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謝閻唱歌
  第48章 謝閻唱歌

  桃枝把攤位費遞給他們,幾分幾分的硬幣,幾人見慣不怪,此刻就好好數著錢。

  “好了。”確認確實是三塊錢,有個人領著桃枝走進去:“跟我來吧。”

  他找了一個位置:“你以後就在這裏,你叫什麽?”

  桃枝道:“我叫夏嫣。”

  自然都不用真名,本來想叫夏閻,覺得這個名字不太適合女孩子。

  “姓夏。”他在攤位上用炭寫了一個小小的夏字:“行了,你賣什麽我們管不著,賣的出去賣不出去我們也管不著,好好賣你的東西就行,別惹事。”

  他說完就走了,桃枝看了看這個場地,很大很大,人也絡繹不絕。

  她把桶放下,給她的麵積也就一排多長,也夠她放了。

  她把布鋪上,把裏麵精致漂亮的碗都拿了出來擺上。

  她旁邊也有人,隻是他們賣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些奇怪的樹根,一些石頭。

  當然,黑市也有賣衣服的,賣正常用品的。

  也就像已經開放買賣的市集,隻是這個位置比較昏暗,顯得有些壓抑。

  桃枝的碗剛擺上,就有人來問了,因為她這個碗比起現在的土碗,真的太精致了,還很亮眼。

  “這個怎麽賣的?”有個婦人過來,蹲下身拿起一個碗看著,這碗很幹淨,白白淨淨的沒有一絲瑕疵,一看就知道不是省內產的。

  大家都知道,黑市有很多來路不明的東西,他們也不問這是那裏來的,反正有錢就能買。

  桃枝嗡聲嗡氣的道:“三毛一個。”

  “三毛?!這麽貴?!”她看了一眼,但是有些念念不舍,現在吃飯的土碗也就八、九分錢一個。

  而這碗看著再好看,也不過是用來吃飯的,這麽貴一個,不劃算……

  桃枝是想了挺久才確定這個價格的,因為真的不便宜。

  畢竟這個時候三毛錢還是很多的。

  那婦人站起身離開,桃枝看著她走了,她坐在地上,等著下一個顧客。

  反正她不能再降價了,這碗很好看,又幹淨,三毛錢絕對值,太便宜了不行。

  畢竟她的碗太白了,很快就又有人來問了。

  這次來了一個男人,他拿著一個碗:“多少錢一個?”

  桃枝壓低聲音:“三毛。”

  “有點貴啊。”他看了兩眼,這碗很漂亮,上麵印著漂亮的蓮花。

  桃枝語氣繼續偽裝的像個大媽:“不貴了,這樣式的碗全省就我有。”

  全世界也隻有她有,畢竟這是空間刷新的。

  他看了她一眼,看到她那雙很亮的眼睛:“行,給我來五個吧。”

  桃枝沒想到自己開張了,是個大叔買了五個!!

  她把碗放好,用報紙包著:“給你。”

  他把零零碎碎的一塊五毛錢遞給她。

  桃枝接過錢,雖然開張了,一塊五毛錢的巨款,但是她心裏卻很平靜。

  畢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男人裝著碗走了,他打算把這個送給他的朋友。

  桃枝把錢收進空間,片刻又有人來問了。

  也許是這一片白色的碗擺著,在這個不太明亮的地方很吸引眼球。

  “三毛?太貴了!”

  有的問了就走,多半是婦人,勤儉持家,大概覺得土碗也能吃飯。

  男人多半來問問,覺得不錯就買了。

  古往今來,男人買東西都差不多性質——

  男人背著背篼,把背篼放在地上,蹲下身拿起碗:“這碗很漂亮啊,還有沒有?給我來十個一模一樣的。”

  “有!”桃枝從桶裏拿十個碗遞給他,他站起身看了一眼那桶裏的碗,發現裝的不少。

  他接過碗:“多少?”

  桃枝道:“十個三塊錢。”

  他掏出三十個一毛遞給她。

  桃枝接過,數了一下發現沒問題,她笑笑:“謝謝。”

  旁邊的婦人摸了好久的大碗:“這個大碗多少錢?”小碗三毛,大碗倒是第一次有人問。

  桃枝蹲下身:“大碗四毛。”

  她皺眉,但是愛不釋手的摸著:“我買一個。”

  她從兜裏掏出幾分錢,直到湊夠四毛遞給她:“給。”

  桃枝覺得這個婦人有故事,她在這裏看了很久了,其他人買了走了,又來了人,她卻一直蹲著摸那大碗。

  她拿著碗走了,桃枝看著她的背影,也沒有說什麽。

  她覺得自己可以寫個小牌子放在麵前,小碗三毛,大碗四毛。

  再取一個店名。

  她想了想,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桃枝賣東西一直賣到下午,時間差不多了,才收攤。

  她的碗很多,所以有人買,她就一直從桶裏拿,就沒想過歇著。

  她的桶裏麵還有一塊布,她是用來半遮掩著這桶的,這樣別人可以看到她這裏還有存貨,卻又不知道具體還有多少。

  時間不早了,把東西收起來,打算回去了。

  晚上其實更熱鬧,畢竟這裏是唯一可以做買賣的地方。

  但是謝閻要來接她了,她得趕緊回去。

  桃枝出門以後,在沒人的地方把東西都收進空間,頭巾和口巾都收起來,趕緊朝著婦聯走去。

  剛走到婦聯門口,太陽落坡了,謝閻騎著自行車也來了。

  桃枝趕緊跑過去:“謝閻,你來了。”

  謝閻看著她,再看看婦聯緊閉的大門:“我是不是來晚了?”

  怎麽不像平時有人出來進去,今天竟然還鎖住門了。

  桃枝搖搖頭:“今天提前結束了。”

  “哇。”桃枝看著他後麵的位置:“這是什麽?”

  謝閻暫時忽略這點異常,他頗有幾分得意:“我去了一趟電力公司,我已經成為他們的外編工人了,得等他們申請,我才能成為正式員工。”

  畢竟這種國家機關,裏麵的員工都是國家安排的。

  他雖然有技術,但是需要申請。

  “哇,謝小閻哥哥真厲害。”桃枝一臉崇拜。

  謝閻嘴角微揚:“這個就是我在公司拿到的海綿,我把它剪裁好綁好,而且還拖著長一點,也可以保護你的大腿。”

  桃枝看了一眼,她坐了上去,好舒服!!

  很軟!!就像沙發一樣。

  她笑眯眯的看著他:“謝閻哥哥真厲害!給你獎勵三顆糖。”

  她掏出三顆糖塞進他手裏。

  謝閻把糖放進兜裏,他踩著腳踏:“坐好,要出發了。”

  桃枝伸手抱住他的腰:“今天的晚霞更好看了。”

  謝閻看了一眼:“確實。”

  桃枝覺得,這段記憶一定會成為他們以後最美的回憶。

  夕陽西下,桃枝靠在他的身後:“謝閻,你會唱歌嗎?”

  謝閻蹬著自行車:“不會。”

  桃枝歪頭看他:“我不信,你給我唱一首。”

  謝閻想了想:“那我給你唱國歌?”

  他隻會這個。

  “噗哈哈。”桃枝坐在軟軟的後座:“那是唱給祖國的,你唱一首給對象聽。”

  謝閻有些不好意思,他唱歌那是一開口嚇的二狗都跑了。

  一會把對象嚇跑了怎麽辦。

  “我想想怎麽唱。”謝閻這樣想著,一直想……

  一直到了沒人的山路上,他才唱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桃枝:“??”這是情歌??

  但是她也沒有打斷他的歌,這首是最近很流行的歌,雖然它已經發行十年了,但是傳到他們這邊,還是很火熱的。

  幾乎很多男人都會唱,大家對部隊有一種向往,總說真正的男兒就要保家衛國。

  所以很多人穿的都是軍綠色的衣服。

  桃枝忍俊不禁,不過謝閻的聲音很好聽,渾厚卻又帶著他自己的味道。

  雖然不是情歌,但是他唱的也好聽了。

  桃枝坐在後排聽著,眼裏都是笑容。

  唱完的時候也到了村口,卻在村口遇見了不少人。

  謝閻倒是坦蕩蕩的騎著車路過。

  “桃枝,你等一下。”陳支書看到他們回來,趕緊攔住桃枝。

  桃枝的好情沒了,因為不少人盯著她的自行車。

  “喲,桃枝回來了?騎的自行車啊?”

  李冬梅語氣嘲諷:“謝閻搶來的吧?可小心點別被公安逮了。”

  謝閻看了她一眼:“我倒是不會被抓,倒是你,長得醜還出來嚇人,公安都害怕抓你。”

  李冬梅臉色一黑:“你——”

  “支書。”桃枝從自行車上下來:“怎麽了?”

  陳支書笑眯眯的看著她:“我們今天開會,知道你們婦聯明天要集體去學拖拉機了。”

  桃枝點點頭:“是的。”

  陳支書笑道:“今天蘇先生來了,他說他會把這條路順道修了,咱們小學明天開始建了,你的房子已經建了大半了吧,要不要讓老師傅給你斟酌斟酌?”

  “不用。”桃枝想著,她的房子一開始是決定自己住的,因為隻有有房子,才能戶口。

  這邊就是這麽嚴格。

  所以支書雖然破例給她弄了戶口,但是房子必須有。

  “那行。”陳支書看向謝閻:“小謝同誌,你跟桃枝這日子定下來了嗎?”

  他之前看到他去了夏江村,應該是去看日子吧。

  他笑眯眯的道:“看好了,下個月初六,到時候你要來幫襯啊。”

  “那肯定啊!”陳支書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桃枝同誌,繼續做這婦聯的工作。

  畢竟很難找到這麽敬業,又沒有怨言的同誌了。

  “桃枝跟謝閻要結婚了,恭喜啊!”

  “你們倆真配啊。”

  ……

  其他圍觀的大嬸笑著說了幾句。

  李冬梅卻冷笑了一下:“結婚?嗬,一個生不了娃,一個克妻,指不定哪天兩個人都死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桃枝就討厭別人說謝閻的壞話。

  她對著李冬梅:“你兒子的校長當不成了,你孫子也沒了,到底哪裏來的自信,一直在這裏說別人啊?你腦子被牛屁衝了,就從嘴裏放給別人聞嗎?!也不嫌自己嘴臭!”

  李冬梅氣急:“你這個小蹄子!”

  桃枝道:“你才是小蹄子!你是個又醜又壞的老窩雞婆!!”

  謝閻站在旁邊,女人之間的吵架,他就不參與了,畢竟他這個人是個無賴,比較喜歡來陰的。

  比如打斷她兒子的腿什麽的……

  李冬梅咬牙切齒:“你……”

  “好了好了!!”陳支書趕緊攔住李冬梅,他看著旁邊抽煙的劉貴壯:“你讓你媳婦閉嘴吧,桃枝同誌明天要去學習,她若是心情好,就能給咱們帶回一台新的拖拉機啊!”

  “要是拖拉機沒了,你兩夫妻給我們買!”

  村裏人以自己的利益為重,本來還在看兩人吵架,現在一聽,新的拖拉機啊!!

  以後就不用坐那個破的拖拉機,動不動爛在路上了,他們都得走去城裏,或者走回來。

  一天爛三次,他們都盼著上頭給他們發新的拖拉機。

  “李冬梅,你這個老婆娘壞的很啊!就揪著人家桃枝欺負。”

  “李冬梅,你這心眼真的壞啊,你就是想害咱們公社沒新車!”

  “李冬梅你快閉嘴吧。”

  ……

  一個個指責著她,李冬梅還想說,就被劉貴壯扇了一巴掌:“閉嘴。”

  劉貴壯看向陳支書:“我帶這個死婆娘回去。”

  他現在再鬧,這村長都做不了了。

  李冬梅被捂著臉,卻又不敢反抗。

  隻能被拖著回去。

  “陳支書,話可不能這麽說。”謝閻推著自行車:“我家桃枝還沒去學呢,這車可不一定能拿回來。”

  這麽捧她,萬一車拿不回來,這群人又要廢話。

  “是啊。”桃枝也看向眾人:“大家也別抱太大希望,我第一次學開車,不一定能拿回來。”

  陳支書笑道:“也是,我聽說都有機會,盡力就好。”

  大嬸們笑起來:“是啊,盡力就好,桃枝加油啊。”

  “是啊,把拖拉機拿回來,咱們公社十幾年沒新車了。”

  “六月初六結婚啊,這能趕得及回來嗎?”

  “桃枝謝閻都要結婚了。”

  ……

  桃枝朝婦人們笑笑:“不一定能拿回來,大家別捧我了。對了,陳支書,你們聚在這裏做什麽呢?”

  “今天蘇先生來,說是這學校的建設問題,他還問你了……”陳支書看了一眼謝閻,趕緊解釋道:“你上次講解的好,蘇先生說把路修好,大家也方便,就是要村裏人一起幫忙,所以我讓大家過來看看,趁著還沒其他事。明天開始挖路。”

  桃枝聞言點點頭:“這樣啊。”

  陳支書臉上都是笑容:“所以大家都高興,這路修好了,就能成為咱們村孩子走出大山的機會。”

  謝閻覺得這個可行,明天自己也跟著去幹,以後桃枝騎車來回就方便多了。

  他去接她,也可以快點回來了。

  她的腿,也不會被抖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