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媳婦是怒雪川上的花兒

    蕭君楚一側眉峰翩然輕挑。

    “看什麽看!”蘇瓷憤憤扭過身去。

    “琅琊,過來。”他招呼妹妹,“去找套你的衣裳,帶蘇瓷換了。”

    琅琊臉上被濺了許多血,她本就眉眼華麗,黥麵惹眼,再加上高挑修長的身材,甚是美豔。

    “我的衣裳,才不給細腰大胸大屁股的小矮子穿!”

    蘇瓷想到了葫蘆:我現在的身材真的有那麽難看?

    蕭君楚好心情,慵懶用指尖兒推推琅琊肩膀,喚她小時候的乳名,“牙牙乖,回頭哥把全京城的裁縫鋪子都送你。”

    “我要裁縫鋪子幹什麽?”琅琊指著蘇瓷鼻尖兒,“反正哥哥你答應我,琅琊別的不要,就要什麽都比她的好!”

    蕭君楚莫名其妙。

    朕重登大寶,你就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長公主,總跟個食物較什麽勁?

    蘇瓷也莫名其妙。

    好好的,總跟我較什麽勁?

    你們哥倆,關我啥事?

    蘇瓷去跟琅琊換衣裳時,特意弄了塊布,將她的E束了起來。

    一是太沉,亂晃,行動不便,很礙事。

    二是蕭君楚兄妹倆的眼睛,總有意無意落在這上麵,特別討厭。

    等她穿戴停當,從石頭後麵站出來時,重華第一個衝她笑,豎了豎大拇指。

    “蘇姑娘穿了我們天狼族的衣裳,就是怒雪川上下來的花兒!”

    然後,被蕭君楚瞪了。

    “怒雪川的花兒是誰啊?”他不高興,拉長了腔問。

    琅琊也沒想到,蘇瓷雖然個子矮,可穿她的衣裳不但沒有半點違和感,反而比她這大高個兒看起來更漂亮,就很生氣。

    這會兒聽了哥哥替她說話,才重新高興起來。

    “怒雪川的花兒,當然是我唄!”她得意極了,拉著蕭君楚手臂晃。

    哥哥最疼愛的,還是他的牙牙!

    不管她長得多高,都是哥哥的小公主。

    ……

    此時,河灘上所有屍體清點完畢,狼奴審訊了幾個活口後全部割喉。

    蕭君楚聽了稟報後,麵上又浮起一貫的惡劣危險笑意,看向什麽都不知道的蘇瓷。

    衛九泠墜崖,白月薇掌握了月刀衛,謝無極已經迫不及待地入主玄徽大殿。

    上華京,好戲要開場了。

    上輩子,他花了半個月時間,才走出絕穀。可是,因為天命用盡,還是被衛九泠的人輕易捉到。

    那個變態賤種,為了在白月薇麵前獻寶,將他手腳盡數挑斷,強令清醒著,一刀一刀剔去血肉,再泡入酒壇子裏藥養著,每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衛九泠想要蕭君楚活著親眼目睹,他如何取而代之,君臨天下的。

    可不曾想,蕭君楚最後看到的,卻是所有人互相殘殺,最後同歸於盡,空留暗牢深處,泡在酒壇子裏的他,一個人瘋魔狂笑,最後在無盡黑暗和無敵的寂寞中,靜待生命慢慢消失。

    活到最後的,永遠是朕!

    蕭君楚的狼眸,亮得驚人,對蘇瓷一笑。

    他們,都是為你而死,可惜,唯獨你,什麽都不知道。

    “回帝都……”

    蕭君楚瞥了眼蘇瓷,轉身下令開拔。

    他話極少,臉色沉冷,走在前麵。

    其他人靜默跟在後麵,沿著河水,向上遊進發,連狼都緊閉著嘴,沒人敢驚動陛下。

    直到走在最後的蘇瓷,不小心踩偏了鵝卵石,差點扭了腳,失聲叫:“哎呀!”

    唰!

    蕭君楚第一個回身。

    漆黑的大氅掠地,把所有人都嚇住了。

    陛下又震怒了!

    每個人都低頭,誰也不敢吭聲。

    蘇瓷更是連氣兒都不敢喘,貓著腰,保持扭到腳的姿勢,動都不敢動。

    蕭君楚看見她好像並沒受傷,冷漠地盯了一會兒,轉身,繼續在狼奴和巨狼的簇擁下向前走。

    心裏不知為何,自從見了她穿了天狼族的服飾,就有個魔障般地聲音在無限循環著:怒雪川上的花兒,怒雪川上的花兒,怒雪川上的花兒……

    怒雪川上的花兒,是牙牙,不是她!

    不是!

    ——

    上華帝都,是大燁朝的都城。

    城高十九丈九,人若是站在城下,想要看看城樓頂上,得骨折式仰望。

    當年,蕭君楚就是在這裏,將蕭氏其他男丁血脈,全部摔死,一個不留!

    馬車進城時,用的是北地商旅的文牒。

    車門被粗暴推開,守城官兵向裏麵看了一眼。

    裏麵三個人。

    琅琊,舞姬打扮,美?豔,卻一本正經,冷若冰霜,目不斜視。

    蕭君楚,身形高大,化妝成北域商人,正埋頭摟著個細腰舞姬欺身猛啃,那大手將她滿身鼓鼓溜溜的凸凹有致,從上抓到下,從下抓到上。

    蘇瓷穿著舞姬的妖豔裙子,被欺負地受不住了,哼了兩聲,也不敢掙紮,死死攥著裙角忍著。

    “喂!例行檢查!”官兵不悅。

    媽的,皇城裏出了大事,老子都好幾天沒抱著媳婦了,你們在這兒咬得歡!

    蕭君楚扭過頭來,生了兩條毛毛蟲一樣的大粗眉毛,滿臉大胡子,“啊,原來是官爺,辛苦辛苦。”

    說著揮揮手,琅琊立刻送上了隻塞得滿滿的錢口袋。

    官兵打開口袋,飛快看了一眼裏麵的金葉子,“行了,過!”

    說完,啪!關了門。

    車廂內一暗。

    馬車從容過了城門,琅琊拉了拉身上暴露的舞衣,狠狠瞪蘇瓷。

    “又勾?引我哥!”

    “誰稀罕他!”

    蘇瓷嘀咕了一句,低著頭,扯著裙子上的流蘇穗子,嘴也疼,身上也疼,被抓過的地方,哪哪兒都疼。

    蕭君楚演起戲來,簡直恨不得把她揉搓死。

    特別是那一圈半真半假的大胡子,跟鋼針一樣!

    蕭君楚坐在兩個丫頭中間,一路已經被唇槍舌劍紮成篩子。

    如今總算進了城,對琅琊道,“牙牙,吩咐馬車去碧海潮生樓,你順便出去轉轉,早點回來。”

    又想把她支開?

    這一路,他就不停地把她支開,然後偷偷抱著那個小矮子啃,以為她還是小女孩,什麽都不知道?

    當年形影不離的親哥哥呢?

    做了皇帝就不疼妹妹了!

    琅琊瞪眼,不肯,“不過是區區上華京而已,有什麽好轉的,咱們怒雪川上什麽奇珍異寶沒有!”

    “去換身喜歡的衣裳,想要什麽盡管拿,重華會派人替你付賬。”蕭君楚祭出殺手鐧。

    琅琊一秒改變想法,“這還差不多。”

    我親哥就是我親哥!

    她對蘇瓷挑釁地齜了齜牙,跳了出去。

    馬車的門重新關上,裏麵光線重新暗下來,蘇瓷手中一緊,流蘇穗子就被拽掉了一撮兒。

    自從篝火邊那一次之後,蕭君楚就不咬她了,也不知道為什麽。

    不咬人才更嚇人。

    她每次唇印著唇給他吸,兩人都是各自不動。

    可她卻能聽見他的呼吸越來越不平靜,每次都是在極力壓抑克製著什麽。

    剛才,他假戲真做,就像隻被關在籠子裏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掙脫枷鎖,將她脖子一口咬斷,喝血吃肉!

    必須盡快脫身,有多遠跑多遠!

    下頜被冰涼的指尖挑起,蕭君楚毫無意外地將唇覆了上來。

    蘇瓷還是沒忍住對他胡子的恐懼,退了一下躲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