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鑽小樹林子
  宋錦瑟和葉子辰無媒苟合一事很快在長安城傳了出來。

  要說誰最歡喜,那必然是丞相一派。

  端木夫人恨不得敲鑼打鼓,發了帖子,邀請各府的姑娘們來丞相府賞花。

  她自負的認定了,沒了宋錦瑟,這婚事一定會落在他們端木家。

  而要說誰最難受,自然是君盛澤。

  此刻二皇子府內,亂成了一團,不斷有探子來到府裏,說著太子府那邊的動靜。

  葉旭站在下方,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急切,“二殿下!太子到現在都不把我兒放出來,他到底想要什麽?”

  如果不是葉旭投靠了二皇子一黨,他這會兒早就跪在君晏麵前和對方談條件了。

  “我兒絕對不可能做出這麽愚蠢的事情。他定是被人栽贓陷害。”

  君盛澤同樣黑著臉,他邀了君無賢,對方沒來府上談事,和宋阮去了玉春樓唱戲。

  “宋錦瑟已經被送回了宋府,想來七弟是不想也不敢與宋家撕破臉。扣著葉世子,無非是怕葉家與宋家結親對付他,想要你付出點條件換出你兒子。”

  “我有什麽能給他的東西!”

  葉旭一個頭兩個大,“明日上朝,禦史台這群瘋狗必會撕咬我兒與宋懷瑾!宋懷瑾倒是躲的好,在戰場上圖了個清淨!”

  “本殿以為,如今之計,隻能以退為進。”

  君盛澤想了半晌,開口道,“探究世子是否被人誣陷,已經沒有意義。世子的位置,怕是要保不住了。”

  “那怎麽辦?我可隻有他一個兒子!”

  “雖說現在退出朝堂再進去十分困難,”君盛澤笑道,“但葉世子有個好嶽丈不是嗎?文臣做到頭也隻是進入內閣,兵權卻是好東西。一會兒上朝,您不妨主動替他辭官,等宋懷瑾回來,讓他帶著葉世子去戰場。”

  “打仗嘛,底下的小嘍羅去就可以,葉世子混點軍功回來,不比成文臣升的快?”

  葉旭眼前一亮。

  “不過葉世子確實做錯了事情,隻怕父皇心裏對葉家有隔閡,不願讓他去邊疆打仗。”

  君盛澤敲著小幾道,“這樣,明日您早些起來,上早朝時,攔在太子門外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

  “會不會太給君晏臉麵?”

  他其實更怕自己丟人現眼。

  “韓信尚能受胯下之辱,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節。”君盛澤挑眉道,“臉麵算什麽。隻要能達到目的,還怕不能報仇?”

  葉旭想了下,點頭。

  君盛澤提醒他,“一定要卑微一點。這樣君晏才能把葉世子放出來。”

  君盛澤在這邊合計好。

  君晏理了官袍,剛坐上馬車,沒走多久,馬車便急忙地停了下來。

  君晏皺著眉,馬公公問道,“小順子!怎麽回事?”

  小順子的聲音有些抖,不可置信道,“殿,殿下,好像是和碩親王,他光著膀子背著藤條,在咱太子府外跪著。”

  一聽這話,君晏臉色微變,想也不想開口道,“快去!將人拖走!小樹林裏也行,犄角旮旯,小巷子裏都行!弄走弄走!”

  “啊?”小順子自然是會武功的,眼看著葉旭高聲喊道,“太子殿下!臣……”

  “砰——”的一聲。

  小順子一腳踹在葉旭的臉上。

  娘的,好爽!

  小順子覺得他真像最近長安城裏出的那個什麽少年逆襲修仙畫本子裏的男主,不畏強權,幹的就是皇族!

  葉旭本來就上了年紀,這一腳踹出來,當下給他踹沒了半條命。

  他頂著腫脹的大臉盤子,還要說話,“殿下,你恨我打我……”

  “砰——”的一下,小順子拿著搬磚把人拍暈,“娘了個腿的,屁話比屎都多。”

  他拎著這人的身子,三步並做兩步去鑽了小樹林子。

  很快,小樹林子裏的小樹晃動了起來,驚起了一群鳥雀。

  君晏鬆了口氣,吩咐馬公公,“快些走。”

  ——

  正要出府的君盛澤收到消息,臉色大變,“什麽?葉旭被太監抱著去鑽小樹林了?”

  他腦子被氣的嗡嗡響。

  好君晏這條狗!

  別人給他負荊請罪,他不好好受著也就罷了,竟然還把人拖走了!

  這樣的舉動打亂了君盛澤的計劃。

  君盛澤來回在殿裏走著,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別氣別氣,他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必要,沒必要!”

  ——“我沒你娘的必要!”

  君盛澤受不了這委屈了,“想斷我左手右臂,你想得美!”

  他氣衝衝的出府,準備在早朝參太子一本。

  奈何,剛一上殿,在劉茂才喊出,“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禦史台聞風而動要噴人時,君晏先一步站出來道,“兒臣有本要奏。今日出府,坐著馬車未走幾步,便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攜帶凶器要刺殺兒臣。兒臣心中警惕,隻覺得長安城內近日治安太亂,必須要加強戒備。”

  君盛澤:“???”

  眾人:“???”

  君盛澤十分惱怒,笑道,“七弟這話說的可笑,據兒臣所知,今日早朝,在太子府外攔住七弟的分明就是負荊請罪的和碩親王。七弟說自己遇刺,可兒臣瞧著,反倒是被拉到小樹林裏,不知是死是活的和碩親王才危險吧?”

  “什麽?”君晏麵露震驚,“攔住兒臣意圖行刺道竟然是和碩親王嗎?”

  君盛澤眉骨一跳:“……七弟是聽不懂話嗎?和碩親王是負荊請罪!”

  君晏淺笑,“二哥,我確實不知他在負荊請罪。”

  君盛澤給君無賢遞了個眼神,示意君無賢上前幫忙。

  君無賢趕忙道,“你可拉倒吧!裝這些有意思嗎?”

  他一隻手指著君晏,“二弟不在現場,都知道和碩親王在負荊請罪,對你太子府上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你隻坐在馬車上,隔了一個簾子,你看不見聽不見,你不能打聽一下嗎?”

  “你身邊發生的事情,怎麽還不如二弟安排在你府上的細作查的那麽清楚。”

  “大哥!”君盛澤傻了,“我從未在太子府上安插細作!”

  “那也就怪了,”君長歌順著君無賢的話道,“七弟都不知道來的是和碩親王,二哥卻知道,這消息,倒是比父皇還靈通。”

  君盛澤:“……”

  君盛澤看了眼沉著臉色的惠帝,心底發寒。

  他不知道君無賢是不是在搞他心態。

  君無賢卻看不慣君長歌和君晏聯合起來欺負君盛澤,繼續道,“知道知道唄!那和碩親王與二弟關係好,人倆提前商量,整這麽一出不行嗎?”

  “大哥!我們沒提前商量!我沒拉幫結派!”君盛澤氣到嘔血,“你能不能閉嘴?”

  “老二!我真不能閉嘴,我真不能看著他倆一起欺負你!”

  君無賢跳腳,“君晏明知道是和碩親王還裝不知道,君長歌幫他說話,他倆兄友弟恭我這時候不站出來幫你,那我成什麽了?”

  我他娘的。

  君盛澤敗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君盛澤不想說話了,自閉了。

  反倒是禦史台的人當下站出來道,“臣有本啟奏。和碩親王之子葉世子與鎮國將軍之女無媒苟合,臣慕君妻,他等鼠輩,窮極齷齪之能事,於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不忠君無廉恥之事,臉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盆,可裝世間萬物,化為城牆,刀槍不入。”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鎮國將軍為國為民,於戰場四殺,疏於對子女管教尚可原諒,和碩親王家宅不寧卻入朝為官。”

  “此等狗彘鼠蟲之輩焉與我並列之。”

  “臣懇請陛下,撤職和碩親王。否則,臣將撞死於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