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你看到了什麽?
  舒然心裏響起了警鈴,果然鈴聲還沒斷,就聽見舒童婭厲色低語:“不知道資產以後要是他出軌或是出櫃,他隨隨便便都可以用很少的錢把你給打發掉,這些基本常識你一個二十三歲的教授居然都不知道?你這些年讀書都讀哪兒去了?”

  舒然都恨不得要捂耳朵了,拜托拜托,別說了行嗎?比起你那無限信任甚至把身價都押上來的絕對,我這點事兒簡直都不算事兒了!

  等等,出軌?出櫃?

  舒然瞪大了眼睛,對舒童婭的話有些不可思議!喃喃地反複念了兩遍,最後落在了‘出櫃’這個詞上,頓時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媽,你”

  舒童婭不以為然,輪到排隊的她,掏出錢包要了兩杯熱奶茶,遞給舒然一杯,刷得根根上翹的眼睫毛眨了眨,唇瓣含著吸管喝了一小口,挑眉,“沒聽過這年頭女人的幸福標準已經更新到了找個結婚不出軌不出櫃的男人就是幸福?跟你說,玩這種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很有內涵而且高學曆還很有錢的男人!”

  舒然心裏一咯噔,覺得渾身的毛細血管的血液都刷刷刷地倒流了,媽呀,尚卿文很男人的!

  而且,出櫃!

  舒然腦子裏就一下子換成了這樣的畫麵,尚卿文摟著一個男人親吻的場景!

  舒然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給炸開了

  我的天!太快,結果吸進去的奶茶燙得她想要吐出來,可大街上人來人往,身邊還有個事事要求‘淑女行事’的舒童婭,她能吐嗎能吐嗎?答案是肯定不能的,所以那口熱奶茶在她的嘴裏飛快地轉了兩圈之後就要被她咕咚一聲給吞下去。

  舒然覺得,那種燙,肯定是從舌頭,口腔,到咽喉,一直燙進胃裏。

  而這麽讓人抓狂要跳腳的反應卻遠沒有剛才聽到‘出櫃’時反應來得強烈,因為舒然在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時,要一口要強逼著吞下去的熱奶茶就這麽出人意料地直接噴了出去!

  奶茶噴出去的效果是花灑似的,被麵前的人一擋,成功地擋住了花灑繼續往周邊噴灑的趨勢,但被噴的人此時卻無語地眯起了眼睛,好半響,氣氛怪得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地要抹汗,舒童婭凝眉,對於女兒這個舉動,她是先看女兒,再看受害者,然後又把目光轉過來,掏出紙巾慢條斯理地給舒然擦嘴。

  站在麵前的人也開始擦了起來,並毫不客氣地低咒出聲,“我上輩子真是造了什麽孽,這輩子老是被你這個女人欺負!”

  舒然本來還存著要道歉的心思,聽他這麽一說,連這心情都沒有了,抓起手裏的奶茶揚了揚,有本事再說一句?

  賀謙尋正從身邊的助理手裏拿紙巾擦自己西裝上麵的奶茶漬水,看著舒然那一臉的潑婦相,劍眉一豎,“好歹也嫁做人婦,能不能矜持一點兒?”

  幾個月不見,開口說的話依然不是人話!舒然瞥了他一眼,賀謙尋把用過的紙巾扔給助理,整理好了衣服眼底鬱鬱,卻也沒再跟舒然計較,在他的意識裏,跟舒然這種女人是劃清界限的好。

  不過他今天確實是來找她的。

  “舒阿姨,我能跟舒然說幾句話嗎?”賀謙尋一轉眼便變了臉,舒童婭看了舒然一眼,往一邊走了去,而舒然握著手裏的奶茶,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有事?”

  難得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

  舒然覺得她跟賀謙尋這廝的關係有些奇怪,之前兩人是鬧得撕破了臉,不過這人就是一個直性子,脾氣是急了點,爆了點,但人其實並不壞!

  “嗯!”賀謙尋‘嗯’了一聲,看著舒然,眼睛裏鮮少正色地說著,“我閑話少說,隻想問一下,你跟聶展雲到底有多熟?”

  舒然挑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見舒然表情疑惑,賀謙尋低聲說道,“跟你也實在玩不起陰的,實話跟你說,普華流動資金這幾個月有異常,而掌控這些資金源的幾個重要人物都跟聶展雲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跟你說這些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麽要問你剛才的那個問題,舒然,你有多了解聶展雲?告訴我!”

  舒然,你有多了解聶展雲?

  賀謙尋的話還在舒然的腦子裏回響著,直到舒童婭過來叫她,她才回了神。

  “他跟你談些什麽?”舒童婭低聲詢問,看著已經消失在人群裏的賀家二少,表情有些奇怪,之前舒然跟賀家二少的結過婚的消息讓她焦頭爛額,那段時間正是舒然要和尚卿文結婚的時候,消息被曝光出來,他們都以為舒然跟尚卿文的婚事可能就這麽吹了,她也曾對女兒這荒唐的做法氣憤不已,不過後來知道女兒拿那一筆錢偷偷地給了秦家,她才又著急又心疼,冉啟東那次說她虧欠女兒良多,她確實是欠她的!

  舒然心裏還在想著剛才賀謙尋說的那些話,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那麽聶展雲很有可能是在普華的財務上動了手腳!

  不過這麽重要的事情賀謙尋會跟她說實話?笑話!

  舒然覺得賀謙尋的話也不可全信,所以她剛才直接丟給他一句,不知道!想著剛才賀謙尋那瞪著像牛眼睛一樣的眼睛珠子,她就覺得好久以前兩人鬧離婚之前她說的那句話實在是太對了,在賀謙尋身上,所謂的貴族矜持和貴族修養都是狗屁!

  “沒什麽,他向我打聽聶展雲!”舒然語氣淡淡,喝了一口奶茶,在嘴裏抿了抿,吞了下去。

  舒童婭表情微愣,思考了一會兒喃聲說道:“他沒事跟你問這些幹什麽?”

  舒然搖搖頭,心裏想著還是沒必要告訴母親,隻是聽舒童婭繼續說著:“聶家老宅子裏的那一把大火燒得什麽都沒留下,有著幾百年曆史古跡的四合院古祠堂,還有包括他的家人,都在一夜之間沒有了,賀謙尋現在想要找什麽估計也找不到了。”

  “媽!”舒然怔住,拉著舒童婭的手不由得緊了緊,臉上的表情瞬間轉為了震驚,“你在說什麽?”

  舒童婭倒是被舒然這吃驚的表情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想了想,“算算日子,那段時間你並不在D市,而且那些消息之後就被封鎖不能見報,你回來的時候風波都平息了所以你才不知道!”

  不知道些什麽?舒然心裏震驚,因為剛才舒童婭說的那些話,而她又在不知不覺中錯過了些什麽?

  舒童婭話裏的聶家老宅,舒然曾經聽聶展雲說過,他還說抽時間帶她回一趟老家,因為是在另外一個市區,所以距離太遠,而聶展雲說的時候還頗為認真地告訴她,聶家的媳婦都要需要聶家老祖宗同意的,當然他說的就是回老家就是讓健在的祖母看一看的意思。

  一把大火燒光了聶家老宅,這是,真的嗎?

  那個時候的舒然才十八歲,讀大三,假期被安排到了西北地區實地實習,一個暑假兩個多月,回來的時候聶展雲已經出國了,徹底在她的世界裏消失,她也在心灰意冷半個月之後也離開了D市。

  難道這期間發生的事情就是迫使他不聲不響離開的理由嗎?

  “當年那一宗震驚了中央了貪汙案件讓他父親身敗名裂,聶市長在雙規期間就自盡了,之後那案子就以他畏罪自盡而告破,聶家從此背負上了這樣的罪名,遺臭萬年!就在聶市長死後一周聶家祠堂就被燒得一幹二淨,聽說他的家人無一幸免!”舒童婭說著說著,語氣就有些哽咽著,畢竟他們曾經是鄰居,樓上樓下的鄰居,而在舒童婭的眼裏,聶展雲的父親雖然是市長,可是特別有親和力,家人跟左鄰右舍的關係也處得特別好,出了那樣的事兒之後他們都不敢相信,都說做官的人都擅長做麵子功夫,人人都戴著麵具,誰能看得出真實的一麵?

  舒童婭說的這些話卻讓舒然震得全身都涼了,不可置信地站在了原地,“都死了嗎?”

  舒然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有崔阿姨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十三歲那年的夜晚她翻陽台翻到聶展雲的書房窗前,凍得渾身發涼,是崔阿姨給她洗的熱水澡,還做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手工餃子給她吃,還有個比她小了兩歲的弟弟就坐在她餐桌對麵,捧著臉看著她把一碗的餃子都吃光了,瞪著眼睛齜牙咧嘴地笑她真是能吃。

  他們,難道真的都不在了嗎?

  “尚鋼的股票已經崩盤,沒救了!”張晨初把一份報紙遞給了床上的尚卿文,靠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沉眉繼續說著:“卿文,我懷疑你們尚鋼有人被萬美收買了!”

  拿著報紙看了一眼的尚卿文伸手按了一下床上的自動設置,將背靠的座位幅度調高了一些,放下報紙問了一句,“何以見得?”

  “有人在散布謠言,說尚鋼即將要被萬美收購,如今尚鋼是人心惶惶,這謠言是越傳越烈,連收購的估價都已經傳出來了,這個數字,你看一下!”

  張晨初指了指報紙上的一小段,尚卿文笑了一聲,聲音淡淡:“想用十分之一的價格買下尚鋼,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還有,普華被流放在巴西那邊的賀謙尋被調了回來,外麵傳言,八成是老賀又對尚鋼有什麽心思了!”

  尚卿文表情平靜,“他的那個心思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誰都想來攙和一腳分一杯羹,普華跟尚鋼競爭多年,尚鋼一倒,這一個月以來,普華的銷售業績又上去了!

  “萬美收購的戰旗和寶華的儀式就快舉行了,這次邀約,聽說還邀請了尚鋼,你看媒體都在含沙射影地報道,說這一次尚鋼是受邀嘉賓,其實就是殺雞儆猴,因為下一次的主角就是尚鋼了!”

  尚卿文合上報紙放在了一邊,“殺雞儆猴的另外一個後果,就是猴也學會了殺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