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威勢
  新找的院子不僅離瓊樓近,離宮門也近,更附和他心意的是離鎮北將軍府遠,這就夠了。

  他走進去裏裏外外看了一圈,“不錯不錯,差事辦的很好。”

  “謝將軍誇獎,那將軍您先歇息歇息?”

  侍從問。

  “歇息什麽?

  沒聽到隔壁瓊樓有多熱鬧嗎?

  走,去看看去!”

  孫懷滇邪邪一笑:“一年沒回來,也不知道瓊樓有沒有添新的姑娘。”

  “將軍!”

  侍從上前道:“明日您還要去宮裏回話呢,對了,皇後娘娘那邊也派人傳信說,孫小姐也在宮裏,將軍明日一道兒把她接回來。”

  孫懷滇眉頭一皺:“她自己有手有腳的,我去接什麽,不會自己回來麽。”

  “這……屬下就不知道了,是皇後娘娘傳的信。”

  “罷了罷了,反正也是順道。”

  孫懷滇擺擺手,“你不用再囉嗦,我自有分寸!”

  侍從隻得低頭跟上。

  楚雲生從宮外回醫館,一路上腦子亂糟糟的,一會兒後悔自己太早地暴露了心跡,不知道葉青蘿有沒有看明白,若是從此疏遠了他可怎麽好。

  一會兒又後悔一時鬼迷心竅,沒有把另一個包裹的事兒給葉青蘿說清楚,萬一楚淩洲進宮兩人說起來此事豈不是都漏了餡兒。

  後來又欣喜於皇上竟然有意招他做駙馬,從此他便有了光明正大和葉青蘿接觸的機會了。

  直到下了車進了醫館,楚雲生的表情還是恍恍惚惚的。

  孫大夫拉著他看了一會兒,皺眉道:“你怎麽進了宮就像丟了一魄似的,是皇上給你說了什麽,還是五公主跟你說了什麽?”

  楚雲生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住劉大夫,便低聲將皇帝的原話說給他聽了。

  孫大夫心中大驚,他們幾個小輩身在其中看不清楚糾葛,可他馬上黃土埋到脖子上了,怎麽看不懂他們幾個人的心思。

  孫大夫暗歎一聲,這下可怎麽好!

  直教他無處可勸,無從開口啊。

  劉大夫沉默半天,隻道:“此事皇上也隻漏了口風給你,你先按捺著,不要再給任何一個人提起,做事也還照著以前的樣子來。”

  楚雲生今日已經受到了教訓,點頭道:“徒兒記下了。”

  劉大夫搖搖頭,忍不住勸說道:“五公主是皇家的女兒,為師雖然也喜歡這丫頭,但是你們兩人之間還是要看緣分啊,不可強求。”

  楚雲生聽著劉大夫話裏有話,疑惑地看著他。

  “唉,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們小一輩的事兒,為師也不便插手,看你們自己的造化吧。”

  劉大夫不願意多說,起身走了。

  秋綰算著時辰提著食盒來了醫館,一進門看見楚雲生在堂中坐著,笑了開來,道:“猜著這個時辰公子也該回來了。

  皇上召見公子去何事?

  一切都好吧?”

  楚雲生點點頭:“一切都好,隻是去談論詩詞罷了。”

  說著他從包裹裏拿出來一根通身粉玉的簪子,簪頭鑲嵌了一朵金累絲的花朵,花蕊是透明的白玉,花瓣上垂下了幾顆精致米粒大小的珍珠子,看起來雅致又可愛。

  秋綰愣在原地,一臉不可置信地道:“這簪子……”

  “是青蘿托我帶給你的。”

  楚雲生笑了笑:“她說這個和你很配。”

  秋綰的表情凝滯了一下,笑著接了過去,“難為公主還惦記著我。”

  “你跟了青蘿許久,她自然是想著你的。”

  楚雲生解釋道。

  秋綰笑了一下,將簪子收了起來,打開食盒,上下三層都躺著飯菜,“今日做了公子愛吃的魚片湯,還有劉大夫愛吃的辣子肉,我去喊劉大夫去。”

  秋綰去了裏屋去喊劉大夫,劉大夫開門,見了她臉上有一抹難以言喻的失望和憐惜,看的秋綰不明所以。

  “怎麽了劉大夫?”

  劉大夫搖搖頭:“無事,是不是小秋綰又帶了好吃的來?”

  “那可不,有你愛吃的菜呢,快去用飯吧。”

  秋綰笑著與他一同出去。

  劉大夫心道,罷了罷了,他隻當不知道,若是楚雲生能和葉青蘿在一起隨了心願也好,若是不能,秋綰也是個好姑娘。

  一切都看緣法吧。

  “品言如何了?”

  陳貴妃半靠在椅子上,有些頭疼地按著太陽穴問。

  宮女道:“陳將軍領了罰,現在正在偏殿養傷呢,奴婢看見陳將軍的衣服上都是血……”

  陳貴妃心痛不已,太陽穴疼的愈發厲害了,問道:“可有拿了藥去?

  你去多問太醫要一些止血止痛的藥來,都給品言送過去!”

  “奴婢搜羅了十來罐,都已經送過去了。”

  宮女道:“隻是陳將軍自回去之後就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不讓人給換藥也不說話……”

  “什麽?

  !”

  陳貴妃焦急地站起來,“本宮去看看。”

  陳貴妃著急地去了偏殿,一推門果然看見陳品言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品言!”

  陳貴妃上前幾步,陳品言臀部血跡斑斑,臉色蒼白,陳貴妃當下捂著嘴落下淚來。

  陳品言睜開眼看了看她,雖然之前和她賭氣,但也不忍心看她太難過,安慰道:“一些小傷罷了,沒幾日就好了,姑母不必擔心。”

  陳貴妃坐在他身旁落淚道:“這生生二十大棍啊,恐怕皮肉都爛了,也不知有沒有傷到筋骨……你怎麽不讓人給你上藥啊!”

  “上藥又如何?

  醫得了病醫不了心罷了。”

  陳品言自嘲地勾了勾蒼白的唇角,問道:“姑母,皇後娘娘可下令懲罰了孫小姐?”

  陳貴妃本不想回答,但看他這幅模樣也沒好氣地道:“她是皇後內定的兒媳婦,皇後哪能舍得傷了她?

  你還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

  “那就好。”

  陳品言苦笑一聲,又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你這死心眼的孩子,京城中有多少豪門貴女任得你挑的,你偏偏看中了孫家小姐。”

  陳貴妃又是氣憤又是惱怒,更多的是心疼和無奈,隻能半勸半哄地道:“等你好了,姑母就給你說幾家京城中的好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