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妻管嚴
  留運和留福是對雙胞胎,一落地就死了娘,爹又是個不靠譜的,成天喝酒打人不幹正事,奶奶把兄弟倆拉扯到五歲也死了。

  村裏人看兄弟倆實在可憐,時常給他們貼補吃的。兄弟倆也知道感恩,幫人掃地、撿柴什麽粗活都幹。

  孟淵對兄弟倆的情況也了解,聞言點頭道:“他們倆可以,人還算可靠。”

  沈青青站了起來,“那行,咱們一家一家地敲門,把請人的事兒和他們說了。”

  幾人分頭行動,很快把事情辦妥了。

  因開業的時間正巧趕上中秋節,沈青青突發奇想準備在院裏壘個麵包窯,提前烤些糕點、月餅打包送客人。

  孟琦雪聽到她的想法後震驚得合不攏嘴,“月餅也能自己做嗎?”

  沈青青笑著反問:“為什麽不能?難道糕點鋪子裏的月餅、糕點都是神仙做的?”

  “好像也是哦。”孟琦雪笑成了星星眼,“娘親好厲害啊,什麽都會做,是雪寶見過最厲害的人了!”

  沈青青掐了下她的小臉,“真會說話,今天允許你多吃一塊月餅。”

  四寶最喜歡吃甜食,但小孩子吃多了糖對牙齒不好,所以沈青青一直沒敢讓她多吃。

  孟琦雪被突然降臨的驚喜砸昏了頭,高興得抱住她的脖子一頓猛親,親得正起勁,忽然被人揪住了後脖頸。

  孟淵麵無表情地把她丟到一邊,“出去幫你大哥洗水果。”

  孟琦雪撅著嘴瞅他一眼,一臉不服氣地走出房間,她親親自家娘親怎麽了?憑什麽要把她揪出去?

  孟淵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小姑娘最近不太老實,好像在謀劃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你想多了吧,她就一貪財小孩,能謀劃什麽大事?”沈青青漫不經心地笑,“過來幫我看看圖紙,能不能把它壘出來。”

  孟淵瞟一眼紙上抽象派的圖形,嘴角抽了抽,“你告訴我要做什麽,我來畫圖。”

  “咋,嫌棄我?我跟你講,我這是畫符畫多了,剛入門時我的繪畫技術可是一流的!”沈青青不滿地瞪他。

  “嗯,我相信你。”

  明明說的是相信,那雙含著笑的眼睛裏卻全是揶揄,沈青青惱羞成怒地捶了他一下,捏著圖紙跑出去了,“不讓你幫忙了,我自己整!”

  找地方、量尺寸、和泥、搬磚……這些活全是孟淵做的,沈青青在旁邊叉著腰指揮,凶得跟小老虎似的。

  “下回再嘲笑我,我把你飯碗都沒收了,讓你每天都喝西北風!”

  過來送地契的王鐵柱聽到這話頓時為孟淵流了把辛酸淚,淵哥兒這孩子慘呐,比他還慘,連飯碗都在媳婦手裏握著。

  孟淵收了地契,把王鐵柱送到門外,臨走前王鐵柱表情沉重地歎口氣,從荷包裏摸出把銅板遞給他。

  孟淵:“?”

  “如今朝廷鼓勵百姓開墾荒地,每畝地的價格稍微下調了一些,這些錢你自己收著,別被媳婦發現了。”

  孟淵:“?”

  他怎麽越來越聽不懂了?

  王鐵柱以過來人的語氣對他道:“你現在年輕,有好多事不懂,作為男人,學會藏私房錢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想想啊,要是你上街想買個餅吃、買口酒喝時,一摸口袋一個子兒沒有,多難受啊!”

  孟淵好像明白了些什麽,“村長,我媳婦比我還有錢,她壓根就不稀罕我手裏那點銀子,所以壓根就沒必要藏私房錢。”

  王鐵柱:“啊這……”

  一時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該羨慕。

  孟淵撩起眼皮瞅他幾眼,噙著笑道:“我看村長在外麵挺威風的,沒想到是個……咳咳。”

  “瞎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是妻管嚴?誰是妻管嚴我都不可能是妻管嚴的好嗎?”

  王鐵柱一把將遞給孟淵的銅板搶了回來,擱手心裏來回數了好幾遍,期間孟淵碰了兩下他的胳膊,把他氣得不輕。

  “別亂碰,我得數數對不對,別給多了……果然多了五個銅板,我拿走了。”

  王鐵柱挑出五個銅板裝回荷包,正要重新塞進懷裏,斜刺裏伸出隻手把荷包搶了。

  村長媳婦露出了異常“和善”的笑容,“鐵柱啊,家裏有點事需要你解決,走,回家吧。”

  王鐵柱死死盯著飛走的荷包,笑得比哭還難看,“嗯,回家,咱們回家。”

  嗚嗚,第八十八次攢私房錢失敗。

  孟淵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轉身回到小院,沈青青正穿著草鞋踩泥巴,把旁邊的孟琦雨羨慕得原地打轉。

  “娘,我也要踩!我也要!”

  孟琦雨迫不及待地甩掉鞋子飛撲進泥坑,剛進去就摔了個大馬趴,啃了一大嘴泥。

  沈青青:“我C……滴娘耶!”

  趕緊彎腰把他撈起來,懷裏頓時多了個小泥人。

  孟琦雨一點沒覺得髒,反而摟住沈青青的脖子咯咯地笑了起來,“娘,咱們一塊玩吧?”

  沈青青看著他真誠的小眼神,哭笑不得撒手把他放了下來,“算了,隨便玩吧。”

  反正這孩子也不能要了。

  糊好麵包窯,母子倆全都成了泥人,孟淵也沒能幸免,臉上、身上全被糊了泥。

  另外三個崽子見了鬼似的縮在牆角,動都不敢動。

  過來送桂花的賀氏進門看到這一幕,人傻了,眨了好幾下眼才趕往裏走,“你們這是咋了,下河摸魚了?”

  孟琦雪擦掉腮幫子上的泥點子上前告狀:“我娘在玩泥巴,跟二哥一起。”

  沈青青掐了下她的臉,“別瞎說,我在做麵包窯,嬸子,明天早晨過來幫忙,咱們烤點酥餅和月餅吃。”

  賀氏看看院裏頂著個大煙囪的土窯,點點頭,半晌又懷疑地瞅她兩眼,“做麵包窯也不至於把身上弄成這樣吧?把雨兒交給我,你倆快回房換身幹淨衣服,別生病了。”

  兩人被賀氏推進了廂房,看著彼此如大花貓般的臉頰,同時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孟淵忽伸手摸向腰帶,沈青青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你就準備這樣換……”

  話未說完,麵前多了個荷包。

  “什麽意思?”

  孟淵:“以前是我不懂規矩,沒上交財產,我認錯。”

  沈青青掂量一下荷包的份量,又還給他了,“這點銀子,你自己留著花吧。”

  孟淵:“……”

  果然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