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心頭常戚戚,長掛難釋懷
  跟著一個病王爺,這輩子有她好受!她甚至在揣測著,待會兒得了空一定要問問墨素心,四爺這幾天有沒有能力讓她……

  兩對新人一齊走到跪得黑壓壓的墨府眾人等麵前,墨大將軍墨靖率領墨府上下跪在最中央,低頭行著叩首大禮道:“微臣叩見太子殿下!叩見太子妃!叩見幽親王爺和幽王妃!”

  眾人跟著他一齊念著,都大聲地高呼道:“叩見太子爺和太子妃!恭侯幽親王爺和幽王妃!”

  墨素心一見哥哥墨素卿和墨靖大將軍居然帶領墨府上下一齊跪在地上迎接她,這對於來自現代,講究輩份,長幼有序的她來說,哪習慣被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跪拜?

  猶其這長輩一個還是堂堂的大將軍,威武不屈,久經沙場,戰功赫赫;另一個也是那麽疼愛她的,傳說中用兵如神,多次大破敵兵的大哥哥。

  所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四爺在這個時空時習慣了這樣的君臣之禮,都理所當然地接受著眾人的跪拜。

  唯獨是她,情不自禁地就踏前了幾步,伸手就將墨靖扶起來道:“父親大人,快快起來!哥哥,您也快快起來!你們是長輩,我們是小輩呢,要跪也讓我們跪才是。”

  她說完,見父親墨靖和墨素卿仍然跪著,跪得一絲不苟,她自己幹脆也跪下道:“心兒叩見父親大人!叩見兄長大哥!叩見各位夫人和所有墨府上下的親人!”

  被這麽多人跪拜,她覺得還是跪回去才好。但是,她這一跪,可就跪慌了所有的人。也讓一些下人們覺得,大小姐是不是傻病還沒好啊?她如今是堂堂的四王妃了,哪有跪下人的道理?

  墨靖將軍立即就將她扶了起來道:“幽王妃這可萬萬使不得!沒的折煞了眾人的福氣。爹爹雖是爹爹,但君臣之禮不可亂。幽王妃現在的身份尊貴,怎麽可以亂跪?”

  都說女兒變聰明了,昨天還在擂台賽上打贏了琴兒,難道還是傻乎乎的嗎?他就說嘛,哪有可能一夕之間就變了?墨靖心情大起大落。

  墨素心笑道:“女兒認為,爹爹還是爹爹,就算女兒再怎麽身份尊貴了,難道爹爹生我養我的功勞還受不起女兒這一跪一拜嗎?女兒還沒對爹爹盡過孝道呢,怎麽就要爹爹跪拜?這於禮不合。”

  墨靖扶著墨素心,濃眉下的威眸虎目視線落在墨素心的臉上,忽地顯得十分激動,竟似眼睛有些發紅道:“四王妃快別說這話!孝道是孝道,君臣之禮是君臣之禮,這可得分清了。心兒做了幽王妃,更要知道什麽是君臣之禮,明白嗎?”

  墨素心道:“女兒明白了!女兒會聽爹爹的話,明禮且盡孝。”尼瑪的!這封建思想真將一個“君”字抬上了天。現在又不是在朝庭而在野,怎麽可以讓父親跪自己的女兒?真是狗屁不通!

  “這就好!太子殿下,太子妃,四爺,請!大家進府去坐!”墨靖聽說了昨天擂台賽的事情之後,一直提心吊膽地擔心著太子殿下會不會放過這個傻女兒。

  他原本想今日他們一同回來後,要訓斥一下墨素心的。但她忽地顯得那麽乖巧,懂事,說話竟然深得他的心,他激動之餘,竟然一句重話都說不出口來了。

  這個女兒一直癡沒癡透,傻沒傻透,他又常年忙於戰事,這女兒就一直成了他的心頭疙瘩,讓他心頭常戚戚,長掛難釋懷。

  曾記,她小時侯是多少聰明伶俐,長得水蔥兒似的,標準的美人胚子,究竟從何時何刻開始,她越變越傻,越變越胖的了?

  因十年前一個僧人的一句胡話,她被皇上指給了此刻的太子爺。沒想到如今命運來了一個大逆轉,她又成了四王妃。

  看四爺一眼,他就擔心,四爺那病根要是不好的話,女兒的這一生可就要……

  咳咳咳!四爺突然一陣連連咳嗽!

  四爺一咳,墨靖大將軍的心肝兒都顫了一顫。從來無血無淚,鐵骨錚錚的大將軍竟然心底滾滾熱熱地,想為這倆個孩子泉湧熱淚。

  一個有病;一個癡傻,這可怎麽好?但是,聽說昨天的擂台賽上,心兒卻打敗了琴兒,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再向心兒看去,他突然有些驚喜莫名地發現,女兒那雙混沌糊塗的眼睛何時變得那麽的水靈靈,眸光流轉著,清澈如星子熠熠了?

  那雙眼睛讓他虎目一亮,又見四爺牽著女兒的手走來時,臉上神色中居然沒有嫌棄之意,他心下不免稍覺詫異!反而,太子並沒有牽著太子妃的手,似乎眼神含怨。

  他想到,那無為師太在皇上麵前所說的話,說心兒是福星,四爺隻要娶了心兒,必可無藥而治……等等。皇上當時也不知是信或不信,總之這倆樁姻緣因此互換了!

  再看四爺一眼,他這才驚覺,四爺從下車至此刻,也隻是咳了一回,臉色微泛健康光澤,臉上肌膚哪有病態?此刻看四爺,也不過就是欣長單薄少許,象個儒雅書生罷了,但這也是跟特別粗壯的人相比才會有的感覺。

  難道那無為師態竟是神斷,而非太子殿下收買了來糊弄他的胡作非為?

  墨素琴見爹爹一直虎目熱切地落在墨素心的臉上,而大哥的眼睛也沒離開過墨素心,心下妒火中燒,忍不住地輕咳了兩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以前墨素心是準太子妃,爹爹寵她,她無話可說。可現在呢?她才是堂堂的太子妃,爹爹和哥哥為何還是眼裏隻關心這個死胖子?看來,這死胖子一日不死,都是她的克星了!

  墨靖將軍這時已經站了起來,身軀高大威猛,國字臉形,濃眉虎目,威儀萬分,但卻稍彎腰恭敬地說道:“微臣恭迎太子殿下,恭迎太子妃入府;恭迎四爺,四王妃,請!”

  “將軍請!”太子殿下南宮治擺了擺寬袖道。

  “嶽父大人請!”四王爺南宮玉聲音恭敬而略顯微弱,卻叫得比較親切柔和,而且雙手作了揖。

  墨靖聽了,因為四爺的稱呼是“嶽父大人”而麵泛笑容,虎目掠過一抹微不可察的溫馨和嘉許。

  太子殿下感覺自己的稱呼似乎有些不妥,一時不察,竟輸給了南宮玉,於是又改口道:“嶽父大人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了,隨和些吧。”

  “是,都是一家人了。但太子殿下是將來的儲君,微臣不敢造次。太子妃請!”

  墨靖雖然對太子和太子妃更為客氣,但明耳人一聽,卻已經有所察覺,墨靖對太子和太子妃明顯有些疏離。要是細心一些,便可看出,墨靖看四爺和四王妃時,眼神溫和得多了。

  隻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都以為,他們身份非比尋常,墨靖大將軍對他們特別地尊敬些也是正常的,甚至,這讓他們有些沾沾自喜。

  入到大廳後,南宮治和墨素琴發現,他們的位置和四爺,四王妃的位置是同等的,都擺在了主位上,這讓南宮治和墨素琴心中冒出幾分不悅。

  但是,他們坐下之後,眾人又跪下叩拜了一回,墨靖和墨少將軍及其家眷,家仆,丫環奴才們都做足了禮數,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不好因為這事有所發作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相視一眼之後,在眾人起來各就各位時,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開始顯擺他所帶來的三車豐富豪禮,好借此羞辱一下四爺和四王妃。

  南宮治首先就寬袖輕擺,擺出一副君臨天下,普度眾生般的架子,袖手睥睨道:“免禮,都起來吧!該坐的坐著;該站的就站著。就算是奴才們,也不必先行離開。本宮和太子妃今日回門,一共帶來了三車回門大禮。但凡是墨府上下,人人備份。雖不知墨府上有多少人,但本宮所帶禮物必有多沒少。小燦子,快將本宮所送禮單拿出來宣讀,給墨府上下的人分賞了!也好讓大家都一齊高興高興。”

  太子殿下此番話一出,原先已經站起來打算要離開的家仆們,這下又都走了出來,“撲通”聲跪下,齊齊叩首道:“奴才們叩謝太子殿下!叩謝太子妃!”

  見此情景,墨素琴給坐在一旁原本還不敢出聲的二夫人打了一個眼色。

  這二夫人孫卉芝別的本事沒有,和自己的女兒聯手羞辱人的尖酸刻薄卻象是與生俱來的本性。

  收到女兒的眼色,又因為女兒如今做了太子妃,她膽子也肥了。

  當著眾人的麵,她揮了一下手帕,聲音更加拔了尖地揚起來道:“太子殿下出手真是闊綽大方又客氣周到啊!這回門禮竟是連下人們都要賞麽?我們太子妃就是有這福氣!大家就多叩幾個響頭也是值了。”

  她這麽一說,跪著的丫環家仆們就都隻能再次“咚咚”聲地多叩了幾個頭,也多說了些好話。

  見沒人要接她的話,她跟著又高聲說道:“喲!不知幽親王爺和幽王妃帶來了什麽禮物呢?剛才妾身瞧了一眼,太子殿下似是帶來了足足的三車禮物呢。可是,四爺那車就一半都沒裝滿。其實嘛,這禮輕情義重的,四爺若是拿不出手來,讓四王妃回娘家來說一聲就是。這說不定啊,我們老爺還可以貼些回去呢,這才是親家嘛,大家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