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0對抗,連死都是奢望
  護送月寧安一行人,前往上京的兵馬足有五千人,月寧安前後左右都有重甲騎兵,身側還有一排排弓箭手,隨時候命。

  除此之外,月寧安坐的馬車,本身也是一坐牢寵。

  為了防止月寧安逃跑,也為了防止有高手前來救她,月盡絕命死士點了她的穴位不說,用鐵鏈鎖住她的手腳不說,還在馬車內布置了數個機關。

  月寧安所坐的位置,就是一個機關開關。一旦她起身,藏在馬車底部、上方和四周的利箭,就會飛射而,就算要不了月寧安的命,也能將她紮個半死。

  外有重兵把守,內有重重機關,月寧安便是插翅也難飛。

  “月姑娘,你的晚膳。”給月寧安送飯的,仍舊是那一批死士。

  月寧安被點了穴位,隻有死士能給她解開穴位。

  月寧安也隻有在用膳的時候,才能獲得片刻自由,可以稍稍活動一下僵硬的雙手。

  沒辦法,身下就是機關,一旦她大幅度活動,機關就會啟動。

  “多謝。”四肢纏著笨重鐵鏈,長時間久坐,讓月寧安氣血凝滯,她全身僵硬、酸痛,她稍稍動了一下,就接過了午膳。

  和之前的每一頓一樣,晚膳有一個雞蛋,兩個饅頭,還有一碗米粥。

  水是不會有的,這一天下來,除了三餐的米粥外,月寧安隻能在晚上喝一口水。

  當然,就算月盡絕讓人給她備了水,她也不敢喝。

  她一整天都被困在馬車上,隻有晚上休息的時候,月盡絕才會給她時間梳洗、更衣。喝多了水、吃多了東西,難受的也是她自己。

  拿到晚膳,月寧安並沒有急著吃,而是將饅頭、雞蛋掰開,確保沒有藥味,或者別的古怪氣味,月寧安才敢取一塊放到嘴裏嚐味……

  初入城,著了月盡絕的道,月寧安就猜到月盡絕擅長用藥。

  之後,她就十分注意,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她都會先檢查,確保沒有藥味,或者其他古怪的味道。

  先前在那座宅子裏,她還有條件用孫不死教的方法,檢查入口的食物,和月盡絕送來的衣物,但此刻她被困在馬車裏,什麽也沒有,隻能用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來杜絕藥物入口。

  沒有意外,除了那兩個饅頭外,其他的食物都加了料。

  尤其是那碗米粥。

  雖然加了香油,將味道蓋住了,月寧安還是聞到了,香油下那股極淡的藥味。

  “幸虧有老頭當年的教導,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月寧安嗅到藥味,就把米粥放到一旁,在死士的監督下,將撕成小條的饅頭,一點點塞進嘴裏……

  一整天沒有喝水,三餐就是幾個饅頭,月寧安的嘴唇早就幹的裂開了,喉嚨亦是幹的出血,每一次吞咽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可就算如此,月寧安也將兩個饅頭,全部吞下了下去。

  等到她吃完,喉嚨幹痛的能冒火,連話都說不出來,隻朝死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吃完了。

  死士端著剩下的食物出去,並同時為月寧安點穴。

  再次恢複一動不動的僵硬姿態,月寧安隻能歎氣一聲: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死士端著月寧安吃剩的食物,前去向月盡絕複命。

  月盡絕掃了一眼:“還真是硬骨頭,明天給她的食物與水,全部加藥。”他倒要看看,月寧安能撐到什麽時候。

  “是,主上。”死士低聲應命,端著食物下去。

  當天晚上,月寧安喝的水,就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藥味。

  月寧安歎息了一聲:她這個侄兒,真正是殺人不見血。

  “我要見月盡絕。”月寧安放下水杯,嘶啞著嗓子開口。

  她的聲音又幹又啞,就像喉嚨含著沙子一樣,粗嘎難聽。

  “我們主上沒空見你。水放在這裏,喝不喝,由月當家你自己選。”死士根本不跟月寧安廢話,放下一杯加料的水就出去,招來侍女服侍月寧安梳洗、更衣。

  待月寧安更衣後,又被鎖回馬車上,從頭到尾月盡絕都不曾露麵。

  這一天,月寧安沒有喝一滴水,整個人就像幹枯的花朵,又黑又幹。

  次日早膳,隻有一碗加了料的米粥,月寧安虛弱地靠在車壁上,笑了笑,什麽也沒有說。

  她現在,已經說不出話。

  死士也不管,丟下吃食就走。

  中午,死士過來,將那碗米粥端走,又給月寧安換上一份新的。

  月寧安強撐著湊過去,聞到米粥裏的藥味,再次靠了回去,雙眸微閉,嘴唇出血。

  自打落到月盡絕手裏,她就沒有吃飽過,長時間的饑餓讓她無力,但也讓她的胃,習慣了沒有食物的狀態。

  晚上,死士多端了一杯水過來,月寧安抱著希望檢查了,沒有意外水和吃食都加了料。

  月寧安沒有動吃食,她發出一道嘶啞的笑聲,而後在死士的注視下,咬破手腕的血管,大口大口地喝著自己的血……

  血中含有一定的水份,能暫時緩解幹渴,但血液流失過多,會讓她更加虛弱,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

  但這個時候,她沒得選擇。

  “你……”死士看到月寧安的動作,驚得忘了反應。

  要把自己的手腕咬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倒不是說沒那個力氣,而是正常人都會怕痛,一旦感覺到了痛就會退縮。

  月寧安幹脆利落,咬破自己手腕的動作,讓死士一度以為,他遇到同行了。

  “我要吃正常的食物!”血液入喉,暫時緩解了喉嚨火灼一般的疼痛,月寧安嘴角含血,抬頭,艱難地對死士道:“告訴你們主上,活下來很難,但死很容易。”

  “你……等著!”死士掃了一眼,月寧安還在流血的手腕,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給月寧安止血。

  月寧安那一口,咬的不算狠,血流的速度不算快,足夠他去請示主上。

  死士端著晚膳去見月盡絕:“主上,月姑娘咬破了自己的手腕,以死相逼,要您給她正常的食物。”

  月盡絕正在用膳,頭也不抬地道:“那就讓她去死吧!”

  真是幸福的人,還能拿自己的命做威脅。

  他當年,可是連死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