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俏表妹×衰大嫂
  ;“燕兒?”本以為能在正房或者花廳見到人,誰知竟撲了個空,逮著打了個招呼低頭匆匆走過的瑞官問了才知道,奶奶回來之後就氣著了,“我們奶奶那麽和善,從不說人長短,對長輩是最最尊重的。還沒進入京城地界便念叨了好幾回,‘不知二爺今個兒忙不忙,太太可康健,隔房的大奶奶從小佛堂出來了沒……’她心眼那麽好,竟有人穿紅戴綠在門口守著提那些傷心事,先夫人的確去了,我們奶奶也不是任人揉捏欺負的。”

  瑞官本來一直在猶豫,跟著姐兒出嫁之前,府裏的嬤嬤就找過她,意思都差不多,讓她好好看著姑娘,莫要忘了夫人的養恩,莫要同黛姐兒離心。當初所有人都等著她被凜二爺克死,燕玉命大,到回門那日還活得好好的,夫人這才別扭起來,她怎麽也不相信那姑娘竟是福氣大的,將軍府可不是普通家門。

  那會兒,賈敏對燕玉的印象還停留在陰沉沉的原主身上。

  為啥能容忍她這奴才秧子生的姑娘安安穩穩活到出嫁,啥事也沒出?一來,府中總沒有哥兒出生,連個姐兒也沒有恐讓人詬病;二來,她陰沉些正好,老爺才能更喜歡黛兒,對比出鑒別。

  這些年賈敏與周姨娘那些破事早就被管家大人整理成未來燕玉看了。這是妻妾之間不見血的戰爭!宅鬥高手之間的終極對決!……

  誰也沒想到賈敏這麽早死,正如他們沒想到燕玉真能加進將軍府坐穩凜二奶奶之位一樣。若她還活著,丫鬟婆子恐怕還不收心,走到這一步,現實已經替他們做出了選擇。賈敏沒了,黛姐兒從小喜讀詩書,從未修行過《內宅厚黑學》,她是純善的,總是懷著悲憫的赤子之心,從不苛責下人,可惜……那不鬥不爭的性子很難滿足丫鬟婆子想要撈銀子掙體麵的心。

  回揚州看過之後,瑞官立刻做出決定,以後事事以大姑娘為先,既已經陪嫁跟過來,昨日如煙往事隨風散,她不糾結了。

  總要跟個宅鬥功力強的主子,為自己也掙一片前程回來。雖然是奴才秧子出身,好歹已經爬到了將軍府二房奶奶身邊一等丫鬟的位置。這位主子出嫁之前陰沉沉不顯什麽,現在卻精明圓滑了,好歹是身邊伺候的,瑞官知道的比旁人多些,林家兩姐妹完全是截然不同兩類人。黛姐兒是麵冷心善,瞧著總是仙氣飄飄,有些清高,實則最心軟的,你對她有一分真心,她能還你三分。燕姐兒瞧著溫婉端方的……你倒想想,那些得罪她的,誰又有好下場了?

  她的嘴兒嘴甜,好話卻不是人人都有命聽的。

  瑞官不知道自家奶奶到底有什麽本事,總之,得罪她你就別想舒心。

  幾句話下來,莊凜臉色是黑透了。他冷冰冰看著低垂著頭乖順站在原地的瑞官,一時間,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這丫鬟倒是沉穩,“你家奶奶現在何處?”

  瑞官依然低著頭,恭順的回答道:“說是孝期不同房,回府就搬去西廂房了。”

  莊凜這才擺手讓瑞官退開,自個兒加快步伐找媳婦兒安慰開解去。

  不用問就知道,能這麽不靠譜的,闔府就隻有大房那位。韓氏真是……連死人也拿來說事,被雷劈一次不夠?這時候,莊凜還不知道,燕玉壓根就沒把韓氏的挑釁放在心上,吠得越凶,往往越沒殺傷力,會咬人的狗不叫。把韓氏甩去未來戰場,她就是傳說中的豬一樣的隊友!這貨缺的不是規矩和心眼,是智商!

  莊凜陪著燕玉說了好一會子話,終於把問題鬧明白了。還以為她真是什麽也不在意,溫婉大度的,沒想到,竟也有吃醋的時候。莊凜伸手想將燕玉攬進懷中,卻被躲開,某人閑閑的瞥他一眼,“我的爺,咱身上還戴著孝,莫要動手動腳的,傳出去還不壞了德行。”

  這時候,屋裏就剩下春喜一個人,瑞官出去收拾院子了,離府兩個多月,總有些需要打點的地方。莊凜朝春喜那方看了一眼,小丫頭隻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莊家二爺是英武的,周身縈繞著武將的殺伐之氣,他雖沒啥文采,也有迷人的地方,尤其他對大姑娘的態度,簡直是當眼珠子捧著。過去在林府,人人都說老爺夫人伉儷情深,卻遠不如跟前這對膩歪。

  春喜是有些動心的,這年頭,陪嫁丫鬟就是預備給姑爺的通房。她卻沒忘記自個兒是怎麽頂替杏兒上位的,姑爺的體質,大姑娘透析世事的眼神……讓人驚心。

  莊凜到底是體貼燕玉的,並沒有在西廂房待多久,兩人說話都敞著門,生怕傳出閑話來。從院子裏出來,他直接去震威堂給母親請安,莊凜倒沒提起這茬,後宅是母親說了算的,已經敲定的事,他怎麽說也沒用,省點口舌莫給媳婦拉了仇恨。

  按照將軍府的規矩,妾就是奴才,嫡妻是正經主子。即便如此,還是多子多福的好,莊凜對自家母親到底是有幾分了解的,想來,她現在並沒有讓自己納妾的意思,真正的目的怕是有兩重。一則看看新媳婦的反應,真好真大度還是裝出來的;二則想做個測試,過去接近他的那些人通通出了意外,燕玉好好的……到底是偶然時間還是問題已從根源處得到解決?

  正好趕上大嫂想生幺蛾子,莊陳氏默許,順水推舟,這事就定下來。

  “我近日越發想念你舅舅家的姑娘,今個兒讓韓氏派人傳了話,接她們過來玩幾日。”莊陳氏坐在椅子上,左邊是打扇的小丫頭,嬤嬤則在背後捶肩。莊陳氏說完,眼也不眨看向自行落座的二子,等他接話。

  “母親高興就好,我身在孝期又帶著煞氣,就不與表妹們見麵了。”

  莊陳氏皺眉,這麽說也無可挑剔,她想著,話鋒一轉,“都是自家人,沒那麽多規矩……你媳婦來去折騰了兩個多月,恐累極了,你讓丫鬟婆子好好照看著,雖不能沾油腥也莫把身子搞壞了,待明年出了孝,早些懷個大胖小子……既然已經嫁過來,就是我將軍府的正經主子,缺什麽隻管知會老大家的讓她安排就成。”

  “我明白,母親莫要憂心。”

  第二日,陳家表妹就來了,足有三位――元香、南香、冬香。

  太太莊陳氏的娘家並不頂好,她嫁過來那會兒,莊翼德隻是四品官,家裏的老太爺戰死沙場,隻剩老太太。陳家老爺也是武官,那時候比莊翼德高一級,瞧這小子有本事且上進,就將長女嫁了過來。到今日,將軍府比陳家好太多,太太娘家的侄女每年都會來住上一段時間,同莊家幾位爺算是青梅竹馬。

  當然……莊凜除外。

  雖說孝期不能集會,也不走親,表妹上門,燕玉不能視而不見,她沒穿全素的衣裙,而是挑了顏色極淡,下擺繡蘭花的,頭上的珠釵也沒用金銀,而是黑檀木翡翠釵,青絲綰起,太太給的血玉鐲子顏色太豔,已經取下來,這會兒戴的是周姨娘給的,吉祥雲白玉鐲,並不是多名貴的東西,姨娘家傳的,留個念想罷了。

  她帶著春喜和瑞官出了院門,往震威堂而去,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一片歡笑之聲,燕玉大方的走進去,給太太請安,退到旁邊站好了,這才朝陳家三位姑娘看去。

  都是削肩細腰,長挑身材,三人的臉盤頗像,顧盼神飛,極是聰慧靈動。

  韓氏在旁邊捂著嘴竊笑,“燕姐兒恐怕不認識,這是太太娘家的侄女,經常走動的,瞧瞧……可都是美人,卻不知便宜了哪家?”

  這麽快就拋出話頭來,燕玉臉色不變,她暗自觀察著幾人的神情,哎喲喂……臉頰緋紅,一句話的功夫這都嬌羞上了,燕玉沒來得及說什麽,爺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莊聿、莊凜、莊洵竟都提早回來了。開口的是洵哥兒,“表妹能得嫂嫂如此讚歎,也是造化,就接來我們府中同嫂嫂長長久久作伴如何?”

  臥槽!

  莊家三爺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這是要把陳家表妹推到大房去?

  更坑爹的是,其中兩位越發嬌羞的低下頭,太太莊陳氏笑罵:“你當表妹是什麽?還能由著性子挑選?也不看看人家中不中你大哥。”

  韓氏氣得發抖,直想紮小人詛咒這些狐狸精,尼瑪,她請人過府是膈應二房來的,不是給自家相公選妾。她早就提醒過自家大爺,老二老三那才是真好,讓他提防著,莊聿總不信。瞧瞧……是非緣由也不問直接幫著二房的說話,這是成心給她添堵!

  燕玉似笑非笑的瞄了莊凜一眼,好家夥,竟然請了這麽個熊孩子攪局。

  智能管家也興奮了,這還是出反轉劇,這三位表妹之中至少有兩個是奔著莊聿來的。

  長子果然有先天優勢!

  “我瞧嫂嫂高興得竟說不出話了,想來也是,這樣端方氣派的表妹作伴,可是大福氣。也就是太太娘家能教養出這般出挑的女兒。”三人朝燕玉那方微微屈膝,“當不得表嫂這般讚歎。”“二哥好福氣,嫂嫂才是麗質天成儀態端方。”

  作者有話要說: ~氏這智商,絕壁是水平線以下啊,運氣也不咋的好。

  她就沒想過,人家表妹會喜歡陰煞煞的老二?大表哥才是長子z著他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