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過去，滄海桑田。

  華夏上下五千年，似乎連人類現有的曆史都沒有這麽久，葉潯沒想到海神一族竟然還傳承了下來。

  不知當時發生了什麽樣的巨變，連曆史都斷了層，再無隻言片語留下。

  當她在傳承記憶中看到海神最後遺言，為她保護海神一族的時候，她是不抱希望了，沒想到萬年過去，還有海神一族傳承下來。

  隻是聽海祭話裏的意思，傳承下來的人並不多。

  葉潯問道：“你們還剩下多少人？”

  “除了祭祀，還有二十一海神衛。”海祭依然垂著頭，除了嗓音少了些幹澀，自然了許多，依然平靜得毫無情緒的起伏。

  這人數，比葉潯預料的還要少。

  她不禁好奇地問道：“海神一族當年發生了什麽事？其海神族人呢？”

  “記載不全，不知道。生了怪病，不能生育。”海祭依然如機器人一樣，聽得葉潯有些別扭。

  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海祭話裏的意思。

  皺著眉問道：“為什麽會記載不全，生了什麽病？”

  頓了頓，看海祭就要回答，補充道：“說詳細一點。”

  愣了愣，葉潯看海祭抬起頭，眼中有一瞬間的茫然。

  思索了一會兒，才試探性地說道：“記載，遇到災難，毀壞遺失。怪病，天生畸形、死胎、不能懷孕，雌性稀少。人數大減。”

  聽了海祭的話，葉潯想到了一個可能，還需要印證，“海神一族是不是隻在族內通婚？族內人數不多？通婚之人，血緣沒超過三代。”

  “是的。遇到災難，隻餘數百人。海神一族不予外族通婚。”海祭答道，直直地看著葉潯，第二次葉潯在他死寂的眼中看到了情緒。

  第一次是信仰，就在她收下他的血時。

  第二次就是剛才，眼中有著期望。

  那是曆代祭祀都沒弄明白的問題，隨著族人滅絕，大家都隻能歸咎於海神隕落，他們失去了海神的庇佑。

  葉潯卻露出了果然的神色，心中也有歎息，沒想到一個族群，在天災人禍前都頑強地傳承了下來，最終卻毀滅在這麽一個簡答的原因上。

  海族滅亡的原因，拿到現在，隨便問一個懂事的孩子都知道，近親結婚，孩子會死胎、畸形或天生體弱有病。

  葉潯把這個問題告訴了海祭，難得地在海祭眼中看到了情緒波動。

  她在問了一下，果然，海祭他們都避世而居。

  真正的海神一族，在千年前就已經滅絕。

  是祭祀，為了海神一族的傳承，用秘法將海神一族傳承了下來。

  海祭他們都是孤兒，還未記事時由上一任祭祀帶回避世之地培養，用秘法傳承海神一族的血脈。

  若海神沒有降臨，三十歲時，祭祀有一次外出的機會，尋找傳人。

  而海神衛，將終身守衛避世之地。

  葉潯沉默了一會兒，將得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

  看著海祭，站在角落，若不注意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樣，想來之前讓她察覺到，也是刻意泄露了一絲氣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