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哭起來,太消磨意誌
  第72章 你哭起來,太消磨意誌

    十九歲已無婚約,那麽說,她遇見陸遷屹的時候,

    他是單身。

    刹那間,夏添的清澈的眼睛裝滿光亮。

    沒想到向芊芊到現在也不肯放棄,夏添在心裏微語。

    陸遷屹輕輕抿了抿嘴唇,沾到傷口的時候,微微的抽動了下嘴角。

    “也沒有護著她,事情查清楚後,每次都跟她當麵說過,不要再傷害你,畢竟,你才是我老婆。”陸遷屹盯著前麵越來越近的古堡。

    緩緩將停在噴泉邊上。

    夏添抬眸,看到一座曆史悠久、牆壁米黃的建築。

    “小李和小江在一起,你放心,我們先來接耀耀。”陸遷屹下車後,幫夏添打開車門。

    夏添撇著他紗布上滿是血跡,緊張握起他的胳膊,“要不,換個紗布吧,這樣進去,老人會擔心的。”

    從後座麻利拿起醫藥箱,微微勾起嘴角,“我幫你換。”

    兩人齊坐在一起,紗布一層一層取下。

    夏添表情有些猙獰,緊皺眉頭,手微微顫抖著。

    看著越來越深的血色,她輕咬嘴唇。

    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突然一隻大手捂在她眼前,她什麽也看不到,雙手保持原狀呆在遠處。

    “害怕,就別弄了。”陸遷屹看了她很久,明明受傷的是他,夏添卻感覺比他還疼,滿臉憂愁。

    夏添鼻子一酸,胸口深深起伏了下。“不怕。”

    陸遷屹將手放下。

    她生怕弄疼陸遷屹,一絲不苟幫他取著紗布,傷口越來越近,她的心鑽著疼,這是為保護她和耀耀受的傷。

    鼻頭和眼尾緩緩發紅。

    本來白瑩的臉上染了紅,像是畫了淡妝。

    陸遷屹饒有興致看著那張為她急紅的臉。

    手上傷似乎也沒那麽疼了。

    到最後一層的時候,有些已幹的血沾在紗布上,夏添輕輕根本扯不動。

    這樣直接撕下來得多疼。

    她猶豫抬頭,看見陸遷屹正雙眼微眯看她。

    “可能會有點疼。”她萬分溫柔的聲音,讓陸遷屹如沐春風。

    手發力正要拽,卻又鬆了下來,倒吸一口涼氣。

    陸遷屹微微歎了口氣。

    “陸遷屹,你很害怕很疼的時候會想什麽嗎?”夏添盯著最後一層紗,心髒抽疼,誰會不怕疼呢?

    隻是撐著不說而已。

    陸遷屹蹙眉,夏添竟然在無意間叫了他全名。

    左手一抬,將手放在她後頸上。

    發力,夏添身體向前傾斜,陡然間看見陸遷屹蒼白的臉以及,被咬傷的唇。

    雙眼滿是驚措。

    “陸遷屹,別鬧了!”夏添被嚇了一跳,手死死的控著,害怕陸遷屹會因為她的動作吃痛。

    兩人離得很近,幾乎能感到彼此鼻尖呼出來的溫熱。

    “撕吧。”陸遷屹輕輕挑了挑眉,臉上依舊無表情,盯著她一雙盈盈欲淚的眼睛,聲音卻很溫柔,“我們都看不見,就不怕了。”

    拜托!

    你看不見可以,我看不見不行。

    扯歪了,你會疼死的!

    夏添在心中瘋狂呐喊。

    她垂眸看著下麵的紗布,命令般道,“你別看!”

    隻感到陸遷屹鼻尖出了陣熱氣,離她很近。

    她咬牙,將紗布一點點拽著。

    突然,陸遷屹的手往後一縮。

    紗布「嘶」的聲全部落在夏添麵前。

    怕她下不了決心,陸遷屹直接接著她的力,將傷口撕下,夏添怔怔看著那傷口終於顯露出來。

    它被密密縫著,抖著手將滿是血汙的紗布放在一旁。

    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手上。

    陸遷屹晃了晃神,這怎麽還給哭了?

    是在心疼他嗎?

    臉上的表情多了絲不確定,輕輕搖搖她的肩膀,語氣十分無奈,“夏添-到底是你受傷還是我受傷?”

    夏添抬眸,一臉純真無辜,還帶著些委屈,“你怎麽能,你怎麽能那樣把手拿過去!”

    從沒見她哭過,這是第一次。

    哭起來,怪讓人心軟。

    陸遷屹心中感慨,耐心解釋道,“你一點一點的將傷口撕開,消磨意誌,不如一下來的爽快。”

    “可是。”夏添捧著陸遷屹的傷手。

    受過傷害的人共情能力極強。

    陸遷屹為她受的傷,她比他更疼更難過。

    “很疼。”夏添弱弱吐出兩個字。

    陸遷屹將酒精放在旁,示意夏添消毒。

    夏添盯著裏麵的酒精。

    會非常疼。

    機製酸爽的疼!

    可如果不消毒感染了,怎麽辦?

    “我不怕疼。”陸遷屹將酒精奪到手上,“如果你怕的話,接下來的一切交給我。”

    “別。”夏添趕緊攔住,“我可以的,身為秘書,這些之前都培訓過。”

    隻不過,實踐起來困難。

    “如果你想讓我不怕疼,就叫我聲,老公。”陸遷屹陡然提起讓夏添叫她老公。

    每次用這件事逗她,夏添都會成聾啞人。

    夏添果然沒讓陸遷屹失望。

    裝作沒聽到,幹咳聲,迅速擰開酒精瓶,“要是疼的話,記得告訴我。”

    陸遷屹滿臉無奈盯著夏添低沉的小腦袋。

    抹一些酒精,夏添嘶一下。

    陸遷屹配合般的將手輕輕搖搖。

    假裝疼痛。

    夏添的動作更輕,身體微顫,連頭發絲都寫著認真。

    他不甘的將頭埋在夏添頸間,盯著夏添急紅了的耳朵。

    夏添抖了抖肩膀,輕聲道,“陸遷屹。”

    “疼。”陸遷屹短短一個字。

    讓夏添不再說話、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非常治愈。

    很快,他便感受不到酒精蜇人的疼,隻想著夏添甜美幹靜的笑容。

    忽然很想讓時間過得慢點。

    這個肩膀雖然小,但卻很溫暖。

    從小他便被教育,是個領導者,他不能躲在人群中仰望別人,而該是領導眾人,被眾人仰望的人。

    所有人也都將他看的高高在上,隻記得他是十二層遙不可及、不知疲倦、不怕疼痛的總裁。

    卻忘了他是個普普通通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夏添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臉上都是輕鬆。

    滿意盯著陸遷屹手上捆著的蝴蝶結,“好啦!”

    說完後,在頸間伏著的人沒有反應。

    夏添隻感到頸間溫熱的呼氣。

    她輕輕拍了拍陸遷屹的肩膀,“陸總,好了。”

    陸遷屹仍無動靜,夏添用眼神掃了眼陸遷屹。

    這是,睡著了?還是疼暈了?

    夏添扶額無奈,算了,既然睡著了就多睡會吧。

    有失眠的毛病,偶爾打個小盹也有益健康。

    她一動也不敢動,讓陸遷屹保持姿勢睡著。

    車外,太陽緩緩從熱烈變成溫柔。

    她垂眸看著時間,雖然帥哥在懷,她該開心。

    但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她的脊背有點僵。

    “咚咚咚!”

    身後的窗戶被重重擊打,想卻不敢轉。

    “咚咚咚!”

    車窗的聲音越來越大,這樣下去會吵醒陸遷屹。

    夏添突然怒從心起,“別敲了!沒看見裏麵人在睡覺嗎?”

    聲落後,外麵的敲窗果然停了,肩上的陸遷屹也醒了。

    他微皺眉頭,看著手上紮眼的蝴蝶結,又撇了眼時間。

    從靠在夏添肩膀到睡著,竟然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嘴巴動動正準備說什麽,卻看見車窗外一幅熟悉的麵容。

    他麵容嚴肅的抬起胳膊,將車窗打開,叫了聲,“爺爺。”

    夏添滿臉寫著「完蛋」回眸,看見一張黑著的臉,正準備張嘴叫爺爺。

    老人卻冷眼對著陸遷屹說了聲,“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