第一百四十六章瑾昀哥哥是她的!
  霎時間,鮮血染紅了那支發簪,也染紅了采蓮的衣衫。

  變故來得如此之快,嚇得慕卿卿和杏兒一個措手不及。

  采蓮口吐鮮血,卻仍然“深情款款”地望著溫瑾昀。

  “太傅……若有來世,我們再續前緣……來世,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慕卿卿本來還在震驚之中,一聽這話,氣得直咬牙。

  厚顏無恥!

  來世也輪不到她!

  瑾昀哥哥是她慕卿卿的,是她的!!

  這宮女肯定是有什麽妄想症!

  艸!

  氣死她了!

  采蓮又艱難地看向慕卿卿。

  “公主,你……你狠心拆散了我們這對有情人,你會遭報應的……是你、是你逼死我……”

  她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咽了氣。

  慕卿卿兩隻手緊握成拳,這下實在是忍無可忍,怒聲懟道。

  “瘋子!簡直瘋了!瑾昀哥哥怎麽可能對你有情,始終是你一廂情願!”

  這古代版的普信女,真下頭!

  “莫離,快去看看她怎麽了,別真死了。”

  莫離探了探那宮女的鼻息,沉默著對慕卿卿搖了搖頭。

  “死了?!”慕卿卿兩腿一軟,無助地看向溫瑾昀。

  宮女自殺時,溫瑾昀便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那宮女死去的模樣,眸中拂過一絲憫然,而後便歸於淡漠。

  又是一條人命。

  慌亂中,慕卿卿的眉頭擰成一團,急忙跑到溫瑾昀麵前。

  “瑾昀哥哥,怎麽辦,她真的死了,明明是她做錯了事,我都沒有責罰她,她怎麽就自殺了呢……瑾昀哥哥,我好怕……”

  溫瑾昀正要開口說什麽時,麵前的慕卿卿忽然臉色一驚,看著他身後某處。

  “安陽!你……你什麽時候……”

  溫瑾昀轉過身來,便看到慕辭流露著無辜驚惶的眼神。

  她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畫麵,怔怔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慕卿卿有種莫名的心虛,卻還是極力保持著鎮定。

  畢竟,那宮女又不是她殺的,她有什麽好怕的。

  “安陽,你別怕,就是……就是個想不開的宮女,胡言亂語地汙蔑別人。”

  慕辭看著采蓮身上的血,眼中隱約浮動著興奮與病態。

  旋即,她又是滿臉驚懼地望著慕卿卿。

  “昭陽姐姐,你逼死她的嗎?”

  慕卿卿快被她那副傻兮兮的樣子氣死。

  “安陽,你別胡說,我才沒有逼死她,是她自己尋死……”

  話說一半,她又滿臉委屈地向溫瑾昀求助,“瑾昀哥哥,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逼死她的,對嗎?”

  溫瑾昀神色不明。

  “讓巡邏侍衛過來處理吧。”

  說完,他目光複雜地看了眼慕辭。

  慕辭則甚是坦蕩地對上他的視線,仿佛真的隻是個旁觀者。

  宮裏死了個人,事兒可大可小。

  慕卿卿是皇帝最疼愛的公主,侍衛們自然不敢為難她。

  更何況,那宮女確實是自殺的,怨不得其他人。

  他們草草將屍體運走,心照不宣地幫昭陽公主遮掩此事。

  慕卿卿也怕這事兒傳出去,有損她的形象。

  可她著實委屈,又覺得不能當作什麽事兒都沒發生,就立即跑去皇帝麵前哭訴了。

  禦書房。

  慕卿卿委屈巴巴地抱著皇帝的胳膊。

  “父皇,我真的好冤枉啊。

  “那個宮女什麽意思嘛!

  “明明是她蓄意勾引瑾昀哥哥,還妄想著瑾昀哥哥喜歡她,我們不信,她就自殺。

  “這也太可怕了……”

  皇帝立馬將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找了過來。

  除了那些侍衛婢女,還有慕辭和溫瑾昀。

  他想要讓慕卿卿安心,當著她的麵,警示眾人。

  “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跑到公主麵前叫囂?

  “護主不力,任由那宮女滿口胡言,該罰。

  “所有人,都給朕聽清楚了。

  “今晚那宮女的事,回去後就忘得幹幹淨淨,不可再與任何人提起!”

  其他人都齊聲回話了,唯有慕辭,靜靜地看著她的父皇和昭陽姐姐。

  昭陽姐姐一副委屈之極的模樣,依偎在父皇肩頭。

  父皇厲聲告誡完其他人後,又改用格外溫和的語調,輕拍著昭陽姐姐的後背,想盡法子哄她。

  “不就是一個宮女麽,也敢讓朕的寶貝公主這麽委屈?

  “好了,不哭,來年各地進貢的好東西,你都第一個挑。

  “來,笑一笑,朕的卿卿啊,笑起來最好看了。”

  慕卿卿被逗得一樂。

  “父皇,你這話說的,難道我做其他表情不好看嗎?”

  皇帝見她喜笑顏開,也跟著開懷大笑。

  “古靈精怪,朕可沒那意思。”

  慕辭那裹在大麾下的身子漸漸冰冷。

  這時,皇帝又掃了眼那些侍衛婢女,眼中暗含殺意。

  慕卿卿也察覺到父皇的變化,趕忙警告。

  “父皇,他們都很忠心的,肯定會對今晚的事守口如瓶,你可別動那殺人滅口的心思,這些人都是我的,你動他們,我會生氣的。”

  皇帝確實起了殺人滅口的心。

  但,一想到慕卿卿會因此而生氣,便趕忙矢口否認。

  “你的人,朕還真不敢動。好了,朕還得批奏折呢,沒什麽事兒了,都退下吧。”

  “是。”眾人陸續退下。

  慕辭仍然看著皇帝,似乎有話要說。

  她想問。

  同樣是為了保全公主聲譽,父皇可以留下昭陽姐姐身邊的人,為何當年容不下一個阿月呢?

  後來,她想通了。

  或許是,昭陽姐姐所受的,還不夠吧。

  她心中冷笑,麵上卻乖巧溫順,像隻不會咬人的兔子,對誰都毫無防備,對誰都能親昵得起來。

  出了禦書房,溫瑾昀和慕辭都要往出宮的方向走。

  他跟在公主後麵,始終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到達方才出事的禦花園時,慕辭忽然停下了腳步。

  溫瑾昀猶豫了片刻,還是繼續往前走,在距離她身後約莫三尺的位置停下。

  地上的血早已被處理幹淨。

  仿佛,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幻。

  “太傅哥哥,他們擦得可真幹淨,對吧?”

  少女甜甜地喚他,語調摻雜著悲涼的情緒。

  “真是奇怪,當初,他們怎麽就擦不幹淨呢?

  “阿月死的時候,過了好幾天,她的血跡還留在福鸞殿的場院裏……”

  溫瑾昀打斷她的話,“公主,莫要再多說了。”

  宮中耳目眾多,能少說話,就盡量少說。

  慕辭轉過身,臉上覆著純真哄誘的笑容。

  “方才那個宮女,她有名字的。太傅哥哥,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再怎麽說,也是和你許下來世之約的,是你下輩子的妻子哦。”

  她看起來心情不錯。

  而此時,溫瑾昀的臉色甚平靜。

  哪怕,他已經猜到,那個宮女是受了安陽公主的脅迫,才會上演這麽一出戲。

  少女挪動步子,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她站在他眼前,半仰著頭,衝他嫣然一笑。

  “太傅哥哥,傾慕是什麽意思呢?”

  溫瑾昀後退了一步,“公主,該出宮了。”

  他退,她則進。

  而他退了一次後,就沒再繼續後退。

  少女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拂過一絲調侃和狡黠。

  她放輕聲音,甚是好奇地問。

  “你看過她的身子嗎?”

  溫瑾昀皺了下眉頭,“並未。”

  慕辭兩隻手背在身後,惋惜道。

  “那就太可惜了。

  “其實,我在七歲的時候就看過她的身子。

  “很白、很嫩,就像豆腐塊兒似的。

  “她有個相好,是宮裏的侍衛,他長得就不白,可黑了。

  “太傅哥哥,你猜猜看,宮裏這麽大,他們平時會在哪兒廝混呢?”

  她眨巴著純真的雙眸,饒有興致地問溫瑾昀。

  本以為,他會以什麽君子之禮避過去。

  卻聽見,他甚是配合地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