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知道分寸嗎?
  “晚晚,喝酒不可以這麽快。”顧珩君從她的手裏抽走了杯子,又分了一塊蛋糕給她,“先吃蛋糕。”

  季思柏笑道,“顧隊,你的酒還沒喝呢。依我說,晚晚就是女中豪傑,酒嘛,就應該這麽痛快。子瑜你說是不是?”

  勉強笑了笑,許子瑜道,“就你會說話。既然這麽會說,還不也和晚晚喝一個。”

  “晚晚呢,我當然是要喝的,不過子瑜啊,你也得跟我走一個。算起來,也是好久沒見了,來,老丁,咱們一起跟子瑜喝一個。”

  丁晉皺了皺眉,事實上,他跟許子瑜並不是很熟悉,相對來說,還不如跟晚晚熟的多,但是氣氛擺在這兒,不喝也過不去。

  一來二往,酒過三巡的,反倒是除了裴晚晚,其他人都喝多了。

  也不知道那天的酒量給自己練出來了,還是說,她對紅酒的反應沒有那麽大,總之,至少神智還是很清楚的。

  “時候不早了,撤吧。”看了眼時間,顧珩君淡淡的說。

  他起身,晚晚看著他,真的,就沒有別的話要說了?

  季思柏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抬手一搭,落在了裴晚晚的肩頭上,“小晚晚我跟你說,嗝……還是季大哥對你夠義氣吧!顧隊,你太不夠意思,準備的什麽禮物,也不給我們看!”

  這麽說,他還是準備了的?

  晚晚有些狐疑的看向他,卻見他麵色淡淡道,“多事!”

  “嘿嘿……”他笑,轉頭看向許子瑜,“子瑜,一起走嗎?順帶送你一程。”

  “你喝了酒,還送我?”

  事實上,許子瑜也沒少喝,被季思柏揪著,愣是灌了不少。

  她有點醉意,甚至想借著這醉意,找個借口就隨顧珩君回去。

  可偏偏,他的目光,永遠都不在她的身上。

  “我喝了酒,可是我不打算開車啊!”他笑嘻嘻的說,抬手晃了晃鑰匙,“代駕都已經找好了,周到吧!”

  是周到,但這不是她想要的周到。

  “珩君,今天大家都有點多了,依我看,不如先到你那裏暫住一宿吧。”

  既然他不主動提,那她便開口了。

  想要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都應該努力去爭取,而不是被動的等待著。

  顧珩君眸光閃了閃,“不能。思柏和老丁都得回隊裏去,你在我那裏也不方便,還是送你回去好了。”

  “怎麽就不方便了?”她有點酒勁上來,借著這股勁頭把心裏的怨氣和不滿撒出來,“我們是什麽關係,我隻是去你那裏暫住一宿,就不方便了?那晚晚呢,晚晚已經成年了,十八了。十八歲的大姑娘,還跟你同住一個屋簷下,朝夕相對,你怎麽就不覺得不方便了呢?”

  她這話一出口,季思柏的醉意都清醒了幾分,吃驚的看著她,沒想到她會說這些。

  丁晉是更加沉默了。

  “許姐姐……”裴晚晚猶豫著開口,“我是一直都住在那裏的,要說朝夕相對,也好多年了。你又何必這個時候提起來呢?”

  “是啊!好多年了,你也知道好多年了!當年你小,我能理解,可是現在你都成年了,難道不是更應該避嫌的對象嗎?你舅舅寵溺你,你自己還沒點分寸嗎?”

  她以一派長者的身份訓斥著她。

  如果換做平時,許子瑜一定不會說這些,但是今天喝的多了點,實在有點按捺不住。

  瞧,他還叫上季思柏和丁晉來給她過生日,可是自己的生日呢?

  如果不是每年她主動提起,他什麽時候記得過她的生日是哪一天,這些年,她一直耐心的等待著,她覺得他重情重義,覺得他是為了故友的托付,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她拚命的給他找各種理由,可是時間越久,她越看透,他絕不是因為責任才一再的拖延和自己的婚事,恰恰因為不想負這個責任,才會對她這般冷漠絕情。

  為什麽啊!她是救過他的命的,他的命,是她給的,他怎麽能這樣對她!

  裴晚晚一時語塞。

  並不是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她,而是看著醉意醺然的許子瑜,心情有點複雜。

  她不是毫無知覺,她能覺察的出,許子瑜並不喜歡自己,她跟顧佩芝一樣,甚至有些討厭她。

  區別是,她從來不表現出來,一直都是和藹可親的樣子,可是現在,她這是不想再偽裝下去了嗎?

  “那你知道分寸嗎?”

  冷不防的,顧珩君忽然開口,那麽的突然,又,那麽的自然而然。

  仿佛沒聽清他在說什麽,許子瑜眨了眨眼,愣愣的看著他。

  “今天是什麽日子,你也清楚,都準備走了,你這樣是什麽意思?”他麵容冷淡,嚴肅起來的樣子,即便不發怒,也是有抹不去的威嚴。

  “珩君……”

  “子瑜啊,顧隊的意思你沒明白,這裏距離你家的距離,可比到顧隊家裏的距離要遠得多,顧隊這是怕你辛苦。”季思柏從中打著圓場,“你要是嫌棄我的車,那就算了,不過不要傷了和氣嘛!”

  “怎麽會。”被顧珩君涼涼的眼神冷到了,她的醉意也醒了不少,隻是心頭痛意更深,勉強笑了笑,“隻是怕麻煩了你們,先謝謝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季思柏走在後麵,拍了拍顧珩君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長。

  許子瑜這次連招呼都沒打,對她來說,的確是有些失態了。

  人都走了,就隻剩下他們兩個,晚晚低頭,玩著自己的衣角,卻被他一把拎了起來,“走。”

  走就走,沒事拎人做什麽。

  低頭有點悶悶的,也就是說,說了這麽多,到頭來,他是真的沒有準備她的生日禮物,不但沒有準備,連今天的生日蛋糕和生日宴,都是人家季思柏掏的錢?

  往年都還不是這樣的,今年是她十八歲的生日,竟然沒點特別的?

  跟在他的後麵上了車,彼此都沉默著,車子無聲的向前駛去,在夜風中,開得飛快。

  大約是酒勁上頭,竟有些困了,靠著車窗,睡意席卷而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不知為什麽,又一次的夢到了爸爸媽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夢到過他們了,夢中的景象依舊模糊,可是心痛卻是那麽的真切。

  醒來,淚流滿麵,但是卻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