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4枷鎖,就隻是你的月寧安
  弦音公主這麽有個性的嗎?

  她這還想著,不給弦音公主添麻煩,不讓弦音公主為難,結果陸藏鋒卻告訴她,弦音公主壓根就不會為難。

  因為,弦音公主壓根就不會考慮救她,哪怕是看在陸藏鋒的麵子。

  在弦音公主那裏,陸藏鋒的麵子也不值錢嗎?

  雖然有點心疼陸藏鋒,但是……

  月寧安還是覺得,有點好笑。另外,還有一點點欣賞弦音公主。

  弦音公主不愧為是,憑借一己之力,在北遼站穩腳步,在北遼建立出大周情報係統的女人,果然夠冷靜,夠理智。

  不過,看到陸大將軍情緒低落,月寧安還是乖巧的,收起了她對弦音公主的敬佩。

  陸藏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發現月寧安的異常,自嘲地道:“她與旁人不一樣,她的心中隻有大周。別說是你,就是我……她也不會再救。”

  十一年前,在北遼,他母親就冷漠的告訴他。救他一次,就當作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顧他意願生下他的補償。

  從此以後,他們母子緣盡,她不會再管他的死活。

  當然,她也不需要他這個兒子,管她的死活……

  月寧安雖然心疼陸藏鋒,有父母跟沒有父母一樣,可她也不認為弦音公主有錯。

  是以,她說不出指責弦音公主、責怪弦音公主的話。

  當然,她也不覺得,陸藏鋒想聽到,她指責弦音公主不負責,不配為人母一類的話。

  弦音公主不是一個好話題,月寧安索性什麽都不說,直接岔開了話題:“雖少了一個強大的助力,但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是蒬絲花,不是離了別人的幫助,就活不下來的女人。”

  弦音公主當年,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前往北遼,在大周勢弱,無法給她半點幫助與倚靠的情況下,都能在北遼站穩腳步,她有什麽不能的?

  為了讓陸大將軍安心,月寧安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我是以大周的商人、月家票號的主人,受三皇子耶律軒逸的邀請去北遼。我是合理合法,且光明正大的去北遼,那群人就算要動手,也隻能使暗地裏的髒手段。”

  月寧安的眉眼透著冷利的鋒芒:“便是他們使髒手段,也撲騰不了多久。我已經讓人在武林盟,發布了屠殺令了,等到那些亡命之徒接下任務趕來北遼,他們就沒有空對付我了。”

  月寧安一臉輕鬆,好似勝券在握。然而,陸大將軍並沒有被安慰到:“北遼與大周即將開戰,大周商人的身份,對你來說不是保護傘,而是奪命刀。月寧安,我不想聽你講這些大道理,你現在……”

  “我的大將軍!” 月寧安誇張的喚了一聲,打斷了陸大將軍要說的話:“我重點強調的不是大周商人,而是月家票號!月家票號連皇上感興趣,甚至都不要臉的開口直接要。你覺得,遼帝他就不感興趣?不想要?”

  月寧安嘲諷的嗤笑了一聲,冷靜而理智的分析道:“北遼要攻打大周,肯定要準備大量的軍餉,雖有西金皇帝支持,北遼暫時不缺軍餉,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伸出要錢,哪有自己手上握著錢來得硬氣。月家票號來錢速度之快,你清楚,我清楚,皇上清楚,北遼的皇帝想來也該知道了。”

  “天下熙熙皆來利來,天下朗朗皆為利往。這世上沒有不愛錢的人,皇上也不例外。” 月寧安眼中滿是不屑,眉眼間傲意凜然,鋒芒畢露:“月家票號就是一個能生錢的聚寶盆,我手握聚寶盆,我走到哪都是香餑餑。隻要月家票號還在我手上,還由我說了算,隻要沒人得到月家票號,他們就不會要我的命。”

  月家那些人在這個時候,逼她來北遼。固然有時間正好的因素,但月家票號也是一個重要的誘因。

  月家票號的強勢崛起,加快了他們對她對手的速度。

  他們打著報複的名頭,實則也不過是為了利罷。

  陸大將軍沉著臉……

  他不想說,他快要被月寧安說服。

  月寧安說的沒有錯,月家票號就是她的護身符,隻要月家票號一天還在月寧安手中,那些想要月家票號的人,就不會讓月寧安死了。

  月家能得到月家商行所有管事認可的人,就隻月寧安一人,月家票號更是月寧安一手創建的,月家商行百年信用,都落在月寧安一人身上。

  月寧安一死,月家票號就算在也沒有用,那些商人不會信。甚至,那些商人會蜂擁而上,趁機瓜分月家票號。

  但……

  陸大將軍仍舊不讚同,月寧安的選擇:“你既然知道月家票號的重要性,就該明白……於公於私,我都不會讓月家票號,落到除了皇上以外的,任何人手裏。”

  “我留了遺……”月寧安頓了一下,神色如常的道:“書信在常天手中,如果我沒有回來,月家票號與商行都會交到徐叔手中,徐叔會獻給皇上。”

  “你安排好了一切,那我呢?你安排好我了嗎?你考慮過我的心情與感受嗎?”月寧安不說還好,月寧安一說,陸大將軍更生氣了,好不容易柔和下來的臉部線條,變得更生硬了。

  他現在忍不住要懷疑,月寧安真的喜歡了他十年,為他不顧一切嗎?

  月寧安明明比他還要冷靜,還要理智,完全不像是被感情衝昏頭腦的人,反倒是他……

  跟個毛頭小子似的,被月寧安氣得抓狂。

  月寧安默了片刻,低聲道:“月家的恩怨了結了,以後……我就隻是,你一個人的月寧安!”

  去北遼了結了月家的恩怨,是她的選擇。

  甚至連老頭都排在了後麵。

  此去……

  不管是死是活,她定要與月家、與過往做一個了斷。

  這些年,她受夠了。

  所以,北遼她必須去,明知是陷阱,她也要闖上一遭,把一切恩怨斷幹淨。

  此行以後,她就隻是月寧安,再不用背負月家的使命、背負害死父兄的愧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