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番外滾1
  他不是一個會隨便許諾的人,五年前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跟她承諾過會給她什麽,也沒有將兩人的關係擺正到這個角度,她愛慕他,愛慕得飛蛾撲火,明知道他有無數的女人可她還是一頭栽了下去,那是源於年少時的夢幻追求,孤注一擲得什麽都不顧,她現在突然很羨慕當時的自己,因為自己當時的勇氣是難能可貴的,且不說選擇的方式到底對不對,就那不顧一切豁出去的勇氣在她現在看來都是那麽的朝氣蓬勃。

  青蔥歲月裏年少無知時的勇氣是出自身體的荷爾蒙,而了解過後還能勇於站出來的勇氣才是真正的勇氣。

  而此時的她,站在門口之外,居然再沒有這種勇氣去踏入!

  又或者說,其實,她是沒有底氣

  護士已經離開了大約十幾分鍾了,躺在病床上的司嵐看著周邊那雪白的牆壁和床簾,簾子被拉開了一半,門虛掩著,剛才他明明看到門口閃過一個人影,也敏銳地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可是人呢?

  在他做完檢查時,朗二少打電話來,在實驗室,得知他摔斷了腿悶了半響,再次確認,“真的斷了?”

  廢話,他會用這種事情跟他開玩笑?

  朗二少之後不是安慰的話而是跟他分析著三十五歲男人的身體骨骼如果想要複原最起碼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這跟年輕人是沒辦法比的,想要幾天就下床活蹦亂跳那是不可能的,司嵐聽著聽著就想扔電話了,你潤老二也隻比我小那麽幾個月吧,說得我好像七老八十摔斷了腿就等於後半輩子都要躺床上的感覺,靠!

  尚卿文在走之前進來跟他說要帶著舒然先離開,不便在這裏陪他,他又不是三歲孩子需要他們留在這裏陪著,怎麽搞得就像自己需要一個專人來護理似的,張晨初走的時候也是對他千叮囑萬囑咐的,弄得他一臉黑線,他摔斷了腿又沒摔壞腦子。

  平日裏老聽這幾人說什麽你就是躺病床上了咱也懶得來搭理你最好是悄然聲息地一命嗚呼免得咱們看著心裏不舒服,更惡毒的話莫過於他上一次重感冒,阮妮又不在身邊,他車開到半途中實在是頭重得不行打電話跟潤老二說能不能過來幫他開一下車,結果潤老二人言語之惡毒超過了他的想象力。

  你死了嗎?啊,還沒死,沒死聯係我幹什麽?

  死了再說

  我要真死了怎麽聯係你?

  他後來明白了,不就是前幾天晚上在一次聚會的時候帶了一個女人過去,被那三人無聲嫌棄憎恨到現在,三人以各種形式的表達了對他的嫌棄,那一天他的車一直停在路邊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時那三個的車雖然就停在旁邊,但三人坐在那邊打起了地主,對他這個重感冒患者是完全的不搭理,當時那感覺就像被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沒人理他沒人管他,他死在車裏都沒人知道。

  隻不過今晚上看好友心情愉悅又護妻子的緊,前幾天還半夜打電話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昨個兒中午吃午飯的時候還愁眉苦臉的,今天突然神色明豔,讓他是百思不得其解,追問了半天尚卿文才笑著低聲說著,“準備好紅包,這一次一定要最大的!”

  難道舒然

  有了

  司大少摸著自己的額頭,看著門口依然空空如也,聽到好友傳來消息他應該高興的,怎麽覺得悶悶的,再一看門口,人不在,頓時皺緊了眉頭。

  “林雪靜”

  那女人難道扔下他一個人走了?

  司嵐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牽扯到了左腿的傷,臉色一白坐著不敢動了,臉卻朝著門口,該死的女人,難道之前他說的話她沒聽明白嗎?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門外坐著的人聽到病房裏的響動,一把推開了門,站在了門口,一身純色淺綠長裙的林雪靜站在門邊,麵對著床上那坐起來的男人,對視上他那動怒了的目光,唇角動了動,緊抓著的手捏得緊了緊,“對不起,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她終於鼓起勇氣站在門口跟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她沒有心理準備,沒有要接受他的心理準備,坦白說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被他的目光看得幾乎想要逃開,但是她卻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再以逃避的姿勢來麵對他,其實說開了也好,說完這句話她突然覺得自己渾身都輕鬆了。

  即便是他要生氣他要吼她,她也認了!

  她沒辦法說服自己現在就接受他,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年少那段最癡迷的愛戀使得她對他如此癡迷,還是因為自己真的愛他,她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他負責!

  他們年紀都不小了,都已經過了衝動的年少歲月了,如果沒有確定愛,那麽在一起又有什麽意義呢?

  林雪靜看著坐在床上緊盯著她不放的男人,這個幾乎承載了她所有青春夢幻在每一場美夢裏都充當了男主角的男人,夢裏出現過太多次她虛構出來的美好場景,但是那是夢,不是真實的!

  誰又能確定他說的那些話是認真的呢?不然,為什麽要用上‘試一試’?

  林雪靜鼓起勇氣站在門口等待著承受來自他的狂風暴雨,但是在她說完之後,回應她的是一片死寂,病床上的人死死地盯著她,眼睛裏有著她熟悉的濃如潑墨般的色彩,但是不用於往日的那般壓抑,她愣愣地站在門口,一時間被這死寂的氣氛弄得手足無措,他是生氣了,不然他不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她一步步後退,隻待著能退出病房的門,然後就跑,有人說往前一步是幸福,退後一步是孤獨,但是今天她主動選擇了後退,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內心的不確定!

  她後退,一步步地遠離他的視線,轉身時微紅的眼眶開始發脹,腳步轉開時被病房裏傳來的一道低沉的聲音止住,那就像扯住著風箏線的一頭,一動,這邊要飄遠的風箏就停了下來。

  嗓音嘶啞,在她身後聲聲叩響,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聲線裏浸入了難以想象的低柔。是放下身段的服軟,也是迄今為止的第一次讓步。

  “我等你想清楚!”

  這一晚的醫院安靜異常,病床上的男人閉眼,看似是睡著了,其實每隔十幾分鍾就會撐一下眼皮,看似是對著虛空一瞟,又懶洋洋地合上,瞥見病房一角的小沙發上那道身影一直還在,閉上眼睛時薄薄的唇角微微一勾,輕揚起一個不易覺察的弧度來。

  這一晚,守在病房裏的林雪靜上半夜是沒有合眼,靠坐在小沙發上的她警醒著,是怕他突然需要什麽自己睡沉了醒不來,最初是無法適應跟他這麽相處的安靜環境,自他在說了那句話之後,她站在門口就僵在了那邊,是在他瞪眼叫她過去扶他翻身的時候她才反應了過來,上半夜幾乎是心亂得沒辦法入睡,到了淩晨實在是支撐不住,斜坐在沙發上便困乏得動憚不得,她身上也有小傷,從樓梯上滾下來雖然最後是摔在他的身上,下麵有他墊背,最初是因為緊張他的傷勢,也沒有留意到自己身上的傷,等人一旦鬆懈下來,她渾身的骨架子便酸痛乏力到癱軟。

  沙發上的林雪靜終於睡著了,病床上的男人也睜開了眼睛,瞥見那邊的人終於肯閉上眼睛休息,目光看向那邊停了好一會兒。

  她換上了他要求換的裙子,是純色的淺粉色,相比於她平日裏穿的那種老氣的黑白色調,他選的裙子都有著鮮亮的色彩,在他看來,人靠衣裝,本來就年輕卻穿著那麽的老氣橫秋,其實這種粉色穿起來多好,既清新又淡雅,橙色的那一條顏色鮮豔活潑大方,看起來人都有活力,不再死氣沉沉。

  躺在病床上的司大少熬夜熬習慣了,此時身邊有人睡得正香,他卻雙臂枕在腦後將腦子裏的各種顏色自動往沙發上的女人身上套,自動摒棄掉一切暗沉的色彩,那些鮮亮的顏色在腦子裏形成了若幹個彩色泡泡,想完了覺得自己這一舉動太幼稚,翻過身去閉上眼睛,不再想了,卻在腦子自動結束這個想法時得出了一個結論,她衣櫃裏的那些看不順眼的衣服,一件不留!

  這一夜,醫院的兩人相安無事,而醫院之外的小承嘉突然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個錯誤的,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就應該毫不猶豫地選擇去美洋洋的碗裏,而不是

  “你聽得懂?你看得懂?”

  “啊,你真的聽得懂,看得懂?”

  抱著枕頭幾欲衝出臥室另外找地方休息的小承嘉終於忍不住地要發飆,他怒,怒不可揭

  怒麵前這個老大不小的男人死纏著他不讓他睡覺,怒這個看似一米八幾心智卻比他還要弱智的BT。

  小承嘉瞪眼,我到底還要說幾次你才能明白,我聽得懂我看得懂我聽得懂我看得懂!

  梁培寧今天晚上是極度興奮,自從小承嘉進了張家這個,這廝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完全沒有了睡意,死纏爛打地要跟小承嘉睡,還說什麽我有你老爹小時候出醜大全寶典我跟你講一晚上都講不完咱倆哥兩好反正張家的床也大咱們湊一對兒有個伴兒唄,小承嘉抱著枕頭一臉黑線,誰跟你哥兩好你丫滴都能泡妞的時候我還沒投胎出生而且麻煩你不準再叫我‘小司’我不是‘小廝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