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說我像個小媳婦,皮膚嬌嫩?
  “大姐,咱有話好好說。都是一家人,何必說這種傷感情的話?”袁旭東好心站出來勸和:“春雨姑娘為了賺點錢,成天忙得腳不沾地,也不容易。她都答應帶糧食回家了,你為啥非鬧著要錢呢?”

  “她一個姑娘家家要錢做什麽?我和她哥又要養老人,又要養孩子,日子過得多不容易,她不得幫襯點?”

  “沒錢就出去掙錢,光盯著別人手裏的銀子,一輩子你都發不了財。”沈青青靠在門邊冷冷開口道:“沒別的事麻煩你趕緊出去,吵吵鬧鬧驚擾了客人,你賠錢嗎?”

  臘月見對方人多勢眾,撇了撇嘴沒敢多說,扭頭瞪了下春雨道:“今天晚上你要是能邁進王家大門,我跟你姓!”

  “不進就不進,我王春雨什麽時候怕過你?”

  春雨往井邊一蹲,若無其事地繼續清洗剛才沒洗完的青菜。

  臘月對她這硬得跟鐵錘一樣性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氣哄哄地扭頭走了,出店門的時候腿都在抖。

  沈青青彎腰問她:“春雨,你沒事吧?”

  春雨搖頭:“沒事,嫂子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都習慣了。”

  沈青青聽她語氣沒有異常,安慰兩句便回到前店坐著了。

  周圍人都散去後,春雨忽然卸了力,一屁股坐在泥地上紅了眼睛,嘴上說沒關係、習慣了,騙過了所有人,可是她騙不過自己的心。

  有那樣尖酸刻薄的家人,生活在那樣令人窒息的環境中,哪能不難過啊?

  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要是被別人發現她是個軟心腸的、好欺負的,以後的日子隻會更難過。

  好在現在有了賺錢的機會,她努力一點,多攢些錢,總有一日能靠自己的雙手攢夠蓋房子的錢,到時候就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過日子了!

  悲傷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春雨抹掉眼角淚水,重新坐了起來,一抬頭麵前忽然多了一把香噴噴的羊肉串。

  袁旭東舉著羊肉串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嚐嚐,來了這麽多天,還沒見你吃過呢。”

  “不吃,我不喜歡吃這個,你拿過去自己吃吧。”春雨別過頭,伸手去撈水盆。

  袁旭東一彎腰直接把羊肉串塞她手裏了,“別裝了,你喜歡吃,剛才我看見你咽口水了。”

  春雨看看他臉上欠揍的笑容,再看看手裏油光發亮的羊肉串,表情凶狠地擼了一串,羊肉入口,香香辣辣的滋味勾得人瞬間胃口大開。

  一串下肚,沒忍住又擼了一串。

  袁旭東看著她大快朵頤的模樣笑了,“欸,這樣才對嘛,無論遇到啥事,咱都不能跟吃的過不去呀。你先吃著,我去廚房再拿點,咱們今天吃個過癮。”

  很快,他左手端盤子,右手拎凳子,又回到了水井邊,把盤子往凳子上一放,學著她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春雨看他一眼,沒說話,伸手拿了兩個肉串往嘴裏塞,剛烤出來的肉串還很燙,入口燙得舌頭都麻了。她皺了下眉,麵不改色地把羊肉吞了下去。

  袁旭東摸著下巴跟小老頭似的絮叨:“你說你一個姑娘家,何必事事都如此要強?難過的時候就哭出來嘛,沒人會嘲笑你。”

  春雨又給了他一個眼神,依舊埋頭吃串。

  袁旭東看她吃得那麽香,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順手摸了兩串,剛把肉串填嘴裏就叫起來了:“娘耶,這麽燙你也吃得下去?”

  “不然呢?吐掉嗎?”

  “不吐出去也沒法咽呀!”袁旭東舔了下舌頭上的水泡,眉毛擰成了海帶結,“你舌頭沒燙出泡嗎?”

  “我皮糙肉厚,耐燙。”春雨仰頭看他,眼中帶了幾分揶揄的笑意。

  這下袁旭東不樂意了,“你這眼神是啥意思?說我像個小媳婦,皮膚嬌嫩?”

  春雨聳了下肩膀,“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麽都沒說。”

  正說著話,送羊肉的人來了,店裏對羊肉需求大,羊肉都是整頭整頭的送過來,再由店裏的師傅剁開。

  兩個年輕男人扛著羊肉吭吭哧哧地往後院走,累得汗珠子直往下淌。春雨見狀趕緊放下手裏的竹簽,跑出去搬肉,一來一回跑得比男人都快。

  袁旭東看著她忙碌的背影,無奈地笑,這姑娘啊,活得比男人都糙,也不知道前二十年是怎麽過的。

  他靠在凳子邊看春雨來來回回地搬東西,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另一道嬌俏的身影。

  那個人膽子極小,見個老鼠蟑螂都能被嚇哭;那個人還特嬌氣,手指頭破個皮都得哼唧半天。

  他一度以為小姑娘就該是那個模樣,如嬌花般需要人嗬護,可是麵前忙碌的女人卻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她甚至比男人還要堅韌,柔弱的肩膀好像能頂起一片天。

  這樣的姑娘好像更令人心疼。

  他擼了串肉,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走進廚房叫住了正伏在案板前切菜的臘梅,“一會兒春雨過來了,你跟她說,廚房對麵的屋子還空著,她要是沒地方去就睡那邊吧。”

  “行,過會兒我跟她說。”臘梅點頭應了。

  袁旭東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又扭頭問:“那個,你知道去哪買被子嗎?”

  “咱這兒沒有賣被子的店吧,一般都是自己彈棉花扯布縫的,要不你去布樁問問,看他們給不給做?”

  “算了,我還是從家裏搬吧。”

  反正家裏被子多,蓋不完。

  袁旭東走後,臘梅笑著看向自家男人:“咱東家不會對春雨有意思吧?”

  孟長遠搖頭,語氣篤定:“不可能,他們倆的性子差太遠了,壓根不是一路人,怎麽可能走一塊去?”

  “咱話可別說太滿,他倆一個性子軟和、愛說話會哄人,一個性子倔、不愛說話勤勞能幹,咋就不是一路人了?”

  孟長遠還是搖頭,“他倆站一塊,我老害怕春雨一生氣會把東家脖子掰斷,嚇人,太嚇人了!”

  臘梅用眼翻他,“春雨可沒這麽凶,鐵漢都有柔情,更別說一個小姑娘了。要不然咱們打個賭,他倆要是真成了,你就給我端一個月洗腳水,敢不敢賭?”

  “這有什麽不敢的?”孟長遠信心爆棚,“咱賭大點,端一年洗腳水外加一年洗臉水,怎麽樣?”

  “成交!”

  反正贏了白賺,輸了還可以賴賬,為啥不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