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要娶然然
  尚佐銘說完,邁開的步伐顯得有些艱難吃力,離開的背影也顯得佝僂。

  尚卿文站在原地看著老人離開的身影,一張臉變得暗沉起來。

  舒然醒來後正是兩個小時之後,林雪靜還在她的臥室坐著,見她醒了立馬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指了指擺在大床另外一端的衣服,“趕緊穿上吧,在你睡覺的這兩個小時,我又接到了你爸的催命電話,我都快受不了,你趕緊解救一下我吧!”林雪靜說著雙手合十做作揖狀,小臉上一陣焦急,舒然這女人自己的手機一直關機,而冉叔叔和舒阿姨都知道她的電話,所以找來找去,找不到舒然就不厭其煩地打她的電話,她現在是一聽到電話的鈴聲就有點神經衰弱了,怕了!

  林雪靜拉起舒然,將給她從衣櫃裏翻出來的衣服都推給了她,一邊催著舒然趕緊穿衣服一邊低聲說道:“他們說在盤冠大酒店等你,然然,看樣子他們是真生氣了,是不是因為你跟尚卿文在一起,所以”

  舒然坐在床上,剛睡醒的她睡意有些朦朧,渾身都顯得慵懶,不過在聽完好友的話之後,拿著手裏的衣服笑容有些清冷,“他們難得有意見一致的時候,這樣的場景我隻在十年前遇到過,那是十年前,他們離婚的時候,針對我的撫養權的問題,那個時候,我就是焦點!”

  林雪靜看著麵色清冷臉上雖然有笑容,但笑容卻帶著淡淡的嘲諷,眼睛裏除了諷刺便是落寞,這樣的舒然讓她有些心疼了。

  “然然,要不,咱不去了吧?”看著好友那麽難受,她咬了咬牙。

  舒然已經穿好了衣服,站起來,目光裏閃過一絲堅定,“去,怎麽不去?”

  盤冠大酒店,白色的寶馬車停了下來,坐在車裏的舒童婭遲遲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旁邊坐著的秦侯遠伸手輕輕拍著妻子的手,輕聲安慰,“童婭,不管如何,你都是然然的母親,她有她選擇的權利,你要尊重她,她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需要人監護的孩子了,她長大了!”

  舒童婭的麵色有些複雜,臉色疲倦的她這兩日都沒有休息好,剛開始是因為那天晚上自己對女兒說的那些話內疚得她幾乎也不能眠,之後接到冉啟東的電話既震驚又著急,她最反對的兩個男人沒想到都跟自己的女兒有了交集,她知道冉啟東的性子,脾氣平和時說話尚且能正常交流,但是一旦逼急了,他那另外脾氣暴躁的一麵就顯露出來了,從他給她電話時說的那種語氣可以判斷,他是給逼急了!

  然然這孩子

  如果她的手機不關機,說不定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但這孩子的叛逆就是這樣,你越是反對,越是不答應,她便越是要對著你幹,她似乎能在給你對峙的過程中找到泄憤的快感。

  “侯遠,我不知道待會會不會因為情緒激動給然然造成傷害,如果我忍不住地要那麽做了,請你,一定要阻止我!”舒童婭轉過臉去,帶著血絲的雙眼裏閃動著潤澤的淚光,就如那天晚上一樣,她在明知道那些話會給女兒造成心裏傷害但自己還是忍不住地說了出來,她就怕自己待會又犯了糊塗。

  秦侯遠握緊了她的手,“我知道,童婭,別擔心,我會保護好她!”

  舒童婭和秦侯遠下了車,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預訂的包間,冉啟東和席沐欣來得早了一些,四人再次坐在了一起,包間裏的氣氛顯得微妙起來,四人對坐,靜靜對視一眼之後,最先說話的還是冉啟東。

  “終於舍得出來見一麵了,舒童婭,這就是你口口聲聲都在說著的,你愛女兒的方式嗎?”他在這兩天之類給她打了不少於十個電話,但她自己接了幾個?僅有一個!他想要跟她商量一下在處理女兒這件事情上一個折中的處理方法,畢竟女兒也有她的一份,但她的態度實在是讓人窩火!

  舒童婭抬起臉來,看著對麵坐著的男人麵色冷沉,臉部表情因為情緒激動而顯得有些扭曲,她冷笑出聲,“冉啟東,那你愛你女兒嗎?你愛過她嗎?你關心過她嗎?”

  冉啟東的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下去,豁然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不愛她我不關心她,我會坐在這裏嗎?”

  舒童婭也從椅子上一站而起,“這是我聽過的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冉啟東,一個婚內出軌對妻女不忠的男人說愛自己的女兒,你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你自己不清楚是嗎?你倒是自己聽一聽,這個笑話到底好笑不好笑?”

  “舒童婭!”冉啟東的聲音近似咆哮,鐵青的臉上青筋畢露,“是你先給我戴的綠帽子,你別忘了是誰先提出的要離婚,你貪慕虛榮嫌棄我不思進取,你追求奢華的生活,你想要過著像皇後一樣的日子,你嫌棄我隻是一個又窮又沒前途的教書匠,給不了你想要的奢侈”

  “那又是誰跟自己的學生一直曖昧不清,最後還被抓奸在床!”舒童婭將手裏的包直接朝冉啟東扔了過去,被人一挑起曾經的回憶,她的情緒就控製不住地被激發了出來。

  “你!”冉啟東被她扔出來的包砸了手,一旁坐著的席沐欣急忙伸手將丈夫的手緊緊拉住,看著丈夫那雙通紅的雙眼,她抓緊他的手朝他直搖頭,“啟東,別鬧了,你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幹什麽的嗎?你想讓然然看到你這樣的一麵嗎?她會恨你的,你坐下來!”

  “童婭!”秦侯遠也伸手將舒童婭拉了回來,這樣的一幕早在十年前就爆發過一次,那一次比現在還要激烈,隻是秦侯遠想不到的是,時隔十年,他們兩人的仇恨卻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緩解開來。

  舒童婭臉色漲的通紅,跟冉啟東那青筋暴露的鐵青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兩人目光直盯著對方,那表情就像是要將對方挫骨揚灰。

  “鬧夠了嗎?”包房的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開了,而站在門口的舒然麵色清冷,毫無表情地看著屋子裏的人。

  “然然!”房間裏的四個人都瞬間將目光轉向了門口,有驚訝有震驚,但相同的是,眼睛裏都閃過了一絲慌亂。

  “你們讓我再次回憶了一遍十年前的那場刻骨銘心的場景,不用你們來提醒,我記得住!”舒然平靜地說完,走了進來,身後的林雪靜已經震驚地站在門口忘記了要跟上來,原來,舒然的父母曾經這麽的

  那麽曾經的曾經,處在這樣家庭之中的舒然每天都是怎樣過來的呢?

  舒然拉過一把椅子在四人眼神各異的目光下坐了下來,態度顯得格外的清冷,“你們找我有什麽事,說吧!”

  似乎是被她這平靜地話語將盡力按捺住的怒氣再次給掀翻而出,沒有坐下去的冉啟東抓起桌麵上的那一疊剛才準備先遞給舒童婭看的照片直接往舒然的臉上砸了過來。

  舒童婭失控尖叫出聲,“冉啟東,你給我住手!”他這是在將對她的怒氣轉移到女兒的身上,這個混蛋!

  “舒童婭你給我閉嘴!”冉啟東近似嘶吼般地咆哮,“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你看看這些照片,人家說她勾引別人的未婚夫!拿著照片都找上門來了,舒童婭,你教出的女兒也是跟你一樣的貨色嗎?”

  “冉先生!”秦侯遠一把將舒童婭拉在自己的身後,麵色沉冷地看向了冉啟東,“請注意你的措辭,這不是一個教書育人的大學校長會說出來的話!”

  “啟東,你冷靜一些,你別激動!”被冉啟東嚇壞的還有席沐欣,還有,站在舒然身後的林雪靜,那大疊照片被扔過來紛紛揚揚的撒落下來,她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舒然一動不動地承受著這樣的怒火,心裏被揪得緊緊的,目視著她那僵直的後背,心疼地流出了眼淚,她想要伸手將好友從椅子上拉起來,要伸手的時候被身旁的一隻手更快地所取代,那隻手將僵坐在座椅上的舒然輕輕拉起來,五指緊緊地扣在一起,對著那勢同水火的幾人冷冷出聲。

  “一個即將要成為我太太的人是不是勾引了別人的未婚夫,該不該追究是我的權利,而不是你們!”

  “該不該追究是我的權利,而不是你們!”

  房間裏清冷出聲的男低音從尚卿文的唇瓣間飄了出來,他的一隻手緊扣著舒然的手,發現她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他心口微微一疼,大掌緩緩一收將她的手裹在了手心裏,拉起她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中。

  舒然僵硬的身體被他拉住,身體隱約有些抵製對方的突然靠近,她此時就像隻受了驚的小動物,被人一觸碰便條件反射般地變得敏感抵觸,然而就在她掙紮時轉臉看著身後的人是他時,她全身都像震住了一般,停止了掙紮任由他將自己擁進懷中,垂放在大衣衣袖中的手緊緊地抓在了一起,側臉伏在他的肩頭低頭時雙眼瞬間變得通紅。

  帶著溫熱的手掌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尚卿文低著頭看著伏在肩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舒然,她的臉色有些蒼白,貝齒咬著唇瓣,咬得那麽緊,是恨不得將自己的嘴角給一口咬破,被他握住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著,她這種發自內心的心理恐懼在肢體上的反應使得他眉頭緊緊一蹙,心口微疼地將抱著她的手慢慢地收緊。

  包房裏的激烈吵鬧聲因為尚卿文的突然到來變成了死寂,爭吵地紅了眼的雙方此時才安靜了下來,沉重的呼吸聲使得整個包房的氣氛都變得沉重起來,臉紅筋漲的冉啟東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在席沐欣的輕輕拉扯下坐回了座位,而紅了眼睛的舒童婭也在秦侯遠的護擁下坐了他身邊。

  秦侯遠臉色也不太好,因為剛才冉啟東說的那些實在是太過分,饒是他再有風度,也按捺不住想要為妻子討回公道的衝動,但妻子緊緊拉著他的手朝他輕輕搖頭,他心疼地看著妻子那雙通紅的雙眼,又轉向臉看了看那邊的舒然,眉頭不由得蹙緊。

  言語的中傷就像在傷口上撒鹽,這多年的舊賬當著孩子的麵再次爆發無疑就是往各自的心口狠狠地再插上一刀,甚至再一次遷怒到了孩子的身上,他們都忘記了今天來這裏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