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9渾水,大周強大就是我強大
  三皇子耶律軒逸,帶著數千禁軍,打開了上京的城門,將月寧安迎進了北遼上京。

  耶律軒逸像是沒有看到,月寧安挾持了月盡絕一樣,彬彬有禮地道:“我父皇說,月當家你第一次來北遼,我與你熟悉,由我來接你,你可能會……沒那麽不安。”

  “替我謝謝遼帝陛下。”月寧安沒有下馬車,疏離地寒暄了一句,沒有給耶律軒逸一點好臉色。

  耶律軒逸苦笑了一聲,有心想要解釋一句,可看了看月寧安身邊的人,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甚至都沒有去看月寧安。

  他敢保證,他與月寧安見麵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會被這些人,報到他父皇的案前。

  雖然北遼上下都知道,月寧安在暗中資助他,但知道歸知道,放到明麵上,尤其是讓人看到,他與月寧安之間,是月寧安做主,對他也是極為不利的……

  月寧安人就在北遼,他總能找到機會,跟月寧安解釋。

  耶律軒逸暗自吸了口氣,打起精神道:“月當家,我父皇還在宮裏等我們,我們這就進城吧。”

  耶律軒逸命禁軍接手馬車,一行人朝皇城內駛去。

  月盡絕帶來的大軍沒有入城,隨同月寧安一行人入城的,隻有月盡絕的死士。

  馬車入城後,月寧安取下了,月盡絕頭頂那根銀針。

  不多時,月盡絕幽幽轉醒。

  “進城了嗎?”月盡絕什麽也看不到,耳邊除了馬車與馬蹄聲,也沒有旁的聲音,可月盡絕還是在第一時間,明確了自己的處境。

  “嗯,進城了。”馬上就要見到遼帝了,她不說,月盡絕也會發現。

  “嗬嗬……”月盡絕喉結滑動,發現一陣怪異的笑聲,他掙紮著坐起來,奈何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能自暴自棄的,繼續靠在月寧安身上。

  他暗暗撞了一下月寧安,發出不高興的聲音:“弦音公主,被救走了?”

  “嗯。”這也不用隱瞞,月盡絕想要知道,問一下他的屬下就知道了。

  不過,月寧安還是要感慨,月盡絕真的很聰明。

  這個少年,可惜了……

  “姑姑不愧為是姑姑,侄兒佩服。”月盡絕嘲諷了一聲,問道:“姑姑怎麽會用腹語發聲的?”

  “要感謝你。”

  “呃?”

  “你的嗓子被毀了,我就想著,能不能為你找到另一種,與人溝通的方式。”

  “天木神教有不少,身懷奇奇怪怪本事的人,有一人就擅長用腹語,模仿孩童、女人的聲音。”

  “我讓陸藏鋒……也就是藍象權把人找來。我怕那人不擅長教人,便先跟那人學了幾句。”

  “本想等江南的事了了,就把人送到青州去教你……但現在,應該用不上了,畢竟你的腹語,用的很好。”

  月寧安悵然地歎了一聲。

  一飲一啄皆是天定,她為了月盡絕學的腹語,最後用在了月盡絕身上。

  “還真是……該死的巧合。”月盡絕不承認,他聽到月寧安為他尋先生,為他學腹語,心中有那麽一絲感動。

  “我為了學你的聲音,私下練了很久。”不是巧合,一切都是她努力的結果。

  教她的那人,隻擅長模仿孩童、女人的聲音,她為了發出與月盡絕相仿的聲音,被囚禁的這段時間,每天都在練習,尋找發聲的技巧。

  可就是這樣,她也不敢說太多……

  她隻能模仿個七八成像,說多了,就容易讓人起疑。

  “我知道姑姑你,一向擅長用言語蠱惑人,我本來計劃,在進京前,把你的聲音毀掉,讓你說不出話,在北遼期間,乖乖做個擺設就好。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月盡絕有些可惜的道。

  月寧安有多難纏,他是知道的。隻要給月寧安開口的機會,事情就很有可能失控……

  “嗯,沒用的。我該交待下去的,都交待下去了,我不會是擺設,北遼上下也不敢有人,把我當成擺設。”月寧安輕拍著月盡絕的背,有些出神的道。

  “姑姑你做了什麽?”月盡絕秀眉微蹙,問道。

  “明晚的宴會上,你就知道了。”月寧安雖然在出神,但該有的警覺卻沒有少,不會輕易被月盡絕套話。

  “看樣子,姑姑準備了大招。可是真的有用嗎?姑姑,你現在可是北遼的魚肉,你不會以為,憑你能跟整個國家抗爭吧?月氏滿族都做不到,你覺得……就憑你,能做到?”月盡絕的聲音有些虛弱,少了一點氣勢,多了幾分陰陽怪氣的味道。

  月寧安看著月盡絕,虛弱蒼白的臉色,暗自歎了一聲:“我不是一個人,我身後還有大周。大周,是我的倚靠,也是我的底氣。”

  “嗬……大周。”月盡絕嘲諷的輕嗬了一聲,“從來不把你當人看的大周,能給你什麽倚靠。姑姑可別忘了,是大周皇室把你送來北遼的,沒有他們幫忙,光憑我一個人,可沒有能力,把你誘來北耿。”

  “大周沒有不把我當人看,我與大周皇室確實有些小矛盾,但這些在北遼的問題麵前,都不是問題。在北遼,我與大周是一體的,大周強大,就是我強大。”身後有一個強大的國家,是商人在他國行商,最大的底氣。

  這一點,月寧安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海外,在西域,甚至在金國、西夏,大周的商人都能得到優待。

  那些小國給予大周商人優待,不是因為商人本身,而是因為……他們是大周的商人!

  她知道,月盡絕不會懂,也不會理解,因為……

  從來沒有人,給他做倚靠。

  “快到北遼皇宮了,不說這些了。”月寧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粗暴的結束了。

  “姑姑,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月盡絕晃動著手上的鐵鏈,提醒月寧安。

  “嗯,明晚宴會再說。”放是不可能放的。

  她不會蠢的認為,遼帝派耶律軒逸來接她,是在向她示好。

  與其說示好,她更願意相信,遼帝這是在像她示威:看,你費心拉攏的皇子,隻要朕一個命令,就會站到你對立麵。

  不過,月寧安也沒有放在心上。

  遼國遲早要完,她扶持耶律軒逸,不過是攪渾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