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望了皇上一眼，好半天才小心的開口道：“皇上，你這是有事要和老臣說嗎？”

  外人看鎮國公府現在尤如鮮花著錦，可隻有他明白，這兩年皇上越發的怪張陰戾，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

  很多時候，鎮國公麵對皇上的時候有些害怕，他是真的害怕下一秒自家就落得滿門慘烈的地步。

  雖然外人認為他上有太後，下有皇後和嘉貴妃，用不著操心這些，可鎮國公作為流傳下來的頂流世家，卻知道所有一切和皇權比起來，都是那麽的脆弱，皇上今日能容你，明日不容了，你就要倒黴了。

  所以雖然他身為西雲頂流世家，卻是一直夾著尾巴做人的。

  書房裏，蕭玉乾望著鎮國公，好半天才慢慢的開口道：“朕想問你，當日救朕的究竟是貴妃，還是皇後？”

  想到隆華寺後院那個瘦得脫了形的女人，再想到小時候那個可人的小姑娘，皇帝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他覺得腦子快要炸烈了。

  當年他被刺客刺殺，傷了眼睛，後被人找到接回宮後，母後和他說，救了他的乃是鎮國公的二小姐白淩心，當時他還說，他聽到說話聲，好像是淩妍妹妹。

  小時候他喜歡的人是白淩妍，白淩妍從小就很乖巧，他很喜歡她。

  可後來母後竟然說他受了傷，出現了幻覺，其實救他的不是白淩妍，而是白淩心。

  那一次受傷，他足足養了三個月，那三個月白淩妍一直沒有出現，反倒是白淩心一直入宮陪他，所以他便認定那救他的人，是白淩心了。

  這麽些年，他因著當年的救命之恩，一直很疼白淩心，因為不能給她皇後的寶座，所以心生愧疚，答應她她生的孩子會成為皇太子。

  可如果一切都是假像呢，想到之前隆華寺中，白淩妍說的話，蕭玉乾的腦袋突突的疼。

  你就是一頭毒狼，哈哈，我當年就是救了一頭毒狼。

  不，他不知道，他一直以為當年救他的是白淩心，而且白淩妍一直沒有說過這件事，鎮國公府的人也都默認了這件事，所有人都默認了這件事。

  所以他才會在喜歡白淩妍的時候又想著白淩心的救命之恩，所以他才會如此的痛苦，如此的折磨。

  蕭玉乾的眸子越來越陰暗，緊緊的盯著鎮國公，鎮國公聽了皇帝的話，心撲通撲通的跳得格外的厲害。

  最後他撲通一聲跪下，沉聲開口道：“皇上，當年是心兒救了你的啊。”

  這事若是被皇上查清，鎮國公府隻怕也要倒黴啊，所以他隻能一口咬定這事是淩心做的。

  書案之後，蕭玉乾並不覺得歡喜，隻涼幽幽的輕笑，如若真是白淩心救的，白淩妍為什麽要說這事，還罵他是一頭毒狼，這麽多年她從來沒說過這些，現在怎麽忽地說起這些了。

  “舅舅，你最好和朕說實話，這麽多年，朕都沒有查過這事，若是朕查的話，你認為不會露一絲破綻嗎？如若真的被朕查出來，鎮國公府做下了欺瞞朕的事情，你知道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嗎？”

  蕭玉乾嘴角是殘忍而血腥的笑意，這一刻鎮國公相信，若是真的被皇上查出什麽，白家隻怕滿門都要倒黴，即便是太後隻怕也救不下他們。

  “皇上，臣真的認為這事是淩心做的啊，是淩心和臣說，她救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