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替她求情?
  張姨的動作到底是夠麻利的,沒多久,餛飩就煮好了。

  洗了把臉跑到廚房去端,看著她小心翼翼放勺放小碗的樣子,張姨笑著說,“要不我給先生端上去吧,小姐你先吃。”

  “不要,我來端就好。等小舅舅吃了,我再吃。”她搖頭,慢慢的將托盤端了起來。

  雖然隻有一碗餛飩,但是她特意拿了大碗裝了許多,還有點沉甸甸的,而且熱氣騰騰熏著她的臉,端上樓,還真的有一點小吃力。

  “小舅舅,吃飯了。”在門口喚了一聲,就把門推開進去了。

  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麵前的餛飩,還以為他在床上躺著,等把托盤放到桌麵上,一扭頭,才看到床褥是空的。

  “小舅舅?”

  這時,邊上的衛生間的門唰的開了。

  顧珩君站在門口,發絲還在往下滴著水,隻在腰間係了一條浴巾,上半身的肌肉賁張,每一根線條都不多餘,每一塊肌肉都紋理分明,人魚線清晰的撞入眼眶,八塊腹肌毫無遮擋的讓她看了個真切。

  咕咚!

  無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她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舌頭了,腦袋裏跟攪了一團漿糊似的,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大約是沒想到她正巧這個時候上來,睨了她一眼,麵色泰然的走過去,拿起椅子上搭著的寬大浴袍,一揚手,套在了身上。

  好身材被籠罩住,竟有些失望的感覺。

  回過神來,她連忙說,“小舅舅,餛飩煮好了,快趁熱吃吧!”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走過來在桌子邊上坐下,握起勺子,想了想又問她,“你吃了沒有?”

  “還沒有。”頓了頓,又說,“你先吃,我還不餓,等下再去吃好了。”

  “先去吃。”他說。

  “我真的不餓……”在他的目光下,聲音漸小,又改了口,“要不,我跟你一起吃。”

  搖了搖頭,他複又放下勺子,“你先來。”

  “剩了給我。”

  說完,重新站起身去倒水了。

  看樣子,她不吃,他是不會開動了。

  裴晚晚隻能坐下來,湊近,撅起嘴吹了吹,再送進嘴巴裏。

  還是好燙,她拚命的用手給自己扇著風,隨便嚼了兩下就給吞了下去。

  顧珩君喝著水,回頭瞥了一眼,就看到她被燙的狼狽樣子,忍不住勾起唇角。

  “我吃好了,你快來吃,真的好好吃!”招呼著他,像是招攬生意的小販,她放下勺子,不肯再動一個。

  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他用勺子在裏麵轉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

  “怎麽了?”一直盯著他,看到他細微的小動作,就緊張。

  他盛起一個,往她的眼前湊了湊,“這個,你包的?”

  裴晚晚張口結舌,“你怎麽知道的?!”

  話一出口,就覺得這問題很傻,其他的都是規規矩矩的模樣,隻有個別兩顆,歪瓜裂棗的擠在裏麵,甚至有兩個肚皮隱約要脹破的樣子。

  “長得,很特別。”他煞有介事的說,然後送入口中。

  “好吃嗎?”探著頭,一臉緊張的追問。

  “你說呢?”不答反問,他又舀起一個,細細的吹過,接著送到她的唇邊,“不如自己再嚐嚐?”

  “我,我不吃了,你吃吧,樓下還有好多呢。等你吃完,我到樓下抱著鍋吃個夠!”她擺了擺手,卻在他堅持的目光下,到底把這個給吃了進去。

  一邊咀嚼,一邊連連擺手,“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我有說要再給你嗎?”他輕哼一聲,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裴晚晚:“……”

  氣氛倒是難得的輕鬆愉悅,眼看著他的麵色已經好多了,不再似方才那麽紅,而且有食欲有精神,病就算沒好,應該也不打緊了,這才鬆了口氣。

  也沒多想,看著他探頭吃東西的樣子,抬手貼上他的額頭,“真的不燙了。”

  顧珩君頓了頓,眼眸微斂,在她要收回手的瞬間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瞪著眼看他,卻見他眸光深沉的盯著她包紮著紗布的地方,“還疼不疼?”

  “已經不疼了。”她搖頭。

  “顧嫣任性,你也跟著胡鬧。”緩緩的鬆開了手,他是從昨晚之後,第一次提起這件事,而且提的毫無征兆。

  明明之前是那麽融洽愉悅的氣氛。

  撇了撇嘴,她知道怎麽辯駁都是無效的,倒不如乖乖低頭認錯,“我錯了,下次我不敢了。”

  “每次都是同一套說辭。”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這一次,真能長點記性也就好了。”

  “我,我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麽膽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

  “你沒想到的事多的很。”打斷了她的話,他已經風卷殘雲的吃完了,抽出麵紙擦拭了下嘴角,“這世上的人心,遠比你想的複雜。”

  “知道了。”她悶悶的說。

  這頓罵,到底是逃脫不了的,但是如果被他這麽罵幾句,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那倒還真算是輕的,看顧嫣那懲罰就知道了。

  想起顧嫣,她有點蠢蠢欲動,想幫她求求情,畢竟,她還是找人來救了自己,而且她也嚇得不輕啊。

  試探著看他的臉色,小心開口,“那個……顧嫣她……”

  “想替她求情?”

  他低垂眉眼掃了過來,一眼就能戳穿她心裏那點小九九。

  被戳穿了心思,有點不太好意思,不過既然都已經戳穿了,便大方承認了。

  “顧嫣她也嚇壞了,也受到教訓了,就不要這樣懲罰她了。我在學校體能課訓練有時候都覺得吃不消,更不要說你們那樣的地方,你就,饒過她這一次,好不好?”

  軟聲哀求著他,輕輕的扯著他的袖角。

  這丫頭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養成了這麽個習慣,服軟有事求他的時候,就會這樣揪著他的袖角,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而每次,他都會拗不住,軟下心來。

  隻是這次——

  門板被敲響,張姨在外麵道,“先生,顧,顧老夫人來了。”

  聲音有一點緊張,看來,人是已經要到樓下了。

  “知道了。”他眸光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