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凜的房間就在葉潯隔壁，隔著一堵牆，公用一個景觀陽台。

  為了趕在葉潯高考前回來，他這段時間也沒少熬夜。就算白天補了一會兒覺，可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一放鬆下來，倦意就抑製不住地湧上來，沾著床就睡著了。

  不過他就算是再累再困，睡覺時依然保持著三分警惕，稍有動靜就會驚醒。別墅的牆隔音再好，他也聽到葉潯那邊噩夢驚醒發出的聲音。

  他立刻把被子一掀，快步從陽台去葉潯的房間。

  清冷的月輝下，葉潯毫無血色的臉映襯得更加的慘白。

  “又做噩夢了？”葉凜快步走到床邊，將她攬入懷裏。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嗯！”葉潯應了聲，沒有開口的情緒。將冰涼的額頭抵住他的胸膛，汲取他身上傳來的溫度。

  或許是葉凜回來讓她有人安慰，有人撒嬌。已經坦然麵對如反複播放如電影一般的噩夢，又變得驚懼起來。

  葉凜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沒有問她到底夢到了什麽，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從小時候就這樣，隻在噩夢驚醒後久久不能入眠。拉著他陪著，才能淺淺入睡。

  “多久了？”葉凜見她情緒緩和，問道。明明她十歲之後已經沒做過噩夢了，也因此他才放心離開的。

  葉潯埋在葉凜懷裏蹭了蹭，尋找安全的氣息。頓了頓，才說道：“從你出國之後，開始是偶爾噩夢。直到最近一年，幾乎每晚都夢見。”

  夢見冰冷的手術刀劃破皮膚，夢見那雙溫暖有力的手，夢見那道似從天外傳來的聲音。

  葉凜沉默了片刻，如小時候一樣順著她的背安撫著，看她情緒平穩下來。才摸摸她的床單和睡衣，已是汗濕一片。夜風吹過，有些冰涼，一不小心就容易著涼。

  他隻猶豫了瞬間，就說道，“換身衣服去我房間。你這邊床單被汗濕不能睡了，明天讓秦嬸換了。”

  “嗯嗯，小叔你等我！”葉潯忙不迭地點頭，蹭地跳起來去衣帽間拿了套睡衣，就怕葉凜反悔。

  十二歲後，那幾個沒好心的跟葉凜說她長大了，葉凜便讓她搬回了自己空置已久的房間。

  葉潯從浴室出來葉凜已經不在了，連忙跑去葉凜的房間。

  特別定製的King-size大床上，葉凜占據了一半空間。

  葉凜睡覺向來規矩，平躺在床上，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可以一整個晚上都不變緩身形。

  不像是她，睡到第二天早上整個人都掉了個方向，任憑怎麽糾正都改不過這個習慣來。

  葉潯噌地一下跳到穿上，無視放在另一半床上的薄被，鑽到葉凜的被窩裏，伴著他特有的凜冽氣息，這次，終於沒有噩夢來襲，睡得深沉。

  真正睡熟的葉潯睡姿毫無規矩，且極為霸道，不知不覺地半趴在了葉凜身上，四肢八爪魚一樣纏住了葉凜的胳膊和他的腰。沉沉的，再不似她小時壓在身上若羽毛般的輕若無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