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信物
  靈嵐悠悠轉醒之時楚淩洲正坐在椅子上飲茶,線條流暢的側臉讓她呆呆的看了一會兒。

  “醒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清冷。

  靈嵐笑著支起來手臂,道:“王爺這麽快就衣冠整齊的,日常公事辛苦,怎麽不和靈嵐一起小憩一會兒呢?”

  “燕國的兵隊自從燕王回去之後就在日夜操練,本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隻能也連日忙於兵隊之事。”

  楚淩洲用茶蓋輕輕撇去茶葉,若有所思地看著靈嵐。

  靈嵐的瞳孔一縮,掩飾性地笑了笑:“王爺真是耳聰目明,在大梁也能知道燕國內部的動靜。”

  “彼此彼此吧,恐怕你王兄也時時刻刻關注著本王吧。”

  楚淩洲慢悠悠地說:“前日本王把兵隊裏的人清點了一遍,揪出來了不少燕國的奸細,正想著要怎麽處理,靈嵐公主就上門來找了,莫非為的是同一件事?”

  靈嵐尷尬地笑了笑,“這倒不是,王兄是燕國的王,他如何行事我在大梁怎麽能清楚呢,隻不過偶爾來信問上幾句才能知道。

  那些人應該隻是尋常的燕國人而已,王爺怕是誤會了。

  不過王爺要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那公主所來為的何事?”

  楚淩洲不置可否。

  靈嵐從床上起身,頭發淩亂,衣袍鬆散。

  她坐在楚淩洲身邊伸手拿了楚淩洲用過的茶杯,被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潤口,才道:“是王兄前兩日來信,說從大梁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個信物,事關重大,想讓靈嵐帶過來讓王爺確認確認。”

  “什麽信物?”

  靈嵐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個玉佩,該玉佩上麵打著藍色的纓絡,下麵綴著一顆碩大的明珠,玉佩上刻著幾個字:皇太子,葉瑞澤。

  楚淩洲眸光一沉,這是葉瑞澤封太子的時候皇帝專門從庫房裏挑選的頂好的玉佩讓內務府刻了字給葉瑞澤的,怎麽在燕王手裏。

  “信上說了什麽?”

  楚淩洲不動聲色地問。

  “信上隻說大皇子仰慕燕王才華,羨慕他治國的方略,希望多多往來,大梁和燕國永結秦晉之好之類的話語。”

  靈嵐笑著說:“王兄來信上還說看著此信物似乎很是貴重,不敢收下,讓靈嵐找王爺問問應該如何處理才好?”

  “大皇子既然把這信物給了燕王,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說到底不過是個玉佩罷了,大皇子宮中寶物甚多,應該不稀罕這些。

  燕王可不要誤會了才好。”

  楚淩洲淡淡道。

  “要說靈嵐也是這個意思呢,大皇子生性就愛結交朋友,送出去個玉佩也不能說明什麽。

  隻是王兄一向行事謹慎,怕被皇上誤會了,所以才讓靈嵐問問王爺,這玉佩該不該收。”

  楚淩洲眼底閃過一道厲色,不耐地道:“既然是大皇子寄過去的,不如直接去問大皇子好了。

  或者靈嵐公主可以去問皇上,何必來問本王呢,說到底本王和這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靈嵐輕笑:“既然王爺這麽說靈嵐也不強求,知道了是大皇子的東西就好了。

  人家送出去的東西,若是讓大皇子知道了王兄又送了回來,不知道大皇子會不會誤會呢!”

  “天色不早了,惠貴妃娘娘還是快些回去吧,若是太晚了恐怕皇上心中也會猜忌。”

  楚淩洲的聲音已經冷了下來。

  靈嵐被這樣明顯地催促,臉上有些尷尬,點了點頭就推門出去了,那一串玉佩卻落在了桌子上。

  王府中的下人都被趕回了房中休息,此時的王府靜悄悄的,又因為楚淩洲的房間所在地很偏僻幽靜,所以一個人都沒有。

  湯安目不斜視地帶著靈嵐走出王府,靈嵐的宮女已經等在了王府門外。

  柳依依也帶著舞雀在門口等候,看見靈嵐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地走出來,原來帶著微笑的麵容上閃現出一絲殺意。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讓郡主這麽好等。”

  靈嵐扭著水蛇腰笑著走了過去,扶了扶鬢角道:“本來想早點走的,誰知道王爺太熱情,一直讓本宮多留一會兒,沒法子,隻能讓郡主一個人孤零零地用晚飯了。”

  “惠貴妃娘娘是貴客,王爺自然是盛情款待,娘娘不用客氣。”

  柳依依眼底含著冷意,麵上卻是仍然微笑著上前一步道:“娘娘還是快上車吧,夜深露重。”

  說著柳依依突然伸手把靈嵐敞開的領口往一起合了合,道:“為了避免感染風寒,娘娘的衣服還是要穿的牢靠點才是啊。”

  靈嵐歪了歪嘴角:“郡主說的是,不過本宮看郡主應該是身體弱吧,不然郡主的衣服怎麽穿的這麽牢靠呢?”

  “娘娘,時候不早了,快上車吧。”

  湯安在一旁開口。

  靈嵐笑了笑,轉身踏上馬車,緩緩駛出了巷子。

  “郡主也趕緊回去歇息吧。”

  湯安向柳依依行了個禮,低聲道:“惠貴妃娘娘的話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郡主是王爺的準王妃,惠貴妃……也不過是妃子而已。”

  柳依依看了他一眼,竟然從湯安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憐憫,頓時冷聲道:“湯總管還請慎言!

  惠貴妃今日來隻是找我敘話罷了,不關王爺的事。

  湯總管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嘴再去可憐別人吧!

  別到時候出了漏子,誰來可憐你呢?

  !”

  說完,柳依依扶著舞雀一刻不停地轉身回府。

  湯安在原地躬著身子,無奈地咂吧了咂吧嘴。

  “郡主……湯總管說那些話,也是好心提醒咱們。”

  舞雀猶豫地說:“郡主若是不喜歡不理會就罷了,何必要和湯總管置氣呢,日後還有很多事要從他那裏打聽呢!”

  柳依依冰冷著一張美麗的麵容,在黑夜裏緩緩行走,猶如開在暗河邊的罌粟花一樣美麗又黑暗。

  “現在我都輪得著他可憐了麽?

  說的什麽話!

  難道我還會嫉恨惠貴妃這樣的女人不成?”

  柳依依輕蔑地哼了一聲,“想來可憐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他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