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每一寸都想占有
  第194章 每一寸都想占有

    話音落下,景紹辭就清晰的聽見段少珩的呼吸瞬間加重了。

    他不屑的收回目光,就這點心理素質還想追晏子修。

    嗬,做夢。

    段少珩死死的咬著牙齒,不肯在景紹辭麵前有一點示弱的表現。

    他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抬眸看向景紹辭,開口道:“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又怎麽樣。”

    “對過去的人念念不忘,不過是因為身邊沒有出現更合適的人。”段少珩冷諷的笑了一聲,繼續道:“況且師君現在在你身邊,除了傷心就是難過,長此以往,你以為他對你的愛意就不會消減嗎?”

    他緩緩勾起唇角,看著景紹辭一字一句的道:“總有一天,他會選擇把所有的心酸和委屈說給我聽,我也會告訴他,在這個世界上,他是最值得被愛的人。”

    段少珩的話掀起了景紹辭內心最深層的恐懼,也讓他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能肆無忌憚讓晏子修傷心,不過是仗著對方還愛他。

    如果有一天晏子修沒有了那股非他不可的念頭,是不是就真的會考慮選擇別人?

    強烈的不安全感將景紹辭內心的防線擊打的潰不成軍,但他絕不會在段少珩麵前顯露半分,不然這場戰役還沒開打,他就輸了。

    景紹辭攏著狹長的眼尾,暗色涉過臉,他的表情藏在陰影中晦暗不清。

    段少珩將他的沉默視為退讓,認定是自己的話戳中了他的痛處,正想繼續往深處紮刀子,景紹辭卻忽然開了口,

    “隻有弱者才會有無止境的傾訴欲,晏晏他不是。他對我的剖白和坦誠,是基於你想象不到的愛意。”景紹辭偏過頭,正視他的雙眸道:“晏子修不會成為對你這種人訴說心酸和委屈的弱者。”

    他停了一瞬,然後唇角緩緩撩出笑意,“段少珩,你愛晏子修是因為他完美如天神,但他隻有在我麵前,才會生動的做個凡人。”

    ****

    晏子修上樓的時候,範道德他們已經被逼到了角落。

    遂虛道長等人身上的各種符紙法器,該用的不該用的都已經完全用光了,隻能用血維持護身咒,以此做最後的抵抗。

    圍著他們的全部都是攝青鬼,是擁有實體的半人半鬼,不僅實力強橫,還能吞噬他們身上的靈力。

    眼見遂虛道長臉色逐漸慘白,晏子修手捏太清訣,倏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靈符一道,崇魔無跡,敢有違逆,天兵上行,敕!”

    散發著至陽之氣的誅邪符瞬間飛揚而起,攝青鬼一旦沾上,便如同冰消氣化,轉眼間便化為了飛灰。

    “師君!!”遂虛道長高亢的喊了一聲,其他人也像劫後餘生一般軟倒在地。

    晏子修再次喚出靈劍,直接刺入腳下的地板之中,然後雙手交疊扶於劍柄之上,開始默念法咒。

    金光以劍尖為圓心開始形成結界,無數的金咒緩緩浮起,又在一瞬間擴散開來。

    “牆,牆上流血了!!”

    範道德等人立刻朝四周看去,發現牆體如同活了一般,正泊泊的滲出鮮血,而血液流過之處,表麵開始迅速皸裂,露出了本來的模樣。

    “住手,!!”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喊充斥在整座房屋之中,但晏子修卻置若罔聞,依然在催動法咒。

    其他人朝四周觀望,試圖找出聲音傳來的方向。

    正在這時,一個身形消瘦的男人憑空出現,然後直直的跪在了晏子修麵前。

    “一切罪孽由我承受,求晏天師高抬貴手,放我愛人一條生路。”

    晏子修翕動的唇瓣停了下來,他緩緩睜開雙眸,神色漠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範道德看著眼前的身影,心中陡然一驚。

    他雙眼瞪大,過了好一會才從口中擠出三個字:“許術士?!”

    此時,形容枯槁的男人轉頭看向眾人,頹然的道:“我是,許方。”

    範道德完全沒想到始作俑者竟會是他,所有的情緒都堵在了嗓子眼。

    遂虛道長最是嫉惡如仇,立刻站起身道:“許術士,你一向為人正道,如今又為什麽要害活人性命!!”

    麵對這樣的質問,許方卻一臉麻木的跪在地上,沒有回答一個字。

    晏子修垂眸看著他,開口道:“你把你的愛人煉成陰器靈,為了維持她的魂魄,所以才要吸取活人的生氣,是也不是?”

    與晏子修之前料想的一樣,這棟房屋之所以可以隨便轉換形態,就是因為它是一個活的器靈,而操控者正是眼前的許方。

    他將器靈化作青年旅社的模樣,在網上以低價吸引年輕旅客入住,然後在午夜時分讓愛人吸走他們的陽氣。

    因為遊客的頻繁失蹤,半個月前警方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

    但警員每次抽絲剝繭,別說是發現線索,就連這個青年旅社在哪都找不到。

    這種種的蹊蹺和詭異疊加起來,上層部門經過深思熟慮,通過渠道聯係了特殊管理處。

    雖然晏子修推測出的情況隻字不差,但許方卻低低的笑了一聲,然後抬起頭道:“像你這種人,又懂什麽?”

    說完這句話,他強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滿目悲涼的道:“你明白那種拚命想留住一個人卻又做不到的無力感嗎?”

    許方忽然像瘋了一樣咆哮起來,“我就是不想讓小詩死,我不想讓她離開我不可以嗎?!”

    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就成串的從通紅的眼眶湧出,“你貴為天師,自然是無欲無求,怎麽會知道拚命,”

    “你錯了。”一直沒有開口的晏子修忽然打斷了他,“我並非無欲無求,我先生的每一寸,我都想占有。”

    他直視著許方的雙眸,“若有一天他也有了性命之危,我隻會比你做的更決絕。”

    在場的其他人聽到這句話,猛不丁的打了個冷顫。

    因為他們知道以晏子修的秉性和修為,能說出就一定能做到。

    “你的愛人我會送她去超度,至於你,便留下贖罪吧。”

    他雖然理解許方為了留下愛人的偏執,但他絕不認同對方迫害無辜之人性命的做法。

    既然身染孽債,那就必須要血債血償。

    晏子修回去找景紹辭的時候,才發現他們藏身的這一層樓的溫度嚴重下降,甚至連門都凍住了。

    晏子修一腳踹開房門,然後飛快的拉開了大衣櫃。

    “景紹辭!”

    衣櫃裏的兩人發眉間都結上了寒霜,嘴唇全部凍的發紫。

    晏子修一把將景紹辭擁入懷中,立刻將靈氣到渡入對方體內。

    段少珩在一旁看著,隻覺得渾身上下比剛才還要寒涼。

    其他人把許方用特殊方法捆起來後,便也跟著下來了。

    範道德和姬洛嶼合力打開另一個櫃門,裏麵關著的明簡和楊悅像兩個冰棍一樣翻倒出來。

    “先離開這裏再說!”

    等他們走出這座房屋的門口時,整個大陣開始崩塌,器靈也變回了最原始的模樣。

    晏子修等景紹辭臉色回緩過來後,這才給其他三人也輸送了一些靈氣。

    “遂虛道長,我先生身體不適,超度的事就交給你了。”

    遂虛立刻點頭,“好,您放心。”

    此時,段少珩小聲的叫了一句:“師君。”

    晏子修看著他微微頷首,道:“你好生保重。”

    說完這句話,他就帶著景紹辭直接離開了。

    兩人回到景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景紹辭的體溫雖然回升了,但還是發起了燒。

    晏子修心中愧疚難當,把人放到床上後,立刻讓管家去請醫生。

    孫醫生來了之後給景紹辭打了一針,然後留下了幾盒藥。

    “這個一次兩粒,一日三次,衝劑一次喝一包。”

    叮囑完服藥事項後,孫醫生看著晏子修道:“如果景先生半夜還發燒,那明天就一定要去醫院。”

    晏子修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醫生離開後,晏子修準備給景紹辭換上睡衣。

    沒想到他剛解開對方的襯衣扣子,景紹辭就握住了他的手。

    晏子修趕緊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讓你睡著舒服一些。”

    景紹辭就這麽看著他,沒有說話。

    晏子修見狀,失落的垂下雙眸道:“你若實在不願我碰你,那我先出去。”

    景紹辭嗓音沙啞的開口道:“我冷。”

    晏子修聞言,立刻用另一隻手背貼了貼對方的側臉,結果真的有些發涼。

    “我在房間裏貼一些符,”

    “不要符紙。”景紹辭偏過頭去,語氣不自然的道:“要你。”

    話音落下,晏子修隻覺得心頭被震的一麻,欣喜若狂的感覺讓他雙眸瞬間泛熱,連呼吸都有些微微顫抖。

    景紹辭半天沒聽到回應還以為他不願意,轉過頭剛要說話,沒想到看到了晏子修發紅的眼睛。

    他胸口一滯,喉間也立刻變的酸澀起來。

    “愛我這樣的人,是不是真的讓你很痛苦?”

    晏子修立刻搖頭,急切的就像生怕他不要他一樣。

    景紹辭這一刻的感覺實在是太複雜了,心疼,悲哀,愧疚,難過,這種種感情交織在一起,讓他決定放棄強裝出來的抗拒。

    今天他過生日,就當是自己送自己的禮物。

    景紹辭執起晏子修的手,在他的手心落下輕輕一吻。

    “晏晏,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