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清白
  “我本就是聖上禦賜的準王妃,有什麽不能光明正大的?”

  柳依依眉目淩厲地瞪了她一眼。

  侍女知道自己不小心說道了柳依依的痛處,連忙噤聲。

  柳依依思慮了一會兒,道:“王爺與九皇子看似沒有往來,卻好像對九皇子很信任的樣子。

  若是九皇子這次出事,大皇子登基,恐怕對王爺也不好。”

  “是啊,奴婢看王爺這次很為九皇子的事擔憂呢。”

  “罷了,大皇子身後有皇後一黨撐腰,九皇子也有自己的黨羽,王爺向來謹慎,想來這事情不會耽誤多久便能解決了。

  我們不用插手了。”

  柳依依道。

  陣陣秋風掠過楚淩洲的麵龐,楚淩洲心中既惱且恨,惱的是他自己,恨的也是他自己。

  怎麽偏偏就是這兩天他稍一疏忽,葉青蘿那裏就出了事?

  楚淩洲緊緊地抓著韁繩在馬背上疾馳,直到闖到了宮門口被守衛攔住才略清醒了一點。

  “王爺,請下馬入宮。”

  侍衛道。

  楚淩洲從馬背上下來,大步走進宮去。

  葉青蘿的宮殿在入宮的不遠處,因此老遠就能看見裏麵一陣忙亂。

  “王爺。”

  葉俊辰自樹下閃了出來,直接地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五皇姐又被送進宮來?”

  他冷冷地看著楚淩洲,道:“莫非是王爺剛得了未婚妻,嫌五皇姐拖累?”

  楚淩洲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此事尚不清楚,隻不過絕對不是本王所為。”

  他頓了頓,低聲道:“我知道她是怎麽逃出宮的,更知道她是如何向往著宮外的生活。

  我怎麽會親手送她進來。”

  葉俊辰雖然與他沒有過多來往,可心裏還是信任他的,聞言便收起了身上的敵意,看著葉青蘿的宮殿的位置,道:“現在太醫正在給五皇姐診治,方才父皇才走,本宮去看了,她現在還發著熱,依舊在昏迷中。

  五皇姐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葉俊辰想起太醫的話便目光一冷,問。

  “是靈嵐。”

  楚淩洲看了他一眼道:“當時你被此刻圍攻,青蘿也在其中。

  刺客不知怎麽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把她帶走了。

  刺客是燕國的人,惠貴妃也參與其中。

  她向來看青蘿不順眼便趁機折磨於她。”

  “真的是她……”葉俊辰想起來那日他聽到的一聲大喊,心中大動,目光淒然又歉疚。

  “可是,太醫說五皇姐身上的傷是一個月前落下的,可她前幾日還有高熱的症狀出現,難道是皇姐身上的傷還沒好利落?

  怎麽會起了高熱?”

  “什麽?”

  楚淩洲一愣,想起來前幾日正是中秋家宴之後他被皇上賜婚,對她避而不見的那些天……

  他心中一痛,眼神閃動。

  隨即抿緊了唇,不再說話,邁開了步子向宮殿處走去。

  青蘿,你可是因為賜婚之事而傷心難過?

  楚淩洲的下顎緊緊地繃著,心中愈發愧疚。

  當時他應該前往別苑去把此事給葉青蘿說清楚的,不想才過了幾天便出現了這樣的變故。

  皇帝走後宮殿中的人也走了不少,本來葉青蘿出逃後此處作為案發現場封存起來,裏麵隻留了一兩個丫鬟奴才做清掃的工作,現在太醫已經診治完畢,去領著丫鬟抓藥去了,剩餘的奴才見正宮主子回來,也忙不迭地去清掃其他房間了。

  葉青蘿的寢殿內竟然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了。

  楚淩洲走進寢殿,一眼便望見葉青蘿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腳步不由頓了一頓。

  楚淩洲放慢了腳步走到床前,垂眼看去。

  昔日少女明媚的容顏如今變得蒼白疲憊,紅潤的嘴唇現在也因為發熱而幹燥失色。

  一頭烏發散落於床底之間,令人望之心生憐惜。

  楚淩洲在床邊站了一會兒,伸出手去探了探葉青蘿的額頭,隨即眉頭蹙起,果然是在發熱。

  “青蘿,你可怪我?”

  楚淩洲看著她的睡顏,輕輕出聲道:“是我不對,我應該去給你解釋清楚的。

  不應該想著逃避。

  等你醒來,我會仔細與你解釋這一切。

  至於帶你回宮的幕後之人,我一頂要查出來!

  等你身體好了,我就帶你出宮去,天高海闊,再也不回來。”

  他伸出手,輕輕撥了撥葉青蘿的額發,歎息一聲。

  聽著腳步聲漸漸離去,葉青蘿緩緩睜開眼,殿內果然已經空空如也。

  想起方才耳邊的低語,葉青蘿垂下眼睛,神色漠然。

  楚淩洲從葉青蘿那裏出來之後便去了葉俊辰處,葉俊辰正在埋頭於南方水患的文書數據之中。

  “南方水患之事查的怎麽樣了?”

  楚淩洲問。

  葉俊辰抬起頭來,道:“現在還沒有結果。

  那些銀兩確實是經過本宮的手流出去的,本宮的親信也一直從南方傳回來消息說水患已經基本解決,現在在安置南方的百姓。

  可那日突然就有消息說水患之事其實一點動靜也沒有,南方子民遭了大罪……”

  說著他的表情憤怒起來,捶了一下桌子,憤憤道:“若是陷害本宮還無妨,可百姓無辜,這麽多性命就要被當做墊腳石白白犧牲了!”

  楚淩洲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道:“你既然說與你的親信互通了消息,可留下什麽紙條等作為證據?”

  說到此葉俊辰臉上懊悔之色一閃而過,道:“我們一向是靠口信相傳,並沒有什麽書麵證據。”

  “那些拿了銀子負責采買安置的官員呢?”

  楚淩洲問。

  “他們都口徑一致地說並沒有見到銀子。”

  葉俊辰扶額,“現在隻有本宮身邊的人可以為本宮作證,可如果讓他們當人證說服力太差,一定會有人駁回的。

  書麵的證據又什麽都沒有。”

  楚淩洲眯了眯眼:“現在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你南方的親信一定被策反了,收了銀子卻沒辦事,銀子是真的沒有落到那些官員手中。

  第二種是那些官員拿到了銀子卻誣陷於你,那麽現在如果找到那筆銀子的下落就能證明你的清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