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衰神到×玨哥兒
  ;他不滿的是韓氏的態度。

  莊聿雖是武官,卻心細如發,自家媳婦那點心眼子太明白了,不就是擔心二房越過他們去?殊不知將軍府與那不分長幼尊卑的榮國府不同,她需不著計較這些。新進門的凜二奶奶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林家世代書香,風氣頗正。

  韓氏那幸子做派讓她在長輩心裏平白低了半分。

  從練武池來,關上院門莊聿就發了火,倒沒動拳腳,斥責了幾句。作為將軍府大房嫡媳,燕玉嫁進來之前因沒人與她比較,加上她又生了個習武天賦上佳聰慧靈巧的兒子,日子過得如魚得水,在內院的地位相當穩固。

  現在呢?

  燕玉雖未表示出分權的意思,她出挑的容色利索的手上功夫以及八麵玲瓏的姿態都給韓氏帶來了極大威脅,膈應是正常的,隻是不該在人家進門頭一天紅果果的表現出來。

  嫁入這樣的高門大戶合該學著喜怒不形於色。

  到底是結發妻,他還算克製,沒說太難聽的話,韓氏卻像收了天大的委屈,怔怔然盯著莊聿看了半晌,眼淚啪嗒啪嗒就落下來。

  客觀的說,她模樣生得不錯,哭起來梨花帶雨煞是好看。

  莊聿卻不是圍著老婆轉悠的人,他胸中有大誌向,瞧韓氏這樣就很不耐煩,原本壓抑著的火氣猛地就爆發出來,“受委屈的是二弟家媳婦,你哭什麽?不許教玨兒這些亂七八糟的……好男兒當頂天立地,撒潑打滾像什麽?”

  本來,韓氏想著甭管誰占理,先哭準沒錯。至少能博取圍觀群眾的同情心,再說了,她嫁進來這麽多年,從沒讓莊聿這麽責罵過,丫鬟們都看著,簡直是恥辱!

  而這是林燕玉帶給她的。

  韓氏從來就是口無遮攔的,這會子院門關著,她也沒個顧忌,加上莊聿這態度讓人寒心,她本來就是武將家族出來的,教養趕不上書香世家的姑娘,加上過去幾年日子太順心,有兒子傍身又沒有糾結的妯娌關係……忽然鬧出這遭,她有些懵,很快就叫囂起來。“她就是再好那也是二弟的媳婦,你心心念念想著也沒用!什麽五代書香,名門淑女,我看就是個災星,正好配那煞神……”

  真是氣急了啥都敢說啊,莊聿原本是不打女人的,聽到這兒忍不住一巴掌甩了過去。

  汙人清白就算了,連將軍府的禁忌也敢提起來說。

  “滾回房間去好好反省。”

  韓氏同莊聿之間的口角直接牽連了玨哥兒,因為兒子的莽撞讓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就算平時母子感情再好,這會兒還能有好臉色?韓氏掰著理由狠狠數落了莊玨一頓。沒用的東西,那麽個狐媚子都擺不平……哎喲喂,某人儼然忘了,莊玨會陰溝裏翻船也是她縱容出來的,其身不正哪有資格訓斥他人?

  莊玨到底出了啥事?

  他見了血,韓氏用茶碗砸的。因為事發突然,莊玨嚇得不輕,愣是沒躲過去。這是他們以為的原因,事實上,任何的意外都是有必然因素促使的,被林燕玉誇獎絕不是好事,這話我們早就說過了。莊玨捂著太陽穴,腦子昏昏沉沉的,指間在淌血……韓氏大驚失色,“青兒,四喜,快……快通知太太,請太醫!”

  院子裏吵吵嚷嚷的,丫頭婆子都慌了神,誰能想到玨哥兒會遇到這樣的事。莊陳氏來得很快,她到的時候莊聿守在床邊,韓氏不停的抹眼淚,而玨哥兒已經昏迷過去。

  讓杯子砸一下不過就是普通程度的意外,在衰神的特別眷顧之下,愣是搞成了輕微腦震蕩,莊玨前後吐了好幾次……他年紀小,這樣的創傷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

  府內出了這樣的事,二房這邊自然不能躲著,林燕玉是跟著莊凜過來的。她比誰都好奇莊玨到底遭遇了什麽,能在全府範圍內鬧出這麽大動靜!雖然,小子出事有她的功勞,具體怎麽倒黴還真不好說,在托特聯邦的時候,她親眼目睹過各種離奇事件的發生,隻有你想不到。

  莊凜和燕玉過來的時候,韓氏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莊陳氏抹去淚珠子質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玨哥兒是有武藝傍身的,竟還在府裏撞了個頭破血流,這是造了什麽孽?

  “老大家的,你說說,玨哥兒怎會傷成這樣?”

  韓氏右手在身側握得死緊,手心都掐出血來,她當然不敢說是自個兒砸出來的,隻得委委屈屈的看向剛走到門口的林燕玉,再看向太太的時候眼珠子掉得更凶。

  “怪我!相公讓我管教玨哥兒,沒得在弟妹麵前放肆的,我想著今天的確是失態了,就叫他過來說了幾句,誰知道……誰知道……我的兒啊!”

  莊陳氏滿頭黑線,“你砸的?”

  “不!他是我的命根子!”

  “玨兒啊……”

  那傷痕,怎麽看都是鈍器砸出來的,不是她難道是房裏的丫鬟婆子?莊陳氏不傻,她沒聽韓氏鬧嚷嚷,直接讓人將房內伺候的丫鬟拖出去,分開訊問。

  很快就有人扛不住說了實話。

  奶奶同大爺吵架,氣不過砸了茶碗,打破了哥兒的頭。

  自己捅了簍子竟然還想讓新媳婦頂缸,變著法給她上眼藥,按照她的說法,玨哥兒為啥會出事?被她說了幾句心情不好。為啥會說他?今兒這事辦得不地道……在兒媳和孫子之間,莊陳氏自然更疼孫子,燕玉剛進門府內就大災大難,還能對她印象好?

  莊陳氏冷臉看著大房媳婦,瞧著挺賢惠,咋就幹出了這種糊塗事?好歹是玨哥兒的母親,撕破臉對哥兒沒好處,莊陳氏擺擺手,讓韓氏去小佛堂誦經祈福,並沒有當眾給她沒臉。

  韓氏說的那些話,擺明了是要同二房打擂台,林燕玉倒是悠閑,權當看戲,這種程度能讓她放心上?壓根就不痛不癢好嗎?莊凜的表情卻很難看,終於,莊聿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慚愧的說:“老二,你嫂子她糊塗,你別……”

  莊凜開不了口說沒關係,他壓根沒想過自家也會鬧出這樣的醜事。

  他們兄弟感情是極好的,妯娌之間學問就大多了。

  還是林燕玉站出來,笑著道:“兄長說這些做什麽?嫂嫂是愛之深責之切,哪有母親不疼兒子的?”

  要是韓氏在場,絕壁會撲上來撕了林燕玉的嘴。

  偷雞不成蝕把米,才一天,她就連栽了兩回。

  太太莊陳氏對大房媳婦已經有了改觀,從前日子過得太舒坦,她自然樂得扮賢惠,現在真正有教養的二媳婦來了,這不,馬腳自動露出來。

  瞧瞧,辦的都是什麽事?糊塗啊。

  燕玉雖不生氣,也不能平白讓人汙蔑了。

  她到床邊去仔細看了玨哥兒的情況,太陽穴附近的傷處已經包起來,幸夥昏昏睡著,臉色有些蒼白,之前吐了兩次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下來。管家大人近距離做了腦補掃描,好好養著,並沒有太大妨礙。

  說到底,這小子就是被遷怒的,他是無心之過,可惜被親媽刻意染上了陰暗係色彩。

  燕玉伸手幫他掖了掖被角,這才退開來。

  她走過去攬著莊陳氏的肩,輕聲安慰道:“玨哥兒沒事,母親不用擔心……”這句還好,客觀陳述,沒啥感□彩,說著,她還逮著機會誇了韓氏一句:“嫂嫂也是好的,一時糊塗罷了。”

  好的……好的……好的……之前一句“好的”讓莊玨被親媽砸得頭破血流。

  迎接韓氏的又將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多麽溫柔多麽治愈的妞兒,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