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占卜
  厲凝凝重生了,前世她不過是喝多了酒,冒冒失失的走在路上。就被一輛麵包車給撞飛掉了,醒來後,莫名其妙頂替了一個貴女的身體。做起了她的少陽郡主。

  說起這個少陽郡主,也是個奇人。

  半歲咿呀學語,兩歲出詞,七步成詩。八歲拜於清虛觀,師承青玄道長。學成不過兩年,便能占卦卜算,預知未來。

  十歲因占卦卜算,窺泄天機,口吐鮮血,以致一命嗚呼。

  結果不過三日,又幽幽轉醒。現如今,占據這具身體的早就是來自未來二十一世紀的美少女一枚。

  隻是原來的少陽郡主留下的占卦陰影,還時不時回蕩在厲凝凝腦海中。

  每每入睡,都能夢到血色的夕陽浸染著千家瓦戶。威嚴而刻薄的行刑台上,數百邋遢的人們,麵露灰敗之色。那一雙雙的眼眶,盡是汙濁晦暗。仿佛對於即將落到他們脖子上的砍刀,也麻木的毫無反應。

  那行刑台上等待行刑的,恰恰就是她鎮安府的人。上到古稀之年的祖父,下到嫂嫂剛出生不足月的稚兒,無一幸免,全部在此。

  一把把閃亮的鬼頭刀,依次落下來。數百人頭落地,刹那間,行刑場猶如修羅地獄,血流成河。

  傳聞中最神秘強勢的鎮安王府,世人看了它一生高貴,竟然灰敗如此。

  每每到這個時候,厲凝凝就從噩夢中醒來了。

  她不是少陽郡主,她甚至不知這個預言,什麽時候發生。但腦海中久久盤旋在修羅場的禿鷹,卻是未曾散去。

  殺了他們鎮安府的人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給收屍。任由屍體腐敗腐臭,暴屍荒野。

  哼,要是讓她厲凝凝遇到這個人,定要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以瀉自己剛活過來,又即將赴死之恨。

  原來的少陽郡主,就是因為這個預言而不幸殞命。可她厲凝凝隻是普通少女,別說算卦了,就連字都寫的歪歪扭扭。隻有匪氣,哪裏有鎮安王府嫡女風範?

  又過了幾年,少陽郡主的名聲更盛。這次倒不是因為她寫了什麽詞,作了什麽賦。而是又看上了哪家少兒郎,鑽了哪家的籬欄,偷了哪家的雞,上了哪家的牆。總之一個亂字。

  不消半年就將少陽郡主好不容易積攢的才氣,一並嗚呼。

  可是這不能怪她啊,預言中那個手執修羅刀的冷麵男,殺了她全家的渣渣,生得卻是副極好的皮囊。厲凝凝隻能不停參加宴會,扒人牆角,想早早查出這個家夥的真實來曆。

  她猶記得,烏鴉禿鷹,停落在他的肩膀上,幾日幾夜啼哭不休的場景。而這個冷麵男人,猶如神袛般,渾身縈繞著黑暗氣息,一步一步從九天台而下。薄唇親啟,不過為了說一個字,“殺。”

  艾瑪,每當這個時候,厲凝凝的小心髒就撲通撲通的跳。

  如果這個男人殺的不是鎮安王府的人,她簡直要淪陷了有木有。若是把他拉到二十一世紀,絕對是隨隨便便就能引起機場秩序崩潰,萬千少男少女嘶啞狂歡的對象。或許是常年征戰的緣故,那男人小麥色的皮膚猶如銅牆鐵壁,摸上去一定是極滑極嫩的,超有力量感。如果不是他那雙深邃的瞳孔裏,總是彌漫著層黑霧殺氣的話,厲凝凝絕對二話不說,擼起袖子就要把他給推倒在床。

  先約個炮再說!

  隻可惜,以上皆是厲凝凝的臆想而已。

  這些年她都差點把整個京畿給翻過來了,也沒找到這個男人的半點線索。

  正在厲凝凝出神的功夫,庭院裏便緩緩走來一位小小少年。隻見他麵如冠玉,目如朗星,唇若塗脂,長身玉立。或是因為年紀小的緣故,這少年眼中總是藏著幹涸不掉的濕氣,再加上濡濡的嗓音,讓人瘙癢難耐。

  “長姐,桂苑的桂花開了,劉媽媽說要采新鮮的桂花,做成桂花糕。蘅兒前來請示長姐,要取多少為好。”

  作為少陽郡主有一點不好的是,這鎮安府的規矩過於森嚴。明明是她的義弟,與她說話卻規規矩矩,毫無親近之意。老老實實一副下級與上級稟報的樣子,瞧得厲凝凝甚是無趣。

  “與往常一般就是。”

  厲蘅點了點頭,行了禮,便要走。

  “等等。”

  厲蘅停了下來,麵露困惑之色。“長姐可還有事?”

  瞧著這還未長成的少年郎,卟靈卟靈泛著水汽的小眼神兒,原本應該天真無邪此時卻禁欲的讓人想哭的小蘅蘅。厲凝凝真的完全忍不住自己即將伸出的邪惡之手,捏捏小蘅蘅的臉蛋,做些嘿咻嘿咻,難以啟齒的事情。

  可他為什麽要是她的義弟哦!要是她真的伸出了邪惡之手,恐怕她在京畿禍害少兒郎的名聲就更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