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爭奪,春日欲動芳心許
  月寧安聽到丫鬟的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這有什麽好賭的?我又不稀罕花神的名頭?還有……我三年前怎麽作弊了?我明明是按她們的規矩,憑本事拿到的花神好不好!”

  “一群閑得沒事幹的小姑娘,成天就知道琢磨這些沒用的東西,有這個閑功夫,多買兩套裙子、兩件首飾,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多出來走走,給汴京添點兒美景,好刺激其他姑娘也多買衣服、首飾行不行?”

  “姑娘,咱們家已經沒有成衣、首飾鋪子了,就算她們買得再多,也跟咱們沒有關係了。”小丫鬟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們家姑娘還真是,時刻不忘賺銀子的事。

  她可以想象,要是她們家姑娘這番話傳了出去,那些自恃身份的貴女們,肯定會笑話她們家小姐一身銅臭,鑽錢眼裏了。

  就像三年前,笑話她們家小姐一身銅臭,琴棋書畫、煮茶、插花、跳舞、騎射樣樣不行,還妄想借春日宴抬高身份。

  當時,她們罵得有多難堪,她們家姑娘拿到花神的稱呼時,那些人的臉就有多疼。

  無他,她們家姑娘,就是憑著“銅臭”,拿到了花神的名頭。

  彈琴,與宮廷出身的大家合奏,用的是名琴綠綺。雖然,她們家姑娘隻在最後碰了一下弦琴,可春日宴是允許與人合奏,允許親友相幫的……

  春日宴上又沒有規定,合奏得自己彈多少,請人相幫隻能幫多少,她們家姑娘就是隻碰一下弦,那也是她們家姑娘在展現才藝。

  下棋,她們家老太爺,事先將那些貴女們下棋的招數摸清了。針對那些貴女落子的風格,事先擺好棋局,她們家姑娘隻要背好,照著擺就行了,想要輸都難。

  書畫、煮茶、插花、跳舞也是一樣,花大價錢請國手合作,最後隻自己添一筆,落上印,便是她家姑娘的才藝了。

  而騎射就更不用比了。

  騎射不行,名馬來湊。

  準頭不行,天宮閣的機關來湊。

  不管過程如何複雜,如何曲折,如何“不合規矩”,如何引起眾怒,三年前,最後得到花神稱號的就是她們家姑娘,旁人再不忿也無用,說多了反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酸……

  不過,她們家姑娘三年前,那一套騷操作到底惹了眾怒。

  因著她們家姑娘,光明正大的請高手相助,春日宴重新定了規矩,不許請人相幫,合奏也不行。

  甚至因她家姑娘,第二年的騎射都取消了,以免有人鑽空子。

  隻是,三年前她們家姑娘,一拿到花神的稱號就嫁人了,失去了參加春日宴的資格。是以,就算那群貴女再氣,也沒有機會翻盤了。

  可現在,機會來了!

  她們家姑娘被陸將軍休了,又有橙瑤公主親自相邀,她們家姑娘無法拒絕,肯定是要參加今年的春日宴的。

  這一年的春日宴,不用想也知道,那群人,必然會重點打壓她們家姑娘,好叫她們家姑娘當眾出醜,甚至連賭局都設了出來,外麵更是傳得紛紛揚揚,無數人盯著她們家姑娘的一舉一動。

  小丫鬟怕月寧安,不知事情的嚴重性,將柳景莊的話,一一複述給月寧安聽,“姑娘,你可千萬別不當回一事。柳公子說,宮裏傳來的消息,今年的春日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趙王,和陸大將軍也會出席。那些貴女不忿你三年前,用手段贏了其他人,要設計你,令你在趙王和陸大將軍麵前丟人,你可不能不防呀。”

  “陸藏鋒也要去春日宴?”月寧安腳步一頓,眼中微不可聞的滑過一絲落寞。

  是了,陸藏鋒現在是單身,哪怕應了她三年內不娶妻納妾,現在也可以開始相看了。

  她相信,陸大將軍要娶哪家的貴女,那家人肯定願意等三年。

  三年,還是不夠長呀!

  可惜她隻能要到三年,再多就過了。

  小丫鬟沒有發現,月寧安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繼續嘰嘰喳喳地道:“柳公子還說,先前也隻是小範圍的傳播,可在姑娘你受傷的消息傳出去後,大街小巷都有人討論你參加春日宴的事。外麵那些人說,姑娘你得知陸大將軍也要參加春日宴,怕在陸大將軍麵前出醜,便故意鬧了一出遇伏,對外說傷著了手,好借此推脫,不參與比試。還說姑娘你的手根本沒有受傷,肯定是裝的。”

  小丫鬟說到這裏,黑亮的眸子都瞪圓了,“姑娘,你說她們怎麽這麽過分?明明姑娘你受了這麽大的罪,連順天府都在查此事,可那群閑得無聊的貴女們,卻往你身上潑髒水!還有那個賭局,說先前隻是好賭的人參與,下注的人並不多,可現在呢?”

  小丫鬟想到,下午柳大公子說的那些話,氣得直跺腳:“姑娘,你是不知道……柳公子說,就在今天,那個賭姑娘你在春日宴上,能拿多少朵花的賭盤突然爆了,但凡有兩個閑錢的人都跑去下注,賭姑娘你隻能拿到一兩朵,就是這樣,也有一堆人下注,說是什麽穩賺不賠。而賭姑娘你拿到花神的賠率,是下注一兩銀子,贏了賠一百兩,可賠率這麽高也沒有人下注。”

  小丫鬟氣得頭都要炸了,見月寧安不為所動,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姑娘,你都不生氣嗎?我和管家聽到柳公子的話都氣瘋了。要不是柳公子過來的時候,已經傍晚了,我和管家都要拿這些年存的銀子去下注,我就賭姑娘你肯定能拿到花神的稱號。”

  “傻丫頭,有什麽好生氣的。單純的比琴棋書畫這些,我本來就比不過她們。我靠取巧贏了她們,她們不忿再正常不過,說幾句也是人之常情。就像她們跟我比賺銀子,結果靠父兄砸銀子獲勝,你會不會為我鳴不平?”月寧安想得很開,也很淡定,半點不在意外界對她的評價。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麵,春日宴是貴族的遊戲,規則由貴族們製定,本身就是給貴女揚名用的……

  春日宴所有的展現出來的才藝,都是那些貴女們日常所學,就是為她們量身定製的。

  那些貴女打小所學的技能,都是奔著在春日宴上揚名去的,而她從來沒有想過在春日宴上揚名,根本不會把精力花在琴棋書畫上麵,甚至……

  三年前,她要不是缺銀子,她根本不會冒著被人嘲諷、被人記恨的風險,去跟那群貴女爭奪花神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