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莫得良心
  迎春宴本就是當朝陛下所辦。

  眾人摸清楚了陛下的行事作風,自然知道對方想在迎春宴上看見炭筆畫。

  隻是……

  月長風皺眉道:“要想要在短短半月將炭筆畫研究透徹,這不太現實。”

  “所以抒鶴就想著,讓你加入我們。”周抒鶴身邊一位青年朗聲道:“林晚晚那組也沒甚畫技高超的,你跟著她們也是浪費時間。我們這組不一樣,本就是奔著奪得榜首入陛下的眼去的,你與抒鶴,宋錦瑟合力,必然能有一番成績。”

  別看月長風平日裏吊兒郎當,課業也隻是中等偏上,並不顯山露水,但他卻極其喜歡字畫之類。

  林晚晚一拍桌子,橫眉冷對,“錢遠,組是夫子分下來的,你堂而皇之來挖我們的人,這不太好吧?”

  被叫錢遠的少年聞言也不尷尬,反倒哈哈笑道:“你們組除了個長風和宋靈兒,其他人等哪個在字畫上有所造詣,月長風於你們,不過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你——!”

  林晚晚氣急,正要再說什麽,這時,卻見月長風抬手製止道:“行了,都別吵了。”

  少年人眉目清冷,此刻皺著眉,一看就不太好惹的模樣。

  “我既到了二組,斷沒有改組的道理。”何況,“我老大宋窈還和我一組呢,我不可能撇下她嗷嗷待哺去過好日子。”

  錢遠聞言,歎惋著搖頭,“長風,你變了,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自己,你素日裏講過道理嗎?”

  月長風:“我莫得良心。”

  錢遠:“……”

  狗還是你狗。

  ——

  宋錦瑟因為臉上長痘的事情已經在家告假五日。

  今日中午,她終於想到辦法,在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粉,勉強蓋住臉上的紅痘,再將珠串的項鏈用了點小技巧,掛在了臉上,猛一看去,整個人竟帶了點欲拒還應的異域風情。

  她一進到學院,正結伴而行出去吃飯的夫子或是同窗眼睛都直了一下,藍白色的院服經過長安城裏有名的繡娘的改良將宋錦瑟的身材包裹的完美。

  她這才鬆了口氣碰到宋靈兒後,二人準備結伴往學堂走。

  沒過多久,便看見宋窈和林晚晚,月長風一行人有說有笑從酒樓裏趕回學堂。

  宋錦瑟翻書的指尖一頓,想到上次和月長風的不愉快後,月如玉也有幾日未來學堂,便抿了抿唇,像是不經意問宋靈兒道:“窈窈近日似乎和男同窗走的比較近了?”

  “是啊,”提起這個,宋靈兒的表情也有幾分複雜,“不知道月長風看上宋窈什麽,也不知道避嫌,今日周小少爺讓他去你們組一起研究炭筆畫,他拒絕了。”

  這麽好的機會,如果可以,宋靈兒也想去宋錦瑟那個組。

  而不是待在林晚晚這個組裏浪費時間,讓宋窈一群人沾她這個畫功較好的人的便宜。

  宋錦瑟的表情凝了一下。

  往日她和周抒鶴來往,偶爾能聽見月長風感慨她生的漂亮。

  這會兒見他真的跟在宋窈身後,卻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從木桌後起身。

  月長風正和學堂裏的男學子叭叭的說著他驚馬一事。

  學堂裏的學子們大多知道宋窈會醫,但她會畫護身符,大夥兒都不太清楚。

  “你們最近有練秋日宴圖嗎?”宋錦瑟盈盈走了過去,見月長風和別人說話,便問他身邊的周抒鶴。

  結果周抒鶴卻擰著眉,似乎在考慮事情,根本沒回神。

  其他幾個學子則一臉驚詫的問月長風道:“真的假的,那護身符真的燃燒了?”

  說完又去扒拉周抒鶴道:“對了,宋窈既然這麽有本事,想必你那眼疾她也能治。你日後要科考為官,治病這事刻不容緩。”

  周抒鶴隻是抿著唇,也沒說好還是不好,顯然也在猶豫此事。

  宋錦瑟腦子轉的很快,一瞬間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宋窈在北戎和孟鹿一事上打響了名聲,勾的周抒鶴都想找她治病。

  她身邊為她著迷的少年們似乎都被宋窈刻意勾引。

  宋錦瑟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盯著這群男生看了會兒,竭力用輕鬆調侃的語氣道:“我帶來了個和炭筆畫有關的消息,你們到底要不要聽?若是再忙著討論我堂妹的事情,那我可走了啊!”

  男學子們這才注意到她,有人抬起頭來,問:“什麽消息?”

  “內部消息,知道你們對炭筆畫感興趣,特地去打探的。”宋錦瑟刻意賣了個關子,目光不經意劃過月長風和周抒鶴二人。

  “炭筆畫?”月長風果不其然被勾著抬頭,“這有什麽內部消息,你不會找到那個大師了吧?”

  大家都知道宋錦瑟的娘與知府的夫人更是閨中好友,知府與妻子恩愛,這次的炭筆畫,就是知府炫耀出去的。

  宋錦瑟的虛榮心終於得到滿足,勾了下鬢角的發絲道:“那畫師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不是本地人,脾氣很怪,是太子的幕僚,咱們想和他學畫是有些困難。不過我倒是有幸,將兩張宣紙重疊,用炭筆大致臨摹了一份畫像,你們拿著學學看,但記住了,這畫得內部消化,千萬別說出去。”

  “我天,”錢遠呆住了,“那你該不會近距離接觸大師的炭筆畫了吧?”

  這時周抒鶴也從求診一事回神,伸手拿過宋錦瑟遞來的炭筆畫。

  “怎麽樣,這畫對你們有幫助嗎?”宋錦瑟明知故問。

  周抒鶴點頭,“當時匆匆一瞥許多細節都沒看見,你臨摹的畫作,十分清晰,我看著又有不少靈感。”

  “拿我看看,拿我看看。”周遭不少學子都伸手,想要瞧瞧這傳說中的炭筆畫。

  “這幾日隻聽他們說這炭筆畫是如何傳神,一直無緣得見。今日一看五小姐的畫作,才知道炭筆畫名不虛傳!”

  “五小姐臨摹的栩栩如生,該不會都學會了炭筆畫的技巧吧?”

  宋錦瑟搖了姚頭。

  對炭筆畫,她看見的第一眼就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但落筆時,卻是頻頻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