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孤與裳兒拉小手

    而且,這個枕邊人還正在鬧小脾氣,一麵需要小小懲罰一下,一麵還得耐著性子哄的,爭得恩寵的枕邊人!

    嚴啟越身邊服侍的妾室眼尖,見到攝政王腰間墜著的香囊,與那姑娘腰間的,該是一對,就悄悄推了推老爺子。

    老頭兒立刻心領神會,“主上,老臣眼拙,這位姑娘是……”

    沈綽頭頂上不過梳著日常的兩隻抓髻,就像頂著兩隻大團子,齊眉的額發,襯得一雙杏眼又圓又大,顯然還尚未及笄。

    “巡幸南詔帶回來的小丫頭,沈天嫵。”

    嚴啟越聽了,臉色稍微變了變。

    怎麽也是南詔來的?怎麽也姓沈?

    白鳳宸全做無視,一派耽於聲色犬馬,慵懶閑王的姿態,對沈綽道:“裳兒,在白帝洲,論及資曆功勳,嚴老侯爺無人能及,今日得見,是你的榮幸,還不去給侯爺敬茶?”

    攝政王讓身邊伺候的女人,給安樂候敬茶?

    這份恩寵,簡直比王駕親臨更加讓人受寵若驚!

    嚴啟越有點飄了。

    看來,攝政王的確對自己敬重有加,把自己當回事的!

    沈綽乖乖下去,從丫鬟手中接過茶盞,恭恭敬敬送到嚴啟越麵前。

    之後,立等老頭兒喝了一口,這才回到白鳳宸身邊站好。

    下麵,悠揚琴聲漸起,有美人獨舞。

    沈大丫和沈二丫。

    沈相思撫琴,沈胭脂起舞,兩人出場,將看家的本事都使出來了,竭盡所能在白鳳宸麵前賣弄。

    沈綽冷冷站著,想起那日角亭裏聽見這兩人說過的話,心頭一陣戾氣狂湧。

    正思量間,冷不防,白鳳宸伸手,將她的手捉了,扣在掌心,暗暗寫字。

    有?

    沈綽的手,軟而滑膩,在他掌心轉了一下,指尖微動,回了一個字。

    無……

    一個人的意誌若是已被蠱蟲控製,若是細看眼睛,就會發現瞳孔疏離渙散,甚至還會雜糅進一些雜質。

    而嚴啟越的眼睛,雖然年老渾濁,卻因常年練武而精光依舊,絲毫沒有半點身不由己的跡象。

    所以,他身上沒有蠱蟲,一切都是憑本心而為。

    白鳳宸看向下麵的舞樂,目光就多了幾分幽深。

    抓著沈綽的手,也再不放開。

    沈綽不自在,稍稍使了點勁兒,想把手從他掌中拽出來,可下麵那多雙眼睛看著,又不能太明顯,駁了他的麵子。

    誰知,她越是想逃,白鳳宸就抓得越牢,鳳眸眼梢微挑,還淡淡瞪了她一眼。

    孤要不是看你年紀尚小,納了你都可以,你居然還在人前避什麽嫌?

    還想留給誰?

    “呃……”沈綽一秒收到了殺氣,隻好放棄了那隻手,算了,就當不是我自己的,你隨便玩吧。

    她的小手,每一根手指頭都是軟軟的,細細的,滑滑的。

    白鳳宸又想起那日在浴斛裏,他是如何引著她的手,從小腹一路而上。

    下次,可以試試一路而下。

    嚇得她驚聲尖叫,再等著看她這次咬哪裏。

    沈綽則暗暗咬著下唇,盯著地麵,想把麵前的地磚瞪穿,忍無可忍!

    白鳳宸玩她手指頭的動作,越來越下賤了!

    兩人正各有心思,一個犯賤,一個嫌棄,下麵琴聲已畢。

    就聽嚴啟越道:“主上,這兩位是老臣最近新認的一對義女,乃是雙胞姐妹,出自南詔丹門沈家,自幼經南詔國師沈若行精心教導,不但擅長舞樂,而且還極為精通丹道保養之術。”

    言下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獻美!

    而且,是一對兒。

    姐妹花上前屈膝行禮,盈盈下拜,嬌滴滴地齊聲喚了聲,“拜見主上。”

    那嗓子,甜膩地聽得沈綽就是一哆嗦。

    她衝姐妹花笑了笑。

    姐妹花也衝她驕傲地笑了笑。

    她們很快就會以安樂候義女的身份進入王府,伺候在攝政王身邊,而你,不過和那個沈碧池一樣,隻能算是南詔進貢的舞樂女史罷了。

    嚴啟越小心翼翼試探,“主上,老臣的這一雙義女的舞樂技藝,您意下如何?”

    “還不錯。”

    白鳳宸隨口讚了句,就感覺到掌心被沈綽的指甲摳了一下。

    哦,她吃醋了啊?

    他開心地捏了捏她的小拇指。

    嚴啟越大喜,忙不迭趁熱打鐵,“既然主上垂青,相思和胭脂她們倆,今日便隨主上回府,隨身服侍!”

    沈胭脂和沈相思也是一陣狂喜,不等白鳳宸開口,就立刻嬌羞謝恩,“謝主上!”

    誰知白鳳宸卻樂了。

    “老嚴這個玩笑開大了,你與高祖皇帝曾稱兄道弟,又做過太祖皇帝的老師,如今這一雙美人,既然是你的義女,那論輩分,豈止是大了孤好幾輩?這份服侍,孤可就不消受了。”

    他說著,把沈綽又往身邊拽了拽,抬頭看她的臉蛋兒。

    “還是小的好,隨意欺負,生氣了也隻會哭,越哭越是惹人心疼。”

    攝政王將話說得如此浪蕩,所有人隻能會心陪笑,“嗬嗬嗬……”

    沈綽:“……”

    要不要臉?

    不過,白鳳宸罵人的花樣,還是有點意思,看不上人家也就算了,還變著法子懟人家是一雙老妖怪。

    沈綽嘴角莫名有了一絲笑意。

    為什麽忽然覺得白鳳宸有點可愛?

    嚴啟越人沒送出去,碰了個軟釘子,扶著妾室的手站起身來,“主上恕罪,是老臣思慮不周。”

    白鳳宸淡淡含笑,目光不經意間,向下掃視,見風漣澈已經不知何時在下麵端正坐好,就像從來沒離開過一般。看來,讓他去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他忽然又話風一轉,笑得更加親切。

    “但是,老嚴啊,有件事,孤想知道,你是真不知呢,還是被蒙在鼓裏?”

    嚴啟越不明所以,“老臣愚鈍,請主上明示。”

    白鳳宸這才放開沈綽的手,站起身來,走到還跪著的沈家姐妹花麵前,垂眸俯視。

    “這兩個,孤若是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編排在南詔進貢的舞樂女史中,由孤的車馬一路帶來不夜京的吧?”

    他目光落向餘青檀。

    餘青檀連忙回話,“回主上,此二人正是府中女史。”

    “既然是孤自己個兒千裏迢迢帶回來的東西,嚴老侯爺,什麽時候就成了你的了?”

    嚴啟越這才想明白,心中大驚,偷雞不成蝕把米,恐怕要壞事!

    “這……主上,您聽臣解釋!”

    他撲通一聲跪下,嚴家上下,全部呼啦啦跟著跪下。

    白鳳宸微微眯著眼,蹙著眉頭琢磨,根本不想聽解釋。

    “把手伸到孤的府中,拿了孤的東西,又說成是自己的,再轉頭來獻給孤?”

    他轉身盯著嚴啟越頭頂,開始嫌棄那個腦袋多餘,“那這白帝洲的江山,是不是也是你安樂候一時心血來潮,說拿走就拿走,再一時高興,又送回來給孤樂一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