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你選擇葉佳禾還是我
“違法你個頭！”蘇綿歡冷笑一聲，“你問問你家領導，法律教你們草菅人命嗎？她的身份你不清楚？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拆了你們的腦袋，你們都賠不起！”
孫冕也已經趕了過來。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葉佳禾抱了起來，快速的朝著越野車的方向走去，蘇綿歡也立刻跟了上去。
警員完全被嚇的目瞪口呆的，根本不敢說一句。
孫冕和蘇綿歡身上的戾氣太重了。
還沒給警員反應的機會，他們已經驅車飛快的朝著最近的Z區醫院開去。
警員回過神的時候，隻匆匆記下了車牌，把情況和上麵的領導匯報了。
而後，警車折返了警局。
……
——
車內——
葉佳禾看見蘇綿歡和孫冕的時候也有些錯愕，但是她顧不及這樣的反應，害怕已經吞噬了葉佳禾的神經。
“不要緊張，放鬆點。”蘇綿歡在安撫葉佳禾的情緒，但是蘇綿歡很清楚，她自己也是緊張的，這樣的場麵，畢竟蘇綿歡沒遇見過。
她雖然是醫生，但是不是產科的，麵對的病人也不是嬌滴滴的孕婦，都是人高馬大的士兵。
“孫冕已經開車了，我們馬上去醫院，Z區醫院有孫冕認識的產科醫生，我們先到那邊去。”蘇綿歡說的很快。
葉佳禾已經疼的說不出話，她一手撫摸著肚子，一手緊緊的抓著蘇綿歡的手。
甚至，那樣的害怕和過大的力道，已經讓蘇綿歡的手腕圈出了一道道的紅痕，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的。
但是，誰都顧不上這麽多。
孫冕的聲音聽起來沉穩，但是卻看的出孫冕的緊張，不時的透過後視鏡看著車內的情況：“佳禾，馬上到了，醫生在門口等著了，別擔心，都準備好了。”
在葉佳禾上車的第一時間，孫冕就已經聯係了自己相熟的醫生，準備了搶救室。
葉佳禾聽見孫冕的話，這才微微寬心了下來。
車內變得很安靜，隻有葉佳禾的呻吟聲，那是因為疼痛，但是葉佳禾卻很忍耐，怎麽都沒再大喊大叫。
忽然，葉佳禾的臉色驟變。
蘇綿歡被嚇了一大跳：“佳禾，你別嚇我啊。”
“我……”葉佳禾連聲音都低的不能再低了，“我出血了——”
蘇綿歡的臉色都嚇白了，平日的冷靜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話，也讓孫冕的車速更快了起來。
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也不知道抄了多少輛的車，隻花了平常不到一半的時間，孫冕的車就已經穩穩的停靠在Z區大院的門口。
醫生和護士，早就在門口等待了。
孫冕把人抱了下來，放在車上，蘇綿歡立刻說著：“產婦被刺激到了，現在還有出血的跡象，孩子情況不太好。”
醫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後，醫生快速的推車葉佳禾朝著搶救室的方向走去。
忽然——
時空就好似靜止了一樣，大家誰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那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而緊張了起來。
在醫生推葉佳禾走出醫療電梯，準備朝著搶救室中去的時候——
隔壁電梯的門也已經緩緩的打開，杜薇琳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而在杜薇琳的身後，還站著紀一笹。
杜薇琳的眼睛已經被遮住，做了手術前的準備，並沒能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麽事。
而紀一笹在看見孫冕和蘇綿歡的時候，那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而後第一時間看先手術推車，葉佳禾的身影出現在紀一笹的視線始終。
紀一笹也跟著錯愕了起來。
這才多久的時間，明明自己才離開紀家沒有一會，為什麽葉佳禾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想也不想的，紀一笹就朝著葉佳禾的方向走去。
那種惶恐不安，顯而易見。
而葉佳禾也看見了紀一笹。
她看見紀一笹推著杜薇琳，那眸光落在杜薇琳身上的時候，就顯得複雜的多，葉佳禾想，這樣的複雜裏，應該帶著矛盾，也帶著對杜薇琳的深情。
隻是，這樣的場麵，葉佳禾從來沒想過。
老天爺卻可以這麽殘忍的在這樣的場合裏，讓自己再一次的遇見杜薇琳。
“到底怎麽回事？”紀一笹的聲音沉的可怕。
蘇綿歡看著紀一笹，第一次對紀一笹帶著憤怒：“紀一笹，佳禾懷孕，你不在家裏陪著佳禾，卻在這裏陪著你前女友，你現在來質問到底怎麽回事，你沒臉這麽問。”
蘇綿歡的口氣很衝，看著紀一笹的眼神也是不滿的。
從婚禮到現在，事情發酵到現在，蘇綿歡從震驚到現在的忍無可忍，她以為紀一笹會站在葉佳禾的這邊，但是一路上和孫冕聊天的結果，顯然不是這樣。
而葉佳禾看見紀一笹的眼神裏麵帶著絕望，也讓蘇綿歡更清楚現在葉佳禾的處境。
現在再親眼看見，蘇綿歡真的忍無可忍了。
紀一笹就這麽看著蘇綿歡，再看向孫冕的時候，那眼神已經沉的不能再沉了，似乎不管怎麽樣，葉佳禾的身邊總會有孫冕的出現。
這樣的感覺，讓紀一笹的心口一沉，眼神瞬間跟著淩厲了起來。
但是看著蘇綿歡的時候，紀一笹一字一句問的格外的清晰：“到底出了什麽事。”
“嗬嗬——”蘇綿歡冷笑，“你不是不在意佳禾了，那佳禾死活和你什麽關係，你有什麽權利知道？”
“蘇綿歡！”紀一笹陰沉的念著蘇綿歡的名字。
蘇綿歡絲毫不懼怕紀一笹：“滾開，不要影響我們。”
紀一笹是攔在推車的麵前，紀一笹不讓開，他們根本沒辦法進入手術室，葉佳禾的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好了。
而杜薇琳也已經聽見了這樣的對話，葉佳禾三個字極大程度上刺激了杜薇琳的神經，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輪椅的邊緣，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今天紀一笹出現在醫院，也出乎了杜薇琳的預料。
在早上醫生告訴杜薇琳檢查結果，要即刻手術的時候，杜薇琳是拒絕的。
對醫院的拒絕，對手術的拒絕，一切都是讓杜薇琳覺得恐懼的，她更害怕手術失敗，最終徹底的看不見，或者再影響了別的地方。
起碼，在杜薇琳看來，她與其這樣模模糊糊的，一直到眼部感染後完全失明，也好過麵對手術失敗的壓力。
現在的杜薇琳也禁不起任何的刺激。
結果，杜薇琳沒想到，杜占陽竟然把紀一笹叫來了。
杜薇琳再恨紀一笹，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紀一笹確確實實是唯一可以勸得動杜薇琳的人。
杜薇琳的腦海裏回蕩的都是紀一笹的話：“薇琳，你難道不想認認真真的看清楚我嗎？就算恨，也不想仔細的看清楚嗎？”
是這句話，讓杜薇琳下了決定做手術。
但是杜薇琳要求紀一笹全程陪著自己，一直到手術結果出來。
那就意味著紀一笹必須在醫院呆三天的時間，三天才是拆線的時間，才知道手術是否最後成功。
紀一笹答應了。
結果現在——
杜薇琳也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她和葉佳禾會同時進入手術室，同時出了事情。
嗬嗬——
而紀一笹看見杜薇琳的動作，立刻反手控製住了杜薇琳：“薇琳，醫生在等你。”
“紀一笹——”杜薇琳很冷淡的叫著紀一笹的名字，“葉佳禾就在前麵呢，還懷著孕呢，那麽虛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你要選擇葉佳禾還是選擇我呢？”
杜薇琳把選擇題丟給了紀一笹。
很殘忍的選擇，完全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
不僅僅是紀一笹，也包括現在在手術推車上的葉佳禾。
紀一笹恍神了，才想說話，他的眼神卻忽然微眯了起來。
葉佳禾的手卻在第一時間抓住了孫冕的手：“帶我進去。”
是葉佳禾主動放棄了，除去擔心孩子的情況，不想再這裏繼續浪費時間外，葉佳禾也不想看見這麽殘忍的畫麵，被動的等著葉紀一笹選擇自己還是選擇杜薇琳。
嗬嗬——
何況，紀一笹在杜薇琳的麵前，什麽時候選擇過自己。
孫冕低頭：“好，我們馬上進去。”
他說完，立刻看向了醫生：“產婦等不了的。”
醫生也回過神：“馬上進去。”
瞬間，場麵跟著熱鬧了起來，但是孫冕牽著葉佳禾的手始終沒鬆開，就好似在這樣的情況下給葉佳禾力量一樣。
孫冕和葉佳禾的舉動，讓紀一笹那種暴躁的感覺輕而易舉的出現了。
伴隨著頭痛和暴躁的，還有嫉妒和占有欲。
那是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了，甚至在紀一笹看來，那是葉佳禾主動選擇了孫冕。
不管是哪一種，紀一笹的心口都好似絞著刀，一陣一陣的，讓他怎麽都不能平複下這樣的情緒。
而孫冕沒再理會紀一笹，跟著醫生把葉佳禾送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一直到手術室的門被關上，葉佳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後，孫冕才微微的鬆了口氣，他筆直的站著，沒說一句話。
這樣的畫麵，讓紀一笹再也不能忍住，那手心的力道越拉越大。
“你弄痛我了，紀一笹。”杜薇琳擰眉，雖然看不見，但是也可以感覺的到紀一笹此刻的情緒。
她的手搭在了紀一笹看的手指上，一根根的掰開：“我不需要你勉強，你可以選擇葉佳禾，那是你的自由。”
剩下的話，杜薇琳都沒說，就要朝著來的方向走去。
杜占陽也已經跟了下來。
看見這樣的畫麵，他眉頭擰了下，沒說什麽。
孫冕也轉過身，蘇綿歡看著紀一笹的眼神帶著不滿和憤怒，在蘇綿歡看來，在這樣的情況下，紀一笹起碼要站在葉佳禾的這邊。
不管怎麽說，現在的葉佳禾還是紀一笹名正言順的老婆，肚子裏還懷著孩子。
紀一笹要真的選擇了杜薇琳，那就是渣。
結果——
紀一笹卻在杜薇琳轉身的瞬間，扣住了杜薇琳的肩膀，力道恰好：“去手術。我在這裏。”
杜薇琳安靜了下，沒說話。
“我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任何事情，等你手術後出來再談。你的結果出來之前，我都會在這裏。”紀一笹說的直接。
也是當著孫冕和蘇綿歡的麵說的。
聽見紀一笹的話，杜薇琳的嘴角揚起了笑，有些得意，也有些挑釁。
而後，杜薇琳的動作停了下來。
紀一笹沒說話，繃著情緒，就這麽推著杜薇琳朝著另外一個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但是，那緊繃的肌肉，已經微微泄露了紀一笹的情緒。
不是主動答應，而是被動答應。
紀一笹怕自己的情緒控製不住，甚至那種恍恍惚惚的記憶又開始翻江倒海，葉佳禾變得模模糊糊的，就連今天這裏的一切，都有些恍惚了起來。
但是，除去葉佳禾，所有人的記憶都是清晰的，就好似葉佳禾被完全的屏蔽了。
這樣的感覺，也讓紀一笹覺得惶恐不已。
所以，紀一笹選擇了逃避。
而現在若不是強大的意誌力，和不斷加倍服用的藥量。他很清楚，恐怕連現在，自己都可能撐不住。
一旦情緒失控，紀一笹會做什麽事情，他都不知道。
等回過神的時候，每一次看見葉佳禾驚慌失措的神情，紀一笹都在懊惱自己之前做了什麽，但是他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所以，紀一笹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讓自己冷靜下來。
……
蘇綿歡驚呆了：“紀一笹！你太他媽的人渣了！枉費我以前還覺得你是一個正人君子，你現在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個渣男，紀家也就隻能養出你這樣的人！”
蘇綿歡怒吼了過去。
紀一笹很淡的看了一樣蘇綿歡：“你這樣罵，把阿笙也罵進去了。”
“你——”蘇綿歡氣的半死，但是又被紀一笹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孫冕聽見紀一笹這話，也瞬間變了臉色。他簡直不敢相信，紀一笹竟然會做這樣的選擇，甚至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完全無視了葉佳禾的存在嗎？
“紀一笹。”孫冕忍無可忍的衝著紀一笹發飆了，“你他媽的在意杜薇琳，你何必不肯放過佳禾，佳禾多的是人喜歡，不差你這一個。你他媽的就是人渣！”
孫冕的脾氣上來了，完全不在意你是誰，衝著你就是一頓怒吼。
要不是蘇綿歡拉著孫冕，孫冕可能都會衝上去和紀一笹幹上一架。
這些話，紀一笹自然也聽見了，那眉色一冷：“孫冕，不管有多少男人喜歡她，那個男人也不可能會是你。”
孫冕氣的臉色都發青了。
但是紀一笹已經推著杜薇琳走了進去。
似乎杜占陽已經聯係好醫生，允許紀一笹進入手術室陪伴，紀一笹做了消毒，換了無菌服，很快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後。
門被徹底的關上。
兩邊手術室的燈都同時亮了起來。
孫冕憤恨不已的重重的踢了一下手術室的門，護士被孫冕的戾氣嚇的膽戰心驚的，但是卻很慫的一句話不敢說，就這麽小心翼翼的看著。
手術室外，一片死寂。
……
——
兩邊手術室，兩台手術同時進行。
葉佳禾的手心汗涔涔的，不管護士做什麽，葉佳禾都沒了任何的感覺，她隻在意肚子裏的孩子的情況。
而護士也感覺的出葉佳禾的緊張，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要緊張的話，抓住我的手，不會有事的。”
葉佳禾勉強的笑了笑。
她記掛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但是腦海裏一幕幕出現的卻是紀一笹放棄了自己，選擇陪著杜薇琳進入手術室的畫麵。
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的心被人挖了出來在，然後對方還要心狠手辣的在你的麵前，一刀刀的刮著，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現在的悲涼和無助。
偏偏，做這一切的人，在前一秒還和自己說著海誓山盟。
所有的話，所有的過往，所有的甜蜜，都在頃刻之間成了笑話。
這樣的笑話，也讓葉佳禾的情緒越來越糟糕，那是一種陷入無盡深淵的感覺，恐懼的讓人抓不到邊。
就連空氣都變得窒息了起來。
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手術室內，是器械碰撞的聲音，再沒其他的聲響。
這樣的聲音，讓葉佳禾的心越來越緊繃，好幾次想開口詢問，但是都問不出口，她害怕，自己得到的都是不好的答案。
醫生和一旁的助理在小聲的交談，眉頭擰的很緊：“你出去找下孫冕，這裏的情況，你告訴他。”
“好。”助理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葉佳禾聽見了：“醫生，孩子是不是有事。”
“暫時沒事，你不要這麽緊張。”醫生的聲音倒是溫潤，“你緊張的話，會影響到孩子的。”
葉佳禾卻怎麽都沒辦法不緊張，再看著周圍人的臉，大家的表情都跟著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起來，甚至連交談都沒有。
蘇綿歡也是醫生。
和葉佳禾說過不少手術室裏的樂趣，通常隻要是情況不太嚴重的時候，醫生都很歡樂的，交談期間都顯得輕鬆的多。
而麵色凝重的時候，就代表情況危險。
所以現在是這樣嗎？
葉佳禾的神經一下子變得很緊張，但是看著醫生在為自己忙碌的樣子，葉佳禾問不出口。
抓著護士的手，因為過大的力道，已經讓護士的手腕出現了一圈紅色的印記。
護士隻是笑著安撫葉佳禾，沒說什麽。
手術室內，仍然是持續的緊張。
……
手術室外——
孫冕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多次出任務的時候，自己九死一生，被人送到醫院，可能下一秒就會去閻王，孫冕都沒現在來的這麽緊張。
就連平日大大咧咧的蘇綿歡都安靜的不能再安靜，手心緊緊的抓著一旁的扶手，一聲不吭的。
“他媽的——”孫冕忽然咒罵了一聲，腳重重的揣向了牆壁。
蘇綿歡這才看向孫冕：“你別晃了，晃的我頭都暈了。”
孫冕這才停了下來。
而助理也已經出現在門口，看著孫冕：“孫少校，林醫生讓我告訴你你，母體的情況還可以，但是孩子的情況不太好，他在盡力。必要的時候通知家屬，來簽字。”
助理的話說完，孫冕和蘇綿歡的臉色都變了。
孫冕幾乎是直接把助理就提了起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助理是被孫冕嚇白了臉的，微微顫顫的，但是還是努力把話完整的說了一次，孫冕猛然把人鬆了下來，助理倉皇失措的就朝著手術室跑去。
他真的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會被孫冕活活弄死。
孫冕的眼神太嚇人了。
蘇綿歡也不說話了，安靜的站著，就這麽看著手術室，滿眼裏都是對葉佳禾的擔心。
此刻，距離葉佳禾進去，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同一時間，另外一邊的 手術室開了門——
杜薇琳被推了出來，和葉佳禾的狼狽不堪比起來，杜薇琳就顯得體麵的多，她坐在輪椅上，推她的人是護士。
她的眼睛上蒙著紗布。
但是紀一笹卻始終站在杜薇琳的身邊，並沒離開過。
孫冕看見這樣的畫麵，原本就顯得憤怒的情緒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二話不說的衝了上去，直接一拳朝著紀一笹的臉上揮去，把這段時間來對紀一笹的憤怒和不滿，都爆發了出來。
紀一笹猝不及防的被孫冕打了一拳，閃躲不及，那拳頭狠狠的落在了臉頰上，瞬間薄唇就溢出了血絲。
紀一笹的眸光變了，陰沉的可怕。
“紀一笹，你就不是男人。”孫冕怒吼著，“你不知道佳禾現在的情況嗎？她的孩子可能保不住，她現在連個簽字的人都沒有。”
紀一笹的臉色變了：“你說什麽！”
杜薇琳沒說話，護士本想第一時間帶著杜薇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拳頭不長眼，加上孫冕人高馬大的，這一拳頭要沒注意到杜薇琳的身上，那才是要命了。
結果，杜薇琳卻拒絕了：“就在這裏。”
護士很是為難，但是護士也了解杜薇琳的堅持，就最終這麽停了下來。
孫冕也已經趕了過來。
他二話不說，直接把葉佳禾抱了起來，快速的朝著越野車的方向走去，蘇綿歡也立刻跟了上去。
警員完全被嚇的目瞪口呆的，根本不敢說一句。
孫冕和蘇綿歡身上的戾氣太重了。
還沒給警員反應的機會，他們已經驅車飛快的朝著最近的Z區醫院開去。
警員回過神的時候，隻匆匆記下了車牌，把情況和上麵的領導匯報了。
而後，警車折返了警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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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
葉佳禾看見蘇綿歡和孫冕的時候也有些錯愕，但是她顧不及這樣的反應，害怕已經吞噬了葉佳禾的神經。
“不要緊張，放鬆點。”蘇綿歡在安撫葉佳禾的情緒，但是蘇綿歡很清楚，她自己也是緊張的，這樣的場麵，畢竟蘇綿歡沒遇見過。
她雖然是醫生，但是不是產科的，麵對的病人也不是嬌滴滴的孕婦，都是人高馬大的士兵。
“孫冕已經開車了，我們馬上去醫院，Z區醫院有孫冕認識的產科醫生，我們先到那邊去。”蘇綿歡說的很快。
葉佳禾已經疼的說不出話，她一手撫摸著肚子，一手緊緊的抓著蘇綿歡的手。
甚至，那樣的害怕和過大的力道，已經讓蘇綿歡的手腕圈出了一道道的紅痕，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的。
但是，誰都顧不上這麽多。
孫冕的聲音聽起來沉穩，但是卻看的出孫冕的緊張，不時的透過後視鏡看著車內的情況：“佳禾，馬上到了，醫生在門口等著了，別擔心，都準備好了。”
在葉佳禾上車的第一時間，孫冕就已經聯係了自己相熟的醫生，準備了搶救室。
葉佳禾聽見孫冕的話，這才微微寬心了下來。
車內變得很安靜，隻有葉佳禾的呻吟聲，那是因為疼痛，但是葉佳禾卻很忍耐，怎麽都沒再大喊大叫。
忽然，葉佳禾的臉色驟變。
蘇綿歡被嚇了一大跳：“佳禾，你別嚇我啊。”
“我……”葉佳禾連聲音都低的不能再低了，“我出血了——”
蘇綿歡的臉色都嚇白了，平日的冷靜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話，也讓孫冕的車速更快了起來。
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也不知道抄了多少輛的車，隻花了平常不到一半的時間，孫冕的車就已經穩穩的停靠在Z區大院的門口。
醫生和護士，早就在門口等待了。
孫冕把人抱了下來，放在車上，蘇綿歡立刻說著：“產婦被刺激到了，現在還有出血的跡象，孩子情況不太好。”
醫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後，醫生快速的推車葉佳禾朝著搶救室的方向走去。
忽然——
時空就好似靜止了一樣，大家誰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那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而緊張了起來。
在醫生推葉佳禾走出醫療電梯，準備朝著搶救室中去的時候——
隔壁電梯的門也已經緩緩的打開，杜薇琳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而在杜薇琳的身後，還站著紀一笹。
杜薇琳的眼睛已經被遮住，做了手術前的準備，並沒能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麽事。
而紀一笹在看見孫冕和蘇綿歡的時候，那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而後第一時間看先手術推車，葉佳禾的身影出現在紀一笹的視線始終。
紀一笹也跟著錯愕了起來。
這才多久的時間，明明自己才離開紀家沒有一會，為什麽葉佳禾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想也不想的，紀一笹就朝著葉佳禾的方向走去。
那種惶恐不安，顯而易見。
而葉佳禾也看見了紀一笹。
她看見紀一笹推著杜薇琳，那眸光落在杜薇琳身上的時候，就顯得複雜的多，葉佳禾想，這樣的複雜裏，應該帶著矛盾，也帶著對杜薇琳的深情。
隻是，這樣的場麵，葉佳禾從來沒想過。
老天爺卻可以這麽殘忍的在這樣的場合裏，讓自己再一次的遇見杜薇琳。
“到底怎麽回事？”紀一笹的聲音沉的可怕。
蘇綿歡看著紀一笹，第一次對紀一笹帶著憤怒：“紀一笹，佳禾懷孕，你不在家裏陪著佳禾，卻在這裏陪著你前女友，你現在來質問到底怎麽回事，你沒臉這麽問。”
蘇綿歡的口氣很衝，看著紀一笹的眼神也是不滿的。
從婚禮到現在，事情發酵到現在，蘇綿歡從震驚到現在的忍無可忍，她以為紀一笹會站在葉佳禾的這邊，但是一路上和孫冕聊天的結果，顯然不是這樣。
而葉佳禾看見紀一笹的眼神裏麵帶著絕望，也讓蘇綿歡更清楚現在葉佳禾的處境。
現在再親眼看見，蘇綿歡真的忍無可忍了。
紀一笹就這麽看著蘇綿歡，再看向孫冕的時候，那眼神已經沉的不能再沉了，似乎不管怎麽樣，葉佳禾的身邊總會有孫冕的出現。
這樣的感覺，讓紀一笹的心口一沉，眼神瞬間跟著淩厲了起來。
但是看著蘇綿歡的時候，紀一笹一字一句問的格外的清晰：“到底出了什麽事。”
“嗬嗬——”蘇綿歡冷笑，“你不是不在意佳禾了，那佳禾死活和你什麽關係，你有什麽權利知道？”
“蘇綿歡！”紀一笹陰沉的念著蘇綿歡的名字。
蘇綿歡絲毫不懼怕紀一笹：“滾開，不要影響我們。”
紀一笹是攔在推車的麵前，紀一笹不讓開，他們根本沒辦法進入手術室，葉佳禾的情況已經越來越不好了。
而杜薇琳也已經聽見了這樣的對話，葉佳禾三個字極大程度上刺激了杜薇琳的神經，她的手緊緊的抓著輪椅的邊緣，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轉身就要離開這裏。
今天紀一笹出現在醫院，也出乎了杜薇琳的預料。
在早上醫生告訴杜薇琳檢查結果，要即刻手術的時候，杜薇琳是拒絕的。
對醫院的拒絕，對手術的拒絕，一切都是讓杜薇琳覺得恐懼的，她更害怕手術失敗，最終徹底的看不見，或者再影響了別的地方。
起碼，在杜薇琳看來，她與其這樣模模糊糊的，一直到眼部感染後完全失明，也好過麵對手術失敗的壓力。
現在的杜薇琳也禁不起任何的刺激。
結果，杜薇琳沒想到，杜占陽竟然把紀一笹叫來了。
杜薇琳再恨紀一笹，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紀一笹確確實實是唯一可以勸得動杜薇琳的人。
杜薇琳的腦海裏回蕩的都是紀一笹的話：“薇琳，你難道不想認認真真的看清楚我嗎？就算恨，也不想仔細的看清楚嗎？”
是這句話，讓杜薇琳下了決定做手術。
但是杜薇琳要求紀一笹全程陪著自己，一直到手術結果出來。
那就意味著紀一笹必須在醫院呆三天的時間，三天才是拆線的時間，才知道手術是否最後成功。
紀一笹答應了。
結果現在——
杜薇琳也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她和葉佳禾會同時進入手術室，同時出了事情。
嗬嗬——
而紀一笹看見杜薇琳的動作，立刻反手控製住了杜薇琳：“薇琳，醫生在等你。”
“紀一笹——”杜薇琳很冷淡的叫著紀一笹的名字，“葉佳禾就在前麵呢，還懷著孕呢，那麽虛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你要選擇葉佳禾還是選擇我呢？”
杜薇琳把選擇題丟給了紀一笹。
很殘忍的選擇，完全不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
不僅僅是紀一笹，也包括現在在手術推車上的葉佳禾。
紀一笹恍神了，才想說話，他的眼神卻忽然微眯了起來。
葉佳禾的手卻在第一時間抓住了孫冕的手：“帶我進去。”
是葉佳禾主動放棄了，除去擔心孩子的情況，不想再這裏繼續浪費時間外，葉佳禾也不想看見這麽殘忍的畫麵，被動的等著葉紀一笹選擇自己還是選擇杜薇琳。
嗬嗬——
何況，紀一笹在杜薇琳的麵前，什麽時候選擇過自己。
孫冕低頭：“好，我們馬上進去。”
他說完，立刻看向了醫生：“產婦等不了的。”
醫生也回過神：“馬上進去。”
瞬間，場麵跟著熱鬧了起來，但是孫冕牽著葉佳禾的手始終沒鬆開，就好似在這樣的情況下給葉佳禾力量一樣。
孫冕和葉佳禾的舉動，讓紀一笹那種暴躁的感覺輕而易舉的出現了。
伴隨著頭痛和暴躁的，還有嫉妒和占有欲。
那是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了，甚至在紀一笹看來，那是葉佳禾主動選擇了孫冕。
不管是哪一種，紀一笹的心口都好似絞著刀，一陣一陣的，讓他怎麽都不能平複下這樣的情緒。
而孫冕沒再理會紀一笹，跟著醫生把葉佳禾送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一直到手術室的門被關上，葉佳禾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後，孫冕才微微的鬆了口氣，他筆直的站著，沒說一句話。
這樣的畫麵，讓紀一笹再也不能忍住，那手心的力道越拉越大。
“你弄痛我了，紀一笹。”杜薇琳擰眉，雖然看不見，但是也可以感覺的到紀一笹此刻的情緒。
她的手搭在了紀一笹看的手指上，一根根的掰開：“我不需要你勉強，你可以選擇葉佳禾，那是你的自由。”
剩下的話，杜薇琳都沒說，就要朝著來的方向走去。
杜占陽也已經跟了下來。
看見這樣的畫麵，他眉頭擰了下，沒說什麽。
孫冕也轉過身，蘇綿歡看著紀一笹的眼神帶著不滿和憤怒，在蘇綿歡看來，在這樣的情況下，紀一笹起碼要站在葉佳禾的這邊。
不管怎麽說，現在的葉佳禾還是紀一笹名正言順的老婆，肚子裏還懷著孩子。
紀一笹要真的選擇了杜薇琳，那就是渣。
結果——
紀一笹卻在杜薇琳轉身的瞬間，扣住了杜薇琳的肩膀，力道恰好：“去手術。我在這裏。”
杜薇琳安靜了下，沒說話。
“我答應你的事，我不會食言，任何事情，等你手術後出來再談。你的結果出來之前，我都會在這裏。”紀一笹說的直接。
也是當著孫冕和蘇綿歡的麵說的。
聽見紀一笹的話，杜薇琳的嘴角揚起了笑，有些得意，也有些挑釁。
而後，杜薇琳的動作停了下來。
紀一笹沒說話，繃著情緒，就這麽推著杜薇琳朝著另外一個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但是，那緊繃的肌肉，已經微微泄露了紀一笹的情緒。
不是主動答應，而是被動答應。
紀一笹怕自己的情緒控製不住，甚至那種恍恍惚惚的記憶又開始翻江倒海，葉佳禾變得模模糊糊的，就連今天這裏的一切，都有些恍惚了起來。
但是，除去葉佳禾，所有人的記憶都是清晰的，就好似葉佳禾被完全的屏蔽了。
這樣的感覺，也讓紀一笹覺得惶恐不已。
所以，紀一笹選擇了逃避。
而現在若不是強大的意誌力，和不斷加倍服用的藥量。他很清楚，恐怕連現在，自己都可能撐不住。
一旦情緒失控，紀一笹會做什麽事情，他都不知道。
等回過神的時候，每一次看見葉佳禾驚慌失措的神情，紀一笹都在懊惱自己之前做了什麽，但是他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所以，紀一笹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讓自己冷靜下來。
……
蘇綿歡驚呆了：“紀一笹！你太他媽的人渣了！枉費我以前還覺得你是一個正人君子，你現在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個渣男，紀家也就隻能養出你這樣的人！”
蘇綿歡怒吼了過去。
紀一笹很淡的看了一樣蘇綿歡：“你這樣罵，把阿笙也罵進去了。”
“你——”蘇綿歡氣的半死，但是又被紀一笹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孫冕聽見紀一笹這話，也瞬間變了臉色。他簡直不敢相信，紀一笹竟然會做這樣的選擇，甚至說出這樣的話。
這是完全無視了葉佳禾的存在嗎？
“紀一笹。”孫冕忍無可忍的衝著紀一笹發飆了，“你他媽的在意杜薇琳，你何必不肯放過佳禾，佳禾多的是人喜歡，不差你這一個。你他媽的就是人渣！”
孫冕的脾氣上來了，完全不在意你是誰，衝著你就是一頓怒吼。
要不是蘇綿歡拉著孫冕，孫冕可能都會衝上去和紀一笹幹上一架。
這些話，紀一笹自然也聽見了，那眉色一冷：“孫冕，不管有多少男人喜歡她，那個男人也不可能會是你。”
孫冕氣的臉色都發青了。
但是紀一笹已經推著杜薇琳走了進去。
似乎杜占陽已經聯係好醫生，允許紀一笹進入手術室陪伴，紀一笹做了消毒，換了無菌服，很快高大的身影就消失在門後。
門被徹底的關上。
兩邊手術室的燈都同時亮了起來。
孫冕憤恨不已的重重的踢了一下手術室的門，護士被孫冕的戾氣嚇的膽戰心驚的，但是卻很慫的一句話不敢說，就這麽小心翼翼的看著。
手術室外，一片死寂。
……
——
兩邊手術室，兩台手術同時進行。
葉佳禾的手心汗涔涔的，不管護士做什麽，葉佳禾都沒了任何的感覺，她隻在意肚子裏的孩子的情況。
而護士也感覺的出葉佳禾的緊張，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要緊張的話，抓住我的手，不會有事的。”
葉佳禾勉強的笑了笑。
她記掛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但是腦海裏一幕幕出現的卻是紀一笹放棄了自己，選擇陪著杜薇琳進入手術室的畫麵。
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的心被人挖了出來在，然後對方還要心狠手辣的在你的麵前，一刀刀的刮著，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她現在的悲涼和無助。
偏偏，做這一切的人，在前一秒還和自己說著海誓山盟。
所有的話，所有的過往，所有的甜蜜，都在頃刻之間成了笑話。
這樣的笑話，也讓葉佳禾的情緒越來越糟糕，那是一種陷入無盡深淵的感覺，恐懼的讓人抓不到邊。
就連空氣都變得窒息了起來。
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手術室內，是器械碰撞的聲音，再沒其他的聲響。
這樣的聲音，讓葉佳禾的心越來越緊繃，好幾次想開口詢問，但是都問不出口，她害怕，自己得到的都是不好的答案。
醫生和一旁的助理在小聲的交談，眉頭擰的很緊：“你出去找下孫冕，這裏的情況，你告訴他。”
“好。”助理立刻轉身跑了出去。
葉佳禾聽見了：“醫生，孩子是不是有事。”
“暫時沒事，你不要這麽緊張。”醫生的聲音倒是溫潤，“你緊張的話，會影響到孩子的。”
葉佳禾卻怎麽都沒辦法不緊張，再看著周圍人的臉，大家的表情都跟著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起來，甚至連交談都沒有。
蘇綿歡也是醫生。
和葉佳禾說過不少手術室裏的樂趣，通常隻要是情況不太嚴重的時候，醫生都很歡樂的，交談期間都顯得輕鬆的多。
而麵色凝重的時候，就代表情況危險。
所以現在是這樣嗎？
葉佳禾的神經一下子變得很緊張，但是看著醫生在為自己忙碌的樣子，葉佳禾問不出口。
抓著護士的手，因為過大的力道，已經讓護士的手腕出現了一圈紅色的印記。
護士隻是笑著安撫葉佳禾，沒說什麽。
手術室內，仍然是持續的緊張。
……
手術室外——
孫冕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多次出任務的時候，自己九死一生，被人送到醫院，可能下一秒就會去閻王，孫冕都沒現在來的這麽緊張。
就連平日大大咧咧的蘇綿歡都安靜的不能再安靜，手心緊緊的抓著一旁的扶手，一聲不吭的。
“他媽的——”孫冕忽然咒罵了一聲，腳重重的揣向了牆壁。
蘇綿歡這才看向孫冕：“你別晃了，晃的我頭都暈了。”
孫冕這才停了下來。
而助理也已經出現在門口，看著孫冕：“孫少校，林醫生讓我告訴你你，母體的情況還可以，但是孩子的情況不太好，他在盡力。必要的時候通知家屬，來簽字。”
助理的話說完，孫冕和蘇綿歡的臉色都變了。
孫冕幾乎是直接把助理就提了起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
助理是被孫冕嚇白了臉的，微微顫顫的，但是還是努力把話完整的說了一次，孫冕猛然把人鬆了下來，助理倉皇失措的就朝著手術室跑去。
他真的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會被孫冕活活弄死。
孫冕的眼神太嚇人了。
蘇綿歡也不說話了，安靜的站著，就這麽看著手術室，滿眼裏都是對葉佳禾的擔心。
此刻，距離葉佳禾進去，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
同一時間，另外一邊的 手術室開了門——
杜薇琳被推了出來，和葉佳禾的狼狽不堪比起來，杜薇琳就顯得體麵的多，她坐在輪椅上，推她的人是護士。
她的眼睛上蒙著紗布。
但是紀一笹卻始終站在杜薇琳的身邊，並沒離開過。
孫冕看見這樣的畫麵，原本就顯得憤怒的情緒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二話不說的衝了上去，直接一拳朝著紀一笹的臉上揮去，把這段時間來對紀一笹的憤怒和不滿，都爆發了出來。
紀一笹猝不及防的被孫冕打了一拳，閃躲不及，那拳頭狠狠的落在了臉頰上，瞬間薄唇就溢出了血絲。
紀一笹的眸光變了，陰沉的可怕。
“紀一笹，你就不是男人。”孫冕怒吼著，“你不知道佳禾現在的情況嗎？她的孩子可能保不住，她現在連個簽字的人都沒有。”
紀一笹的臉色變了：“你說什麽！”
杜薇琳沒說話，護士本想第一時間帶著杜薇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畢竟拳頭不長眼，加上孫冕人高馬大的，這一拳頭要沒注意到杜薇琳的身上，那才是要命了。
結果，杜薇琳卻拒絕了：“就在這裏。”
護士很是為難，但是護士也了解杜薇琳的堅持，就最終這麽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