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你看看你的男人
  其實與其這樣,朗潤倒是希望他能把這種壓抑的情緒給徹徹底底地發泄出來!

  “她睡著了!”朗潤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舒然,低聲開口,“我已經聯係了幾位耳鼻喉科的專家,會針對她的具體情況盡快做出一個診療計劃,這段時間她的情緒可能會很不穩定,你上點心!”

  背對著朗潤的尚卿文點了點頭,朗潤在臨走之前還特別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她的耳朵現在不能進水,打噴嚏或是吸氣的時候也要注意,尚卿文仔細聽完記在了心裏。

  走的時候尚卿文又開口詢問了一句,問朗潤什麽時候有時間教教他手語,朗潤愣了一會兒,很明顯是感到有些意外,不過看著尚卿文那目光裏的堅持,他點了點頭,說他待會聯係了那幾個專家之後就過來教他。

  尚卿文目送著朗潤離開之後,房間裏就剩下他們兩人了,他坐在床邊,看著睡過去的女子,手將她的手輕輕地握住。

  賀家!

  賀謙尋連吃飯都沒有什麽胃口,賀普華在得到那個消息之後臉色也很沉鬱,良久之後才發出一聲重重地歎息,看了一眼拿著筷子在碗裏搗了一陣都沒有下筷的孫子,歎息著開了口:“這段時間尚家的事情也很多,你明天去問問他,需不需要幫忙,尚鋼才剛重新起步,這邊尚佐銘的喪事也正在辦,醫院裏也少不了他,他一個人也有顧及不周全的時候!”

  賀謙尋手裏的筷子搗了一下,悶聲開口,“他不領情!”

  賀奶奶看著鬧別扭的賀謙尋,放下了筷子語重心長,“他最近事情那麽多,然然又出了事兒,家裏事情一大攤,心情難免有不好的時候,你多點耐性,怎麽說他也是你哥!”

  賀謙尋眉頭一擰,憑空掉下來一個哥哥,一時間還真的難以消化,聽見奶奶這麽說,心裏更是怪得莫名其妙,被賀普華看了一眼,嘀咕出聲,“人家可沒想過要認祖歸宗!”

  賀普華手裏的筷子放了下來,“這些事情不是你該想的!”說完他看了妻子一眼,“賀明來了電話,在問這個事兒!”

  賀謙尋目光一暗,恩?憑空冒出來了個尚卿文,看來賀家那些人無法安寧了,怕是很多人都睡不著覺了!

  舒然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了天花板上那柔和的白光,手心一團熱,是明顯跟自己的體溫有異的溫度,她把目光轉過來,落在了床邊坐著的男人身上。

  醒了!

  尚卿文看著她睜開眼睛,先是有些迷茫,再對上他的目光時眼神才慢慢地有了焦距,他扶她坐起來,半攬著她入懷,問她餓不餓。

  舒然醒來就看到他這張微笑的臉,腦子裏有著一時間的短暫空白,也想起了自己睡之前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周邊寂靜無聲,她看著他微動的唇角,在嚐試著能捕捉到一絲的動靜,但是還是如此,她低下了頭,一時間心裏的那種悲戚蒼涼感如洪水般突襲而來。

  真的,什麽都聽不見了嗎?

  尚卿文沒有錯過她臉上那失落的痛楚,此時的她低著頭,雖然沒有哭,沒有掉眼淚,但是這副模樣看著就讓人心疼,他伸手摸著她的臉,讓她能穩穩地靠在他的胸口。

  其實最自責的是他,是他沒有保護好她,看她如此難過,他隻會更加的難受自責。

  甄暖陽和林雪靜來的時候,舒然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睛什麽都不做,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尚卿文在這裏守了她一天一夜了,兩人進來之後,尚卿文起身,看了舒然一眼,俯身唇角動了動,舒然的眸子落在他的唇角,張了張唇卻什麽都沒有說。

  “都憔悴了!”林雪靜看著快步走出病房的男人,眉頭皺了一下,她們進來的時候關陽也來了,看樣子是公司裏有事,尚卿文現在疾步出去應該是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去了。

  “不憔悴能行嗎?”甄暖陽淡淡開口,走過去將舒然從床上扶起來,看著麵色表情靜若死水一般的女子,甄暖陽坐了下來,她已經從朗潤那裏得到了舒然的最新情況,他們都在積極地想辦法,但是舒然的心態明顯是很消沉,心理上蒙上的陰影讓甄暖陽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要不要找心理醫師來給她調節一下,但是這個想法被朗潤反駁了,接受心理治療首先得讓病人自願接受,現在舒然的情況就是她走不出自己這一關,強行讓她接受治療隻會讓她排斥,適得其反。

  甄暖陽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個折疊的寫字板,這是她迄今為止想到的最好的跟她交流的方式,而且比唇語更直接,她拿著筆在寫字板上嘩啦啦一陣疾書,寫好之後在林雪靜瞪大了眼睛珠子的時候將寫字板直接展現在舒然的麵前。

  舒小然,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林雪靜‘呀’了一聲,暖洋洋,你今天是來刺激她的嗎?

  林雪靜要去搶甄暖陽手裏的寫字板,還注意去看了看舒然臉上的表情,看到舒然臉上的表情依然波瀾不驚,頓時著急了,“甄暖陽”

  甄暖陽手快地把寫字板收回去,嘩啦一聲拉過去把寫好的字給塗得一幹二淨,又是一陣疾書。

  你隻是聽不見而已,聽不見又死不了人,你啞巴了?

  林雪靜把甄暖陽扔在舒然麵前的寫字板搶了過去,抱在自己的懷裏跟甄暖陽怒瞪起了眼睛,甄暖陽搶不到寫字板,站在病床邊,直接用手指向了那道門,對著林雪靜眯眼睛,“你要不要現在就滾出去?”

  林雪靜覺得委屈極了,而看甄暖陽也是動了真格的了,她抱著手裏的寫字板一把扔給甄暖陽,“你就逼瘋她吧!”

  甄暖陽睨了舒然一眼,瘋了也比傻了強!

  甄暖陽在寫字板上刷刷刷地寫下幾行字來,寫完之後也不去看舒然那表情,扔在她麵前提著包就走。

  你看看你的男人!

  你知道在你經曆失去聽力的痛苦時,他經曆了什麽嗎?

  親人的離世,身世的曝光,摯愛的心理幽閉!

  舒然,他比你活得還要難受,還要痛苦!

  ……

  林雪靜追出去沒追上甄暖陽,跑回來時聽見病房裏傳來舒然嚎啕大哭的聲音,病床上的舒然抱著那隻寫字板哭得撕心裂肺,讓她急得直跺腳,暖洋洋到底跟舒然說了些什麽啊,讓她的情緒波動得如此厲害!

  “老爺子的喪禮告別儀式將在明天上午舉行,二少在處理,明天告別儀式上來的人也不少,具體的時間安排是這樣的”關陽取出一張儀式安排的時間表,慢慢地跟尚卿文說著,這樣的儀式大少需要出席。

  關陽仔細地說完,並告訴尚卿文明天的出殯儀式,賀家的人也會來!

  關陽說到這裏便抬臉看了看尚卿文,其實明天來的人除了幾個尚家的遠房親戚之外大多數都是商場上的朋友,如果是在之前,賀家的人來到也沒什麽,畢竟商場上爭了那麽幾十年,也鬥了幾十年,算不上敵人,但是卻也要比朋友了解得更多一些,隻是最近外麵那件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明天賀家人一來,怕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因為最近外麵流傳得最多的就是這樣的話題,作為有著血脈關係的尚卿文何時認祖歸宗的話題。

  “大少!”關陽低聲輕語,想問問他的意見。

  其實說起來這件事放在平常人家裏也就是一件小事,但是作為公眾人物的尚卿文被推上浪尖備受眾人的關注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尚家和賀家鬥了這麽多年,結果尚家的長孫居然是賀家的人,盡管雙方都沒有人站出來做所謂的澄清之類的公告,都選擇以沉默的方式來應對,唯獨不同就是賀家掌舵者賀普華的態度,聽說外麵現在時瘋傳著,賀家的老爺子是稀罕這個孫子稀罕得緊呢!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在一次媒體采訪時賀普華就表了態的,他需要什麽,賀家都會全力支持!

  賀老爺子是表明了態度了,就等著大少的意見了!

  尚卿文眼神意味不明,坐在椅子上的他目光深深,腦子裏卻突然想到了五年前母親去世的那天晚上,他從她的枕頭底下找到的那一份遺書,遺書是專門寫給他的,遺書的內容隻有一個,告訴他,他不是父親的親生子,他的親生父親是賀覃南!

  生活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也就在母親死後的第二天,賀家的賀覃南發生了空難,他那位生理上的父親甚至都不知道他這個兒子的存在就離開了人世。

  母親死後,在牢裏的父親試圖自殺,但是他自殺未遂,撞傷了頭部搶救醒來之後人也變得瘋瘋癲癲。

  他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就是在後來為什麽爺爺屢次提到要他想辦法擠垮普華,他都不忍心下狠手的原因。

  他不知道蘇揚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從那份DNA的檢驗報告的時間上來看,是五年前,他記得清楚唯一一次的輸血是當時賀覃南空難的噩耗傳來,賀普華也遭遇了車禍,他為賀普華輸的那一次血。

  就是那一次吧!

  他也漸漸明白了爺爺會疏遠他的原因,至於爺爺是怎麽知道的他之前一直不太清楚了,但是現在他明白了,是蘇揚!

  當年蘇揚為了逃避牢獄之災來求爺爺幫忙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你要是不幫我們蘇家,我讓你們尚家身敗名裂!

  後來他的第一個孩子流產,蘇揚和他的父親被送進了監獄,現在想想一切都能連貫上了,當時跟他走得最近的身邊人隻有蘇沫,要拿到他的DNA樣本很容易。

  “帶煙了嗎?”尚卿文突然把目光轉向了關陽,關陽愣了一下,忙從自己的西裝褲裏掏出一包香煙來,雖然他跟大少一樣現在很少抽煙了,但是有時候在某些場合裏,帶著煙要方便一些,生意場上偶爾遞煙點煙,身上沒有帶怎麽行?

  關陽遞給尚卿文一支煙,並給他點燃了,煙霧繚繞中關陽也感覺到了大少此時心裏的那種沉鬱壓迫的情緒,他來的時候就聽潤二少說了,少夫人雖然醒了兩天,但是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