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文帝駕崩,到網址
  第九十章文帝駕崩,到網址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左衛大將軍

  宇文成龍升官了!

  從原本的有名無實的正七品下的千中官,一躍升為正三品的左衛大將軍。

  一次性提拔了整整十五級!

  更主要的是,左衛大將軍可是個真正的實權人物,統領著京城十二衛中最核心的左衛軍!

  最重要的是,左右衛兩軍,是皇帝的親軍,可以繞過兵部,直接對皇帝負責!

  給楊廣當保鏢,對此,宇文成龍表示鴨梨山大!

  故而,楊廣宣布此事時,宇文成龍連忙嚴詞拒絕,表示自己才疏德淺,隻怕難以勝任如此重要的工作,差點兒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最後,還是樂平公主出麵,言道自己會盡全力出麵幫助宇文成龍管理好軍隊,宇文成龍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下了此事。

  和宇文成龍一同升官兒的,還有宇文成龍的二弟宇文成都。

  這小子從管理一府的右衛驍騎,一躍成為了整個右衛軍的二把手,右衛將軍。

  別看從右衛驍騎到右衛將軍,在軍事編製上隻是提升了一個檔次,從管理一府變成了管理一衛,可這兩者在官級上卻是整整差著十四個台階呢!

  原本的宇文成都的右衛驍騎,和宇文成龍的千中官一樣,都是正七品下。

  而如今,宇文成都的右衛將軍,比起宇文成龍的左衛大將軍少了一個大字,級別上也略低了一級,屬從三品。

  對於這種安排,身為右衛軍頭號人物的右衛大將軍的元胄,倒是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

  如今,楊廣登基已成定局,差的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而左右衛作為皇帝的直屬親衛,楊廣要求換上自己的親信統領也實屬正常,也是必須的!。

  更何況,元胄原本也有把宇文成都當成自己接班人來培養的心思,此刻,隻不過是提前交權了而已。

  有了元胄的配合,加之宇文成都本身也在左右衛中素有威名,以右衛將軍之位統領整個右衛軍十二府也就沒遇到什麽阻力,交接工作進展的有條不紊。

  倒是於文成龍接手左衛軍的工作,遇到了極大的阻力。

  左右衛由於性質特殊,所選軍士大抵都是官宦子弟,平素就驕橫慣了,基本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主兒。

  入伍之後,左右衛軍又從來不用上戰場,整天呆在京師,結果,這些人軍事素養不但沒有提高,反而養成了一身的兵痞之氣,更是驕橫異!

  而宇文成龍突然空降至左衛軍,還一下子就當上了左衛軍的一把手,本人看上去又著實沒有一點兒軍人的威儀,這些**紈絝哪裏會對宇文成龍這麻杆兒有什麽敬畏之心?

  麵對這些無組織無紀律的紈絝子弟,宇文成龍第一次向左衛軍們展示出了強大的專政鐵拳。

  當然了,出拳的可不是宇文成龍這麻杆兒公子哥,而是姽嫿營的百餘軍士。

  麵對叫囂得最歡騰的左衛軍第一府三千人馬,姽嫿營的軍士以更加蠻橫姿態悍然發起衝鋒。

  一百身披加重版明光鎧姽嫿衛,好似鋼鐵怪獸一般,蠻橫地撞入了這衛三千人的左衛軍隊伍之中,一路橫衝直闖,僅僅十數個呼吸,就將三千多人的隊伍徹底鑿穿!

  然後迅即轉頭,從另一個方位再次殺入左衛軍的軍陣之中,再次鑿穿!

  如此反複十數次後,三千左衛軍還能站著的已然不足一千!

  隨後,百人的姽嫿衛迅速分成使隊,車輪一般地對著左衛軍展開了盤旋絞殺!

  僅僅用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百人的姽嫿營的軍士,便將左衛軍第一府的三千人馬盡數打翻在地。

  此後的一個多時辰裏,姽嫿營連續出擊,一口氣挑翻了左衛軍有十二府的所有人馬。而姽嫿營付出的,僅僅是十幾匹戰馬負傷的代價。

  三萬多的左衛軍,竟然沒打過人家才剛滿一百人的姽嫿營!

  麵對如此懸殊的結果,左衛軍的一群驕兵悍將,個個臉麵通紅,好似猴屁股。

  就連前來圍觀的右衛軍人等,以及越國公楊素、兵部尚書柳述,還有那位太子楊廣,也都覺被震得目瞪口呆,一個個睜大著眼睛好像在看史前怪物。

  而更讓楊廣吃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掉到地上的是,當姽嫿營的頭領回到帥帳摘下罩麵頭盔時,楊廣才發現,這人自己竟然認識!而且還相當的熟悉!

  因為,那人就是楊廣的大姐,樂平公主,楊麗華。

  不過,此時的樂平公主,卻沒理會楊廣那近乎詭異的目光,而是迅速回營帳脫下明光鎧換上了一身便裝,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校場上,安安靜靜地站在宇文成龍的身旁。

  “今日起,本公子出任左衛大將軍之職,爾等可有不服?”站在校場正中的高台上,宇文成龍氣沉丹田,吐氣開聲道。

  盡管宇文成龍的聲音並不算嘹亮,可卻清晰地傳遍了校場的每一個角落。

  此刻正橫七豎八地躺了滿校場的左衛軍眾軍士溫言,盡皆用力地翻了翻白眼兒,心道,“這也太,欺負人了!”

  “把俺們都揍趴下了,還問俺們服不服,俺們倒是想不服來著,可是,俺們還有那力氣麽?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事實上,這些左衛軍的將士們,對宇文成龍這個頂頭上司,還是有幾分不忿的。

  因為,此番出手的是姽嫿營的那些疑似鋼鐵怪物的家夥,而不是宇文成龍這個左衛大將軍。

  隻是,看了眼站在宇文成龍身後那些目露凶光的姽嫿營軍士,這些左衛軍們還是很識相地閉上了嘴巴!

  否則的話,人家可就不隻是用棍子揍咱們一頓那麽簡單了!沒看那些自稱姽嫿營的家夥們,一個個都已經把手按在刀柄上了麽!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現在,本將軍宣布關於左衛軍的處置。”

  目光四下逡巡了一圈,沒看到哪個有不服的跡象,宇文成龍,滿意地點了點頭。

  “鑒於左衛軍十二府沒有一府的表現能夠讓本將軍滿意,本將軍現在宣布,左衛軍十二府自驍騎以下,所有將佐,即刻起,就地免職!”

  “嗡!嗡!嗡!嗡!”

  左衛軍中立即響起蒼蠅一般的嗡嗡議論聲。

  也難怪如此,三千人的一府軍士之中,包括夥長、隊長、旅帥、校尉、司馬等各級軍官,大小都算上足有四百多人。

  一個左衛軍十二府,加起來就有五千餘人的大小軍官,眼前這麻杆兒將軍,那麽輕飄飄的一句話,居然就全都給免職了!

  “難道,這麻杆兒將軍,把左衛軍當成小孩子過家家了?”

  心中如此腹誹著,可望了一眼麻杆兒將軍身後那殺氣騰騰的百人姽嫿營將士後,左衛軍的眾將士們立即集體失聲!

  “當官兒固然重要,可是,所謂,槍打出頭鳥嘛!又雲,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宇文成龍可沒理會這些左衛軍的將士們是如何做想的,繼續自顧自地高聲開口道,“現在起,新的十二驍騎將由姽嫿營的軍士暫代!”

  “驍騎以下的將佐,則由新任驍騎在各自府軍士裏遴選!”

  “旅帥及其以下的各級將佐挑選的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看誰的武藝好!驍騎可自行任命!”

  “校尉及以上,則綜合考校武藝和兵法兩項,由各驍騎將備選名單送至本將軍處,本將軍親自考核任命!”

  “爾等,都聽明白了沒有?”

  PS:國慶快樂!並求推薦、求收藏!

  聽說人品好的童鞋出門都不堵車!所以大家一定要投票收藏哦~!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回轉大興

  “此子雖然年輕,可已經頗有幾分名將風範,隻是,可惜啊!”圍觀群眾之中,資曆最老的楊素老頭兒撚著斑白的胡須,一麵點頭,一麵搖頭的暗自嘀咕道。

  楊素身旁,兵部尚書柳述,則看向宇文成龍之際,眼色非常的複雜,臉上也是陰晴變幻,難以捉摸。

  至於那位太子殿下,此刻眼中除了滿意之外,還多了幾分的戒備。

  瞟了眼自己的這個親弟弟,樂平公主心中暗自歎息,口中卻道,“阿麼放心,成龍他身體不好,不可能長時間親自掌軍的。所以,這左衛軍真正的掌控權,還在姽嫿營的手中。”

  “而姽嫿營,雖然人數不多,可都是精銳。其中的每一個軍士,也都是姐姐我親手挑選出來的,忠心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還有半句話,樂平公主藏著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姽嫿營的忠心到底是對誰而言的。

  楊廣倒是沒聽出自家長姐話裏暗藏的機鋒,聞言大感滿意,連忙對樂平公主拱手施了一禮道,“如此,阿麼這裏先行謝過大姐了!”

  這倒不是楊廣智力低下,實在是,眼前這位樂平公主可是楊廣的親大姐來著!如果連自家大姐都信不過,那這世上還有誰能夠讓楊廣相信了呢?

  更何況,樂平公主隻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連個外孫也都沒有!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什麽異心呢?

  貌似已經初步解決了左右衛軍領導權的問題,楊廣便放心地帶著越國公楊素、兵部尚書柳述,以及那位太府卿何稠,忙著給楊堅老頭兒準備後事去了。

  而剛剛走馬上任的左衛大將軍宇文成龍,則帶著手下的那一百姽嫿衛,開始緊張地忙碌起了左衛軍的整編工作。

  有了強大的武力為後盾,旁邊還有一位長公主殿下虎視眈眈地在一旁照看著,即便偶有幾個心存異誌的人,也不得不夾起尾巴,老老實實地當起了大頭兵,唯恐一個不慎,被宇文成龍抓了砍腦袋駭猴兒!

  畢竟,這些官二代、武二代們,大抵都是來鍍金的,沒必要真和這位背景強大的新科左衛大將軍較真兒!

  實在不行,咱找個機會把自己調走,不就皆大歡喜了!

  要知道,此前,右衛軍的大營裏,又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在一眾紈絝子弟兵的消極不抵抗政策下,宇文成龍的左衛軍整編工作開展得有條不紊。沒出三天,宇文成龍便已經將左衛軍初步整編完畢。

  而整編後的左衛軍,將佐級人物被換掉了一半兒還多!

  尤其是最基層的夥長、隊長、旅帥什麽的,幾乎換掉了八層還多!

  而校尉及以上這些中層幹部,也都換掉了一半以上。

  很是罕見地,這些紈絝兵痞們竟沒有對宇文成龍這般大刀闊斧的改編表示出一點兒的不滿來!

  而是當姽嫿營的那些擔任驍騎的軍士站到左衛軍各府前之際,這些左衛軍們無一例外地,對姽嫿營的軍士們投以敬畏的目光,一個個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老實得好似小綿羊一般。

  馴服了這些兵痞,接下來,宇文成龍便開始對左衛軍進行嚴格到苛刻的整訓。

  至於具體訓練的方式,則大抵照搬了姽嫿營的訓練守則,這樣也更方便了姽嫿營將士們練兵。

  而在這幾天的時間裏,楊廣等人也都一直緊鑼密鼓地忙碌著。

  隻不過,具體都在忙什麽,宇文成龍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這段時間,宇文成龍幾乎是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左衛軍,白天要指點姽嫿營的軍士們訓練左衛軍,晚上還要將這些姽嫿營的軍士們召集起來開會研究一天訓練的得失。

  待到姽嫿營的軍士們都已回營休息後,宇文成龍還要琢磨修改第二天的訓練計劃。

  眼看自家便宜孫兒弟弟如此辛苦,樂平公主既高興且擔心。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可愛,在樂平公主的眼裏,此刻的宇文成龍便是如此。

  對此,樂平公主自然發自內心的高興。

  另一方麵,鑒於宇文成龍的身體狀況,樂平公主又非常的擔心自己這個便宜孫兒弟弟的身體吃不消。

  暗中思量了許久,樂平公主一麵命人給宇文成龍安排好後勤工作,一麵捧起宇文成龍手書的各種練兵守則,仔細研讀了起來。

  三天的時間轉眼即過,在宇文成龍和一百姽嫿營軍士的共同努力下,左衛軍的訓練也已經初顯成效。

  雖然戰力不見得有多少提高,可軍容軍紀方麵,明顯有了質的飛躍,真正做到了軍容整齊,令行禁止,已經初步具備了鐵軍的雛形。

  這個時候,楊廣那廂也,似乎也已經將諸般事務安排妥當,傳令到左右衛兩軍,明日起護送先帝楊堅的靈柩進京。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左右衛兩軍七萬餘人,連同仁壽宮內文帝楊堅的靈柩儀仗,以及太子楊廣的一行人馬,總計達近八萬人馬的大部隊,終於啟程,浩浩蕩蕩地開向京城大興。

  與此同時,兩匹快馬也已經疾馳而出,率先趕往京城報信,並通知沿途官吏準備迎駕。

  一路緩行,三日之後,一行人馬終於趕到了大興城外。

  遠遠看到一眾文武披麻戴孝迎出城外十餘裏遠,宇文成龍終於微微鬆了口氣,“呼!還好!看這樣子,似乎沒出現什麽狀況!”

  “隻是,為什麽,本公子至今還覺得,有點兒不安呢?怎麽總好像是忽略了什麽似的?”

  如此想著,宇文成龍卻沒有放鬆警惕,忙命手下的姽嫿衛傳令下去,命令全軍嚴加戒備,嚴防發生意外。

  楊堅似乎是個好皇帝,從那滿朝文武那似乎情真意切的哭聲中,宇文成龍就可看得出一二。

  匯合了一眾文武之後,再向前行裏許,便可見到許多百姓自發地結隊而出,披麻戴孝地來給文帝楊堅哭喪來了。

  越向大興城方向走,前來迎接的百姓越多。

  待到行至大興城門外二三裏處時,出迎的百姓幾乎擠滿了整條官道。

  畢竟這些百姓都是為文帝楊堅陛下而來,楊廣也不好讓人動粗,隻得命人將楊堅的靈柩押隊伍的前方,供沿途百姓們瞻仰膜拜。

  而宇文成龍這麵,卻是越看越皺眉,“如此多的百姓,難免龍蛇混雜,一旦發生什麽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心中想著,宇文成龍忙命中軍的四府左衛軍結成盾陣,裏三層外三層地將楊廣、樂平公主及眾文武一行護在了當中。同時,宇文成龍也帶著二十名姽嫿衛,迅速向樂平公主方向靠攏了過去。

  PS:求推薦、求收藏啦!推薦收藏的朋友出門都能遇到大鎂鋁!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回宮路上

  語文成龍的緊張並沒有得到楊廣的讚賞,不過,皺了皺眉頭,楊廣最終也沒說什麽。

  倒是一旁的那位兵部尚書柳述,一見到宇文成龍這個左衛大將軍便高聲斥責道,“宇文將軍,爾命軍士將前來拜祭先帝的百姓攔阻在外,是何道理?你眼裏還有先帝陛下麽?”

  理論上,兵部尚書執掌全國軍事,這位柳述倒也勉強稱得上是宇文成龍的頂頭上司。

  更主要的是,在柳述眼中,這個宇文成龍,完全是靠著給樂平公主當麵首,方才得以平步青雲的!

  對於這種小白臉兒,柳述那是相當的鄙視。所以,柳述訓斥起宇文成龍來,那可是毫不客氣!

  “兵部尚書多個鳥啊?你又管不到老子的左衛軍頭上來!更何況,你柳述這個所謂的兵部尚書,還不就是靠著陪蘭陵公主睡覺,方才當上的吧?論真本事,某家還真就不信你比本公子還強!”

  當然了,這話時宇文成龍在心理想的,可沒敢直說出來。

  雖然沒直接開罵,可宇文成龍對這柳述也確實沒客氣。

  看都沒看那柳述一眼,宇文成龍徑直對著楊廣躬身施禮道,“臣下既然擔任了左衛大將軍,便隻對太子殿下的安全負責。其它事情,一概不在臣下的考慮範圍之內!”

  “倒是柳尚書,如此阻撓臣下保護殿下,莫非柳大人有什麽針對殿下的陰謀不成?”

  針對太子殿下還是即將登基的太子殿下搞陰謀,那不就是造反了麽!

  宇文成龍此言一出,周遭的文武百官盡皆目瞪口呆,眼神詭異地看著宇文成龍和柳述二人,連裝哭抹眼淚的表演大業都給忘記了!

  “狠人哪!這小子,絕對是個狠人!張嘴就是一頂謀逆的大帽子,而且還扣得相當的瓷實!這柳駙馬,可真倒黴,咋就惹著這麽個煞星了呢?”

  “隻不過,這小子是誰家的娃啊?以前咋從來都沒見過呢?還有,怎麽就突然當上了左衛大將軍了捏?”

  此刻,滿朝文武的心思大抵如是。

  當然了,也有例外的!

  人群之中,有兩個人對宇文成龍投來了讚許的我目光,看那激動的神情,就差直接高呼“說得好”了!

  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宇文成龍偷眼一瞧,旋即心中大。

  原來卻是那個越國公楊素老頭兒,還有宇文成龍的爺爺宇文述。

  楊素和柳述素來交惡,見柳述吃癟自然心中歡喜,高興得幾乎想要給宇文成龍發個好娃娃獎狀了!

  至於宇文述老頭兒麽,則是這麽想的,“不愧是俺宇文述的孫子,剛進官場就已經是三品大員了!而且悶棍敲得這麽順溜,果真是俺宇文述家的種啊!”

  那廂,兵部尚書柳述被宇文成龍這麽夾槍夾棒的一通亂噴,直接給氣得臉色鐵青、手腳冰涼,哆嗦嗦地指著宇文成龍,半晌沒說出話來。

  要說這柳述也夠倒黴的,平素仗著有楊堅老頭撐腰,那是誰都不放在眼裏。

  就連已經位極人臣的右仆射越國公楊素,柳述也敢直接當著麵開罵!

  自詡耿直正義,這大概也算是封建社會知識分子階層的通病吧!

  也正是這個緣故,柳述和楊廣、楊素關係都不怎麽好,嗯,是相當的僵!

  可柳述並不是真的傻,楊堅老頭兒一掛,柳述就知道自己這兵部尚書的位置岌岌可危了!弄不好,落個抄家滅族的可能都是有的!

  這年月,哪個當官兒的屁股底下沒兩坨屎啊!

  畢竟,當官的,也是人嘛!也有七情六欲,也要吃喝拉撒嘛!這些,沒錢哪行!

  而想要錢,若是按部就班的來,隻怕到死都掙不來三間房子一盤磨的錢!

  更別提住別墅、包二奶了!

  自身素質不夠堅挺,又和楊廣關係不睦,柳述自然就很擔心楊廣找借口收拾自己。

  “現在可倒好,那萬惡的小白臉兒,直接就幫二舅哥楊廣把梯子給搭好了!隻要楊廣有那麽一點兒的意思,直接就可以順梯子走下來拍死自己!這可咋辦?“

  “真是倒黴啊!早知道,剛剛就不開口說話了!人家當麵首又咋了,又不礙咱啥事兒!真是倒黴催的啊!我得罪這小人幹嘛啊!”

  而對麵的楊廣,可不知道自家妹夫柳述的心態。

  此刻,楊廣心中那是相當的滿意!

  “嗯,這小子,有前途!居然知道俺楊廣才是大隋唯一的太陽!這麽快就向俺表忠心了!”

  “難怪姐姐那麽寵信這小子,簡直都快把這小子誇上天了!”

  “難怪死鬼老爹楊堅,臨死前也說宇文家這小麻杆兒有大才,有事兒可多向這小子谘詢一番!”

  “別的不說,光是這份超人一等的眼力見解,那就絕對的不差!”

  有了這種認知,楊廣是越看宇文成龍越順眼!隻覺得當初自己破格提拔這小麻杆兒當左衛大將軍的決定,實在是太英明了!

  雖然心底高興,可楊廣臉上卻沒有卻不動聲色。

  畢竟,自家老爹楊堅的棺材還在一旁呢,真要整出個微笑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在一群人心思各異之際,左右衛大軍終於護衛著楊堅老頭的靈柩進了陽徳門,穿過內外兩道城門,然後沿著朱雀門大街,向皇宮方向行去。

  “城門口沒有問題,說明,暫時似乎沒有軍隊造反!”宇文成龍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大興城裏,前來給楊堅老頭兒送行的人就更多了,黑壓壓的一片,幾乎擠滿了整個朱雀門大街。

  而宇文成龍也再次把心提了起來!

  宇文成龍可是知道,楊廣這些年,為了這個太子之位,可沒少整人!

  前太子楊勇、蜀王楊秀,這二位可都是被楊廣給搞下台的。誰知道這兩位皇子有沒有在暗中折騰點兒什麽事兒啊!

  還有那些南陳、西梁、北周的餘孽們,如今好多人都已經過得比較滋潤了,也有能力整出點兒什麽陰謀鬼祟來!

  此外,那突厥、鐵勒、吐穀渾、高句麗,甚至還有倭國神馬的,這些塞外蠻夷們也都有動機、有實力,在大興城搞一場針對楊廣的刺殺活動來!

  所以,咱可大意不得啊!

  萬一真讓人在自己當左衛大將軍期間成功把楊廣刺殺了,那也太丟咱穿越者的臉了!

  心中盤算著,宇文成龍再次命左衛軍提高戒備,豎盾、握刀,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而宇文成龍自己,也帶著二十名姽嫿衛,再次向楊廣周圍靠攏。

  過了安義坊,平安無事!

  行過保寧坊,依舊沒有什麽狀況!

  再向前走過開明坊、蘭陵坊,仍然沒有什麽意外發生!

  一路穿街過坊,很快便行至開化坊了,再向前穿過興道坊,便已經是皇宮了!

  宇文成龍的心也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處!

  兩眼好似探照燈一般,在街道兩旁的人群中來回掃視,驀地,宇文成龍目光一凝,疾聲高呼道,“保護太子殿下!”

  PS:今兒電視上看錢塘潮,很壯觀地說!俺代表錢塘潮,在這裏鞠躬求推薦、收藏啦!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殿下小心

  受行軍隊列限製,進城之後,楊廣的左右便隻有六層的左衛軍護衛。

  按照宇文成龍的安排,外三層軍士持矛,主攻;內三層則是刀盾兵,主守。

  此刻,宇文成龍一聲高呼,以楊廣為中心,周圍立即高高地豎起了三重大盾,將楊廣一行牢牢護衛其中。三重盾陣的外圍,長矛兵則迅速結成了密集的槍陣,矛尖一致向外。

  當然了,能夠享受此待遇的隻有楊廣和樂平公主,以及越國公楊素、兵部尚書柳述、褒國公宇文述等寥寥十餘位的最重要的人物。

  至於其它的文武百官,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隻能自求多福吧!

  隨著中軍結成盾陣,前軍也迅即止住腳步,很快結成圓陣,小心戒備。

  而後軍,則加快腳步,迅速以楊廣一行為中心集結,並在中軍外圍結起一圈圈的盾陣和槍陣。

  左衛軍反應可謂是相當的神速,宇文成龍這廂話音剛落,中軍的三層槍陣、盾陣便已經締結完成,而後軍也迅速跑位,開始締結外圍陣勢。

  很顯然,這一手,左衛軍已然經過了很多次的演練,純熟無比!

  對此,不單外人,就連滿朝文武,以及那身為被保護對象的太子楊廣,也很是有些目瞪口呆。

  “左衛軍,什麽時候有這種本事了?這陣勢,簡直就是為保護重要人物而量身打造的嘛!”

  至於那些圍觀的群眾,更是沒有見識過如此陣仗,直到左衛軍的後軍已經基本完成了三重刀盾陣和三重長槍陣的締結,方ォ回過神來,“嗡嗡嗡”的議論紛紛起來。

  不過,身為左衛大將軍的宇文成龍,對這些狀況卻是充耳不聞,但隻兩腿在馬腹上輕輕一點,便已經飛身立在了戰馬之上,小爪子向著人群的某個方向一指道,“把那些人全都給我拿下!”

  順著宇文成龍小爪子所指,後邊跟上來的左衛軍立即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

  麵對如狼似虎的左衛軍,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立即狼奔豕突,四散奔逃。

  而一眾左衛軍目標所指處,一共百餘壯漢,此刻正有些愣神地望著突生變故的左衛軍,似乎還有點兒發傻。

  “動手!”

  隨著人群之中的一聲大喝響起,那百餘壯漢立即撤掉了身上的平民裝,露出內裏的一身黑衣短靠,然後很是神奇地,從腰間抽出了一柄柄的彎刀,悍然向著楊廣所在方位發起衝鋒。

  這些黑衣大漢反應不可謂不快,奈何,左衛軍的反應速度同樣不慢,而且還左衛軍還搶得了先手,人數上又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更主要的是,左衛軍戰法奇特,不但整體結成了軍陣,而且還三人一組,局部上結成小陣,一人主攻,兩人掩護,三人交替,攻勢連綿不絕。

  而那些黑衣大漢勇則勇矣,雖然也聚成一團兒,可都是各自為戰,麵對左衛軍這般新奇的戰法,頗有些手忙將亂。

  所以,雙方蒲一交兵,那些黑衣壯漢便落在了下風,眨眼之間便有十數人倒在了左衛軍的槍下!

  也不知吃了什麽藥,同伴的死亡,並沒有讓這些黑衣人有絲毫的退卻,反而兩眼猩紅,更加悍不畏死地發起了集團衝鋒。

  另一廂,宇文成龍給左衛軍指出了攻擊目標之後,便沒再理會外麵的戰局,而是催馬來到楊廣的身邊,沉聲開口道,“臣鬥膽請太子殿下暫且下馬!”

  雖然隔著三重盾牌,看不到外麵發生了什麽狀況,可那清晰可聞的廝殺聲、兵器碰撞聲表明,外麵的狀況應該不是很安全!

  “這事兒,會是誰搞出來的呢?”心中沉思著,楊廣的臉色紅橙黃綠的一陣變幻,最終化為鐵青色。

  就在楊廣咬牙握拳之際,宇文成龍突然過來打斷了楊廣的聯想。

  沒聽清宇文成龍到底說的是什麽,楊廣不由得一愣,旋即心思急轉,琢磨著這會兒自己應該表現出個什麽樣的姿態。

  “翻盤的機會來了!”見此情形,兵部尚書柳述不禁心中暗喜。

  “大膽!”柳述催馬上前,對著宇文成龍再次厲聲叱喝道,“宇文成龍,你身為左衛大將軍,卻不能保護太子殿下的周全,讓太子殿下受此驚擾,該當何罪?”

  “遇到區區幾個毛賊,就出言讓太子殿下避讓,爾又將我大隋皇家的威嚴置於何地?”

  說完,也不待宇文成龍反駁,便立即轉頭對楊廣道,“殿下,臣請太子殿下治這宇文成龍瀆職及大不敬之罪!”

  聞聽柳述之言,不但太子楊廣,就連一旁隨性的眾文武,也都眉頭緊鎖,暗道這柳述不識像,告黑狀都不會!

  “這種沒憑沒據、主觀隨意的罪名,應該是等到閑著沒事兒的時候,隨便找個禦史大夫出頭幹的!你一個兵部尚書出頭搞這種事兒,也太丟份兒了吧!”

  “更何況,眼前的危機還沒過去呢,正是團結一致,和舟共濟的時候,你居然挑頭兒搞內訌,也太不識大體、太沒眼力見兒了吧!”

  同樣的,宇文成龍此刻也在心中暗罵,“這小子,小爺我和他也沒仇啊!又沒偷他老婆,也沒挖他祖墳,這廝咋就和小爺我過不去呢?”

  如此腹誹著,宇文成龍臉上卻不動聲色,很是鎮定地開口道,“稟太子殿下,先前臣命左衛軍結陣保護殿下時,柳大人就極力出言反對。如今臣識破了那些逆賊行刺太子殿下的陰謀後,柳大人更叫囂著要製臣之罪。因此,臣下嚴重懷疑,柳大人與那些逆賊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是啊!這宇文小麻杆兒,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唉!為什麽每次人家宇文愛卿提出要保護本太子的時候,這個柳述小白臉都找借口提出反對意見呢?難道,他真的和那些刺客,有關係?”

  原本楊廣就看柳述這便宜妹夫不順眼,這會兒被宇文成龍這麽一說,楊廣再看柳述,那就更不順眼了!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便宜妹夫,好像就是那反賊!

  不覺之間,楊廣看向柳述之際,眼睛之中已然帶了幾分的殺氣!

  那廂,柳述柳駙馬也被宇文成龍的當頭一棒給敲得暈乎乎的,隻覺得眼前發黑、四肢冰涼。

  迅速回過神來,柳述也顧不得訓斥宇文成龍了,連忙翻身下馬,快行幾步跪到了楊廣的馬前,磕頭如搗蒜般地開口辯護道,“殿下,臣冤枉!臣和那些刺客絕對沒有任何關聯,請殿下明察!”

  看著柳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楊廣心中也有點兒犯嘀咕,“難道,這次行刺和這小子真的沒關係?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還又不要趁機收拾這小子一頓呢?”

  便在此時,另一廂,宇文成龍驀地從馬背上縱身而起,徑直撲向了人楊廣身後,口中疾呼道,“殿下小心!”

  PS:俺努力保持更新,大家給個推薦收藏啊!代表昏君楊廣,求推薦收藏啦!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老娘和你沒完

  就在楊廣琢磨著是否該趁機收拾掉自己的便宜妹夫兵部尚書柳述之際,百餘刺客死士,已然在左衛軍絞殺下,死傷過半。

  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這些刺客死士也終於取得了一些戰果,那就是終於用自己同伴的屍體將外圍的三重槍陣填平了一缺口。

  剩下的三十餘名刺客死士完全不顧及身後絞殺來的左衛軍,但隻踏著同伴的屍體,徑直向著被左衛軍包圍著的楊廣等人方向衝去。

  不過,此時的戰局,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刺客們大勢已去了!

  而就在此刻,在遠離戰場的後方,距離朱雀門大街百餘步遠處的人群之中,一個青影驀地騰空而起,飛到了空中兩丈許的高度。

  早在飛身而起是,那青影便開始彎弓搭箭,及到升至最高點處,那青影已然挽弓如滿月。

  目光一凝,那青影便已迅速找到了目標。

  在左衛軍層層環繞中,楊廣騎著一匹異常神駿的高頭大馬,一身著明黃色的外袍,很是惹人眼,就差在額頭上刻著“我是靶子”這幾個大字了。

  箭尖迅即瞄準了楊廣的後心,然後,控弦的右手猛地一鬆。

  黝黑的精鋼長箭破空而出,帶起一陣輕微的風嘯聲。隻是,這嘯聲剛剛傳出十餘丈遠,那根長箭已然跨越了百步的距離,距離楊廣的後心已然不足一丈遠。

  便在此時,一個黑影驀地從旁躍起,正撲在了楊廣的身上,帶著楊廣從馬背滾落,向地麵摔去。

  直到那黑影撲到楊廣的身上,那一聲“殿下小心”方才在人群中炸響。

  “砰”的一聲重物墜地聲響起,跟在楊廣身後的幾位大臣們方才回過神來,急忙舉目觀瞧。

  但見此刻,那位太子殿下楊廣,已然跌落在地。而楊廣的身上,赫然便是那個新鮮出爐的左衛大將軍宇文成龍。

  不過,那宇文成龍,貌似狀況不怎麽好,此刻後背上正插著一隻精鋼長箭,以露在宇文成龍背後的箭杆長度估計,這一箭應該射穿了宇文成龍所穿的明光鎧。

  雖然一時間弄不明白刺客是如何穿過左衛軍的盾陣,將這一箭射了進來的,可眾文武也都知道,這會兒再呆在馬背上,似乎有點兒不安全了。

  況且,眼下可是表忠心的絕佳機會!

  有了這種想法,這些大臣們以堪比脫兔的動作滾鞍下馬,口中高呼著“殿下”,迅速向楊廣圍攏過來。

  這些大臣們動作不可謂不快,可有一個人動作更快!

  身批明光鎧,臉帶罩麵黑甲,那人赫然一身姽嫿衛的打扮。

  還沒等幾位大臣下馬呢,那姽嫿衛已然竄至了楊廣和宇文成龍的身旁。

  “成龍,你怎麽樣了?”沒理會被壓在地上的楊廣,那人徑自扶起上麵的宇文成龍,小心翼翼地將宇文成龍的臉翻轉了過來,焦急地呼喚道。

  焦急之下,那姽嫿衛發出的卻不再是嘶啞難辨的聲音,而是一個清脆的女聲,

  另外兩個人影也隨後趕至,同樣圍在宇文成龍的身側,一個口呼“少爺”,另一個則口中喊著“孫兒”,眼中盡是焦急之色。

  口呼“少爺”的人自然是於文成龍的貼身丫鬟同樣是一身姽嫿衛裝備的婠婠小丫頭,而喊“孫兒”的卻是宇文成龍的親爺爺楊廣的心腹大臣宇文述。

  驀地伸手一指宇文成龍的嘴唇,婠婠小丫頭失聲驚呼道,“少爺他,中毒了!”

  “啊!”那姽嫿衛和宇文述聞言同時失聲驚呼了出來。

  順著婠婠小丫頭手指的方向看去,二人發現,宇文成龍的嘴唇發黑,臉色鐵青,赫然一副中毒之態。

  “禦醫!快傳禦醫!快傳禦醫!”那姽嫿衛見狀,連忙高聲疾呼道。

  便在此時,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在三人的身後響起,“殿下,宇文成龍公然襲擊殿下,將殿下推下馬來,以下犯上,罪在不赦!”

  “還有,這宇文成龍目無軍紀,竟敢在軍中私藏女子,論罪當誅!”

  “臣鬥膽請殿下免去宇文成龍左衛大將軍之職,交由有司按律治罪,以儆效尤!”

  說話的是那楊廣的便宜妹夫,兵部尚書柳述。

  這廝剛剛正磕頭請罪呢,這會兒剛抬頭,就見楊廣已經宇文成龍推落馬下,也來不及搞清楚具體狀況,自動腦補了一番,就急匆匆地打起了小報告。

  “柳述!”還沒等楊廣回答呢,一聲尖利的長嘯浩蕩而出,隻把正在告黑狀的柳尚書嚇得小心肝兒差點兒自嗓子眼兒裏蹦出來。

  “你好大的狗膽!你是不是想把老娘我也一並治罪啊!”

  被這一嗓子吼得頭暈耳鳴,半晌柳尚書方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頭循聲望去。

  卻見那名抱著宇文成龍的女將此刻已然摘下罩麵頭盔,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大、大、大姐!”結巴了半晌,柳述方才把舌頭捋順了,“這個,誤會啊!誤會!絕對是個誤會!”

  原來,那抱著宇文成龍的姽嫿衛正是楊廣和柳述的大姐,樂平公主。

  這會兒,柳述可真是欲哭無淚了!

  “人哪,真不能幹壞事兒啊!

  “尤其是像咱這種向來人品高潔的好人!更不能突然就改了性子,違心去做壞事兒啊!這不,遭報應了吧!“

  說起這柳述,人品雖然不夠堅挺,可總體上講,還算個好官兒!除了以權謀私貪墨點兒銀子、包個二奶啥的,平素還真就很少幹啥其它的壞事兒了!

  至於打小報告、告黑狀,這這種事兒,平生也沒幹過幾回!

  沒想到,這會兒剛剛開始告黑狀,啥狀況還都沒搞清楚呢,結果就撞到鐵板上去了!

  “大姐,小弟我的意思是,嗯,那個,把宇文成龍的功績報道吏部,論功行賞!吏部,也算是有司不是?”

  “少在這裏礙眼!快給老娘我滾遠遠的!”玉手一揮,樂平公主便沒再理會柳述這便宜妹夫了,而是轉頭對楊廣喊道,“楊廣,太醫呢?”

  “成龍他可是為你擋這一箭才中毒的,他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老娘我和你沒完!”

  被自家大姐這麽一通亂吼,楊廣也是嘴角直抽抽,心道,“這還是我那溫柔如水、從來沒和人大聲說過話的大姐麽?”

  “這也太,嗯,離奇了!”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尤其是,那啥,中的女人!”

  心中如此想著,楊廣臉上可不敢表露出來。

  更何況,那麻杆兒,好像真的是為自己擋箭才受傷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那也確實,嗯,影響不好!

  思及此處,楊廣忙對著隊伍後方高聲大喝道,“太醫!太醫!快點兒過來,十息之內還不趕到,就永遠都不用來了!”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觀音再現

  衝動是魔鬼!

  這是宇文成龍暈倒前的最後一個念頭,也是宇文成龍恢複神智後的第一個念頭!

  “早知那破箭有毒,當初,咱就不該用身體去擋!”

  “利令智昏哪!還想著借機向楊廣那昏君表露下忠心,搏個好感啥的!結果倒好,差點兒把命搭上去!虧了,這下可真的虧了!”

  “唔,也不算太虧,好像有福利!咕嚕!唔,味道,不錯!咕嚕!”

  原來,不知何時,宇文成龍口中多了一節香滑的事物。

  憑著多年練就的本能,宇文成龍下意識地便伸出粗糙的大舌頭與之糾纏在一處,然後一番吮吸掠奪,果然斬獲香津無數。

  當香津化為精純的元氣散入經脈之中時,原本蟄伏在宇文成龍體內未知處的那道雷霆果然再次冒頭,然後被宇文成龍釣魚一般地勾引著,在宇文成龍的體內搬運周天。

  隨著那雷霆之力一遍又一遍地在體內運轉,宇文成龍明顯感覺到,有一絲絲的黑氣,被雷霆之力逼向體表,然後一點一點地,順著許多莫名出現的孔道排出體外。

  纏綿於體內的黑氣很多,而宇文成龍對那雷霆之力的掌控能力又實在有限。

  連續搬運了七七四十九個周天後,當宇文成龍的念力再次消耗一幹二淨之時,那些黑氣也不過才被排出了三分之一左右。

  念力消耗幹淨,宇文成龍不出意外地再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可不知何時,那節香滑又已經侵入了宇文成龍的口中。

  下意識地,宇文成龍又是一番掠奪,然後勾引那道雷霆在體內運轉驅毒。

  如是三次,宇文成龍終於將體內的黑氣盡數排出體外。

  讓宇文成龍驚喜的是,自己的念力,在這幾次的驅毒過程中,似乎有了不的進步。

  第一次,宇文成龍的念力僅僅支撐了搬運四十九個周天,便消耗殆盡。

  而第二次,則足足支撐了六十四個周天。

  待到第三次,直到將那雷霆之力搬運了九九八十一個周天,宇文成龍還覺得行有餘力!

  事實上,在第三次搬運雷霆之力驅毒時,剛剛運行了三十多個周天,宇文成龍體內的毒素變已盡數被排出體外。

  不過,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基本無礙了,可宇文成龍卻不願放過這麽好的占便宜機會,仍舊孜孜不倦地自那節香滑之中掠奪、掠奪、再掠奪!

  因為,宇文成龍發現,這節香滑,應該不是婠婠那丫頭,似乎也不是祖母姐姐樂平公主,倒好像是前次自己暈倒在樂平公主懷裏時遇到的那個!

  有這麽光明正大的偷吃機會,這要是再把握不住,那也太對不起咱宅男的稱呼了!

  於是,宇文成龍奮勇向前,與來敵糾纏到一處,展開了近距離的慘烈搏殺。

  也不知是不知道宇文成龍身體的狀況,還是出於什麽什麽其它的考量,那節香滑也沒有就此退走,就那般任由宇文成龍不停地攻城略地著,甚至還不時地做出幾下反擊,每每讓宇文成龍興致昂揚,欲罷不能。

  忘我地酣戰了不知多久,到了最後。宇文成龍也已經不記得到底廝殺了幾百個回合,隻覺得來敵似乎已被自己殺得丟盔棄甲、香汗淋漓,嗯,也不對,是沒有了一滴的“香汗”,已然口幹舌燥,被抽幹了水分一般。

  此時的宇文成龍,意識已開始漸漸模糊。

  雖然再也掠奪不到一絲一毫的元氣,可偏偏此時,原本應該自宇文成龍體內隱去的那道雷霆卻沒有就此消失,而是任由宇文成龍那一點點兒微弱的意識引導著,很是馴服地在於文成龍的體內緩緩遊走運轉。

  憑著直覺,宇文成龍感覺到,這次自己應該是觸摸到了某種極限,似乎隻要再有那麽一點兒的進步,就會在突破某種神秘障礙的舒束縛。

  強忍著昏昏欲睡的感覺,宇文成龍不再搬運大周天,而是試探著按照記憶中那副神秘的引導路線,開始引導那道雷霆的運轉。

  同時,宇文成龍的那粗糙的大舌頭,也憑著本能,極力在那截香滑上吮吸、榨取。

  驀地,一股龐大的、精純至極的生命源氣憑空而現,自那節香滑湧入宇文成龍的口中,然後迅速化為一道澎湃的元氣,融入宇文成龍體內的雷霆中體,按照那副神秘的行功路線圖搬運流轉。

  一個周天、兩個周天、三個周天。

  連續搬運九個周天後,宇文成龍終於完成了這個神秘功法的築基。

  此刻,那自口中湧入宇文成龍體內的生命源氣也變得細若遊絲,似乎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宇文成龍知道,這是那人即將生命力枯竭的前兆,再這般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

  心念一動,那道雷霆之力內便突出了一團更加精粹的生命源力。

  將那團精粹的生命源力自口中度入那節香滑的體內。

  而那道雷霆,也終於完成了曆史使命一般神秘消失。

  與以往略有不同的是,那道雷霆之力並沒有徹底消失,而是留下了一絲絲的雷霆之力,大概有那整道雷霆之力的萬分之一左右,此刻正非常溫順地蟄伏在了宇文成龍的經脈之中。

  此刻,那團經過宇文成龍體內雷霆之力提純過的生命源力,仿佛有了靈性一般,蒲一回歸那人的體內,便按照某種神秘的路線自行搬運流轉了起來。

  以念力跟隨著那團生命源力搬運了一周天,宇文成龍發現,這功法與在自己體內的行功路線略有不同,而且也根本就不用自己引導,終於心中略安。

  強打著精神跟隨著其完成了三個周天的運行,宇文成龍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的念力,意識一片模糊,旋即,幸福地暈了過去。

  放下暈倒的宇文成龍暫且不表,單樂平公主府內。

  自那日在朱雀門大街遇襲中毒後,宇文成龍便暈厥了過去,時至今日,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天。

  在此期間,皇宮的太醫先後來了無數位,都表示對宇文成龍所中之毒束手無策。

  目前,那些太醫們想出來的唯一有點兒效果的辦法,就是暫時以金針封住宇文成龍的周身要穴,盡可能延緩毒氣攻心和入腦的時間。

  可按照那些太醫的法,這一辦法也最多隻能維持五天而已。五天之後,若無奇跡,這宇文成龍必死無疑。

  才過三天的時間,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便已經愁得額頭都長出皺紋了,儼然過去了三十年一般。

  就在地四天頭上,轉機出現了。

  那位據是不知去哪兒雲遊了近五年的觀音大師神奇地出現在了樂平公主府外。

  正文 第九十七章 玄陽大法

  正在為宇文成龍的病情愁眉苦臉,驀地驚聞觀音大師到訪,又想起觀音大師似乎是位杏林高手,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連忙迎了出來向觀音大師求救。

  還真沒辜負二人的期望,給宇文成龍診斷了一番後看,觀音大師便開口道能治,隻不過有些麻煩而已。

  然後,觀音大師便開了一長串稀奇古怪的藥方,吩咐人抓來之後,熬了一大桶黑乎乎的藥粥,然後就把宇文成龍剝光了也扔進藥桶裏一起煮了。

  麵對觀音大師如此殘暴的救人方法,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那是看得目瞪口呆,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了。

  一瞬不瞬地看著觀音大師把宇文成龍煮了一整天,直到宇文成龍新鮮出鍋,二人連忙上前查探,發現這娃還有氣兒,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方才把這顆到了嘴邊兒的心放回喉嚨眼兒裏。

  隻是宇文成龍的苦難並沒有就此結束。

  因為,觀音大師又換了一種藥方,同樣也是熬成了滿滿一大桶的藥粥。而且,旁邊還有兩大桶不同藥方熬成的藥粥,看那意思應該還要接著煮宇文成龍幾天。

  按照觀音大師的法,接下來,要一邊煮,一邊以金針度穴,慢慢地將宇文成龍體內的毒素引導出來。這期間,觀音大師要專心行功,不能有任何人打擾。

  於是,樂平公主忙命人準備好了一間安靜的密室,把一應所需,還有宇文成龍這可憐滴娃一起弄了進去。

  而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則親自率領著一眾姽嫿衛,晝夜不停地在院外保護著。

  整整在門外苦侯了三天三夜,觀音大師終於出了密室,言道大功告成,再休息幾個時辰,宇文成龍應該就能醒來了。

  對於這位救了自己親孫子的恩人,宇文老夫人自然是千恩萬謝,若非觀音大師攔得及時,就已經跪下去給觀音大師磕頭了。

  樂平公主同樣也是由衷地感激觀音大師,不過,樂平公主心中還有那麽一絲的疑惑。

  因為,樂平公主發現,那位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地給自家那便宜孫兒弟弟治病觀音大師,雖然身材似乎瘦了一圈,可臉上不但沒有絲毫的疲憊之色,反而膚色紅潤剔透,幾乎可以掐得出水兒來,好像經過這三天,那位觀音大師又年輕了兩三歲一般!

  “有古怪!難道,她和孫兒弟弟之間,發生了點兒什麽?”

  雖然心中有那麽一點兒疑惑,可樂平公主更關心的是自己拿便宜孫兒弟弟目前的狀況。於是,和觀音大師客套了一番,又安排人帶觀音大師去休息後,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便急匆匆地趕到了宇文成龍的房間,等候這可憐的娃蘇醒。

  從清晨直到黃昏,又等了將近一整天,在樂平公主與宇文老夫人焦急的目光中,宇文成龍終於悠悠然醒來。

  此刻,距離宇文成龍當初中箭昏迷,已經過去了整整七天七夜。

  眼見宇文成龍終於清醒,而且似乎也沒什麽大礙了,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這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僅僅和宇文成龍了幾句話,二人便再也支撐不住,被下人扶著回房休息去了。

  雖然毒素清除了,可宇文成龍身體還很虛弱。再加上當初那一箭幾乎洞穿了宇文成龍的胸口,盡管並不致命,可傷勢也並不算輕。

  又調養了三天,宇文成龍方才勉強能夠在人的摻扶下下地走路。

  五天後,宇文成龍已然基本恢複了如常,隻是仍不能劇烈運動。

  這期間,宇文成龍一直宅在樂平公主府內,足不出戶,每天由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輪流陪著,日子倒也過得清閑。

  至於那位給宇文成龍治病的觀音大師,則在治好宇文成龍的第三天,便飄然離去,自稱是回轉南華寺了。

  臨走之前,觀音大師偷偷地給宇文成龍留下了一本武林秘籍

  按照觀音大師的法,這是其在外雲遊過程中偶然得到的一本秘籍,很適合男子修煉,若果修煉有成的話,或許能夠有助於改善宇文成龍體弱的毛病。

  沒給宇文成龍感動的機會,觀音大師扔下秘籍後,便轉身而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望著觀音大師那白裙飄飄的背影,下意識地,宇文成龍喊了句“觀音姐姐!”

  不知是否是出現了錯覺,宇文成龍感覺到,那一刻,觀音大師的嬌軀有了那麽微不可查的一顫。

  告別了觀音大師後,宇文成龍尋機將這本武林秘籍打開觀瞧。

  秘籍是一本看上去很普通的書冊,可實際上質材卻很奇怪,非金非帛,也不是紙質、羊皮之流,總之,很奇特。

  具體都有什麽奇特之法,目前宇文成龍還不是很清楚,但有一點,這書頁看起來很薄,可卻很結實,以宇文成龍之力也撕不掉一點兒頁腳。

  “這東西,不簡單!”

  心中想著,宇文成龍忙打開觀瞧。

  書名叫做玄陽大法,內容也比較深奧。以宇文成龍的知識,連續了三遍,才勉強弄懂了個大概。原來這部功法的核心,就是借助太陽之力淬煉肉身。

  按照書上的法,若能修煉至最高境界,可在體內修煉出十三個太陽來,至於威力嘛,據有毀天滅地之能!

  作為不十分堅定地唯物主義者,宇文成龍對此法持保留態度。

  可想到觀音姐姐將此功法交給自己是臉上的鄭重神情,宇文成龍還是堅定地選擇了修煉此功。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宇文成龍仔細地將這本數千字玄陽大法徹底背熟,其中的十三幅行功圖也都刻到了腦子裏,再三確認無誤,方才開始慢慢研習。

  又研究了十來天,查閱了無數古籍道典,宇文成龍方才把這本玄陽大法的內容基本理通、弄懂。

  在隨後第二天的清晨,宇文成龍正式開始修煉玄陽大法。

  很是出乎宇文成龍的預料,這次修煉玄陽大法,宇文成龍竟沒遇到什麽阻礙。

  按照那玄陽大法上記述的方法,宇文成龍蒲一開始冥想,便感覺到朝陽之氣化作億萬光芒,隨著宇文成龍的意念,變幻成一道玄陽真龍,自頭頂百匯體湧入宇文成龍的體內。

  炙熱的陽龍蒲一入體,原本在宇文成龍體內蟄伏的那道雷霆之力也如約出現,一口便將之吞了下去。

  與以往略有不同,這次的雷霆溫順了許多。

  吞掉了那條玄陽之龍後,雖然那道雷霆遠並沒有吃飽,可當宇文成龍的意念湧入之中後,那雷霆還是溫順地將一條號的玄陽之龍吐了出來。

  經過雷霆這麽一吞一吐,那條玄陽之龍體積已然不足先前的百分之一,可其元氣卻比先前精純不止十倍,而且其中爆烈之氣已然基本被剔除幹淨,雖然更加炙熱但安靜、祥和。

  見此情形,宇文成龍心中大喜,連忙集中精神,一遍又一遍地引導著那絲純陽之氣,按照玄陽大法上的第一幅行功路線圖搬運周天。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謠言四起

  借口養傷,宇文成龍在樂平公主府宅了滿一個月,方才終於現身。

  事實上,早在十天前,於文成便已經基本痊愈了,就連原本那幾乎將宇文成龍胸口穿了個洞的箭傷,也早已經結成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疤痕。

  可樂平公主和宇文老夫人都不放心,強壓著宇文成龍又宅了十天。

  宇文老夫人那完全是出於關心自家孫子,而樂平公主考慮的就比較多了。

  據樂平公主言道,最近朝廷的事情比較雜亂,實在不適合宇文成龍這官場小菜鳥參與其中。所以嘛,咱呆在家裏看戲就好了,最多隻能在暗地裏搞點陰謀鬼祟,堅決不能當出頭鳥!

  向樂平公主一了解,宇文成龍方才知道,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大隋發生了一係列的大事兒。

  文帝出殯、下葬,這些事兒自然不用贅述。

  緊跟著便是太子楊廣登基,這也沒什麽懸念。

  登基的同時,楊廣進行了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人事變動。

  右仆射越國公楊素如願以償地上位至左仆射,名正言順地成了滿朝文武之首。

  比較出人意料的是,楊廣的首席心腹,親信之中的第二重臣褒國公宇文述卻沒有順勢升為從二品的右仆射,而是當了個正三品兵部尚書。

  比起右仆射,兵部尚書的級別低了一級,可卻更加的務實。

  出任右仆射的並不是楊廣的親信,而是以前在楊堅時代的老臣,蘇威。

  蘇威這廝十幾年前便當上了右仆射,後來又因為任人唯親、以權謀私等而被罷免。後來又起複、又罷免,如是數次,可謂是官場老油條。如今竟然神奇地又被起複,撿了個右仆射的餡餅。

  有升官的,就有被貶的。

  比如前任兵部尚書、楊廣的便宜妹夫柳述,就毫無懸念地被關進了大牢,理由是有行刺楊廣的嫌疑。

  以上這些,還算是題中應有之義。

  可另有幾樁事情,卻讓人不是很理解,甚至是有些憤怒。

  比如,楊廣的親哥哥、前太子楊勇,就在楊廣登基之前,離奇地死掉了。據官方說法,這楊勇是睡覺睡死的!

  此事一出,幾乎是所有大臣,都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楊廣。隻不過,因為沒有真憑實據,大家也隻是在心底懷疑一下而已。

  可另一樁事情,卻有點兒讓人出離憤怒了,嗯,其實更多的是嫉妒到憤怒了!

  說起來,這一點兒楊廣和他老爹楊堅很像。

  話說楊堅的老婆獨孤伽羅在世的時候,楊堅儼然是個模範丈夫、天下第一專情的絕種好男人,因為楊堅從來都不包二奶!

  可獨孤伽羅一死,六十多歲的楊堅老頭立即往皇宮裏弄進了佳麗三千,過期了夜夜新郎的性福生活。

  結果,沒出兩年,楊堅就把自己給玩死了!

  而楊廣呢,在楊堅老頭兒死之前,那也是感情相當專一。可如今楊堅一死,楊廣也馬上開始擴充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龐大隊伍。

  原本這也沒什麽,畢竟,人家是皇帝嘛,多幾個女人,也算是合情合理!

  可楊廣的口味比較重,挑選的女人也都比較獨特,比如,這裏麵有南陳後主的第四女廣德公主、第六女陳稠。

  姐妹花固然可喜,但若是有心的話,也不是沒可能找到。

  不過姐妹花的公主就顯得難能可貴了,說是天下隻此一份,也不為過!

  所以,楊廣此舉那是相當的惹人嫉妒。

  更讓人嫉恨的是,楊廣還把這對姐妹花的姑姑,陳叔寶的十四妹寧遠公主,也弄上了龍床。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罷了,畢竟一家兩代人被一個男人玩,丟人的也是陳叔寶,

  可那陳叔寶的十四妹寧遠公主,曾經是楊廣的老爹楊堅的女人,而且還是繼獨孤伽羅之後最受楊堅寵愛的女人,宣華夫人。

  名義上,這位寧遠公主宣華夫人,可算是楊廣的後媽來著!

  而楊廣的另一位後媽,容華夫人,也同樣被楊廣堂而皇之地請上了龍床交流人生哲理去了。

  和一對兒姐妹花及姐妹花的姑姑同塌而眠,那位姐妹花的姑姑還是那豬腳的後媽,這事兒,一聽起來,就讓人獸血沸騰啊!

  也更讓廣大淫民群眾們嫉恨得恨不能以身相代!

  原本,這種事情雖然荒淫了一些,在那萬惡的封建社會,尤其是隋朝這種具有胡人血統的關隴世族掌權的時代,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兒。

  而廣大淫民雖然嫉恨,那也隻是心裏意淫一下、口頭唾棄一下而已。

  可楊廣又做了一宗疑似罪大惡極的事情,終於讓這些小事兒,徹底變成了大事兒。

  那就是,楊廣宣布,打算重開科舉!

  前文說了,做為曆史上最偉大的皇帝,楊堅老頭兒一個最重要的功績就是開創了科舉製度。

  可是,楊堅老頭兒並沒有將科舉製度貫徹下去。僅僅是將科舉開了個頭,便因為遭到全國世族的反對,並且江南世族還集體造反,最終,楊堅老頭不得不宣布暫停科舉,並在滿朝文武的一致施壓下,將全國的縣學、鄉學、太學、國子監等辦學機構盡數關閉。

  如今,楊廣還沒正式登基呢,就放出風聲要重開科舉,自然遭到了全國大小世族的一致反呀對。

  憑啥丫!原本的九品中正製多好啊!上品無寒門,全國所有大官兒全都是我們世族的!

  你楊廣突然要搞科舉,雖然俺們這些世族仍占優勢,可毫無疑問,肯定是要分走一部分當官名額滴!不消說多,哪怕是一個,那也是絕對無法容忍滴!

  於是,楊廣還沒正式登基呢,整個大隋,就已經開始暗流湧動了。

  首先就是坊間,謠言四起!

  有說楊廣殘害忠良的,比如那個兵部尚書柳述,聽說本來挺好個人來著,也沒犯啥錯,忽然就給關大牢了,這不是殘害忠良是什麽?

  還有人說,楊廣毒害兄長的。有楊勇的屍體為證!年紀輕輕棒小夥,能吃能喝能打炮,結果睡覺睡死了,誰信啊!

  又有人說,楊堅老頭其實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楊廣這狠心娃給毒死的!至於證據嘛,那宣華夫人、榮華夫人就是啦!連後媽都敢搞的人,弄死自己老爹,應該也是有很大可能滴!

  起初,楊廣對於這些謠言並沒有在意!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嘛!

  再說了,就算老百姓都不智,可這些謠言又能有啥用,既罵不死人,又不可能把咱逼下台去。

  可過了幾天,這謠言不但沒有息止的跡象,反而越演越烈。

  也不知被哪位大才,展開豐富的聯想,竟將這一連串兒的謠言編成了一個有板有眼的完整故事。

  說楊廣趁著老爹生病,用強硬手段給自己老爹楊堅戴了兩頂綠油油的帽子。楊堅老頭兒不甘心被戴綠帽,讓自己女婿擬旨廢掉楊廣,打算重立前太子楊勇。不想事情敗露,被楊廣先下手為強,把楊堅給弄死,把柳述也給下了大獄。又怕自己兄長知道真相後造反,楊廣就一並把自己的親哥哥前太子楊勇也給毒死了。

  謠言愈演愈烈,當楊廣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再想控製早已不及。

  情急之下,楊廣決定,其它的事情暫且不管,先登基稱帝,定下名分再說。

  哪成想,楊廣此舉,竟引開了一場大禍的開端。

  正文 第九十九章 伍老頭發飆

  在一片謠言的質疑和唾罵聲中,楊廣終於登基稱帝了。

  而就在楊廣正式登基後的第一天早朝,鬧事兒的人就來了。

  挑頭的是那位忠孝王,伍建章。

  說起這伍建章,那也是個被窩裏放屁,能聞能捂的人物。

  可自打封王之後,平素的朝政也就都沒他什麽事兒了。雖然偶爾也上朝,可那也隻是象征性地露個麵,顯示一下存在感而已。

  比如,這次楊堅病重,就沒招這伍老頭去侍疾。所以,伍老頭也就不知道楊堅具體是怎麽死的。

  而前太子楊勇雖然一直在京城,可死的太突然,沒有一點兒征兆,伍老頭也不明所以。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一定要趁此機會,讓楊廣見識一下世家的厲害!

  想改革,可以!但是,不能觸犯我們這些世家的既得利益!

  當初,楊堅老頭兒那麽得人心,都不得不把搞了一半的科舉給掐了!你楊廣不過是奶娃一個,屁股還沒坐穩呢,更何況屁股底下還好幾坨的屎,居然也想搞事兒,這也太不把我們這些前輩大元放在眼裏了!

  伍老頭挺狠,上早朝的第一天,就沒穿朝服,而是一身縞素,披麻戴孝,手裏還拿了根哭喪棒!

  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楊廣剛上金鑾殿,還沒等坐穩呢,那廂,一身孝服的伍老頭已然出班跪倒在地,“陛下,臣伍建章,有本上奏!”

  按照正常程序,皇帝登基後的第一天早朝,應該是百官上表朝賀,有啥煩心事兒得等過幾天再說。

  雖然今天伍老頭穿的不夠喜慶,可畢竟楊堅老頭的頭七也才過完沒幾天,繼續戴孝也說得過去!

  對此,楊廣也就沒甚在意,反而以一副親民之態和顏悅色地開口道,“哦,快呈上來!”

  內侍將奏章呈上來,楊廣打開一看,頓時有點兒傻眼。

  但見開篇,伍老頭寫道,“文帝死因不明,太子無故屈死!”

  然後,接下來,伍老頭就開始根據曆數楊廣的罪狀,殺父、弑兄、欺母、戲妹,寵信奸邪、窮凶極惡等等等等。

  不得不承認,伍老頭兒挺有才,也熟知曆史典故,把曆史上所有關於昏君的描述全都套到了楊廣的頭上。

  不過,有一點兒,伍老頭做得很不到位,那就是,跑題兒了!

  伍老頭的本意,是借著這些由頭,先在楊廣的腦袋上扣上幾個屎盆子,打壓一下楊廣的氣焰。

  等到把楊廣打蒙了之後,再祭出殺手鐧,提一下科舉。想來,隻要自己稍微表示一下,可以大度地不追究楊廣前麵那些罪狀,隻在科舉上要求楊廣讓步,楊廣這小奶娃應該立即就屈服了!

  所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大抵如是。

  洋洋灑灑地寫了十好幾頁,貌似寫得太順手,到了最後,伍老頭居然把科舉這最關鍵的事兒給忘了!

  強忍著砍人的衝動,楊廣把伍老頭這篇奏章從頭看到尾,發現裏麵全都是罵自己的話,而且,比街頭那些謠言花樣還多,言語也更惡毒!

  兩眼腥紅,好似憤怒的公牛,楊廣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瞪著殿下的伍建章道,“伍老匹夫,你這是何意?”

  “什麽?豎子!爾敢叫我‘伍老匹夫’?豈有此理!就算你爹楊堅,在老夫麵前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聲伍王爺,你楊廣不過是奶娃一個,安敢如此藐視老夫,實在是,豈有此理!”

  這一刻,伍老頭完全無視了自己在奏章裏開口昏君閉口昏君的罵楊廣這一殘酷事實,反而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詰楊廣道。

  “老匹夫,你如此辱朕,朕為何就罵不得你?”

  “昏君,你殺父弑君、謀兄欺嫂、辱母戲妹,你做得,老夫如何就說不得?就算你堵得住老夫的嘴,你堵得住天下百姓的悠悠眾口麽?”

  伍老頭不提這百姓眾口,楊廣還沒想起來,這會兒被伍老頭一提,楊廣立即記起,前段時間坊間的那些謠言,好像就和伍老頭得這奏章裏寫得差不多,隻不過沒有伍老頭寫的這麽文采飛揚罷了!

  “老匹夫,如此說來,坊間的那些謠言,都是你造的不成?”

  “什麽謠言,你若是一件都沒做,坊間有怎會有那麽多謠言!你這昏君,人倫喪盡,違逆天道,就不怕遭天譴麽?”

  伍老頭的本意是說,這些謠言,總有那麽一兩件是真的。可不論那件為真,你這昏君的惡名都背定了。

  事實上,這些謠言裏也確實有一件事真的。那就是,楊廣真的“辱母”,而且還是一口氣娶了倆後媽當老婆。

  伍老頭認為自己在擺事實講道理,可這話落在楊廣耳中又不一樣了。

  楊廣問的是謠言是不是伍老頭造的。所以,在楊廣看來,隻要伍老頭沒有直言否定,那麽就相當於默認罪行了!

  一想到造謠的元凶就在眼前,此刻還正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呢,“騰”的一下,楊廣便火冒三千丈,“老匹夫,爾安敢如此欺朕!莫非你以為朕的鋼刀不利呼?”

  “來人呐,把這老匹夫給我拿下,張嘴!”

  這個時候,楊廣還沒動殺心,隻想著狠狠揍伍老頭一頓出氣,最好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畢竟,這伍老頭為官幾十年,威望頗高,深得百姓愛戴,更主要的是,這死老頭親朋故舊遍布朝野!輕易動彈不得!

  楊廣這一說要扇伍老頭的嘴巴,可把伍老頭再次惹毛了!

  手提哭喪棒,伍老頭指著楊廣的鼻子高聲怒罵道,“昏君,你擅娶宣華夫人,以子淩母,有悖人倫!將柳尚書無辜下獄,迫害忠良,殘暴不仁!宇文家那小兒一介麵首而已,竟被封為三品大將軍……嗚嗚!”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打斷了伍老頭的慷慨豪言,隻把伍老頭打得口噴鮮血,嘴裏還飛出了幾顆大黃牙。

  打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右衛將軍,宇文成都。

  此刻,宇文成龍這個左衛大將軍不在,左衛軍群龍無首之下,楊廣的護衛職責目前暫時由右衛軍主管。

  而右衛大將軍元胄本就年事已高,加上自知不是楊廣的心腹,也心甘情願地退居二線,把出場的機會都讓給了自己的接班人,右衛將軍宇文成都。

  雖然也聽自家爺爺和老爹叔叔們講起過這段時間朝內外的動向,但宇文成都可不關心這些,即便是聽了,那也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忘。

  可有一點,宇文成都卻從小到大都始終牢記的,那就是,千萬不能對自家兄長不敬!

  如今聽這不要臉的伍老頭汙蔑自家兄長,宇文成都立即怒了,再加上有楊廣的吩咐,宇文成都立即衝上前去,一巴掌就把伍老頭給扇了個嘴歪臉斜、牙齒橫飛。

  正文 第一百章 砍了他全家

  “梳紙,裏幹達沃!(豎子,你敢打我)”伍老頭捂著腫的好似饅頭的半邊嘴巴,須發張揚、目幾決眥。

  “打你又咋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當然了,這話時宇文成都在心裏想的!

  沒理會行將的伍老頭,宇文成都但隻大手一揮道,“上!給我拿下這死老頭!”

  眼看老大一巴掌就把這位老王爺打了個鮮花盛開,宇文成都身後的一眾右衛軍膽氣也足了,一個個,如狼似虎地撲向了伍建章老頭兒。

  伍老頭是個文武全才,想當初,那也是縱橫沙場,所向無敵的主兒。

  這些年當了王爺後,每天閑來無事,伍老頭便也隻剩下看書習武了。雖然因為年紀的原因氣血逐漸衰弱,可手上的功夫卻愈發精純了,等閑三五個壯漢都靠不近伍老頭的身邊。

  宇文成都身後的這幾個右衛軍雖然算是精銳,可比起伍老頭來,那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一名右衛軍的夥長剛剛撲到伍老頭的身前,正要伸手向伍老頭的肩頭抓取,哪成想,伍老頭驀地伸右手,擒住了那右衛軍的手臂,輕輕地向旁邊一引、一推,便將那近兩百斤重右衛軍扔得橫飛了出去。

  伍老頭發威,一招放就倒了一名右衛軍夥長,可後麵的那九個同夥的右衛軍卻沒有就此退卻,反而蜂湧而上,一齊向伍老頭撲去。

  已經開打,伍老頭便不再留手,兩臂翻飛,手腳並用,肩扛膝撞,處處殺招,不過眨眼之間便將這一夥十名右衛軍盡數放倒。

  似乎沒打過癮,放翻了這些右衛軍後,伍老頭也不搽嘴角的鮮血,就這般橫眉怒目地向著宇文成都的方向奔去,口中高呼道,“昏君,老匹夫和你拚了!”

  做為右衛將軍,宇文成都的職責就是保護皇帝楊廣,所以,剛剛揍了伍老頭一巴掌後便沒再動手,而是站在了禦前,位置正處於楊廣與滿朝文武之間。

  伍老頭這麽一向前衝,口中還高呼著昏君,這問題就出來了。

  楊廣一看,這老頭頂著半邊豬頭臉,眼冒血絲,嘴角也是一片鮮血淋漓,跟個史前怪獸似的,又聽了伍老頭的話,還以為這廝要來找自己拚命,不由得心肝兒肺一起亂顫。

  強忍著逃跑的衝動,楊廣顫聲開口道,“伍老匹夫,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伍老頭兒正處於狂化狀態呢,哪裏想那麽多,聽了楊廣的話後,也不經大腦思考一下,就下意識地接口道,“如此昏君,反又如何?”

  “這還了得!造反的口號都喊道金鑾殿來了!朕要誅了這老匹夫的九族!”心中殺機湧動,楊廣臉上反而平靜了下來。

  麵沉似水,楊廣一揮手,冷聲低吼道,“給我拿下!”

  再次得楊廣號令,宇文成都也不多言,猱身而上直奔伍老頭撲去。

  那廂五老頭也不示弱,揮拳而上,乒乒乓乓就和宇文成都戰到了一處。

  宇文成都,天賦異凜,身大力不虧,招式直來直去,直奔要害,剛猛無儔,頗有幾分小霸王的氣概。

  伍老頭剛剛冷不防被的被宇文成都抽了一耳光,此刻怒氣正盛,見宇文成都一拳轟來,不閃不避,悍然揮拳直擊,對轟了回去。

  “砰”的一聲悶響,伍老頭隻覺得膀臂發麻,半個胳膊都失去了知覺。

  畢竟是沙場宿將,雖然第一回合落了下風,可伍老頭立即改換戰術,開始閃展騰挪,試圖以嫻熟的技巧和宇文成都展開消耗戰。

  伍老頭的想法是不錯,招架技巧也確實夠熟練,舉手投足之間,每每能夠做到四兩撥千斤。

  可惜的是,用得略微有點兒晚了。

  憑著單臂在宇文成都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下支撐了不到半刻鍾,伍老頭終於露出了破綻,被宇文成都一拳正轟在胸口,倒飛而出,半空中灑下一串淒美的血花,一路撞破金鑾殿的牆壁,又飛出了丈許遠,方才破布袋一般,“砰”的一聲跌落塵埃。

  “拿下!”收拳而立,宇文成都不屑地撇了撇嘴,頭也不回地開口道。

  那剛剛爬起來的一夥右衛軍聞言,立即如狼似虎地撲了出去,眨眼之間就把伍老頭捆成粽子拖了回來。

  “陛下!”單膝跪在楊廣的案前,宇文成都插手施禮道。

  雖然沒有明說,可宇文成都的意思很明顯,人已經捉起來了,您看,咋辦?

  臉色陰晴變幻了半晌,楊廣終於咬了咬牙,一狠心,厲聲開口道,“拖出去,斬了!”

  宇文成都聞言心中大樂,“這事兒,好啊!讓你個死老頭敢罵我大哥,這下,遭報應了吧!”

  於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宇文成都一揮手,示意手下的那幾個右衛軍趕緊把這糟老頭拖出去,先砍了再說。

  收到老大的指示,再加上先時被伍老頭一通胖揍,丟了臉麵,這些個右衛軍對伍老頭可是相當的不客氣,幾人拖起伍老頭大步流星就向殿外奔去。還有幾個侍衛按著腰間的彎刀,目露凶光地盯著伍老頭的脖子,似乎在琢磨著一會兒該怎麽下刀。

  伍老頭倒是相當的彪悍,生死關頭不但毫無懼色,反而張口昏君、閉口昏君的大罵不止。

  “砍了這死老頭!砍了他!砍了他!把他全家都砍了!”龍椅上,楊廣被伍老頭罵得肝火大盛,臉色鐵青地高聲怒斥著道。

  驀地想起一事,忙對殿前的宇文成都道,“宇文愛卿,你親自帶兵去,把這糟老頭全家都捉來,一塊兒,全都砍了!對,全都砍了!”

  “臣遵旨!”宇文成都插手施禮,旋即轉身大步流星向金鑾殿外行去。

  這下,殿前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那些文武大臣們頓時就慌了,昨天,咱們和伍老頭商量的,可不是這個劇本來著啊?怎麽著,這正戲還沒開場呢,這伍老頭咋就要光榮了呢?

  “且慢!”當先一人率先挺身而出,攔住了正要出門的宇文成都,旋即轉身對著楊廣叩頭道,“陛下!忠孝王他造謠中傷陛下與長公主殿下,固然罪大惡極、罪在不赦,可畢竟茲事體大,還請陛下從長計議。以臣淺見,不如交付有司詳加審問,是非功過,自有大隋法律來判。如此,也可免去許多非議!望陛下三思!”

  PS:代表傻小子宇文成都,求推薦,求收藏啦!

  正文 第一百〇一章 宇文述的眼神

  能夠攔住宇文成都的,自然是宇文成都的親爺爺,兵部尚書褒國公宇文述。

  對於科舉,宇文述自然也是持反對意見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兒,對於自己的幾個兒孫,宇文述心中大致有數。

  若說文采,宇文述的三子宇文智及、長孫宇文成龍或許還說得過去;若論武藝,宇文述的二孫宇文成都還勉強能成,可兵法韜略上就差了許多。

  這還是眼前這兩代,三代以後是的狀況,雖然不知好壞,可按照宇文述的估計,就算有成才的,也不可能全部成材,估計很可能仍是一半一半的幾率。

  一旦實施科舉,似宇文家族這般,勢力至少要被消弱一半。

  所以,宇文述反對科舉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其它文武大臣們的家中,也大抵和宇文述家裏的情況相仿佛。

  總而言之,誰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子孫代代都全部成才,故而,大家齊心反對科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至於那些地方世族,情況也都大抵如是。

  一旦搞成可科舉,必然有寒門之中的驚采絕豔之輩平步青雲,那肯定是要把世族大家那本就不甚寬裕的當官名額給占去一部分的。

  所以,幾乎不用商議,全國世族便不約而同地以各種方式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

  正是有了這種共識,這些文武大臣們方才暗地裏搞串聯,最終一致推出威望最高的忠孝王伍建章老爺子,由他出麵和楊廣唱對台戲,大家則在一旁適時地敲一敲邊鼓。

  畢竟文帝在世時,就已經搞過一次了,按照大家的猜測,這次,事情也應該十拿九穩的。

  沒想到,伍老頭罵人罵得興起,把事兒辦砸了!

  雖然心中暗恨伍老頭的不著調,可畢竟是為了大家出麵的,於是,在左仆射楊素、右仆射蘇威的帶領下,滿朝文武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出班,給伍老頭求情。

  越國公楊素道:“陛下,伍王爺咆哮禦前,固然有罪,但事出有因,望陛下明察。”

  楊素老頭兒的意思是先把這事兒拖住,慢慢查去,反正造謠的人,你楊廣又不可能查得到。

  時間久了,沒準兒哪天楊廣心情好了,也就把伍老頭給饒了。

  另一廂,右仆射蘇威也開口道,“陛下,忠孝王有大功於社稷,請陛下念在其過往功勞的份上,恕其無罪!”

  蘇威老頭就有點兒異想天開了,直接就要求楊廣不追究此事。

  這個時候,楊廣還沒意識到問題的根源出在哪裏呢,還以為這滿朝文武都是礙於伍老頭的聲望、情麵方才出頭求情的,不由得心中怒火更盛!

  “豈有此理!一個糟老頭兒而已,居然敢造謠誹謗朕,這次更是當麵指著朕的鼻子罵!要是不宰了你,朕的威嚴何在?以後還怎麽當這個皇帝,還怎麽統禦群臣、治理天下?”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

  楊廣也是個新官兒啊!雖然這官兒大了點兒,是皇帝!可剛上任,也是需要殺人立威的啊!

  更何況,眼前還有這麽理直氣壯的機會!

  有了這種考慮,楊廣就更不理會群臣們的求情了,反而覺得,你們越求情,朕越是要殺!

  冷哼了一聲,楊廣驀地一拍桌案,殺氣騰騰地開口道,“伍建章公然詆毀於朕,證據確鑿,按律當誅九族!念在其過往有功於社稷的份上,朕就不誅他九族了,不過其本族卻不可饒恕!爾等不必多言,再有求情者,按與伍建章同罪論處,全家皆斬!”

  麵對楊廣那幾乎能將金鑾殿房頂捅個窟窿的殺氣,眾文武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盡皆退縮了!

  心道,“伍老頭固然人品沒的說,可是咱和他還沒好到有過命交情的地步吧!”

  “更何況,就算是有過命的交情,那也是倆人之間的過命交情,總不能把全家的姓名都賠進去吧!

  沒理會這些大臣們的心思,楊廣繼續冷聲開口道“宇文成都!”

  “臣在!”宇文成都連忙快步上前施禮道。

  “你即刻點起三千右衛軍,去把伍建章老匹夫的全家都給捉了,全都押到法場之上就地正法!”

  這會兒工夫,早有中書刷刷點點的擬好了聖旨,交給楊廣過目,確認無誤後,楊廣再用上玉璽,算是擬好了一道聖旨。

  道了一聲,“臣領旨”,宇文成都雙膝跪地自小黃門手中接過聖旨,轉身大步離開了金鑾殿。

  楊廣一錘定音,下麵的那些個大臣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麻爪兒。

  倒是那宇文述老頭兒機靈,躲在楊素老頭的身後,趁著宇文成都轉身的機會,悄悄地給宇文成都使了個眼色。

  平時練武練到滿腦子肌肉的宇文成都,哪裏能夠理會自家爺爺如此複雜的眼神,不禁心中大為困惑。

  頭腦雖然簡單,可宇文成都畢竟不傻,知道這裏麵有文章,而且還是不能就這麽當著眾人的麵明說的彎彎繞!

  “不懂!老爺子到底啥意思呢?唔,好頭痛啊!”

  一麵皺著眉頭琢磨著,宇文成都一麵大步往殿外行去。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他那麽機靈,肯定知道老爺子是啥意思!”

  “唔,有了!問大哥去!”

  宇文成都當然不能就這麽捧著楊廣給的聖旨去問自家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兒了。可宇文成都有辦法!

  蓋因同為皇帝親衛,左右衛兩軍的軍營相距不遠,在去右衛軍點起人馬的路上,宇文成都便有意無意地繞了一下路,先到左衛軍的大營轉了一圈,尋了個姽嫿營的侍衛一打探,就找到了宇文成龍的貼身小丫鬟婠婠。

  聽聞了宇文成都的講述後,婠婠小丫頭也是滿腦子的糨糊,暗道,“這個問題,似乎很複雜!可是,和少爺好像沒什麽關係吧?”

  不過,想起那個什麽忠孝王府的幾位少爺小姐似乎和自家少爺還有那麽一丁點兒的交情,婠婠小丫頭也就沒有耽擱,吩咐宇文成都慢慢點兵,自己則急急忙忙地跑回樂平公主府匯報去了。

  正文 第一百〇二章 小孩兒

  “在喜洋洋的賊笑聲中,紅太郎舉起平底鍋,用盡全力,拍在灰太狼的屁股上。”

  “但聞‘啪’的一聲脆響,灰太狼衝天而起。白雲深處,傳來灰太狼聲嘶力竭的呐喊‘可惡的小羊,我一定會回來的!’”

  就在婠婠小丫頭趕往公主府找到自家少爺時,宇文成龍正懷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蘿莉坐在大樹下,一麵用炭筆在宣紙上畫著圖畫,一麵給一個小丫頭講故事。

  宇文成龍身後不遠處的賞花亭裏,宇文老夫人和樂平公主正半閉星眸,軟在躺椅上。

  旁邊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高挑少女,疑似神情專注地給二人烹茶。

  精致的紫砂壺裏,泉水已然滾了三滾,高挑少女忙熄了壺下的炭火,又取過墨玉茶碗,先斟了一碗,恭恭敬敬地送到樂平公主身前,然後又斟滿一碗送至宇文老夫人手畔。

  “鳳兒丫頭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茶烹得清香濃醇,飲之通體舒泰、飄飄欲仙,可謂神品啊!”輕輕嘬了一口後,樂平公主半眯著星眸開口道。

  “那是,鳳兒這丫頭,我一看就喜歡,不但茶烹得好,人更是沒的說!”一旁的宇文老夫人附和著,又伸手向那‘鳳兒丫頭’招了招手道,“丫頭,過來!”

  有些不明所以,那個鳳兒丫頭帶著疑惑起身,輕移蓮步來到宇文老夫人的身畔。

  還沒等鳳兒丫頭開口詢問,那廂宇文老夫人已然伸手捉過鳳兒丫頭的玉手,輕輕在鳳兒的纖纖玉手上撫摸了兩下,宇文老夫人一麵伸手自腕上褪下了一個祖母綠的鐲子,親手給鳳兒丫頭戴上,一麵開口道,“丫頭啊!祖母我這也沒什麽好東西,這個鐲子呢,是祖母我剛進宇文家門兒那會兒,老祖宗賜下的。雖然不算名貴,可總歸是家傳之物。”

  “祖母我老了,也不知還有幾年活頭。祖母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歡喜郎。這孩子打小就體弱,以後呢,就要靠你多多照看了!”

  “不過,如果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你放心,祖母一定給你做主,好好收拾他!”

  被宇文老夫人這麽一說, 八_零_電_子_書 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那個鳳兒丫頭不由得滿臉紅霞,一直紅到了耳朵尖兒,扭捏了半晌,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但隻用力地將黔首埋向胸口,做低頭數螞蟻狀。

  這個時候,另一廂的樂平公主也開口道,“鳳兒丫頭啊,到了如今,楊姨我也不瞞你,當初呢,這門親事就是楊姨我到母後那裏求下的。隻是當時你們年紀還小,也就沒有安排你們見麵。”

  “如今,你們也都算不小了,眼看著你也要及笄了,成龍那孩子現在也當上了左衛大將軍,也算功成名就了。本宮就尋思著,選個適當的時候讓你們完婚,你要是不反對呢,就嗯一聲。”

  悄悄地瞥了一眼不遠處正和小蘿莉玩得開心的宇文成龍,那鳳兒丫頭臉上更紅,好似著了火一般,以比蚊子還低的聲音微不可查地“嗯”了一聲,便使勁地低頭,大有將腦袋藏進胸衣裏的意味。

  “如此甚好!那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你放心,獨孤家那麵本宮自會處理好的,量他們也沒膽子駁本宮的顏麵。退一步說,不管獨孤家是個什麽態度,楊姨我這裏都是你的娘家!不管什麽時候,不論有什麽事兒,盡管和你楊姨說,有你楊姨我在,萬萬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畢竟隻是個小姑娘,被人當麵提及自己的終身大事,鳳兒丫頭羞得臉上幾乎要滴出血來,若非當麵這二人身份特別,小丫頭早就已經抽身跑掉了。

  “姐姐覺得,他們二人的婚期,定在什麽時候比較合適?”這時,宇文老夫人終於開口轉移了樂平公主的視線,勉強讓鳳兒小丫頭的羞意略減。

  “今年肯定不行,文帝剛剛大行,總要避諱一些。而且,他們兩個年紀還是小了點兒,身子骨還沒長成,過早行房對身體不好。”略一沉吟,樂平公主回答道。

  “依我的意思,明年先給他們正式訂婚。至於具體的婚期,依我看,還是要再等兩年,到他們十八歲,那是身子骨已經基本長成,腎水也已經穩固了,再給他們正式完婚。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嗯,小妹聽姐姐的!”

  就在二人言語之間敲定了宇文成龍的終身大事之際,那廂,宇文成龍也終於給小蘿莉講完了故事,牽著手小蘿莉的手向賞花亭走來。

  左手牽著宇文成龍的大爪子,右手抓著一份炭筆畫的連環畫書冊,小蘿莉滿臉的興奮之色,走起路來也是蹦蹦跳跳的,腦後的羊角辮隨著小蘿莉的跳動晃來晃去,很是可愛。

  “外祖母、叔舅祖母,成龍表哥給我講了一個新故事,可好聽了!”離著花亭還有兩三丈遠,小蘿莉便揮舞著畫冊,興奮地高呼道。

  “乖外孫兒,慢點跑!”樂平公主滿臉寵溺地開口道。

  “小孩兒啊!怎麽了,你成龍表哥給你講什麽故事了?”宇文老夫人則順著小蘿莉的話接口道。

  而一旁的那個獨孤鳳,則借此機會,輕移蓮步,快步出了花亭,向宇文成龍和小蘿莉二人迎來,一麵行著,口中還一麵說道,“小孩兒,乖,過來讓姐姐抱抱!”

  小孩,就是這小蘿莉的小名。

  原來,這小蘿莉宇文娥英和李敏的四女兒,李靜訓,字小孩。

  宇文娥英是樂平公主的獨生女兒,所以,李靜訓自然就是樂平公主的外孫女兒。

  李敏的叔叔李渾娶的是宇文述的妹妹,如此算來,李靜訓自然要稱宇文老夫人為叔舅祖母了,而宇文成龍自然也就成了小蘿莉的表哥。

  在四個外孫女之中,樂平公主最疼愛的就是這個最小的李靜訓。每次樂平公主回府,都必然要把這丫頭接到身邊。

  同樣是公主府的常住人口的宇文成龍和獨孤鳳,自然也就和這小蘿莉極為熟識。

  又因為宇文成龍會講故事、畫漫畫,李靜訓小蘿莉對宇文成龍這個表哥極為親近,基本上一有機會就要黏在宇文成龍的身邊兒。

  這一點,不但同樣是公主府常住人員的獨孤鳳都非常眼熱,就連樂平公主本人也是相當的吃味,每每暗自腹誹,這臭小子太有女人緣了,簡直就是老幼通吃嘛!

  PS:又一隻蘿莉出場,代表小孩兒求推薦求收藏!

  正文 第一百〇三章 通風報信

  就在李小孩兒一麵翻著畫冊,一麵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地向樂平公主等人講述著喜洋洋與灰太狼的故事之時,婠婠小丫頭也終於趕到了公主府。

  遠遠地望著花亭裏的眾人,婠婠小丫頭正猶豫著是不是就這麽過去找自家少爺時,那廂的宇文成龍已然發現了婠婠小丫頭的鬼祟。

  轉頭瞥了眼正聚精會神地聽故事的眾人,發現沒人理會自己,宇文成龍便轉身悄悄地退出了花亭。

  宇文成龍不知道的是,這廂他剛剛轉身抬腿,那麵,樂平公主三人就都不約而同地瞥了宇文成龍一眼。

  雖然發現了宇文成龍的小動作,可三人都沒有開口,仍舊轉頭做興致勃勃地聽李小孩兒講故事狀。

  出了花亭,疾行了幾步,片刻功夫便來到了花園門口。

  沒等宇文成龍開口詢問,婠婠小丫頭便率先開口,簡明扼要地將自己知道的轉述了一遍,然後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自家少爺,明顯是在問,這事兒怎麽處理?

  “楊廣要砍伍老爺子全家?還讓二弟去捉人?”

  “這事兒,麻煩呐!”

  “搞不好,那可就是要替楊廣背黑鍋的!”

  “不行,管他因為什麽原因呢,咱可不能當這冤大頭!”

  心思急轉著,宇文成龍瞬間便有了主意,伸手招過婠婠小丫頭,在其耳畔嘀嘀咕咕地鬼祟了一番。

  “少爺,那要是他們不肯聽我們的呢?”含著手指尋思了一下,婠婠小丫頭開口問道。

  “唔,這個嘛,倒是個問題!”略一沉吟,宇文成龍道,“嗯,這樣,如果他們不肯聽話,你就用強隨便捉一個出來。反正,咱們隻要保證他們老伍家還有一個直係的活口,能證明咱們去救過他們就可以了。”

  “還有,道理要給他們講清楚了。嗯,你這麽和那位伍大公子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是不肯逃,就算是為國盡忠,可人死萬事休,將來連個給他們家上墳的人都沒有。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他活著,將來或許還有給伍老頭昭雪之日也未可知。差不多就這些了,你趕緊去吧!”

  “記住,這事兒,一定要做得隱秘,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嗯嗯,奴都記住了!”

  “那,你先換身低調一點兒的衣服,臉上也抹點兒鍋底灰什麽的,再戴個破帽子,讓人辯不出男女美醜來。然後,快去快回!”

  “知道了,少爺!”

  話音還沒落,婠婠小丫頭已然吱溜一下沒了蹤影。

  而宇文成龍,則沒事兒人一般,踱著方步,四平八穩地轉身再次向賞花亭行去。

  放下宇文成龍暫且不提,單說婠婠小丫頭,按照宇文成龍的吩咐,換了一身低調的乞丐裝,又將臉上遮掩了一番,自覺沒人能認出自己後,便悄悄地潛出了公主府。

  穿街過巷,一路急行,不過半刻鍾的功夫便已經趕到了忠孝王府外。

  沒走王府的正門,也沒有角門,綰綰小丫頭轉到王府後院,尋了個偏僻之處,一躍便翻過了忠孝王府那高達一丈三尺有餘的院牆。

  不出婠婠小丫頭預料,這裏是忠孝王府的後花園。

  剛剛轉過兩條小徑,婠婠小丫頭便遇到人了。

  那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妙齡少婦,一身大紅鳳紋的錦繡羅襦,顯得雍容典雅,很有幾分貴婦氣質。

  此刻,那少婦正在一個仆婦的陪同下,在花園裏散心。

  驀地見到一個小乞丐突然出現在自家後花園,那少婦以為來人是到王府來偷東西的,倒也沒有很是驚詫。

  倒是少婦身後的那個仆婦,見狀眼露驚異之色,大嘴一張,就要大聲喊出來。

  “這要是讓你個老妖婆壞了事兒,姑奶奶我也就不配當少爺的貼身丫鬟了!”心中想著,綰綰小丫頭纖手輕揚,一道烏光激射而出,正中那仆婦的額頭。

  但聞“砰”的一聲輕響,那仆婦眼前一黑,張著大嘴軟倒在地,額頭上瞬間腫起個小饅頭般的大包。

  “來了個凶人!”那妙齡少婦也瞬間意識到不妙,櫻唇微啟,就要喊人。

  這個時候,婠婠小丫頭早已化身一道青影,瞬間跨越十數丈的距離,衝到了那妙齡少婦的身旁,玉手一伸,便將那少婦的櫻唇用力掩住。

  “噓!別出聲!”伸手製住了那少婦後,婠婠小丫頭方才沙啞著嗓音開口道,“我問你答,若敢有半句隱瞞,當心你的小命!”

  一麵說著,婠婠小丫頭還將一柄帶鞘的匕首頂在了那少婦的後心口處。

  “嗚嗚!”感覺到背後那森冷的氣息,那少婦終於慌神,忙嗚咽著點頭。

  “伍芸兒那臭丫頭還有伍雲召、伍天錫那兩個混球,這會兒在什麽地方?”啞著嗓音,婠婠小丫頭做惡狠狠狀開口道。

  聞聽此言,那少婦竟神地瞬間冷靜了下來,不過卻沒出聲。

  “臭婆娘,再不說,某家就剝光你衣服,把你扔大街上出去!讓長安城的百姓欣賞一下忠孝王府的行為藝術!”

  “嗚嗚!”

  這下那少婦再次慌神,奮力掙紮了兩下,卻發現根本掙不動來人那精鋼般的臂膀,想到行將麵臨的悲慘遭遇,那少婦不由得悲從中來,鳳目一閉,眼角淌下了兩行清淚。

  又威脅了兩句,那少婦卻抵死不從,婠婠小丫頭早已失去了耐心,立起玉掌,在那少婦的頸項處輕輕一斬,那少婦便毫無意外地暈了過去。

  出了這麽一場鬧劇,婠婠小丫頭變得謹慎了起來,一路隱跡藏形,疾速向前摸去。

  忠孝王府的院子極大,可人並不算多,更兼婠婠小丫頭的伸手著實不凡,連續搜索了幾個院落,都沒有被人發現。

  可同樣的,婠婠也沒有任何的收獲。

  不論是哪個伍芸兒,還是伍雲召、伍天錫兄弟,都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難道,真的不在?看來,還得抓個人問一下!”

  打定主意,婠婠小丫頭立即付諸行動。

  又連續劫持了五個下人,婠婠小丫頭終於從一個疑似管家的老頭口中掏出了一點兒情報。

  據說,伍雲召和伍天錫兄弟兩個出城打獵去了,至於那個伍芸兒大小姐,也舞槍弄棒的跟著一起去了!

  “看來,天不絕伍家!”聞聽此訊,婠婠小丫頭如是想到。

  “隻是,本姑娘可是我家少爺的頭號貼身丫鬟,少爺頭一次吩咐本姑娘做事兒,本姑娘可不能就辦得這麽不湯不水的!那也太丟人了!”

  眼珠亂轉了兩圈,婠婠小丫頭瞬間便有了主意。

  約略一刻鍾後,婠婠小丫頭扛著一個碩大的包裹翻出了忠孝王府。

  正文 第一百〇四章 被清君側了

  當宇文成都慢吞吞地帶著一府的右衛軍趕到忠孝王府時,王府的一小半已經籠罩在了衝天火焰之中。

  失火的是忠孝王府的內宅,雖然忠孝王府的那些下人們奮力撲救,奈何火勢太猛,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將王府的後院燒成了一片白地。

  於是,當宇文成都回到金鑾殿交旨之時,便成了,總計抓捕忠孝王府上下一百七十二人。

  另因忠孝王府內宅在右衛軍趕到之前便已失火,總計燒死人員十數人,身軀盡數燒毀,隻餘骨灰,身份已無法辨認。

  事實上,由於燒得太慘烈,不要說辨認身份,就算那些骨灰是人骨灰還是豬骨灰,都沒法分辯了。

  而所謂的十數人的人數,也隻是宇文成都讓人隨便估計一下編出來的,根本做不得準。

  雖然心中有些遺憾,可楊廣卻也沒在這些許小事上多做糾纏,僅僅是大手一揮,便吩咐道,“不用審了,全都拉出去砍了吧!”

  之所以不審,是因為楊廣心裏清楚,說伍老頭造謠這事兒,隻怕未必是真!

  就算真的是伍老頭造的謠,估計也不會留下什麽真憑實據來!

  既然是本糊塗賬,索性,其它那點兒細枝末節的問題也都一並糊塗了吧!

  雖然伍老頭全家被砍了,可是,砍了就砍了唄,這大隋朝,離開了誰,還不是照樣的能維持下去?

  所以,盡管心中感慨,可這滿朝文武也都沒有太多的想法,至少,目前還沒有人搞死諫之類的恐怖活動。

  更何況,目前,楊廣的那個科舉,不還隻是個想法麽,還沒具體進入到實踐階段呢。也許,過幾天楊廣就忘了,又或者等到楊廣想起時,大家就已經想出了對策,也未可知。

  緊隨著下來的,楊廣那係列的人事變動,也讓眾文武們的注意力轉移了大半。

  而外一宗更大的事情的發生,則讓滿朝文武以及當皇帝的楊廣,都不得不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應對。

  那就是,楊廣的五弟、並州總管、漢王楊諒,造反了!

  雖然官居並州總管,可楊諒的能調動的軍隊可不止在並州一地,因為當初楊堅給這最小的兒子楊諒封官的時候,是讓楊諒以並州總管的名義督黃河以北五十二州的軍事。

  也就是說,楊諒這一造反,直接就帶動了其手下五十二州的大軍。

  這可是五十二個州啊!

  雖然大隋所謂的一個州大抵相當於以前的一個郡,可即整個大隋,也沒有多少個五十二郡啊!

  更何況,黃河以北,由於臨近塞外,邊患不斷之下,民風彪悍,向來出產精兵!

  所以,楊諒這一造反,可謂是天下震動。

  可這個時候,楊廣已經正式登基了,占據了正統大義,所以楊諒的造反貌似晚了一些,也就不怎麽得人心了!

  至於說楊諒造反這事兒的起因,還要歸咎到楊堅老頭身上。

  當初,楊堅還活著的時候,把太子楊勇給廢了,還有一個蜀王楊秀,也因為鋪張浪費、擅治龍輦,犯了禁忌,被楊堅給關了小黑屋。

  自那時起,楊諒便心生恐懼,唯恐哪天惹得老頭子不高興,把自己也給廢了。因為楊諒本身,也不是個屁股幹淨的主兒!

  於是,暗地裏,楊諒便招賢納士、聚草屯糧,好幾次都差點兒就起兵造反。

  可並州山高皇帝遠,楊諒這些事兒的保密工作做得有相當不錯,以至於楊堅竟一點兒風聲都沒收到!

  這個時候,楊堅五個兒子裏,還完好的,就隻剩下二兒子楊廣和五兒子楊諒了。

  楊堅對這最小的子又非常的疼愛,不但給了相當大的軍權,還神奇地和楊諒定下了暗號,說將來如果看到我給你聖旨,要仔細核對,印鑒不但要完全對的上號,而且,印鑒的旁邊還要多出一個小點兒。如果有印鑒,卻沒有加點兒,那就說明這封詔書有問題!

  楊堅老頭死之前,各種軍國大事都一一向楊廣做了交代,唯獨這件事兒,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怎麽得,沒跟楊廣說。

  等到楊堅老頭死了,楊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那在外麵統領五十二州軍事的五弟會不會有其它的想法?

  然後,在給楊堅發喪之前,楊廣就派右武侯車騎將軍屈突通拿著詔書去招楊諒進京。

  屈突通是個耿直的人,不會扯謊。

  事實上,不知他不會扯謊,他弟弟屈突蓋也不會扯謊,這哥倆兒都是以辦事嚴謹耿直聞名。

  話說屈突蓋當長安令的時候,百姓敬畏他們兄弟倆,於是編了這麽一句順口溜形容這兄弟倆,“寧食三鬥艾,不見屈突蓋,寧服三鬥蔥,不逢屈突通。”

  屈突兄弟的方正耿直可見一斑。

  屈突通拿著聖旨趕到晉陽交給楊諒,楊諒一看,這玉璽印鑒雖然對得上號,可旁邊沒加點啊!

  於是,楊諒就追問屈突通,這是咋回事兒!

  想起臨出發前,楊廣交代的不能說楊堅死了的事情,老實小老頭屈突通就犯難了,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楊諒倒是沒有為難這個老實巴交的小老頭兒,就命人把屈突通給放回來了。

  可這麵,屈突通老頭剛回到長安沒幾天,那廂,楊諒造反的消息也已經緊隨而至了!

  楊諒倒是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公然喊造反的話,名不正言不順,於是就編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清君側!

  而被“清”的對象,自然就是君王身邊的奸佞小人了!

  於是,剛剛當上左仆射的越國公楊素,首當其衝地成為了被“清”的對象。

  另一個被“清”的對象,卻不是右仆射蘇威老頭,雖然這老頭人品也確實不咋地!

  同樣也不是楊廣的另一個親信兵部尚書宇文述,盡管宇文述也算不上啥好人!

  也不是楊廣的親家、超級壞種楊暕的老丈人、新任的民部尚書韋衝。

  而是打醬油的宇文成龍!

  至於理由嘛,那就是這小子不過是一介麵首,既無才且無德,憑啥當上三品的左衛大將軍啊!這種敗類,是一定要被“清”滴!

  對此,宇文成龍表示無限的委屈,“要是咱真給樂平公主當了麵首,挨通罵也算值了!可現在這算啥,俺可真是躺著也中槍啊!太他老娘的欺負人了!”

  終於出離了憤怒的宇文成龍再也顧不得躲在樂平公主府裝淡定了,直接就擬了一封奏章遞到了楊廣的案頭!

  正文 第一百〇五章 麻杆兒要出征

  宇文成龍要求出征討伐楊瓊叛亂!

  看到這封奏章後,可把楊廣下了一大跳!

  而當這個消息傳開後,所有人都被狠狠地嚇了一大跳!

  “開什麽玩笑!這小子不過是個小奶娃而已,毛都還沒長齊呢!當個麵首也就算了,反正那方麵的能力強,能夠滿足公主殿下就可以!當左衛大將軍也勉強湊合,反正左右衛又不用上陣殺敵!可是,領兵打仗?那小毛孩兒,拿得動槍麽,別不是挺著下麵一杆槍上戰場吧?這不是拿我們大隋的安危當兒戲麽!”

  這是滿朝文武當中,除了宇文述以外,所有人的想法!

  至於宇文述本人,那也是相當的震驚!

  宇文述老頭想的是,“這娃兒,也太不讓人省心了!爺爺我是知道你有本事,可是,戰場,那是隨便就能上的麽!一個不好,那可是要死人的呀!你個娃子從小就一身的病,哪裏受得了戰場之苦?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奶奶還不得讓我老漢天天跪搓板?不行,堅決不能讓你上戰場!”

  同樣的,樂平公主聞訊後,也表示了堅決的反對。

  不過,樂平公主的理由就顯得理性得多,言道宇文成龍剛剛執掌左衛軍,軍務尚且沒有弄熟,軍中也沒什麽心腹,這個時候,委實不適合出征!而且,宇文成龍的身體也沒完全康複,不適合上陣殺敵!

  外麵那些無關人等的閑言碎語,宇文成龍可以裝聾作啞的毫不理會,可麵對著這些自家人的關心,宇文成龍卻不能不做出解釋。

  對自家老爺子,宇文成龍合盤托出了自己的出征方略,雖然不夠明晰,可思路清晰,操作可行,而且,似乎勝算還不算很低。宇文述老頭看過之後連連點頭,便沒有多置評論,隻是言道等陛下聖裁!

  可便宜祖母姐姐樂平公主那麵,宇文成龍卻廢了不少的唇舌。

  宇文成龍言道,“這次小弟我要求出征,可不是為了楊廣那龍椅的安穩,更是為了樂平姐姐您的名聲啊!”

  “楊諒那混小子,竟然敢玷汙姐姐你冰清玉潔的名聲,實在罪大惡極,罪在不赦!若不收拾他一頓,他都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也不知道姐姐你為什麽這樣美!”

  對此,樂平公主的回應就是以纖纖玉指在宇文成龍的腰間撚起一小塊兒皮肉,做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衝淡了樂平公主的怒氣之後,於文成龍方才開始和樂平公主擺事實、講道理,言道自己出征,也用不著親自衝鋒陷陣,危險不大。而且就算自己沒本事,也可以多配幾個能力出眾的手下啊!打仗的時候,那些小兵們負責衝鋒陷陣,作為主帥的宇文成龍,則隻要躲在後麵等著撿功勞即可!

  隨後,宇文成龍又拋出了一份擬調到自己麾下將領的名單,言道,隻要把這些人調到自己手下,這次出征,保管萬無一失!

  這段時間,樂平公主對軍事知識興趣猛增,著實讀了幾本兵書戰策,對本朝那些大將的沙場經曆也都做了一番細致的了解。目前的樂平公主,即便算不上軍事通,可理論知識也已經相當的豐富。

  看過了這份武將名錄後,樂平公主終於鬆了口氣,心中默念了幾遍,把這幾個武將的名字牢牢記在心裏後,又反複叮囑了宇文成龍一番要小心、千萬不能親自上陣衝鋒之類的話,便沒再表示反對。

  至於楊廣,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自己大姐和宇文家這小麻杆兒到底是什麽關係,畢竟這種事情太過私密,楊廣委實不好開口詢問。

  對於宇文成龍這小麻杆兒,楊廣心中也相當的糾結。

  一方麵,這小子是楊廣最重要的心腹宇文述的長孫,又有楊廣的老爹楊堅臨終前的舉薦!

  更何況,這小子還救過楊廣的女兒南陽公主和楊廣本人的性命,救楊廣那次更是險些將那小麻杆兒的性命搭進去。因此,毫無疑問,在楊廣心中,宇文家這小麻杆兒對自己那是相當的忠心,似乎也很有利用價值!

  另一方麵,楊廣對於那小子和自家長姐之間傳出的緋聞又是相當的耿耿於懷!要知道,楊廣的長孫,現在都已經四歲了!可宇文家那小麻杆兒,才不過十四歲多一點兒,居然和楊廣的大姐搞得不清不楚。一想到,將來有可能要稱一個比自己孫子才大十歲的小奶娃為姐夫,楊廣就有一種淚流滿麵的衝動!更何況,早在四年之前,楊廣就已經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那個小奶娃的二叔!

  “這輩分,似乎有點兒亂啊!”

  “當皇帝,難呐!當一個好皇帝,那就更難了!”

  看著眼前這份貌似可行度頗高的奏章,楊廣又想起寫這本奏章的那個小奶娃,那是心潮澎湃,感慨萬千啊!

  就在這個時候,有內侍在門外低聲請示道,“陛下,樂平公主求見!”

  “大姐?這麽晚了,她還來幹什麽?莫非,有什麽急事兒?”心中尋思著,楊廣有些微怒地開口道,“還請示什麽,還不快把大姐請進來!”

  對於這個大姐,楊廣有著一種亦母亦姐的尊敬,即便是如今當了皇帝,楊廣也不敢對大姐有絲毫的怠慢。

  口中說著,楊廣已然騰地起身,繞過桌案,就要迎接出去。

  “陛下!您現在可是皇上了!”旁邊一個老太監見狀,連忙出言提醒道。

  “呃,我是皇帝了麽?”楊廣瞬間一愣,片刻回過神來不禁心中有點兒猶豫。

  便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旋即,簾櫳輕挑,一道白色身影飄進了楊廣的書房。

  “民女楊麗華參見陛下!”沒等楊廣回過神來,來人已然對著楊廣輕飄飄的福了一禮。

  “大姐?”待到看清了來人,楊廣激動地開口道。

  同時,楊廣心裏還有那麽一點點兒的疑惑,“怎麽,大姐看上去,好像又年輕了好多呢?前段時間見到大姐是,大姐看上去大概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可現在,怎麽好像變成了十八九歲了呢?”

  “阿麼,姐姐果然沒看錯你!也不枉成龍他舍命救你一場!”聞聽楊廣的稱呼後,樂平公主心中略微鬆了口氣,也馬上將稱呼改了過來道。

  君臣改成了姐弟,這氣氛頓時和諧了很多。

  大手一揮,楊廣便把那些內侍、護衛什麽的盡數趕了出去。

  眼見沒有了外人,樂平公主便不再客氣,直奔主題道,“阿麼,姐姐此次,是為宇文成龍出征之事而來的!”

  正文 第一百〇六章 華麗的陣容

  樂平公主離開皇宮後,楊廣便急忙命人把左仆射楊素和兵部尚書宇文述招進了宮裏。計議了許久,直到深夜,楊素和宇文述二人方才離開皇宮。

  第二天一早,楊廣傳下聖旨,任命左衛大將軍宇文成龍為行軍總管,統領包括左衛軍在內的馬步軍五萬,擇日出發,平定漢王楊諒叛亂。

  楊廣此舉,幾乎是招致了滿朝文武的一致反對,楊素和宇文述二人除外。

  這不是開玩笑麽!漢王楊諒治下五十二州(郡),基本囊括了原本的冀青幽並四州,這些地方向來以出精兵良將而聞名。

  加上楊諒蓄謀多年,可謂是兵精糧足。

  保守估計,楊諒可以調動的軍隊應該達到二十萬以上,要是楊諒玩了命,率傾巢之兵出擊的話,五十萬大軍都不止!

  更兼楊諒手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

  其中,就有原本和魚俱羅並稱為絕世勇將的南陳名將,超級綠帽將軍蕭摩訶。

  還有那個喝骨灰兌井水的南梁舊臣王頒,的弟弟,王頍。

  這倆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在文帝的時候不受重用!

  蕭摩訶是南陳舊將,更主要的是,這廝的女兒是陳後主陳叔寶的妃子,也就是說,蕭摩訶是陳叔寶的便宜老丈人。隻不過是被自己女婿給戴了頂綠帽的綠色環保老丈人!

  這樣一個敏感人物,無論如何有本事,也是不可能得到楊堅的信任滴!尤其是不可能統軍!

  降隋後,蕭摩訶僅僅被封了個開府儀同三司的閑職。後來跟著楊諒到了並州,直到楊諒準備造反時,蕭摩訶方才獲得重用。

  至於王頍呢,這家夥可沒有他那喝骨灰水的二哥王頒彪悍。

  這王頍小的時候不務正業,後來被大哥王顒教訓了一頓,方始發奮讀書,倒也讀出了一番名堂。

  文帝的時候,王頍憑著淵博的知識當了個博士,著有五經大義三十卷,還有其它的文集十卷。

  而且,這王頍還頗通兵法,胸有奇略。

  可惜的是,後來因為犯事兒,王頍被發配了嶺南。再後來,機緣巧合到了並州。及到楊諒準備造反,開始招賢納士,王頍就投到了楊諒的麾下當了個谘議參軍。

  此番,楊諒造反所打的“清君側”的旗號,便是出自這王頍的謀劃。

  除了這兩位名人外,楊諒手下還有許多世家子弟,比如,出身聞喜裴氏裴仁基父子,以及另一位同樣出自聞喜裴氏的裴文安。

  就算不提以上這幾位,楊諒手下其它幾位將軍如餘公理、綦良、劉建、喬鍾葵、王聃子、和紇單貴、茹茹天保等人,也都是沙場宿將,能征慣戰。

  在大隋的這些文武大臣看來,以上這些人物,隨便拎出哪一個來,收拾宇文成龍這從沒上過戰場的菜鳥將軍,應該都不比打兒子難多少!

  更何況,如今傳來的消息,好像是,這些人基本上都來了!

  結果,楊廣竟然派了個戰場初哥,奶毛還沒褪盡的小菜鳥,領兵出征,這不是拿大隋的國運當兒戲嘛!

  本著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一眾文武紛紛要求楊廣收回亂命,重新安排出征事宜。

  更有甚者,還借此機會叫囂著,要楊廣斬了宇文成龍這個給樂平公主當麵首的麻杆兒小白臉兒!

  也不知楊廣發了什麽神經,麵對如此多的反對意見,楊廣竟沒有絲毫的理會,反而袍袖一揮,很有領袖氣質地說道,“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接下來,身為左仆射的楊素和兵部尚書宇文述二人,便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了出征事宜。

  左衛軍情況特殊,大都是公子兵,目前又正處於整編改組階段,連十二府的驍騎都是由樂平公主的親衛姽嫿衛暫代的,自然不能這樣出征。所以,暫時調來一批軍官充實領導層就顯得十分有必要了。

  在多方勢力聯合發力之下,一份看似不起眼實則堪稱豪華的軍官名單,被送到了宇文成龍的手上,原右屯衛車騎將軍麥鐵杖、原右武侯車騎將軍屈突通、儀同三司張須陀、殿內直長李靖、治禮郎高儉、原益州長史獨孤淩雲、功曹獨孤平雲等。

  說不起眼,是因為這些人原本都是正五品及以下的官兒,出身也並不算十分顯赫,此刻到左衛軍當一個驍騎,基本都算是高升了!

  因為,左衛軍驍騎雖然也是正五品上的官兒,可職位特殊,基本上,從這裏走出去後,升官之路就一片坦途了!

  所以,即便是暫調到左衛軍,這些人也沒什麽委屈感。唯一讓這些人覺得不爽的,那也就隻有宇文成龍這個左衛大將軍,貌似來路不正,名聲也不怎麽好!

  可聖命難違,盡管不大情願,這幾位還是不得不到宇文成龍的手下來報道了!

  至於豪華,那就不用說了!

  而另一個人的到來,卻是有點兒出乎宇文成龍的預料,那就是宇文成龍的二弟,右衛將軍宇文成都!

  不過,宇文成都雖然來了,卻隻是老哥兒一個來的,右衛軍由於還要駐守京師,並沒有一並跟來。

  眼見手下武將陣容已然足夠奢華,宇文成龍的信心也跟著大漲了一大截,從原本都六層勝券變成了如今的八層以上!

  “唔,既然楊廣那廝肯把二弟暫借給俺,那麽,是不是,嗯!”

  心中琢磨了一番後,宇文成龍罕見地回轉了一趟褒國公府。

  等宇文成龍再次出府時,身後多了幾個跟班,卻是宇文成龍的三叔宇文智及、三弟宇文成祥,以及曾經的車夫跟班兒沈光小胖子!

  不出意外,當宇文成龍把這一行人帶入軍營,並相繼委以司職後,朝野上下,再次響起一片的非議聲!

  “任人唯親!這是典型的任人唯親!”

  “這小白臉是想把左衛軍變成他們宇文家的私軍麽?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大隋的江山,就要敗在這奸佞小人之手了麽?”

  義憤之餘,幾個吃多了沒事兒做的禦史直接就炮製了一份彈劾宇文成龍的奏章,遞到了楊廣的禦前。

  對此,楊廣很是興致勃勃地看了一番後,淡淡地扔下了一句“朕知道了”,便沒了下文!

  回到家後,暗地裏琢磨許久,這些禦史們方才想明白,原來,根源還是在樂平公主那裏!這要這位公主殿下對宇文家那小麻杆兒的恩寵不衰,隻怕遞再多的小黑狀都無濟於事。

  “這真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啊!”

  不管眾人如何做想,經過了幾天緊張的厲兵秣馬後,宇文成龍終於率領大軍出發,直奔蒲津關殺去。

  或許是由於宇文成龍這一行太過高調、太吸引人眼球的緣故,竟然沒有人注意到,就在宇文成龍出征前後,另有兩隊人馬也低調地離開了京城。

  正文 第一百〇七章 懸羊擊鼓

  “哈哈!當真是天助我也!”

  收到京城方麵傳來的消息後,漢王楊諒樂得三天沒合攏嘴。

  “楊廣小兒,果然是個昏君!居然用這麽一個奶毛未幹的麵首當元帥,焉有不敗之理!”

  “所謂,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此番正是上天將大隋的江山送到本王的麵前,若是不受,實在是愧對上天啊!”

  “傳令各路軍馬,不用顧忌後方了,隻管疾速前進,務必於三日後拿下蒲津關!本王要在蒲津關內會師,然後直取大興!”

  興致高昂之下,楊諒豪氣幹雲,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旁邊的蕭摩訶等一眾武將聞言,哈哈大笑之餘,盡皆摩拳擦掌、神采飛揚,一副亟待沙場建功之態

  倒是楊諒的那兩個謀士,谘議參軍王頍以及總管府兵曹裴文安,聞言盡皆眉頭緊鎖,眼現疑惑之色。

  “這事兒,似乎,有點兒古怪啊!以前,也沒聽人說楊廣有這麽昏聵啊!”

  “況且,就算楊廣是個昏君,識人不明,可那左仆射楊素、兵部尚書宇文述、上柱國賀若弼,這些可都是能征慣戰之人啊!總不會也一起出昏招吧!”

  “更何況,那宇文述更是一口氣把一個兒子、三個孫子全都派了出來!他就不怕被我們一勺全都給燴了?那樣的話,他們宇文家的第三代,可就要出現斷層了!”

  “詭異啊!詭異!”

  “難道,宇文家的這個小麻杆兒麵首,還真有什麽本領不成?”

  “那也不對啊!就算他是天才,可畢竟還沒成年呢,又從來都沒上過戰場,這些人憑啥斷定這小毛孩兒能夠打敗我們這些人啊!”

  “更何況,雙方的兵力相差又這麽懸殊!”

  “一旦在各路大軍都在蒲津關下會師的話,保守估計,應該也有三十萬的大軍。三十萬對陣五萬,隻要我們這方麵不派上一頭豬去指揮,怎麽看,那宇文家的小麻杆兒,應該都沒有獲勝的可能啊!”

  “頭疼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既然殿下他決定直取大興,總歸是不會錯的!“

  蒲州地處西都長安、東都洛陽與北都晉陽之間,可謂是天下三都隻要會。更主要的是,在蒲州境內,有一座黃河大橋勾連南北,總控黃河漕運總水路形勝,扼天下之吭。

  蒲津關,便是扼守黃河大橋的關口。

  對於楊諒的叛軍和楊廣的平叛大軍而言,誰搶先占據了蒲津關,誰便扼住的了對方的咽喉!

  楊諒雖然搶先造反,占據了先手,可黃河北的五十二州並非所有的總管都是和楊諒一條心的!有那精忠之輩,或者不看好楊諒前途的人就紛紛發表生命堅決反對楊諒的發動行徑,擁護楊廣為首的皇室正統。

  這些總管雖然兵微將寡,頂不住楊諒的如潮攻勢,可也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楊諒叛軍的進軍速度。

  此番反叛,楊諒共出動了五路大軍。

  冀州兩路,從滏口出發的大將軍綦良、從井陘出發的大將軍劉建。

  並州兩路,從太穀出發的大將軍餘公理、從雁門出發的柱國喬鍾葵。

  還有一路就是中路大軍,也是楊諒的直係部隊,由楊諒的親信並州總管府兵曹裴文安率領,麾下有大將軍將軍茹茹天保、紇單貴、王聃子等。

  其中,楊諒的中路大軍是由晉陽出發,而目標則是京師大興,而其它四路偏師也是各有目標。

  並州多山,道路崎嶇,行軍速度並不是很快。

  自太穀出兵的餘公理一路狂奔,累得狗一般直吐舌頭,方才趕到蒲津關外。讓餘公理失望的是,這個時候,蒲津關上已經插滿了大隋的軍旗。

  看了眼身後汗流浹背、盔歪甲斜的軍士,又望了望關上密密麻麻的軍旗,還有旗幟下密密麻麻、影影綽綽的軍隊,又聽了聽關內清晰可聞的隆隆戰鼓聲,最終,餘公理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下令找地方安營紮寨,一切等軍士們恢複了體力再說。

  餘公理回去安營了,蒲津關上的守將也終於鬆了口氣,轉頭對身後的一員中年將官道,“王鷹揚郎將,幹得不錯!你手下的這些府兵也都很不錯!本將軍會把此次你們的功勞如實上報的!”

  “末將不敢居功!此番能後唬住那餘公理,全賴麥將軍奇謀,末將不敢邀功!”那王鷹揚郎將忙低頭謙虛道。

  “奇謀麽?嘿嘿!麥某一介粗人,可想不出這般奇謀來!這可全賴宇文總管的指點!”那麥將軍咧嘴一笑,頜下虯髯亂抖,頗有幾分草莽之氣。

  “宇文總管?”那王鷹揚郎將聞言,一陣愕然,半晌無言。

  在關上目送餘公理後退了十裏,然後看著餘公理開始有條不紊地安營紮寨,直到餘公理的大營已經建得七七八八了,那麥將軍方才轉身向關下走去。

  一麵走,那麥將軍一麵開口道,“王郎將,那些羊可以放下來了!不過關上的兄弟們還要辛苦一下,多站上一天。”

  “卑職遵命!請麥將軍放心,若說打仗,末將不敢保證,可站個崗什麽的,末將手下的這些兒郎們,還是沒有問題的!”那王郎將插手施禮道,“隻是,末將鬥膽問一聲,不知語文將軍的大軍何時能夠到蒲津關啊!末將怕時間一長,會露餡了!”

  “那時,末將生死是小,若是誤了將軍的大事,可就不妙了!”

  “王郎將且放寬心,最遲不過今晚,就會有大軍就到達!”

  “如此,甚好!”聞言,那王郎將終於鬆了口氣,旋即轉頭吩咐手下的親兵道,“快去,讓人把那些羊全都從戰鼓上弄下來!”

  原來,這蒲津關此刻,雖然看上去旌旗招展,關內也是戰鼓如雷,可實際上卻是個空架子!

  所謂的鼓聲,不過是把一群羊懸到了戰鼓上,羊蹄子踢鼓弄出來的響動!

  而關內的所有兵將,也都一個不落地上去站崗了,這還不夠,還又臨時紮了一堆的草人,披上盔甲混在軍士身後充數!這才勉強唬住了關外的餘公理大軍!

  蓋因這蒲津關雖是天下咽喉,可畢竟這時大隋境內,故而平素駐軍並不是很多,隻有一個不滿編的中府府軍,總人數不到一千人,而且還都是老弱殘兵,戰鬥力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這點兒人馬相對於關外餘公理那總數達五萬的大軍,實在毛毛雨!

  這個時候,隻要外麵那餘公理讓手下的五萬大軍稍微大聲喊上那麽幾嗓子,放兩撥的箭雨,沒準兒,這蒲津關上的那些老弱殘兵們就會被嚇得跑路了!

  可惜的是,餘公理不知道關內的情況,被密密麻麻的軍旗給嚇到了!

  此刻,真正趕到關上的援軍隻有一人,就是那位麥將軍,原右屯衛車騎將軍,麥鐵杖!

  正文 第一百〇八章 麥小土匪

  麥鐵杖是個奇人,這廝原本是個南陳的土匪,後來被廣州刺史給捉了,貶為官奴,給南陳皇帝陳後主陳叔寶執掌禦傘。

  那一年,麥鐵杖還沒到十五歲,純屬屁孩兒一個!

  哪曾想,這廝匪性不該,白天給陳叔寶打傘,晚上跑出一百多裏地,到南徐州城裏明火執仗,繼續幹起了老本行,搶劫!

  連續作案多起,徐州的那些苦主們都已經認識這個長得頗有特點的土匪了,於是聯名上告到了州裏。

  那刺史一看,這個長得這麽有特點的土匪,不就是給咱大老板陳叔寶打傘的那官奴麽?然後,就把這事兒捅到了陳叔寶那裏!

  一開始,陳叔寶還不信,心想,“這刺史大概是老糊塗了吧!人家麥童鞋雖然以前是土匪,可這段時間很消停!從來就沒離開朕的左右,哪有時間跑到一百多裏外作案去?”

  不但陳叔寶不信,就連滿朝的文武大臣,也沒一個信的,於是這事兒就這麽壓下了!

  事情雖然暫時壓下了,可麥土匪卻沒就此罷手!反而發揚一不怕苦、而不怕死的土匪精神,頂風連續作案,繼續光明正大的搶劫!

  於是,告狀的人越來越多!

  告狀的人多了,陳叔寶也不由得心下狐疑了,難道,真的是麥童鞋幹的?

  後來,有個大臣就出主意了,編了個謊有一份緊急公文送往南徐州,要求第二天早朝前必須將回文帶回來,誰能辦成這事兒,有一百兩銀子的酬金。

  這事兒可是真的很急,因為,就算騎最快的馬,半天一晚也跑不了一個來回!

  結果就是,這份公告貼出來後,根本就沒人應招。

  麥土匪不知是計,一看這事兒菜一碟!而且還有一百兩銀子賺,還能順路去搶劫一番!於是,便興衝衝地接了任務!

  都沒有驛站的快馬,麥土匪光腳半天跑了一個來回,晚上還順便在南徐州幹了一票,第二天早上回來都沒耽誤陳叔寶的早朝!

  於是,麥土匪杯具了!雖然得了一百兩銀子的酬金,可先前搶劫所得都被陳叔寶義正言辭地沒收了,而麥土匪本人也被陳叔寶命人揍了個屁股開花!

  後來南陳被滅國,麥土匪也就跑到大隋這麵當兵了,積累戰功之下,也當上了個右屯衛車騎將軍。

  在南陳的降將裏,麥鐵杖以不到三十的年齡當上正五品的實權將軍,也算是一個異數了!

  此番宇文成龍領軍出征,想起了這位奇葩,就把他從楊素手下暫借了過來!

  知道蒲津關至關重要,害怕這裏有失,早在大軍出發之前,宇文成龍就交代了這麥鐵杖一番,讓他自己先跑到蒲津關來先頂住!

  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麥鐵杖早上剛到蒲津關,中午的時候,楊諒手下的餘公理大將軍便氣勢洶洶地趕到了關外!於是就有了剛剛這次的疑兵之計!

  大功告成後,麥土匪也是長出了一口氣,暈沉沉地回屋睡覺去了!

  直到午夜時分,儀同三司張須陀方才領著三府的左衛軍精騎氣喘籲籲地趕至蒲津關內。

  做為大隋最精銳的部隊,左衛軍的精騎的還都是上等的大宛馬,此番為了趕路,宇文成龍還特地給這三府的人馬配了一人雙騎!

  而張須陀一路領軍,那可當真是馬不停蹄地趕來,一路上,吃喝都是在馬背上完成的!連續狂奔了三天兩夜多,足有幾百個左衛軍跑掉了隊,這才終於趕到蒲津關

  饒是如此,張須陀所部也比麥鐵杖晚到了近十個時辰!

  三府九千的人馬入關,那位原本鎮守蒲津關的王鷹揚郎將終於鬆了口氣。

  而麥鐵杖土匪,起來看了一眼張須陀後,又繼續回屋睡覺去了!

  吩咐手下軍士趕緊休息準備明天的戰鬥,張須陀本人則把那王鷹揚郎將叫過來了解了一番情況,聽聞了王郎將的講述後,張須陀也是暗道“好險”,心中對麥土匪的驚豔表現大為佩服!同時,張須陀也對自己現在的頂頭上司、那個樂平公主的麵首、宇文成龍麻杆兒多了幾分好奇!

  放開其它的暫且不論,但隻這份戰略眼光、軍事謀略以及識人用人的本領,那個麻杆兒,都可謂是上上之選!古之名將,也不過如此!

  隻不知,自己在這麻杆兒手下當差,是福是禍!

  帶著這種複雜的心情,張須陀強打精神,將整個蒲津關巡視了一遍,糾正了幾個防守上的疏漏之處後,又草草吃了頓夜宵,方才回轉營帳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張須陀便被關外隆隆的戰鼓聲震醒。

  連忙起身頂盔摜甲,當張須陀一麵嚼著幹糧一麵提著彎刀走進校場之時,那三府的左衛軍已經在九名姽嫿衛代驍騎指揮下排起了整齊的隊伍。

  這些左衛軍雖然一個個都麵有倦色,而且還一麵站隊一麵嚼著幹糧,可士氣相當的不錯,更兼盔明甲亮,身板兒筆直,竟是頗有幾分精銳之師的意味!

  “這就是傳中的大隋戰鬥力最差的精銳“公子軍”左衛軍麽?怎麽在本將軍看來,這氣勢,比起邊軍,也不弱!”

  就在張須陀心中感慨之際,那廂的幾名姽嫿衛已然各自整理完了本部人馬,其中三名姽嫿衛出列來到張須陀麵前,嘶啞著嗓音稟報。

  “報告張郎將,左衛軍第一府,應到三千人,實到兩千八百七十八人。有一百二十二人路上掉隊,至今未至!姽嫿一號報告完畢,請指示!”

  “報告張郎將,左衛軍第二府,應到三千人,實到兩千八百七十三人。有一百二十七人路上掉隊,至今未至!姽嫿四號報告完畢,請指示!”

  “報告張郎將,左衛軍第三府,應到三千人,實到兩千八百六十五人。有一百三十五人路上掉隊,至今未至!姽嫿七號報告完畢,請指示!”

  “嗯,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七,再加上一百三十五,那就是掉了三百八十四人!九千人的隊伍,第一次連續急行軍三天三夜,掉隊三百多人呢,算是不錯了!”

  “如此,眼前就有八千六百八十六人,又有關隘之險,憑某家的本領,暫時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

  心中盤算著,張須陀臉上不動聲色地開始發布命令道,“現在起,左衛軍第一府全麵接手蒲津關防務;第二府暫時衣不解甲、休息待命;第三府回營休息,晚飯過後,第三府開始接手第一府的防務。都聽明白了沒有?”

  正文 第一百〇九章 麻杆兒劫營

  張須陀緊張了半天,登上城頭才發現,那位餘公理大將軍隻是例行公事的擂鼓點軍而已,隻是聲音吵了點兒。

  倒不是餘公理不想攻城,而是,沒有攻城器械!

  做為天下第一咽喉,蒲津關雖然駐兵不多,可關隘修得非常的結實,城牆高達近十丈。

  若是沒有雲梯、攻城錘什麽的,想要破城,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而此番餘公理為了搶時間,一路疾行,自然沒有帶著攻城器械!

  抱著一絲的僥幸心理,餘公理一麵命人去伐木造雲梯,一麵帶著一部人馬親自到蒲津關外,打算勸降。

  對此,張須陀的應對方法就是完全不理會!

  反複觀察了半晌後,張須陀終於確認,今天白天應該也沒什麽危險,於是便把原本駐守蒲津關的王郎將喊來,讓他派手下那一千殘兵上城站崗去。

  雖然同為郎將,可張須陀是正五品的實權京官兒,現在又暫代左衛軍虎賁郎將,手下管著一萬多的左衛軍。

  而那王郎將則是鷹揚郎將,屬於十二衛下屬的地方守備部隊,人馬也隻有不到一千的老弱殘兵!

  簡單地做個比較,張須陀相當於中央警衛團代營長,而那王郎將則是個地方民兵團的營長!

  絕對的沒有可比性!

  所以,對於張須陀的要求,那位王郎將沒有絲毫猶豫地表示了接受,並迅速安排手下人上崗執勤。

  連續休整了兩天,張須陀的人馬都已經養精蓄銳完畢,一個個摩拳擦掌、神采飛揚、,儼然春藥吃多了精力無處發泄一般。

  而到了第三天中午,宇文成龍率領的中軍左衛軍餘下九府的人馬盡數趕到,連先前掉隊的人馬也一同趕了上來。

  至此,整個蒲津關的總兵馬人數達到了三萬七千餘人。

  雖然人數上比城外的餘公理所部略少,可有著守關的便利,基本上,這蒲津關已經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而這個時候,餘公理的雲梯衝車製造工作才剛剛接近尾聲,還沒有徹底完成!

  不過,宇文成龍可沒想給那餘公理攻城的機會!

  這一路,宇文成龍所部雖然也是快馬趕來,可畢竟不是高強度急行軍,軍隊雖然有些疲憊,可休息半天,基本便可恢複大半的戰力!

  更何況,張須陀所部的一萬多兵馬早就憋得嗷嗷直叫了!

  於是,剛剛抵達蒲津關,宇文成龍便著急手下的驍騎以上將官開會,研究收拾餘公理的問題。

  “張郎將,現在關外情況如何?”高坐中軍帥帳,待手下眾將到齊後,宇文成龍緩緩開口道。

  “稟總管,關外有餘公理所部並州軍馬五萬人,全部都是騎兵,在關外十裏遠處下寨。”張須陀麵無表情地沉聲回答道,“這兩天內,餘公理一直都在安排人伐木造雲梯。據末將估計,這一兩天內應該就快造成了!”

  “另外,據末將觀察,餘公理正在命人平整另一塊營地,應該是這幾天內,就會有後續部隊到達,具體數量不明。按照營地規模推算,應該不少於餘公理所部!”

  “甚好!那餘公理為將如何?治軍是否嚴禁?我們可否有偷襲的可能?”

  “稟總管,末將和那餘公理不熟,不知其為人。但末將看其所紮營寨,中規中矩,無明顯破綻,想要偷營,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好了,我知道了!”

  閉著眼睛沉吟半晌,宇文成龍方才再次睜開眼睛道,“本總管決定了,今夜前去劫營!子時造飯,醜時出兵,寅時正式發起進攻!”

  沒等眾將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宇文成龍自顧自地抽出了一枚令箭高聲道,“麥鐵杖、沈光聽令!”

  “末將在!”聞聽宇文成龍第一個就喚自己,這二位盡皆兩眼放光,連忙上前插手施禮,高聲答道。

  “你二人帶領本總管的三百親衛,負責狙殺敵軍崗哨。一旦開始進攻,務必要求做到無聲無息,務必要在敵軍驚醒前打開敵營大門,並為後續進攻的大軍掃除路上一切障礙!”

  “末將得令!”口中應著,二人同時跨步上前,伸手去接令箭。

  沒想到,宇文成龍卻沒有立即將令箭交給二人,反而繼續道,“你們二人,麥鐵杖為主,沈光為輔。最終是否動手、何時動手、從何處動手,由麥鐵杖決定。具體的評估完成任務難度為主將提供參考,以及如何指揮殺敵哨,由沈光負責!都聽明白了沒有!”

  “末將明白!”聞言,二人連忙齊聲應道。

  點了點頭,宇文成龍這才把令箭交給了麥鐵杖,然後又拿出了一枚令箭高聲道,“張須陀、屈突通、宇文成都聽令!”

  “末將在!”這三人也都是精神一震,連忙跨步上前道。

  “你們三人分別統領左衛軍第一、第二、第三府軍士,待麥鐵杖打開敵營後便殺入敵營!所有出發將士人銜枚、馬裹蹄,務必做到行軍時不能發出一點兒聲響!每個軍士,都要帶上五袋以上火油,一旦衝進敵營,第一時間放火,然後再開始殺人放火!”

  “末將得令!”有了前鑒,三人雖然口中應著,卻沒有伸手去搶令箭。

  “你們三人,張須陀為主,屈突通、宇文成都為輔!是否發起進攻、何時發起進攻、如何進攻由張須陀決定。衝進敵營後,各領本部人馬盤旋絞殺!你們的首要任務不在於殺敵多少,而是一定要把敵營徹底打亂、點燃!”

  “所以,你們萬萬不可貪功殺敵,首要是保持騎兵的高速度所產生的強大衝擊力,要在運動中踏亂敵營!務必不能讓敵人有集結部隊的機會!放火時要注意,一定要盡快把馬廄點燃,讓戰馬徹底瘋狂起來!用火勢驅趕那些瘋馬向敵營內衝擊,介時那五萬瘋馬的破壞力,隻怕比你們親自殺敵的效果還要好!萬萬不可因為心疼戰馬而讓敵人有逃跑甚至反抗的機會,聽明白了沒有?”

  “末將明白!”高聲回答著,張須陀忙上前接過令箭。

  “李靖、獨孤平雲、宇文成祥聽令!”

  “末將在!”這三個也忙上前施禮道。

  “你三人統領左衛軍第四、五、六府為第二路人馬,跟在張須陀後方三裏處,隨時接應!若前軍遭遇埋伏,擇機救援。若前軍偷襲成功,則隨後跟進,乘勝掩殺!”

  “末將得令!”同樣的高聲應答著,這三位也沒有沒有上前接令。

  “你們三人,以李靖為主,獨孤平雲、宇文成祥為輔。一應進退事宜皆有李靖決斷。獨孤平雲、宇文成祥有建議權,無決定權!聽明白了沒有?”

  “末將明白!”高聲應著,李靖也眼現喜色地上前接過令箭。

  “高儉、獨孤淩雲、宇文智及!”

  “末將在!”這三人也上前插手施禮道。

  “你們三人各領左衛軍第七、八、九府人馬為第三路軍,跟在李靖大軍後方三裏。一旦前兩軍得手!你們三人則分別領軍從營外包圍敵軍,劫殺敵軍、收編俘虜!最主要的是,不要讓敵將餘公理逃了;其次,盡可能多的俘虜潰軍!若是前軍陷入鏖戰,則即刻命人回報,並伺機接應!”

  “末將得令!”

  “你們三人,高儉為主,獨孤淩雲、宇文智及為輔,具體進退分兵等事宜由高儉決定。聽明白了沒有!”

  “末將明白!”高聲呼喝著,高儉也連忙上前一步接過令箭。

  “很好,現在開始,都下去準備吧!”言罷,宇文成龍小爪子一揮,表示可以散會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殺人放火

  能當上大將軍,雖然是楊諒這草頭王封的,可餘公理確實不是草包來著。

  至少,兵書戰策餘公理還是讀過一些地,至於記住了多少、理解了多少又能活用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安營紮寨、布置崗哨方麵,餘公理做得也確實如張須陀評價的一般,中規中矩!

  按照常規,餘公理也確實安排了值夜的崗哨。

  隻不過,連續幾天,不論如何挑釁勸解,都不見蒲津關上的守軍有絲毫的動靜,餘公理也想當然的認為,對方怕了自己了。

  畢竟,關內守軍不可能有自己的人多,估計也沒什麽大將鎮守!

  有了這種考量,餘公理在安排值夜的崗哨方麵,也僅僅是做到例行公事而已!沒有一點兒嚴加防範的意思。

  若以正常而言,這種安排也不至於被人悄無聲息地摸開營門。

  可惜的是,餘公理今天遇到的敵人是宇文成龍!

  而宇文成龍那三百親衛,則是宇文成龍嚴格按照特種兵的方法訓練出來的。

  當然了,這個所謂特種兵,也隻是個樣子貨而已,距離二十一世紀的國際偵察兵大賽的標準,還差著十萬八千裏呢!

  可即便如此,在作戰思想上,那也是遠遠超越這個時代的。

  而且,這些親衛,還有宇文成龍親自教授的武術以及沈光教授的高來高去的功夫。

  在麥鐵杖小土匪和沈光小混混的聯手指揮下,三百親衛悄無聲息地就弄死了值夜的崗哨,順利打開了餘公理所部軍營的大門。

  眼見營門大開,跟在後方的張須陀,隻覺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忙一揮手,悄聲對身旁的屈突通、宇文成都吩咐道,“點火把、上馬,殺進去!”

  那三府的軍士早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此刻命令一到,幾乎是同時的,打動火鐮、引燃了手中的火把,旋即翻身上馬,加速向敵營城門衝去!

  不到十個呼吸的功夫,衝在最前方的人馬便已經越過了叛軍營門,隨後,便是大軍滾滾而入,一袋袋的火油四散飛出,旋即被火把點燃。

  “第一府向左,第二府向右,第三府居中,四下放火,往複絞殺!”

  張須陀為人雖然刻板,可並不是一點兒不懂得人情世故。

  宇文成龍給張須陀麵子,讓他做為主將領兵襲營,隻要這一戰成功,張須陀的一場大功就跑不掉了!

  而這個時候,適當地匯報給主帥一點兒甜頭,也是做人的一點兒基本原則!否則,人家下次不帶你玩了可咋辦!

  此番張須陀安排宇文成都的第三府人馬走中路,就是這直取敵酋的機會讓給宇文成都。

  對此,同樣為人刻板的屈突通也沒有表示任何的不滿。畢竟,自己此番出征並首戰的機會都是宇文成龍給自己的。而且,看眼前敵人的亂相,很明顯,這次偷襲成功了!這種情況下,隻要領兵的不是頭豬,基本上就不會有問題。

  主帥給了自己這麽大一個撿功勞機會,自己若是再斤斤計較,那就顯得忒不識抬舉了!

  隨著張須陀一聲號令,三路人馬化作三條火龍,開始分路在叛軍大營裏遊走翻騰,火龍過處,所有營帳濺起漫天火星,頃刻間泛起道道火蛇,俄爾化作滔天火海。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五萬大軍的聯營便已經被三道長長的火線分割、貫穿、包圍。

  時值秋八月,並州正是是秋高氣爽、天幹物燥的時節。

  夜間秋風習習,雖然並不猛烈,卻也非常的適合殺人放火!

  當張須陀、屈突通、宇文成都三人在叛軍營盤的另一端回合時,三人自營門口殺進來的方向,已然連成了一大片的火海。

  “每府分成三路,向回分頭放火、輪轉絞殺!主意保持衝鋒速度!”

  遠遠衝著二人高呼了一聲,張須陀立即打馬轉身,並迅速將手下人馬分成三路再次轉頭向回殺去!

  屈突通、宇文成都二人聞言,也連忙分兵而回,繼續放火大業。

  餘公理確實沒有成為名將的潛質,直到張須陀三人開始掉頭第二輪放火,餘公理方才在一片炙烤與嘈雜聲中驚醒,急急忙忙地頂盔摜甲而出。

  可惜的是,忙中出錯,這廝的雖然穿戴了盔甲,可盔歪甲斜,靴子也沒穿,更主要的是,這廝連刀都忘了拿出來了!

  再想翻身,回營帳取刀,餘公理卻發現,自己的營帳已然被火焰吞沒。

  “護衛!護衛!快給本將軍抬刀備馬!”餘公理灰頭土臉地高聲呼喝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餘公理還沒忘了自己大將軍的身份,可惜的是,他記得這個身份的原因不是為了聚攏手下兵將迎敵,而是想找人服侍自己上馬逃命!

  呼喊了半晌,終於有幾個小兵在慌亂中注意到了自家的大帥,然後下意識地服從了命令,聚攏到了餘公理的的身旁。

  在幾個小兵的協助呼喝下,很快,餘公理聚攏起了三十餘人的一小撮隊伍,還幸運的找到了一批戰馬。

  光著大腳丫,餘公理一跳一跳地宛如大馬猴一般,剛剛跳上馬背,殺神便來了!

  “衝散一切試圖集結的抵抗團夥,砍掉一切長得像當官的敵人的腦袋!”

  這是宇文成都出發之前,宇文成龍特意交代給宇文成都的兩個要點。

  而出於對自家兄長的盲目信任,宇文成都也確實把這話記在了心裏,還唯恐忘記,一麵殺人放火,宇文成都還一麵將這話在口中反複念叨著。

  這不,剛剛衝回中軍大帳附近,宇文成都就發現了,又有一小撮的不法分子再搞非法聚集。而且,其中還有一人身著頂級明光鎧,在火光的映襯下,很是惹眼。

  “就是他了!”

  目光一凝,宇文成都心中默念著,已然驟馬衝了過來。

  “保護將軍!”有個眼尖的小兵發現了正衝過來的宇文成都,連忙表忠心高聲呼喝道。

  “保護將軍!”一旁,幾個親衛模樣的小兵聞言,也齊聲呼喝著,舉刀向宇文成都發動了反衝鋒。

  “死來!”一聲怒喝,宇文成都手中的鳳翅鎏金鏜在身前化了一個長長的圓弧,然後借著衝鋒之勢,手腕輕輕一抖,鏜刃橫削向餘公理的頸項。

  而這個時候,再次兜圈而回的屈突通也終於找到了餘公理所部軍馬的馬廄!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戰後事宜

  蒲津關上,小麻杆兒宇文成龍在一眾姽嫿衛的簇擁下,正對著叛軍大營的方向,一瞬不瞬地舉目遠眺。

  畢竟是第一次領軍出征,又是第一次調兵遣將、陰謀夜襲,要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直到叛軍大營火起,俄頃化作滔天火海,宇文成龍這可心才算自喉嚨眼咽回了胸口內。

  再過片刻,第三路軍傳回消息,言道第二路人馬已然殺進敵營,第三路軍正在分兵包圍,準備收拾敵人潰兵。

  至此,宇文成龍方才徹底的把心歸回了本位,很是意態從容地轉身回營休息去了!

  這場夜襲,寅時打響,直到辰時過後,已然天光大亮,方才終於基本罷戰,進入打掃戰場的尾聲階段。

  經過兩個多時辰的鏖戰,宇文成龍所部左衛軍取得了一場完勝。

  整個叛軍大營被徹底夷為白地,叛軍首領餘公理被宇文成都梟首,餘公理所部五萬人死傷兩萬餘人,所有傷兵連同另外兩萬多潰兵一個不落地,盡數做了俘虜。

  而左衛軍,則隻付出不到千人的傷亡。其中大部分是不小心被火燒傷的,真正作戰受傷的不過百餘人,陣亡的就更少了,剛剛到十位數。

  這也是得益於宇文成龍的以衝擊為主、殺敵為輔的正確思想指導!

  更難能可貴的是,餘公理所部五萬匹戰馬一個不落地被隋軍繳獲!有那麽一點兒遺憾的是,有一半兒多的戰馬在昨日的大火中被燒傷、燒死,基本就隻能當馬肉處理了。

  大戰結束,接下來便是打掃戰場,收編俘虜,雖然工作繁瑣,可這些事情自有下麵的行軍長史帶兵去一一落實。

  然而,宇文成龍的心思已然不再這些瑣事上麵,也沒有被勝利的喜悅衝暈頭腦,此刻宇文成龍關心的是,下一仗什麽時候開打,該怎麽打!

  為此,還沒來得及慶功,宇文成龍便把手下一眾將領盡數召集到了中軍帥帳,開會!

  “首戰告捷,全賴眾將戮力同心,全軍將士奮勇殺敵,本總管自會把大家的功勞如實上報!”

  “不過,本總管此次叫大家來,可不是為了報功的事情,而是想和大家商議一下,接下來的仗,我們該怎麽打?大家都有什麽想法,不妨都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

  初戰建功,此刻眾將雖然有些疲憊,可一個個盡皆血脈噴張,被大勝的喜悅刺激得精神亢奮,此刻看向宇文成龍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敬服。

  不過,畢竟還是第一次與這麻杆兒總管共事,對宇文成龍的稟性還都不是很清楚,因而,這會兒雖然聽宇文成龍說得好聽,可卻沒有一個發言的。

  目光灼灼地巡視了一圈,發現沒人開口,宇文成龍再次出言鼓勵道,“大家盡管暢所欲言,隻要不是與戰事無關的,不論對錯,盡管開口,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又是一陣寂靜,片刻後,還是宇文成龍的三叔宇文智及率先開口道,“稟總管,屬下覺得,現在談部署下一仗,似乎還早了點兒,畢竟,我們連來敵是何人領軍,有多少人馬都沒有一點兒的頭緒。”

  “嗯!此言有理!”宇文成龍點了點頭道,“不過,不管來敵有多少,還是有一些相同的事情,是都要事先做準備的!”

  “比如,這蒲津關外,就是蒲州!為了防止來敵以蒲州為根基就近籌措戰備物資,本總管覺得,有必要把蒲州境內的戰略物資第一時間盡數搬入關內!”

  “嗯,這事兒麽,麥鐵杖,你是土匪出身,抄家這事兒應該挺在行的。這次,就由你統領左衛軍的第十、十一、十二這三府的人馬負責此事。本總管不在乎你用什麽手段,本總管隻有一點要求,那就是務必在下一波敵軍到來之前,把蒲州境內,所有能夠用於作戰的物資收刮個一幹二淨,統統運進蒲津關!實在來不及帶走的,本總管允許你便宜處置!總之,不能讓敵人得到!”

  “末將得令!”麥鐵杖聞言,滿臉喜色地上前道。

  雖然被總管揭了老底,可麥鐵杖對此並不是很是在意,反而一直都以此為榮來著。

  此刻聞聽總管讓自己繼續從事老本行,而且還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領著左衛軍出去搶劫,小麥土匪心裏那個高興勁兒就甭提了!

  很顯然,雖然已經是五品將軍了,可小麥土匪對於搶劫這項事業還是相當的熱愛滴!

  “獨孤淩雲,你做過長史,有處理繁瑣事務的經驗,此次就由你給麥鐵杖當副手。你可有異議?”

  “末將領命!”獨孤淩雲聞言忙上前施禮道。

  “你們此行,首要目的是不讓敵人獲得戰略物資,其次是盡量給蒲津關囤積物資。一旦遭遇來敵,不必與之交戰,一切以達成目的並保護眾軍安全為先!可都明白?”

  “末將明白!”麥鐵杖和獨孤淩雲齊聲答道。

  “如此,你們二人就勞累一下,這就點起人馬,盡快出發吧!”說著,宇文成龍抽出了一枚令箭交給了麥鐵杖。

  這二位倒也沒有客氣,接過令箭,轉身便大步出了中軍帥帳。

  待到二人出了帥帳,宇文成龍再次將目光轉向眾將道,“眾位可還有其它要說的?”

  這時,那李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稟總管,末將覺得,那三萬多俘虜,就這般放在關內,有些不大好!畢竟人太多了,一旦出現什麽意外,後果難料啊!”

  “嗯!這倒是個問題!不知眾位可有什麽良策?”

  “亂臣賊子,殺了便是!”那廂,老實小老頭屈突通忽然開口道。

  “不妥,自古殺俘不詳。況且,這些人,也都是我大隋子民,其中大部分不過是受奸人蒙蔽,不明所以,方才被挾裹著造反的,論罪當不致死!”一旁的張須陀接口道。

  “嗯,你二人所言都有道理!這樣,這些俘虜中必然有一部分是楊諒的死忠分子,這些人是一定要處理掉的!至於其它那些無辜之人,可以和他們講明道理,告訴他們繼續造反隻有死路一條,隻有撥亂反正、將功贖罪,才有一線生機!”

  “對於那些迷途知返的,我們也要給起一條活路。這樣,兩日之後,第三路軍也該到了,介時將他們編入後軍,也算給我們增添幾分力量!”

  老大發話了,下麵的人一陣沉默,半晌,還是那高儉開口道,“總管大人,那些俘虜裏,哪些是楊諒的死忠份子、那些是無辜人員,怕是不好識別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跳蕩營

  隨後的兩天,整個蒲津關內外忙得不可開膠。

  在麥鐵杖小土匪出發的當天,就有大批的各種物資從蒲州各地運入蒲津關。

  不愧是土匪出身,麥鐵杖的搶劫工作做得非常的出色,其所部的三府左衛軍隻負責打劫,就連運輸物資的工作交給了被打劫對象來完成!麥鐵杖僅僅是在每路隊伍中派出了為數不多的監軍負責押運。

  在麥鐵杖的努力工作下,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各種物資流水一般地湧入蒲津關內,直把蒲津關堆了個滿滿登登。

  既歡喜且無奈之下,宇文成龍隻得分出一府的左衛軍,看押著兩萬多的俘虜兵在黃河大橋的南岸又新建了一個巨大的倉庫兼兵營,將大部分物資堆到黃河以南的倉庫去。

  這裏要說的一點是,這三萬多的俘虜目前已經基本被宇文成龍收編完成。

  畢竟本身都是隋軍,又占據了正統大義,在宇文成龍搞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清查舉報楊諒死忠分子運動後,戰俘的收編工作便進行得頗為順利。

  兩天的時間裏,在宇文成龍手下眾將的齊心合力下,總計有兩萬六千多的完好俘虜被收編成軍。

  此外,還有萬餘傷兵也被宇文成龍徹底轉化成自己人,其中有六千多的輕傷員目前已然初步具備了戰鬥力,隻不過暫時沒編成軍而是單列在傷兵營而已。至於剩下的七千多的重傷俘虜,唯一的用途就是把他們交給朝廷請功了。

  兩日過後,後軍的兩萬四千步兵押運著糧草輜重趕到蒲津關內。

  至此,宇文成龍所部五萬大軍盡數抵達蒲津關。

  而在這一萬四千人抵達後,宇文成龍立即將這些人馬與三萬兩千多的降兵進行了混編!並從中選出兩萬騎術不錯的軍士,將之改成騎兵。

  一番整頓後,宇文成龍手下已然有騎兵五萬六千人,步兵兩萬六千人。

  不過,真正的精銳仍舊隻有左衛軍的三萬六千騎兵。

  到了第三天頭上,麥鐵杖的搶劫工作已然接近尾聲,雖然還有幾個地方沒搶完,可宇文成龍不得不讓麥鐵杖暫停搶劫大業。

  一來麽,蒲津關以及關南岸的倉庫基本都已經堆滿了物資;二來呢,楊諒的叛軍終於再次出現了!

  率先到達的叛軍仍是來自並州,是自雁門出發的一部軍馬,統兵的是楊諒手下的一員大將,柱國喬鍾葵。

  分屬邊軍,比起餘公理所部,喬鍾葵所部要精銳許多,兵馬人數也略多一些,計有騎兵一萬、步兵五萬,總兵力達六萬。

  而且,這喬鍾葵是真正的百戰宿將,沙場經驗豐富無比。

  喬鍾葵非常的謹慎,雖然目前還沒收到餘公理戰敗的消息,可是因為一直聯係不上餘公理所部,喬鍾葵也早就起了疑心,行軍到蒲津關外五十裏處,喬鍾葵便早早地安營紮寨,並派出斥候四下查探消息。

  可惜的是,喬鍾葵的對手是宇文成龍。

  連續派出了八波總計兩千餘的探斥候,結果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帶回消息!

  確切地說是沒有一個斥候能夠活著回營,甚至連具屍體都沒有回來!

  原來,早在開始收降俘虜的時候,宇文成龍便命沈光從俘虜中挑選了千餘身體條件較好的軍士,再以宇文成龍的親衛為骨架,組建成了一個千餘人的跳蕩營。

  待到後軍抵達後,宇文成龍又將這一營再次擴編至三千人,交給麥鐵杖、沈光和宇文成祥三人訓練!

  跳蕩營的主要訓練科目,就是各種地形下的特種作戰,其中就包括獵殺敵方斥候!

  而喬鍾葵的派出那些個斥候,很不幸地成為了這三人練兵的磨刀石!

  麥鐵杖是土匪的性子,沈光則是混混的性格,宇文成祥則純粹是個混世小魔王,這三人湊到一起,那真是鬼主意堆成山,壞水深似海!

  有三個壞種領頭,再有宇文成龍的三百親衛軍做幫凶,跳蕩營雖然剛剛組建,可其破壞力便已經相當不俗!

  尤其還是在以多欺少的情況下,等待喬鍾葵所部斥候的命運便隻剩下死亡了,而且還是被虐殺!

  連等了兩天,竟然沒得到一點兒的回信兒,饒是身經百戰,此刻喬鍾葵也覺得頭皮發麻、大脖頸子直冒陰氣。那感覺,就好像身後有一頭隱形的怪獸已然張開了血盆巨口。

  盡管心底發怵,可喬鍾葵也知道自己已然無路可退。

  要是這麽連敵人的城牆都沒見到,一個敵兵也沒見過,就灰溜溜地退兵,就算回去不被楊諒砍了,估計這輩子也都沒有抬頭的機會了!

  心中衡量了半晌,喬鍾葵咬了咬牙,一狠心,一口氣派出了三府總計三千六百人的隊伍,並將之分成三部,成掎角之勢相互呼應著出去查探消息。

  還真別說,喬鍾葵這招雖然笨了些,可還真有效!

  這些斥候出去不到半天的功夫,終於有一個活著回到了營地!

  隻不過,這廝雖然還活著,可而已隻剩下一口氣兒了!

  勉強支撐著向喬鍾葵報告了一句“遭遇隋軍斥候劫殺”後,這名斥候也終於光榮地,犧牲了!

  “呼!原來是隋軍斥候啊!”雖然這名斥候帶回的消息並不算有多大軍事價值,可也讓喬鍾葵長出了一口氣,“是人就好!”

  確定了不是有怪獸在背後準備吃自己,喬鍾葵膽氣也壯了一些,略一琢磨,“雖然死了五千多人,可自己這麵不是還有五萬多人呢麽!某家就不信了,某家一個堂堂柱國,會不是一個小麵首的對手!”

  “某家就穩紮穩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還真就不信,你一個小奶娃能把某家怎麽著!”

  心中打定主意,喬鍾葵終於拔營起寨,以龜速爬向蒲津關下。

  原本,喬鍾葵的軍營距離蒲津關就隻有五十裏,最終下營的位置離蒲津關也有差不多十裏遠,也就是說,喬鍾葵隻要把軍營向前移動四十裏即可!

  可就是這四十裏,謹小慎微的喬鍾葵硬是走了三天,才走完!

  不得不承認,喬鍾葵的謹慎還是相當有效果的!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麥鐵杖三人所部的跳蕩營硬是沒抓住一次偷襲劫殺的機會,因為,這次,喬鍾葵根本就不往外派斥候了!

  即便偶爾有需要查探地形的,最少那也是五千人以上的一隊!

  這已經遠超過斥候的概念了!純屬仗著人多欺負人了!

  連續蹲了幾天的坑,都沒找到敲悶棍的機會,敵人又都已經趕到了蒲津關下,三壞種也都沒轍了,略一商議,便帶兵回關向宇文成龍這老大請示匯報去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算計喬鍾葵

  蒲津關內,宇文成龍正召集眾將開會,商議軍情。

  “有消息稱,楊諒的主力十二萬大軍正向蒲津關方向趕來,據此還有兩天多的路程,最遲三日後的中午便可抵達。”

  “另外,冀州方向的兩路人馬也改道向蒲津關方向而來,大概也就是這兩三天就能到了!這兩路人馬加起來也有八萬人左右!”

  “一旦讓他們勝利會師,屆時,我們就要麵對總數達二十六萬的楊諒叛軍!雖然蒲津關易守難攻,可我們若想取勝,可就難上加難了!”

  “此番,本總管召集大家過來,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看有沒有辦法在楊諒大軍趕到之前,先吃掉喬鍾葵的六萬大軍。”

  “還是那句話,請大家暢所欲言,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上次對付那個什麽餘公理的老辦法,我看就挺好的!不如,還這麽幹算了!簡單又省事兒!”一旁的宇文智及率先開口發表了意見道。

  顯然,這位是先時嚐到甜頭了,還想來個照葫蘆畫瓢

  “不行!這喬鍾葵可比餘公理謹慎多了,安營紮寨也都警惕得很!聽麥鐵杖他們傳回來的消息,跳蕩營都沒法接近喬鍾葵大營三十步內!所以,此路暫時不通!”宇文成龍第一時間開口否定道。

  “哦!”被宇文成龍這麽一,宇文智及耷拉著腦袋退了回去,做低頭數螞蟻狀。

  被老爹起名叫智及,宇文智及也一向自詡頗有才智,事實上也是,在宇文化及三兄弟中,也就是宇文智及還算有那麽一點兒頭腦而已。

  這樣的結果就是,宇文智及意向自恃挺聰明的,沒想到,卻如今卻發現,自己的那點兒智慧在這大侄子麵前,顯得那麽的不成熟,簡直就是弱智嘛!

  於是,宇文智及受到打擊了!隻覺得人生從來就沒有這麽灰暗過!

  宇文成龍可沒心思理會自己這三叔的心思,仍舊目光炯炯地看向手下眾將,希望大家能夠幫忙想出個好主意來!

  “那有什麽!偷襲不成,咱就強攻!大哥放心,明天俺出陣去找那喬鍾葵單挑,保管殺他個丟盔棄甲、血流成河!”一旁,宇文成都接口大聲嚷嚷道。

  “硬碰硬的兩軍交鋒,實力相差不是很懸殊的情況下,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實不為智者所取。況且,楊諒此番可是有著二十多萬的大軍呢!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話,楊諒應該還可從後方增調一些人馬!而我們,算上三萬降卒,也隻有眼前這八萬多的人馬。”

  “這種情況下,我們如果和楊諒正麵交鋒的話,實在太吃虧!所以,這主意也不行!”

  被大哥這麽一通訓斥,宇文成都也瞬間老實了,連忙也退了回去,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做,滿臉憨笑,一副我很老實的樣子。

  連續兩人的提議被否,雖然大老板沒對這兩人表示什麽不滿,可剩下那幾位將領也都更加心了,唯恐自己的提議太過沒有建設性而被否決,那多丟人!

  “末將覺得,現在談如何吃掉喬鍾葵的六萬大軍,為時尚早。總得明日戰過一場,知道了那喬鍾葵的底細了,方才好定計策。”

  這次開口的是車騎將軍屈突通。

  屈突通老頭也是沒辦法,被宇文成龍那灼熱的目光逼視得不得不開口。

  蓋因宇文成龍帳下眾將,數屈突通年齡最大,已經四十多奔五十的人了。其次就是張須陀,還差一點兒到四十歲。

  事實上,也唯有這二人真正帶過兵打過仗,所以被宇文成龍逼著發言也就在所難免了!

  眼見屈突通被逼著發言,張須陀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猶豫了一下跟著開口道,“末將倒是覺得,以那喬鍾葵謹慎的性格,明日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出戰!若是他就蹲在營裏等其它幾路大軍來和他回合,這樣的話,可就難辦了!”

  “唔,這倒是,有可能!”思及此處,宇文成龍也不由得眉頭緊鎖。

  就在宇文成龍沉思的功夫,麥鐵杖、沈光、宇文成祥這三個壞種聯袂而入。

  當這三個壞種一句、我一句的把三人這些天來的經曆講述了一番後,宇文成龍心中更加肯定,明天,那喬鍾葵隻怕多半不會出城一戰了!

  “有什麽辦法,能把那喬鍾葵勾引出來一戰呢?”一麵沉思,宇文成龍一麵輕聲嘟囔著道。

  “這還不簡單,明天我們三個輪流去罵戰,有我們三個出馬,保管罵他三天三夜,罵完他祖宗十八代,都不待重樣的!就算那喬鍾葵當真是縮頭烏龜,我們也能罵得他把頭伸出來讓我們砍兩刀!”一旁的宇文成祥聞言立即接口嚷嚷道。

  “哦?此言當真?”猛地抬頭,宇文成龍目光灼灼地盯著宇文成祥道。

  被自家大哥這麽一盯,下意識地,宇文成祥縮了縮脖子,話的底氣也瞬間弱了三分,“這個,應該,差不多吧!是不是,胖子?”

  一麵著,宇文成祥還一麵順手捅了一旁的沈光胖子一下。

  被宇文成祥猛地一捅沈光身形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連忙穩住身形就要瞪宇文成祥一眼,卻忽地感到頭皮發麻,猛抬頭卻發現宇文成龍正兩眼放光地看著自己。

  隻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板兒升起,瞬間湧至膀胱口處,沈光胖子忙夾緊兩腿,用盡全力憋了半晌,方才將那湧到水龍頭口處的尿意強忍了下去。

  原來,自從時候被宇文成龍派人收拾了一頓後,沈光就烙下了這麽一個後遺症,一旦宇文成龍發威,沈光胖子就覺得有點兒便失禁。

  “呼!太可怕了!這個惡魔!”心中想著,沈光胖子連忙嗯嗯呀呀了兩聲,吱溜一下便躲到了麥鐵杖土匪的身後。

  眼見兩個跟班相繼吃癟,麥鐵杖這個匪首連忙出列給弟們頂雷道,“稟總管大人,這事兒,以末將三人罵人的本領,十成的把握不敢講,六七層、七八層的把握應該還是有的!”

  “唔,如此,甚好!”

  點了點頭,宇文成龍沉吟了片刻開口道,“這樣,們三個先去營裏挑一千名大漢,別的不要求,隻要嗓門大就可以,讓他們明天一起跟著們三個去罵陣!隻要能把那老烏龜罵出軍營,就給們記大功一件!”

  “末將得令!”聞言,麥土匪立即轉身,拉著另外兩個壞種大步出了中軍帥帳。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再定計策

  “要不要象征性的出去打一丈呢?這是個問題!”

  “若是不出去一戰的話,等漢王殿下趕來,顏麵上不須好看!可若是出去的話,又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一不心,那可就命不保!”

  “怎麽辦?怎麽辦?”

  又提心吊膽地過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喬鍾葵頂著倆黑眼圈起床,吃過早點後,正坐在中軍帥帳想心事呢。

  便在此時,外麵傳來一陣隆隆的鼓聲。

  不過片刻的功夫,有那守營的士卒進來稟報,言道營外有一麻杆兒少年,指名道姓的要喬將軍陣前回話。

  “麻杆兒少年?那不是那位樂平公主的麵首,新出爐的左衛大將軍,此番楊廣兒派來征討漢王殿下的行軍總管,宇文成龍麽?”

  “聽,這白臉手無縛雞之力,連走路都要丫鬟攙扶著才能走穩了!他居然出來叫陣,這也太,奇怪了!”

  “不對!事有反常必為妖!”

  一念及此,原本還猶豫著該不該出去的喬鍾葵立即下定決心,堅決不出去!

  又過了一會兒,那兵又進來稟告,言道這次,外麵換了一個很是威嚴的老頭將軍在叫陣,將軍若不出去,就衝進營來,殺我們個雞犬不留!

  “雕蟲技!”冷冷一笑,喬鍾葵揮了揮手,示意那兵退下。

  再過片刻,那兵再次入帳稟告,言道,這次換了個絡腮胡子的土匪來叫陣,將軍您若不出戰,就去您家搶劫,金銀財寶全部搬光,連祖墳也給刨了,男的統統閹了進宮當太監,女的全都賣進青樓任千人騎萬人跨!

  一麵著,那兵還一麵偷眼瞄著帥門口,大有一旦形勢不對撒丫子就跑的意思。

  很是出奇地,喬鍾葵大將軍臉色紅橙黃綠的變幻了半晌後,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實際上,喬鍾葵的心裏並沒有表麵上那麽平靜,畢竟,那土匪的話罵得忒歹毒了一些!

  “豎子安敢如此欺吾!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怒火剛剛冒出一點苗,喬鍾葵轉念又想到那至今還杳無音信生死不知的餘公理所部,以及自己麾下那憑空消失的五千多斥候,頭皮一陣發麻後,喬鍾葵終於強忍下了怒氣。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漢王大軍一到,本將軍自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心中幻想著漢王大軍趕到後,自己率眾衝上蒲津關,大殺四方,砍死所有羞辱過自己的敵將的情景,半晌,喬鍾葵心裏終於平衡了。

  哪成想,這廂,喬鍾葵的心裏剛剛平衡了一點兒,那報信的兵就又進來添堵了!

  這次,那兵言道,剛剛那土匪回營和喬將軍您夫人睡覺去了,讓先在這兒等著,等他上完了您再出去。現在營外叫陣的是一個混混,那混混對將軍您的老母非常愛慕,強烈要求要做將軍您的後爹!還,將軍不尊敬他,就是不敬父母,是大不孝,罪在不赦!

  “豈有此理!”一聲怒喝,喬鍾葵嗆啷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寶劍。

  那兵早在開言之前便有了心裏準備,早就看好了方位,此刻一見喬鍾葵發怒,立即轉身,掉頭一溜煙的便跑出了中軍帳。

  “豎子!欺人太甚!老夫我和們拚了!”

  衝出了近十丈遠後,眼見喬鍾葵沒有追出來砍自己,那兵終於心中略定,暫緩了逃離的步伐。

  然後,那兵就聽到“哢嚓”一聲悶響,然後便是“稀裏嘩啦”的重物墜地聲。

  “可憐的喬大人,老母都被人給問候了,難怪生這麽大的氣,真可憐!”

  瞟了眼身後的帥帳,那兵輕輕搖了搖頭,邁著鴨子步,四平八穩地出了中軍帥帳,向營門方向行去。

  接下來的一整天,對於喬大人而言,都有如噩夢。

  對方那幾個賊人實在太狠毒了,直把喬鍾葵的祖宗十八代挨個的編排了個遍兒,而且,一個個還都編的有理有據、有鼻子有眼!

  一言以蔽之,很黃很暴力!

  不過,這位喬鍾葵將軍也確實定力非常,挨了這麽多花樣百出的唾罵後,喬鍾葵不但沒有出城營地,反而很快平淨了下來,雖然這期間喬鍾葵幾乎把帥帳中所有能夠破壞的東西盡數砸了個遍。

  麥鐵杖、沈光和宇文成祥這三個壞種確實很能罵人,從早到晚,三人基本就沒停過,可那罵人的話就愣是沒有一句重複的!

  到了傍晚,三人終於口幹舌燥,無奈之下,編排了一出喬鍾葵和楊諒的愛情故事,讓人公開在喬鍾葵大營外進行現場行為藝術的義演,然後這三個壞種則自己回營吃飯休息去了。

  第一回合未能建功,麥鐵杖、沈光和宇文成祥這三個壞種都有些垂頭喪氣,自覺對不起總管大人的殷切期望,回營之後,仨懷中都耷拉著腦袋,跟個霜打過的茄子似的。

  倒是做為主帥的宇文成龍,對此沒有很是在意,表示此事在預料之中,吩咐三人趕緊下去吃飯喝水休息一會,待會兒還有任務呢!

  聽到老大有任務分派,三個壞種盡皆興致勃勃、興高采烈。

  無它,蓋因老大分配的任務,向來的是既好玩兒又實惠,破和這三個壞種的胃口。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三個壞種便舔胸疊肚、勾肩搭背地回到中軍帥帳,一個個把胸脯拍得震天的響,言道,“老大有事兒盡管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刀山火海倒是不必,們三個每人去挑五百大漢,要求要嗓門大、有力氣、跑得快,然後每人再準備一麵大鼓!先去準備,完了之後再回中軍報到。”宇文成龍笑眯眯地開口道。

  不知怎地,三個壞種盡皆從宇文成龍的微笑中感到了一絲寒意。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三個壞種也不敢多問,連忙撒開腳丫子跑出了帥帳。

  大約一刻鍾許後,三個壞種相繼回轉中軍,言道,“都已經準備停當,隨時等候老大吩咐!”

  “們附耳過來!”衝著三人招了招手,宇文成龍壓低了聲音,滿臉壞笑地開口道。

  待到三個壞種都乖乖地伸過腦袋,宇文成龍這才滿臉猥瑣地在三人的耳畔聲嘀咕了起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黎明之前

  喬鍾葵很鬱悶!鬱悶得想殺人!

  事實上,任誰被人堵著大門口罵了一天的祖宗十八代,都隻會比喬鍾葵更鬱悶!

  與喬鍾葵相反的是,喬鍾葵手下的那些小兵們,反而相當的亢奮。

  因為,這次,這些小兵們終於開了眼界了,原來,罵人還可以有這麽高的境界!

  尤其是傍晚時分,麥鐵杖三人合夥編的那出關於喬鍾葵與楊諒之間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的大戲,更是讓喬鍾葵手下這些小兵們笑得腸子都直抽筋。

  這也太歡樂了!

  亢奮過頭的結果就是,直到戌時已盡,這些小兵們方才陸陸續續地平複了心情,漸漸進入夢想。

  沒想到,就在大家剛剛有那麽一點兒迷糊的時候,大營的西側傳來隆隆的戰鼓聲和喊殺聲!

  “有敵人偷營劫寨!”

  驀地驚醒,包括喬鍾葵在內,滿營的將士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都如此做想著。

  連忙頂盔摜甲,抄起兵刃,喬鍾葵急匆匆地趕到校場集結好隊伍,然後以堪比堪比兔子的速度奔到軍營西側時,這才發現,連個敵人的影子都沒見到,那戰鼓聲也在喬鍾葵行將趕到之前神秘消失。

  詢問了一番守夜的軍士後,喬鍾葵這才知道,原來,就在一刻鍾許之前,營外忽然響起了震天的鼓聲,還有人趁著鼓聲叫喊廝殺。

  鼓聲離營寨並不是很遠,大約也就是一百多步的樣子。

  可由於喬鍾葵有過嚴令,非經他這個主帥允許,任何人不得出營。

  所以,雖然聽到了戰鼓聲與呐喊聲,守營的軍士也沒有派人出去查看。

  “難道是敵人的疑兵之計?”心中疑惑著,喬鍾葵四下查探了許久,仍舊有些不大放心,猶豫了再三,最後,喬鍾葵下令各處崗哨再增加一倍,然後方才把那些集結好的隊伍解散,讓大家回去休息。

  轉頭回到中軍帥帳,喬鍾葵脫下盔甲,上床尋思了許久,終於有那麽一點兒迷迷糊糊了。

  就在此時,有一陣滾雷般的鼓聲在喬鍾葵的耳畔炸響。

  一個驢打挺,喬鍾葵連忙翻身而起,依舊是動作嫻熟地頂盔摜甲、抄起鋼刀第一時間衝向校場,集結好隊伍後再次匆忙向戰鼓聲方向奔去。

  這次的鼓聲比先時響得時間略微長了一點兒,直到喬鍾葵率兵趕到,鼓聲仍舊響了近半刻鍾,然後方才戛然而止,神秘地消失在夜色中。

  “唉!”望著營外黝黑的夜空,喬鍾葵皺著眉頭沉默了半晌,終於化作長長的一聲歎息,“解散!都回營帳休息去吧!”

  喬鍾葵的厄運並沒有就此結束,此後的整整一晚,長則三刻鍾許,短則剛過兩刻鍾,營外就會傳來一陣催命般的戰鼓聲。

  而且,這幫敲鼓的好像幽靈一般,時而在東,忽而在西,下一個瞬間出現在南方,忽一轉身又在北方冒頭。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不讓喬鍾葵睡個安穩覺!

  直到寅是將盡,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喬鍾葵大營的四麵八方忽然全都響起了震天的鑼鼓聲。

  這次,鼓聲來得最急促,去得也相當的快,等到喬鍾葵在校場上集合完大軍時,那鼓聲已然戛然而止。

  出於謹慎,喬鍾葵照例在軍營四方都巡視了一圈,沒發現哪處崗哨上有問題,方才再次疲倦地散去眾軍回轉帥帳。

  “再過一個多時辰應該就要天亮了,那些吵人的小鬼兒們,也應該滾回地府睡覺去了吧?”

  心中想著,喬鍾葵再次脫衣解甲,打算上床睡個囫圇覺。

  折騰了一晚,疲倦已極之下,幾乎是剛剛沾上床板,喬鍾葵就迷糊了過去。

  然而,喬鍾葵剛剛迷糊了沒有一刻鍾,營外又響起了一陣喧天的鑼鼓聲,其中還夾雜著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

  “衝啊!殺呀!活捉喬鍾葵啊!”

  “不好!敵人又來劫營了!”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喬鍾葵驀地想起兵法之中所謂的出其不意,額頭的冷汗泉水一般嘩嘩的往下淌!

  “宇文成龍這個小白臉,太狡詐了!這小子肯定是知道我軍此刻是最疲憊、最鬆懈的時候,方才在此時來偷營!”

  想到自己萬般小心還是中了那小白臉兒的詭計,喬鍾葵不由得火冒三千丈。連鎧甲也顧不得披了,喬鍾葵就這般穿著睡衣,光著腳丫,直往校場方向奔去,一麵狂奔著,喬鍾葵還一麵疾聲高呼道,“集合!緊急集合!傳本將軍的命令,緊急集合!”

  有那警醒一點兒的小兵此刻已然慌慌張張地出了營帳,聞聽自家老大喊集合,連忙轉身敲鑼打鼓的傳令去了。

  還真別說,這次還真就讓喬鍾葵大將軍猜對了一半兒!

  這次,宇文成龍確實是派人來偷襲了!

  不過,偷襲之人卻沒有衝進喬鍾葵的大營!

  一大早上,天還一片漆黑,宇文成龍把自己二弟宇文成都給喊了起來,讓他就把第一、二、三府的九千士兵拉出大營進行例行訓練。

  與以往略有不同,這次的訓練科目不是負重跑步,也不是騎馬、練刀,而是騎射,還是真弓實箭的騎射!

  具體而言,就是讓這三府的軍士騎馬從喬鍾葵大營外掠過,要求在半刻鍾的時間裏每人向敵營內射出一壺十二支的羽箭,而且還要是帶有易燃易爆物的火箭!

  反正又不要求啥準頭,隻要你把火箭點燃了射進敵營即可!

  這點兒小事兒對於堪稱“精銳”的左衛軍來說,並不算有多高難度!

  於是,當喬鍾葵剛剛穿著睡衣跑到校場之上時,黝黑的高空,一片九千隻火箭流星一般地砸入了喬鍾葵的大營,頃刻之間便引燃了帳篷數百頂!

  也合該喬鍾葵倒黴,這廝此刻穿著睡衣、正帶著兩坨眼屎,風騷地站在校場前的高台上,等著手下小兵前來報到呢,猝不及防之下,被一隻飛來的流矢正戳中左腳麵。

  “嗷嗚!”一個淒厲的狼嚎聲浩蕩而出,響徹雲霄。

  “有狼來了麽?也不對啊!這也不是母狼發情的季節啊!這聲音聽上去,咋就這麽淒厲呢?”

  “難道說,是哪個倒黴蛋,被火箭爆了菊花?”

  就在喬鍾葵手下眾軍士們迷迷糊糊地腹誹著之際,一波又一波的火箭相繼砸進了喬鍾葵的大營。眨眼之間,火蛇四起,仿佛升起了億萬的星辰!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次劫營

  清晨的這此偷襲來得快,去得也快!

  還沒等喬鍾葵手下的軍士想起反擊來呢,那廂,宇文成都已然領著三府的人馬揚長而去!隻留下滿地的煙塵,以及在喬鍾葵大營中熊熊燃燒的十萬餘隻火箭!

  事實上,這十萬餘隻火箭對喬鍾葵大營的破壞並不算很大,僅僅是燒壞了千餘頂帳篷、三十餘輛輜重車,另有包括喬鍾葵在內的近千名軍士不幸被流矢射中,死了幾十人,餘下的都受了或輕或重的箭傷、燒傷!

  由於今夜無風,火勢並不算大,很快就被喬鍾葵所部軍士控製、撲滅。

  饒是如此,當眾軍士清理完煙霧繚繞的營地時,也已經是卯時將近了,雖然天還未放亮,可東方已經升起了啟明星。

  命人給自己起出火箭處理完傷口,又勉強在軍士的簇擁下騎著馬巡視完了一圈營地,當喬鍾葵回到自己帥帳時,東方已經泛起了一絲的白光。

  隻覺得心力交瘁的喬鍾葵,剛剛躺在床上,就已經響起了如雷的鼾聲!

  可惜,這次,宇文成龍仍舊沒給喬鍾葵安心睡覺的機會!

  這廂,喬鍾葵剛剛入夢不到半個時辰,營外再次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再一次被驚醒,這回喬鍾葵終於學乖了,不再往營外跑了!

  沒讓喬鍾葵失望,不過半刻鍾的功夫,帳外有傳令兵進來稟報,言道,派出了一隊人馬來營前罵陣,指名道姓的讓將軍您出去迎戰,還說,您要是不出去,就是烏龜養的!

  “欺人太甚!”

  “砰”地一錘床沿,喬鍾葵猛地起身怒罵道。

  還沒等站起來,喬鍾葵便再次“哎呦”一聲跌坐在床上!

  本就憤怒已極,此刻箭瘡再一發作,喬鍾葵隻覺得眼前發黑,天旋地轉,然後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大夫!快傳大夫!喬大將軍暈倒了,快傳大夫!”

  那傳令的小兵倒也機警,見喬鍾葵暈倒之後,便忙跑出帳外高深呼喊道。

  片刻過後,一個扛著藥箱的老大夫,在幾個小兵的簇擁下顫巍巍地跑了過來。

  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那老大夫忙活了半晌,終於把喬鍾葵大將軍救醒了!

  “氣煞我也!”捶著胸口,吐出了一口濃痰後,喬鍾葵兩眼含淚仰天悲鳴道。

  不管喬鍾葵如何悲憤,營外的吵罵聲依舊繼續,戰鼓聲更是敲得山搖地動,躲在軍營裏別說睡覺了,就連吃飯、走路,都得小心點兒!否則,一個不慎,就可能被震得跌倒在地!

  喬鍾葵隱忍的功夫確實了得,雖然被氣得口舌生瘡、腳底板冒膿,可喬鍾葵居然硬生生忍住了出兵一戰的衝動!

  不但如此,就連手下幾個好戰份子的聯名請戰,也被喬鍾葵以無上權威強壓了下去。

  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之中,好不容易,喬鍾葵終於等到了夜晚,罵陣的軍士終於回營吃飯、睡覺去了,喬鍾葵方才略微鬆了口氣。

  然而,夜晚也沒有安寧,依舊如昨日那般,隔上兩三刻鍾就會有人來敲鑼打鼓的騷擾一番,把喬鍾葵的大營搞得一陣雞飛狗跳、狼奔豕突。

  “明天,隻要等明天,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按照行程估計,不出意外的話,最遲明天晚上,漢王殿下的主力大軍應該就能趕到蒲津關外了!”

  “冀州的那兩路大軍,雖然遠了一些,可應該這兩天也應該快到了!”

  “等我們合兵一處,就有近二十五萬的大軍了!”

  “到了那時,想要收拾宇文成龍那小白臉,還不就跟玩兒一樣!”

  “宇文家的小白臉兒,你等著,老子我要是不把你擺布出十八個花樣兒來,老子我就跟你姓!”

  頂著火紅的兩隻大眼睛,每每行將出離憤怒之際,喬鍾葵都如此的自我安慰著。

  還真別說,這方法,還確實挺有效的!

  連續在心中默念了十幾遍後,喬鍾葵隻覺得腰也不算了,背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走路也有勁兒了!連覺都睡得踏實了很多!

  一切都如同昨日一般,連續敲鼓八次後,寅時左右,又有一隊騎軍在路過喬鍾葵大營的時候向營內射了十多萬根火箭,旋即揚長而去!

  不過,這次的喬鍾葵早有防備,事先就命人準備好了防火、滅火之物,又把那些易燃的帳篷、輜重之類的盡數向大營中心集中。同時,喬鍾葵還讓外圍的軍士每人準備了一麵簡易盾牌,用來抵擋流矢。

  由於準備比較充分,這次,喬鍾葵大營方麵的損失小了很多,僅僅是燒壞了百十頂帳篷,有百餘人人被流矢所傷,竟沒有一個死亡的!

  高興之餘,喬鍾葵巡視了一番營地後,便急匆匆地回帥帳休息去了!

  “嗯,等到下次敵人再來,應該就是天明時分的罵陣了吧?按照昨天的情況來看,這次應該能多踏實一會兒了!而且,我們滅火的時間比昨日短了很多,如此的話,大概能有一個時辰左右的休息時間!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實在是太他老母的累了!這活兒,真不是人幹的啊!”

  如此想著,喬鍾葵疾速趕回帥帳,倒頭便睡!

  不單喬鍾葵如此做想,就連他手下的那些軍士,也都大抵如是!

  而且,經過連續一天兩夜的不間斷折騰,這些軍士對宇文成龍的騷擾政策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

  更主要的是,已經兩天兩夜沒能好好休息一下,這些士卒實在是太累了!

  以至於,有個哨兵抱著長槍,就那麽靠站在城牆頭上,就睡著了!

  這些迷糊的小兵們並沒有注意到,此刻的營外,上千黑影接著夜色的掩護,貼著地麵悄無聲息地迅速向營門爬行。

  悄無聲息破壞掉各種路障,不過一刻鍾許,這上前團人影便已經摸到了喬鍾葵軍營大門口。

  趴在地上鼓搗了片刻後,一個黑影貼著門軒,狸貓一般地翻門而入。

  而這個時候,營外的那團黑影間吱呀呀響起一片低沉的張弦聲。

  幾乎是在那張弦聲響起的同時,上千道小弩箭飆射而出,一個不落地把營門兩側的數百名崗哨盡數擊斃。

  沒等這些崗哨的屍體倒地,喬鍾葵軍營的大門便已經被吱嘎嘎的打開!

  地上的那千餘黑影也如同安了彈簧一般,直接彈身而起,徑直向營門內撲去,整個過程中竟沒有一絲的聲音響起。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在距離營門口百丈遠出,無數騎兵瞬間點亮了手中的火把,旋即翻身上馬,催馬向營門口處衝去。

  比較詭異的是,這上萬的騎兵一齊發動衝鋒,竟然沒有一點兒馬嘶聲和人嘈雜聲,就連馬蹄聲也是極輕,幾不可聞,宛若黑夜中幽靈騎士!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火燒喬鍾葵

  “敵襲!”

  尖厲的喊叫聲刺破夜空,在空闊的大營裏回蕩。

  卻是遠處某個機靈的崗哨察覺了城門口的異樣,高呼著出聲示警道。

  “亂喊什麽!哪天沒有十次八次的敵襲?大驚怪!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營帳之中,某個兵,連眼都沒睜,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又稀裏糊塗地翻了個身,繼續夢會周公去了。

  不隻是一個人有這種想法,實際上,連續兩天被折磨了幾十次後,喬鍾葵所部的大部分軍士在聽到敵襲的喊叫聲後都是如此做想的。

  而那個出聲示警的兵,僅僅發出了一聲的呐喊,便被迎麵飛來的一隻弩箭洞穿咽喉!

  這個時候,那些幽靈般的騎兵已然有大半衝進喬鍾葵的大營,一袋袋火油被四散著灑向各處營帳,旋即被火把點燃!

  “老規矩!第一府向左,第二府向右,第三府居中,重點燒營帳和馬廄!不要戀戰,保持高速機動,盤旋絞殺!衝!”

  騎兵隊伍中間,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將領大手一揮,發號施令道。

  這將領不是別人,正是暫代左衛軍虎賁郎將的張須陀。

  隨著張須陀一聲令下,緊跟在後麵的屈突通老頭兒和宇文成都狗雄齊聲應了句“遵令”,然後各揮刀槍,向身後一引,大喊道,“跟我來!”

  三府的九千大軍迅速化作三條火龍,一路疾馳,頃刻之間便將喬鍾葵的大營貫穿、踏亂、點燃!

  這次,屈突通的運氣不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敵方的馬廄。

  “繞道馬廄後方,每人潑出一袋火油,把這裏給我燒了!”

  一聲呼喝,屈突通身先士卒,自馬背上摘下一袋火油,用刀割破後抖手向馬廄上揚了出去,然後借著衝鋒之勢將火把在馬廄後的草料蓬下撩過,也不看結果便縱馬疾馳而過。

  接下來的一幕,便幾乎是數日前偷襲餘公理大營的重現九千大軍分成九路,四麵八方的散開放火、盤旋衝擊,一切試圖集結部隊的行為都被這九路大軍迅速衝散。

  沒等張須陀三人完成第二輪的衝鋒,後方李靖等人所部的第二路大軍已然緊跟著也衝進喬鍾葵的大營,一樣的,殺人、放火。

  而這個時候,喬鍾葵軍營的馬廄終於完全化成了一片火海,上萬匹戰馬發瘋般地嘶吼奔騰著,帶著滿身的烈焰,向喬鍾葵大營的中心發起衝鋒。

  喬鍾葵確實很機警,雖然已經入夢,可一旦周遭有個風吹草動,第一時間便驚醒了過來。

  早在宇文成都領兵踏過中軍帥帳的時候,喬鍾葵就已經驚醒了。

  喬鍾葵的運氣不錯,剛剛自營帳中探出腦袋,就看到了宇文成都縱馬而過的煞爽英姿。

  “太凶殘了!”

  親眼看著宇文成都挑開一頂營帳,把半袋火油灑了進去,然後將火把在營帳上掠過,瞬間將之化成一個大火球,喬鍾葵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隻覺得一顆芳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處!

  又一轉頭,喬鍾葵發現,密密麻麻不知有幾萬的鐵騎,此刻也都高舉著火把,跟在那彪形大漢的身後,一麵疾馳著,一麵四處灑油點火。

  “無量天尊,阿彌陀佛,玉皇大帝、觀音菩薩,不管哪路大神,隻要能夠保得喬某平安無事,回去之後,喬某定給您老人家鑄一個真人大的金身,早晚三朝拜、龕前一炷香!”連忙將腦袋縮回營帳,喬鍾葵哆哆嗦嗦地祈禱著道。

  大概是喬鍾葵的心太不夠誠懇了吧,滿天神佛竟沒有一個聽見了喬鍾葵的祈禱,也沒一個大神前來保佑這家夥。

  就在喬鍾葵哆嗦的功夫,但聞“嗤啦”一聲輕響,喬鍾葵的營帳被一柄彎刀從中破開了一大道口子,還沒等喬鍾葵反應過來咋回事兒呢,一大蓬的火油順著縫隙就灑了進來,正灑在了喬鍾葵的臉上。

  終於意識到不妙,喬鍾葵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一般,噌的一下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好死不死地,喬鍾葵的一張老臉,正被橫掃而過的火把撩中。

  然後,很沒有懸念地,喬鍾葵的腦袋就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火炬!

  “嗷嗚!”一聲淒厲的慘號劃破夜空,浩蕩三千裏。

  下意識地,喬鍾葵兩手抓臉,試圖撲滅臉上的火焰。可觸手卻是一片油膩、炙熱。

  這下,不但沒能撲滅臉上的火焰,反而把喬鍾葵的雙手也徹底點燃了。

  十指連心,當手中傳來痛徹心扉的灼熱時,喬鍾葵又下意識地在身上拍打著,最終的結果卻隻是讓喬鍾葵整個人化成了一個大火球!

  劇痛之下,喬鍾葵倒地翻滾著滾出了營帳。

  在奔騰的數千騎兵腳下滾過,喬鍾葵竟然沒有被馬踩死,僅僅是在最後的關頭,被一匹排在末尾的戰馬踏中了左腿。

  可憐的家夥一時半刻死不了,身上的火油又撲不滅,隻能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哀嚎!

  喬鍾葵的悲慘遭遇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因為,這個時候,喬鍾葵所部的大部分軍士,都還是睡夢正酣呢!即便偶爾有一些人被外麵的吵雜聲驚醒,可也大都是翻了個身繼續做黃粱美夢去了!

  這也不能怪這些軍士太沒有警惕心,一則是因為兩天兩夜沒睡個安穩覺,太困了;二來呢,實在是被宇文成龍給忽悠了太多此,對於敵襲這個概念已經有點兒審美疲勞了!

  直到李靖等人領著第四、五、六府的大軍殺進喬鍾葵的大營,都沒遇到什麽像樣的抵抗。

  即便偶爾有人試圖聚起軍隊,也不過是才聚集十數人,便很快被某個絞殺過來的千人騎兵隊踏成肉泥。

  比起偷襲餘公理所部,這次的劫營行動更加的順利!

  從卯時沈光等人打開喬鍾葵軍營的大門,直到辰時天光大量,前後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喬鍾葵的大營已經被徹底被燒成一片白地。

  此刻,張須陀和李靖也已經相繼領兵從喬鍾葵的大營裏撤了出來,因為,戰鬥基本已經結束了,沒有主將指揮,大火中被燒得傷亡近半,又被近兩萬鐵騎加上萬匹火馬衝了個七零八落,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兵們也沒了反抗的心思,在隋軍的呼喝下紛紛跪地投降!

  喬鍾葵大營的外圍,高儉、獨孤淩雲、宇文智及等人此刻正領著三府九千人的左衛軍,還有一萬多的步兵,正將喬鍾葵的大營團團圍住,開始不慌不忙地抓著俘虜。

  午時過後,當紇單貴領著兩萬精騎趕到蒲津關外時,看到的便隻有方圓近十裏的大一片散發著嫋嫋餘煙的灰燼。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楊諒駕到

  傍晚時分,楊諒親自統領著十萬大軍趕到了蒲津關外。

  看著禁閉的蒲津關大門以及關上迎風招展的隋軍大旗,楊諒不由得心中一冷。

  “咋回事兒?蒲津關沒拿下?”

  心中疑惑著,楊諒四下觀瞧,沒找到預想中可供自己大軍休息的綿延十數裏的聯營,也沒見到餘公理和喬鍾葵兩個家夥來向自己請示匯報,楊諒心中更為光火。

  望著關外一片空闊的白地,以及耷拉著腦袋有若遭瘟的小雞一般的紇單貴,楊諒更是火冒三千丈,對著紇單貴就是一大通的口水。

  “怎麽回事兒?餘公理和喬鍾葵呢?他們兩個死哪兒去了?沒有奪下蒲津關也就罷了,怎麽連個營寨都沒紮?這兩個先鋒是怎麽當的?他們都是豬腦子麽?”

  被楊諒噴了一腦門子的唾沫星,紇單貴想擦又不敢擦,不擦又實在難受,站在哪裏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好像菊花穴裏鑽進了一窩老鼠似的。

  半晌,還是旁邊那位充當狗頭軍師角色的王頍開言解圍道,“殿下暫且息怒,我們當前首要任務是安營紮寨!其它的事情,盡可待安頓下來之後再說!”

  “哼!”

  雖然仍有些忿忿,可楊諒也知道,此時若不安營紮寨,隻怕天黑之後,就要麻煩了!冷哼了一聲,楊諒拜大手一揮,示意大家該幹啥幹啥去!

  果然人多力量大,十幾萬大軍一齊開動,不過一個時辰多一點兒的功夫一座可容納十二萬大軍的營寨便已經拔地而起。

  等到吃飽喝足,一切收拾停當,楊諒再把眾將召集到自己的帥帳開會,已經是戌時將盡。

  “說吧,怎麽回事兒?”高踞主位,楊諒略半眯著眼睛,頭也不抬地開口道。

  下垂手,提心吊膽了半晌的紇單貴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壯著膽子開口道,“稟殿下,末將趕到關外之時,便沒有見到餘公理將軍和喬鍾葵柱國。”

  “哦?那你看到了什麽,都如實道來?”

  “末將看到,蒲津關外十餘裏處,有一大片尚未完全熄滅的灰燼。末將讓人將那片灰燼扒開,尋到了許多殘破的營帳旗幟,從旗號來看,應該是喬鍾葵柱國所部遺留的。”

  “此外,末將還在那片灰燼裏挖出許多的骨灰。而且當時空氣中傳出的氣味也表明,不久前有人在此大量的焚燒屍體。”

  把所有的情況聯係到一起,楊諒驀地想到一種可能,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猶自有些難以置信,楊諒強打精神,勉強維持著表麵的鎮定,怒聲叱責道,“混賬!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末將知罪,末將什麽都沒說!”

  紇單貴倒是見機得快,雖然不明白哪裏惹怒了楊諒,可一見楊諒發火,第一時間便跪倒在地磕頭請罪。

  畢竟紇單貴也算是自己心腹愛將,見這廝磕頭討饒,楊諒雖怒,卻也知道此時不是處置這廝的時候,遂揮了揮手道,“你且下去吧!切記,莫要胡言亂語、擾亂軍心!”

  等到紇單貴出了帥帳,楊諒又揮手把一眾文武盡數趕了出去,隻留下王府兵曹裴文安和谘議參軍王頍二人。

  臉色陰晴變幻了半晌,楊諒方才緩緩開口道,“說說吧,這事兒,你們都怎麽看?”

  “餘公理將軍自從到了蒲津關外後,隻有頭兩天有消息傳回,言道正在打造攻城器械。第三日之後,餘將軍便沒再有消息傳回!”

  “喬鍾葵柱國則在抵達蒲津關五十裏處後,也僅僅傳回一次消息,隨後便再也沒了聲息。”

  “以末將看來,這二位,”猶豫了片刻,瞟了眼楊諒那沒有絲毫表情的臉色,裴文安一咬牙,繼續開口道,“怕是,凶多吉少了!”

  “裴將軍此言差矣!”一旁的王頍立即出言反駁道,“據京城傳來的消息,對方此次領軍的是一個不滿十五歲的小白臉,原本隻是樂平公主的麵首,因為得樂平公主寵信,方才竊據高位。”

  “況且,此番那小白臉出征所部的左衛軍不過是一群公子兵而已。這些人行軍打仗沒什麽本事,吃喝嫖賭卻樣樣精通。”

  “而餘公理將軍和喬鍾葵柱國都是沙場宿將,常年戍守邊疆,行軍打仗的經驗豐富無比,兵力又遠超宇文成龍那小白臉兒,焉有敗陣之理?”

  “退一萬步說,就算餘公理和喬鍾葵柱國都敗了,雙方兵力相仿佛的情況下,以二位將軍的本領,也不可能一兵一卒都逃不出來!”

  “所以,末將以為,必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變故,導致兩位將軍臨時轉移了!”

  “哼!”那廂,裴文安聞言很是不忿地冷聲道,“王參軍此言差矣!”

  “餘將軍與喬柱國既是沙場宿將,自然知道,不論勝敗,都要把軍情及時傳回的道理。此番連續數日,都不見二人有消息傳回,到了此地又不見那二人蹤跡,當是二人都已遭遇不測了!”

  “至於二人手下的軍士,或有幸存之輩,可想來也是無名小卒之輩,沒了主將的約束,隻怕早已各自逃命去了。”

  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爭得不可開交,那廂,漢王楊諒聽後,略一琢磨,又覺得這二人說的,似乎都有道理,不由得是一個頭兩個大!

  聽了半晌,這二人還沒爭出個勝敗來呢,楊諒已然聽得滿腦子的糨糊了!

  “住口!”被吵得腦仁生疼,楊諒終於發火,一聲怒吼打斷了二人的辯論。

  “哼!”王頍冷冷地瞥了裴文安一眼,滿臉的不服。

  “哼!”同樣冷冷地瞟了王頍一眼,裴文安也是一臉的不忿。

  揉著太陽穴沉吟了半晌,楊諒再次開口道,“餘公理和喬鍾葵的事情暫且不去管它,本王現在隻想知道,我們這十幾萬的大軍,該何去何從?”

  原本,楊諒是聽說楊廣派了個小菜鳥領軍出征,方才存了撿便宜的心思,親自領軍出征的。

  可現在,種種跡象表明,自家大姐的那個小麵首似乎不是個菜鳥,而是個食肉動物,貌似飯量還相當的不低,楊諒不由得心中打鼓,萌生了退意。

  雖然心中想退兵,可楊諒總不能直說自己怕了啊!於是,就問手下這倆狗頭軍師,你們有啥想法?

  聞聽自家老板問話,兩個狗頭軍師這一琢磨,就將楊諒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正要開口,猛抬頭,卻忽然發現對方也在張口就不由得那麽一愣,同時閉口不言。

  二人的想法類似,那就是讓對方先發言,然後自己再跟著唱反調,反正不管如何行事,自己都能找出一籮筐的理由來。

  就在這二位相互瞪眼之際,大營之外,驀地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流氓戰術

  “流氓!”

  望著被煙火覆蓋了一小半的軍營,楊諒及手下眾文武盡皆在心中如此唾罵道。

  原來,就在剛剛,蒲津關內一夥騎軍,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地摸到了楊諒的軍營附近,然後對著營內放了一通火箭便揚長而去。

  猝不及防之下,十數萬隻火箭砸進了楊諒的軍營,點燃了數千頂帳篷和近百車的輜重,還有上千名軍士不幸被流矢射中。

  火箭雖多,可由於士兵們撲救得還算及時,並沒有釀成大災,受傷的軍士也有隨行的大夫緊張有序地醫治處理著。

  按說,這點兒損失,相對於楊諒的十萬大軍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

  可是,那千餘傷號實在太過淒慘了一些,哀嚎慘呼之聲幾乎響徹了整個大營,一下子便讓楊諒軍的士氣下降了一大截,

  清點損失、重新安排營房崗哨,這些雖然不用楊諒身體力行,可也都是要經過楊諒最終批準同意的。而且,還有一件事是不能由屬下代勞,必須有楊諒本人親自去做的,那就是慰問傷員、安撫軍心。

  強忍著怒火,拖著疲憊的身軀,楊諒很是親民地挨個營問候了一遍傷員,一套門麵功夫做完,當楊諒回到自己的帥帳時,已是臨近午夜時分。

  直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楊諒此刻也沒有心思在和眾人議事了,但隻大手一揮,吩咐眾人退下,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議!

  雖然有些失望,可看著楊諒那疲倦已極的神情,王頍和裴文安這兩個謀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頗有幾分落寞地轉身出了中軍帥帳。

  宇文成龍確實很流氓,在楊諒到達蒲津關外的第一天晚上,宇文成龍便命人往楊諒的大營裏射了三波次的火箭。

  直接燒毀帳篷近萬頂,燒毀輜重兩百餘車,燒傷、射傷楊諒手下軍士兩千餘人。

  而宇文成龍所付出的,隻不過是三十餘萬隻的火箭!

  一個晚上被連續騷擾了三次後,楊諒終於警覺,忙命人把眾將還有兩個狗頭軍師請來商議對策。

  沒辜負楊諒的期望,倆狗頭軍師一合計,整出了一個反埋伏的計策來。

  可是,敵方這三次騷擾均是從不同方向而來,要想埋伏成功,摸不清敵人的路數怎麽行啊!

  最後,楊諒一狠心,決定來個四麵埋伏!

  於是,除了楊諒的四萬中軍外,整整八萬大軍,被楊諒分成四份,分別埋伏在了大營的四周,單等魚兒來自投羅網。至於楊諒的中軍,則做為機動部隊,隨時準備開往任何一方支援。

  可惜的是,這八萬大軍在營外淋了兩個時辰多的露水,也沒看見半個敵軍的影子,眼見東方漸曉,知道多等無益,楊諒方才頂著倆黑眼圈,萬般無奈地收回了埋伏。

  更可恨的是,這廂楊諒的埋伏剛剛收起,還沒等喝口熱湯休息一下呢,蒲津關內便殺出一彪的人馬,在楊諒營前敲鑼打鼓的罵陣,指名道姓的要楊諒陣前答話。

  “哪個與我去斬了此寮?”中軍帥帳之中,憋了一肚子氣的楊諒厲聲咆哮著道。

  這會兒,楊諒早把退兵的念頭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楊諒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敢來捋自己虎須的敵人殺死、砍碎,再剁成肉餡包餃子,然後,喂狗!

  “末將願往!”楊諒的話音剛落,帳下一員小將已然快步出班,插手施禮道。

  楊諒舉目一看,卻是手下的一個鷹揚郎將,姓李名塬,今年剛剛三十出頭,是並州一個小世族出身,頗有勇略,手中一柄寒鐵刀,重達三十六斤,舞動起來寒光片片,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

  點了點頭,楊諒把手中的令箭交給了那李塬道,“此戰若勝,賞黃金百兩,官加一級!”

  兩眼一亮,那李塬連忙接過令牌,大步流星的出了帥帳。

  不過片刻功夫,營外傳來震天的鼓聲和呐喊聲。

  旋即有士卒進來稟報,言道,那位李塬鷹揚郎將不過十餘回合便被敵將斬落馬下,連帶這與李塬同出去的五千軍士也被敵軍趁勢殺了個七零八落,僅僅逃回不足千人。

  “哦?”楊諒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

  倒是一旁的那個谘議參軍王頍,還保持著相當的冷靜,不待那小兵轉頭出帳便連忙開口問道,“可知李塬死於何人之手?”

  “據逃回來的士兵說,李郎將倒是問敵將姓名了,可敵將沒說!不過小人倒是看過敵將的旗號,上麵好像寫的是‘屈突’二字。”

  “哦?莫非,是那個右武侯車騎將軍,屈突通?”輕撚著胡須,王頍不是很確定地喃喃自語道。

  “哦?王參軍所說的,莫非就是當初持楊廣矯詔至並州,欲誑本王進京的那個小老頭兒屈突通?”一旁的楊諒瞬間來了興致。

  “若無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他了!”

  “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武略,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這老頭兒留在並州,即便不能為本王所用,也總好過給那楊廣為虎作倀!”口說著,楊諒的臉上盡是惋惜之色。

  “殿下何必漲他人誌氣,滅我們自己的威風!”旁邊一將聞言臉上頗有幾分不悅,出班插手施禮道,“小小一個屈突通何足道哉!待末將前去取他項上人頭!”

  這次出班的,是一位虎賁郎將,姓楊名宆。認真計算起來,這楊宆還是漢王楊諒拐了幾十個彎兒的親戚。這楊瓊手中一根镔鐵點鋼槍重達七七四十九斤,槍法一旦施展開來,等閑幾十個壯漢都進不得身!

  見是此人出馬,楊諒心中略安,忙將一枚令箭交給楊宆,吩咐其點起五千人馬迎敵。

  對於自己這亂七八糟的親戚,楊諒還是非常有信心地,在楊諒的心中,自己手下的眾將裏,僅以勇猛而論,這個楊諒應該能夠排得進前二十的。想來,就算不能勝過那個屈突通,應該也差不了多少吧!

  可惜的是,今天,楊諒注定是要失望了!

  又過了一刻鍾許,那傳令的軍士再次回來稟報,楊宆郎將僅僅在敵將手下走了三十多個回合,便被敵將一刀給斬了!

  隨同楊宆出城的那五千軍士,也同樣隻有不到千人逃得了性命,餘下的,要麽被斬殺當場,要麽被生擒活捉!

  “怎會如此?”楊諒聞言,不由一怔,“咋就敗了呢?”

  旋即回過神來,楊諒再次怒火高漲,“豈有此理!來人呐!給孤點齊人馬,孤要親自出去會一會來敵!”

  也難怪楊諒如此氣憤,原本是奔著欺負菜鳥來的,沒相當,剛到蒲津關下,還沒睡個安穩覺呢,自己就已經被人當成菜鳥欺負好幾次了!而且白天欺負完,晚上接著欺負!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先前的餘公理、喬鍾葵兩撥人馬離奇失蹤倒也罷了,眼不見心不煩嘛!

  可眼前,這可是被人當麵打耳光啊!而且還是連續的打耳光!

  怒氣衝霄,楊諒就要頂盔摜甲,親自上陣。

  便在此時,旁邊轉出一將道,“殿下,殺雞焉用牛刀,區區一個屈突通,何勞殿下千金之軀,有末將前去足矣!”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張須陀顯威

  連續折了一個鷹揚郎將、一個虎賁郎將以及近萬的軍士,楊諒手下眾將臉上也都非常的難看。

  此刻眼見自家老板發火,要親自出戰,那些個大將就更加的坐不住了。

  率先轉出來的,是楊諒手下的一員大將,侯莫陳惠。

  侯莫陳惠,複姓侯莫,名陳惠,代郡人。

  其祖上侯莫陳悅在北魏時曾追隨過大名鼎鼎(其實應該說是臭名昭著)的爾朱榮、爾朱天光叔侄,曾一度當到過車騎大將軍、渭州刺史等職。

  侯莫陳惠雖然沒有其先祖侯莫陳悅的勇略,可也是能征慣戰,也算是楊諒手下的一員上將了。

  怒火衝天的楊諒一看是說話的是侯莫陳惠,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略一琢磨,憑這侯莫陳惠的勇武,對陣那屈突通小老頭,似乎很有勝算!

  於是,楊諒終於再次安坐了下來,取出一隻令箭交給了侯莫陳惠。

  侯莫陳惠如今也被楊諒封為大將軍了,自覺身份比屈突通那小小的車騎將軍高上不知一籌,自然而然的,也就從心底有些看不起屈突通,趾高氣昂地點齊了五千人馬,氣勢洶洶地就出了大營。

  來到兩軍陣前這麽一看,侯莫陳惠發現,敵人似乎已經換將了!

  因為,此刻對方軍中的那員大將,怎麽看也不像四五十歲老頭的樣子,估計也就是三十多歲吧!。

  這將領確實不是屈突通,而是張須陀

  “看來,這是個無名小將!也罷,正好給本將軍一個殺敵立威的機會!”

  心中想著,侯莫陳惠命手下軍士擺開陣勢,打馬上前,高聲怒喝道,“某家侯莫陳惠在此,哪個前來送死!”

  “侯莫陳惠是吧,休得猖狂,某家來取你狗頭!”一聲暴喝,張須陀拍馬舞刀,直取侯莫陳惠而來。

  “嗯哼?這廝,怎麽不講規矩啊!按照戰場武將單挑法則,他不是應該先通名報姓一番麽?”侯莫陳惠不由得這麽一愣。

  雖然僅僅是那麽一瞬間的功夫,但是,這可是戰場啊!

  就在侯莫陳惠愣神之際,那廂,張須陀已然催馬奔出了三十餘丈遠,此刻距離侯莫陳惠已然隻有十餘丈的距離。

  三十餘歲的張須陀,正直年富力強、人生的最巔峰時刻,一身武藝已然臻至化境。

  奈何張須陀出身低微、性格耿直,所以,一直以來,張須陀的仕途都不是很如意。

  如今那個樂平公主的麵首宇文成龍小白臉,似乎並不以自己的出身而看低自己,還每每對自己委以重任,這讓張須陀頗有一種遇到伯樂之感。

  剛剛又親見屈突通連戰連捷,張須陀早已忍耐不住,隻覺得周身熱血沸騰,鞘中寶刀嗡鳴不停!

  殺!殺!殺!

  殺意狂湧,張須陀虎目圓睜、須發張揚,胯下馬也是四蹄飛舞,好似一陣旋風。

  “嚇!這廝是誰?怎麽這麽大的煞氣!難道是殺神轉世麽?”

  被張須陀殺氣所懾,侯莫陳惠不由得膽怯了三分。

  就在侯莫陳惠心中惴惴之際,那廂,張須陀的寶刀已然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招力劈華山,直奔侯莫陳惠的頭頂砍下。

  迅速穩住心神,侯莫陳惠連忙舉槍相迎。

  “當!”

  一聲悶響,侯莫陳惠隻覺得兩臂發麻,身形在馬背上晃了三晃,險些跌下馬來。

  侯莫陳惠剛剛穩住身形,張須陀已然驟馬而過。

  兩馬交錯之際,張須陀反手一刀,斜肩鏟背,直奔侯莫陳惠後背砍去。

  剛剛在馬背上坐穩,就聽聞腦後惡風不善,意識到不妙,侯莫陳惠連忙俯身低頭。

  侯莫陳惠的反應很快,奈何,張須陀的刀更快。

  雖然由於侯莫陳惠的躲閃,張須陀這一刀沒砍中侯莫陳惠的後背,可卻正中了另一處要害,脖子!

  但聞“噗哧”一聲輕響,侯莫陳惠那一鬥大的人頭迎風滾落。

  一刀斬中敵將,張須陀連看都沒看身後,但隻將手中寶刀一揮,刀尖直向前方侯莫陳惠所部軍馬,厲聲高呼道,“二郎們,殺敵建功就在今朝,大家跟我殺啊!”

  口中呼喝著,張須陀馬不停蹄,徑直向侯莫陳惠所部大軍的正中撞去。

  有了前兩次勝利的經驗,張須陀身後,一府三千人的左衛軍早有準備,在張須陀一刀斬落敵將之時,這些左衛軍便已經開始按照鋒矢陣形重新列隊,同時催動戰馬,發起衝鋒。

  等到張須陀開口之時,這些左衛軍已然向前奔出了十餘丈遠。

  戰場之上,但見張須陀在前,後麵三千左衛軍化成一個巨大的箭頭,筆直地刺向侯莫陳惠大軍。

  由於前番急著搶關,楊諒手下大部分的精騎都由餘公理、喬鍾葵二人帶走了,此刻,楊諒所部的十餘萬人馬以步兵為主。

  這侯莫陳惠所部人馬,也都是步兵。

  以步兵對抗騎兵,若沒有特殊的戰法,先天上便弱了一籌。

  何況此刻這些步兵群龍無首,更兼主將被殺早已心生怯意。

  於是,還沒等張須陀衝到敵陣跟前呢,也不知是哪個先喊了一聲“快逃啊”,侯莫陳惠所部的五千步卒立刻有如放羊一般四下潰散!

  雖然侯莫陳惠所部軍士距離己方大營不過五裏之遙,奈何身後的可是騎兵來著,此刻這一衝鋒,幾乎是轉瞬之間趕上了侯莫陳惠的潰軍,頃刻便把這些潰軍撞了個七零八落。

  “跪地投降不殺!”一麵揮舞著彎刀橫衝直闖,張須陀一麵高聲呼喝著。

  張須陀身後的那些左衛軍有樣學樣,同樣也跟著張須陀高聲呼喊道,“跪地投降不殺!”

  不到半刻鍾的功夫,張須陀大軍已然鑿穿了侯莫陳惠的隊伍,在其前方兜馬而回,高舉著彎刀再次向侯莫陳惠所部軍陣殺來。

  這次,張須陀卻沒有發動快速衝鋒,而是指揮著眾軍扇形排開,緩緩壓上,口中高呼道,“跪地投降不殺!”

  而此時,另有一部左衛軍也自侯莫陳惠所部軍士的後方快速壓了上來,同樣口中高呼著“跪地投降不殺”的口號!

  主將已死,自己這些人又被一群凶神惡煞包了餃子,幾乎沒有任何懸念地,這些士卒紛紛跪地投降。

  就在此時,楊諒大營之中,一陣號炮聲響起,一彪人馬疾馳而出,直奔張須陀大軍的背後殺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巔峰之戰

  “賊將休得猖狂,某家蕭摩訶在此!”剛剛衝出營門,那大將便高聲大喝道。

  與前三次略有不同,這次,蕭摩訶所部都是騎兵。

  雖然蕭摩訶離張須陀大軍還有三四裏遠,可這點兒距離對於騎兵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

  若是張須陀執意要把眼前這幾千敵軍包餃子抓俘虜,隻怕還沒等抓完呢,就已經被蕭摩訶衝到背後了。

  可是眼前這已經到了嘴邊的肥肉,若是就這麽吐出去,實在心有不甘!

  就在張須陀為難之際,蒲津關方向,又有一彪人馬疾馳而來,疾速掠過了張須陀的包圍圈,直向蕭摩訶所部攔去。

  兩隊人馬交錯之際,為首一將對著張須陀高聲道,“張將軍且放寬心,你隻管在這兒抓俘虜,待某家去會一會那綠帽將軍!”

  “是他!”抬眼觀瞧,張須陀心中略安,“宇文將軍小心,那蕭摩訶頗有勇略,宇文將軍萬萬不可大意!待某家收拾完這些雜兵,便會來與宇文將軍匯合!”

  原來,剛剛這將領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個被文帝楊堅授予“橫勇無敵”金牌的天寶將軍宇文成都。

  “快快跪地投降,否則,一律殺無赦!”

  這個時候,包圍圈的另一側,一員老將怒聲高喝道。

  這人卻正是剛剛連勝兩陣的老將屈突通。

  二人合力,以六千騎兵圍剿三千多的潰兵,工作進展得非常的順利,半刻鍾的功夫便已經把那三千多小兵盡數抓了俘虜。

  “來人呐!把這些俘虜全都給我押回去!”

  張須陀、屈突通各自從本府軍士之中分出了一千人押解俘虜回營,這二位本人則帶著餘下的隊伍快速前進,去接應宇文成都。

  這個時候,宇文成都已經和蕭摩訶打了個難解難分、不可開交。

  早就聽聞過這個與自家師父魚俱羅齊名的南陳勇將的大名,可惜未曾一會。今日終於在戰場上撞到蕭摩訶,宇文成都那是心潮澎湃、戰血沸騰。

  自從先帝賜下“橫勇無敵”的金牌以來,宇文成都已經遭遇過數以千計的挑戰者,這些自詡勇猛之人,無一例外都敗在了宇文成都手下,甚至鮮有在宇文成都手下走過三招的。

  可宇文成都並沒有因此而自滿,因為,宇文成都知道,有幾個人,目前看來,自己還是遠遠無法與之相比的,比如自己的師父魚俱羅以及與之齊名的南陳勇將蕭摩訶,還有就是自家大哥宇文成龍以及大哥的那幾個貼身小丫鬟!

  這幾年宇文晚晴和宇文妃暄兩個小丫頭雖然很少回京,可宇文綰綰那小丫頭可是一直都跟在宇文成龍的身邊兒。

  而宇文綰綰的一大樂趣,就是打著自家少爺宇文成龍的旗號,去教育宇文成都、宇文成祥兩兄弟!

  每每遇到這倆兄弟想做壞事兒,或者婠婠小丫頭認為這倆人有可能會做壞事兒的時候,婠婠小丫頭都會義正言辭地把這倆兄弟胖揍一頓,而且每每都能將二人揍得鼻青臉腫!

  也正是因為在婠婠小丫頭手上吃了太多的敗仗,宇文成都方才早早躲進右衛軍大營,名義上是當兵為國,實則宇文成都是避難去了。

  同時,宇文成都也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苦練功夫,盡快創出一番的名頭,好讓自己這“橫勇無敵”的金字招牌顯得不那麽名不副實!

  想要戰勝婠婠小丫頭,宇文成都自覺是沒什麽希望了,那丫頭,一天比一天變態!武功就不說了,那可是得了自家大哥真傳的!但隻力氣一項,就已經把宇文成都吃得死死的!

  而自家老師魚俱羅,那也是沒辦法與之相比的!況且,就算宇文成都真有本事了,也不敢去揍老師一頓啊!那可是大不敬啊!那不是在給婠婠那小魔女找揍自己的借口麽!

  可是,有一個人,似乎應該還是可以去欺負一下滴!

  那就是與宇文成都的師父魚俱羅齊名的南陳勇將蕭摩訶!

  為了實現這一遠大理想,宇文成都不惜耐著性子向自家大哥宇文成龍請教那種慢吞吞的、疑似沒什麽威力的武學。

  還真別說,自從跟自家大哥學武之後,宇文成龍發現,自己對力量的掌控愈發的隨心所欲、婉轉如意了!

  按照宇文成都的老師魚俱羅的說法,練力之道有三境:舉重若輕、舉輕若重、隨心所欲。

  舉重若輕,千萬斤重物在手中輕若鴻毛。

  舉輕若重,一草一木在手中皆可發出雷霆萬鈞之力。

  隨心所欲,那就是一身力量隨心所欲,舉手投足之間,意念一到,便有千萬斤神力。而傳聞之中,這一層次若是練到最高境界,移山填海都不在話下。

  當然了,這第三層境界隻是存在於傳說之中,就連宇文成都的老師魚俱羅,也隻是才剛剛觸摸到一點點兒第二層境界的邊緣而已。

  而當宇文成都和自家大哥學習了兩年慢吞吞的武學之後,不經意間,宇文成都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把力之第一境修煉得近乎圓滿,隱隱觸摸到了一點兒第二境的門檻兒的跡象。

  也正是因此,宇文成都心中對於挑戰與自家老師齊名的蕭摩訶也就愈發的渴望了起來!

  今日終於遭遇蕭摩訶,興奮之餘,宇文成都自然是一交手便拿出了十二萬分的本領。

  “橫掃千軍!”

  剛一交手,宇文成都便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一招,三百二十斤重的鳳翅鎏金鏜,被宇文成都掄稻草一般,迎麵砸向疾馳而來蕭摩訶。

  “氣吞山河!”

  離著老遠,蕭摩訶也看出了宇文成都的不凡,因為在蕭摩訶的感官之中,那宇文成都氣血旺盛、氣勢如虹,儼然一頭下山的猛虎、出海的蛟龍。

  知道遇到了強敵,蕭摩訶也沒敢大意,一出手就是一大殺招,手中合扇板門刀一揚,以吞天納地的氣勢,直向宇文成都的鳳翅鎏金鏜噬來。

  “當!”

  一聲悶響,地動山搖。

  而交手的二人也都是兩臂發麻,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晃了一下。

  “死老頭,好刀法!好氣力!”兩馬一交錯,宇文成都撥馬轉身,輕輕甩了甩手臂,口中讚道。

  “小奶娃,你也不錯,樘法還說得過去!不知可否報上名來,尊師又是何人?”那廂,蕭摩訶也是一麵舒活著臂膀,一麵很是賣老地開口詢問道。

  “某家宇文成都,家師魚俱羅!死老頭,看槍吧!”一聲呼喝,宇文成都已然再次驟馬而上,鳳翅鎏金鏜帶起一陣呼嘯的風聲,直奔蕭摩訶麵門刺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擒蕭摩訶

  宇文成龍力氣很大,手中鳳翅鎏金鏜更是重達三百二十斤,尋常要四、五個壯漢合力才能勉強抬得起來!

  可這麽重的鳳翅鎏金鏜,在宇文成都的手中,卻被舞得和一根稻草差不多,上下翻飛、神出鬼沒,瞻之在左、忽焉在右。

  偏偏那看似輕飄飄的一鏜,每每卻蘊含有雷霆萬鈞之力!

  這也就是遇到了蕭摩訶,若是尋常的武將,隻怕隨便碰到一下,便已經骨斷筋酥了!

  而蕭摩訶呢,號稱氣冠三軍,一身練氣之法已然修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尋常之人,隻怕被這老頭瞪一眼,就會為其氣勢所奪,跪地請降了!

  論力氣,蕭摩訶自然遠非宇文成都這傻小子的對手,可蕭摩訶刀法純熟,更主要的是,蕭摩訶有一門以氣禦力之法,氣機遊走之際能夠爆發出高達原本自身十數倍的力量來!

  也正是憑著這門以氣禦力之法,蕭摩訶方才和宇文成都戰了個旗鼓相當,難分軒輊!

  刀來鏜往,眨眼之間,二人便已經交手了近百回合,刀鏜碰撞之際,刺兒的金鐵交擊聲震得兩旁觀戰的士兵頭暈耳鳴,不得不一退再退。

  直到遠遠躲出了百餘丈遠,又用力捂著耳朵,這些軍士方才勉強能夠止住心口的煩惡。

  “這小子,是個怪物!”蕭摩訶心中暗自歎息道,“遇到這小怪物,真是倒黴!”

  原來,連續和宇文成都幾次硬碰硬的較量後,蕭摩訶發現,自己憑以氣禦力的法門爆發出十二倍力氣,竟然還比那與宇文成都略遜一籌!

  硬碰不行,蕭摩訶便決定換一種打法,那就是以氣卸力,打算憑著自己獨門運氣之法,來個以巧破千斤!

  卸力之法果然有效,憑著蕭摩訶嫻熟的技巧,幾次三番,都把宇文成都的必殺之招化解於無形。

  讓蕭摩訶沒想到的是,這辦法僅僅用了三次,就失效了!

  因為,也不知那宇文成都使的是什麽功夫,招式一變,鏜法變得忽快忽慢,更是神奇地讓他的鳳翅鎏金鏜上,也多了一層牽引之力。

  更古怪的是,那種牽引之力就好似蠶絲一根一根地纏上了蕭摩訶的合扇板門刀。

  這牽引之力每增加一絲,便讓蕭摩訶的大刀重上一分,百餘招後,蕭摩訶隻覺得手中的合扇板門刀比其先時重了一倍都不止。

  情急之下,蕭摩訶隻得將一身氣功催直極限。

  奈何,對方的牽引之力已然結成了一張牢不可破的巨網,任由蕭摩訶在裏麵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擺脫那巨網的束縛。

  勉強又支撐著戰了近半個時辰,蕭摩訶已經是鼻窪鬢角熱汗直流,兩臂也好似灌了鉛一般。

  從來沒有一刻,蕭摩訶覺得自己手中的合扇板門刀有如此之重,簡直就是比小山還重!

  就連蕭摩訶引以為傲的,自覺永遠不會耗盡的內家真氣,這一刻似乎也有了行將枯竭的跡象。

  蕭摩訶畢竟已經七十幾多歲的年紀了,氣血逐漸衰漸是不容爭辯的事實。能夠堅持這麽長時間不敗,對蕭摩訶而言,已經是相當的不容易了!

  眼見蕭摩訶刀法逐漸淩亂,宇文成都心中暗喜,手中鳳翅鎏金鏜忽疾忽徐,神出鬼沒,直殺得蕭摩訶左擋右支,連連遇險。

  “給我脫手吧!”一聲暴喝,宇文成都手中鳳翅鎏金鏜側向一劃、一引,正挑在蕭摩訶的合扇板門刀上,同時,萬千絲的牽引之力也在此刻盡數爆發。

  但聞“嗖”的一聲,蕭摩訶手中那重達九九八十一斤的合扇板門刀便已經脫手而飛,直射出五十餘丈遠,方才“噗”的一聲插入土中,長達六尺許的刀背盡數沒入土中。

  一招打飛蕭摩訶的寶刀,宇文成都手中鳳翅鎏金鏜輕輕再次一劃拉,便將猶自有些癡呆的蕭摩訶老頭掃落馬背。

  猛地踏前一步,宇文成都將手中鳳翅鎏金鏜的槍尖正抵在蕭摩訶老頭的咽喉處,頭也不回地大聲吼道,“來人呐!給我綁了!”

  “蕭摩訶已然被擒,爾等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還沒等後麵的小兵趕上來捆綁蕭摩訶呢,宇文成都身後,張須陀、屈突通二人已然第一時間縱馬繞過宇文成都,高呼著向蕭摩訶所部眾軍士包抄了過去。

  蕭摩訶雖然平素鮮有機會掌軍,可由於其本身的功夫夠高,所以,在著強者為尊的軍中,也向來很有威望。

  此刻,親眼見到正麵戰場上,蕭摩訶戰敗被俘,那些軍士們瞬間便已經鬥誌全無。

  於是,當張須陀、屈突通二人完成了對這些軍士的包圍之後,這些小兵們紛紛下馬扔下兵器投降。

  叛軍大營內,楊諒此刻正自等得著急呢!

  也難怪楊諒著急,先前被斬的侯莫陳惠,那可是楊諒手下有數的大將!

  這位都被殺了,那豈不是說,其它楊諒手下眾將上去,基本上那個也都是個白搭!

  沒計奈何,楊諒隻好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那個南陳降將,綠帽將軍蕭摩訶的身上!

  一旦蕭摩訶再戰敗,那……

  楊諒已經不敢再想接下來的結果了!

  “但願,蕭摩訶將軍,能夠獲勝吧!”口中雖然如此念叨著,可實際上楊諒心中也是沒有幾分的自信。

  等啊等!等得楊諒心中五內俱焚,頭頂都快冒青煙了,終於有人傳來消息!

  “蕭摩訶敗了?”

  “這,怎麽可能?他不是號稱和魚俱羅齊名的天下兩大絕世勇將麽?怎麽會敗了呢?難道,魚俱羅那死老頭親自來了?”

  這一刻,不但楊諒心中不解,就連他手下那些文武,包括那兩個以智謀見長的狗頭軍師裴文安和王頍,也是滿腦子的疑問。

  “說!到底怎麽回事兒?”茹茹天保一把揪過那報信的小兵,厲聲咆哮道。

  被茹茹天保這麽一吼,那小兵不由得心底發顫,哆嗦了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反倒是胯下傳來一陣滴滴答答的水聲。

  腥臊之氣傳來,茹茹天保一陣煩惡,兩手一抖,已然把那小兵慣出了帥帳。

  腳麵傳來一陣濕熱感,茹茹天保低頭一瞧,這才發現,原來鞋麵上被那倒黴的小兵淋了濕漉漉的一灘。

  “豎子,找死!”

  怒火直衝頭頂芯,茹茹天保“嗆啷”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就要轉身追出帥帳去砍了那小兵。

  “混帳東西!還嫌本王這裏不夠亂麽!”

  被茹茹天保這麽一折騰,漢王楊諒終於徹底出離了憤怒,再也忍耐不住,近乎咆哮般的厲聲出言叱責。

  “殿下,此刻不是發火的時候,我們還是趕快計議一下,該怎麽攻下蒲津關吧?”一旁的王府兵曹裴文安見狀連忙出言勸解。

  “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漢王楊諒穩了穩心神,開口道,“依裴將軍之見,本王又該如何攻取蒲津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壓榨員工

  當張須陀等人再次押著整整五千騎兵的俘虜回到蒲津關內時,關內守軍的士氣再次膨脹到了頂點,所有軍士,不論將軍還是小兵,不關是左衛軍還是後來投降過來的小兵,臉上盡是喜悅之色。

  也難怪眾人如此,不論以前是否上過戰場的人,一提起戰爭,眾人想到的都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殺敵一萬、自損八千。

  可是,自從跟了宇文成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麵首主帥之後,打勝仗簡直就比喝涼水還容易!

  前兩次先後消滅敵軍十餘萬那就不說了,那奇謀出的,孫武再世,也不過如此而已。

  而這次,一天之內,在正麵戰場上先後勝了四陣,殺敵近萬,又抓獲俘虜萬餘人,而自己一方所付出的不過是不到千人的傷亡而已,其中還大都是輕傷!

  追隨這樣的主帥打仗,那簡直就是跟在後麵撿功勞嘛!

  至於對麵楊諒所部的十餘萬大軍,照眼前這個趨勢看,都不夠我家大帥抓半個月的!然後,我們就可以敲鑼打鼓、披紅掛綠地班師回京了!

  “等咱回京了,蓋新房,娶媳婦,媳婦娶倆個,自己用一個,別人用一個……”

  雖然下麵的人已經開始憧憬起凱旋回京的場麵,可做為主帥的宇文成龍,卻並不樂觀。

  因為,就在這兩天,冀州方向的大軍就要趕來和楊諒匯了!

  一旦這三方勝利會師,則蒲津關外,將會有總計近二十萬的叛軍!那時,再想取勝,可就難了!

  為此,宇文成龍不得不再次把眾將召集到中軍帥帳開會,商討對策!

  “根據本總管掌握的消息,快則明日,慢則後日。冀州方向會有兩路大軍趕到蒲津關下和楊諒匯合,這兩路大軍總計有八萬餘人馬。一旦他們會師成功,則楊諒將直接掌控近二十萬大軍。眾位對此可有什麽辦法?”

  被老大問話,下麵的眾將一陣沉默。

  這些時日,眾將早已習慣了大事上宇文成龍這個當總管的做主,而他們隻要按照宇文成龍的吩咐無條件執行即可!

  更何況,事實已經證明,宇文大總管的決定一向是英明神武的!

  目光逡巡了一圈,宇文成龍卻發現一眾將領全都低著腦袋做數螞蟻狀,似乎眾將中沒有一個人認真思考自己提出的問題,不由得心中惱火。

  “爾等都不開口,莫非是以為,爾等不是總管,這種事情便不需要你們考慮?”

  眼見老大似乎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下,眾將盡皆慌神。

  還是那李靖頭腦機靈,率先搶步上前大拍馬屁道,“末將不敢!隻是總管大人珠玉在前,末將等不敢獻醜!”

  眼前這位“閻王爺”的外甥,今年剛剛三十出頭,還沒有一點兒軍神風範,也不像傳說中的“托塔天王”,宇文成龍不禁搖了搖頭,很是失望地歎了口氣道,“你們啊!”

  “實不相瞞,對於此番出征,能否得勝,本總管並不是很在乎的!”

  “呀!”被宇文成龍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嚇了一大跳,眾將不由得盡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有點兒傻眼。

  也難怪眾將如此反應,哪有當總管的這麽說話的啊?

  沒理會眾將詭異的神色,宇文成龍自顧自地開口道,“你們想啊,本總管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就算此次凱旋而歸,陛下能升本總管的官兒麽?”

  “這倒是,你丫的奶娃一個,現在都正三品的大員,再往上升,不但滿朝文武會反對,估計老天爺都會看你丫的不順眼!”

  當然了,這話隻是眾人在心裏想的,可沒人敢說出來!

  “本總管的這個正三品的左衛大將軍是怎麽來的,想必眾位也都有耳聞。憑著本總管的身份,就算本總管打了敗仗,哪怕是全軍覆沒,隻要本總管能夠順利回京,照樣能夠平安無事,這點,你們應該不會懷疑吧?”

  “那還用說,長公主殿下守寡了那麽多年,也沒見她寵幸過誰,這次唯獨寵幸你這麽一個小白臉兒,咋可能讓你這家夥被治罪捏?”眾將再次跟著宇文成龍的思路如是聯想著。

  “所以啊,此戰若敗,你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呃……”繞了半天天,原來,總管大人在這兒等著我們呐!

  “還真別說,此戰若敗,到時候,人家長公主殿下,隻要一說總管大人年少無知,甚至,都不需要找什麽借口,隻要長公主隨口一發話,說這小白臉是她的人,陛下他還真能追究這小白臉不成?”

  “既然不能追究總管大人了,那麽,我們這些人可不正好就是替罪羊的最佳人選麽!”

  一念及此,眾將盡皆耷拉著腦袋,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

  “所以呢,你們全都要給本總管用心的想!現在就回去,每人寫一份作戰方略出來,一個時辰後交到本總管處,若是哪個寫得好、切實可行,表功之時,本總管自會給他美言幾句,將來能夠有機會獨擋一麵也未可知。若是寫不出來,嘿嘿,那就當一輩子的火頭兵去吧!你們放心,這一點,本總管一定說到做到!”

  給眾將布置完家庭作業,宇文成龍很有導師風範地轉身,趾高氣昂地行出了帥帳,留下一眾武將在哪裏大眼兒瞪小眼兒!

  半晌,還有點兒迷糊宇文成都下意識地開口道,“我們,咋辦?”

  被這一言驚醒,眾將紛紛回神,很是鄙視地瞟了這家夥一眼道,“還能咋辦?涼拌唄!難道你還真想當一輩子的火頭兵咋滴?”

  口中說著,眾將已然開始一麵琢磨著,一麵向帳外行去。

  一看眾人都要走,這下宇文成都有點兒著急了,大眼珠一轉,已然有了計較。

  但見你宇文成都衝著張須陀、屈突通二將的背影喊道,“張將軍、屈突將軍,請留步!”

  “呃,宇文將軍啊!不知宇文將軍喊住我等二人,有何見教?”那行屈突通小老頭率先開口道。

  “張將軍、屈突將軍,今日戰場之上對虧二位將軍照看,某家這裏多謝了!”口中說著,宇文成都還大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給二人施了一禮。

  “宇文將軍客氣了,你我即為袍澤,戰場之上相互照應,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哪裏當得起宇文將軍如此大禮!”張須陀、屈突通二人忙上前伸手攔住了宇文成都道。

  “應該的!應該的!某家是個粗人,恩怨分明,兩位將軍既然幫助過某家,某家給二位將軍施禮是理所應當的!況且,某家現在還有一事想請教二位將軍,還請兩位將軍萬務看在往日袍澤的情分上幫某家一把!”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批改作業

  “麥鐵杖、沈光、宇文成祥,這就是你們三個弄出來的作戰方略?”

  拿著薄薄的一張白紙,望著上麵好似雞爪子撓出來的兩個大字,宇文成龍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仨壞種聞言,連忙把腦袋用力埋在胸口,低頭做數螞蟻狀。

  而宇文成龍,則很有訓導主任風範地狂噴起了口水。

  “劫營?你們也真可以啊!虧你們想得出來!光是劫營兩個字,連用多少人馬、幾時行動、行動前都要做那些準備、行動過程中應該注意哪些事項、若出現意外該如何應付,這些統統沒有!若當真讓你們獨領一軍,隻怕有多少人馬,都不夠你們敗壞的!”

  “你說你們幾個,也都老大不小了,怎麽就這麽不長進啊!本總管都已經劫了這麽多次的營,你們咋就一點兒都沒學到呢?”

  “今日起,你們三個,每人每天抄寫孫子兵法十遍!本總管要親自考核!若是回京之前,你們還寫不出一份像樣的作戰方略來,下次本總管有機會出征,你們就甭指望再跟著!都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仨壞種聞言,立即點頭哈腰,有如小雞啄米一般。

  “宇文成都,你這份方略寫得倒是中規中矩,不過,以你的智商,好像寫不出這麽完整的方略來吧?是別人代寫的吧?”

  被自家大哥揭穿老底,宇文成都也不敢反駁,撓了撓腦袋,做滿臉傻笑狀。

  “少跟本公子裝傻!你也和他們幾個一樣,抄兵法去!”

  “不過,由於你投機取巧,罪上加罪,要抄二十遍!”

  “另外,你們四個全都有,抄兵法要認真,要是讓本公子發現一個錯字,就加抄十遍!若是敢讓別人代抄,哼哼,加罰抄一百遍。你們可有不服?”

  “老大英明!小的服!小的心服口服,外帶佩服!”這次,宇文成都和那仨壞種一齊,點頭哈腰,很是狗腿地表示臣服。

  “獨孤淩雲、獨孤平雲,你們兄弟倆的這份方略,馬馬虎虎,內容上還算完整,可惜,就是不怎麽實用!”

  “為將者,要識天時、地利、人和。不錯,蒲津關背靠黃河,若能利用好這條河,確實勝過千軍萬馬!可現在是秋季,黃河正值枯水期,又哪裏有條件來個水淹七軍呢?”

  “另外有一點,不但你們兩個,我希望在座的眾位都需謹記,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用水攻!常言道,水火無情!尤其是黃河、長江這般的大江大河,一旦冒然動用,隻怕沿江數百萬人,都要流離失所、家破人亡!所以,本總管希望各位謹記,非是我華夏到了亡族滅種的關頭,切記不可打這兩條大江的主意!否則,若是釀出大貨,哪怕你位極人臣、執掌天下,本總管拚死也要取爾狗頭!都記住了沒有!”

  “總管仁慈,末將終生不敢忘卻!”宇文成龍話音剛落,張須陀已然搶步上前,恭恭敬敬地給宇文成龍磕了三個響頭道。

  一旁,屈突通、李靖等人見狀,也先後跟在張須陀的身後有樣學樣地給宇文成龍磕頭道。

  就連麥鐵杖、沈光、宇文成祥這三個壞種,以及傻小子宇文成都,也被眾將恭敬的神情所感染,跟在後頭磕頭表示已然將總管大人的話牢記在心。

  “好了,你們起來吧!獨孤淩雲兄弟,你們兩個回去也還要繼續讀兵書,另外,閑暇時可多向張將軍、屈宊將軍等沙場老將們多多請教一番,理論要學,更要聯係實際啊!”

  “高儉,本總管要你寫的是打仗方略,不是吟詩作賦!你這文章雖然寫得對仗工整、合轍押韻,可惜文不對題!也不合格!作戰方略,要求要簡明扼要,隻需涵蓋用兵數量、兵種,作戰時間、地點,方式、目的,以及戰前、戰後各項事宜的準備安排即可。另外,製定行軍方略時,要多考慮一下敵我軍事實力的對比,還要將天時、地利、人和等各種因素都考慮進去,否則,就成了趙括之流。所以,你這份要重新寫過!”

  被宇文成龍一番訓斥,高儉臉上卻沒有任何不悅之色,反而恭恭敬敬地上前,給宇文成龍施了一禮,然後方才接過自己的答卷,轉身退了回去。

  “張須陀將軍、屈突通老將軍,你們二人性格相似,作戰方略相相仿佛。從形式上來說,你們的作戰方略算是比較完備的了。隻可惜,沒將人的因素考慮進去。你們的這劫營方案與本公子前次設計相仿佛,雖然有所改進,可並不算多。可你們想過沒有,這次,我們的對手既不是那輕敵大意的餘公理,也不是膽小如鼠的喬鍾葵,而是漢王楊諒。”

  “楊諒本身雖然無勇無謀、優柔寡斷,固然不足為懼,可他手下的謀士王頍、裴文安俱是胸有韜略之人,焉知他們不會識破你們的計謀,來個將計就計呢?”

  “所以啊,以後,你們如有機會單獨領兵,切記不可大意輕敵!一定要摸清楚了敵人主帥還有其主要軍師及將領的能力及性格特征,然後有針對地製定作戰方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最後,再說一下李靖的這份,斷敵糧草。應該說,這份作戰方略的想法還是不錯滴!自古以來,以弱勝強,常用的無非是水功、火攻、劫糧這三種了。其它的計謀雖然奇巧,可大多受到各種外部條件限製,反而不如此三者常用。”

  “不過,斷敵糧草這一招,也是有限製的,那就是要敵人在糧盡之前,無法就近籌措到糧食。而且,糧食被斷之後,不同的將領可能做出的反應也是完全不同的!”

  “奸詐之輩,可能把糧官給推出去斬首,然後推說糧食被這糧官貪墨了,並借此鼓舞士氣,與敵展開背水一戰!”

  “若是遇到狠毒之人,隻怕附近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不但家裏糧食會被搶光可能連人都會被殺了充做肉糧!不要以為本總管這時危言聳聽,有空多讀讀史書,曆史上可不止一人這麽幹過!”

  “當然了,這兩種屬於及特殊情況。盡管如此,可若想成為名將,就必須將各種可能都考慮到!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大抵如是。”

  “以本總管的估計,楊諒應該沒有殺人做肉脯的膽魄,可他手下的那些將領裏,卻未必沒有這種人!”

  “另外,這次的就算了,下次若是你們獨自領軍之時,斷敵糧草之前,一定要事先把左近的糧草搬光!萬不可給敵人翻盤的機會!”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退兵之議

  給手下眾將來了一次現場教學之後,宇文成龍在眾將心目中的形象瞬間高大了起來。

  自此,就連張須陀和屈突通兩個沙場宿將,以及那位“閻王爺”的外甥、“托塔天王”李靖,見到宇文成龍之時,也是恭恭敬敬地執半個弟子之禮,且美其名曰,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至於宇文成龍本人,則很是坦然地接收了眾將的崇拜。

  而關於對陣楊諒之事,宇文成龍雖然看過了眾將的作戰方略,卻沒有采用其中任何一個,包括被其表揚為很有主見的李靖的方略。

  私下裏,李靖倒是問過宇文成龍為啥不采納自己的意見,對此,宇文成龍的回答是,“不要著急,日後自見分曉!”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可出於對宇文大總管的盲目信任,“托塔天王”還是堅定地選擇了相信宇文大總管。

  雖然沒有去劫楊諒的糧草,可宇文成龍也沒閑著。

  自從前番被宇文成龍騷擾了一夜後,楊諒也學乖了,開始在大營之外廣布斥候。

  整個楊諒軍的周圍,方圓三裏許,四麵八方,密密麻麻地布下了海量的斥候,每天十二個時辰,從不間斷。

  尤其是入夜之後,楊諒方麵的斥候更是將巡視範圍擴展到營外方圓六七裏許,總人數加起來,估計不下五千人!

  有鑒於此,宇文成龍一狠心,再次對蕩跳蕩營進行了擴編。

  為了保證跳蕩營的戰鬥力不下降,這次,宇文成龍從左衛軍中挑選出了人數達一府三千人的精銳,又從降卒之中招了一部分精壯之士,與原本的跳蕩營加以混編整訓。

  至此,規模龐達三府九千人的跳蕩營終於新鮮出爐!

  仍舊是麥鐵杖、沈光、宇文成祥三個懷中為頭領,宇文成龍的三百親衛做骨幹,配合著原本的兩千多經驗豐富的跳蕩營軍士,更有三千人的左衛軍精兵為羽翼,這個跳蕩營雖然新鮮組建,可破壞力相當的不俗。

  獵殺行動展開的第一天晚上,跳蕩營就取得了豐碩的戰果,一口氣殺至楊諒大營左近一裏許後,方才由於動作太大引起楊諒所部的斥候警覺。

  連成一片敵襲的警報聲中,楊諒頂著兩個紅眼圈來慌慌張張地到帥帳,得到的卻是四麵八方都有敵人來襲的消息!

  “這怎麽可能?難道,那小白臉還有膽子一口吃下某家的十萬大軍不成?”

  連續的敗陣,已經把原本意氣風發的楊諒嚇成了驚弓之鳥,此刻聞聽敵人來夜襲,還沒弄清楚具體狀況,便已經嚇得小臉兒煞白,渾身不由自主地便哆嗦了起來。

  “殿下!冷靜!末將以為,現在最主要的是讓全軍高度戒備,待一會兒弄清了情況再做打算!”

  關鍵時刻,楊諒的狗頭軍師王府兵曹總管裴文安還是比較冷靜地給楊諒拿主意,嚴令全軍高度戒備,並派出得力部隊接應營外的斥候回營。

  約略過了半個時辰,營外四方殘存的斥候終被接應了回來,楊諒這才得到確切消息,原來是己方斥候遭遇對方的斥候大規模的獵殺。

  而這個時候,楊諒派出的五千多斥候,能夠活著回營的已然不足千人!

  眼見小規模的斥候都添了對方的牙縫,裴文安和眾將計議了半晌,終於決定,把斥候小隊改為警戒大隊,就是大營四方各派一個三千人的騎兵隊伍警戒,以防再有敵人趁頁襲營。

  匆匆布置完畢,裴文安連忙回轉中軍帥帳,向楊諒匯報工作。

  “這才是剛到蒲津關的第二個晚上,孤王原本的十二萬大軍已然折損得隻剩不到十萬了!這仗,可還怎麽打啊!”

  這個時候,楊諒心底也終於相信,先前餘公理、喬鍾葵所部合計十一萬的大軍,已經被蒲津關內的那個小白臉給吃了!

  “照這般速度下去,自己剩下這點兒人馬,豈不是連五天都不夠折騰的?”

  一念及此,楊諒這心裏就覺得拔涼拔涼的!

  “都說左衛軍是群公子兵,都說宇文成龍那小奶娃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麵首,那和他們相比,本王這十幾萬大軍算什麽?比麵首還不如,那不成妓女了?”

  “不是本王不努力,實在是敵軍太狡猾啊!不行的話,咱還是撤吧?撤回並州老家,據險而守的話,說不定,本王還能當個逍遙王爺也未可知啊!”

  有了這種念頭,楊諒連忙把自己的兩個謀士喊了過來,打算先和這二人通個氣兒,看這二人是如何想的!

  聽了楊諒的想法後,裴文安立刻急了,“大王,不成撤啊!雖然現在那小白臉猖狂,可我們還有綦良、劉建兩路大軍,隻要我們三方匯合,介時就有二十萬大軍。等我們占據了兵力上的絕對優勢,便可毫無忌憚地揮軍猛攻。”

  “蒲津關雖險,想來也擋不住二十萬大軍的進攻。隻要蒲津關一破。我軍便可揮軍渡河,直逼長安!彼時京師震動、軍隊不能快速集結,上下猜忌、人心離散,必有見大王之師望風而降者。一旦我軍攻破大興,其它各州傳檄可定,則大業成矣!大王萬萬不可半途而廢啊!”

  口中說著,裴文安以頭搶地,響頭磕得山搖地動,大有你要是不同意,某家就給你來個死諫的意味。

  “裴兵曹快快請起!”雖然裴文安說得好聽,可楊諒卻並沒有聽進去,退兵的心思也並沒有消減多少,但又有抹不開麵子說自己怕了,不禁心中有些為難,遂把目光投向了另一側的谘議參軍王頍。

  望了望裴文安,又瞟了眼楊諒,猶豫了片刻,王頍方才開口道,“兵法有雲,兵貴神速。當初餘公理沒能搶先奪下蒲津關,我軍便失了先手。”

  “及到後來,餘公理、喬鍾葵兩部相繼覆滅,也正是此前失禮的惡果。時至今日,蒲津關內兵精將勇,我軍連正麵硬碰宇文家那小奶娃的實力都沒有了,更遑論攻此堅城。”

  “以末將估計,即便是匯合了綦良、劉建兩路大軍,就算真能攻下蒲津關,我軍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一個不慎,隻怕是要折損過半的!如此,即便勝了,我軍也已經沒有餘力再攻大興!”

  “更何況,依末將看來,宇文家那小奶娃擅出奇謀,一旦他派兵斷了我們的後路,隻怕我們就算有二十萬大軍,多半也會不攻自破!”

  “所以,依末將之見,我們還是及早退守並州,派精兵守住各處關隘才是上策!”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楊諒的決斷

  主帥想撤軍,兩個謀士一個讚同,一個反對。

  楊諒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不再理會血淚滿麵的裴文安,毅然決定撤退。

  雖然決定撤軍了,可這畢竟是十萬大軍啊,如此顯著的目標,很顯然是不可能撤得神不知鬼不覺的!

  更何況對手還是那個比狐狸還狡詐的宇文成龍小白臉。

  揮退裴文安,楊諒和王頍二人又嘀嘀咕咕地計議了許久,直到夜深方才各自回帳休息。

  可惜的是,這次,楊諒仍舊沒能一覺睡到天亮。

  因為,敵襲警報又傳來了!

  就在剛剛,裴文安把四散的斥候小隊換成了三千人一隊的警戒遊騎。

  然而,此舉並沒有躲過蒲津關方麵的獵殺!

  僅僅一個時辰多的時間裏,四隊三千人的遊騎,被人獵殺了三隊半!最後半隊警戒遊騎還是因為戰馬聞到了敵人身上的血腥味而有所警覺,方才勉強逃回了不到一千人。

  至此,楊諒所部人馬一人不足九萬人,騎兵更是憐得隻剩下可不到四千人!

  “老天爺啊,不待這麽玩兒的丫!”剛剛從睡夢中驚醒的楊諒,聞聽了這個訊息後,瞬間淚流滿麵,“你這不是把本王往死路上逼麽?”

  原來,楊諒與王頍先時的計議就是今天一早就拔營出發,命那一萬多的騎兵斷後!

  因為,據楊諒了解,宇文成龍那三萬多的左衛軍可全都是騎兵。

  在平地上,沒有騎兵掩護的步兵,一旦敗陣撤退,那純粹就是找死啊!

  所以,楊諒、王頍二人的想法就是,讓這一萬多的騎兵掩護自己等人撤回並州山區即可。

  沒想到,這天還沒亮呢,楊諒的唯一的那一點兒希望就被掐滅了!

  “要不,本王投降算了,本王可是受夠了那小白臉兒的折磨了!”宛若受氣的小媳婦一般,一麵抽抽搭搭地流著眼淚,楊諒一麵就把自己的想法跟王頍這狗頭軍師說了,“本王和楊廣可是親哥倆,本王若投降,他應該不會殺了本王吧?”

  “殿下,萬萬不可啊!眼下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綦良、劉建兩位將軍今日不到,最晚明天也就該到了!那時,殿下若是肯破釜沉舟,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就算退一步說,至少,有二十萬大軍在,應該可保殿下退回並州無疑!”

  “一旦投降,即便不死,殿下也勢必會被楊廣軟禁起來,即便想做一富家翁也不可得啊!”

  原本,楊諒心中也僅僅是轉了一下投降的念頭而已,被王頍這麽一勸,楊諒也便暫時息了這份心思。

  若有一線希望,楊諒還是不願意投降的。畢竟已經習慣了位高權重日子,楊諒可不願意去過階下囚的生活。

  “可是,就算援軍即將到達,眼前這關該怎麽過啊?”

  望著帳外黝黑的星空,楊諒頭一次覺得,原來,夜晚是這麽的,黑!

  “我們攻城去!”沉思了許久,狗頭軍師王頍驀地抬頭,目光凶惡地開口道。

  “以攻代守?”畢竟不是軍事白癡,略一尋思,楊諒便明白了王頍的想法,“唔,似乎,可行!”

  又琢磨了半晌,楊諒終於狠下心來,對著帳外厲聲咆哮道,“來人呐,傳孤王軍令,天明時分起,所有將士集體去伐木,全力造攻城器械!”

  楊諒的願望是美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

  按照楊諒的計劃,伐木部隊是在辰時二刻出發,這個時候,天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

  可惜的是,卯時剛過,搗亂的人便來了!

  又是一隊三府的左衛軍,幽靈一般地出現在楊諒軍大營外不到一裏處,瞬間同時燃起火把,一路疾馳著從楊諒軍營旁掠過,在不到半刻鍾的功夫的時間裏,便再次將十餘萬支火箭砸進了楊諒的軍營之中!

  直到此時,楊諒方才想起,營外已經沒有斥候了!

  好在楊諒軍對這套業務已經比較純屬,撲火、救人、收拾廢墟,幾乎不用人來指揮,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井然有序。

  饒是如此,等到楊諒手下的眾軍士忙碌完畢,也已經是天光發白了。

  還沒等眾將士喘勻呼氣兒喝口水呢,隆隆的戰鼓聲再次響起,卻是蒲津關方麵,又派人來罵戰索魂來了!

  “不理會他!讓我們的人馬從後營門出發,三萬大軍伐木,三萬大軍在旁列陣守護,餘下的三萬大軍謹守營盤!”

  這次,沒用狗頭軍師出主意,楊諒便已經自顧自地發號施令了起來。

  老大已經發話了,下麵的人雖然心虛、膽兒顫,可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準備好一應事物,亂哄哄地列隊出營,開始了伐木大業。

  楊諒的大營是麵對著蒲津關,背靠著一座小山所紮,此刻伐木,便隻需打開大營的後門,向小山方向行出個不到十裏即可。

  原本伐木這活兒是沒什麽難度滴,可當楊諒遭遇了宇文成龍之後,無論多麽簡單的事情,也都變成了麻煩!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天大的麻煩!

  這不,楊諒方麵的伐木大軍剛剛出營不到半刻鍾,宇文成龍便已經收到了消息。

  這兩天,宇文成龍的小子日過得還是相當的滋潤滴!

  每天除了琢磨一下該怎麽欺負楊諒意外,剩下絕大多數的時間,宇文成龍都把心思花費在了整訓大軍的身上。

  普通軍士除了要接軍紀培訓外,主要是訓練一些基本的隊列、負重跑、刀法、槍法以及一些最基本的特戰技能培訓。

  至於夥長以上的軍官層,除了與士兵們一樣的訓練外,還要另外學習兵法!

  而講授兵法的則是宇文成龍本人。

  雖然時日尚短,難以在短時間內大幅提高軍隊的整體素質,但在無形之中,宇文成龍已經開始在左衛軍中建立起無上的威信。

  有了這個基礎,相信隻要再過一段時間,徹底掌控左衛軍對宇文成龍而言,已經不算什麽難事兒!

  可現在,宇文成龍的心思卻不能完全放在練兵事宜上了。

  據斥候傳來的消息,冀州的兩路大軍已然匯合為一路,據此不過兩百裏之遙,若是他們全力趕路的話,今晚就可到達。即便不全速行軍,明日中午也能到達。

  就在宇文成龍頭痛著該怎麽對付這即將匯合的三路大軍之際,小賣土匪前來稟報,言道楊諒今早派人去山上伐木了!人數還不少,伐木的和護衛的大約都有近三萬人。據揣測,疑似在準備營造攻城器械。

  聞聽此訊,宇文成龍眼前一亮,心道,“這可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轉折之機

  做為楊諒手下有數的大將,本身又在邊關掌軍多年,王聃對自己領兵打仗的能力還是非常的自信滴!

  王姌認為,如果不是自家主帥腦子發燒,非要和敵人玩什麽武將單挑的把戲,而是一開始就揮軍攻城,自己這方麵的大軍不會敗得如此莫名其妙!

  說不定,這會兒都已經攻下蒲津關了也未可知!

  當然了,這一切都隻能建立在那個如果之上!而事實就是,自家主帥楊諒,確實腦子發燒了,而且燒的不輕,以至於把十二萬大軍燒得隻剩下八萬多一點兒了!

  好在麵對如此殘酷的事實,自家主帥終於腦子開竅,知道攻城了!

  “攻城,這可是好事兒啊!這下,該輪到我們這些步兵發威了!”

  王聃自然不知道楊諒是打算佯裝攻城,然後楊諒自己趁機帶兵撤退。

  此刻,王聃還想著行將有機會盡情展示自己的軍事才華呢!心中大感興奮之餘,就連伐木這種苦工差事,王聃幹起來也是相當的起勁兒,甚至,王聃還一麵伐木,還一麵給手下眾軍士大聲鼓勁兒。

  盡管昨晚沒休息好,今天早上也沒吃飽,可在王聃大將軍的鼓舞之下,一眾叛軍的伐木工作還是開展的有聲有色滴。

  待到日近中天之時,第一批砍伐好的木料已經基本收拾停當,三萬伐木大軍扛著木料,在三萬監工的保護之下,浩浩蕩蕩地,向著大營方向進發。

  為了保護這些伐木大軍的安全,三萬大軍與三萬伐木工,在方圓不過二裏許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擠成了一團兒,真個好比蝗蟲過境,又好似群蟻排衙!

  走在對於正前方的,是騎著高頭大馬的監工頭領,另一位大將軍茹茹天保。

  驀地驚覺情況似乎有些不對,茹茹天保忙一揮手臂開口高呼道,“停!”

  茹茹天保身後,自有一眾傳令兵騎著快馬,緊跟著茹茹天保的話音,高喊著向後方傳令。

  畢竟人數太多,擠得有點兒亂,雖然茹茹天保大將軍發話了,可也這麽多人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停下來的。

  皺著眉頭望了望身後猶自在動蕩著的人群,茹茹天保再次高聲呼喝道,“全軍戒備!”

  茹茹天保的話音剛落,左側的小山坳處,轉出了一彪人馬!

  那是清一色的騎兵,而且,似乎所有的軍士都穿著清一色的黝黑鎧甲。

  那鎧甲雖然全都是黑色,可打表麵磨得十分光量,在正午的陽光照耀下,更顯得流光溢彩,晃人的眼。

  “明光鎧!左衛軍!是蒲津關上的敵人!”念及此處,茹茹天保的心咯噔一下,便沉到了地底。

  “完了!看這陣勢,我們這些人,隻怕是小命難保啊!”

  不但茹茹天保如此做想,就連他手下那些軍士,以及王聃和其手下的那些伐木工們,也大抵如此做想。

  原來,從看到第一個左衛軍開始,那山坳處便有大軍源源不斷地行出,看那陣勢,保守估計,不到半刻鍾就已經出現了上萬人!

  而茹茹天保這麵,隻有三萬多的軍士,其它三萬多苦工,原本就已經伐木累得要死,這會兒還扛著木頭的,戰鬥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一旦交戰隻有被屠宰的份兒!

  而為了保護這些伐木工,茹茹天保手下的三萬大軍,圍成了一個大圓圈,把所有伐木工包圍在了中間。

  這種陣勢,若是對付步兵還勉強湊合。若遭遇騎兵,尤其是萬人以上的起兵集團,那就顯得太過單薄了!人家一個衝鋒就可以撞進伐木工的密集人群中,然後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槍陣!”手中長槍一揮,指著左衛軍出現的方向,茹茹天保大聲呼喝道。

  雖然明知不敵,可身為大將軍,茹茹天保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身後那些袍澤兼苦工們的安全,因此不得不硬著頭皮指揮著手下軍士們列陣。

  茹茹天保手下的軍士確實訓練有素,幾乎是茹茹天保的話音剛落,眾軍士便已經齊刷刷地舉起長槍,將槍尖對準了左衛軍方向。

  可惜的是,由於防線太長,茹茹天保的這些軍士們隻結出了三層的槍陣,顯得有些單薄。

  茹茹天保這廂緊張有序,對麵的那些左衛軍確實不疾不徐,慢慢悠悠地催動戰馬,一步一步緩緩壓向茹茹天保等人,整個過程,除了馬蹄聲外,再沒有一絲的雜音。

  可越是如此,茹茹天保的人就越緊張!

  待到左衛軍行至茹茹天保前方百丈遠處時,就連茹茹天保本人,也覺得壓力如山,迫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更讓茹茹天保心裏拔涼的是,直到現在,已經出現了至少三萬人馬了,可埋伏的隊伍還在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似乎無窮無盡一般。就連茹茹天保等人身後的山林裏,也是旌旗招展煙塵飛揚,看樣子,那林子裏的隊伍不比外麵的騎兵少!

  “看眼前這陣勢,若是對反的騎兵全都出完,怎麽也得有五萬人吧!若再加上後麵山裏貌似漫山遍野的步兵,兩者合起來豈不是要有近十萬人?”

  “哪個王八蛋說宇文家的那小白臉兒隻有五萬大軍的啊!這不純粹是忽悠人呢麽!”

  就在茹茹天保心思起伏之際,對麵的軍陣當中,一個小老頭將軍忽然對著茹茹天保等人高聲呼喝道,“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免死,反抗者,殺無赦!”驀地,

  說話不是別人,正是宇文成龍手下三大殺將之一的屈突通。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免死,反抗者,殺無赦!”屈突通身後,眾左衛軍也緊跟著齊聲呼喝道。

  “某家給你們三息的時間考慮,三息之後,你們若還執意不降,就莫怪某家刀下無情!”

  酷酷地對著茹茹天保一揚手,屈突通伸出左手,豎起三根手指,然後一根一根地彎下來倒計時著,“三!”

  “二!”

  喊到二時,屈突通右臂向後一揮,小老頭身後,一眾軍士開始彎弓搭箭,將箭尖瞄準了茹茹天保等人!

  一片吱呀呀的弓弦聲響起,上萬的左衛軍一起張開角弓,將黝黑森冷的箭簇瞄向了茹茹天保身後的一眾軍士。

  見此情形,茹茹天保瞬間慌神了!

  槍陣,那是用來對付騎兵衝鋒的!也隻能用來對付衝鋒的騎兵!

  可一旦敵人改成騎射,這個陣勢那就完全沒有了,徹底成了敵人的靶子!

  戰場之上,茹茹天保確實不怕死,可那也分怎麽個死法!似這般毫無意義地被敵人宰羊一般殺掉,即便是茹茹天保大將軍也是不願為之滴!

  可若是就此投降,茹茹天保也實在拉不下這個臉麵!

  就在此時,對麵那屈突通小老頭已然將最後一根手指屈了起來,口中高喊道,“一!”

  “爾等再不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可就莫怪某家心狠辣了!”

  “張弓!”一聲高喝,屈突通將手臂輕輕揮動了一下,似乎隨時有落下的跡象。

  “怎麽辦!怎麽辦!”生死關頭,茹茹天保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湧了出來,“敵人怎麽可以這樣?他們不是應該發起衝鋒和我們決鬥麽?他們若是衝鋒,就算最終打不過,了咱也還能抵擋兩下,怎麽說也能弄死他幾百小兵!“

  “可是,他們咋能射箭捏!這不是純屬欺負人麽?”

  這一刻,茹茹天保心中悲憤之情無以複加!

  然而,茹茹天保卻沒有更多的時間感慨、悲憤了!

  因為對麵的那個屈突通小老頭,眼看著就要揮動手臂向下落了!

  想來,那小老頭手臂落下之時,也就是萬箭齊發之時!

  腦海中閃過自己身後六萬大軍毫無反抗之力被敵人屠殺的情景,茹茹天保的心裏防線終於徹底崩潰了!

  “且慢!”將手中的長槍一扔,茹茹天保連忙疾聲高呼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一麵說著,茹茹天保一麵轉身對著身後的眾軍士呼喝道,“全體都有,放下武器,跪地投降!全體都有,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巧計破營

  自從派遣軍士自後門出發去山上伐木後,漢王楊諒的心就不怎麽踏實。

  尋思了半晌,楊諒將此歸結到了營前方那些正敲鑼打鼓地罵陣的敵軍的頭上。

  “遭瘟的小白臉!你等著!待孤王的雲梯、衝車都造好了之後,孤王就來個集體攻城,就算打不下蒲津關,也要嚇得你個小白臉不能人道!然後,本王轉身就回並州!”

  “唔,要是能夠嚇死那小白臉就好了!那樣的話,孤就不用跑路回並州了!”

  心中胡思亂想著,不覺之間就到了中午。

  由於營內隻剩下不到三萬大軍了,顯得太過空虛,楊諒擔心營門有事,已經把手下僅存的那幾個大將盡數遣往四門巡視,所以,這個時候,楊諒身邊已經沒剩下什麽人了,隻有一個狗頭軍師,王頍。

  驀地,大營前方鼓聲震天,似乎響起了一個小**,伴隨著鼓聲一同響起的,還有軍士的喊殺聲!

  “難道,敵人又來攻擊營門了?”大驚之下,楊諒連忙出帳觀瞧。

  果然不出楊諒所料,大營正門的方向,再次升起了成千上萬道的黑煙,無數軍士的呼喊著開始有條不紊地滅火。

  “又是這一招!今兒一上午已經玩了三次了!你們不煩,孤王還煩呢!”心中碎碎地嘀咕著,楊諒就要轉身回營帳。

  便在此時,一個炸雷般的吼聲驀地響起,嚇得楊諒不由自主地那麽一哆嗦。

  “打破敵營!活捉楊諒!”

  隨後,數以萬計的軍士也跟著齊聲高呼道,“打破敵營!活捉楊諒!”

  “難道,這次敵人不是佯攻,而是在玩真的?”

  就在楊諒心中疑惑之際,數以萬計的火流星再次從天而降,砸入楊諒的大營之內。

  看那火箭落下的方位,赫然比先時前進了數十步遠!

  然後,一波接著用一波的火箭不停地向楊諒的大營內延伸!及到第十二波火箭落在楊諒的營中時,那火箭的落地點已然距離楊諒的營帳不過十餘丈遠。

  “傳令其它各門,迅速分出一半的人馬增兵前門,務必要將敵軍擋在營門外,萬萬不能讓敵軍打破正門!”

  這一刻,楊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即下令道。

  隨著楊諒的一聲令下,其它各門很快調遣精兵強將,前去支援正門。

  兩萬多的大軍分手四方,此外還要有巡邏的、駐守營內其它各處要害的,這麽一分下來,其實每個方向的兵力也才不過三千而已。

  後來前營門方向敵人攻勢太猛,楊諒又不舍得再動用自己的親衛軍,遂接連從其他方向調兵數次,而今,其它三方已然隻剩下不足千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楊諒大營的後門方向,一個萬餘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向著營門方向開來。

  “陳老大,醒一醒,好像有情況!”某個警醒的小兵搖了搖身旁正在站著打瞌睡的袍澤,沉聲開口道。

  “啥事兒?”畢竟是在站崗,那陳老大並沒有睡實,晃了晃腦袋便警醒了一些,頭也不抬地問道。

  “你看,好像有軍隊過來了!不會是敵人來劫營了吧?”

  “就知道劫營!我看你啊,是被敵人劫營給劫得魔症了!一點到晚的就惦記著劫營了!”

  雖然口中如此說著,老陳還是循著那小兵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什麽嘛!那明明是茹茹天保大將軍!虧你還某家手下的兵,連茹茹大將軍都不認識,忒人了!以後你不要說是我們夥的兵,某家都嫌丟人!”

  被老陳這麽一番奚落,那小兵麵紅耳赤了半晌,方才喏喏地開口道,“那,老大,要不要將此事稟報給李隊長?”

  “稟報個屁啊!李隊長算什麽東西,他不過是仗著有個王府管事兒的拐彎大舅子而已,又送了不知多少財貨,方才得以爬上隊長的位置。真論本領,咱們夥隨便拉出個人都比那廝強上不止一倍!”

  “那廝,一天到晚,隻知道吃喝玩樂、溜須拍馬!這會兒啊,估計他又是偷懶去,請旅帥他們喝酒去了,現在應該喝得東倒西歪了吧,還稟報個屁啊!”

  “還不快跟某家下去開門!這麽好的巴結茹茹大將軍的機會都不抓住的話,下次,指不定什麽時候才有了!”

  一麵說著,那陳老大一麵拉著這小兵,又召集了左近幾個同夥的兄弟,急匆匆下了瞭望塔,向營門方向奔去。

  聽聞陳老大言道是茹茹天保大將軍領兵而回,把守營門的軍士們倒也沒有多想,連忙開門相迎。

  待到守門的眾軍士將打開營門上的瞭望窗口向外一看,終於徹底放心了!

  二十餘丈外,那騎著高頭大馬,被一眾軍士簇擁著的,可不正是茹茹天保大將軍嘛!

  由於事先就知道茹茹天保大將軍早上出營,中午會回來,這些守門的軍士倒也沒做他想,連忙亂哄哄地打開營門,列隊向外迎去。

  這些軍士還沒等將隊伍列好,那廂,茹茹天保大將軍已然在一眾軍士的簇擁下快速行至營門口處。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那一個團的兩百守門小兵便淹沒在了茹茹天保身後的數萬大軍之中,連一點兒浪花都沒有濺起。

  唯一有那麽一點兒變化的就是,當些軍士全部進營後,守門軍士的已經完全更換了一遍。而營外某個偏僻的角落裏,則多了兩百多具屍體,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被人一刀抹喉!

  茹茹天保身後,一中年將領望著身後源源不斷湧入大營的軍士,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沒有出聲,那將領大手一揮,大軍立即向兩側分出了兩路,徑直向營門兩側的營帳方向撲去。而那將領本人,則繼續帶領著中路大軍,簇擁著茹茹天保,向中軍帥帳方向快步行去。

  這一刻,茹茹天保的神情變得異常的難看,臉色鐵青、兩眼鼓鼓地向外翻著,仿佛吃死孩子被噎到了一般!

  而此時的中軍帥帳之中,漢楊諒已經急得團團轉,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原來,就在剛剛,前營傳來消息,敵軍罵戰不果,惱羞成怒下向楊諒軍營方麵發起了衝鋒。

  先是數十萬支火箭集中攢射,直把把營門附近燒了個烏煙瘴氣!

  隨後敵人又調來了數十輛的投石車,不過,人家投的可不是石頭,而是火油灌!

  那一大罐的火油足有上百斤,一輪油罐砸下後,整個營門內側方圓百餘丈,幾乎完全化為一片火海!而駐守正門的六千多軍士,也全部化為一根根火炬,在火海中翻滾哀嚎!

  聞聽前營門行將失守,楊諒大驚失色,連忙再次傳令調集軍士,趕往前營方向構築第二道防線!由於其它各方早已被抽調得快空了,沒計奈何,楊諒隻得又將自己的親軍,抽調了一大半趕往前營門守營!

  這道命令下完沒多久,楊諒就徹底的杯具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們被俘了

  八月的並州,白晝已然開始明顯變短。

  酉時未盡,太陽便已經落山。

  當最後一抹紅光自天際消失時,黑夜開始籠罩大地,隨之而來的還有呼嘯的北風,和已經顯得有些刺骨的初寒。

  經過了大半日的殺戮,此刻的楊諒大營早已恢複了平靜。

  數以百計的火盆錯落有致地安放在軍營外圍各處,眾星捧月般地環繞著整個軍營。

  借著昏黃的火光,透過軍營的粗木圍欄,可以看到一隊隊軍士,邁著整齊的步伐一絲不苟地巡邏而過。

  亥時三刻左右,大將軍綦良、劉建帶著所部冀州兵,馬步軍合計八萬餘人,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到了蒲津關下。

  連續行軍數日,這次又是被冒夜疾行,當趕到楊諒軍大營外時,包括綦良、劉建二位將軍在內,全軍上下,都已是人困馬乏。

  按照這二位原本的行軍計劃,應該是明日午後趕到的。

  哪曾想,今日傍晚十分,就在二人準備中途宿營之際,忽然收到了漢王楊諒的快馬來信,言道有緊急軍情,請二人快速帶領兵馬趕往蒲津關下與主力大軍匯合!

  看過來信,有仔細驗明了筆跡印鑒後,二人確認無誤,也來不及多想這緊急軍情是怎麽回事兒,便連忙催動三軍向蒲津關方向疾馳而來。

  雖然二人拚命催促人馬趕路,可等眾人到蒲津關外時,還是已經到了亥時許。

  離楊諒軍營三裏許處停下大軍,還來不及安營紮寨,綦良、劉建二人便帶著一眾高級將領,急匆匆地趕往向的漢王楊諒大營。

  這卻是漢王殿下在信中要求的,讓這二位趕到之後立即帶領郎將以上軍官,去漢王殿下色帥帳,商議緊急軍情。

  綦良、劉建二人所部皆為府兵,全稱鷹揚府,分為大、中、小三種,大者一千二百人,中者一千人,小則八百人,每府設立鷹揚郎將為主官,鷹擊郎將為次官。

  綦良、劉建手下合計有府兵八萬多人,分為七十多府,光是鷹揚郎將、鷹擊郎將加起來就有一百五十餘人,再加上虎賁郎將、虎牙郎將、各號的將軍、行軍司馬等等,這些大小軍官加起來,竟有兩百多人。

  帶著一眾軍官急匆匆地趕往漢王楊諒軍營的門口,離營門還有一百多步遠,綦良等人的行蹤便已經被值夜的軍士發現。

  “站住!什麽人?”哨塔之上,一個小兵衝著綦良等人高聲呼喝道。

  還沒等綦良回答,那小兵已然“咣咣咣”地敲響了警鍾,旋即便是一大片弓弩弦被拉來的“吱嘎嘎”響聲。

  “好快的反應速度!不愧是精銳邊軍!有軍精銳如斯,何愁殿下霸業不成?隻不過,與之相比,某家手下的這些冀州兵可就差了不知一籌了!”

  “看來,回營後得想辦法整治一下那些冀州兵了!若是與殿下所部軍士相差太多的話,顏麵上不須好看啊!”

  心中想著,綦良抬頭觀瞧,卻見那營寨的木柵欄後方伸出了一排排黝黑的箭頭,在跳動的火光下發著森冷的寒芒。

  “誤會!誤會!別射!”心中一驚,綦良連忙高聲開口道,“末將綦良,奉漢王殿下之令,星夜趕來與殿下匯合!某家此刻剛剛趕到,特來拜見漢王殿下!”

  “那你身後的那些軍士是怎麽回事兒?既然是來拜見殿下,怎麽還帶如此多的人馬?莫非你是敵軍派來的奸細,想要借此機會搗亂不成?”猶豫了一下,剛剛喊話的那個哨兵卻並沒有相信綦良的話,反而繼續提出質疑道。

  心中微微有氣,可綦良表麵上卻不敢流露,反而很是低聲下氣地繼續開口道,“好叫將軍得知,某乃大將軍綦良,某家身邊這位是大將軍劉建,我二人所部兵馬合計七十八府,八萬六千餘人。某家身後這些,便是各府統軍的郎將以上軍官。”

  “此番某家與劉建將軍等奉殿下旨意,率郎將以上軍官來拜見殿下,煩請小將軍通報一聲!”

  “哦!”略微沉吟了一下,那哨兵方才答道,“此事某家不知,還需請示一下,請眾位將軍稍候!”

  說完也不理會篡良等人的反應,那哨兵轉身就要下瞭望塔。

  走到了一半,那哨兵方才又想起一事,忽地轉頭對著營外的篡良等人到道,“爾等既然非是敵人,還請勿要輕舉妄動!否則,嘿嘿,後果自負!”

  被那小兵最後一句“後果自負”氣得一哆嗦,可望了望那些營柵欄後方伸出箭簇,最終,篡良還是不得不屈服在對方的赫赫淫威之下。

  那小兵倒是沒讓篡良等人久候,不過半刻鍾的功夫便已經轉了回來,依舊是登上哨塔隔著大營對著篡良等人高喊道,“我家將軍已經確認了,確實是有你們這麽一夥人今晚要到!”

  “不過,我家將軍說了,他人微官小,不認得你們這些大人物。所以,一會兒開門放你們進營之時,還請眾位將軍都事先把盔甲兵刃卸下來掛在馬背上。進營之後,也不要有什麽讓人誤會的動作!不知眾位將軍可有異議?”

  雖然心中很是不爽,可篡良等人也知道,這麽多人一起進營,還是半夜,而且還是進漢王殿下的大營,人家如此行事,也是理所當然的!相反,要是人家不這麽做,自己等人反而要心存疑慮了!

  於是,篡良、劉建兩位將軍連忙帶頭卸下盔甲,將刀槍弓箭也都掛到了馬背之上,然後下馬徒步向營門方向行去。

  老大都這般動作了,二將身後的那些個郎將、將軍什麽的,也紛紛有樣學樣,卸下盔甲兵刃,下馬徒步而行。

  當篡良等人行至營門外十丈遠左右時,營門終於緩緩打開,一員身材高大雄壯的小將領著一隊三百人軍士大步而出,各執刀槍,迅速分列兩廂。

  “果真是精銳之師啊!”望著那一個個虎背熊腰的軍士,篡良等人心中不由得發出如斯感慨道,“這般精銳,隻怕是比起京城十二衛,也不遑多讓吧?隻不知殿下哪裏究竟有多少這種精兵!”

  “王府侍衛楊成都,奉殿下之命,特來迎接篡良大將軍、劉建大將軍及眾位將軍!”離著篡良還有十幾步遠,那小將便已經對著篡良等人躬身插手施禮道。

  “原來是王府侍衛,難怪如此!”

  如此想著,篡良、劉建二人連忙快步上前回禮道,“楊將軍客氣了!”

  “兩位將軍,還請快快入營,莫讓殿下久候了!”沒和這二位繼續客套,那自稱楊成都的小將直接便將篡良等人往營內讓去。

  聽聞漢王殿下在等自己一行,篡良等人也不客套了,隨手將馬匹交給了兩廂的軍士,便跟在楊成都身後,大步向營內行去。篡良等人沒注意到的是,他們這一行剛剛進營,兩廂便有軍士迅速合攏營門,並用鐵鎖將門栓牢牢絞死。

  穿過兩道營門,又向內行了百餘步,兩廂的的營帳之中驀地湧出了數千的軍士,呼啦一下便將篡良等人包圍了起來,手中刀槍迅速架到了篡良等人的頸項之上。

  至此,前方那員小將方才轉過身形,對著篡良等人微微一笑道,“恭喜篡良、劉建兩位大將軍,還有後麵的眾位將軍,你們被俘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京城的鬧劇

  大興城內,這段時間以來,楊廣深感壓力重大。

  楊廣的壓力,不僅來源於那個在並州搞叛亂的五弟楊諒,還有滿朝文武,以及楊廣的大姐,樂平公主楊麗華。

  楊諒那就不用說了,發動五十二州兵力叛亂,總兵力都已經接近全國兵力的三分之一了,還都是精銳邊軍。楊廣要是不擔心才怪呢!

  至於那滿朝文武,則就更讓楊廣心煩了。

  某日,楊廣興衝衝地提出要搞科舉、來個唯才是舉。哪成想,楊廣剛剛開了個頭,滿朝文武立即齊聲反對,甚至還有人威脅說,楊廣要是敢搞科舉,他們就集體辭官。

  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人心還沒穩定下來,楊廣見眾人極力反對,也隻能暫且作罷。

  另外還有一宗事情,也讓楊廣非常的鬧心。

  那就是數日前,蒲津關送來戰報,說宇文成龍所部大軍到達蒲津關的第一天便搞了一次夜襲,一舉殲滅叛軍餘公理所部五萬大軍。

  連同戰報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個血肉模糊的據說是餘公理的人頭的肉球狀事物。

  這份戰報隻是個簡報,並沒有詳細敘述宇文成龍安排偷襲的具體經過,於是,滿朝文武異口同聲對此提出嚴重質疑。

  更有甚者直言道,宇文成龍肯定謊報戰功!並提出要求,讓楊廣立即派人撤換掉宇文成龍這個小白臉主帥,直接把他抓回來丟進大牢即可,連審都不用審,肯定不會冤枉那個小白臉滴!

  麵對如此群情激憤的場景,楊廣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然而,讓楊廣更加頭痛的是,剛剛下朝回到皇宮,楊廣的大姐樂平公主就已經聞訊進宮了!

  樂平公主找自己的二弟,可不是為了敘姐弟之情的,而是為了宇文成龍那個小白臉!

  聽聞了早朝上發生的事情後,樂平公主非常的氣憤,在楊廣麵前大罵那些亂臣賊子嫉賢妒能,並強烈要求楊廣派人把他們全都抓起來,挨個喀嚓喀嚓,全都砍頭!

  “這也太,狠了吧!”聞聽此言,楊廣那冷汗流得,都快能把大興城給淹了!

  奈何,這說話的人又是自家大姐,就算是再沒道理,楊廣也得聽著不是?而且還得陪著笑臉的聽著,還要努力表現出一副很狗腿的樣子在旁邊不迭聲地說“是”。

  陪了一大堆的笑臉,直把楊廣笑得臉都抽筋了,好話也說了上百車,楊廣還賭咒發誓,言道不論最終戰果如何,堅決不會處理宇文成龍那小白臉雲雲,樂平公主這才勉強息怒,言道等宇文成龍回來再找那些亂臣賊子們算總帳,雲雲。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楊廣總算把鬧事的雙方都暫時壓製了下去,可沒過幾天,蒲津關方麵的第二封戰報就又來了!

  這封戰報更狠,言道宇文成龍再出奇謀,一口氣消滅楊諒所部叛軍的第二路,喬鍾葵所部大軍總計六萬!

  連同這封戰報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燒得黑漆漆的認不出一點兒模樣的頭骨,按照信上的說法,這是第二路軍主帥喬鍾葵的人頭!

  看完了這封戰報後,又瞧了瞧那顆已經分不出是人還是豬的頭骨,楊廣也有點兒懷疑了,這是不是真的丫?

  你丫的小奶娃一個,就算吹牛,也不是這般吹法吧?雖然朕知道你有點兒本事,也知道你設計的那個計謀很是有些水平,可也沒有這麽高吧?

  這前後才不到五天的時間,你就滅了敵人十一萬大軍了?你丫的也太能了吧?

  照你這般吹法,就算是孫武、韓信、諸葛亮,全都加起來,也沒你一個人的本事大丫?

  楊廣都這麽想了,下麵的那些大臣們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嚎叫著,再次強烈要求整治宇文家那個小白臉!

  更有那激進的,甚至提出,啥也不用說了,直接把宇文述一家全都抄家滅族就可以了!

  文武百官如此胡鬧,自然是有看不慣宇文成龍這個小白臉橫空出世、竊居高位的因素,但更主要的是,這些大臣們想借此機會給楊廣一個下馬威,想用殘酷的事實告訴楊廣,雖然你當了皇上,可這天下,還是我們這些大臣們說了算!

  偏偏這個時候,能和這些人唱對台戲的楊廣兩大得力心腹,左仆射、越國公楊素,兵部尚書、許國公宇文述,這二位都不在京城!

  因此,楊廣深感局麵有些難以控製,不得不佯裝憤怒地大吼了一聲“胡鬧”,便揮了揮袍袖轉身回宮去了!

  剛剛回宮,楊廣這屁股還沒坐穩的,樂平公主便再次殺氣騰騰地進宮了!

  氣憤於那些文武大臣們的無恥,樂平公主再次義正言辭地提出了上次的要求,一定要把那滿朝文武全都殺個幹幹淨淨!

  甚至,樂平公主還放言,要是楊廣不動手,她就集合自己手下的那幾十名姽嫿衛,挨個大臣家殺過去,一定要殺他個屍骨如山、血流成河!殺出個乾坤朗朗、海清河晏!

  這下可把楊廣可給嚇壞了!

  楊廣可是知道,自家大姐雖然看上去溫文典雅、柔柔弱弱,可實際上內心剛強著呢!

  一旦自家大姐認定的事兒,那絕對是,九頭牛,嗯,不要說九頭了,就是一千頭、一萬頭牛,那也絕對是拉不回來滴!

  很顯然,今天,自家這個大姐,絕對是真的被那些大臣們給惹毛了!

  要是自己沒辦法平息大姐的憤怒,絕對有十二萬份的可能,自家大姐一出宮,就會點起人馬出去砍人!

  雖然有一半的姽嫿衛被樂平公主派出去給宇文成龍那小白臉當保鏢了,目前樂平公主的府內隻剩下五十名姽嫿衛,可是,楊廣絕對相信,那五十名姽嫿衛絕對有實力把京城任何一家高官的府上殺個血流漂杵!

  這次,光是一味的安撫已經基本不管用了,不論楊廣怎麽說,樂平公主就是一句話,就是要把那些奸佞小人全都砍了!

  沒計奈何,楊廣隻好寄出殺手鐧,許願給那宇文成龍小白臉封官加爵。

  不過,楊廣還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就是言道等宇文成龍那小白臉兒凱旋歸來,不管那些大臣麽說什麽,堅決再給宇文成龍那小白臉論功行賞!

  實際上,這話等於白說!人家要是立功了的話,你當皇帝的一點兒不封賞也說不過去啊!

  好話說了上千車,樂平公主終於怒氣略消!

  可饒是如此,楊廣仍舊有些不大放心,怕自家大姐忽然又氣兒不順了,拿哪個倒黴的大臣開刀!沒計奈何之下,楊廣隻得把自家老婆,簫皇後請了出來,一路護送樂平公主回府,並在那兒一天十二個時辰的陪護著,直到宇文成龍那小白臉兒回京為止!

  原以為這事兒能夠就此消停下來,可沒想到,剛剛過了三天,蒲津關方麵的第三封戰報送到了京城,終於引起了一場海嘯般的動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戰後事宜

  “已經生擒反王楊諒,一同擒獲的有其手下大將蕭摩訶、篡良、劉建等。”

  “反王楊諒及其手下主要將領,已於信使出發日,交由原右武侯車騎將軍屈突通統帥一府三千人的左衛軍押解回京。”

  “另有俘虜的楊諒所部軍士總計二十五萬餘。”

  “其中,隊長級以上將官及楊諒的心腹兩萬餘人,將於信使出發後兩日,由左衛軍押解回京!”

  “其它所俘軍士由於數量太多,不便處理,現盡數安排在蒲津關外整編,並請示楊廣該如何處置這些降卒。”

  “為了便於管理,現初步擬定為將所有俘虜打亂序列,重新改編成軍,暫由隨同左衛軍出征的左武侯軍士統領指揮。”

  這樣一封戰報送到楊廣的麵前後,引起的效果可想而知!

  “勝了?居然真的勝了?”看完這封戰報後,楊廣本人驚得宛若魔症了一般的喃喃自語道。

  而那滿朝文武之中,也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看到這封戰報後,有那比較冷靜的已經開始相信,宇文成龍那小白臉,確實已經打了勝仗了!而且是大勝!是大獲全勝!

  無它,戰報中所提的,信發時已經派右武侯車騎將軍屈突通押解楊諒、蕭摩訶等主要俘虜回京了!

  其它的打了幾次勝仗、殲滅多少敵軍都可以作假,唯獨俘虜上很難做假!尤其是楊諒、蕭摩訶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俘虜,更是摻不得一絲一毫的假!因為,滿朝文武,可是沒有一個不認識這二位的!

  雖然有人相信這戰報是真的,可仍有很多的大臣卻仍就不肯相信,確切地說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因為,如果連這封天大的戰報都是真的,前麵那些小戰報更不可能是假的了?

  那豈不是說,先前自己這些人上竄下跳的說人家壞話,還想滅了人家的全家,這些統統成了妄作小人了?

  又想起至今還在監獄裏蹲小號、啃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的前任兵部尚書、駙馬爺柳述,這些大臣們就覺得一陣的頭皮發麻!

  該不會,那小白臉一回來,就把我們也都弄進去蹲小號吧?

  一念及此,這些文武大臣們,徹底的不蛋定了!再次叫囂著說宇文成龍謊報軍情,一個個擼胳膊挽袖子,要求為國盡忠,親自帶隊去收拾宇文成龍那小白臉,趁他回京之前先趕緊治了他的罪再說!

  事已至此,楊廣算是徹底看清這一撮大臣們的嘴臉了!

  這哪是什麽為國盡忠啊,很明顯,這些家夥都是唯恐天下不亂嘛!

  驀地,楊廣忽然覺得,自家大姐的那個建議,還真就一點兒都不算過分!對於這種奸佞小人,真的就應該一個一個,全都喀嚓喀嚓砍了!

  可惜的是,自己的兩大親信宇文述和楊素都不在京城,沒人給自己捧哏,自己一個人還真不好動這些家夥!

  心中遺憾了半晌,楊廣也隻得暫且壓下宰人的衝動,再次一揮袍袖,鐵青著臉就先撤回宮了!

  兩日之後,屈突通終於押著楊諒、蕭摩訶等俘虜進京。

  驗明正身後,這下,滿朝文武終於沒人再敢叫囂了!

  可在隨後的戰俘處置上,這幫文武大臣們又和楊廣唱起了反調。

  楊廣覺得,不論如何,這楊諒終究是自己最小的弟弟,有些下不了殺手!所以,按照楊廣的想法,把這楊諒關進小黑屋當豬圈養起來就差不多了!

  可那些文武大臣們,卻一致上書要求把楊諒給砍了!

  惱火之餘,楊廣再次無視了這些文武大臣們的集體意見,自顧自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楊諒關了小黑屋。至於蕭摩訶、篡良、劉建、王頍、裴文安等主要反叛將領,則清一色的全都被砍頭抄家了!

  已經確認了宇文成龍的戰報無誤,也處理完了這第一批俘虜,可餘下的俘虜還是個大問題。第二批那些個將官級俘虜倒是沒什麽所謂,交給有司論罪,該殺的殺、該貶的貶,一切按律處置就可以了。

  但蒲津關上,那二十多萬的俘虜卻是個大問題!

  這麽多的俘虜,即便凶殘如楊廣,也不可能一句話就把人家全都給宰了啊!

  要是真殺了這麽多俘虜,那這天下,可就要大亂了!

  就那麽放著不處理也不行,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叛軍來著,雖然是被迫盲從著參加叛軍的!而且,蒲津關那麽一點兒的地方,也不肯能容納近三十萬大軍在那兒常住啊!

  日子久了的話,誰有能保證一點兒不出問題啊!

  思來想去,最後,楊廣還是覺得,宇文成龍那小白臉的做法貌似就不錯,把他們整編了!最好,整編之後再把他們全都派去戍邊!這樣不就一舉兩得了!

  不過,這麽多的俘虜兵,交給任何一個人楊廣都不是很放心,就算是那個貌似忠心耿耿的宇文小白臉也不行!

  尋思了半晌,楊廣決定,從京城十二衛中各自抽調出三千人,合計三萬六千人,將之安排到這二十餘萬的俘虜軍中充當各部軍官,以掌控這些俘虜兵。等到整編完成後,再將這些軍隊分別派往四方戍邊。

  對於楊廣的這些安排,宇文成龍倒沒有很是在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最多就是楊廣派人來的時候,咱讓手下配合一下就可以了!

  此刻,宇文成龍正在蒲津關上過著豬一樣的生活,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對於宇文大總管如此不求上進的行為,下麵的那些將領表示非常的不能理解,甚至有些怒其不爭!

  私下裏一番計議後,眾人推出張須陀、李靖兩個為代表,去向宇文大總管請願,要求繼續發兵並州,借此大勝之機,一舉蕩平楊諒手下所有反動勢力!

  不想,宇文成龍對此的回答卻是沒必要!讓大家隻管專心致誌地整編那些叛軍,隻要不讓他們出亂子即可!

  如是三番四次,有那聰明的開始咂摸出一點兒門道來了。

  莫非,宇文大總管對此早有安排?

  可也不對啊!從京城出發時,就是左衛軍和左武侯一部總計五萬大軍,現在這兩部大軍可都在官內丫!

  還是說,宇文大總管看出了什麽自己沒想到的事情?

  直到數日過後,屈突通帶著聖旨自京城返回,那些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的眾將們方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抄家去

  楊廣來的聖旨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宇文成龍,楊諒等俘虜已經被解送至京師,所以宇文成龍可以不必理會楊素和宇文述這兩路人馬了,和來接手戰俘的軍士交接完畢,就可以直接班師回京了!

  直到此刻,眾將方才知道,原來出來征討楊諒的,不隻有宇文成龍這一部人馬,而是還有楊素、宇文述所部的另外兩路大軍。

  在眾將的不迭追問之下,宇文成龍方才道出了個中緣由。

  原來,早在出征之前,宇文成龍便向楊廣獻策,由宇文成龍統領左衛軍佯裝主力,示敵以弱,在蒲津關下拖住楊諒所部大軍的主力,另由楊素、宇文述二人各領一軍,分別隱蔽奔襲高壁和井陘,截斷楊諒大軍通往並州、冀州的後路。待到楊諒糧草耗盡時,三麵合圍消滅楊諒大軍主力。而後,再趁得勝之勢攻略楊諒所統的五十二州!

  這個計劃原本相當的不錯,楊素和宇文述二人看過後也基本同意。

  隻是在宇文成龍帶領左衛軍的問題上二人略有不同意見。

  畢竟,宇文成龍是個從沒帶過兵的小菜鳥!左衛軍又是群公子兵!這麽一夥人馬上陣,還是駐守天下咽喉的蒲津關,實在讓人不大放心!

  對此,宇文成龍給出的說法就是,就算咱沒本事,可配幾個有本事的部下不就行了?而且,駐守蒲津關隻要守住關隘即可!沒什麽大問題!

  更主要的是,左衛軍做為陛下親軍,不能老是由一群公子兵擔任,必須要經曆沙場磨練,把這部人馬練成精兵才行!

  也正是最後這一點原因,徹底說動了楊廣,於是方才有了宇文成龍出征這麽一出大戲!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眾將對宇文成龍的敬仰之情瞬間再次飆升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儼然有那麽幾分高山仰止的意味了!

  要說先前那些戰術上的勝利還可以說是小聰明,可這般走一步算十步的先見之名,絕對稱得上是戰略大家了!

  就連張須陀、屈突通這兩位沙場宿將,也徹底的服了!

  難怪人家小小年紀就能當大將軍,而我們混了半輩子還隻是個車騎將軍!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啊!看來,回去之後,得多讀一讀兵書了!

  屈突通趕到後不過兩日,前來接受戰俘的軍士也已經盡數趕到。

  待俘虜交接完畢後,宇文成龍便帶著凱旋之師,浩浩蕩蕩地向京師大興進發。

  以五萬大軍消滅楊諒三十萬叛軍,一舉平定叛亂,一眾出征將領加官進爵是少不了的了!

  原正五品的右屯衛車騎將軍麥鐵杖,官升五級,一舉升官至從三品的右屯衛將軍,還進了個正二品的柱國勳爵。

  原來同樣是五品官的原右武侯車騎將軍屈突通,官升五級,升至從三品的右武侯將軍,加上開府儀同三司。

  原正五品儀同三司張須陀則被正式調任到宇文成龍手下,當了個從三品的左衛將軍,加上開府儀同三司。

  原殿內直長李靖也同樣調入左衛軍,任左衛將軍,加開府儀同三司。

  其它高儉、獨孤淩雲、獨孤平雲、沈光、宇文成祥等也都調入左衛軍,各有升賞,按照戰功封有勳爵。

  而傻小子宇文成都,則升了一步,由從三品右衛將軍正式升任右衛大將軍,加上開府儀同三司。

  原來的右衛大將軍元胄,則被楊廣隨便找了個借口給閑置了起來。

  至於此次領兵的統帥宇文成龍,由於原本就是正三品的實權大官,暫時就沒有官兒升了,隻能在爵位上想辦法。

  思量了再三,最終楊廣給宇文成龍封了個武侯的爵位,邑千戶,真食餘杭縣八百戶,進正二品的柱國。

  這裏順便說一句,北魏時,柱國是實權人物,高過丞相太尉。西魏的八大柱國其中有六人分別掌管著全國的府兵。

  等到了隋朝的時候,柱國就開始多了起來,漸漸變成了有名無實的勳爵。就是聽著好聽,表示,你已經立下這麽大的功勞了,可以享受這個級別的待遇了!實際上除了漲點工資、給個華麗的儀仗外,沒啥實惠。

  而隋朝時,真正實惠的爵位,是文帝所定的國王、郡王、國公、郡公、縣公、侯、伯、子、男這九級爵位。因為這些爵位是有封地、可以在封地內收稅的!而且,這些個爵位,才是真正可以世襲的爵位。

  比如苦逼娃李淵,就是襲了他老爹李昞的唐國公爵位,方才有機會發家的。

  楊廣登基後由嫌爵位的數量等級太多,隻保留了王、公、侯三等。

  所以說,雖然看似大方地給宇文成龍封侯,可實際上,武侯隻是最低一等的爵位。唯一可喜的就是那個邑戶數,竟然高達千戶,真食更是達到了恐怖的八百戶。

  這裏做一個比較,例如,越國公楊素,爵位比宇文成龍高上三個等級呢,邑三千戶,真食長壽縣千戶。

  這意思就是說,楊素可以拿三千戶賦稅的俸祿,真正的可以收地租的食邑,隻有長壽縣的一千戶!

  雖然宇文成龍沒升官,可功勳已經已經眼看就要封到頂了,還賺了個比較實惠的爵位,樂平公主聞聽此訊後表示,還湊合,馬馬虎虎還算滿意!

  聞聽此言,楊廣鬱悶得幾乎要吐血,可偏偏又拿自己這個大姐無可奈何!

  更讓楊廣鬱悶的是,就在宇文成龍回京的第二天,樂平公主便帶著滿編的一百姽嫿衛開始挨個拜訪朝臣。樂平公主這是要跟大家算小帳了!

  第一個倒黴的,自然就是現在朝臣裏最大官兒的右仆射蘇威老頭了!

  蘇威老頭兒,能力還是有的,想當初,那也是和高熲齊名的兩大左右仆射!可惜就是人品不咋地!這次在背後給宇文成龍使壞,就是以這蘇威老頭兒為首!

  “上!把大門給我砸了!”

  頂盔摜甲,一身全套的姽嫿衛裝束,胯下一匹棗紅胭脂馬,手持混鐵棍,腰挎彎刀,樂平公主這一刻威風凜凜,霸氣四溢。

  聞聽樂平公主發號施令,後麵那一百姽嫿衛也不猶豫,一個個如狼似虎,縱馬揮棍,直撲向了右仆射府的大門!

  “你們是什麽人?幹什麽滴?知不知道這是哪裏?這可是右仆射府,容不得你們亂……”

  把門的幾個侍衛見狀,連忙橫刀攔了出來,居高臨下,趾高氣昂地開口叱喝道。

  也不能怪這侍衛沒長眼,俗話說了,宰相門前七品官嘛!平日裏,哪個來到右仆射府的,不是低聲下氣的!

  而且,樂平公主平素裏深入簡出,也沒人認識她啊!

  更何況,此刻的樂平公主一身戎裝,還帶著麵甲,就算是楊廣在這兒,也未必就能認出來啊!

  被一個小小的侍衛叱責,樂平公主更怒了,“砸,給我狠狠地砸!出了人命算我的!”

  “好嘞!”隨著一個清脆的應答聲,但見一個姽嫿營的侍衛,跨步上前,一抬手,就把右仆射府前的一個石獅子給抓了起來,抖手向著數丈外右仆射府的大門砸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子洗馬

  右仆射,相當於右丞相,是文武百官之中僅次於左仆射的第二大官兒了。

  所以,右仆射府門前的石獅子也是特別的高大,高足有一丈許,重量怕是有幾千斤。

  當初安放這個石獅子的時候,那可是動用了上百個壯漢,肩扛手抬,方才勉強把這石獅子抬起來的!

  可現在,這麽重的一個石獅子,居然被一個看上去並不是很高大的小兵拔蘿卜一般地拔了起來,而且還扔出了六七丈遠!

  這也太恐怖了吧!

  這家夥,還是人麽?該不是妖怪變的吧?

  震驚於那名姽嫿衛的恐怖蠻力,這些站崗的右仆射府侍衛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但隻瞪著大眼睛,張著嘴巴,眼睜睜地看著那石獅子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砸在了右仆射府的大門上。

  “砰”的一聲悶響,右仆射府那厚達半尺,外麵還包著一層半寸厚鐵板、又訂滿了拇指粗細銅釘的大門,瞬間崩碎,化作漫天的銅釘、鐵片和木屑。

  大門被砸開,樂平公主躍馬揚棍,輕輕一卷,侍立在右仆射府門前的一排侍衛便盡數到地不起,輕則摔個鼻青臉腫,重則被碰了個骨斷筋酥。

  “衝進去,砸光、搶光、燒光!”

  一聲高呼,樂平公主一馬當先,便衝進了右仆射府。

  眼見樂平公主都做出榜樣了,後麵的那些姽嫿衛自然是有樣學樣,躍馬揚棍,緊跟著便衝了進去,進府之前,還順路把府門另一側的十幾個仆射府侍衛挨個用鐵棍砸倒了。

  人喊聲、馬嘶聲、各種器物的摔打碰撞聲,瞬間響徹整個右仆射府。

  兩刻鍾後,右仆射府上上下下近千口人,已經被盡數趕出了府門。不論男女老少,除了那些個還不會走路的小奶娃外,無一不被揍了個鼻青臉腫。唯一比較遺憾的就是,右仆射蘇威老頭兒此刻正在上早朝,不在家,因此而躲過了一劫。

  又過了一刻鍾許,一百姽嫿衛押著滿載的二十餘輛馬車出了右仆射府。

  更狠的是,居然還有一個姽嫿衛,手裏還抱著一個三四歲樣子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

  很顯然,這個也是搶來的!

  望著那名抱著小孩兒的姽嫿衛,先時躲在牆邊哭泣的一華服少婦瞬間抓狂,嘶吼咆哮著就要向這麵衝過來,“小小!我的孩兒!快還我孩兒!你們這群惡魔!”

  那少婦身旁,一個鼻青臉腫的錦袍男子連忙攔住了那少婦,還用力掩住了那少婦的嘴巴。又轉頭瞥了眼被那些姽嫿衛抓走的小女孩兒,擰著眉頭,嘴唇開合了半晌,那錦袍男子最終一句話也沒敢說出口。

  而這個時候,右仆射府內,已經冒起了衝天的火光。

  瞟了眼身後的一眾姽嫿衛,樂平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伸玉手自懷中拿出了一張的宣紙,瞄了一眼,沉聲開口道,“下一家,尚書右丞,劉士龍!我們走!”

  隨著樂平公主一聲令下,那一百姽嫿衛,押著十幾輛馬車,卷起一路煙塵,頃刻之間消失不見。

  今年是個多事的年份,文帝去世、楊廣登基、漢王造反,各種事情千頭萬緒。

  這段時間,左仆射楊素又不知何故神秘消失,千般重擔都壓在了蘇威這個右仆射身上,所以,蘇威老頭兒很忙!

  更讓蘇威老頭覺得有些焦頭爛額的是,楊廣這個當皇帝的,實在有些不著調,成天就想著搞這搞那的,一點兒都不安分!這也就讓蘇威老頭更加的忙碌!

  盡管一天到晚忙得不可開交,然而,蘇威老頭忙得很開心!

  雖然已經七十歲了,可蘇威老頭精力很充沛,還對於這種程度的忙碌,蘇威老頭還能夠撐得住!而且,蘇威老頭也非常喜歡那種大權在握、生殺予奪的感覺!

  今天早上散朝之後,蘇威老頭並沒有回家,因為蘇老頭還要呆在政事堂處理公務。

  可蘇老頭剛剛批閱了兩份本章,外邊就有侍衛來報,言道太子洗馬蘇夔求見。

  太子洗馬,可不是給太子當馬夫。

  洗馬就是馬前馳驅的意思,太子洗馬,就是給太子當馬前卒的侍從,輔佐太子,教太子政事、文理等。

  別小看這個看似不起眼兒的職位,那可是貨真價實的三品大官兒!

  楊廣有二子一女,都是簫皇後所生。

  繼位之後,楊廣便立長子晉王楊昭為太子。

  而這位太子洗馬蘇夔,就是太子楊昭的侍從。

  此外,蘇夔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右仆射蘇威老頭唯一的兒子!

  聞聽自家兒子來找自己,蘇威老頭不禁一愣,忙命侍衛趕快把兒子帶進來。

  “伯尼,怎麽回事兒?被誰打成這樣了?”見到自家兒子的樣子後,蘇威老頭不由得怒火高漲,雪白的胡子也一翹一翹的亂抖,言語之間已然帶上了幾分的殺氣。

  因為,蘇威老頭發現,自己的兒子蘇夔,居然被人揍了,而且揍得不輕!半邊臉都腫的跟個青稞麵饅頭似的了!

  蘇威老頭能力強是不假,可這老頭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任人唯親。相應的,蘇威老頭對於自己人也是極端的護短!

  更何況,眼前這個可是蘇威老頭唯一的親生兒子啊!

  “父親!別說了!”蘇夔半低著腦袋,很是有幾分羞赧地開口道。

  “胡說!”望著眼前這個忽然變老實了的兒子,蘇威老頭很是怒其不爭地用力一拍桌子,怒聲開口道,“怎麽能不說了!你快告訴為父,是誰欺負你了?拚了這把老骨頭不要,為父也要給你出這口惡氣!”

  “父親,你說的,是真的?”蘇夔緩緩抬起頭來,眼中帶著幾分的不相信,猶豫著開口道。

  “這是什麽話?為父我說話,向來是一口吐沫一根釘,一根蘿卜一個坑!啥時候你見過為父我說話不算數了?”人品被質疑,蘇威老頭怒火再漲,瞬間高達三千丈,將幹巴巴的胸口拍得叮咣山響,高聲反詰道。

  “好像,你沒少扯謊吧?應該說,就沒見過有幾回,你老人家是說話算數的!”

  當然了,這話是蘇夔在心裏麵偷偷想的,可不敢當著蘇威老頭的麵說出來!

  “父親,打孩兒的那人,隻怕,我們右仆射府,惹不起!”猶豫了一下,蘇夔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胡說!這大興城內,某家還真就不信了,還有我蘇威惹不起的人!”

  “父親,那人,我們真的惹不起啊!”

  “混小子,快說,到底是何人!某家這就去找他給你討還公道!”

  “父親,您,確定,當真要這麽做?”

  “那還用說!快說,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招惹我右仆射府,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父親,是樂平公主殿下!”

  “……”

  半晌,一個震天的咆哮聲在政事堂內響起,“兔崽子!你怎麽不早說!你招惹她幹嘛?難道你活膩了不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樂平初戰

  那一天,出離憤怒的不隻是右仆射蘇威老頭一個人,還有尚書右丞劉士龍,尚書左丞郎茂、禦史大夫裴蘊、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等一幹朝廷命官。

  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彈劾宇文成龍之時叫囂的最歡!

  同樣的,這些人的下場也都非常的慘,不但家人被胖揍、府上被搶劫,就連府宅,也被姽嫿衛付之一炬。

  不過,在搶劫最後一處,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的府上時,姽嫿衛也遇到了一點兒的麻煩。

  因為,於仲文在得知家中劇變後,竟然調動了一府的右翊衛大軍前來圍剿姽嫿衛。

  由於姽嫿衛平素都宅在樂平公主府,此外便隻在左右衛軍中亮過相,是以,很多大臣都不知道姽嫿衛的恐怖戰力,於仲文也是如此。

  雖然聽說過公主府有一百的護衛,喚名姽嫿衛,可於仲文也僅僅知道這麽一點兒而已。

  於仲文更不知道,此刻姽嫿衛領頭的那女將就是樂平公主本人。

  否則的話,莫說家被抄、房子被點,就算兒子被殺、老婆被煎,於仲文也不敢向公主殿下動手啊!

  正是由於有這麽多的不知道,於仲文大將軍便徹底的杯具了!

  “公器私用,於仲文,你好大的膽子!莫非你想造反不成?”躍馬揚棍,樂平公主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嘶啞著嗓音冷聲怒叱道。

  “呃!這人說話的語氣,怎麽好像很清楚自己的底細似的呢?難道這位還認識某家不成?”

  就在於仲文心底猶豫之際,那廂樂平公主已然將手中的大鐵棍一揚,指向於仲文和他身後的那三千右翊衛軍士,厲聲大喝道,“鋒矢陣,鑿穿!”

  事實上,不用樂平公主發話,後麵的那些個姽嫿衛便已經自動排列好了陣勢。

  雖然右翊衛大將軍府門前的路不是特別的寬敞,可供一百人的姽嫿衛排開陣勢還是綽綽有餘的。

  倒是於仲文所部的三千右翊衛大軍,因為地形狹窄,無法完全展開,隻能密密麻麻地站了長長的一隊,擋住了姽嫿衛前進之路。

  做為姽嫿衛的頭領,樂平公主自然被排在了鋒矢陣的箭尖處,兩側稍後樂平公主半個馬身的是兩名姽嫿衛,然後依次層疊,整個百人隊伍呈箭矢狀排列。

  “不想死的快快滾開!”憑著直覺,樂平公主知道身後的姽嫿衛已然列隊完畢,也不猶豫,嘶啞著嗓音低吼了一聲,樂平公主縱馬舞棍,便徑直向著於仲文撞去。

  眼見對方如此蠻橫,對麵的於仲文臉都有點兒綠了!

  “這人,不會是個二愣子吧?”

  “雖然你們騎馬了,盔甲也是比我們好的明光鎧,可是,你們總共才一百人好不?而且,這又不是適合騎兵作戰的野外平地!”

  “而我們這麵,可是整整三千人呐!而且,這一府人馬,可都是本將軍的嫡係來著,那可是整個右翊衛最精銳的部隊了!要是如此還輸給你,那某家這右翊衛大將軍也就不用當了!”

  “可是,這仗,也不好打啊!畢竟,這些人可都是樂平公主的親衛來著!人家雖然上我家來打砸搶燒,可畢竟沒弄出人命來啊!”

  “現在要是真這麽和對方硬磕,兩軍交鋒,死傷那是難免的!傷還好說,一旦弄死個樂平公主的侍衛,那某家豈不是徹底的惡了那位公主殿下?”

  “難啊!當個官兒,咋就這麽難捏?”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跟著他們瞎摻和,彈劾那個宇文成龍小白臉!怎麽樣?狐狸沒打著,惹了一身騷!現在把樂平公主徹底惹毛了吧?”

  原來,雖然帶了一府的人馬而來,於仲文可是沒想著真格動手打仗滴!

  按照於仲文的想法,我們這麽多人的隊伍一亮相,對方還不就得下馬投降?

  沒想到,碰到不要命的了!

  於是,於仲文徹底糾結了!

  這可是兩軍對陣,雖然不是兩國交兵你死我活,可也沒有客氣到先給你留點兒走神兒的時間!

  就在於仲文一愣神的功夫,樂平公主已然縱馬馳過數十丈的距離,來到了於仲文的身前,手中镔鐵棍揚起,兩手微微一用力,以棍代槍,挑向於仲文胸口。

  眼前烏光閃動,於仲文迅速回過神來,憑著身經百戰的直覺,於仲文將手中的鋼槍一橫,自胸前斜向外格擋。

  於仲文反應很迅速,招式的應對也非常的正確。

  但聞“當”的一聲悶響,於仲文的鋼槍槍杆便已經撞在了樂平公主的镔鐵棍上。

  可惜的是,於仲文這一槍並沒有架開樂平公主的鐵棍。

  於仲文的感覺裏,自己的這一記格擋,好似撞在了大山上一般,竟沒能將那鐵棍撼動分毫。

  還沒等於仲文來得及發愣呢,一股如山的巨力便挑中了於仲文的胸口,直把於仲文那兩百多斤雄壯身軀挑稻草一般地挑得飛三丈多高,橫移出四丈多遠,斜斜地飛過路旁的一堵高牆,旋即消失不見。

  “呼!這些於仲文,是布娃娃做的麽,怎麽這麽輕,一挑就沒影了呢?”

  心中狐疑著,樂平公主手上可沒有絲毫的停留,一根丈六的镔鐵棍上下翻飛、左右不亂舞,但凡樂平公主馬前半徑的一丈六尺許的右翊衛,盡皆享受了一次免費的空中飛人待遇,一個接一個地,被樂平公主以镔鐵棍相繼挑飛。

  樂平公主兩側的,那兩名姽嫿衛也是相當的彪悍,同樣是镔鐵棍花飛蝶舞,把身前一丈多範圍內的右翊衛軍士挑得吱哇亂叫、手舞足蹈地飛走了。

  三人後麵的那些姽嫿衛,雖然力氣上弱了許多,可也都勇猛非凡,遠非眼前的這些右翊衛軍可比,鐵棍過處,一應右翊衛盡數翻滾著飛向兩旁。

  三千右翊衛排成的近百丈長的隊伍,在不到半刻鍾的功夫,便被樂平公主帶著一百姽嫿衛給徹底鑿穿。

  姽嫿衛過後,原本三千人的右翊衛軍士,已然隻剩下不到兩千人了!包括於仲文在內,那一千多人,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即便是剩下的這一千多人,也都是東倒西歪,亂七八糟地堆成了數十堆兒,沒有了一點兒的隊形!

  “哼!右翊衛,不過如此!我們走!”

  冷冷地丟下這麽一句,樂平公主調轉馬頭,讓姽嫿衛將身後的上百輛馬車盡數帶上,便轉身揚長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給老臣做主啊

  基本平定了漢王楊諒的叛亂後,楊廣這皇位算是終於坐穩了。

  所謂,酒足飯飽思**,當了皇帝的楊廣也是如此。

  早朝完畢,楊廣便滿臉急色地回到皇宮,把陳叔寶的兩個女兒、一個妹妹盡數剝成白羊,擺上了龍床,打算玩一場激情勁爆的四劈。

  將這姑侄三人擺布好了姿勢,楊廣卻並沒有急吼吼地撲上去,反而滿臉淫蕩地衝著那宣華夫人開始**道,“幹娘,孩兒來‘孝順’您如何?”

  畢竟是大家出身,從小接受宮廷禮儀教育,哪裏受得了楊廣如此騷情的挑逗,那廂宣華夫人姑侄三人盡皆滿臉羞紅,忙拉過被角遮住了臉麵。

  不過,這三女很顯然不是第一次被楊廣這般玩弄了,雖然臉麵上有些抹不開,可下麵六條**都已經微微分開,將三個桃園仙洞的大門向楊廣這昏君徹底敞開。

  被三女這欲拒還迎的姿態刺激得獸血沸騰,楊廣也顧不得再**了,迅速把自己剝成光豬,道了一句“幹娘,幹兒子來幹你來了”,便挺動猙獰的鐵槍,直撲到宣華夫人的身上,行起了有悖人倫的大事。

  連續衝殺了數十回合,楊廣又轉頭對著一旁的廣德公主二人道,“好侄女,姑父來疼你們了!”

  旋即楊廣又迅速轉移戰場,向著另外一處桃源仙境發起了衝鋒。

  也不知吃了什麽藥,這一刻,楊廣神勇無比,憑著一杆鐵槍在三個戰場之間縱橫馳騁,七進七出,直殺得三女汗流浹背、丟盔棄甲、麵紅耳赤、嬌喘微微。

  連續奮戰了近一刻鍾許,楊廣的欲念終於累積到了頂點,連忙自某個侄女的桃源內退出鐵槍,然後迅速殺入“幹娘”宣華夫人的桃源洞府,又奮力衝殺了十數回合,終於再也忍耐不住,打開閘門,傾盡全力將**的種子播撒在了桃源深處。

  恍惚之間,楊廣仿佛見證了開天辟地的景象,隻覺得一槍下去,天也清了,地也凝了,楊廣那原本不甚暢通的念頭也徹底通達了,通體舒泰,飄飄欲仙。

  就在楊廣欲死欲仙之際,掃興的人來了。

  寢宮外,有小黃門來報,言道,有右仆射蘇威、尚書左丞郎茂、尚書右丞劉士龍、禦史大夫裴蘊、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一行人,此刻正在宮門外跪著,哭天抹淚地要求見駕,還說什麽讓陛下給他們做主,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

  “晦氣!罵了隔壁的,就不能讓老子多享受一會兒麽!真他幹娘的晦氣!”

  “不過,這事兒倒是有點兒古怪!那幫奸佞小人,一個個位高權重的,不去欺壓別人就不錯了!誰還能給他們受什麽委屈?奇怪了!要收真有人敢收拾他們,朕倒是要好好感謝一下那人了!說不得,還得給那人頒發個大隋國家英雄的獎狀什麽的!”

  心中腹誹著,楊廣戀戀不舍地從“幹娘”宣華夫人的桃園秘洞內撤出長槍,吩咐宮女給自己沐浴更衣。

  片刻過後,楊廣已然打扮得人模狗樣了,方才對踏上猶自星眸半壁的宣華夫人道,“幹娘且稍事休息一會兒,孩兒一會兒再來‘孝順’您老人家!”

  說完,楊廣放肆地淫笑著出了寢宮,直往前殿行去。

  楊廣不知道的是,他剛剛離開寢宮,龍榻之上,原本春情蕩漾的姑侄三人立即換上了滿臉的怨毒之色。

  在禦書房,楊廣終於見到了那幾個自稱有天大冤屈的大臣。

  此刻,蘇威等人一個個都已經哭得涕淚橫流、兩隻眼睛紅得好似兔子。

  一見楊廣出現,蘇威老頭膝行兩步,上前抱住了楊廣的大腿,將滿臉的鼻涕眼淚盡數擦在了楊廣的龍袍之上,嗚咽著開口道,“陛下,您可要給老臣做主啊!您要是不給老臣做主,老臣我就辭職不幹了!”

  “呦嗬!說話挺衝啊!”楊廣聞言心底滿是不悅。

  又一低頭,卻發現蘇威老頭正專心致誌地用自己的龍袍擦鼻涕呢,楊廣就更怒了。“好你個死老頭,天天就知道在朝堂上和朕做對,這會兒更是蹬鼻子上臉了!當真是為老不尊,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強忍著一腳把這死老頭踹翻的衝動,楊廣目視身後的小黃門,示意趕緊把這惡心人的老東西給朕拖開!

  那小黃門倒也機靈,忙快步上前,掐著公鴨嗓子高呼道,“大膽蘇威,君前失儀,成何體統!還不快快退下,否則,拉出去杖責四十!”

  君前失儀,蘇威老頭倒不是很在乎,和不和禮儀,這事兒還不是我們這些大臣們說了算麽!

  可是,杖責四十,可就麻煩了!

  自己都七十多歲的老頭了,這要是在被人拖出去打一頓屁股,那也太,丟人了!

  一念及此,蘇威老頭連忙手上抓緊,用楊廣的龍袍把臉上最後一坨鼻涕擦掉,方才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膝行著退後了半步,磕頭如搗蒜般地哭泣著開口道,“陛下,您可要給老臣我做主啊!否則,老臣我就不活了!老臣我今天就吊死在這上書房!”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絕技,不止是女人才會,蘇威這糟老頭也是用得爐火純青。

  蘇威老頭身後,於仲文等人也跟著蘇威老頭起哄,要求楊廣給大家做主。

  這個說楊廣要是不給他做主他就撞牆,那個說楊廣不給做主就跳樓,還有一個說楊廣不給做主就喝老鼠藥,最後一個說楊廣不給做主他就去妓院嫖到精盡人亡。

  “他親娘的,老子我還想嫖到精盡人亡呢!你丫的,不過是一個右翊衛大將軍,就敢搶朕的風頭,當真是,不知道死字兒怎麽寫的!”

  心中腹誹著,楊廣臉上卻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開口道,“眾位愛卿有何冤屈,且先如實道來,總不能朕還不知道你們受了什麽委屈,就胡亂的給你們做主吧?”

  “啟奏陛下,老臣家被人搶劫了,所有值錢的財物被洗劫一空,那賊人臨走之前還一把火把老臣的家給燒了!還有,那夥賊人還把老臣唯一的孫女兒給掠走了!”蘇威老頭率先開口道。

  蘇威老頭身後,其它的幾個大臣也都跟著七嘴八舌地開口,言道自己家也是一樣,家裏被搶,房子被燒,隻不過,因為沒有適齡的漂亮女兒或者孫女,所以沒有丟失人口!

  “嚇!大興城什麽時候有這麽亂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洗劫朝廷重臣家裏,而且還不是一家!這劫匪,也太囂張了吧?”

  旋即一轉念,楊廣又發覺,“這事兒,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按說,戍守京師的左右衛,應該早有回報啊!可怎麽到現在都不見動靜捏?該不會是,這幾個家夥在這兒忽悠朕呢吧?”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有麻煩了

  “爾等既然是家中遭劫,去京兆尹報案便是,到朕這裏哭訴是何道理?爾等身為朝廷命官,莫非,連我大隋的法律都不懂麽?”

  有困難,找警察,呃,是找官府嘛!你找我這當皇上的算個啥!

  楊廣是這樣想的,也就婉轉的說了出來,還順道批評了一下幾人不懂法律。

  聽了楊廣的話,蘇威老頭兒幾人麵麵相覷。

  從法理上講,這事兒是得找京兆尹去。可問題是,京兆尹管得了麽?

  偏偏,又不能直接和楊廣說,這事兒是你姐幹的!那不是成了純粹的找抽麽!

  到時候楊廣再一問,我姐為啥別人不收拾,卻專門收拾你們幾個,那咱怎麽回答?

  難道咱們能跟楊廣說,是因為前些天俺們誹謗了樂平公主的麵首?

  可如果不說,這事兒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別人倒還罷了,房子被燒了可以重蓋;家裏被人搶光了,可左挪右借,過一段時間的緊吧日子,隻要官爵還在,總有機會撈回本錢。

  可蘇威不行啊!蘇威的小孫女兒都被人掠走了,若是不趕緊要回來,今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眼珠嘰裏咕嚕亂轉亂轉了半晌,蘇威老頭很快有了計較,“啟奏陛下,這事兒,京兆尹怕是管不了!”

  “哦?為何?”楊廣聞言瞬間來了興致,很有那麽幾分意興盎然地開口問道。

  “因為,這事兒是左衛軍幹滴!”蘇威老頭滿臉悲憤地開口道。

  “哦?左衛軍幹的?”口中詢問著,心思一轉,楊廣就聯想到是了咋回事兒了。

  “肯定是宇文家的那小麻杆兒聽說這幫吃飽撐了沒事兒幹的混蛋說他壞話,人家回來報仇了唄!嗯嗯,這事兒幹得,非常的不錯!甚合吾意啊!回頭讓人給宇文家那小麻杆兒發個乖娃娃獎狀去!”

  楊廣倒是沒往自家大姐的身上想,畢竟,一直以來,楊廣的心中,自家大姐都是那種溫柔典雅的大家閨秀風範,是絕對沒有可能幹出這麽彪悍的事情來滴!

  倒是宇文家的那個小麻杆兒,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可從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

  心中想著,楊廣臉上卻不動聲色,反而故作詫異地開口反問道,“莫非,是蘇大人你克扣了左衛軍的糧餉?以至於,左衛軍都揭不開鍋了,所以才去你家打秋風?”

  聞聽此言,蘇威老頭兩眼一翻,差點兒被氣得背過氣去!

  老漢我雖然人品不咋地,可在錢財上,一向還是很廉潔地好不?況且,就算再貪財,也不能墮落到把爪子伸進左衛軍去吧?那裏麵的大頭兵,可全都是世家子弟來著!得罪了他們,那不就相當於得罪了全體世家麽!

  可是,如果不認這個賬,那就得把自己誹謗宇文小麻杆的事情抖落出來!

  以那小麻杆兒歹毒的個性,如果他有心揪著不放的話,給咱栽個勾連反王楊諒的罪名都是輕的!

  心中反複衡量了半晌,蘇威老頭咬了咬牙,一狠心,連忙膝行上前給楊廣磕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老臣有罪,老臣有負皇恩,老臣罪該萬死!可是懇請陛下念在老臣過往對大隋還有那麽一點兒功勞的份上,讓他們把老臣的孫女兒還回來吧!老臣的孫女兒,今年才三歲啊!那可是我們一家子的心頭肉啊!沒有她,我們一家子可就沒法活了!”

  “唔,這話倒是在理!左衛軍就是再窮得揭不開鍋,也不能把蘇大人的孫女兒給煮著吃了啊!”撚著胡須楊廣點了點頭,隨聲附和道。

  “您老人家可真敢想啊!”聞聽此言,包括蘇老頭在內,下麵的這幾個大臣也顧不得演戲裝哭了,一個個全都舉起袍袖,一個勁的擦額頭上的冷汗。

  沒等幾人擦完冷汗呢,那廂,楊廣已然再次開口發問道,“你們幾個,是不是也都是因為貪墨了左衛軍的糧餉,方才惹怒了左衛軍到你們家打秋風的呀?”

  得!我們可是來哭窮告狀的,怎麽到了你這裏,反倒被打了一堆板子,全都成了我們的不是了?

  如此想著,幾人有心不認這筆爛賬,可轉念之間,卻又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自己和宇文家小麻杆兒的那點兒恩怨。

  心中衡量了半晌,最終,幾人還是沒有勇氣反駁楊廣的話,隻得不停地磕頭道,“臣有罪!趁辜負了陛下的栽培!”

  閉目沉吟了片刻,楊廣方才睜開雙眼,有些疲倦地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嗯,你們就先回去吧!”

  “陛下,那我們的家財、房子……”於仲文有些不甘心地開口道。

  “此事是你們咎由自取,難不成還要怨別人不成?當初你們若是肯以國事為重,以大局為重,謹言慎行,又怎會有今日之禍!”

  “陛下,那老臣的孫女兒……”

  “行了!”很是不耐煩地打斷了蘇老頭的話,“趕緊回去吧!回頭朕幫你問一下,看有沒有被煮著吃了,要是還沒下鍋。朕就讓他們給你還回去!滾吧!”

  眼見楊廣已經不耐,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麽意義,反而徒惹麻煩,蘇老頭忙帶著幾人哭喪著臉出了上書房。

  剛剛出了上書房,沒走出一百步呢,迎麵一人興衝衝地走了進來。

  蘇威等人一看,臉上的神情就再次一暗。

  “呦嗬!這不是蘇威蘇右仆射麽!下官拜見蘇大人!”口中說著拜見,實際上,來人隻是向著蘇威老頭唱了個諾,臉上的神色更是輕佻無比,沒有絲毫的尊敬之意,口中的話更是陰損無比,“我說蘇大人,您老人家怎麽臉色這麽難看?難不成剛剛吃了死孩子了?”

  “吭哧!吭哧!”

  蘇威老頭身後,於仲文等人聞言,不由得盡皆用力憋住嘴,免得笑出聲來。

  “這小麻杆兒,也太,嗯嗯,太壞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新鮮出爐的左衛大將軍、加柱國、武侯,宇文成龍。

  “剛剛陛下就說左衛軍要把蘇老頭的孫女兒煮著吃了,這會兒,這位更狠,直接就說蘇老頭吃了死孩子了!”

  “不過,蘇老頭那表情,還真像!”

  “吭哧!吭哧!”

  “唔,千萬不能笑出聲來!”

  “不過,肚子好痛啊!”

  和後麵幾人的幸災樂禍不同,蘇威老頭的臉色可就難看的多了,紅橙黃綠的變換了半晌,蘇老頭最終還是強忍下了胸中的怒氣,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便揚長而去。

  對於蘇威老頭的負氣而去,宇文成龍卻沒有很是在意,反而將目光在蘇威老頭的身後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身上。

  意味深長地對著於仲文露齒一笑,宇文成龍緩緩開口道,“這位就是右翊衛大將軍於仲文於仲文於大人吧?於大人,你有麻煩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很合朕的胃口

  近千名右翊衛軍士翻進唐國公府的後宅,集體偷窺唐國公夫人出浴,結果將有孕在身的唐國公夫人嚇得小產,當場生出個傻瓜兒子來!

  楊廣聞聽此言後,心中那個歡樂就甭提了!

  話說,楊廣的老娘獨孤伽羅,和李淵的老娘,二人是親姐妹。

  所以楊廣和李淵算是堂兄弟。

  而由於李淵的爹娘都死的早,獨孤伽羅心疼李淵這個外甥,於是把他接進相府(那個時候楊堅還是北周丞相),親自養大。

  對於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哥李淵,楊廣是從心裏不怎喜歡。

  因為,楊廣總是覺得,自己的這個表哥,性格太過陰沉,就好像個眼鏡蛇一般。偏偏這廝還會偽裝,平時老是把自己裝成小白鼠,就差在額頭刻上“我很傻很天真“幾個大字了!

  自覺自己很誠實、守信的楊廣,自然對自己那虛偽至極的表哥非常的不爽!

  尤其是,這李淵小的時候還裝老實,從獨孤伽羅手上騙走了許多塊原本應該屬於楊廣的棒棒糖!

  這事兒一直讓楊廣引為平生大恥,隻恨沒有機會報複回來罷了!

  “宇文愛卿,你說,那些右翊衛的軍士,到底有沒有真的看到唐國公夫人出浴時的情景?”歡樂了半晌,楊廣方才滿臉八卦地開口詢問道。

  “這個,臣還真就沒仔細詢問過!”猶豫了一下,宇文成龍如是回答道。

  “哦!”楊廣聞言,滿臉的失望之色。

  那廂,宇文成龍繼續說道,“剛剛,臣接到行人報案,言道有人翻進唐國公府後宅。”

  “臣一聽,這可是大事兒啊!於是就連忙帶著一府的左衛軍,去把唐國公府圍了起來,打算來個甕中捉鱉。”

  “沒想到,等臣要進唐國公府捉賊的時候,唐國公府的人竟然說沒這回事兒!還氣勢洶洶地讓臣趕緊帶人離開!”

  “可臣明明就聽到唐國公府內一片嘈雜,還有兵器碰撞聲不停地傳出!”

  “臣就想了,大概是唐國公府有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所以才不讓外人插手吧!可人家畢竟是國公,比臣下的爵位可高多了,臣下也不敢造次,隻好領兵而回。”

  “哪成想,臣剛剛準備撤去包圍,就有幾十個右翊衛的軍士又從唐國公府內翻牆跑了出來,還一麵走,一麵滿臉的淫笑。這個說國公夫人的腿好白,那個說國公府人的奶真大。還說,隻可惜生了個兒子是傻瓜,雲雲。”

  “當時,臣還以為是哪兒來的歹人,後來將他們捉住一審,方才知道原來是右翊衛的軍士。”

  “就在臣審問這些軍士的過程中,臣手下的左衛軍還陸續又抓到六百多從唐國公府翻牆跑出來的軍士。”

  “後來臣又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逃出來,方才把這些右翊衛的軍士全都抓了回去嚴加審查。這才知道,當時一共有近千人先後翻進國公府偷窺。可惜被國公府的人發現了,抓住了許多。”

  “臣覺得茲事體大,不敢擅專,所以特來稟告陛下,請示如何定奪!”

  津津有味地聽完了宇文成龍的陳述,楊廣眼露淫光,很是有些意猶未盡地開口道,“那你有沒有問一下,那唐國公夫人的腿有多白,有沒有宣紙白?奶有多大?有沒有這麽大?”

  一麵說著,楊廣還一麵伸出雙手,在空中比劃了那麽一下。

  直把宇文成龍看得額頭直冒冷汗,“雖然臣沒有問過,估計,應該也不會有西瓜那麽大吧?”

  “呃!失誤!失誤!”口中說著,楊廣把兩手略微合攏了一下繼續問道,“那,這麽大呢?有麽有這麽大?”

  “這個,臣真的不知道!要不,臣把那些個右翊衛送進宮來,交給陛下嚴加審問,若是他們回答不出來,就按律治罪!不知,陛下之意,如何?”

  “嗯嗯!這個辦法好!硬是要得!快去快回!快去快回!”

  聞聽此言,宇文成龍立即敗退而出。

  約略兩刻鍾後,宇文成龍帶領著一府的左衛軍,押著六百多的右翊衛俘虜,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皇宮外。

  做為楊廣地第一號保鏢,宇文成龍進皇宮自然不需要什麽腰牌之類的,因為,把手皇宮大門的,可都是宇文成龍的手下。

  招過值班的守衛,宇文成龍在其耳畔嘀嘀咕咕耳語了一番後,那侍衛便招呼一眾左衛軍,押著那些右翊衛的俘虜鬼鬼祟祟地進了皇宮,而宇文成龍也大搖大擺地到上書房去找楊廣匯報去了。

  隨後,這天整整一下午,楊廣都蹲在冷宮的某個偏僻角落裏,審問著宇文成龍抓來的那些右翊衛,期間不時發出有若夜梟鳴叫般的淫笑聲。

  也不知這些右翊衛真的就是個個口才上佳,還是受了什麽名師指點培訓,總之,每個被楊廣提審的右翊衛,都是口若懸河,一旦開口,那是眉飛色舞、口水橫飛、滔滔不絕!

  而故事的主角,無一例外都是唐國公夫人。

  神馬唐國公夫人和轎夫、唐國公夫人和馬夫、唐國公夫人和乞丐、唐國公夫人和狗,唐國公夫人和大黑馬,唐國公夫人和大象,等等。總而言之,很黃很暴力!

  自此,楊廣多了一個業餘的愛好,那就是聽評書。

  隻不過,楊廣喜歡的是那種帶顏色的評書,而且故事的主角一定要是唐國公夫人。

  直到掌燈時分,楊廣方才神采飛揚、一臉滿足地從冷宮走了出來,一麵走還一麵勾著宇文成龍的肩膀道,“小子,不錯!朕看好你!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本領,讓你當左衛大將軍真的是屈才了!”

  “為陛下盡忠是臣的分內之事,微臣不敢當陛下讚譽!”宇文成龍則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開口道。

  “嗯,不錯!朕就是喜歡你這種既有能力又懂得進退的人!不像那些個文武大臣們,論起正事兒啥本事都沒有,偏偏一個個,還把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好像朕才是個臣子,而他們是皇帝似的!”

  “臣愧不敢當!微臣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上不得台麵。據臣所聞,蘇威那老頭兒,雖然人品不咋地,可治國的本事還是有一套的!臣就比不上他!”

  “嗯,這話也有道理!不過,說到帶兵打仗的本事,那蘇老頭那是一萬個都比不上你。這點,朕心裏還是有數滴!”

  “知人善任,陛下果真是千古名君啊!”

  “嘿嘿!知我者,宇文成龍也!哈哈哈哈!”淫笑了半晌,楊廣方才站直了身子拍了拍宇文成龍的肩膀道,“你也快回去吧,莫讓我大姐久等了!”

  “嗯,還有,那個蘇老頭的孫女兒,玩過之後,要處理幹淨!到時隨便編個借口,隻有一點,萬萬不可被蘇老頭捉到把柄!雖然你這嗜好很和朕的胃口,不過,以後,那些大臣的家眷你還是盡量少動為好。一旦鬧僵開了,朕也未必就能護得住你。還有,切記,莫要讓我大姐知道了!”

  說完,也不理會一頭霧水的宇文成龍,楊廣臉帶淫笑,徑自揚長而去。

  “這都什麽和什麽嘛?”雖然不解,可宇文成龍也沒想追上去向楊廣問個明白,又瞧了瞧天色已晚,已經快到和自家二弟交班的時候了,遂領著一眾左衛軍,押著那些俘虜向宮外行去。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終知始末

  交接完防務,陪著二弟宇文成都在大興城內巡視了一圈,然後又回了一趟許國公府給祖母以及父母請安,當宇文成龍最後回到樂平公主府時,已是亥時將盡。

  這裏插一句,那就是,楊廣登基之後,給不少大臣都改了個封號,宇文述的封號便是由褒國公改為許國公。

  與以往早早熄燈的習慣不同,今天的樂平公主府,依舊是燈火通明。不但負責守衛公主府的那些姽嫿衛們還在站崗巡邏,就連樂平公主本人也還沒有休息。

  而在一旁陪同樂平公主的,也不止是宇文成龍那個還沒正式定親的準未婚妻獨孤鳳,還有一個讓宇文成龍頗感意外的來客。

  “觀音姐姐!”看清了來人後,不由自主地,宇文成龍失聲驚呼了出來。

  宇文成龍這一開口,立即引來了樂平公主及獨孤鳳詫異的目光。

  而那位觀音大師,則嗔怪地白了宇文成龍一眼,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又迅速低下頭去,臉上飛起了兩朵紅霞。

  自知失言,宇文成龍不覺有些尷尬,心思急轉,琢磨著如果樂平公主問起,自己該怎麽編謊。

  讓宇文成龍意外的是,樂平公主並沒有在這個稱呼上糾纏,而是很善解人意地起身上前,一麵親手給宇文成龍解下鎧甲,一麵岔開了話題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陛下也真是的,你才回京第一天,就給你安排這麽累的活,要我說呀,咱就該不給他幹了!”

  “稟公主殿下,其實我早就換崗了,不過二弟他也是頭一天開始值宿,我就陪他巡視了一圈,然後又回家看望了一下祖母和母親,所以才這麽晚回來,卻勞公主殿下掛心了。”

  不知從何時起,但凡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宇文成龍都是一本正經地稱樂平公主為公主殿下。

  這一屋人裏,樂平公主和婠婠小丫頭自然不算外人,觀音大師也是知根知底兒的,那唯一算得上外人的,就隻有宇文成龍那還沒正式訂婚的未婚妻獨孤鳳了。

  點了點頭,樂平公主倒是沒有多言,但隻轉頭對著一旁婠婠小丫頭道,“丫頭,快去給你家少爺把晚膳都端來吧,你家少爺一定餓壞了!”

  “哦!”輕輕點了點小腦袋,婠婠小丫頭一轉身,吱溜一下便已經消失不見。

  一眨眼的功夫,小丫頭已然提著兩個大澡盆般的食盒,風風火火地衝回屋內。

  而這個時候,樂平公主也已經迅速把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毛巾、水盆遞到了宇文成龍的手畔。

  宇文成龍倒是沒客氣,接過毛巾,飛速地完成了洗手搽臉,然後便大馬金刀地坐在桌旁,掄起筷子,便準備大快朵頤。

  “好了,你慢慢吃吧!我和觀音妹妹也有些乏了,這就回去休息了!鳳兒啊,你就先在這兒陪一會兒你未婚夫吧。不過,不要太晚哦!他明天還要去值勤哦!”

  說完,樂平公主非常隱蔽地衝著宇文成龍眨了三下眼睛,便轉身攜著觀音大師,輕移蓮步,款款而去。

  樂平公主一走,這屋裏便隻剩下宇文成龍、獨孤鳳和婠婠小丫頭三人了。

  雖然早已經和宇文成龍頗為熟悉,可值此夜深人靜之際獨處還是頭一遭,獨孤鳳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瞟了眼正自狼吞虎咽的宇文成龍,不知怎地,獨孤鳳忽然臉現紅雲,低下了黔首。

  看了看低頭裝鴕鳥狀的漂亮的未婚妻,又轉頭掃了眼像啄木鳥般不停地點頭打瞌睡的婠婠小丫頭,宇文成龍心中有些怪異。

  “小鳳兒啊,怎麽今天,我覺得,咱們這公主府上,有點兒怪異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啊?”

  “沒,沒有!什麽事兒都沒發生!”聞言一驚,獨孤鳳有些神色慌張地開口道。

  “小鳳兒,有一件事兒,不知道你有沒有聽人和你說起過啊?”

  “嗯?”詫異地抬頭,獨孤鳳以目光詢問宇文成龍。

  “這事兒就是,你呀,一說謊就結巴!”

  “呀!”被宇文成龍這麽一說,獨孤鳳的臉瞬間變成了一塊大紅布,黔首也再次埋得更低,幾乎要埋進胸前兩座高聳的險峰之間。

  “丫頭,欺瞞夫君,可不好哦!所以,你還是快乖乖地說出來,今天,公主府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唔!”被宇文成龍說成“欺瞞夫君”獨孤鳳,臉色更紅,紅中透紫,羞得幾乎要奪路而逃,可偏偏又覺得兩腿發軟,根本起不得身。

  “快說吧,不說的話,為夫我可要生氣了哦?”

  “到底該不該說呢?”心中尋思著,獨孤鳳眼中閃過一絲的猶豫。

  “你應該知道,就算你不說,待會兒為夫我問婠婠的話,她可是一定會說的哦!婠婠丫頭可是從來都不會欺騙為夫我的哦!要是等為夫我問婠婠的話,那樣可就不好了哦!”

  “這倒也是,婠婠那丫頭,可是她少爺的死忠分子呀!算了,反正公主她又沒下封口令!再說了,又不是外人,而是這公主府的一家之主,應該要讓他知道!”

  想到此處,獨孤鳳終於下定決心,換緩抬起頭來,櫻唇微啟道,“這個,那個,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你出征的時候,朝中有一些大臣趁機誹謗你,說你謊報軍功,要讓陛下治你的罪。”

  “昨天你回來之後,樂平公主便定好今早去報複那些奸臣。今天早上,觀音大師忽然到訪,正好趕上樂平公主在調度姽嫿衛。聽了樂平公主的話,觀音大師也很生氣,然後就換了套姽嫿衛的鎧甲,和樂平公主一道出去了……”

  一旦開口,獨孤鳳便越說越順暢,開始洋洋灑灑地,講述起了公主府眾人這一天的經曆。

  耳中聽著獨孤鳳的敘述,宇文成龍手上、口中卻片刻也不停息。

  兩個特大號的食盒,一個裏麵盛的是滿滿一大桶的小米飯,另一個裏麵則層層疊疊地擺著數十盤的各式菜肴,這兩桶的吃食加起來沒有一百斤怕是也有八十斤重。

  在宇文成龍風卷殘雲的掃蕩之下,不過兩刻鍾許的功夫,兩大食盒的食物便被宇文成龍掃蕩了個一幹二淨。

  而這個時候,獨孤鳳也終於把樂平公主率眾人出去打劫的經過從頭到尾講述完畢。

  抹了抹嘴巴,宇文成龍開口問道,“這麽說,右仆射蘇威老頭的孫女兒,真的在咱們公主府上?公主殿下隻怎麽想的?她想怎麽安排那小丫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午夜幽會

  “不知道?”宇文成龍聞言一愣,旋即目不轉睛地盯著獨孤鳳。

  因為,宇文成龍發現,獨孤鳳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有些躲閃,很顯然,這丫頭應該是知道點兒什麽的。

  被宇文成龍盯得麵紅耳赤,可這回,無論如何,獨孤鳳都一口咬定,就是不知道!

  就連一旁被二人驚醒的婠婠小丫頭張口欲言,都被獨孤鳳用惡狠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唔,看來,這裏頭有文章啊!”雖然心中好奇,可宇文成龍卻沒有在這方麵深究。

  伸手拍了拍肚皮,宇文成龍起身道,“小鳳兒,婠婠,你麽兩個陪我去後花園走走吧!剛吃飽飯,總不能這麽早就睡了啊!”

  “哦!”婠婠小丫頭聞言倒是很高興,這會兒也不困了,起身蹦到了在宇文成龍的身邊,伸手就攙住了自家少爺的左臂,還把剛剛鼓起一點兒的小胸口在宇文成龍的胳膊上用力蹭了兩下。

  “呶!”伸起右臂,宇文成龍朝著獨孤鳳努了努嘴。

  雖然有些拉不下臉麵來,可看到宇文成龍身側,正向著自己瞪眼示威的婠婠小丫頭,獨孤鳳心中又升起一股不忿,“這小丫頭,仗著自己是他的貼身丫鬟,居然敢挑釁自己這未來少奶奶的威嚴!簡直是,豈有此理!”

  大步上前,獨孤鳳挎起宇文成龍的胳膊,將自己挺拔的雙峰也用力在宇文成龍的胳膊上蹭了兩下,然後示威般地悄悄回瞪了婠婠小丫頭一眼,還蔑視般地瞄了婠婠小丫頭的胸口一眼,那意思很明顯是在說,“小丫頭,你那規模,不夠料吧?”

  獨孤鳳不知道的是,在獨孤鳳挎起宇文成龍的胳膊的時候,婠婠小丫頭已然隱蔽地向宇文成龍努了努嘴,意思是說,“我可是把少奶奶給你騙過來了,一會兒可要少爺的親親做為獎勵哦!”

  衝動過後,獨孤鳳就後悔了!

  “自己和那男人可還沒正式定親呢!剛剛怎麽就那樣了呢?會不會,因此而被他看成是那種隨便的人哪?”

  心中忐忑著,獨孤鳳走起路來嬌軀也有些僵硬,儼然木偶一般。

  略一尋思,宇文成龍也就明白了自己這個沒訂婚的未婚妻的那點兒小心思。

  猶豫了片刻,宇文成龍終於還是沒做聲,就這麽拖著獨孤鳳,三人開始在後花園漫無目的地轉圈。

  轉了片刻,宇文成龍發現獨孤鳳這丫頭的緊張情緒居然一點兒都沒沒有緩解,遂隱蔽地衝著婠婠小丫頭打了個眼色。

  小丫頭會意,立即轉身,吱溜一下消失不見,隻是臨走之前沒忘了再次衝這語文成龍努了努嘴。

  淡淡一笑,宇文成龍轉都對獨孤鳳輕聲道“好夫人,怎麽和為夫在一起,你不高興麽?”

  “啐!誰是你夫人了!咱們可還沒正式定親呢!公主殿下說了,要等到明年呢!”被宇文成龍這麽一說,獨孤鳳潛藏在骨子裏的那股潑辣勁兒立即爆發了出來,一麵輕啐著,一麵無師自通地伸玉手在宇文成龍的腰間用力一擰。

  “哎呀!謀殺親夫啊!”佯裝劇痛,宇文成龍大聲呼喝著。

  “要死啦你!深更半夜的!小心被人聽到!”連忙伸玉手掩住了宇文成龍的大嘴,獨孤鳳一麵輕叱著,一麵再次伸玉手在宇文成龍腰間擰了一下。

  不過,這次,獨孤鳳隻是象征性的蜻蜓點水般的輕輕掐了掐。

  宇文成龍倒是很聽話地沒再大呼小叫,隻是張開血盆大口,在那送到自己唇邊纖手上輕輕吻了一下。

  “你這人,怎地如此無禮!”纖手被親,獨孤鳳臉色緋紅,輕嗔薄惱著,急忙收回玉手,用力的在宇文成龍的胸口捶了一下。

  似乎是獨孤鳳用力太大,宇文成龍“哎呦”一聲,跌倒在地,手捂胸口,滿臉的痛苦之色。

  “哎呀,你怎麽樣了?”見此情形,獨孤鳳滿臉緊張,關切地問道。

  “呃,沒事兒!好鳳兒,為夫我沒事兒,真的!”一麵說著,宇文成龍半坐起身,還疑似用力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卻換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連忙伸玉手在宇文成龍的背後輕輕拍打了幾下,直到宇文成龍止住了咳嗽,獨孤鳳方才淚眼朦朧地開口道,“好夫君,你到底怎麽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要不,我現在去請觀音大師來給你看看?”

  口中說著,獨孤鳳已霍然起身,就要轉身去找人。

  眼見這丫頭當真了,宇文成龍瞬間慌神,連忙伸大手捉住獨孤鳳的玉臂,用力向回一拉。

  本就是匆忙起身,再被宇文成龍這麽一拉,獨孤鳳立即身形不穩,跌向宇文成龍身上,將宇文成龍壓倒在地。

  這一下突變,不但讓二人的身體全方位疊在一起,就連二人的臉頰也貼在了一處。

  嬌軀僵硬了片刻,獨孤鳳驀地想起,自己這個未婚夫似乎還受傷著呢,連忙掙紮著就要起身,獨孤鳳卻發現,自己的腰肢,不知何時,已然被宇文成龍的大手環住。

  微微一愣,獨孤鳳低頭向身下的宇文成龍看去,卻發現對方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獨孤鳳不覺臉上再次飛起兩團紅雲。

  趁著獨孤鳳愣神的功夫,宇文成龍的一隻胳膊已然環上了獨孤鳳的雪頸,輕輕向下一壓,然後張開血盆大口,一舉噙住獨孤鳳的櫻唇。

  被宇文成龍忽然噙住香唇,獨孤鳳但覺“轟”的一聲,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而宇文成龍已然趁此時機,用粗糙的大舌頭撬開了獨孤鳳的貝齒,準確地找到了獨孤鳳的丁香小舌,迅速與之糾纏到一處,然後吮吸、掠奪、吞咽,再吮吸、再掠奪、再吞咽。如是往複。

  沒有任何懸念地,當宇文成龍再次斬獲滿口香津後,潛伏在宇文成龍體內的那道雷霆之力再次如約出現,開始吞噬那香津所化的元氣。

  可惜的是,不過片刻的功夫,獨孤鳳便迅速恢複了清醒。

  貝齒在宇文成龍的大舌頭上用力一咬,然後兩臂稍一用力在宇文成龍胸口一撐,獨孤鳳便已經小燕子一般輕盈地躍身而起,迅即抬起玉足,在宇文成龍的大腿上用力一跺,扔下了“登徒子”三個字後,獨孤鳳便轉身消失不見。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捉奸在床

  “丫頭,別偷看了,快過來,送少爺我回房!”

  直到未婚妻獨孤鳳消失得無影無蹤,宇文成龍也沒起來,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對著某處茂密的花叢開口道。

  似乎真的受了內傷,宇文成龍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宇文成龍的話音剛落,婠婠小丫頭便蹦蹦跳跳地從花叢後轉了出來,一點兒也沒有偷窺被抓現行的覺悟,小丫頭反而理直氣壯地轉移話題道,“哎呀,少爺,你怎麽還不起來,地上好涼的!”

  “笨丫頭,沒看到少爺我動不了了麽,趕快送少爺我回房!”

  “啊!少爺,你受傷了?”聞言,小丫頭立即失聲驚呼道。一麵說著,還一麵快速奔到了宇文成龍的身旁,上上下下地仔細查探了起來。

  “沒事兒!快送我回房!”眨了眨眼睛,又努了努嘴,宇文成龍說完之後迅即閉上了雙眼。

  “哦!”迅速會意,婠婠小丫頭也不多言,連忙彎腰抱起自家少爺,一溜煙的奔回了房間。

  這廂,婠婠小丫頭剛剛離開,不遠處的某處花叢後麵,便轉出了一個窈窕的身影,赫然正是方ォ離去不久的獨孤鳳。

  “難道,他真的是受傷了?這可怎麽辦?要不要跟去看一下呢?”

  口中喃喃自語著,獨孤鳳有些彷徨。

  有心跟過去,可想起剛剛被那人非禮的情景,獨孤鳳又覺得臉紅心跳;可若是不跟過去看個究竟,這心裏,委實又有些放心不下。

  蓮步輕移,在一段不到十丈遠的小徑上來回踱了不知幾百遍,手中一束盛開的波斯金菊也早已被獨孤鳳無意識的動作掐成了禿杆兒。半晌,獨孤鳳終於恨恨地一咬牙,下定了決心,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大無畏氣慨,向宇文成龍的房間行了過去。

  悄悄地騫到宇文成龍的房間外,獨孤鳳豎耳傾聽。

  隔著窗戶,獨孤鳳聽到房間內陣陣女子的嬌喘呻吟聲,間或還夾雜著嘩嘩的水聲,不由得心中疑惑,“咦?他們在幹什麽?”

  帶著幾分的好奇,獨孤鳳輕輕點破了窗欞紙,偷眼向內觀瞧。

  被屋內的場景羞得臉升紅霞,獨孤鳳連忙閉上眼睛,心中暗罵道,“呀!這壞人!怎麽可以這樣呢!真是個,登徒子!”

  原來,借著火紅的燭光,獨孤鳳見到,兩具白花花的軀體,正在一個碩大的澡盆裏翻滾糾纏!

  想要就此走開,可是不知怎地,獨孤鳳偏偏又覺得有些挪不動腳,有心繼續偷窺,可又總覺得,這樣,似乎不好,這可不是一個好孩子應該做的。

  進退兩難,這獨孤鳳的心裏,就好似藏進了一百隻剛剛出生的小貓一般,用那小爪子輕輕地,撓啊撓!

  猶豫了半晌,獨孤鳳忽地想起一事,“本小姐是誰?本小姐可是獨孤鳳!是鮮卑第一絕世美男、江湖人送綽號‘獨孤郎’的獨孤信,的嫡長孫女!怎可在如此小場麵前輸了陣仗!”

  “更何況,裏麵那男人可是本小姐的未婚夫來著!”

  “雖然還沒正式定親,可先有文獻獨孤皇後點頭同意,後有北周天元大皇後、大隋長公主樂平公主明確表態,這門親事,可是十成十跑不了滴!”

  “所以,本小姐可就是那人的未婚妻來著!”

  “既然如此,本小姐為什麽要害怕?”

  “真正心虛的,應該是那人ォ對!居然敢背著未婚妻和小丫鬟偷情,實在是,太過分了!”

  一念及此,獨孤鳳終於底氣十足、義正言辭地開始了偷窺大業。

  右眼禁閉,左側杏眼圓睜,獨孤鳳一瞬不瞬地盯著屋內的真人現場行為藝術表演。

  觀察了片刻,獨孤鳳終於看出了一點兒不對勁來。

  因為,獨孤鳳的那個便宜未婚夫宇文成龍,此刻居然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任由那個婠婠小丫頭將其翻來覆去的來回折騰。

  “難道,那登徒子,真的受傷了?”

  “唔,這倒是,很有可能!他那麽瘦,跟根兒麻杆兒似的,身體定然不好!而本小姐,又武藝精湛、功力高深、出手不凡!一不小心,本小姐的掌力傷到了他,把他打出了內傷,也是非常有可能滴!”

  “這可怎麽辦呢?難道,要深更半夜的去把觀音大師叫起來給他看病?”

  “到時,如果樂平公主殿下問起來,那可怎麽回答,難道自己和公主殿下講,說他沒經本小姐的允許就敢親本小姐,結果被本小姐打殘了?這樣,不大好吧?”

  “可如果不去請觀音大師,那自己這便宜未婚夫的傷勢,可怎麽辦?也不知那婠婠小丫頭有沒有處理這種情況的經驗,真是苦惱啊!”

  就在獨孤鳳兩難之際,那廂,婠婠小丫頭方ォ抱著宇文成龍在浴盆裏折騰了半晌,終於起身,取過毛巾給二人擦幹了身子,然後便抱著紅果果的宇文成龍直奔床上而去。

  眼看著兩具紅果果的軀體隱入幔帳之後,又悉悉索索了片刻,那個婠婠小丫頭居然就那麽紅果果地向著躺在床上的宇文成龍身上壓下,獨孤鳳終於不淡定了!

  “看著架勢,怎麽好像是,婠婠那小丫頭要和她少爺,就這麽紅果果地滾一張床單啊!”

  “這小丫頭,居然敢當著本小姐的麵搶本小姐未婚夫的頭啖湯喝,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要是連這都被你當麵搶走,那本小姐也就不配做這獨孤家的長小姐了!”

  仿佛領地遭到入侵的小母獅子,獨孤鳳瞬間抓狂,徹底出離了憤怒。

  轉頭快步來到房門口,獨孤鳳抬起纖纖玉足,“砰”的一下就踹在了房門之上。

  畢竟是學過武術之人,而且,獨孤鳳的功夫還算得上不錯。這次,又是為了捍衛自己的“領地”不被人搶走而含怒出擊,所以獨孤鳳這一腳,可以說是發揮出了十二分的本領。

  但聞“咣當”一聲悶響,橫插的門栓被徑直撞飛,就連那鐵梨木的大門,也在獨孤鳳這一腳之下化為一堆的木材。

  “宇文婠婠,你在幹什麽?”獨孤鳳柳眉倒豎、氣勢洶洶,一副正牌夫人來捉小三兒的架勢。

  “喂!你這野丫頭,深更半夜不回去睡覺,跑我家少爺屋裏來幹什麽?”一麵迅速扯過衣物披在身上,婠婠小丫頭一麵舉目觀瞧,待到看清了來人,婠婠小丫頭不由得怒火升騰,高聲叱責道。

  偷吃被捉奸在床,當事人卻絲毫沒有身為小三兒的覺悟,反而很是義正言辭地訓斥起了自己這個正牌兒原配來了,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嘛!

  “還有臉問姑奶奶我來幹什麽?姑奶奶我問你,你個小蹄子不在自己房間裏睡覺,居然不要臉地跑到我未婚夫床上來了,還問有臉問姑奶奶我來幹什麽?”單手叉腰,獨孤鳳一手指著婠婠小丫頭的鼻子,醋意衝天地反詰道。

  一個心底有氣,一個醋海翻騰,兩個小丫頭針尖對麥芒,迅速便吵成了一團兒。

  “你們兩個小丫頭,深更半夜的,還不睡覺,在這裏吵什麽呢?”就在二人吵得全情投入、慷慨激昂之際,一個威嚴的聲音自院外傳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走火入魔了

  樂平公主府很大,大到尋常人進來都會迷路!

  正常而言,獨孤鳳和婠婠兩個小丫頭吵架的聲音再大,也不可能傳道樂平公主那廂的!

  可事實就是,這倆丫頭剛剛開吵沒多久,樂平公主便已經和觀音大師聯袂而至。

  正自激動著的二人倒是沒有功夫去思考樂平公主二人為什麽來得這麽快,見這二人駕到,連忙各自正襟斂容,做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低眉順眼地給樂平公主見禮道,“見過公主殿下!”

  黛眉微皺,樂平公主掃了一眼被踢碎的房門,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旋即轉頭看向房內道,“婠婠,你家少爺呢?”

  “被那壞女人打傷了,已經動彈不得了,現在正在床上躺著呢!啊!”

  驀地想起,剛剛隻顧著和那壞女人吵架,忘了自家少爺了,婠婠小丫頭連忙快速奔到床邊。

  這個時候,樂平公主和觀音大師也已經跟著進了房間。

  對觀音大師使了個眼色,觀音大師立即會意,忙上前伸手搭在了宇文成龍的脈搏之上。

  眉頭緊鎖了半晌,觀音大師方才開口道,“是老毛病又犯了。還有,氣機有點紊亂,需要給他仔細梳理一番。不過,應該沒什麽大礙。”

  “既然觀音妹妹如此說,那我就放心了!妹妹可都需要些什麽?”

  “不用了!煩勞姐姐安排一間沒人打擾的靜室即可。”

  “嗯,婠婠,帶著你家少爺去密室,然後聽觀音妹妹的吩咐,知道了麽?”

  “嗯嗯!”婠婠小丫頭聞言,連忙小雞啄米般地點頭應道。

  “如此,這裏就有勞觀音妹妹了!”對著觀音大師微微頷首,樂平公主旋即轉頭對著獨孤鳳道,“鳳兒丫頭,你跟我來!”

  有些擔心地望了望裏間正在床上做死豬狀的宇文成龍,直到觀音大投來一個放心的眼神兒,獨孤鳳方才有些戀戀不舍地轉身,亦步亦趨、一步三回頭地跟在了樂平公主的身後。

  這廂,婠婠小丫頭抱起宇文成龍,帶著觀音大師來到密室,將宇文成龍安頓了下來,便轉頭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觀音大師。

  “好了,你先出去吧,記得守住門口,為師出來之前,不得讓任何人進來!知道了麽?”

  “哦!婠婠記住了!”口中應著,小丫頭戀戀不舍地出了密室。

  待到婠婠小丫頭出去後,觀音大師迅速插好房門,有側耳傾聽了片刻,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方才轉頭看向床上的宇文成龍,口中低聲道,“你這冤家,姐姐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宇文成龍倒是沒有裝病,而是真的受傷了,還不算輕。

  有人就問了,宇文成龍領兵打仗,滅了楊諒三十多萬大軍都沒咋地,這會兒調戲一下良家少女,咋就受傷了捏?

  這裏麵倒是有個緣故,因為,宇文成龍行功時出了點差錯,有那麽一點兒走火入魔的跡象!

  宇文成龍體內共修煉有兩種內息,一個是修煉玄陽**而產生的玄陽真氣,這部分真氣平素蟄伏在宇文成龍的下丹田內,凝聚出一個微型小太陽之型;另一個就是宇文成龍體內那道莫名而來的雷霆之力,以及由其帶來的那套神秘功法。

  玄陽**得自於觀音姐姐,來曆未知,威力未知,但等級明顯不低。

  因為,自從修煉了此法之後,宇文成龍發現,這套神奇的功法竟然能夠在那道雷霆之力的吞噬下勉強幸存下來,雖然每次幸存下來的真氣總量都不足宇文成龍修煉出來的真氣總量的百分之一。

  可這套功法畢竟是抵擋住了那道雷霆之力的吞噬,也從一定程度上阻擋了那道雷霆之力對宇文成龍生命力的蠶食。

  有了這種認知之後,宇文成龍修煉起玄陽**來,那可是非常的賣力,幾乎抓緊一切時間的修煉。

  而為了徹底擺脫那道雷霆之力的困擾,宇文成龍對於那套雷霆之力衍生出來的那套神秘功法修煉得也非常的勤奮。

  玄陽**產生的真氣,性質狂暴、熾熱、極富侵略性,而那套雷霆衍生出來的神秘功法,則有著詭異的吞噬之能。

  這兩者結合後,不但宇文成龍體內的那道雷霆之力有所變化,變得更加的暴躁,就連宇文成龍本人,不覺之間,也變得又那麽一點兒的衝動狂躁,隻不過現在還不是很明顯罷了。

  這次,宇文成龍一衝動,毛手毛腳地就占了未婚妻獨孤鳳的便宜。

  哪成想,宇文成龍的這個未婚妻可是鮮卑人,根正苗紅的關隴世族出身,雖然自幼在中土長大,接受的也是漢化教育,可骨子裏潛藏著草原女子的狂野彪悍!可不比尋常漢家那種大家閨秀,受人欺負了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獨孤鳳彪悍的反擊,直接就導致宇文成龍剛剛修煉到一半兒的功夫被打斷,然後,很不幸地,宇文成龍行功走岔氣兒了!

  原本,雖然受了點兒傷,可並不算嚴重,隻要宇文成龍回去之後靜心調養一段時間,還是能夠恢複的。

  奈何後來獨孤鳳因為眼看頭啖湯要被婠婠小丫頭搶走,再次發飆,又一次打亂了宇文成龍的行功。

  兩次走火,效果疊加之下,竟然險些把宇文成龍給玩殘廢了。

  就在宇文成龍被體內兩種亂竄的內息折磨得欲死欲仙之際,另一道元氣憑空湧入宇文成龍的體內。

  憑著精純的品質和數量上絕對優勢,這股元氣蒲一出現,便率先將宇文成龍體內那並不算強大的玄陽真氣強行壓回丹田之中。

  麵對同樣不弱,而且具有吞噬屬性的雷霆之力,這股元氣沒有采用硬碰硬的策略,而是毫不理會那道雷霆之力的吞噬,自顧自地搬運遊走了起來,勾引著那雷霆之力,引導其在宇文成龍體內搬運周天、導氣歸元。

  與玄陽之力的狂暴燥熱不同,這股元氣陰柔恬靜,如水,那雷霆之力吞噬掉一部分這股元氣後,雷霆之力的狂暴氣息便減弱那麽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成龍體內的那道雷霆之力終於將入侵進來的那水柔元氣吞噬了個一幹二淨,而此時,這雷霆之力本身也終於完全被導回了正途。

  意念終於完全接管了這道雷霆之力,宇文成龍慢慢引導其運轉周天。

  讓宇文成龍有點兒奇怪的是,與以往不同,這次的這道雷霆之力在自己體內運轉一周之後並沒有就此結束,而是自動分出了一小縷,自宇文成龍口中而出,神奇地進入到了另一具軀體之內,與其中的一股元氣糾纏為一體,按照另一個略微相似的路徑運轉周天。

  在兩具身體內連續搬運了九個周天後,那道雷霆之力似乎終於吃飽喝足,便再次神秘消失。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擦槍走火

  終於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權,宇文成龍感覺到,似乎有一具豐滿火熱的軀體正壓在自己的身上,而且,宇文成龍還感覺到,自己的大嘴之中,有一節香滑的事物正與自己的舌頭糾纏在一處。

  緩緩睜開雙眼,宇文成龍卻正望見盡在咫尺的一雙如水星眸。

  是觀音姐姐!

  一股莫名的感覺自心底湧現,宇文成龍下意識地便伸手緊緊擁住觀音姐姐的嬌軀,似乎唯恐其會飛走一般。

  見宇文成龍醒來,二人又是保持著如此親密之態,觀音姐姐臉現紅霞,連忙合上星眸,同時櫻唇微吐,就打算自宇文成龍口中將那節香滑撤出來。

  到了嘴邊的肉,哪有讓其就這麽跑掉的道理,毫不猶豫地,宇文成龍揮軍而上,將其死死地糾纏在自家城池之內,吮吸、掠奪、吞咽,汩汩有聲。

  糾纏了數個回合後,似乎知道撤退無望,入侵的敵軍認命般有氣無力地和於文成龍的大軍反爭奪廝殺了起來。

  一場廝殺,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到雙方都汗流浹背、氣喘籲籲、殺得雙方有些麻木了,方才糾纏才一起戀戀不舍地暫時休戰。

  隻是,這一處戰場雖然暫時停戰了,宇文成龍卻憑著一雙小爪子,又開辟出了另一處戰場。

  不知何時,宇文成龍已然鹹魚翻身,將觀音姐姐豐滿的嬌軀壓在了自己的排骨身板兒之下。一雙鹹豬手遊走了兩圈後,便將觀音姐姐身上最後一件薄如蟬翼的褻衣也解除了下去,旋即便一路攀高而上,將兩座險峰及其頂端的兩顆葡萄盡數掌握霸占。

  揉、捏、擠、壓,十八般招式逐一施展開來,不過片刻功夫,觀音姐姐便已經鳳目迷離、嬌喘微微,而宇文成龍也已是心火熾盛,鋼槍挺立。

  “姐姐,我要!”

  含含糊糊地低吼了一聲,宇文成龍兩眼噴火地盯著身下的觀音姐姐,挺起長槍,便向著密林掩映中的敵營方向撞去。

  被宇文成龍一句話說得芳心亂顫,觀音姐姐雖然有心阻擋敵軍入侵,奈何卻覺得渾身渾身酥軟提不起絲毫的力道,隻能下意識地緊密雙眼,一副任君宰割之態。

  到底是戰場初哥,宇文成龍雖然衝殺起來氣勢洶洶、所向披靡,奈何方向沒找對。

  這一下,宇文陳龍不但沒能殺進敵營,反而一頭撞在了城牆某處。

  好在這城牆雖然堅韌,可畢竟不是石頭做的,倒是沒有讓宇文成龍撞個頭破血流,可饒是如此,也讓宇文成龍難受無比,幾欲吐血。

  第一次戰場衝鋒就以撞牆而告負,宇文成龍心火更盛,也不辨方位,急吼吼地重整旗鼓,再次閉著眼睛橫衝直撞。

  可憐的戰場小初哥,閉著眼睛在城牆外亂撞了數十回合,依舊沒能找到城門入口,隻把小初哥急個五內俱焚、汗流浹背。

  本就有點兒路癡,心底越是著急,宇文成龍越是辨不清方位,又亂撞了十數回合,仍舊不得其法,次次撞牆。

  這個時候,身為敵軍主帥的觀音姐姐也發現了對手的異常。

  見這小初哥如此急吼吼卻又不得其法的神態,觀音姐姐失落之餘,心底也略微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暗自好笑,“沒想到,小家夥還是個初哥哦!不過,小家夥這個樣子,還蠻可愛的嘛!”

  由於身份特殊,觀音姐姐雖然對宇文成龍有種別樣的感情,可畢竟還沒做好和這小家夥來一場真刀實槍的超友誼賽的心理準備。

  所以,雖然知道該怎麽引導敵軍入城,可觀音姐姐卻沒有如此做,反而攏緊光滑的玉腿,將來犯敵的長槍軍緊緊夾住,使其不得從容進退。

  連續衝殺了近百回合,始終沒能找到敵營的入口,宇文成龍急得汗流如雨,偏偏這個時候又被敵軍以偏師包圍,更將自己的長槍牢牢夾住,這讓宇文成龍的火氣高漲得幾乎要燒穿了頭頂芯。

  盛怒之下,宇文成龍再也顧不得其他,再次發揮蠻幹硬上的頑強作風,頂著敵軍的夾擊,挺動長槍、橫衝直闖。

  衝殺了數十回合,雖然仍舊沒能殺進敵營,可宇文成龍發現,這般與外圍敵軍的貼身肉搏,竟然也有一種別樣的快感。

  漸漸廝殺出了一點點的樂趣來,宇文成龍也不再專注於尋找敵營入口了,就這般閉著雙眼,哼哼呀呀地埋頭在敵營外圍與敵軍展開了激烈的肉搏。

  眼見著小初哥不再執著於進城巷戰,觀音姐姐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雖然被這混小子占了便宜,可總歸不算突破自己的底線,也便漸漸放鬆了。

  一轉念,觀音姐姐又覺得,自己有點兒對不起這混小子,欺騙了人家的感情還不算,這會兒,還騙了人家的肉體!似乎,有點兒不厚道!

  有了這麽一點兒莫名的愧疚,觀音姐姐便決定在另一處戰場上略微補償一下這個小初哥。

  於是,觀音姐姐櫻唇微綻,卷動丁香小舌,很是積極主動地和宇文成龍那粗糙的大舌頭糾纏了起來。

  感受到觀音姐姐如火的熱情,宇文成龍士氣高漲、精神百倍,上中下三路大軍齊出,奮勇直進,登險峰、探幽徑,吞香泉、捏葡萄,玩得不亦樂乎。

  就在二人敞開心懷,縱情享樂之際,意外出現了。

  雖然被敵軍緊緊地挾裹著,可在營門附近反複衝殺了幾百次後,無意間,宇文成龍的某次衝鋒竟然很是神奇地,恰巧對準了敵營的城門口。

  毫無防備之下,宇文成龍這一次並不算凶猛的衝鋒,竟然一頭撞開了敵營外門,一路衝進甕城,直到遭遇了甕牆深處內一扇薄薄的、堅韌的城門,方才被敵軍的偏師攔下,暫且止住了衝鋒之勢。

  猝不及防之下,營門失守,竟然被敵軍殺到了內門的城門邊上,觀音姐姐大吃一驚。感覺到敵軍長槍已然戳中了自己的內城門,將城門戳的彎曲變形,隨時都有破裂的跡象,觀音姐姐立時花容失色,慌忙道,“別進來!”

  急忙用盡全力攏緊玉腿,潛運內息,讓營門口至內城門這段兒的甕城牆壁收縮擠壓,兩廂合力終於牢牢扼住敵軍的長槍。

  猶自有些不放心,觀音姐姐玉手急抬,準確地捉住了敵軍那尚在營門外的那一節槍柄,並牢牢握緊,使其不能再前進分毫。

  “別進來!”一麵用甕城的牆壁用力排擠著敵軍的長槍,觀音姐姐語帶顫音地哀求著道。

  蒲一入巷,宇文成龍但覺的身軀一震,精神瞬間亢奮道極點。旋即,宇文成龍便真正切切地感受到了應內外風光的差別。

  四方甕牆擠壓而來,層巒疊嶂地緊箍著自己的槍身,身為戰場初哥的宇文成龍哪裏禁受得如此陣仗。

  剛剛蠕動了沒幾下,便覺一股涼意自尾椎骨升起,瞬間襲遍全身,宇文成龍再也忍耐不住,一聲低吼,竭盡全力試圖向前發起最後一次的瀕死衝鋒,便顫抖著勾動扳機,將億萬發子彈向敵軍城門內射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麻杆兒開府

  觀音大師又走了!

  在給宇文成龍治好傷勢的第二天一大早,觀音大師便借口庵中有事,急匆匆地離開了。

  臨走之前,觀音大師斟酌了再三,留下了一個固本培元的秘方,並對樂平公主言道,宇文成龍這娃兒身體太孱弱了,需要多多進補一番,還神色詭異地再三叮囑樂平公主,切記莫讓這娃兒操勞過度,雲雲。

  帶著幾分疑惑,樂平公主送走了觀音大師,又讓人給楊廣和宇文成都那麵送信,言道左衛大將軍生病,暫時先請一個月的病假,站崗執勤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安排。

  對於這個剛上了一天班,就要請一個月病假的小白臉左衛大將軍,楊廣表示很是無可奈何!誰讓這廝,也算是自己的便宜姐夫呢!雖然還沒正式公開轉正!

  宇文成都對此則表示沒什麽所謂,咱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大哥既然生病,咱完全可以吧大哥那份活接下來一起幹!反正身為大興城城管局長及隋宮的保安副隊長,又不需要一天十二個時辰站班兒,咱隻要當好監工就可以了!

  安排好諸般事物,樂平公主方才急匆匆地向宇文成龍的臥房行去。

  而這個時候,宇文成龍猶自還躺在床上酣睡。

  也不知是因為重傷後體虛,還是因為什麽其他的緣故,總之,此刻的宇文成龍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就連婠婠小丫頭在旁邊輕喚了好幾聲,這廝也僅僅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便翻了個身再次睡去。

  一覺睡到將近中午,宇文成龍方才懶洋洋地起床。

  練功、用餐,又心不在焉陪樂平公主以及匆匆忙忙趕來的宇文老夫人說了會兒話,然後,宇文成龍便以修煉為借口躲了起來。

  “這娃兒,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兒!”望著宇文成龍的背影,樂平公主都有幾分的疑惑,“難道,是昨天晚的傷還沒好利索?”

  如此尋思著,樂平公主倒也沒有多做他想,僅僅是吩咐婠婠小丫頭要好好照顧自家少爺。這會兒,樂平公主還有一樁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不說樂平公主忙碌些什麽,單說宇文成龍,雖然日子過得有些迷迷糊糊,可身子骨卻恢複得很快。

  觀音大師的秘方非常的不錯,連續滋補了十天後,宇文成龍已然被補得滿麵紅光。

  當然了,這也和樂平公主所用藥材的分量足夠有關。

  別的不說,光是給宇文成龍燉一次湯,用去的上好千年血玉參,就足有一斤還多,此外還有其它各式珍惜草藥,林林總總加起來,怕是有數十斤重。

  “這也太多了吧?他這是拿人參當蘿卜吃呢咋滴?”如此一日三次,連續十天下來,藥膳坊的太醫每次看到樂平公主派人來取藥,都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同時,藥膳坊太醫們還有那麽幾分的幸災樂禍,“那個樂平公主的小白臉麵首,可真性福啊!隻可惜,也不知這小子還有幾天命!”

  雖然不知道這藥方的具體明細,可看過了其中幾位主藥後,這些太醫們便已經基本可以斷定,這應該是一副專門開給男人補身子的藥方。

  而樂平公主府,從上到下,唯一的雄性生物,也就隻有那個樂平公主的麵首,宇文成龍小白臉的!

  所以,毫無疑問,這藥應該是抓給那小白臉吃的!

  雖然表麵看上去很年輕,可實際上,樂平公主已經四十出頭了。

  所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本就身體特棒,又正直如狼似虎的年紀,那樂平公主好不容易包養了一個小白臉,那還不得白天吃、晚上吃,一日三餐頓頓不落?

  而那宇文家的小白臉本身就沒發育完全呢,又瘦得跟根兒麻杆兒似的,那禁得住一頭雄壯的母老虎如此旦旦撻伐啊!

  所以,公主府需要大量的補藥,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不但那些禦醫是這麽想的,就連風聞傳言的楊廣,心中也是大抵如是做想。

  “藥方應該是好藥方,可是,這樂平公主下藥的分量也太霸道了吧?”

  “如果真的按照每天樂平公主索取的藥量來計算,就算是十頭大象吃了,也得給補得鼻口竄血吧!就宇文家那小麻杆兒的身板,咋可能受得了捏?”

  “難道說,宇文家那小麻杆,有種奇特的能力,能夠把補藥直接吸收轉化為男人的元陽?如此,那豈不是說,這些補藥,最終都化為元陽進了樂平公主的肚子裏?”

  “那樣的話,他們一天得做多少次啊?”

  “呼呼,太可怕了!難怪樂平公主那麽大年紀了還跟個剛出閣的少女似的,而宇文家的那小白臉,年紀輕輕卻已經隻剩下一層皮包骨了!”

  “所謂,酒是穿腸毒藥,色是掛骨鋼刀,此言不虛啊!”

  當然了,這些瘋言瘋語雖然在坊間傳得甚囂塵上,甚至就連皇宮大內也都有所流傳,可卻沒有哪個敢當著公主府人的麵講,畢竟,右仆射蘇威老頭前車可鑒啊!

  聽說,那蘇威老頭的孫女兒,現在都還沒要回來呢!

  據公主府放出的消息稱,樂平公主有意把那小丫頭培養成通房丫頭!

  汗!那丫頭今年才三歲啊!

  每天宅在樂平公主府,宇文成龍可不知道外麵的這些流言蜚語,這些天來,每日除了練功、吃飯、休息之外,宇文成龍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

  不單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宇文成龍經常會莫名其妙地傻笑、流口水,就連和樂平公主等人一起的時候,也是經常的走神兒,言語無狀、精神恍惚、不知所謂。

  “難道,這娃兒,思春了?”

  “唔,看那情景,倒是有幾分像!可是,現在是秋天啊!”幾次旁敲側擊,始終找不出緣由,樂平公主雖然暗自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無奈之下,樂平公主隻得又安排宇文成龍的便宜未婚妻獨孤鳳,每天從早到晚,不間斷地看護陪同著宇文成龍。雖然看樣子似乎沒啥效果,可畢竟多個人看著,樂平公主也放心一些。

  另一方麵,前後忙碌了近一個月,嗯,如果算上前期的準備工作,實際上一共花了兩個多月,在樂平公主的一手操持之下,左衛大將軍兼武侯府終於建成了!

  早在宇文成龍剛剛封官左衛大將軍時,樂平公主就預謀著給宇文成龍置辦個宅院了。

  可那時候,宇文成龍官雖然大,但根基不穩,沒有爵位,還沒有開府的資格。就算買了房子也隻能叫宅院,而不能叫府,而且規格也有諸般限製,不能太大!

  於是樂平公主便打算以自己的名義先把宅子置辦下來,以後再擇機轉給宇文成龍,這樣可以一次性就整出個大宅子來,省得蓋得小了將來還得再重新擴建!

  沒想到,這麵剛圈好地皮,建築材料還沒置辦齊呢,那廂,宇文成龍就立功了!

  按照大隋朝規定,正四品勳的開府儀同三司,就可以正式開衙立府了,而且府中還有一定數量的的正式公務員編製。

  如今,宇文成龍的勳位已經是正二品的柱國了,開府自然也就理直氣壯了!

  將最後一個房間布置停當,又反複檢查了十數遍,自覺沒什麽不合意的地方,樂平公主終於誌得意滿地收手,回府把猶自魂不守舍的宇文成龍強拖了出來,和自己一起欣賞新家!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亮了麽

  在宇文成龍回京月餘後,左仆射、越國公楊素和兵部尚書宇文述二人也相繼班師而還。

  事實上,這二位此番出征,基本上就沒打什麽硬仗。

  當初三路兵馬出大興之際,按照計劃,楊素率五萬步卒攻高壁,宇文述率五萬步卒攻井陘,分別截斷楊諒大軍的並州、冀州兩條歸路,然後和宇文成龍三麵合圍,待楊諒大軍糧草耗盡之時,再聚殲楊諒主力大軍。

  哪成想,包圍圈還沒形成呢,楊諒的主力三十萬大軍就被宇文成龍全都給吃掉了!

  造反派的頭頭的被捉了,餘下眾人群龍無首,又都是老弱殘兵,所以,黃河以北這五十二州,幾乎是被楊素和宇文述二人傳檄而定。

  可畢竟有五十二州呢,雖然有二人分路而行,可等到把這五十二州安撫了一遍,還是用了這兩路人馬近一個月的時間。

  一路顛簸辛苦,把腿兒都跑細了,可居然還還沒撈到首功,這二人自然有些不爽。

  宇文述倒還罷了,立首功的可是自己親孫子,肉爛在鍋裏,沒什麽所謂,可楊素老頭心中可就不舒服了。

  “憑啥丫!老漢我一把年紀了,還風塵仆仆地跑了二十多個州,我容易麽?居然才隻是個二等功!宇文家那小奶娃,雖然有點兒小聰明,可他憑啥爬到老夫頭上去啊!”

  “那小奶娃,現在才那麽大點兒,就柱國了,還封了個武侯,那等將來他長大了,豈不是要把老夫我都比下去?”

  不過,這個念頭,也僅僅是在楊素老頭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因為,楊素很快便又想到,“那宇文小白臉不過是一麵首而已,成不了多大氣候!況且,就他那身板兒,現在都已經是一堆骨頭了,若再被樂平公主這口刮骨鋼刀刮幾下,沒準兒哪天,就小命嗚呼了!估計都不會有老漢我活得長遠!實在不足為慮!”

  此外,另有兩件事,分去了楊素大半的心思,那就是,楊廣提出,要搞科舉,還要遷都!

  對於科舉,楊素自然也看出了是這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兒,可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問題,就連楊素自己本人的利益,也都跟著受損。所以,楊素從心裏麵,很是反感楊廣這麽亂搞。

  奈何楊廣心意已堅,沒計奈何之下,楊素也隻能琢磨著該怎麽推脫。

  至於遷都洛陽一事,楊素也不怎麽願意,因為洛陽離楊素的根基——老家弘農,遠了一點兒。

  所謂,樹挪死,人挪活!

  世族大家就是一棵棵的大樹,一旦被挪了,輕則傷筋動骨,重則是要了老命的!

  楊素就是弘農楊氏的樹幹,一旦被與自己的根係分開,不論是楊素、還是楊家,都要受很大的損傷滴!

  事實上,不論是科舉還是要遷都,這其中都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楊廣想要削弱那些已經在朝野中盤根錯節世族大家!

  在家族利益和國家利益之間反複徘徊,最終,楊素還是覺得,對於自己而言,家族利益應該是遠高於國家利益的。

  所以,對於楊廣屢次三番的催促表態,楊素都找各種借口搪塞了過去。

  頭號打手不聽話了,楊廣便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頭號心腹、二號打手,兵部尚書、許國公宇文述。

  和楊素那般家族底蘊深厚不同,宇文家雖然也算得上是世家,可根基淺薄了很多,真正發家還是宇文述的的老爹宇文盛的時候。

  而且,身為鮮卑出身,宇文述家在中土並沒有龐大的根係,屬於隨時都可以卷鋪蓋走人的!

  所以,雖然不怎麽讚同科舉,可宇文述對於遷都,還是沒啥反對意見的。

  當然了,對於宇文述而言,這事兒該怎麽表態,宇文述還得找自己的幾個兒子還有那個聰明得有點兒妖孽的孫子一起商量一番。

  幾個兒子都好找,老大宇文化及如今領了個閑職,每天就知道遊手好閑、遊戲花叢、醉生夢死、不務正業;老二宇文士及娘來娘去的也沒個正形,也是掛了個隻領工資不管事兒的閑職;唯一有那麽一點出息的老三,現在左衛軍裏學兵法混資曆。

  宇文述的三個兒子很快都被找了回來,可找宇文成龍的人卻遲遲未歸。

  等了將近半天,去找宇文成龍的下人才回報,說在公主府沒能見到小少爺宇文成龍,據小少爺的貼身丫鬟回答說,小少爺和樂平公主一早就出去了,去向不明,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不過已經給小少爺的貼身丫鬟留言了,說老爺找小少爺回府有事商量。

  聞聽此言,宇文述僅僅是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便坐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神遊天外去了。

  這下可苦了宇文化及兄弟三人,站在老爹的麵前,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口。

  宇文成龍自然是被樂平公主拉著看新府去了!

  宇文成龍的新府名叫武侯府,和樂平公主府隻有一牆之隔,而且,樂平公主還安排人在府的後花園處開了個勾連兩府的小門。

  而武侯府的下人,也都是從樂平公主府調撥過去的!

  有了這般便利,此番樂平公主和宇文成龍去隔壁看房,既不需要儀仗和護衛,也不需要通知任何人,僅僅是和宇文成龍的貼身小丫鬟婠婠知會了一聲。而其它人等,包括宇文成龍的便宜未婚妻獨孤鳳,也不清楚二人的去向,還以為這二位在後花園散步呢!

  武侯府很大,比起樂平公主府來,規模也小得有限,而這兩府合起來,幾乎占了一整個坊。

  相對於如此大的府邸,樂平公主府的那點兒下人就顯得少得可憐了!

  目前,除了一百姽嫿衛之外,樂平公主府也隻有不到百人的丫鬟仆婦。所以,不論是武侯府還是樂平公主府,都顯得安靜清幽了許多。

  拉著宇文成龍興衝衝地轉遍每一個角落,直到午時已過,小肚子已然嘰裏咕嚕的亂叫了,樂平公主方才有些意猶未盡地攜著宇文成龍轉回到後宅,命人準備午膳。

  整整一上午,樂平公主的嘴巴就沒停過,腳下也沒停過,直到此時,樂平公主仍舊沒有一點兒的疲倦之色,反而神情很是亢奮。

  拉著宇文成龍的手,樂平公主一會兒說這裏適合種什麽花,等到春暖花開之時會是如何如何的景象;那裏都栽了什麽樹,待到明年金秋,又會是什麽景象;忽而又說,過段時間再在那裏擺上些什麽事物,等將來宇文成龍娶妻生子了可以用來做什麽,雲雲。

  一直以來,宇文成龍本就有些神思不屬,這會兒又被樂平公主這麽強抓壯丁,來來回回折騰了半天,宇文成龍更是無精打采,垂著腦袋跟個霜打的茄子似的。

  就在宇文成龍昏昏欲睡之際,驀地腰間一通,耳畔響起了一聲春雷,“混小子,姐姐我說的話你到底聽了沒有?”

  “啊?天亮了麽?”連忙晃了晃腦袋,有些迷糊的宇文成龍下意識地開口道。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稱職的三賠

  陪逛街,嫌累;陪看房,嫌貴;陪聊天,昏睡。

  宇文成龍這個“三陪”那是相當的不稱職,於是理所應當地引起了樂平公主的怒火,纖纖玉指在宇文成龍的腰間又是提又是擰的,直把宇文成龍收拾得齜牙咧嘴、鬼哭神嚎。

  終於被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之中徹底掐醒,恢複了神智的宇文成龍連忙送上一籮筐又一籮筐的馬屁,什麽公主姐姐最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神馬公主姐姐貌美如花、年年十八,直把樂平公主拍得渾身三億六千萬個毛孔無一不通泰,方才戀戀不舍地止住了在宇文成龍腰間肆虐的玉手。

  恰在此時,廚房方麵已經把午膳準備停當,樂平公主臉色一轉,便已經笑靨如花地攙起宇文成龍的小細胳膊,輕移蓮步,準備去用午膳了。

  用罷午膳,又在後花園裏閑轉了兩圈,樂平公主便帶著宇文成龍回轉後院,準備回房休息。

  這個時候,宇文成龍方才第一次用心觀察其自己的這個新家來。

  亭台樓閣布置的都很有特色,山水池塘、竹林花木也都樣樣有講究,對此,宇文成龍實在挑不出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來。

  唯獨這臥房內外的布置,讓宇文成龍相當的無語。臥房的主體是大紅色,門窗上還綴著密密麻麻的紙紮大紅花。

  “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在準備洞房呢!”

  心中如此想著,宇文成龍口中也如此小聲嘀咕了出來。

  “你嘀咕什麽呢?莫非,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也不知聽清了沒有,反正樂平公主是柳眉一豎,很是霸氣千秋地瞪了宇文成龍一眼,如是開口斥喝道。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公主姐姐布置的房間,那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房間!絕對和公主姐姐一樣,都是天下無雙的!”宇文成龍第一時間敗下陣來,滿臉諂媚地阿諛著道。

  “哼哼!算你識相!”聞言,樂平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了正要前往宇文成龍腰間作案的玉手。

  跟屁蟲一般,亦步亦趨地跟在樂平公主的身後進了房間,目光巡視了一圈後,宇文成龍就更加的無語了!

  因為,內裏房間的格調居然是以粉紅色為主,粉紅的幔帳、粉紅的被褥,就連座椅板凳、掛在牆上的各種飾物圖畫,也都粉紅色占據主流。

  “這哪兒是武侯府啊,這分明是你樂平公主的閨閣好不?”

  這話,宇文成龍也隻能在心裏腹誹一下而已,嘴上確是不敢說出來的,臉上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左顧右盼,逡巡了半晌,最後,宇文成龍將目光落在了那張大床之上。

  “這床的樣式、規格,看上去,有點兒眼熟啊!還有那被子上的花紋、那玉枕的樣子,看上去似乎也很熟悉!怎麽好像和樂平公主姐姐房間裏的,一模一樣啊?”

  心中狐疑著,宇文成龍俯身撲到床上,將錦被拉到臉畔,用力嗅了嗅,“嗯,不錯!就是這個味道!”

  旋即扯開被角,宇文成龍將目光投向樂平公主。

  “沒錯,這個就是姐姐我用的!”沒等宇文成龍開口發問,樂平公主已然明白了宇文成龍的意思,率先開口回答道。

  旋即又是眉頭一挑,俯身將玉臉貼在了宇文成龍的臉前不足一寸遠處,目光灼灼地開口道,“怎麽,不喜歡?”

  “喜歡!喜歡!”宇文成龍連忙不迭聲地回答道。

  滿意地輕點黔首,樂平公主就要抬頭起身。

  “姐姐!”宇文成龍忽地開口道。

  “嗯?”迅速轉回頭來,樂平公主有些疑惑地望向宇文成龍。

  “你真好!”

  聞言一愣,樂平公主目光茫茫地望著宇文成龍,怔怔了半晌,神思已然不知飛到了何處。

  等到樂平公主回過神來之際,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宇文成龍那小麻杆兒抱著,趴在了宇文成龍的身上。

  “姐,我想親你一下,好不好嘛?”

  這廂樂平公主剛剛回神,下麵的宇文成龍小麻杆兒便把大嘴貼在了樂平公主的耳垂,將一口熱氣噴進了樂平公主的耳孔後,鬼鬼祟祟地肉麻著開口道。

  被宇文小麻杆兒的一口熱氣噴得嬌軀酥軟,樂平公主隻覺得腦子一陣迷糊,不由自主地便發出了“嚶嚀”一聲的輕吟,臉升紅霞,樂平公主鬼使神差地閉上了鳳目。

  疑似得到了這位公主姐姐的默許響應,宇文小麻杆兒也不客氣,張開血盆大口,就向樂平公主的檀口咬去。

  好在,宇文小麻杆兒的動作雖然看起來粗獷,可卻不粗暴,反而很是輕柔地撬開了樂平公主的櫻唇,粗糙的大舌頭一舉殺進樂平公主的櫻唇之內,迅速與其口中的丁香小舌糾纏在一處。

  憑著嫻熟的作戰技巧,宇文成龍一路高歌猛進、攻城略地,很快便將樂平公主殺得麵色桃紅、氣喘籲籲、潰不成軍。

  而不知何時,二人糾纏在一起的身體也已經上下易位。

  順利地將樂平公主壓在身下之後,宇文成龍那一雙小雞爪子似的雙手也開始攀爬遊走,攻城拔寨。

  不一會兒的功夫,宇文成龍的小爪子便已經潛進了樂平公主的衣襟,剝開抹胸,一舉便將兩座險峰盡數拿下、霸占。

  險峰失守並慘遭敵軍蹂躪,峰頂的兩顆葡萄也被敵人夾在指尖肆意把玩,樂平公主頭腦之中一片空白,但隻有氣無力地張著櫻唇,仿佛行將幹涸的車轍裏的一條小魚。

  一團火焰在宇文成龍體內升起,頃刻之間燃遍全身,直把宇文成龍刺激得兩眼赤紅、獸血沸騰。

  “姐姐,我要!”兩眼噴火地盯著樂平公主的臉龐,宇文成龍喘著粗氣,發出禽獸般的低吼。

  被宇文成龍的嘶吼聲驚醒,回過神來的樂平公主忙睜開鳳目,抬頭觀瞧,卻正望見宇文成龍那幾欲吃人的目光。

  心中一顫,下意識地,樂平公主忙再次閉上了雙眼。

  然後,樂平公主便察覺到了自己現在的狀況,不由得心中大恨,“真是小色痞,小冤家!”

  心裏把宇文成龍小麻杆兒狠狠罵過一通後,樂平公主就開始有點兒後悔了,“自己這一閉眼,不就是相當於默許甚至是變相的鼓勵那小麻杆兒對自己放肆麽?”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繳械投降

  果不其然,得到了樂平公主的默許支持後,宇文小麻杆兒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更加的放肆了起來,居然光明正大地揭開了樂平公主的衣襟,堂而皇之地將兩個小爪子盤踞在了兩座險峰之上,肆意地揉搓擠按。

  高地失守,要害被奪,若無決死反抗的決心,基本上,樂平公主便已經敗局初定。

  對於自己這個便宜弟弟,樂平公主有著一種奇特而複雜的感情,以至於連樂平公主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麽回事兒。

  可有一點卻毋庸置疑的,那就是樂平公主無法真個對自己這個便宜弟弟下狠心。

  比如現在,雖然明知不妥,可樂平公主還是有些舍不得狠心拒絕。

  那廂,宇文小麻杆兒卻得寸進尺,趁勝猛攻、奮勇前進,迅速鞏固擴大戰果。

  不過片刻的功夫,樂平公主便已經被宇文小麻杆兒殺得釵橫鬢亂、鳳目迷離、嬌喘微微。

  原本整齊的羅衫也被退去了大半,露出上麵半邊風光無限。

  望著一片白花花、峰巒起伏的美景,宇文成龍兩眼發直,小腹之中一團火焰熊熊燃燒,仿佛下一瞬間便能把宇文小麻杆兒烤幹、點燃。

  “姐姐,我要!”喘著粗氣,宇文成龍再次發出禽獸般的嘶吼。

  鳳目睜開一小道的縫隙,樂平公主瞄了眼身前的宇文成龍,沒有出聲,又迅速閉緊雙眼。

  僅僅是這不過十分之一刹那的光景,樂平公主的臉上依然是酡紅一片,並迅速向下蔓延,直到頸項之下的胸口處。

  再次感受到樂平公主的鼓勵,宇文成龍小麻杆兒獸血沸騰,瞬間狂化,兩爪翻飛,瞬間便將樂平公主的羅衫撕成千百塊碎布片,落花一般四下翻飛。

  然後,小爪子閃電般地在周身上下胡亂抓了數十下,宇文成龍的一身衣衫也同樣瞬間化成漫天的碎布片。

  排出了一身的障礙,宇文成龍僅擎著一杆長槍,餓狼一般地向著毫無遮攔的樂平公主撲殺過去。

  有意無意地,樂平公主分開兩條玉腿,纏住了宇文成龍那麻杆兒般的腰肢,將林木茂盛的桃花源暴露在了宇文成龍的長槍鐵騎之下。

  催馬擰搶,宇文成龍勇往直前,奮力向桃花叢中撞去,卻換來了“嗯哼”一聲痛苦的悶哼。

  發聲之人卻不是被攻擊的樂平公主,而是發起衝鋒的宇文成龍小麻杆兒。

  因為,宇文成龍悲哀地發現,這一次,自己居然又沒找到桃源的入口在哪兒!結果,一不小心,這用盡全力的一槍,正撞在花木掩映的山壁上,險些把宇文小麻杆兒撞了個骨斷槍折!

  原來,那桃源入口極為纖細,僅僅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縫隙,偏偏外麵又林木茂盛,竟將那一線入口隱藏得極為隱密。

  於是,僅僅是第二次上戰場,戰場經驗幾乎為零,又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奇特地形的宇文成龍,再次迷路了!

  揉了揉鐵槍,似乎沒斷,宇文成龍心中略安,再次縱馬擰搶,揮軍而上。

  這次宇文成龍小心了許多,挺動長槍,一槍一槍地試探著,試圖找到桃源入口。

  奈何,連續鼓搗了幾十下,卻始終不得其法,無法真正的尋幽探勝,直把宇文成龍小麻杆兒急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心火愈發熾盛,宇文成龍長槍愈搗愈急,直把小麻杆兒急得汗出如漿,奈何卻始終找不到桃源入口,不由得急惶惶地低聲開口道,“姐姐,進不去!”

  原本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宇文成龍暴風驟雨的進攻,沒想到,等了半天,卻不見敵軍發起進攻,樂平公主不由得心中納罕。

  此刻聞言,樂平公主先是是一愣,旋即睜開星眸,卻正望見宇文成龍那又是惶急又是委屈的眼神。

  “噗哧!”不由自主地,樂平公主展顏笑了出來。

  被公主姐姐恥笑了!

  那廂,宇文成龍一張小臉迅速充血,宛若豬肝,高漲的欲念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挺立的長槍瞬間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鼻涕蟲。

  怨惱地瞪了樂平公主一眼,宇文成龍撅起大嘴,一副氣哼哼的神態。

  雖然沒說話,可宇文成龍已然準備抬腿起身,那意思很明顯,“你太欺負人了!傷了自尊了!本少爺不玩了!”

  眼見宇文成龍就要起身罷戰,樂平公主心中一顫,連忙伸出纖手,準確地捉住了宇文成龍的鼻涕蟲。

  要害被捉,宇文成龍想走也走不了了,隻得順著樂平公主的纖手,再次坐回馬上,氣哼哼地瞪著樂平公主。

  沒理會宇文成龍的慍怒,樂平公主嫵媚地給宇文成龍丟了個勾魂的眼神,櫻唇微啟,銷魂蝕骨地開口“好弟弟,別生氣!是姐姐不對,姐姐給你道歉!姐姐認打認殺,你就原諒姐姐,好不好嘛?”

  雖然一向和這位便宜姐姐非常親密,可宇文成龍卻從沒見過如此的陣仗,此刻乍見樂平公主媚眼如絲之態,又聞聽此語,宇文小麻杆兒不由得膛目結舌、渾身酥麻,周身的骨頭都輕了三分。

  而這個時候,樂平公主的兩隻纖纖玉手也握住了宇文成龍的那條鼻涕蟲,輕輕揉搓了起來。

  僅僅兩下,原本麵筋兒般的鼻涕蟲便迅速膨脹,眨眼之間就又成了雄壯威武、殺氣騰騰的鋼鐵長槍!

  “好弟弟,就是這裏,要記住哦,下次可不要再找不到門哦!”口中說著,樂平公主纖手輕抬,已經引導著宇文成龍的長槍,來到了那桃花源裏的一線天入口,並將那長槍送進了洞口小半截。

  敵方主將已然投誠,主動給自己領兵帶路,宇文成龍精神大振,也不顧得計較剛剛敵將對自己的調笑了,忙再次挺槍上馬,運起十二萬分的勁力,急吼吼地向著那桃源深處撞去。

  詩雲,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桃源雖好,奈何山洞崎嶇、小徑幽深,更兼九曲十八彎,四下裏更有險壁陳橫、奇石凸出,阻人前路。

  不明山洞險惡的宇文成龍,用盡全力一頭紮了進來,然後就杯具了。

  宇文成龍的鋼鐵長槍原固然寧折不彎,一路高歌猛進,撐直曲徑若幹、撞開險阻無數,可每經過一一次曲折、險阻,那長槍都好似被過了高壓電擊一般。

  待到宇文成龍一鼓作氣,挺槍殺到桃源最深處的處時,那長槍已然不知被高壓電擊了幾十次。

  但覺一波波強大的電流順著長槍流入體內,宇文成龍渾身酥麻,腰眼發酸,再也把持不住,但隻把長槍死死抵在桃源盡頭,哆嗦了兩下,便繳械投降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宇文府開會

  (河蟹當道,前麵省略四千字)

  當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的宇文成龍,在婠婠小丫頭的攙扶下回到許國公府,已是戌時過半,。

  而此時,許國公宇文述老爺子和三個兒子已經在書房裏等侯將近一整天了。

  望著自家兒子一副縱欲過度的神情,宇文化及不由得心中一陣的豔羨和嫉妒!

  這混小子,渾身沒二兩肉,卻從小就在外麵亂搞,更是把當朝長公主都早早就搞上手了!可老爺我,長得這麽玉樹臨風,奈何卻被老爹、老娘和老婆這三座大山壓得死死的,想弄個嬌俏小丫鬟降降火都找不到機會!這是為什麽呀!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捏?

  心中腹誹著,宇文化及臉上卻做一本正經狀,厲聲叱責道,“臭小子,看你這樣子,是不是跑哪兒招蜂引蝶去了?父親大人已經找了你一天了,連個鬼影子都不見!你心裏還有這個國公府麽?”

  倒是一旁的宇文士及、宇文智及二人,對宇文成龍這個大侄子很是尊重,見狀連忙上前勸解道,“兄長息怒,成龍賢侄自小就乖巧懂事,從不招惹是非,咋可能去眠花宿柳呢?大侄子累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忙於軍務,勞累過度所致!還請兄長勿怪!”

  聽了三人的言語,轉頭瞧了瞧臉色蒼白的宇文成龍,又結合一貫以來宇文成龍的表現,以及自己那長子的一貫德行,宇文述還是決定,聽信二兒子和三兒子的話,!

  “好了!都住嘴吧!大郎,莫把歡喜郎想得如你那般不堪!你若是有歡喜郎萬分之一的本領,為父我就是死,也安心了!”

  訓完了長子,宇文述再轉頭看向宇文成龍之際,神色立即變得柔和慈祥了起來,“歡喜郎,莫要見禮了!你自小就身子弱!可別累著了!還有,那些軍中大事,也不要事無巨細的都抓,你現在已經是三品的左衛大將軍了,可不能沉迷於那些繁瑣小事,要學會用人、管好手下主要將領即可!”

  “是!祖父大人!孩兒受教了!”

  強打精神,宇文成龍恭恭敬敬地個宇文述老頭兒施了一禮,然後又給宇文化及等人見過禮後,宇文成龍方才在婠婠小丫頭的攙扶下到一旁落座。

  得益於宇文成龍在場,宇文述也終於讓被罰站了一天的宇文化及等人落座。

  “祖父喚孫兒前來,不知有何賜教?”眾人剛剛坐定,那廂宇文成龍已然率先開口直奔主題。

  對於自家長孫搶了自己首先發言權,宇文述倒是沒有什麽不滿,反而對之投以讚許的眼神。

  宇文述心中想的是,“看,俺這孫子多會說話啊!明明知道俺是有事兒找他商量,偏偏到人家嘴裏,就成了賜教了!多乖個娃啊!”

  與之相反的是,宇文述越看自己的這個大兒子宇文化及,就越覺得不順眼!

  “這家夥,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生非,就沒讓老漢我省心過!”

  被老爹宇文述冷冷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心中發虛的宇文化及也不敢表現任何的不滿,隻能垂著大腦袋,做低頭數螞蟻狀。

  好在宇文述的目光僅僅是在宇文化及身上一掃而過,旋即便正色開口道,“今日之事,出我之口,入爾等之耳,萬勿傳與他人得知,爾等可都記住了麽?”

  “孩兒明白,!”宇文化及三人連忙躬身回答道。

  宇文成龍也跟著開口道,“孫兒曉得!”

  滿意地點了點頭,宇文述這才緩緩開口道,“今上有感於關隴權貴壟斷朝政,所以,意欲遷都洛陽,並重開科舉。今日陛下招某家和越國公二人商議,欲讓我二人在朝堂上提出此事。奈何這兩件事幹係太大,某家也不好決斷,故而才招你們過來商議。”

  目光在眾人臉上巡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宇文化及頭上,宇文述問道,“大郎,你可有何高見?”

  被老爹抓了壯丁,毫無準備的宇文化及有些心底發慌。可這廝也算是個老油條了,眼珠一轉便有了計較。

  但見宇文化及輕咳了一聲,朗聲開口道,“孩兒並無什麽高見,孩兒覺得,以父親大人的英明神武,心中必然早有決斷。不論父親大人如何選擇,孩兒定當為父親大人馬首是瞻!”

  “馬屁精一個!”

  如此下著判斷,宇文述臉上不禁有些失望,旋即將目光轉向了二兒子宇文士及。

  “孩兒也和大哥一樣,為父親大人馬首是瞻!”宇文士及也連忙沉聲開口道。

  “人雲亦雲,沒有主見!”

  念及此處,宇文述直接無視了宇文士及,把頭轉向了三兒子宇文智及。

  沉吟了片刻,宇文智及方才緩緩開口道,“孩兒覺得,此事父親不宜出頭!”

  “哦?”聞言,宇文述眼中閃過一絲的亮色,沉聲道,“說來聽聽,!”

  “遷都洛陽,會動搖關隴集團在大隋的影響力,即便遷都成功,將來也必遭關隴集團傾力反撲。而重開科舉,則是與天下世族做對,開皇九年之事便是前車之鑒。父親一旦出頭推動此事,則我宇文家必然會站到關隴世族乃至天下世族的對立麵上去,此事,不論是於父親,還是於我宇文家族,都不是一件好事兒!”

  聽了半晌,也沒聽出自己這三兒子說出點兒新意來,宇文述不免有些失望。

  蓋因宇文智及的這點兒考量,基本上,隻要不是智商有嚴重問題的,應該都能夠想到!若僅僅是這麽一點兒眼光,宇文述也犯不著找他們哥兒幾個商量啊!

  不過嘛,這老三還是比老大、老二強上那麽一點兒滴!姑且不論是非對錯,人家好歹還有個觀點,最起碼,這表明人家老三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不像那哥兒倆,純粹是個混吃等死的德性!

  感慨之餘,宇文述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自家長孫宇文成龍。

  第一次征戰沙場,半日之內,宇文成龍就連戰七陣,殺敵十場。

  這種程度的殘酷廝殺,對宇文成龍這戰場小初哥而言,毫無疑問,是相當大的負荷了。當時還沒覺著怎麽著,可到了現在,後遺症終於完全爆發了出來,宇文小麻杆兒直覺得四肢無力有若麵條,更兼腰酸、背痛、腿抽筋兒,大腦也有些暈沉沉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知道此刻不是休息的時候,宇文成龍勉強抬起胳膊端過茶碗,抿了一口濃茶,終於略微清醒了一些。

  便在此時,祖父宇文述已經向自己這麵看了過來。

  輕輕放下茶碗,略一尋思,宇文成龍方才抬起頭來,緩緩開口。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擴建族學

  “我宇文家自先祖伊與敦武功起家,傳至曾祖盛時進位為柱國,至今已曆七世,。然則,時至今日,我宇文家比起元、李、獨孤、高、蘇等關隴頭號世家,仍與之有著極大的差距!不但如此,即便相比較於京兆韋氏、河東柳氏、河內司馬氏等關隴二等世家,也有著不小的差別。”

  “究其根本,是我宇文家沒有立下根基。沒有根基,家族便無法落地生根、開枝散葉。又由於缺乏一套完備的家族子弟培養體係,以至於家族子弟多有不成才者,不但難以將家族發揚光大,更有行事孟浪之徒,肆意敗壞家族聲譽,為家族招災惹禍。”

  宇文成龍這麽一開口,宇文述立即就把目光看向了宇文化及兄弟三人。

  而宇文化及兄弟三人也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很是有些麵皮發熱,。

  尤其是宇文成龍的老爹宇文化及,更是一張老臉紅得好似猴屁股!

  做為國公府長子,宇文化及可謂是個標準的紈絝!

  這廝十三歲成親,十四歲便整出了個兒子,也就是國公府長孫宇文成龍。婚後的四年裏,宇文化及硬是整出了三個兒子來。

  這還罷了,雖然過早的房事有損壽元,可終究為家族開枝散葉,好歹也算為宇文家族做了一點兒貢獻。

  可有了兒子以後,這廝還沒個正形。

  趁著宇文述之任地方、宇文老夫人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長孫宇文成龍身上之際,這宇文化及算是玩野了,每天鬥雞遛狗、縱馬持彈、聚嘯酒肆。為此,長安百姓給宇文化及送了個花名,“輕薄公子”。

  等到後來,楊廣當了太子的時候,宇文述已然回京,宇文化及開始略微收斂了一些,在太子府謀了個司職,當護衛!

  鑒於宇文述的這層關係,宇文化及升官很快,一度升到了太子仆,成為了太子府的高級幕僚。

  這個時候,宇文家的酒樓、賭場啥的都早已開業一年有餘,生意好得不得了,可謂是日進鬥金。

  饒是如此,這宇文化及仍舊不知足,居然還收受賄賂,幫人買官賣官!

  後來東窗事發,被罷了好幾次的官。可礙於宇文述這方麵的人情,每次的結果都是沒過多久便被楊廣再次起複。

  更可恨的是,宇文化及這廝被罷官幾次後,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這回,宇文化及倒是不買官賣官了,而是改為挑釁公卿大臣了,。

  雖然做起正事兒來沒什麽本事,可勾引仇恨方麵,宇文化及那是相當的有天分!沒出兩年,宇文化及便把滿朝文武給得罪了個遍兒!

  這也是前次宇文成龍的戰報回京後,有那麽多人趁機起哄要求懲治宇文成龍的一個重要原因。

  與老大宇文化及相比,老二宇文士及倒是略微好一些。

  至少,宇文士及不會閑著沒事幹勾引仇恨這種渾事兒!可這偽娘也沒幹啥好事兒!

  前些年,在宇文成龍的資助之下,宇文士及搞出了個專營女性服裝、首飾、胭脂等事物的商鋪,小生意倒是做得紅紅火火,雖然不至於日進鬥金,可那也是財源滾滾、連綿不絕。

  從此,宇文士及便一心一意地撲在偽娘大業上,專心研究各種女性衣飾水粉等。直到某日,宇文士及覺得自己已經在偽娘的事業上已經大成,忽發奇想,編撰了出了一本史上第一婦科專著,《妝台方》。

  這樣的人物,雖然算不上敗家,可也絕對稱不上什麽國家棟梁!隻能說,這廝沒個正形!

  老三宇文智及,原本一直是其大哥宇文化及跟班兼幫凶。可前些年,在宇文成龍的授意下,宇文智及開了間賭坊,兼賣彩,每日裏那是金山銀山的往家裏搬。

  由於忙得很充實,宇文智及這些年倒是很少幹壞事兒。

  後來,宇文智及更是主動放下身段,給大侄子宇文成龍當跟班兒,跟著宇文成龍出征沙場,雖然沒有真正立下多大的戰功,可也跟在宇文成龍屁股後撿了不少的功勞。

  如今,宇文智及好歹也是五品京官,統領左衛軍一府人馬的實權驍騎將軍了,!

  可惜的是,宇文智及的這個官不是自己掙來的,是跟在宇文成龍身後撿來的!

  原本宇文述就不咋看好自己這三個兒子,今天在被宇文成龍這麽一提,宇文述就更加的瞧這三人不順眼了!

  一群敗家子兒啊!就沒一個有出息的!

  與之相比,宇文述那是越看宇文成龍這長孫越順眼!

  這孫兒,別的不說,單隻是賺錢的手段,就硬是要得!酒樓、賭場、服飾商場,哪一個不是出自我這乖孫兒的謀劃!

  經過數年的發展,如今,這三樣生意已然基本鋪遍全國,每天都能給國公府帶來數十萬吊的純收入!以往的國公府,一年下來,淨勝也沒有這麽多啊!

  連年積攢下來,如今的許國公府,說是富可敵國,那也一點兒都不為過!

  更何況,自己這孫兒賺官兒的本事也是相當的了得!不動聲色地,就傍上了長公主殿下,以十五歲的年齡一舉拿下了個三品左衛大將軍的實權!

  而此番頭一次領軍出征,便立下赫赫戰功,一戰封侯!

  得孫如此,夫複何求!

  就在宇文述撚著胡須誌得意滿的功夫,那廂,宇文化及終於被自己兒子的指桑罵槐給說得有些臉上掛不住了。

  “你這混小子!都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沒聽你祖父在問你,關於遷都和科舉的事情麽?少扯那些沒用的,趕緊說正事兒!”

  宇文化及一發火,宇文述老頭立刻就不幹了,“住口,大郎!怎麽,被自己兒子說得沒麵子了?要我說,歡喜郎說得就是有理,!你說你,都而立之年了,也算老大不小了,可你自己說說,你幹過一件正事兒麽?”

  “你看人家歡喜郎,出征一次,就賺了個武侯的爵位,還讓智及、成都、成祥三人也都跟著升官加爵。”

  “你再看看你自己,就憑你這些年幹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兒,要不是為父我還活著,隻怕這宇文府早就被抄家滅族了!你還有什麽資格說歡喜郎?”

  宇文述這一發飆,宇文化及立即縮起了脖子做鴕鳥。

  倒是宇文成龍,有些不忍心自己這便宜老爹被訓得太慘,連忙轉移話題道,“稟祖父大人,孩兒的意思是,不如趁著陛下急於開科舉的機會,順勢擴張族學。”

  “九品中正製流弊太深,早已不合時宜。科舉製度乃先帝所創,雖然未能最終實施,可優勢明顯,更能助當今聖上打破世家壟斷朝政。故而,科舉取代九品中正製,乃是大勢所趨。即便是那些世家集體反對,可以陛下的剛強的個性,也必然強勢推廣。”

  “而咱們宇文家之所以有今日,可不是那些門閥世家的擁護,而是先皇與當今陛下的垂青。所以,隻有積極為陛下分憂,方才能夠保證我宇文家繼續獲得的陛下榮寵。”

  “此外,以往,咱們宇文家的族學規模太小。不如趁如今陛下欲興科舉之機,大肆擴張族學,最好能夠將之改成義學。憑我們宇文家的財力、人脈,建兩所規模不下太學的義學也並非什麽難事。”

  “此舉有助於培養家族子弟,又能將那些寒門子弟打上我宇文家族的印記。隻要我們用心培養,待這些寒門子弟步入官場後,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人肯為我宇文家族所用,那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對我宇文家族立足官場,有著相當大的助益!”

  “嗯!”沉吟了半晌,宇文述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旋即開口轉移了話題道,“那遷都之事,歡喜郎認為,又當如何?”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意下如何

  這一晚,宇文述祖孫三代五人嘀嘀咕咕地密議了大半夜,直到五更時分,眾人才紅著眼圈出了書房,。

  其實主要是宇文述和宇文成龍這祖孫倆在商議,而宇文化及兄弟三人,則完全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

  第二天早上,非常罕見地,宇文成龍這一直請病假的小麻杆兒,居然也早早地就起床,跟著祖父宇文述一齊上朝去了。

  這段時間以來,楊廣一直都對早朝不怎麽熱心。

  原因主要有兩樣,一是楊廣提出的遷都和重開科舉這兩項提議始終得不到群臣的讚同;二來呢,這段時間來,楊廣在皇宮裏,和宣華夫人姑侄三女玩四劈都玩得很開心,頗有幾分流連忘返、樂不思蜀的意味。

  昨日早朝完畢後,楊廣就回宮玩四劈去了,整整玩了大半天,外加小半夜。楊廣也記不得自己到底玩了多少次了,反正保守估計,應該不少於十次,有沒有二十次,楊廣也說不清。

  如此瘋狂四劈的結果就是,直到今早起床,楊廣仍舊覺得渾身酸軟、無精打采、有氣無力。

  高踞龍椅之上,接受完眾臣工的朝拜,楊廣長長地打了個嗬氣,目視旁邊的小黃門一眼。

  那小黃門立即會意,立即上前半步,掐著公鴨嗓子高聲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聞言,下麵一眾大臣各自垂著腦袋,宛若遭瘟的小雞,卻沒有一個說話的。

  就在楊廣以為今天早朝又是個天下太平之際,那廂,宇文述老頭已然出班跪倒在地,“啟奏陛下,老臣有事上奏,!”

  “嗯?”挑了挑眉毛,楊廣略微來了那麽一點兒的精神道,“宇文愛卿有何事上奏,隻管道來!”

  “前些時日,老臣偶讀《洪範》,略有所得。後思及再三,老臣覺得,此事幹係重大,不得不冒死啟奏陛下。”

  宇文述這一席話,不但把楊廣的興致勾引了出來,就連下麵的那些個大臣們一個個也都盡是滿臉的好奇之色,很想知道宇文述這老頭悟出了啥道理。

  “愛卿請說!”

  “所謂,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據老臣所知,這京畿所處的雍州之地,五行屬火,怕是與陛下五行不合,委實不宜久居。”

  “原本老臣對此也不甚明了,隻是,此事幹係重大,老臣也不得不鬥膽妄言,請陛下恕臣無禮之罪!”

  “哦?”聞言,楊廣的眼神再次一亮道,“那以愛卿之言,此事該如何處置?”

  “老臣自知才學淺薄,不敢誤了大隋萬載基業。不過,老臣知道有一人素以博學聞名,猶善占侯算曆之術,先帝在時每讚其才,並多有問詢。不如陛下將此人招來,老臣說得對否,一問便知。”

  “哦,愛卿所言是何人?”

  “章仇太翼!”

  說起章仇太翼,這位也是個頗有故事的奇人。

  這章仇太翼從小就是個天才,七歲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好幾千字了,被州裏稱為神童。這小子學問好,佛道兩門也多有涉獵,尤其擅長占卜術算之法,。

  隻是,這章仇太翼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性格耿直,不會做官!

  沒成想,幾年前,禍從天降!

  前太子楊勇派人把章仇太翼給捉了去當手下。

  及到楊勇被廢,這章仇太翼按律當坐死。結果,文帝楊堅喜愛其才,就留了他一條性命貶為官奴。幾經輾轉,等到獲釋的時候,這章仇太翼已經被弄成了瞎子。

  都成瞎子了,這不正好給人算命麽!

  章仇太翼也真有點兒本事,算命居然算到楊堅的頭上去了!

  幾個月前,楊堅要去仁壽宮避暑,章仇太翼就對楊堅說,“老大,你不能去啊!你要是一去這仁壽宮,可就回不來了啊!”

  比烏鴉還晦氣的是什麽?那就是烏鴉嘴!

  楊堅一聽章仇太翼的話,就出離了憤怒,當即命人把章仇太翼關進了小黑屋,隻等自己回京後,破了那章仇太翼的烏鴉嘴詛咒後,再把其明正典刑。

  沒想到,楊堅這一去仁壽宮,就真的沒回來。

  楊堅病篤的時候,就想起了這章仇太翼,於是就囑咐侍疾的楊廣,讓他把章仇太翼給放了,而且還要善待之。以後楊廣有什麽人生煩惱了,也可以向這章仇太翼請教!

  後來,漢王楊諒造反,楊廣有些心慌,就問那章仇太翼該咋辦!

  章仇太翼就對楊廣說,“別怕,這位漢王殿下,沒幾天的蹦達了!”

  果不其然,那宇文小麻杆兒出征不過十餘天的功夫,就把楊諒給生擒活捉了,。

  也正是因為這些的緣故,章仇太翼雖然沒啥正式的官職,可在楊廣的麵前地位卻一點兒都不低!

  此番,一聽宇文述說要找章仇太翼來給自己算命,楊廣頓時就來了精神,忙命人去傳那章仇太翼覲見。

  也不知是不是二人早就串聯好了,這章仇太翼拿著幾枚銅錢搖晃了半晌,又哼哼唧唧、左蹦右跳的忙了近一刻鍾,方才收起銅錢,言道確實如許國公之言,雍州五行屬火,而陛下五行屬木。火燃木,所以這雍州實在非是陛下久居之地,還是及早遷都為妙!”

  聞聽此言,楊廣心懷暢快,不待眾位大臣們回過神來反對,便大手一揮,很是領袖氣度地開口道,“愛卿此言甚合孤意!如此,嗯,就下個月吧,我們集體搬家,呃,是遷都!”

  “呃,那個,陛下,下個月搬,是不是太急了點兒啊?畢竟,我們還沒定好遷都到哪裏呢!”一旁宇文述擦著額頭的冷汗連忙開口道。

  楊廣聞言也是神情一滯,“是啊,搬到哪兒去好呢?按照俺的意思,最好是搬江都去!那兒可是俺的根據地來著!”

  雖然如此做想著,可楊廣也知道,一舉搬到江都去不大現實。不說群臣反對與否,光這路程,就能把人累死了!

  略一尋思,楊廣把問題又踢給了那個神棍章仇太翼,“愛卿以為,我大隋遷都至何處為宜啊?”

  掰著手指頭數了半晌,章仇太翼很是神棍氣質地沉聲開口道,“洛陽!豫州五行屬水,水潤木,最是合宜!”

  “慢著!陛下,此事不妥!”眼看這三人一唱一和的就把這國家大事當兒戲一般的定了下來,蘇威老頭終於出離了憤怒,連忙出班叩首道,“陛下,風水相術之說,子虛烏有、沒憑沒據,不可相信啊!”

  “更何況,京城乃是國家社稷所係,豈可輕易遷移,!”

  蘇威老頭這一開口,後麵那些個文武大臣也都紛紛隨聲附和,出班叩首道,“陛下,不能遷都啊!”

  眾人的話音還沒落地,楊廣的身旁跳出一武將,攔在了蘇威老頭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威老頭道,“蘇老頭,我聽說你家失火,把房子燒了,到現在還沒蓋好,可有此事?”

  “嗯嗯!是有此事!”下意識地,蘇威老頭一麵點頭應著,一麵抬頭觀瞧。

  還沒等蘇威老頭看清來者何人呢,那人已然再次開口道,“陛下,你看,這蘇老頭家都失火了,可見這雍州之地確實五行屬火!而且火氣還不小!連右仆射府都燒了,那下一把火,還指不定就燒到誰家去呢!所以啊,臣建議,咱們還是趕快搬家吧!不然誰知道哪天就又走水了啊!”

  一麵說著,那人還目光凶狠地在眾朝臣的臉上轉了一圈。

  雖然沒明著說,可意思很明顯:哪個再敢跟本將軍唱反調,本將軍就命人燒他家房子去!

  麵對宇文小麻杆兒的赫赫凶威,眾文武盡皆縮了縮脖子,做縮頭烏龜狀。

  倒是那蘇威老頭,見狀頗有幾分不忿,心思急轉,琢磨著該怎麽收拾這小麻杆兒!

  還沒等蘇威老頭想好怎麽對付宇文成龍呢,那廂宇文成龍已然再次轉頭看向蘇威老頭道,“既然你蘇威老頭認為風水相術之說子虛烏有,你家房子又正好也燒了,那不如這樣,你把你家那塊宅基地賣給本將軍如何?本將軍願出兩吊錢的高價!”

  “你放心,本將軍絕不占你便宜!本將軍讓人在西郊的亂葬崗上給你個劃出一塊兒更大的地盤來,足有你家現在兩個那麽大,足夠你們全家老少全都住進去了!不知右仆射大人意下如何?”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左衛軍招人

  “爾等既然說風水相術之說不足為憑,那麽,你們哪個想去亂葬崗上安家,不論是想橫著去還是想豎著去,本將軍都免費為你們搬過去,!都有哪個想搬家?”

  金鑾殿上,宇文成龍小麻杆兒頂盔摜甲、腰挎彎刀,橫眉怒目地望著禦階前的一眾文武大臣,霸氣側漏地沉聲開口道。

  如此彪悍的言語,一下便把殿前的眾文武驚了個目瞪口呆。

  就連宇文成龍身後的楊廣,聞言也是膛目結舌,被宇文小麻杆兒的悍勇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嗯,很好!既然如此,”說著,宇文成龍已然轉身麵向楊廣躬身施禮道,“陛下,經過臣下與眾位同僚的友好協商,大家已經一致同意遷都洛陽了!還望陛下念在大家一片拳拳之意的份上,批準大家的遷都請求!”

  然後,不待楊廣回答,宇文成龍已然再次轉身麵向眾人道,“大家說,本將軍說得對還是不對啊?”

  “哪個認為本將軍說得不對的,還請站出來,本將軍下朝之後就幫他搬家去!”

  “呃……”眾文武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陣沉默,唯有額頭的冷汗,嘩嘩流淌個不停,好似在下暴雨一般。

  “喂,蘇老頭,你是尚書右仆射,你倒是先表個態啊!隻要你點頭,本將軍馬上就幫你搬家去!您老人家放心,本將軍肯定不另外收你的搬家費用!”

  被宇文成龍的凶威所懾,蘇威老頭下意識地便點了點頭,旋即回過神來,連忙搖頭道,“這個,就不勞宇文小將軍費心了!”

  “不費心,!真的不費心!您老人家可千萬別客氣啊!本將軍最喜歡助人為樂了!既然您都點頭了,那本將軍這就安排人幫您老搬家去!”

  說完,宇文成龍徑自對著殿外喊道,“張須陀!”

  “末將在!”殿外,左衛將軍張須陀頂盔摜甲、器宇軒昂地昂首而入,對著宇文成龍插手施禮道。

  “你現在就去,點起兩府的人馬,幫蘇威蘇仆射把家搬了!就搬到西郊的山坡上亂葬崗上即可!”

  “慢著!慢著!”蘇威老頭終於再也顧不得裝淡定了,連忙不迭聲地開口阻攔道,“張將軍且留步!”

  “宇文將軍果然手段高明,老朽服了!”瞪了宇文成龍一眼,蘇威老頭氣哼哼地開口道。

  “右仆射大人謬讚了!右仆射大人如此說,莫非,您老人家一直對陛下心有不服,所以方才對陛下的提議百般阻撓不成?”宇文成龍嘴角微翹,看似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嚇!這小麻杆兒,也忒歹毒了!”不隻蘇威老頭,就連滿朝文武,聞言也都一個個激靈靈隻打冷顫。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衷心懇請陛下遷都洛陽!陛下,您就快點遷吧!您再不遷都,老漢我可就沒法活了!”撲通一聲跪在禦階之前,蘇威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口哭訴道。

  當朝右仆射蘇威老頭都已經跪地請降了,而那位左仆射越國公楊素又一直在此事上沒個明確的態度,此刻麵對宇文小麻杆兒的赫赫淫威,眾文武紛紛敗退。

  畢竟,這廝可是連右仆射府都敢放一把火燒了的主,而且,燒完了還屁事兒都沒有!沒看蘇威老頭看到人家都沒有任何憤怒的表現麽!

  原來,蘇威等幾人家中遭劫,也隻有幾個當事人知道這事兒是樂平公主府的侍衛所為,偏偏又不敢明說,隻能把髒水潑在左衛軍身上,。所以,坊間的傳言一直都是因為蘇老頭等人克扣左衛軍糧餉,方才把人家惹怒了打上家門的!

  有了這種考量,眾文武紛紛跟在蘇老頭的身後跪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強烈請求楊廣趕快遷都!仿佛遷都晚了就趕不上投胎似的。

  原本千難萬難的事情,在那宇文小麻杆近乎殘暴的手段之下,忽然就迎刃而解了,楊廣隻覺得神清氣爽,周身的骨頭也酥了三分!那感覺,簡直就比和宣華夫人姑侄三人玩三天三夜的四劈還暢快淋漓!

  心裏樂開了花,楊廣臉上卻故作蛋定地開口道,“嗯,難得眾位愛卿如此一心為國,念在眾位愛卿一片赤膽忠心的份上,這次遷都之議,朕就準了!”

  “蘇威愛卿,宇文述愛卿!”

  “臣在!”倆老頭連忙上前叩頭道。

  “即日起,就由你二人全全負責統籌安排遷都事宜,下個月起,正式遷都洛陽!”

  “嗯,眾位愛卿,可還有事上奏?”誌得意滿之餘,楊廣不免多了幾分勤政愛民的心思,居然罕見地主動開口詢問道。

  “陛下,臣有事上奏!”宇文成龍再次上前施禮道。

  “哦?宇文小愛卿,有何事上奏,快快道來!”

  “陛下,自從臣前番出征以來,左衛軍共計折損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戰死五十三人,重傷無法康複六十四人,另有一府三千人馬被分出與俘虜軍混編。目前,左衛軍十二府共缺三千一百二十七人。並且,目前的左衛軍尚有數府的驍騎、司馬、長史等職位有缺,或者目前暫代之人暫不合格無法勝任。所以,臣向陛下請旨在全國範圍內公開招募左衛軍,並公開遴選左衛軍驍騎以下將佐,以示陛下唯才是舉之心,!”

  聞聽此言,蘇威老頭等人臉現疑惑之色,心中暗道,“這小麻杆兒整的是什麽幺蛾子?聽上去好像是說左衛軍要招人,可是,我怎麽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呢?”

  “對了!這小子剛剛說什麽?他想在全國範圍內公開招募左衛軍?好像還說什麽唯才是舉?”

  這個時候,楊廣也意識到這點了!

  比群臣反應更快的是,楊廣第一時間就把這事兒和自己打算搞的另一項國策聯係到了一處,那就是科舉!

  麵向全國公開招募左衛軍,並公開遴選驍騎以下將佐,這不就相當於軍隊版本的科舉麽!隻不過是,內容不同,範圍也小了一點兒罷了!

  剛剛登基不到倆月,這個時候,楊廣還對皇帝這個職業有著滿腔熱忱滴!而且也確實想做出一番事業來!所以,楊廣登基後想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想先把科舉搞起來!

  可惜,朝堂之上對科舉的反對聲音太大,不但如此,就連鄉野、坊間對此也是一邊倒的批判!

  沒計奈何之下,楊廣也隻得暫時作罷。

  沒想到,如今竟然被這個宇文小麻杆兒以另一種相對和藹的方式提了出來,略一思量,楊廣也是兩眼一亮,“這小麻杆兒,倒是真敢想啊!他這是想給朕的科舉投石問路、逢山開路呢!”

  “宇文小愛卿是左衛大將軍,又對朕衷心耿耿,這等小事,就不必向朕請示了,你自行拿主意即可!”

  “臣領旨!”恭恭敬敬地給楊廣行了一禮,宇文成龍手按寶劍,退到了一旁。

  這個時候,那廂的宇文述又轉了過來叩首道,“陛下,老臣還有事上奏!”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玩過頭了

  宇文述這次上奏的不是什麽大事兒,按照宇文述的說法,是宇文述嫌家族子弟多不爭氣,因此想擴建族學,並懇請楊廣向其開放皇室藏書,允許其派人進去抄印書籍,。

  對於這種貌似無關緊要的事情,楊廣倒也沒有多想,大手一揮,也便同意了。

  那下麵的那些滿朝文武大臣們,卻總覺得,這事兒似乎有點兒蹊蹺!可偏偏,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裏!

  帶著滿腦子的糨糊,退朝之後,眾文武紛紛作鳥獸散。

  而楊廣呢,自覺在朝堂上占據了上風,興奮之餘,也急吼吼地跑回皇宮,和他後娘宣華夫人以及宣華夫人的兩個侄女,玩四劈去了!

  朝堂之上大勝而回,宇文成龍騎馬滿大興城巡視了一圈,就打算跑回樂平公主府補覺。

  自從昨日在樂平公主的教導下,真真正正地開了一次葷,宇文成龍頗有幾分食筍知味,也不管是不是光天化日了,拉著樂平公主就往自己的武侯府奔去。

  有心拒絕這混小子白晝宣淫的無理要求,可一看宇文成龍那滿臉急色的表情,不知怎地,樂平公主又心底一軟,半推半就地跟著宇文成龍再次來到了武侯府。

  剛一進到內宅,二人便開始一麵口舌叫纏著,一麵相互撕扯衣服,待到風一般卷進屋內時,二人已然極其熟練解除了全副武裝,然後,不待上床,宇文成龍便已經躍馬擰搶,殺進了樂平公主的桃源洞府。

  雖然昨日跟樂平公主學了不少招數,可這會兒一上戰場,激動之下,宇文小麻杆便把所有章法、招式都忘了個一幹二淨,隻管躍馬擰搶,一路大開大合的直衝猛殺,!

  好在經過昨日一天的培訓、實踐,宇文小麻杆兒也勉強擺脫了戰場初哥的帽子,正式升級為戰場新丁。

  新丁雖然打起仗來沒什麽章法,可勝在體力充沛、士氣旺盛。

  經過了兩刻鍾許的慘烈搏殺,宇文小麻杆兒倒也沒有敗陣丟人,而是落了個和樂平公主同歸於盡。

  戰罷第一場,二人都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糾纏著休息了片刻,很快便重整旗鼓,再次殺成了一團兒。

  這次,戰況倒不似先前那般慘烈了。

  在一團和平友好的氛圍中,樂平公主拿著厚厚的一本武學秘籍,言傳身教地教導起了宇文小麻杆閨中秘術。什麽八十一法、洞玄三十六式,幾乎是每一種招式秘法,樂平公主都要結合著實際,給宇文小麻杆兒詳細地講解一番。

  一個講得用心,一個學得投入,不覺之間,二人便已經激戰了整整半日的功夫。

  盡管已經連續作戰十餘場,可二人值自蜜裏調油之際,都沒有就此罷手的意味,居然就這般相擁著草草吃過晚飯,然後急吼吼地再次滾成了一團。

  荒唐的日子總是過得極快,完全將上班站崗拋在了腦後,正自戀奸情熱的宇文成龍居然一鼓作氣在武侯府胡天黑地了三日三夜,先後作戰了百餘次,直到被榨幹了最後一點兒精力,宇文成龍這才死豬一般沉沉睡去。

  宇文成龍這一睡,就連續睡了一天一夜,期間僅僅迷迷糊糊地喝了兩次的湯,便繼續呼嚕呼嚕地烀起了豬頭!

  更讓人擔心的是,這廝睡覺也不怎麽安生,呼吸斷斷續續,還直冒虛汗!

  這下可把樂平公主給嚇了一大跳,還以為自己的訓練太過殘酷,把宇文小麻杆兒給玩殘廢了呢,!

  惶急之下,樂平公主忙命人找來太醫給宇文小麻杆兒診查一番。

  樂平公主找來的是一個六多歲的老太醫,姓姬,自言是上古神醫扁鵲的後人,據說一手醫術出神入化,乃是當初文獻皇後獨孤伽羅和文帝楊堅的首席禦醫。

  老頭醫術確實了得,手指僅僅在宇文成龍的手腕上搭了片刻,便直接給出了結論,這娃從小體弱,生命精元嚴重不足,如今不過是腎陽初成,便過早行房,更兼索需無度!這會兒,怕是沒幾天折騰的了,你們趁早準備後事吧!

  說完,眼神複雜地瞄了一旁紅光滿麵的樂平公主,那姬老神醫連藥方都沒留下,便挎起藥箱,打算揚長而去!

  被姬老神醫這麽一說,樂平公主幡然醒悟,這幾天,似乎,真的有點兒玩過火了!

  可等姬老神醫說到宇文成龍沒幾天好活的了,樂平公主頓時就急了!

  “你才要死了呢!你全家都要死了!”騰地起身,樂平公主跳腳大罵,“來人呐!把這死老頭給本宮拿下!”

  那姬老神醫還沒等出屋呢,便被兩名如狼似虎的姽嫿衛迎麵攔住,兜頭掀翻在地,乒乒乓乓就是一頓拳腳相加,直把姬老神醫揍了個鼻青臉腫、口歪眼斜。

  好在知道這老頭已經一把年紀了,這些姽嫿衛倒是沒有下重手,這才讓姬老神醫幸免於難。

  可事情還沒完!

  當兩名姽嫿衛把滿頭滿臉都是血的姬老神醫拖回屋內之時,那廂樂平公主已然怒氣升騰地來到了姬老神醫的麵前,鳳目噴火地開口道,“姬老頭兒,你給本宮聽著,現在開始,你就給本宮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若是能醫好那人,金山銀山隨你拿,可若是那人有那麽一點點兒的意外,本宮可不管是什麽原因,一律唯你是問!”

  “若是他有什麽不測,本宮也同樣不管是什麽原因,本宮拿你九族給他陪葬!聽清楚了沒有?”

  麵對樂平公主如此赫赫凶威,姬老神醫徹底的懵了!

  身為禦醫,姬老頭主要的職責就是給當朝皇帝極其家屬看病,連帶著有時還會奉皇帝的命令去給那些個朝中重臣看看病。

  想當初,不論是文帝楊堅陛下,還是文獻皇後獨孤伽羅,都對姬老神醫尊敬有加,至於那些個王公大臣們什麽的,更是對姬老頭畢恭畢敬,唯恐有半點兒怠慢!

  行醫數十年,被樂平公主這般動輒胖揍一頓,還拿其九族性命威脅著,要求其給人看病的情況,這姬老頭還是頭一次遇到!

  捂著小饅頭一般的腮幫子,姬老神醫兩眼圓鼓鼓地外凸著,滿眼不可思議地盯著樂平公主,顫抖了半晌,也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

  “看什麽看!本宮告訴你!再敢亂瞪眼,本宮就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聞言,姬老頭再次一哆嗦,連忙垂下了花白的腦袋。

  “哆嗦什麽,趕緊給病人看病去!要是他有那麽一點兒點兒地意外,本宮滅你十族!”

  說完,樂平公主怒氣衝衝地轉身回裏間兒。

  砰的一聲關緊了內間兒的房門,樂平公主背靠在門上,嬌軀一軟跌坐在第,鳳目之中淌下了兩行清淚。

  恍惚之間,樂平公主忽地想起觀音大師臨走之前那詭異的眼神,以及叮嚀了再三,不可讓宇文成龍操勞過度的言語。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禁欲了

  雖然疑似重病垂危,宇文成龍到底還是沒有就此掛了,。

  倒不是那個姬老太醫當真想出了什麽救命良方,而是樂平公主想起了觀音大師,以及其臨走前留下的那份固本培元的藥方。

  一麵命人疾速去請觀音大師,一麵命人照方又煎了一副湯藥給宇文成龍灌了下去。

  還真別說,觀音大師這藥方果真神奇,一副藥下去,宇文成龍的呼吸就平穩多了,也不冒虛汗了!

  沒過多久,觀音大師便急匆匆地趕到,一同趕來的還有華光、華勝兩位師太。

  原來,先時觀音大師正在皇覺寺與兩位師太講經論道,聞聽宇文小麻杆兒病重,擔心之餘,三人便聯袂而來。

  見此情形,觀音大師也顧不得多言,便連忙給宇文成龍把脈。

  纖指蒲一搭在宇文成龍的手腕,觀音大師便黛眉微皺,然後眉頭越皺越緊,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觀音妹妹,他怎麽樣了?”帶著幾分的心虛,樂平公主關切地問道。

  一旁的華光、華勝兩位師太雖然沒開口,可也是滿臉的關心。

  沒有立即回答樂平公主的話,觀音大師擰著眉頭沉思片刻,提筆刷刷點點的寫下了一副藥方遞給樂平公主道,“先讓人照這個藥方煎一副藥給他服下,。”

  接過藥方打量了片刻,樂平公主轉身交給了身後的婠婠小丫頭,讓她安排人去抓藥,旋即回身再次開口道,“觀音妹妹,你倒是說句話啊,他到底怎麽樣了?”

  眼神複雜地瞟了樂平公主一眼,觀音大師很是沒好氣地開口道,“沒怎麽樣!就是縱欲過度!傷到根本了!”

  “啊!”華光、華勝兩位師太聞言大吃一驚,盡皆手掩櫻唇,滿臉的不可思議。

  但聞那華勝師太嗔怪著開口道,“姐姐,這就是你不對了!咱們可就這麽一個好孫兒,你怎地不多看著他點兒,怎能讓他這樣胡來呢!就算你寵著他,也得有點兒限度啊!”

  “是啊!姐姐,孫兒他年紀還小,身體還沒長成呢,你可不能由著他性子胡鬧啊!年紀輕輕都就開始做那種事情,那可是有損壽元的!這個時候你寵著他,可就是害了他啊!”一旁的華光師太也跟著附和道。

  原來,這華光、華勝兩位師太和樂平公主情同姐妹,當初樂平公主認下宇文成龍這便宜幹孫後,這兩位師太心裏麵,也很自覺地,把宇文成龍當成了自己的孫子。隻不過,兩位師太因身份特殊,沒有宣之於口罷了!

  可論起對宇文成龍的寵愛,這兩位師太那是一點兒也不必宇文老夫人及樂平公主二人少!隻是更含蓄了而已!

  被觀音大師那負責的目光盯得心裏發虛,樂平公主總覺得,這位觀音妹妹應該看出了點兒什麽!

  一想起,自己和那名義上的幹孫兒弟弟幹下的諸般醜事可能被人看破,樂平公主就不由得臉若火燒,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

  而後又聽到兩位妹妹的埋怨之聲,尤其是言語之中還點到了三人和那宇文成龍的祖孫關係,樂平公主更是羞愧得無地自容,!

  偏偏每每想到這種禁忌之處,樂平公主又感到熱血沸騰,不覺之際,兩股之間已然春潮湧動。

  好在,一旁的觀音大師適時出口解圍道,“好了,兩位姐姐,且先消消氣!還有樂平姐姐,我們先出去吧!也好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

  觀音大師這一開口,樂平公主等人倒是都沒有反對,一個個輕移蓮步,轉身魚貫而出。

  待出到外間兒,觀音大師這才緩緩開口道,“三位姐姐放心,這次他雖然傷了根本,可還不算無藥可醫。隻不過,需要慢慢調理一短時間。此外,依貧尼的之意,在他身體長成之前,最好莫要再讓他胡來。否則,再有下次,貧尼也無法保證會如何了!”

  “觀音妹妹所言極是,姐姐曉得!定會對他眼見看管,絕不再給他胡來的機會!”樂平公主聞言,連忙點頭稱是。

  華光、華勝兩位師太聞言也是連聲附和,言道,“此係正理,萬萬馬虎不得!”

  擔心於樂平公主對宇文小麻杆兒的寵溺,華光、華勝兩位師太還一度揚言把宇文小麻杆兒關到皇覺寺的後山麵壁苦修去!

  這下可把樂平公主嚇了一大跳!

  一旦上了山,每日有兩位師太妹妹看著,自己還哪裏有機會和這便宜弟弟獨處啊!

  遂連忙開口言道,山上生活太過清苦,宇文小麻杆兒還在長身體,有些不大適合!而且,現在宇文小麻杆兒已經在朝廷有了司職,不能長時間的不上班,雲雲。

  兩位師太倒是沒有執意把宇文小麻杆兒關小黑屋的意思,畢竟,皇覺寺可是尼姑庵來著,宇文小麻杆兒也年紀不小了,都已經懂得男女之事了,自然不好長時間住在山上,。

  素知樂平公主這位姐姐的稟性,兩位師太不過是借此之機,提出讓樂平公主對宇文小麻杆兒實施禁欲罷了。

  果然,在拒絕了華光、華勝兩位師太的上山提議後,對於兩位師太提出的對宇文小麻杆兒禁欲的方案,樂平公主便沒再有任何的反對意見。

  既然最寵幸宇文小麻杆兒的樂平公主都沒意見了,於是,眾人便一致通過,定下了在其成年之前對宇文成龍小麻杆兒實施禁欲的國策,並隨後製訂了一係列的落實、監督計劃,對此加以補充、完善。

  尚不知苦難的日子即將來臨,此刻,宇文小麻杆猶自睡得好似豬頭。

  連續昏睡了兩天兩夜還多,直到第四天的頭上,宇文成龍終於醒來,隻是還有點精神懨懨、迷迷糊糊。

  眼見宇文小麻杆兒終於醒來,眾人高懸的心也終於落回了肚子裏。

  觀音大師也連忙再次給宇文小麻杆兒診治了一番,確認並無大礙,隻是需要每天喝三副固本培元的湯藥,安心調養一短時間即可。

  有鑒於前番玩得太過火,這次,樂平公主果然下了狠心,當宇文小麻杆兒清醒後的第三天,樂平公主便把宇文小麻杆兒趕出了府門!

  不但是樂平公主府的府門,還有武侯府的府門。

  按照樂平公主的說法,那就是,白天不準宇文小麻杆兒宅在家裏,必須上班去!省得宇文小麻杆兒精力過剩,成天淨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一身欲火無處發泄,於是,宇文小麻杆兒就把這滿腹的怨氣發泄在了左衛軍的頭上。每天從早到晚,宇文小麻杆兒都換著法兒的操練那些左衛軍,直把左衛軍折騰得哀鴻遍野、雞飛狗跳、狼奔豕突。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個小老頭

  對於左衛軍的操練,宇文小麻杆兒確實用了點兒心思,。

  先是和張須陀、李靖等人商議製訂了包括體能、武藝、陣法、騎射等一係列內容的訓練方式,由張須陀、李靖這兩個左衛將軍統籌監督,讓下麵的十二驍騎負責具體實施,然後,宇文小麻杆兒便撒手不管了!

  雖然宇文小麻杆兒這個當老大的不管事兒了,可下麵那些驍騎們卻忙得險些雞飛蛋打。

  無它,因為隨著宇文小麻杆兒的訓練計劃後麵,還有一個比武計劃!

  宇文小麻杆兒的比武計劃倒是很簡單,那就是每隔半個月把左衛軍的十二府軍士拉到校場上輪番玩群毆!

  得勝的那一府有豬頭肉吃,落敗的則要每人頂著一根豬尾巴圍城大興城跑三圈!

  大興城,也就是後來的唐長安城,其外郭的城牆,東西寬9721米,南北長米,如此算下來,圍著大興城跑一圈便有七十四裏還要多!

  跑三圈,那可是足有兩百二十多裏啊!搞不好,那可是要跑死人的!

  如果單隻是這樣那還罷了!咱當兵打仗,別的本事沒有,就是一個字兒,身體壯!

  豁出去跑到腿抽筋、胃出血,堅持跑上兩天,也未必就堅持不下來!

  可是,若要是在頭頂上頂著根豬尾巴跑圈,那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麵對如此強大的壓力,左衛軍各府驍騎那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狠命地操練自己手下的軍士,唯恐比武時落敗!

  而那些左衛軍的小兵們,一個個也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卯足了力氣,拚命訓練,唯恐將來丟臉沒法在京城的紈絝圈子裏混!

  不用宇文小麻杆兒親自去管,左衛軍的訓練就已經開展得如火如荼。

  而朝堂之上,這短時間也是風平浪靜,因為大家都在忙著準備遷都之事呢。

  又因為樂平公主和觀音大師等人聯合對宇文小麻杆兒實行禁欲製裁,不能回家和樂平公主偷情,於是,每天巡邏、習武之餘,宇文小麻杆兒又有些閑得無聊了!

  話說,這日宇文小麻杆兒巡邏一圈之後,鬼使神差地,就轉到平康坊。

  不過,宇文小麻杆兒到平康坊可不是來尋歡取樂來的!因為,宇文成龍的身邊,就有樂平公主安插的十名姽嫿衛,隨時監督著宇文小麻杆兒的動向!

  頂著一身的明光鎧,宇文小麻杆兒大步流星的就進了醉仙樓!

  雖然宇文成龍平素很低調,可醉仙樓上上下下卻沒有一個不認識宇文小麻杆兒的!誰讓這位是醉仙樓東家的公子來著!

  熟知這位公子哥兒低調個性,醉仙樓的掌櫃和夥計倒是沒來打攪宇文成龍,但隻在遠處隱蔽地對宇文小麻杆兒行了一禮,眾人便若無其事地各忙各的去了。

  而宇文小麻杆兒呢,也沒進酒樓裏,僅僅是在外間的敞篷席位上尋了個座位,卸下盔甲,要了壺杏花酒,點了盤花生米和一個鹵豬頭,便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

  宇文小麻杆兒倒不是特別喜歡飲酒,也不是來喝悶酒的,這廝純粹是閑極無聊,在這兒消磨時間,等著換崗下班兒呢,!

  約略近一個時辰的功夫,宇文小麻杆兒已然吃了不下二十斤的花生米、鹵豬頭也幹掉了三個,可那一壺一斤的酒,也被宇文成龍卻喝下去一半兒多!

  眼看日影西移,這酒樓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宇文成龍便起身,打算就此撤退,給客人騰地方,順便在出去轉一圈,消化一下食物,然後等二弟宇文成都過來個自己換崗就可以下班了。

  便在此時,宇文成龍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啼哭之聲。

  回頭循聲望去,宇文成龍發現,哭的是一個小老頭兒!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傷心事兒,此刻多喝了兩杯之下,竟然掩麵失聲痛哭了起來。

  本身酒量不佳,雖然隻喝了半壺多,可宇文成龍已然有點兒走路發飄,腦袋也有點兒暈乎乎的了!

  左扭右歪地邁著螃蟹步,宇文成龍橫到了那小老頭的身前,“咚”的一聲把剩下的半壺酒拍在了那小老頭的桌案之上,宇文成龍嘟嚕著大舌頭含含糊糊地開口道,“老人家,你為何啼哭,可是有何冤情,如實道來,本官為你做主!”

  還沒等那老頭抬頭開呢,宇文成龍已經自來熟地將小爪子搭上了那老頭的肩膀,搖頭晃腦地開口道,“嘿嘿!老頭兒,你悄悄地跟本公子說,是不是被你老婆踢下床了?”

  那老頭也不知喝了多少的酒,也已然有了三分的醉意,再加上想起了往事,此刻正哭得傷心著呢,沒想到,剛剛醞釀好的感情居然被宇文成龍給打斷了,小老頭不由得心中懊惱。

  氣呼呼地抬頭,那小老頭撅著半百的胡須抬眼觀瞧,發現來者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又聽聞了宇文成龍那猥瑣的言語,小老頭心中更是光火。

  素來以文化人自居,本身又是一把年紀了,小老頭也不願意和宇文成龍這小屁孩兒一般見識,遂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淚,別過臉去,氣哼哼地喝起了悶酒,。

  “呦嗬!你這小老頭,脾氣還不小嘛!”見這老頭居然不理自己,宇文成龍更是來了精神,再次轉身湊到那小老頭的麵前道,“怎麽,難道本公子猜錯了?那,可是你兒子不養你老?又或者,受你兒媳的閑氣了?”

  “豈有此理!”口中說著,宇文成龍已然無名怒火升騰,用力一拍桌子,怒聲道,“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不肖子孫!老頭兒,你和本公子說,你兒子是哪一個,本公子給你出氣去!非把他揍得他老娘都不認識了!”

  被宇文成龍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語說得有那麽一點兒點兒感動,小老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小娃娃,你還是走吧!老朽這事兒,你管不了!”

  “咦?你這老頭,好沒道理!你還沒說是啥事兒呢,咋就知道本公子管不了呢?”

  “都說了你管不了,就是管不了!小娃娃,趕快回家去,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呢!”

  “呦嗬!老頭,實話跟你說,這大興城裏,本公子管不到的事兒,還真就不多!不過,就算當真遇到本公子當真管不了的事兒,憑本公子的手段,也能幫你找到一個能管得著的人!你信不信?”

  “老頭,你倒是說說看,你老人家有什麽天大的委屈?”

  被宇文成龍這麽一忽悠,那小老頭也不由得好奇了起來,再次睜開有些昏花的老眼,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宇文成龍半晌,心中暗自尋思道,“看這位小哥兒的樣貌,應該也是出自大富貴之家,那件事事兒,或許,他還真有可能知道一二。也罷,老朽這就豁出去這張老臉,和他講上這麽一講。”

  念及此處,那小老頭顫巍巍地伸手自懷中拿出一個小黃布包裹,一麵打開層層疊疊的包袱,一麵緩緩開口。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是個老才子

  包裹裏麵是一幅畫卷,當那小老頭緩緩展開畫卷之後,宇文成龍便迅速被那副畫卷所吸引,。

  無它,畫卷上畫的是一個絕色美人!

  畫上之人是一宮裝少婦,正倚窗梳妝,做舉頭望月狀。

  與尋常的寫意畫法不同,這幅畫純用白描,但精致細膩、儀態宛然、纖毫畢現。

  而那畫上的宮裝少婦雖隻是露了半張臉,但已然頗具傾國傾城之態!

  “畫上之人,是老朽的妻子!”輕撫著著畫卷,那小老頭夢囈般地開口道。

  震驚於這老不修竟然有如此年輕漂亮的老婆,宇文成龍胸中八卦之火翻滾升騰,忙豎起耳朵,做凝神傾聽狀。

  原來,這老頭本是大戶人家出身,十幾年前家中遭遇不幸,與妻子離散。

  老頭的妻子不知去向,而這小老頭本人,則流落江湖,輾轉度日。

  這些年,小老頭多方尋訪打探,卻始終找不到發妻的蹤跡。

  剛剛多喝了一點兒酒,又想起往事,小老頭不由得悲從中來,不覺哭出聲來。

  “是這樣啊!你這事兒,還真不好辦呐!人都走丟了十多年了,這天南地北的,誰知道會去哪兒了!或者遭遇了什麽不測也未可知啊!”

  “胡說!她肯定還活著!而且還肯定就在大興城裏!”聞聽宇文成龍之言,那小老頭立即吹胡子瞪眼,滿臉的慍怒,大有一言不合就和宇文成龍單挑之勢。

  “嗯嗯!你說還活著就還活著!”沒和這小老頭計較,宇文成龍隨口敷衍道,“不過,老頭,你咋就知道她還在大興城裏呢?你既然知道他在哪兒,那為什麽不直接去找她啊?”

  “唉,!”聞言老頭立即滿臉的喪氣,“老朽哪知道他在哪裏啊!老朽隻是猜測罷了!以她之姿,定然是落入了某個深宅大院,就算明知她在,老朽也見不到人啊!更何況,老朽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啊!”

  “這倒也是!不過,小老頭,我問你,你也知道你那老婆有幾分姿色,按理說,這種程度的美人兒,應該早就豔名遠播才對啊!本公子咋就沒聽說過,大興城裏,還有這麽一號美人呢?”

  “胡說!我愛妻他可是正經的大家閨秀,豈能如尋常煙花巷裏那些庸脂俗粉,每日裏拋頭露麵,聲聞市井!”

  “嗯,有理!不過要是你那老婆,當真藏在某個深宅裏麵足不出戶,想要找人,可就難嘍!”

  “廢話,若非如此,老朽我怎會至今還沒找到!你這小娃娃,剛剛不是還吹牛說沒有你辦不到的事兒麽?怎麽,現在沒辦法了吧?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吹牛吹破天了吧!”

  一麵說著,那小老頭還一麵對宇文成龍投以鄙視的眼神。

  “呦嗬!小老頭,你還有點兒本事啊?還懂得激將法來著!也罷,今兒小爺我興致好,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公子的手段!”

  “你真有辦法幫老朽找到愛妻?”兩眼圓瞪,那小老頭,猛地伸手抓住了宇文成龍的小爪子,滿臉的難以置信。

  “那是!也不看本公子是誰!這大興城裏,本公子辦不到的事情,還真就不多!”

  信口胡吹著,宇文小麻杆兒兩眼嘰裏咕嚕地亂轉著,顯然是在動什麽歪腦筋呢。

  沒等那小老頭咂摸過來宇文成龍的話有幾分可信呢,那廂,宇文成龍已然率先開口道,“我說,小老頭兒,想要找到你老婆,關鍵,還是要著落在你身上,!”

  “關鍵在老朽身上?此話怎講?”小老頭滿臉詫異地反問道。

  “你想啊,按照你的說法,你那老婆,應該是在不知道哪個大戶人家當二奶呢,所以沒法拋頭露麵。就算本公子有權有勢,也不能挨戶人家去查戶籍不是!”

  “所以啊,你要是想找到老婆,關鍵是你自己,要想辦法讓她知道你已經來長安找她了!”

  “如此,你那老婆要是有心和你重聚的話,自然會想辦法來尋你了不是?”

  “唔,話是這個理!可是,老朽又如何才能讓她知道,老朽已經來找她了呢?”

  “這還不簡單,隻要你出名,名動大興城了,她自然也就知道你來了唄!”

  “那,老朽,又要如何才能名動大興城呢?”

  “這樣啊,老頭兒,本公子問你,你都有啥本事?”

  “這個,和老朽能否找老婆有什麽關係?”

  “你要是啥本事都沒有,憑啥名動大興城啊?這個都不懂!真不知道你咋活這麽大一把年紀的!”

  被宇文成龍一番奚落,那小老頭一陣語塞。

  做賊一般左顧右盼,猶豫了半晌,見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老頭方才壓低著聲音鬼鬼祟祟地開口道,“老朽我,會作詩!不知道,這算不算本事?”

  “哦?沒看出來,你老人家,還是個大才子啊!”

  轉頭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宇文成龍發現,這老頭一身粗布衣衫,雖然算不上是蓬頭垢麵吧,可也絕對屬於衣衫不整,!

  仔細觀察之下,這老頭倒是有那麽幾分的書卷之際,隻不過,如今已是兩鬢風霜,滿臉的抬頭紋。

  很顯然,小老頭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江湖之氣早已把那身書卷氣壓進了骨子裏,若不仔細觀瞧,還真看不出這老頭也是個讀書人來著。

  點了點頭,宇文成龍開口道,“那您老人家不如現在做一首詩?隻要您做得好,本公子一定讓人把你老人家捧紅,捧到您老人家名動大興城!讓滿大興城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給您拋媚眼、丟手絹!那樣,就算您老人家沒找到尊夫人,可也不愁娶不到婆娘了不是!”

  也不知是不是被宇文成龍的話說動了,這小老頭舉目四下逡巡了一圈,又低頭沉思了片刻,霍地抬頭,將桌上的半壺酒端了起來,一仰脖,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幹,旋即,豪氣幹雲地高聲斷喝道,“店家拿紙筆來!”

  旁邊,早有那小二在宇文成龍的會意下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此刻見狀,連忙盛了上來。

  那小老頭也不客氣,伸手奪過狼毫,筆走龍蛇,刷刷點點的便寫下了一篇詩作。末了還大手一揮,把那支狼毫扔得不見蹤影,然後猛地劈手奪過宇文成龍手中的半壺小酒,自顧自地吧唧吧唧喝了起來,很是一副誌得意滿之態。

  “看這樣子,難道,這老頭還真寫出了什麽驚世之作不成?”

  帶著幾分的疑惑,宇文成龍湊過身形低頭觀瞧,但見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兩行詩句:

  萬裏風煙異。一烏忽相驚。

  那能對遠客。還作故鄉聲。

  “這個,就是你做的詩?”看罷沉吟了片刻,宇文成龍很是有些疑惑地抬頭問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長相思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小麻杆兒題在畫卷上的詩句,口中反複吟詠了半晌,不覺之間,那小老頭已然淚流滿麵。

  待到那小老頭回過神來,舉目四望之際,卻發現,那個作詩的小麻杆兒早已沒了蹤跡。

  見這小老頭回神,早在一旁等候了多時的店小二連忙開口道,“這位老先生,!”

  “哦?”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那店小二,那小老頭以目光詢問。

  “嗯,是這樣!剛剛那位,”斟酌了一下,那小二繼續道,“‘公子’留下話來,說讓小店尋找上好的雕刻師傅,把您手上這幅畫雕版印刷上一萬份,然後放在小店裏代賣!”

  聞聽此言,那小老頭臉現不悅之色。

  還沒等小老頭發怒,那小二已然加快了語速,繼續道,“那位公子還說,先生若想找到您愛妻,此法或許能對先生有幫助!”

  聞言,那小老頭剛剛升騰到頭頂芯的怒火瞬間止住了上升之勢,上下起伏了半晌,最後終於漸漸息止。

  猶豫了半晌,那小老頭方才對著那小二拱了拱手道,“如此,有勞貴店了!”

  “不敢!不敢!”那小二連忙側身閃過對著那小老頭躬身回禮道,“此事係公子吩咐過的,我等自當盡心照辦,當不得老先生大禮!”

  “哦?”那小老頭聞言卻是兩眼一亮,心中暗自尋思道,“‘公子’?如此稱呼,莫非這醉仙樓,就是剛剛那小麻杆兒家開的?看來,那小麻杆兒的身份,怕是果真不簡單啊!”

  心中如此做想,那小老頭臉上卻不動聲色。

  沒意識到自己一時的口誤已然泄露了自家少爺的跟腳,那小二自顧自地開口道,“另外,還要勞煩老先生這段時間就暫且住在小店!如此,有什麽消息也方便蔽店通知老先生!還請老先生勿要推辭!老先生放心,一應吃穿用度,蔽店會從賣字畫所得中為老先生扣除!不用老先生另外支付。”

  “哦?你們就這麽有信心,這幅字畫的所得,足夠支付某家的住店錢?”

  “那是自然,!也不看我家少爺是何人!我家少爺隨便寫一幅字,那也絕對是價值千金的!呃……”

  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那小二連忙伸手捂住嘴巴,抬頭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半晌,發現那小老頭的心思似乎都放在那幅字畫之上,似乎沒怎麽留意自己的言語,那小二方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出乎那小二的預料,那小老頭似乎很好說話,一點兒也沒有讀書人那種刻板迂腐之氣,接下來的諸般事情,幾乎沒用小二多費唇舌,那小老頭便一一應了下來。

  有醉仙樓出麵運作,雕版印刷的事情進展得非常的順利,不到一天的功夫,一副複印版的帶有宇文小麻杆兒墨寶的真彩套印仕女畫,便堂而皇之地擺上了醉仙樓的櫃台。

  此外,醉仙樓還請了教坊司的大家給這首《長相思》譜曲,並尋了個伶俐的說書人,把那小老頭的經曆編程了故事,將那故事和這首詩歌一並在醉仙樓內傳唱開來。

  盡管心中對這首詩評價甚高,可事情的發展還是有些出乎那小老頭的預料。

  幾乎是沒用半天的功夫,這首名為《長相思》的曲目便紅遍了整個平康坊,並迅速向整個大興城蔓延開來。

  而醉仙樓寄售的那副帶有題有長相思的印刷仕女畫,也離奇地熱銷得一塌糊塗。

  雖然其售價高達十吊錢之巨,可依然在不到半天的時間裏售出了三千餘份,並且熱銷的勢頭沒有絲毫衰減的跡象,排隊買畫的人,已然自醉仙樓門口一路排到了平康坊的盡頭。

  唯一讓那小老頭比較遺憾的就是,目前為止,還沒有傳來一點兒關於自己愛妻的確切消息。

  且不說那找老婆的小老頭如何心中忐忑,單說這事兒的始作俑者宇文小麻杆兒,此刻也在武侯府內忙個不停呢!

  原本,按照樂平公主與觀音大師等人的計議,是要對宇文小麻杆兒實施全麵禁欲,並且嚴禁宇文小麻杆兒每天宅在家裏廝混的,!

  可今天上午,宇文成龍在左衛軍中巡視了一圈後,剛剛帶著一眾親衛出了左衛軍營,正準備按照慣例去巡視大興城呢,樂平公主就派人來找宇文成龍了,說是請宇文成龍到樂平公主府一趟,有要事商量。

  盡管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那位樂平姐姐又整出了什麽幺蛾子,可宇文成龍還是第一時間快速趕回了樂平公主府。

  讓宇文成龍微感詫異的是,這次,幾乎是與樂平公主形影不離的華光華勝兩位師太,以及觀音姐姐居然都不在場,而樂平公主的閨閣之內,似乎也沒有什麽其它人。

  “難道,樂平姐姐想通了,打算偷偷地解除對本公的禁欲措施?”

  念及此處,宇文成龍心中一團火熱,涎著臉就往樂平公主身邊湊去,口中道,“姐姐,可想死我了!”

  目光在宇文成龍臉上一掃,樂平公主便將宇文成龍的那點小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臉若紅霞,樂平公主用力拍開宇文成龍那試圖作案的小爪子口中輕嗔道,“小混蛋,少胡來!這可是白天呢!”

  “那,今天晚上再胡來,好不好嘛!姐姐!”訕訕地收回小爪子,宇文成龍有些不甘、有些期待地開口道。

  “不準!好弟弟,你聽姐姐的話,別亂來!你現在身子還沒長成呢,可不能總想著那事兒,對身體不好!”

  說完,也不再此事上多做糾纏,樂平公主立即轉向正題道,“好弟弟,今天叫你過來,姐姐我是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嗯哼?何事?”聞言一愣,宇文成龍也迅即正色開口道,“姐姐但說無妨?”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楊阿五

  “柳述?哦,你說的是那個被陛下關了小黑屋的倒黴駙馬爺、前兵部尚書柳述吧?他和我有什麽關係?”

  “哼,!你這人,怎地這般說話!那柳述好歹也是因為你才被陛下關進大牢的!況且他還是姐姐我的五妹夫!你怎能如此幸災樂禍!”

  “姐姐這話可就說錯了!那柳述是你便宜妹夫不假,可他被關小黑屋,卻和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怎地沒關係,難道他不是因為當初在陛下麵前中傷於你,才被陛下捉去下獄的麽?”

  “姐姐此言差矣!我不過是一個初入官場的新丁罷了,那時又不曾有寸功於社稷!而那柳述可是陛下的親妹夫來著,又是兵部尚書這種實權重臣,更何況河東柳氏,多有社稷重臣。陛下怎會因我這一個小人物而得罪如此世族大家?”

  “哼哼!就算你說得有理,那柳述被下獄又算怎麽回事兒?”

  “還能咋回事兒?純粹是他自己倒黴催的唄!”

  “哼哼!好好說話!”

  一聲嬌哼,樂平公主的纖手已然攀上了宇文小麻杆兒的腰肢,掐、提、擰、旋,一連串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般!

  “哎呀!痛!姐姐饒命!”宇文小麻杆兒連忙舉手投降,不迭聲地討饒。

  “快說!”樂平公主做凶神惡煞狀,怒聲開口道。

  “其實,這事兒我也是聽人說的,準與不準,想必姐姐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嗯哼?”

  “我聽人說,當初,姐姐的那位妹妹,蘭陵公主,可是很得當今陛下喜愛的,!我還聽說,當初,還是晉王的陛下,可是動了念頭把蘭陵公主許給他妻弟蕭瑒的。”

  “隻不過,後來,因為文帝陛下更喜歡柳述,就做主把蘭陵公主嫁給柳述那倒黴孩子了!”

  “嗯,是有這麽回事兒!可這和柳述被下獄有什麽關係?”

  “那關係可就大了!你想啊,陛下當初既有此念,很有可能,就已經簫皇後以及簫皇後的弟弟蕭瑒講過了!哪成想,後麵橫生枝節冒出個柳述來,掃了陛下的顏麵,讓陛下在老婆和小舅子麵前抬不起頭來!這可不就結了仇了!”

  “偏偏那柳述為人,才華不高,卻又恃才傲物!我可是聽人說過,那廝可是連越國公楊素老頭都敢當麵責罵的!”

  “而陛下的那個小舅子蕭瑒,聽說是個老實孩子,人才品貌也算中上之資,再有簫皇後那麽一層關係,將來出將入相也非是什麽難事兒!”

  “這麽一對比,陛下肯定更覺得柳述那小白臉兒不是東西了!所以也就更加討厭他!甚至,有可能,陛下還認為柳述那小白臉誤了蘭陵公主的終身。所以啊,陛下借著這個機會收拾了那柳述小白臉,讓蘭陵公主殿下改嫁,也是有可能的!”

  “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樣子,可是,你這麽說,有真憑實據麽?”點了點頭,樂平公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不用了,大姐!我有真憑實據!”還沒等宇文小麻杆兒開口,一個典雅的聲音響起,旋即,樂平公主身後的幔帳卷動,行出了一個宮裝麗人。

  “咦?”聞言抬頭轉身,宇文小麻杆兒想那麗人看去,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的疑惑。

  這宮裝麗人,大概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身的鳳冠霞帔、珠光寶氣,頗有幾分宮廷貴婦的風範,。

  看容貌,此人倒是與樂平公主有那麽幾分的相像,隻不過沒有樂平公主看上去年輕。二人站在一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二位應該是姐妹來著。

  “見過蘭陵公主殿下!”心思急轉,宇文小麻杆兒連忙插手施禮道。

  “宇文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虛扶了一禮,那宮裝麗人上下打量了宇文成龍半晌,目光又在宇文成龍和樂平公主之間來回逡巡了不知幾十次,方才再次開口道,“果然是個玲瓏剔透的妙人兒,難怪大姐這麽寵著你!”

  聞言樂平公主臉升紅霞,顯然樂平公主已經意識到,剛剛,自己這妹妹藏在幔帳後麵聽自己和宇文成龍的談話,應該已經聽出些什麽來!

  不過,臉紅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樂平公主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有些促狹地拉過宇文成龍的小爪子,將之拉到那宮裝麗人的麵前道,“你猜得不錯,這位就是姐姐的五妹,蘭陵公主。不過呢,你可不能稱她為公主殿下,都是一家人,你還是和姐姐一樣,稱她為五妹吧!”

  口中說著,樂平公主已然伸出另一隻纖手,拉住了那位蘭陵公主的玉手,然後將之和宇文成龍的小爪子搭到了一起道,“是不是啊,阿五?”

  楊堅有五個兒子、五個女兒,都是獨孤伽羅所生。

  這蘭陵公主在楊堅的五個女兒之中排行最小,阿五,就是蘭陵公主的小名。

  纖手搭在了宇文成龍的小爪子上,那蘭陵公主觸電般地打了個激靈,連忙奮力掙紮著縮回玉手,忿忿瞪了自家大姐樂平公主一眼,又瞟了眼對麵那正做滿臉無辜狀的小麻杆兒,那蘭陵公主也不覺臉色緋紅。

  有著來自母親獨孤伽羅的鮮卑血統,蘭陵公主在禮教之上倒不算非常的拘謹,至少,沒有沾衣捋袖就算失節的觀念。

  可畢竟從小接受正統的漢化教育,蘭陵公主也非常地不願意陌生男子碰自己的纖纖玉手,即便這人是自己的便宜姐夫,那也不行,!

  奈何此番是自己調笑大姐和那便宜姐夫在先,又是被大姐報複,雖然心中有氣,蘭陵公主也有些無可奈何,隻能在心裏自我安慰道,“一個小屁孩兒而已,毛都沒長齊呢!老娘我就當被自己兒子摸了!”

  做為樂平公主的最小的妹妹,那蘭陵公主今年也已經三十出頭了,隻不過由於保養的好,看上去還隻是二十許的樣貌。

  這個年月,似蘭陵公主這般年紀,好多女子都已經抱孫子了!

  比如,宇文成龍小麻杆兒的祖母宇文老夫人,就是剛剛三十歲的時候就有了宇文成龍這個長孫的。

  而蘭陵公主則情況略有不同。

  早年,蘭陵公主嫁的可不是柳述,而是一個叫做王奉孝的家夥。可惜那倒黴蛋死的早,害得蘭陵公主不到十八歲就守了寡。後來,蘭陵公主方才在楊堅的安排下,改嫁柳述的!

  而樂平公主當年,若不是她自己執意反對,也早就被楊堅安排改嫁了!

  先後嫁了兩次,蘭陵公主卻沒有兒子,隻有幾個女兒,其中最長的,年紀比宇文成龍還大,已經出嫁成婚,並且有了子嗣了。

  所以,那蘭陵公主的自我安慰,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迅速穩住心神,蘭陵公主決定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要盡快轉入正題。

  咬了咬牙,一狠心,蘭陵公主對著宇文成龍盈盈下拜道,“阿五知道此言冒昧,但請宇文將軍看在阿姐的情分上,救我家相公一名,阿五願結草銜環,以報將軍大恩!”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大蔥味

  在樂平公主的威逼和蘭陵公主的哀求之下,耗費了不知多少的腦細胞,宇文成龍終於想出了一個貌似可行的主意,把那位便宜五妹楊阿五給打發走了,。

  等到楊阿五急匆匆地走了之後,宇文成龍向樂平公主一打聽,方才知道,原來,這位楊阿五已經來樂平公主府求過好多次了!

  隻不過,那幾次要麽是宇文成龍不在,要麽是趕上宇文成龍有事,所以都沒有碰到。

  而樂平公主呢,由於借口問過宇文成龍的意見,也就沒有答應那五妹什麽。

  此番蘭陵公主再次到訪,被其纏得實在沒辦法了,萬般無奈之下,樂平公主這才不得不把宇文成龍找回來商議對策。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後,宇文成龍倒也沒有怪罪樂平公主,反正自己又沒損失什麽,反而還得了點兒好處,也就沒甚以為意。

  送走了蘭陵公主後,宇文小麻杆兒色心又起,就打算纏著樂平公主胡天黑地一番。

  奈何,任憑宇文小麻杆兒百般糾纏,樂平公主就是抵死不從,並言道宇文成龍的身體還沒長成,不宜行房,雲雲。

  就在宇文小麻杆兒滿腔欲火無處宣泄,心中悶悶之際,又有人來拜訪樂平公主了。

  這次到訪樂平公主府的,是楊廣的老婆,簫皇後,及其長子,太子楊昭。

  這二位的聯袂到訪,說來還和宇文小麻杆兒有點兒關係,。

  原來,楊廣自從下定決心遷都洛陽之後,就開始布置起了各項遷都事宜。

  首先,洛陽那麵的城池、宮殿早已年久失修,不堪使用,而且,原本的洛陽城規模也太小,不敷使用。於是,興建東都洛陽的城池、宮殿自然而然地,被提上了日程。

  好在隋朝這個時候,能工巧匠輩出,比如曾經主持修建西都大興城的將作大將宇文愷;又如曾經給文獻皇後獨孤伽羅修建太陵,又曾經負責給文帝楊堅打造棺材板、修建陵墓的太府卿何稠;另外還有一個宇文成龍推薦給其祖父宇文述的,一個曾經在冀州趙縣修了一座名叫趙州橋的石拱橋匠人,李春。

  有著三個能工巧匠負責統籌策劃,再有右仆射蘇威老頭和兵部尚書宇文述的傾力支持,這興建東都的籌備工作開展得有條不紊。

  而另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兒就是,楊廣和滿朝文武都辦往洛陽之後,長安這片兒該怎麽處理?

  畢竟,這裏曾經是隋朝的都城,總不能就這麽把家當往這兒一扔,抬腿走人吧?

  思前想後了半晌,楊廣決定,把自己的大兒子,太子楊昭留在長安看家。

  楊昭這一聽,就不樂意了!

  這要是離開了皇帝老爹,到時候,山高皇帝遠的,若是被人進了讒言,自己都沒地方說理去!

  更主要的是,楊昭剛剛當上太子沒幾天,這位置還沒坐穩呢,自然怕自家那個二弟施展手段把自己給擠兌下去!就像當初自己老爹對付大伯楊勇那般!

  思前想後了半晌,楊昭覺得貌似,有可能幫得上自己的,也就隻有自己老娘簫皇後,還有那個大姑姑樂平公主了!

  於是,某日尋到機會後,楊昭便把自己的想法婉轉地告訴了自己的老娘簫皇後,。

  簫皇後不是個擅長謀略之人,加之楊廣如今又正寵信宣華夫人姑侄,漸漸有些冷落簫皇後,以至於,在這種大事兒上,簫皇後心中也沒有什麽把握說服楊廣。

  聽聞了自家老娘的為難之處,楊昭便在一旁敲起了邊鼓,言道樂平公主似乎在父皇哪裏很有話語權,而樂平公主姑姑的那個麵首,宇文小麻杆兒,似乎很有鬼主意。

  聞言,心底尋思了半晌,簫皇後最終還是決定幫自己長子楊昭這麽一次,於是便有了二人今日的拜訪。

  原本,樂平公主是不願意宇文成龍見自己娘家楊家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親戚的,是以,一直以來,包括楊廣在內,楊家人都不知道樂平公主和宇文小麻杆兒的關係。

  奈何此番簫皇後和楊昭執意要見宇文成龍,又考慮到宇文成龍如今已經步入朝堂,遲早要和這些人打交道,樂平公主也就順勢的把宇文成龍帶了出來,一起會見簫皇後母子。

  本就有目的而來,和樂平公主客套了一番之後,簫皇後很快便轉入了正題,很是擺低了姿態,語態輕柔地緩緩開口道,“大姐,此番小妹前來拜訪,卻是有事相求,還請姐姐莫要推辭!”

  對於自己這個弟妹,樂平公主感官大抵還算不錯,而且,前番宇文成龍出征之時,這簫皇後還曾屢次來樂平公主府相陪,給樂平公主解悶。

  有了這層關係,所以,當簫皇後提出要幫忙時,樂平公主並沒有一口拒絕,而是滿臉鎮定地緩緩開口道,“都是一家人,弟妹單說無妨!若是本宮力所能及,本宮定不推辭!”

  得了樂平公主允諾,簫皇後卻沒有立即開口,而是轉頭看向了侍立一旁的長子楊昭。

  收到老娘的眼神示意,楊昭勉強挪動肥胖的身軀,上前給樂平公主施了一禮道,“姑姑,侄兒我不想留守大興,想和父皇、母後一起遷到洛陽去,。還請姑姑幫忙在父皇麵前美言幾句!”

  “哦?這種事情,妹妹你自己和陛下明言不就好了麽?何勞姐姐我這外人插手?況且,這種國家大事,姐姐我也沒有理由橫加幹涉啊?”

  “唉!”輕歎了一聲,那簫皇後不知何時已然取出了一方羅帕在手,在眼角輕輕拭了兩下,便已經淚流滿麵。

  “大姐你是不知道啊!自從當了皇後以來,妹妹我這日子過得那個苦啊!”

  口中說著,那簫皇後依然是涕淚橫流、大雨滂沱。

  “這弟妹,唱的這是那一處啊?”樂平公主見狀,不由得心中詫異。

  便在此時,一旁的宇文成龍忽然將大嘴湊到了樂平公主的耳畔,悄聲道,“姐姐,我聞到,他那手絹上,有股大蔥的味道!”

  “呃……”

  神情一滯,樂平公主瓊鼻微皺,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的詭異,旋即歸於平靜。

  “弟妹莫要如此,有何委屈,盡管和姐姐道來!”滿臉憐愛地,樂平公主上前拉起那簫皇後的纖手,緩緩開口道。

  似乎為樂平公主的話語所感染,那簫皇後竟順勢撲到了樂平公主的懷裏,嚎啕大哭了起來。

  雖然明知道這便宜弟妹在演戲,可樂平公主也不好拆穿,隻得輕撫那簫皇後的粉背,拉著簫皇後回轉內室去了,隻留下宇文成龍和那位太子殿下楊昭,在外間大眼瞪小眼。

  半晌,還是身為半個主人的宇文成龍率先端起茶碗開口道,“太子殿下,請坐吧,請用茶!”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這是為什麽呢

  麵對宇文成龍這個新進權貴,身為太子的楊昭心情那是相當的糾結,。

  一方麵,楊昭的親妹妹,南陽公主,嫁給了宇文成龍的二叔宇文士及,以這層關係而論,楊昭是比宇文成龍長一輩兒的,算是宇文成龍的叔舅。

  可另一方麵,這宇文成龍似乎又和楊昭的親姑姑樂平公主不清不楚。

  坊間傳言,宇文成龍是樂平公主養的麵首。而樂平公主府方麵,不但沒有出來辟謠的意思,反而堂而皇之地把宇文成龍接進了樂平公主府長期居住。

  如果傳言屬實,那宇文成龍可就成了楊昭的便宜姑父了!

  綜合已知的各種情況,楊昭發現,出現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更何況,雖然當官沒幾天,可宇文成龍在朝堂之上已經闖下了赫赫凶名!

  連右仆射府都敢一把火燒掉,還公開揚言要讓蘇威老頭搬家到亂葬崗上去,這種人物,豈是彪悍二字了得,!

  所以,當獨自一個人麵對宇文成龍時,即便身為太子,可楊昭依舊感到很緊張!

  聞聽宇文成龍說請用茶,楊昭連忙坐好,恭恭敬敬地端起茶碗,飲牛一般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幹!末了還把空了的茶碗底兒向宇文成龍展示了一下,目視宇文成龍,意思是說,“老大,我可全都喝了,您滿意不?”

  “這娃,難道半年沒喝水了?咋渴成這樣了捏?”心中尋思著,宇文成龍以眼神示意旁邊的一名姽嫿衛。

  收到宇文成龍的指示,那姽嫿衛連忙上前再次給楊昭殿下斟滿了一杯茶。

  “還喝啊!”楊昭心中有些犯嘀咕,“這便宜姑父,到底是什麽意思啊?難道他覺得,剛剛本太子的態度不夠誠懇麽?”

  雖然有些不解,可楊勇手上可沒閑著,端起茶碗,咕嘟咕嘟,再次一口氣喝幹!

  見這娃似乎非常口渴的樣子,宇文成龍隻得再次命人給太子殿下斟茶。

  宇文成龍想的是,“不管人家太子殿下為何而來,咱公主府總不能連茶水都不讓人喝夠不是?”

  一個熱忱待客,以為對方口渴,就一個勁的命人斟茶;另一個是個老實孩子,以為對方是在考驗自己對待長輩的態度問題,毫不猶豫地悶頭狂喝。

  二人這一較上勁,可就苦了楊昭這小胖子了!

  話說,楊昭小的時候,那也是個被窩裏放屁——能聞能捂的角色。尋常需要兩個壯漢合力拉開的強弩,楊昭自己就能引開!

  雖說楊昭的武力值不低,可平素裏,楊昭卻很低調,性格謙和,從不動怒。就算遇到罪大惡極之輩,楊昭最多也就說一句,“這個樣子太不對了,!”

  就是這麽一個老好人,奈何卻離奇地得了肥胖症。

  如今楊昭剛過二十的年齡,身高不過六尺(隋一尺)許,可楊昭的體重已然超過了兩百斤,並一路向三百斤的大關高歌猛進。

  時至今日,就連楊昭自己都明顯感覺到不堪如此體重的負荷了!

  因為,即便是最尋常的散步,楊昭也走不出百丈遠,就要原地大喘氣一會兒了,身上那虛汗,更是流水一般,嘩嘩的直淌!

  本就體虛,又有些緊張,此刻再接連喝水之下,不過片刻功夫,楊昭便已經開始鼻窪鬢角直冒虛汗了!

  眼看著那位太子殿下已經接連喝了十餘杯茶水,宇文成龍也終於發現有點兒不對勁兒!

  “如今已是十月份的天氣了,這廝,咋還一個勁地往外冒汗呢?”

  心中尋思著,宇文成龍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口道,“太子殿下,您,很渴麽?咋一個勁地喝水捏?還是說,你有什麽難言之隱不成?”

  聞聽此言,楊昭幾乎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心中暗道,“這個,不是你讓我喝的麽?要不然,我犯得著這樣麽?我那太子府又不是買不起茶葉,還跑你家來一個勁的往肚子裏灌茶水!你以為我傻丫?”

  當然了,這話隻是楊昭在在肚子裏暗自腹誹一下而已,可不敢當著這凶名赫赫的便宜姑父的麵說出來。

  楊昭確實不傻,心底暗自琢磨了一下,也就回過味來了!

  自己又沒得罪這便宜姑父,人家也犯不著和自己過不去不是,所以,剛剛估計是自己誤會人家了!

  既然是誤會了,那楊昭也就隻能捏著鼻子,自認倒黴了,!

  夾緊大腿,強忍著開閘放水的衝動,楊昭讓那盡是肥肉的臉上綻放出一朵老菊花般的微笑,眼現諂媚地悄聲開口道,“姑父!您可是我親姑父啊!這次,您可一定要幫一幫小侄我啊!不然,小侄我可就完蛋了丫!”

  被楊昭這一聲姑父叫的心裏好似吃了蜜一般,宇文成龍半眯著眼睛,滿臉的受用之色。

  雖然馬屁被拍得相當的舒服,可宇文成龍卻沒有胡亂答應什麽,而是含含糊糊地開口道,“嗯哼?什麽事兒,說來聽聽。”

  “自然就是小侄我跟著姑父您遷都洛陽之事啊!還請姑父在姑姑和父皇麵前給小侄我多多美言幾句,小侄沒齒難忘姑父的大恩!”

  “哦,是這事兒啊!”眯縫著眼睛,手指在桌案上輕輕叩擊了半晌,宇文成龍方才再次開口道,“太子殿下,不知下官可否問一句,您為什麽不願駐守大興城啊?”

  “要知道,大興城乃是先帝龍興之地,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而陛下東遷之後,隻要太子殿下留在大興,則大興城,乃至整個雍州,甚至於還包括涼州,的軍政大權,可就都落在太子殿下您的手上了!這可是個難得的肥缺啊!”

  “更何況,太子殿下的名分已定,隻要太子殿下您不做出什麽失德之舉來,則滿朝文武必然會支持殿下這個正統的。屆時內有皇後娘娘為依托,外有文武群臣為羽翼,就算有人心有不甘,也動搖不了您的太子地位啊!”

  “而雍、涼之地民殷兵精,若有一、二能吏為太子殿下輔弼,輔佐殿下把這兩地治理好了,便相當於為殿下打下一個堅實的根基。那是,即便朝中有變,殿下不也有個進退寰轉的餘地了麽?”

  “有如此諸般好處,殿下為何還要執意跟隨陛下遷都到洛陽呢?”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老夫人的煩惱

  被宇文成龍一番話忽悠得熱血沸騰,老實孩子楊昭當場表示,從今以後,要紮根西部,繼續為大隋開發雍涼二州的偉業發光發熱、添磚加瓦,。

  不過,楊昭提出,自己身邊缺乏宇文成龍這種能文能武,會出謀劃策的角色,故而強烈要求宇文成龍留下來輔佐自己治理雍涼二州。

  對此,宇文成龍委婉地加以拒絕了。

  宇文成龍的借口很好找,那就是,身為左衛大將軍,要隨時護衛大隋皇帝陛下,實在不便留任地方,故而隻能讓太子殿下另請高明了!

  雖然心中有些不舍,可楊昭也知道,宇文成龍這個左衛大將軍,還真不方便留在自己身邊。

  別的不說,光是自己姑姑樂平公主那一關,就不大好過!

  心中感慨了半晌,楊昭也隻能表示,希望宇文成龍將來有機之任地方時,一定要先考慮到自己手下來打工,雲雲。

  對此,宇文成龍倒是沒有拒絕,很是爽快地便應了下來。

  得了宇文成龍一諾,楊昭太子非常的高興,愈發的對自己這便宜姑父恭敬巴結了起來。而宇文成龍呢,也對楊昭這個便宜侄子感觀不錯,很是熱情地回應著楊昭的恭維,一時之間,頗有一副賓主盡歡之意,。

  過了半晌,那簫皇後和樂平公主二人也攜手而出。

  與先時略有不同的是,這會兒,簫皇後已然恢複可平靜,臉上也重新上過妝,看不出一點兒哭過的痕跡。而簫皇後和樂平公主二人的衣裳,也都重新換過了。

  隱蔽地給長子楊昭使了個眼色,得到了楊昭的點頭回應後,簫皇後便借口天色不早,謝絕了樂平公主的殷勤挽留,攜著小胖子楊昭出了樂平公主府,回轉皇宮去了。

  簫皇後走了沒多久,又有人來到了樂平公主府。

  這次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宇文成龍的祖母,宇文老夫人。

  與蘭陵公主和簫皇後的待遇不同,宇文老夫人到來後,公主府的一應重要人物一齊出來接待。

  樂平公主、觀音大師及華光、華勝兩位師太自然是一個不少,當然了也少不了宇文成龍以及宇文成龍的便宜未婚妻獨孤鳳,就連樂平公主的外孫女李靜訓小蘿莉,以及被強捉來的右仆射蘇威老頭的孫女蘇小小,也一並出來給宇文老夫人見禮。

  而接待的地點,也不是會客廳,而是更為輕鬆隨意的在後花園。

  對於觀音大師等人出現在樂平公主府,宇文老夫人自然沒什麽意外,而那便宜孫媳獨孤鳳,以及李靜訓小蘿莉,宇文老夫人也是非常的熟悉。

  倒是看到多了蘇小小時,宇文老夫人多了幾分的疑惑。

  一旁的樂平公主忙解釋道,“這個是右仆射蘇威老頭兒的孫女兒,名叫小小,今年快四歲了,和小孩兒同齡,正好給小孩兒當個玩伴。現在從小培養好了,將來的呢,也給成龍當個通房丫頭!”

  目光在宇文成龍、蘇小小以及樂平公主三人之間來回逡巡了半晌,宇文老夫人最終隻是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倒是一旁華光師太心細,率先開口岔開了話題道,“姐姐眉宇緊鎖,似有憂色,可是有什麽心煩之事?不如說出來,我們姐妹可好為姐姐參詳一番!”

  “唉!”聞言,宇文老夫人黛眉微皺,不由得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這裏都是自己人,姐姐單說無妨!至不濟,我等也可以幫姐姐參謀一番,或許,能夠想出什麽解決之策,也未可知啊!”一旁的華勝師太也跟著敲起了邊鼓。

  “此事,一言難盡啊!”木棺巡視了一圈,猶豫了半晌,宇文老夫人方才緩緩開口道。

  聽宇文老夫人講述了半晌,眾人這才聽明白是怎麽回事兒。

  這事兒,還要從四年前說起。

  話說,當初楊廣想謀奪太子之位,便請自己的頭號心腹宇文述給籌謀,最終宇文述替楊廣搭上了越國公楊素這條線,並出謀搬倒了楊廣當太子的頭號障礙,左仆射高熲。

  有感於宇文述的豐功偉績,四年前,楊廣便做主把自己的女兒南陽公主許給了宇文述的二兒子宇文士及。

  兒子當上了駙馬,宇文老夫人自然高興非常。

  而且,成婚之後,似乎,宇文士及和那南陽公主之間的關係還算河蟹,而且,那南陽公主對宇文述夫婦也非常的尊敬,宇文老夫人也就更滿意了!

  可是,如今這二人已經成婚四年了,南陽公主的肚子卻始終不見動靜。

  而這廂,宇文成龍兄弟三人漸漸成年,陸續開始在朝廷裏擔任司職,平素都很少在家。至於宇文老夫人最疼愛的長孫宇文成龍,更是直接搬到了樂平公主府居住,每日也隻有回府請安的時候才能見上一麵,。

  沒有了孫子相陪,時間一長,宇文老夫人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然後,宇文老夫人就想起,自己的二兒子宇文士及,似乎到現在,都還沒弄出一個娃來,宇文老夫人不由得開始著急了。

  可礙於南陽公主的身份,宇文老夫人又不好明說,事情壓在心裏久了不得排遣,宇文老夫人不覺之間便已經成了這般愁眉苦臉之態。

  “沒有生娃啊!這事兒,按照醫理上講,問題可能出現在男方身上,也可能出現在女方身上。”聽聞了宇文老夫人之言,沉吟了片刻,觀音大師率先開口道。

  “不如這樣,姐姐你先請個太醫,給你那二兒子診查一番,看是否身體有礙。沒事兒最好,有問題的話也好及早醫治。”

  “至於南陽公主那麵,怕是還要勞煩姐姐出麵了!”

  最後這一句話,觀音大師卻是對樂平公主說的。

  “嗯,沒問題!”樂平公主毫不猶豫地應道。

  隻是,看向宇文老夫人之際,樂平公主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的糾結,“呃,妹妹,嗯,放心就是。嗯,這樣吧,明日,我讓南陽那丫頭到我府上來一趟,介時再讓觀音妹妹給她診查一番。嗯,妹妹,之意如何?”

  聞言,宇文老夫人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帶著幾分喜悅地開口道,“如此,有勞姐姐和觀音妹妹了!”

  “嗯,如此,我這就回府去,請大夫先給士及診查一番去!”

  口中說著,宇文老夫人已然起身,急匆匆地就要回轉國公府。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遷都之前

  在宇文成龍的一路護送下,宇文老夫人回到國公府後,便立即命人把宇文士及捉了回來,同時安排人去請大夫給宇文士及看病,。

  連續十數個大夫,其中還包括三位宮廷禦醫,相繼給宇文士及把脈之後,一致得出結論,這娃兒生理上沒啥毛病,身體也壯得像頭牛!

  聞言宇文老夫人終於略微鬆了口氣,可旋即又眉頭緊鎖了起來!

  “這要是那南陽公主真的有什麽隱疾,不能生育,那我家士及可咋辦?難不成,老身我還能去和那南陽公主商量一下,給士及納房小妾不成?”

  心中犯難,宇文老夫人就把自己的顧慮講給了自己最疼愛的長孫宇文成龍。

  這下,可輪到宇文成龍犯難了!

  “二叔那麵整不出兒子來,不定是啥原因呢!搞不好,問題還真就出在自己那二叔身上!雖然那醫生診斷說二叔生理沒問題,可他心理有問題啊!誰知道,他是不是不愛美人愛人妖啊!”

  當然了,這話,宇文成龍也隻能在心裏腹誹下罷了,可不敢和自己奶奶說!

  事實上,宇文士及這偽娘的毛病,整個宇文府,甚至可以說是整個長安城,基本上都知道,隻是沒有人敢在宇文述和宇文老夫人麵前提罷了!

  猶豫了半晌,宇文成龍隻得安慰自家奶奶,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根本就沒啥大事兒呢!說不定,過幾天,二嬸兒的肚子裏,就有好消息了呢!”

  雖然明知道自家這孫子是在安慰自己,可宇文老夫人仍舊很高興,緊鎖的眉頭也跟著展開了幾分。

  在家陪著祖母大人一直到傍晚時分,宇文成龍方才再次出了國公府,回轉左衛軍大營,檢查了一下各營的訓練情況,宇文成龍又騎馬滿大興城巡視了一圈,確認沒有什麽異常後,方才再次回營,等候二弟宇文成都來和自己交班,。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宇文成龍照舊的上班,操練左衛軍、巡視大興城,似乎把昨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忘了一般。

  而隨著月底的漸漸臨近,宇文成龍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因為,遷都的日期快到了!

  大興城到洛陽,共計有七百餘裏!其中,函穀小徑就有三百餘裏,其險要處僅容單車通行。沿途有函穀關、孟津關、潼關等一係列的險關要塞。

  原本文帝之時,有開通一條廣通渠,這廣通渠引渭水過大興,經由潼關直通黃河。

  如此,從大興出發,過廣通渠入黃河,順流而下,再轉入洛水,便可直達洛陽。

  奈何楊廣搬家太急,如今已是臨近十一月,黃河已然開始冰封,水路自然也就不通了!

  走陸路去洛陽的話,便隻能以龜速爬過函穀小徑,出了函穀關,然後再過孟津,過潼關,再走上幾百裏路,也就到了洛陽了。

  偏偏楊廣這次搬家不比尋常,那些拖家帶口的滿朝文武就不用說了,光是楊廣的那些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外帶佳麗三千,這些麻煩人物人搬起家來,那可就太讓人頭疼了!

  即便是有車輛幫忙搬運,可這些人,即便是坐車,也是會嫌累的!一天能夠走上十幾裏路,那就已經是超常發揮了!

  如此,兩個月能夠走到洛陽,就已經算是快的了!

  好在這些人雖然麻煩,也不需要宇文成龍親自關照,介時隻要囑咐左衛軍沿途照看即可,。

  可給楊廣一路保駕護航,直到洛陽這事兒,卻非得宇文成龍親自安排不可!

  所以,離遷都還有半個多月呢,宇文成龍便開始召集左右衛的各府將領,開始商議沿途關隘的安全防範事宜。

  連續開了三天會議,宇文成龍終於把各項安全事宜安排停當,並將一部分左右衛大軍陸陸續續派出大興城把守關隘去了。

  每天忙得腳後跟直打後腦勺,宇文成龍也早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直到某一天,有人堵到了樂平公主府外賴著不走,宇文成龍這才驚覺,原來,還有這麽多的麻煩丫!

  事實上,這段時間來樂平公主府找宇文成龍的人很多,比如:大隋的太子爺,小胖子楊昭。

  這廝起先拉攏宇文成龍不成,便改為每日到樂平公主府報道,借著給姑姑樂平公主請安的由頭,打算和宇文成龍套近乎。

  奈何宇文成龍工作很忙,這小胖子竟是一次也沒遇到。

  又比如,樂平公主的五妹,蘭陵公主。

  先時,得了宇文成龍的授計,蘭陵公主回家之後便動員起了河東柳家的龐大勢力,打通了簫皇後的弟弟蕭瑒、蕭瑀的關節,進而和簫皇後搭上了關係。

  在柳家付出了一番巨大的代價之後,簫皇後姐弟三人終於鬆口,表示可以在陛下麵前為倒黴蛋柳述美言幾句,雲雲。

  還真別說,簫皇後姐弟還算厚道,收柳家的敬意後,沒幾天的功夫,便把柳述從小黑屋裏給弄了出來!當然了,也隻是人出來了而已,至於官職麽,暫時就沒有了!

  雖然沒有讓柳述官複原職,可蘭陵公主對於自家大姐,還有她那位小白臉麵首還是相當感激地,!於是,蘭陵公主也成了樂平公主府的常客!

  此外,還有一人,也開始在樂平公主府神出鬼沒,那就是樂平公主的侄女,南陽公主。

  前番為了幫助宇文老夫人排查其二子宇文化及至今無子嗣的原因,樂平公主命人把南陽公主請進了樂平公主府一趟。

  按照觀音大師的診斷,這南陽公主,身體上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至於為什麽至今沒有子嗣,這事兒可就說來話長了!

  不想,從那以後,南陽公主便開始找各種借口,鬼鬼祟祟地出沒於樂平公主府。

  暗中觀察了許多時日,樂平公主終於得出結論,自己這侄女,居然是來找宇文成龍那貼身丫鬟婠婠小丫頭的!貌似,自家這侄女,似乎在向婠婠那小丫頭求教武藝!

  這都是什麽事兒呀!你丫的,堂堂一個公主,又已經成家立業了的,不好好在家生孩子,然後相夫教子、孝順父母,學什麽武藝啊?難道,你還想上陣殺敵不成?

  得出這麽個結論後,樂平公主就覺得,這世界,似乎有點兒,亂套了!

  這還罷了,畢竟南陽公主如何折騰,都和樂平公主府關係不大,且隨她!

  可另有一件事兒,就讓樂平公主覺得頗為鬱悶了!

  原來,今兒一大早,就在宇文成龍剛出門上班沒多久,有一個小老頭就來堵樂平公主府的大門了!

  這老頭,既不吵,也不鬧,也不不提啥無理要求,就在樂平公主府門外十餘丈遠處,往馬路正中一坐,麵無表情帝,搞起了靜坐示威來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鬱悶的楊老頭

  做為當朝左仆射,楊素老頭這段時間覺得很鬱悶,。

  因為,楊素老頭覺得,自己失寵了!

  征討漢王楊諒的首功,被宇文家的小麻杆兒搶去了!

  而楊素這個當朝左仆射,領著五萬大軍來來回回折騰了近兩個月,也隻撈個二等功。

  回京之後,在遷都和科舉這兩件事上,楊素又沒有個明確的態度。

  如此一來,楊廣漸漸就有了這樣一種感覺,那就是,楊素這老頭,有他不多,沒他不少,可以將之視為打醬油的了!

  有了這種認知,有意無意地,楊廣就開始把楊素老頭邊緣化了。

  遇到什麽重大事情,楊廣第一個想的就是找對自己最忠心的宇文述祖孫倆商量。而有什麽麻煩事兒的,楊廣則都丟給那疑似具有老黃牛精神的蘇威老頭去搞定!

  如此一來,楊素漸漸感覺到,自己這左仆射,在朝堂上,有點兒成了多餘的人!

  楊素老頭估計,若非這些年來,自己在軍政兩界經營起了一股極為龐大的勢力,很有可能,自己早就被楊廣隨便找個借口關進小黑屋裏啃窩頭養老鼠去了。

  這幾天,大隋的朝堂很是平靜,在右仆射蘇威和兵部尚書宇文述的指揮下,一眾朝臣們都忙得滴溜溜亂轉,連吹牛打屁的時間都沒有了。

  唯獨楊素老頭一個人成了閑人!

  這倒不是蘇威和宇文述二人有心孤立楊素,實在是,楊素這老頭官兒太大了,沒人敢指揮他啊!

  於是,在朝堂上轉了一圈後,自覺沒啥事兒可做,散朝之後,楊素便頗有幾分鬱鬱地回轉越國公府了,。

  可家裏麵,也讓楊素覺得頗為鬱鬱。

  因為,這幾天,楊素那個最寵愛的小妾,一直都悶悶不樂。

  而小妾不高興的直接結果就是,楊素老頭連嘿咻的興致都沒了!

  因為,每當楊素好不容易提起精神躍馬揚槍之際,那小妾卻一點兒的反應都沒有,這楊素仿佛有一種鞭屍的感覺,總之,很鬱悶!

  接連幾次在那小妾身上吃癟,再加上本身年紀也大了,楊素漸漸也就息了嘿咻的心思。

  今日下朝之後,在書房裏轉了一圈,楊素自覺沒啥搞頭,便回轉後廳,讓府中的歌妓來段歌舞助興。

  做為大隋目前權柄最為顯赫的左仆射,楊素府上的歌妓那也絕對是一流的,不說個個都有傾國傾城之姿吧,那也都是萬裏挑一的絕色美人,不但身材樣貌盡數一流,就連舞蹈也編排得相當的誘惑。

  可就算是山珍海味、猴頭燕窩,天天吃也是會膩的!

  更何況,楊素老頭心情還不咋好!

  往日每次欣賞歌舞,楊素老頭都會意興盎然,性趣來了的時候,楊素老頭還會當場捉過幾名歌妓,表演一場真人版的生理知識科普講座。可今天,楊素老頭欣賞了一個多時辰的歌舞,胯下卻始終不見一點兒動靜。

  “難道,這玩意,也到了退休養老的年齡了!”

  如此悲哀地想著,楊素老頭揮手斥退了一眾歌妓,就要起身打算去後花園散散心、賞賞花啥的。

  便在此時,有侍衛來報,“左衛大將軍宇文成龍前來拜見,!”

  “是那個小麻杆兒?他跑我家來幹什麽?”

  盡管有些不解,可楊素老頭還是利索地揮了揮手道,“去把客人請進來!”

  就算是宇文成龍的爺爺宇文述,在楊素老頭麵前也是矮了半輩兒,所以,楊素對宇文成龍原本是不需要客氣的。

  奈何人家得寵於樂平公主,在皇帝楊廣麵前也吃得開。

  更主要的是,這小麻杆兒肚子裏有幾分的幹貨,可以說是被窩裏放屁,能聞能捂!

  這種人,隻要不夭折,出將入相是不再話下的!

  因此,素來以大隋朝第一伯樂自居的楊素老頭,居然罕見地對宇文小麻杆兒用了個“請”字。

  “素聞越國公雅致高亮,風光霽月,今日一見果不尋常!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晚輩宇文成龍,見過左仆射大人!”

  剛一進門,宇文成龍便放低了姿態,先給楊素老頭施禮問安,順便送上了一頂高帽子!

  “哦?”眯縫著的兩眼瞬間一亮,旋即歸複平靜,楊素老頭也不起身,但隻高踞主位,輕撚著胡須對著宇文小麻杆兒微微頷首,“你這小娃娃,嘴巴倒是厲害!”

  “我聽人說,你這小娃娃雖不多言,可言必有物。今日你來我府上,想來也是別有目的!說吧,你這小娃娃今日來我府上,到底安了什麽心思?”

  隨著楊素老頭的手勢,宇文成龍毫不怯場地坐下來,大大咧咧地開口道,“國公大人此言差矣!某家當真隻是仰慕左仆射大人高風亮節,特意來給國公大人請安問好來的!當然了,某家也希望越國公大人能夠不吝賜教,多多教導晚輩一些為官之道,順便也提攜晚輩一番,。”

  微微撇了撇嘴,楊素老頭對宇文成龍小麻杆兒的奉承話是一個字兒也沒信!

  還教你為官之道,提攜你一番?

  這不是笑話嘛!老夫我像你這麽大點兒的時候,連村長都沒當上呢!你可倒好,現在才剛滿十五歲,都已經是左衛大將軍了!要是再提攜你,那老漢我難道還要把左仆射這位子讓給你不成?

  雖然心中如此腹誹著,可越國公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在這話題上糾纏,一麵命人上茶,一麵岔開話題,東拉西扯地和宇文小麻杆兒拉起了家常。

  楊素心裏很是蛋定!

  在楊素看來,就算你宇文小麻杆兒再有本事,連蘇威那糟老頭家的房子都敢燒,可借你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我越國公府上放肆!

  況且,你這小麻杆兒主動上門,必有所求!所以,老漢我不著急,老漢我倒是要看,你個小麻杆兒能忍到啥時候!

  這一老一少,東扯西扯,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不覺之間,便已經過了近半個時辰,茶水也續了三壺了,漸漸地,楊素老頭有點兒坐不住了。

  倒不是楊素老頭定力不夠,而是年紀大了,有些體虛,這茶水喝多了,難免要有開閘放水的衝動!

  反觀那廂的宇文小麻杆兒,倒是穩坐釣魚台,小茶水,吱溜吱溜,一杯接著一杯,喝得那個暢快,仿佛逮住了不要錢的一般,一個勁兒的猛喝!

  膀胱脹得難受,楊素老頭臉色也有些發青,越看宇文小麻杆兒也就越覺得來氣,就在楊素老頭的火氣已經積壓成了一座小火山,行將噴發之際,廳外傳來一陣環珮鏗鏘之聲,旋即,一道人影卷入堂內。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二奶要私奔

  陳叔寶是個坑爹皇帝,南陳在陳叔寶手中被折騰黃了之後,陳叔寶家的祖墳也都被人刨了,陳叔寶那些倒黴先祖也都被人給挫骨揚灰了,!

  而原本南陳皇宮裏的那些嬪妃侍女,稍有幾分姿色的,也都被文帝楊堅以按勞分配的原則,分給自己的手下將士們當二奶、三奶、通房丫鬟去了,!

  此外,陳叔寶的幾個公主妹妹、女兒,不管成沒成親的,也都被抓到長安,被楊堅帶頭和眾位大臣給瓜分了!

  其中,陳叔寶的叔叔陳宣帝的第十四女,寧遠公主,就被楊堅老頭給霸占了,這位就是後來的宣華夫人。

  而另一位陳叔寶的親妹妹,樂昌公主,則被楊堅賞給了越國公楊素。

  這裏說一句,當時的樂昌公主,早就已經嫁人了!嫁給的是當時南陳的一個大才子,名叫徐德言。

  原來,這樂昌公主也是個才女,挑選夫婿的標準也就與尋常之人略有不同,最終選擇了徐德言這麽一個才子。

  才子才女,原本也算絕配,奈何遭遇了亡國之恨。

  與赳赳武夫所提倡的君辱臣死不同,身為文藝青年的才子才女,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怕死,也就沒有啥以身殉國的念頭。

  所以,不論是樂昌公主,還是徐德言,南陳亡國之後都活了下來。

  略有不同的是,倒黴蛋徐德言窮困潦倒,流落江湖,最困難的時候幾乎到了討飯的地步。而身為絕色美女的樂平公主則略微好一些,倒是沒吃苦,到了大隋後便直接進了越國公府,開始了被楊素老頭白天騎晚上騎的二奶生涯。

  所謂,笑貧不笑娼。

  雖然當二奶不是啥光榮的事兒,可一般美女,想到越國公府當二奶還不夠資格呢!況且,二奶之中的佼佼者,還是有希望轉正滴!

  如此自我安慰著,樂昌公主也就安心地在越國公府呆了下來,開始了二奶這份貌似很有前途的職業生涯,。

  而身為文藝青年的樂昌公主,心裏還潛藏著這樣一種觀念,那就是,咱的和精神是可以分離滴!

  咱上可以當二奶,但精神上還是可以保持著柏拉圖式的純潔愛情滴!

  誰說妓女,呃,是二奶,就沒有愛情了!

  野百合,不是還有春天呢麽!

  每當被楊素老頭白天騎晚上騎的時候,樂昌公主一麵臉上賠笑,一麵心裏幻想著,有朝一日,自己那位才子駙馬爺,身披金盔金甲、腳踏七彩祥雲,來到越國公府,一腳把楊素老頭踢翻在地,再一刀切斷楊素老頭的老二,然後把自己駕著祥雲把自己接回江南,繼續過起公主駙馬、才子佳人的小資生活。

  可惜的是,樂昌公主這一等就是十多年,別說七彩祥雲了,就連烏雲,也都沒見過幾次。

  就在樂昌公主等得心灰意懶、行將絕望之際,某一日,樂昌公主忽聽越國公府流行起了一隻名叫《長相思》的新曲。

  身為才女,樂昌公主第一次聽到這首長相思,就深深地被感動了!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這曲子說的,莫非就是自己和徐郎麽?

  難道,徐郎他,真的到長安來尋自己了麽?

  一念及此,樂平公主便心中一片火熱,情難自禁,。

  風風火火地從一個小丫鬟手中奪過了那副長相思的字畫,蒲一打眼,樂昌公主就呆住了!

  畫上之人雖然隻露了少半張的俏臉,可樂昌公主確認無疑,畫上之人,就是自己。

  而畫上的背景,也正是南陳故國的皇宮大內,而且還是當初樂昌公主的寢宮!

  識得樂昌公主之人或許不少,可知道樂昌公主寢宮狀況之人,卻屈指可數!

  扳著手指算來算去,樂昌公主發現,如今還活著的人之中,除了自己的兄長陳叔寶,隻怕也就隻有自己那便宜夫君徐德言了!

  即便是同為南陳公主的寧遠公主,因為年紀的原因,也不可能把當初樂昌公主的居所畫得如此的分毫不差!

  而樂昌公主的那個便宜兄長陳叔寶,如今已然五十出頭,再加上亡國為奴的滋味委實不大好過,那陳叔寶如今已經是一隻腳邁進棺材裏了,自然沒可能給樂昌公主畫像了!

  所以,一定是陳郎他來尋本宮了!

  一念及此,樂昌公主心頭一片火熱。

  做為越國公府的首席二奶,本身又是宮廷出身,頗有些宮鬥的手腕,曆時十餘年,樂昌公主已經在越國公府經營起了一片不小的勢力。

  如今疑似有了便宜夫婿徐德言的消息,樂昌公主便立即發動自己的全部勢力,開始查探事情的始末,。

  不過半日的功夫,樂昌公主便把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與自己意料之中的情況略有差別,可樂昌公主還是大抵能夠確認,是自己的便宜前夫來長安城找自己來了!

  心中計較了半晌,樂昌公主終於派了一個心腹下人,攜著信物,到醉仙樓和便宜前夫徐德言接暗號去了。

  當初,南陳即將亡國之際,樂昌公主把一麵銅鏡摔成了兩半(疑似破碎虛空級高手所為),自己留一半,便宜前夫徐德言留了一半,二人相約,今後重逢,便是以此物為證!

  而今,樂昌公主派去接暗號之人,便是拿了樂昌公主的那半麵銅鏡去的。

  沒過半日,接暗號的人回來了,帶回了兩個半麵的銅鏡,鏡子的背麵還附送了一首詩:

  鏡與人俱去,鏡歸人不歸。

  無複嫦娥影,空留明月輝。

  終於確認是便宜前夫找上門來,樂昌公主心中頓時就糾結了。

  二奶生活再好,可轉正的機會實在渺茫,而且那危險也大啊!一個不小心,可是要被正室欺淩致死的!

  尤其是,楊素的正房大老婆鄭氏,那可是史上有名的悍婦來著。

  楊素和鄭氏關係不好,天天吵架。

  有一次,二人吵得急了,楊素老頭就發狠說,“等老子當了皇帝,肯定不讓你個死老太婆當皇後!”

  鄭氏聞言,倒是沒和楊素計較,而是一轉頭,就進宮把楊素的話告訴給當時的皇帝楊堅!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楊素的抉擇

  當皇帝這種話,那可是不能亂說滴,!一個不好,那可是要被吵架滅族滴!

  這鄭氏雖然渾了一些,可楊素還算命好,居然沒被楊堅給誅九族,但也因此被楊堅老頭給罷了官職!

  雖然後來楊素又被楊堅起複委用了,可楊堅心裏卻種下了一根刺兒,那就是,楊堅覺得,楊素這家夥腦後有反骨,!

  甚至,臨死之前,楊堅還偷偷把這話一再囑咐給了自己的兒子楊廣。

  相較於既渾且愚的鄭氏而言,身為二奶的樂昌公主,雖然不是原裝,但人漂亮,又文藝,還溫柔典雅,自然很得楊素老頭的歡心。

  同樣的,樂昌公主也是很得鄭氏的妒恨。

  若非樂昌公主在宮鬥方麵頗有心得,估計早就已經被鄭氏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相較於越國公府,前夫徐德言那麵,雖然過得不好,可畢竟是樂昌公主的初戀來著,樂昌公主心裏,對徐德言還是有著灰常深刻的感情滴。

  於是,樂昌公主便琢磨著,找個機會,和便宜前夫見上一麵,看有沒有機會私奔!

  這裏麵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兩年,楊素老頭逐漸老了,嘿咻方麵也沒啥精力了,越國公府的歌妓已經陸續有很多人都跑路了!

  對此,楊素老頭也沒有認真地派人追查,而楊素的大老婆鄭氏呢,對此也是很樂見其成。於是,越國公府的逃妓之風越演越烈!

  還有一次,有一個叫李百藥的小紈絝夜入國公府和楊素的某個小妾偷情,被楊素捉奸在床,楊素老頭都沒處罰這二人,反而把那小妾送給了李百藥。

  有了這諸般因素,所以,便宜前夫一來,樂昌公主也就動了私奔的念頭。

  樂平公主雖然動了私奔的念頭,奈何,楊素對樂昌公主這個首席二奶看得還是非常的緊滴,以至於樂昌公主連續陰謀了十數日,都沒有逮到私奔的機會。

  害怕夜長夢多出什麽差錯,心急之下,樂昌公主便命人把自己的難處轉達給了便宜前夫徐德言,。

  做為標準的文藝老頭,讓徐德言吟詩作畫還算湊合,可真要讓他出主意玩私奔,這小老頭可就有點兒麻爪了!

  閉門苦思了三天三夜,耗費了無數腦細胞,徐德言也沒想出怎麽才能帶著自己前妻私奔。

  沒計奈何,最終,徐德言把目光投向了當初幫自己出主意找老婆的宇文小麻杆兒。

  暗中查探了一番後,徐德言老頭終於弄清楚了宇文小麻杆兒的底細,於是,小老頭就跑到樂平公主府外搞靜坐示威去了。

  聽聞了徐德言小老頭的訴求之後,宇文成龍略一琢磨,倒是沒客氣,居然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帶著徐德言小老頭直接來拜訪越國公楊素來了。

  在官場廝混了數十年,楊素老頭早就把自己修煉成了一個老官僚了。

  此番徐德言跟在宇文成龍的身後來拜訪楊素,那楊素老頭竟然連看都沒看徐德言一眼,直接把他無視了!

  不過,當一縷香風卷進客廳之後,楊素老頭就徹底的不蛋定了。

  來人非是旁人,正是那徐德言小老頭先時的便宜老婆、現任楊素老頭的首席二奶,南陳樂昌公主。

  聞訊而來的樂昌公主,蒲一進屋,就把目光死死鎖定在了正躲在宇文成龍身後的徐德言小老頭身上。

  而徐德言小老頭,也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宮裝少婦。

  四目交會,電閃雷鳴、火花四濺、,險些就燒成一團兒。

  “咳,!咳!咳!”

  終於發覺不對勁,主位上的楊素老頭也不覺得膀胱發脹了,連忙發出害了百日咳一般的一連串咳嗽聲。

  “小娃娃,你身後的這老頭,是何人?”陰沉著老臉,楊素老頭沉聲開口道。

  “這老頭啊,據他自己說,他是南陳餘孽,那個倒黴蛋陳叔寶的便宜妹夫,叫什麽徐德言來著。”宇文小麻杆兒輕飄飄地回答著道,“我也是今天在大街上碰到這老頭當街要飯,一問之下,才知道的。”

  “怎麽,國公大人,您認識這老頭?難到,你們還是啥親戚不成?”

  聞聽此言,楊素老頭被噎得直翻白眼。

  丫的,你這小娃娃,太不厚道了!你都說他是南陳餘孽了,還問老漢我和他是不是親戚,這不明擺著,把老漢我往南陳餘孽的垃圾堆裏劃拉麽!

  不對啊!南陳餘孽?陳叔寶的便宜妹夫?那豈不是說……

  心中尋思著,楊素老頭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首席二奶,樂昌公主。

  這個時候,樂昌公主和徐德言二人也終於回過神來。

  還是樂昌公主心思玲瓏一些,心念電轉之際,便已經有了計較,快步上前,給楊素老頭躬身施了一禮,櫻唇微綻,輕聲道,“稟老爺,老爺所料不差,此人便是奴婢的前夫,前南陳駙馬徐德言!”

  說完,樂昌公主便垂下黔首,一言不發,一副等候老爺發落的樣子。

  目光在樂昌公主和徐德言小老頭之間來回逡巡了半晌,楊素老頭方才緩緩開口道,“有何憑證?”

  能有啥憑證,難不成,這倆人還能有結婚證不成?就算有,那也是南陳帝國發的啊,應該早就過期了吧,!

  一旁的宇文成龍如此腹誹道。

  不想,那廂樂昌公主纖手一伸,便自懷中摸出了兩片銅鏡來道,“稟老爺,此鏡便是當年臣妾摔破的,當時臣妾和夫君各執一般,做為今後重逢的憑證。天幸今日能夠合為一處,臣妾雖死無憾!”

  那廂,徐德言小老頭也把手中的那幅字畫拿了出來,在楊素老頭麵前緩緩展開。

  關隴世族有一大特點,那就是很多出來混官場的,大抵都屬於被窩裏放屁,能聞能捂的角色。

  楊素老頭便是如此!

  少年時代,楊素便弓馬嫻熟,武力值頗為不低,更能統軍禦將。

  此外,楊素的書法還相當的不錯,尤其擅長草書隸書,而且,楊素還會作詩。

  這也是樂昌公主肯放下身段,心甘情願的給這比自己爹年紀還大的楊素老頭當二奶的一個重要原因。

  書歸正傳,此刻楊素老頭打起精神舉目觀瞧,在下麵的那兩半鏡子和一幅畫卷上掃了一眼,楊素老頭目光就直了。

  楊素統軍,固然殘暴不仁,可在其它方麵,楊素還是相當的仁慈滴。

  比如,這次,一看到這兩首詩,楊素老頭就起了愛才之心了。

  這個名叫徐德言的小老頭,挺有才的嘛!要是就這麽把他給砍了,確實有點兒可惜了!

  心中琢磨了半晌,楊素老頭咬了咬牙,終於狠下心來,緩緩開口道,“汝既善為文,可當場作詩一首,稱吾意當免汝死。”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何想法

  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

  笑啼俱不敢,方驗作人難。

  不愧是一代才女,這麵楊素老頭剛剛出完考題,那廂樂昌公主提筆刷刷點點的就作詩一首。

  楊素老頭看完,略感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把目光轉向了那倒黴蛋徐德言小老頭。

  徐老頭這下可麻爪了!

  身為文藝老頭兒,作詩,徐老頭自然是會的!

  可是,手裏捧著這麽一首長相思的字畫,再讓徐老頭作詩,這可就有點兒為難徐老頭了!

  扭捏了半晌,徐老頭也沒想出來該咋作詩,一咬牙,以狠心,徐老頭轉頭對樂昌公主道,“再見卿麵,心願已足,今生誓不再娶。返回江南以後,吾將遁入空門,從此青燈古佛,終老一生。”

  一麵說著,徐老頭一麵還滴下了兩行英雄淚來。

  原以為作個詩對自己的便宜前夫而言,還不就是小菜一碟?沒想到,關鍵時刻,徐老頭居然撒手不玩了,還揚言要出家當和尚去!

  樂昌公主聞言,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嘩嘩直淌,眨眼之間就淌成了兩條河!

  那廂,楊素老頭也是心中有氣,暗罵徐老頭不識抬舉!

  老漢我都給你台階了,你丫的偏偏不下,非要玩跳樓!這不是自己找死麽!

  才子就了不起啊!還當和尚去,就是你當太監去,老漢我也不稀罕!

  怒氣飆升,眼看楊素老頭就要發飆,那廂宇文成龍小麻杆兒見狀連忙上前打圓場道,“嗯,這個,左仆射大人,那個,這徐老頭兒詩才卻是有的,不過呢,這老頭應該是幾天沒吃飯,餓得沒力氣寫字了,不如暫由晚輩代筆可好?”

  冷冷地瞟了宇文小麻杆兒一眼,楊素老頭滿心的鄙視,“你丫的,小奶娃一個,胎毛都沒褪幹淨呢,也會作詩?老老實實地當你那不要本錢的麵首去得了,!”

  雖然如此想著,可楊素老頭畢竟是宰相的肚量,心中既不願意處置樂昌公主這對貌似很有才氣的奸夫淫婦,也不願意得罪這個得寵於樂平公主的宇文小麻杆兒,琢磨了片刻,楊素老頭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宇文小麻杆兒的提議。

  伸出小爪子抓雞毛撣子一般地捉過一隻毛筆,宇文小麻杆也不講究握筆姿勢,就那麽刷刷點點地在紙上劃拉了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宇文小麻杆兒把筆一扔,算是大功告成了。

  見狀,楊素老頭、徐德言和樂平公主三人齊齊地伸過腦袋,抬眼觀瞧。

  但見宣紙上,兩行行草大字寫著如下內容: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想當年,楊素老頭也是自詡才子,自認大隋滿朝文武無出其右者,也曾經寫出“荒塞空千裏,孤城絕四鄰。樹寒偏易古,草衰恒不春”佳句來。

  而樂昌公主和其便宜夫婿徐德言,更是分別以江南第一才女和江南第一才子自居。若論作詩的本領,即便不敢說絕世無雙,那也是相當的自負滴,!

  至少,在當代,這二位就沒有真心服過誰!

  如今看到宇文小麻杆兒寫下的這首詩,沉吟了半晌,三人都垂著腦袋,耷拉著眼皮,沒了聲息。

  半晌,還是身為主人的楊素老頭率先開口道,“罷了!老夫果真是老了!從今往後,這大隋的天下,就要靠宇文小將軍你了!”

  又轉頭看了看樂昌公主夫婦二人,眼中閃過一絲不舍,最終楊素老頭還是說道,“今日,看在宇文小將軍份上,你們二人就走吧!”

  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那個徐德言是吧,你可願為官?你若有心,本官可在聖上麵前保舉於你。雖說以你的身份,不可能當上什麽實權重臣,可撈個肥缺還是可以的。如此,總好過你夫妻二人流落江湖,餐風露宿。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這個,臣妾謝過越國公大人!”恭恭敬敬地給楊素老頭施了一禮,旋即話鋒一轉,樂昌公主道,“不過,不必了!此生得以與夫君重逢,臣妾之願足以,不敢再有奢求。此後,臣妾願與夫君返回江南,平淡度日,以了此生。”

  略一沉吟,楊素老頭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嗯,這樣,回頭我讓帳房給你們準備些錢財,也省得你二人度日艱難。”

  說完,也不待樂昌公主二人拒絕,便大手一揮,示意二人退下了。

  大老爺都發話了,這當二奶的自然沒有反駁的餘地。

  雖然這二奶行將退休了,可現在小命畢竟還拿在那大老爺手裏呢不是!

  於是,樂昌公主低眉順眼地拉著徐德言小老頭恭恭敬敬地再次給楊素老頭施了一禮,便轉身出門候著去了,。

  眼見大功告成,宇文小麻杆兒也起身衝著楊素老頭躬身施了一禮,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嗯,這個,越國公大人,時候不早了,晚輩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晚輩這就告辭!”

  “哼!小娃娃,你以為,忽悠走了老夫的小妾,就這麽容易蒙混過關麽?你先莫走!老夫還有筆帳要你算一算!”臉色一轉,楊素老頭麵沉似水地沉聲開口道。

  “越國公大人此言差矣!國公大人雅致高量、風光霽月,就算小子一時有失,言語之間得罪了國公大人,國公大人也必不與小子一般見識。”

  “何況,此番成全樂昌公主夫婦,乃是國公大人隻本意,與小子無半點兒關係。“

  “而此番國公大人雖然送出了一個小妾,卻贏得了萬載美名,如此算來,國公大人可是賺到了!就更沒有理由為難小子了!”

  麵對楊素老頭的問責,宇文小麻杆兒倒是毫不怯場,侃侃而談。

  而楊素老頭呢,聞言撚了撚胡須,微微頷首,便也沒有在此事上多做糾纏。

  “好!就算你小娃娃說得有理!不過呢,這裏是老夫的越國公府,是非對錯,皆有老夫一言而決!老夫說你欠某家的,你就是欠某家的!小娃娃,你可由異議!”

  得,這老頭,還賴上小爺我了!

  盡管心中不忿,可宇文小麻杆兒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和這老頭頂牛,遂連忙敗退服軟。

  見宇文小麻杆兒如此識相,楊素老頭兩眼一亮,再次微微頷首。

  沉默了片刻,楊素老頭忽地開口道,“小娃娃,老夫問你,你對這大隋的江山,有何想法?”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諡號曰“煬”

  也不知二人鬼祟了什麽,總之,宇文小麻杆兒在越國公府呆了大半天,。

  直到傍晚十分,宇文小麻杆兒方才帶著樂昌公主夫婦出了越國公府。

  不過,同行的還多了一人,是一個粉雕玉琢小蘿莉,年紀約略三四歲的樣子。此刻,小蘿莉正睡眼惺忪趴在宇文小麻杆兒的背上,耷拉著小腦袋流口水呢!

  “原來,這位宇文小將軍,好的是這一口啊!”

  見此情形,亦步亦趨地跟在宇文成龍身後的樂昌公主夫婦盡皆滿臉的詭異之色。

  不單這二位神情詭異,就連樂平公主見宇文小麻杆兒帶回這麽一個拖油瓶來,也是滿臉的震驚。

  “這丫頭,長得倒是,挺可愛的!哪兒來的?”纖手指著兀自睡得香甜的小蘿莉,樂平公主不無醋意地開口道、

  “楊素那老頭兒的孫女!”輕輕地把小蘿莉從背上摘了下來,將之塞給到了樂平公主的懷裏,宇文成龍很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道。

  “那糟老頭,把孫女給你幹嘛?他自己家養不起了麽?”

  “這可不是送給我的,那死老頭說了,是送給公主姐姐你當通房丫鬟的,!”

  聞言,樂平公主愕然無語。

  轉念又一想,反正自己府上已經有了個右仆射的孫女兒了,也不在乎多這麽一個左仆射的孫女!

  而且,嗯,這樣,也不錯!至少,不用擔心這便宜弟弟偷吃!

  唔,似乎可以考慮一下,以後,本宮這公主府招人,就應該招這種沒長開的小丫頭,這樣,安全!

  不知這一會兒的功夫,便宜姐姐樂平公主心思已然轉了這麽多的彎彎繞,丟下小蘿莉,又轉頭出府把樂昌公主二人安排了一番,宇文成龍便回轉左衛軍大營,準備和二弟宇文成都交接班去了。

  隨後的幾天,大興城內都風平浪靜,大概是懾於左衛軍的赫赫淫威吧,就連那些平素最調皮搗蛋的紈絝,也都沒一個出來惹麻煩。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十一月,而大隋的遷都工作也終於正式開始。

  遷都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大隋陛下楊廣和滿朝文武的搬家事宜了!

  剛剛登基楊廣,還基本保持著當太子時的艱苦樸素工作作風。

  而且,楊廣也知道函穀小徑不宜通行,這此,楊廣倒是沒要求搞什麽華麗的儀仗,基本上是輕車簡從的,就帶著滿朝文武,浩蕩當地向著洛陽進發了!

  宇文成龍的保衛工作安排的相當周到,楊廣搬家的這一路上都沒出現什麽意外。

  沿途用了近二十日的功夫,楊廣一行終於抵達洛陽。

  而這個時候,洛陽城的宮室、城牆的修繕工作的準備工作還沒有完成,。

  這個月裏,除了遷都之外,還發生兩件比較大的事兒。

  一個就是,楊廣命人征發徭役十餘萬,挖了一條從龍門東接長平、汲郡,到臨清關,越過黃河至浚儀、襄城直達上洛,總計長達兩千餘裏的大壕溝!挖這條長塹的目的呢,自然就是為了護衛洛陽了!

  這裏要說一句的就是,同期,為了修建洛陽城,楊廣已經下令征招了兩百多萬的徭役了!

  另一件事兒就是,南陳的倒黴皇帝陳後主陳叔寶,在被大隋養豬一般養了十餘年後,終於兩腿一蹬,駕鶴西遊去了!

  人家畢竟是當過皇帝的,又親手把南陳給折騰黃了,從某種程度上,也算對大隋有不小的功勞。所以,楊廣對陳叔寶的死表示了沉痛的哀悼,追贈陳叔寶為大將軍,長城縣公,諡號為“煬”。

  按照《諡法》中所說: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逆天虐民曰煬,好大殆政曰煬,薄情寡義曰煬,離德荒國曰煬。“

  於是,死了的陳叔寶就落了個“陳煬帝”的杯具稱號。

  楊廣不知道的是,若幹年後“煬帝”這個稱號,也光榮地落在了自己的頭上!

  陳叔寶是死是活、得了什麽諡號,貌似都不關宇文小麻杆兒什麽事兒,這會兒,宇文小麻杆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呢!

  親眼見識到修建東都的場景,宇文小麻杆兒意識到麻煩來了!

  因為,宇文成龍發現,修洛陽城的工地上,每天都有人累死!

  修建都城要征徭役,這本是必然的事兒!

  可是,征徭役累死人,這事兒就有點兒麻煩了,!

  更何況,遷都洛陽可是宇文小麻杆兒一力主張的,一旦將來有事兒,這罪名可是有一大半要扣在宇文小麻杆兒的頭上滴!

  心中略一琢磨,宇文成龍把自己三叔宇文智及、三弟宇文成祥,還有那個宇文成龍車夫出身的現任左衛軍驍騎的沈光小胖子都招到了武侯府,鬼鬼祟祟地密議了半日。

  隨後,三人各自帶著一大票的閑漢,散入了洛陽城的各處工地上。

  兩日後,一本厚達十數頁的奏章,以及隨奏章附上的足有上百頁的各種證供,擺到了楊廣的案頭。

  耐著性質把這份奏章看完,楊廣的眉頭已然擰成了川字,心底的怒火已是噌噌往上直躥,幾乎要把金鑾殿燒個窟窿了!

  “啪!”的一聲猛一拍桌子,楊廣把奏章摔到了地上,怒聲道,“蘇威老匹夫,看你幹的好事兒!”

  心中一驚,蘇威老頭硬著頭皮出班,哆哆嗦嗦地上前撿起了奏章,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越看越心驚,等草草把奏章全都瀏覽了一遍之後,蘇威老頭的一顆芳心已經沉到了地底十八層。

  “啟奏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識人不明,有負皇恩!老臣罪該萬死!”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好似雞啄米,蘇威老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口道。

  見蘇威老頭又玩這磕頭求饒的苦逼招數,楊廣雖然有氣,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半晌方才恨聲開口道,“嗯,你確實罪該萬死!萬死莫贖!”

  楊廣這麽一開口,下麵的蘇威老頭終於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次,保住小命應該是沒問題了!至於其它的嘛,還得看情況!

  同時,蘇威老頭也開始在心底暗罵宇文小麻杆兒心思歹毒,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

  原來,這份奏章是宇文小麻杆兒所奏,內容大致是說蘇威老頭所任命的幾個監官,借著修建洛陽城之機,中飽私囊,克扣民夫口糧,淩虐民夫,致使丁夫不斷有人凍餓而死。更有人趁機劫掠百姓、為禍鄉裏、枉殺無辜。

  雖然奏章之上沒有指名道姓的罵蘇威老頭,可現在,統籌修建東都之事,可都是蘇威老頭在負責呐!那個興建洛陽城的包工頭,好多都是蘇威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親戚!

  當然了,這麽大一個工程,蘇威老頭自己是不可能吃獨食兒的,什麽楊家、元家、李家、獨孤家,幾乎是所有的世族大家,都有參與其中,區別隻在於多少而已。

  可這份奏折上卻沒提其它家,但隻把屎盆子全都扣到了蘇威老頭的頭上!

  雖然楊廣心中對這情況也大抵有數,可楊廣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世族全都得罪了丫!

  所以,蘇威老頭就成了被殺來駭猴的雞了,雖然不一定砍頭,可一頓板子那是絕對跑不掉了!

  原本,如果但隻貪汙還就罷了,楊廣現在一門心思的修建洛陽城,隻要都城能夠如期建好,死些民夫,楊廣是不會在意的。

  可宇文小麻杆兒說了,這些淩虐百姓之人,做惡之時打的都是楊廣陛下的名號,結果就是他們肥了自己,卻把黑鍋都丟給了陛下你來背!

  這下楊廣終於出離了憤怒了,好你個蘇老頭啊!你這不是拿朕當傻子玩呢麽!

  雖然憤怒,可這個時候,楊廣的屁股還沒完全坐穩呢,還真就不敢拿蘇威老頭這世族代表如之何。

  猶豫了半晌,楊廣方才轉頭道,“伯通,這事兒,你怎麽看?”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屈宊蓋

  做為宇文成龍的祖父,宇文述自然知道自家孫子奏章裏說的都是什麽事兒,而且心裏也早有了應付的預案,。

  這會兒聽楊廣詢問,宇文述連忙快步出班做捧哏狀道,“陛下,老臣覺得此事有蹊蹺!此事背後一定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此刻,真正知道這奏章裏說的是什麽的,也隻有楊廣、宇文述祖孫和蘇威老頭四人,其它的眾文武,包括左仆射楊素在內,都還滿頭霧水呢。

  就聽聞那廂宇文述老頭自顧自地開口道,“吾聞聖人之君,愛民如子。凡我大隋百姓,皆陛下之子民也。”

  “今蘇仆射借修繕洛陽城之機,任人唯親,指使胥吏盤剝民夫、危害鄉裏、中飽私囊,旬日之間已致數十民夫亡命洛陽城下,嚴重離間陛下與百姓的父子之情,破壞了陛下在民間的聲譽,實在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所以,臣鬥膽請陛下把蘇威老頭抄家滅族明正典刑,以示陛下愛民如子之仁心!”

  聞聽此言,不但是下麵的一眾文武,就連楊廣自己也是直翻白眼!

  不就是死了幾個民夫麽?還不忠不孝不仁不義,這帽子,你扣得也太大了吧?

  倒是那蘇威老頭,聞言也懶得理會宇文述這落井下石的政治流氓了,但隻哭喪著老臉,做磕頭認罪狀道,“陛下聖明,請陛下開恩,!”

  後麵的那些眾文武大臣們見狀,也跟著起哄道,“請陛下開恩!”

  沒辦法,剛剛搬這麽一次家,大家都覺得,似乎家底兒單薄了許多,不趁著這會兒搞工程的時候多撈一點兒,以後不定啥時候才有機會呢!

  所以,這滿朝文武,倒是有一大半的,都參與這次吞吃工程款的案裏了!一旦蘇老頭被砍了,隻怕大家也都撈不到好!

  “怎麽辦呢?”

  一看這陣勢,楊廣就有點兒犯難了!

  不動用霹靂手段,這幫混蛋大臣們那可是真敢幹讓自己背黑鍋的事兒!可若是動真格的,那可要得罪好大一票兒的人呐!

  尋思了半晌,楊廣也沒琢磨好該怎麽處理蘇威老頭這個罪魁禍首。遂把目光轉向了侍立一旁的站殿保鏢,宇文成龍小麻杆兒,“宇文小愛卿,這事兒,你怎麽看呐!”

  “呃,陛下,臣也覺得,此事有蹊蹺!”正自走神呢,宇文成龍可沒聽清楚楊廣說什麽,於是連忙含含糊糊地開口道。

  “好了,朕不是想聽有沒有蹊蹺,朕是在問你,這事兒,該怎麽處理!”

  眼珠嘰裏咕嚕亂轉了片刻,宇文成龍便已經有了主意,忙開口道,“陛下,臣下覺得,此事應該慎重處理!”

  “依臣之見,不如陛下先下一道旨意,嚴令那些貪官們,限期自首並退還所貪墨錢財、並撫恤民夫、安撫民意,如此陛下可暫時既往不咎,。然後,陛下再遣一耿直可靠之人做為監察禦史,徹查此事。屆時被查出者一律從嚴從重處分。”

  “嗯!”輕撚著胡須,楊廣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又開口道,“那宇文小愛卿以為,何人可堪這監察禦史之責呢?”

  “呃,這個嘛……”猶豫了一下,抬眼瞟了下楊廣,看其神情不似作偽,宇文成龍方才試探著繼續道,“小臣聽說,那個京兆尹屈宊蓋,為人方正,從不徇私,或許他可以勝任吧!”

  “屈宊蓋?就是坊間傳聞,‘寧食三鬥艾,不見屈宊蓋’的那個屈宊蓋?嗯,此人之耿直,朕也素有耳聞!”

  “不過,朕好像還聽說,這屈宊蓋和令尊,似乎,頗有矛盾啊?宇文小愛卿,你怎麽想起保舉此人來了?”

  所謂和宇文成龍的老爹頗有矛盾,其實就是,宇文化及當初在京城飛揚跋扈之際,好幾次撞在了屈宊蓋的手上,頗吃了一番苦頭而已!

  從這方麵來講,宇文成龍和這屈宊蓋,算不上是一夥的,而且貌似還算得上是半敵對關係。所以,對於宇文成龍能夠保舉屈宊蓋,楊廣還是有些詫異滴!遂徑直開口問了出來。

  麵對楊廣質疑,宇文小麻杆兒倒是相當的蛋定,不疾不徐、義正言辭地開口道,“陛下是問小臣誰能勝任此事,又沒有問誰人與小臣家有隙。所謂,‘外舉不棄仇,內舉不失親’。小臣隻是按照陛下所問,據實回稟而已!”

  “嗯,宇文小愛卿,很不錯!”點了點頭,楊廣很是領袖氣質地大手一揮,就此拍板兒道,“如此,此事就依宇文小愛卿之言辦理!”

  “眾位愛卿,誰還有事上奏?”

  “啟奏陛下,臣還有事上要奏!”這次,開口的依舊是宇文成龍小麻杆,。

  “嗯?宇文小愛卿,有何事要上奏,但講無妨!”

  “小臣擬於明年二月初二,在京城公開招募左衛軍,並遴選部分驍騎以下將佐,此係小臣所擬的具體方案,請陛下過目!”

  口中說著,宇文小麻杆兒已然自袖中抽出一份奏章,高舉著遞到了楊廣麵前。

  旁邊早有小黃門快步上前,取過奏章放到了楊廣的禦案之上。

  “朕不是說了嘛,左衛軍之事,宇文小愛卿自行處理便是,不必事事都向朕請示。”

  口中如此說著,可楊廣還是翻開奏章,仔細地觀看了起來。

  一份幾百字的奏章,楊廣從頭到尾,硬是看了足有一刻鍾許,似乎把其中每一個字都反複咀嚼了數十遍,楊廣這才緩緩抬起頭來道,“此事,朕準了!”

  “宇文愛卿,你讓兵部按照宇文小愛卿的這份奏章之意,擬一份招兵通告,發往全國各州縣。另外,再附上一句,就說此次招兵,其中極優秀者,有機會獲得朕的親自接見!嗯,差不多就這樣了!”

  “老臣遵旨!”聞言,宇文述老頭忙再次出班,拱手接旨。

  兩件大事計議完畢,剩下其它的大臣們雖然也有一些或輕或重或大或小的事情稟報,可基本都和宇文小麻杆兒沒啥關係了,宇文成龍遂退立一旁,手按佩劍,做閉目凝神狀。

  一天平安無事,沒到中午,楊廣便早早散朝回宮找宣華夫人等玩四劈去了。

  而宇文小麻杆兒呢,下朝之後,便鬼鬼祟祟地跑到兵部衙門,找自己的祖父宇文述鬼祟了一番後,便誌得意滿地出了兵部,趾高氣昂地滿洛陽城巡邏去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業元年

  《易經》裏說“盛德大業至矣哉,富有之謂大業”,。

  遷都洛陽後的兩個月,也就是楊廣登基的第二年,正月,楊廣正式改元為“大業”。

  大業元年,也即西元605年。

  大業元年開年的事情並不是很多,其中有一件頗有曆史意義的就是,楊廣下令取消了全國婦女賦稅和徭役,。

  從這點上講,楊廣可謂是史上第一位婦女之友了!

  可對於大隋的廣大男同胞,楊廣那是一點兒也不憐惜,洛陽城的營建還在處於籌備物料階段,護衛洛陽的兩千裏長塹也剛剛開挖,楊廣便又立了另一項規模頗為浩大的工程,那就是挖運河。

  這段運河叫做通洛渠,具體就是自洛陽西苑引穀水、洛水到黃河;又自板諸(河南滎陽東北)引黃河水經滎澤入汴水;再自開封之東引汴水入泗水,最終到淮水。

  這條運河一旦修成,江南的糧食物料便可源源不斷地自水路運抵洛陽。

  楊廣的想法固然不錯,可卻沒考慮大隋的民力。

  文帝之時,民殷國富,天下太平,大隋的人口增長極快。

  高峰之時,大隋有890萬戶,總計四千餘萬的人口。

  可楊廣挖長塹征招了幾十萬民夫,修洛陽又招了兩百多萬人,這會兒再挖運河,就又是一百多萬人。

  僅僅是這三項工程加起來,就總計征招民夫近四百萬人!接近全國總人口的十分之一。

  如果再算上服兵役,以及地方州縣的各種大小工程,隻怕這役使男丁的總數量還要再翻上一倍!

  而且,這三項工程都是工期較長,工作極苦。

  更主要的是,盡管宇文小麻杆兒向楊廣提出過了工程問題,楊廣也對此表示了一定程度上的關注,並前後把屈突通、屈宊蓋這兩個倔驢似的人物派出去當監察禦史。

  但如此浩大的工程,幾乎全國各大小世族大家都有參與,貪汙也就在所難免了,而且還是一窩一窩的,哪裏是屈突通兄弟二人就可以根治得了的,!

  而且,這三項大工程,除了洛陽城的施工主要集中在方圓不過百裏的範圍內,其它兩項工程都是綿延千餘裏,縱貫大江南北黃河兩岸!

  可憐屈宊兄弟二人,每日裏東奔西跑,到處抓貪官汙吏,可按下葫蘆又起瓢。直把這兄弟二人忙了個腳後跟直打後腦勺,分子雖然抓了數以百計,奈何分子前赴後繼源源不絕,可謂是一個分子倒下去,千萬個分子站起來。

  更兼世族大家盤根錯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這屈宊兄弟倆雖然反腐決心堅決,奈何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戀人沒幹幾個月呢,就被雪片一般的奏章給參了個焦頭爛額。

  這些奏章,基本都是無中生有,什麽屈宊兄弟敲詐勒索吃霸王餐、又或是屈宊兄弟橫行霸道打傷了誰家的家奴,還有屈宊兄弟眠花宿柳、不給錢等等等等,總之,五花八門,稀奇古怪!

  在反的問題上,楊廣是沒有什麽堅定的決心滴,雖然楊廣本人也明知道會動搖大隋的統治根基。

  現階段,楊廣最關心的就是,洛陽城,其實最主要是楊廣自己的皇宮,啥時候能建好。

  至於民夫嘛,死就死吧!沒啥大不了的,反正大隋的人口多著呢!

  有鑒於此,為了平息那些世族大家的怒火,楊廣雖然明知道屈突通兄弟應該是冤枉的,可還是一度想要把屈突通兄弟給關進小黑屋治罪。

  最後還是宇文小麻杆兒出麵,百般勸解,方才把這兩頭倔驢給保了下來。

  饒是如此,屈宊兄弟也被貶出了京城。

  當然了,這些事情都是後話。

  剛剛開年的時候,楊廣還是太平了一段時間滴,而且還表現得頗有幾分明君風範,。

  比如,二月初二,由宇文成龍提議並主持,兵部協同辦理的左衛軍征兵工作,就開展得相當的有聲有色。

  早在三個月前,兵部便把左衛軍招兵的文書下發到全國各州縣去了。

  通知很明確,就是號稱公子兵的大隋陛下親軍左衛軍,開始麵向大隋全國百姓公開征兵,並且公開遴選一部分驍騎以下將佐。

  而且,選將佐的標準也比較明確,除了要求身家清白之外,旅帥以下,包括夥長、正副隊長、正副旅帥,這些低級軍官選拔唯一的標準就是比武力值的高低,具體而言就是校場比武,勝者當官,敗者就隻能當大頭兵了。

  而校尉級以上,包括正副校尉、各種郎將、司馬、以及驍騎的副職,則在比武之外多加了一個兵法考核。

  同期還招收一些功曹、長史之類的文職人員,這些人倒是不用考校武藝,隻比文的,包括數算、文案及軍事謀略等。

  可貴的是,這些司職同樣也是不論出身,但隻按才量取。

  按照九品中正製的選才方法,一向以來,曆代官場,不論是軍界還是政界,從來都是把持在世族大家手中的。

  至於那些平民出身者,不論文武,不管本領有多高,基本上,都隻能在社會最底層摸爬滾打,很可能才高八鬥的一輩子都當不上個七品芝麻官兒。

  當然也有個別人物,偶然得到某個領導的賞識,有機會爬上高層,但這種情況絕對屬於鳳毛麟角了!絕對不似現在這般大張旗鼓!

  更何況,據說,左衛軍的那個大將軍宇文小麻杆兒,領兵打仗很有一番本領,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憑五萬人馬滅了反王楊諒的三十餘萬大軍,而本身的折損才不過百餘人,!

  跟著這等人物,那哪裏是行軍打仗啊,基本上,那就是跟在老大身後撿功勞嘛!

  所以,如今左衛軍的征兵公告一出來之後,一時之間,天下各州,那些自詡懷才不遇的英雄豪傑們,紛紛趕往洛陽城,以期在左衛軍中謀個一官半職。

  雖然左衛軍的正式征兵日期定在大業元年的二月初二,可還沒到過年的,就已經開始有一些豪傑之士趕到洛陽城了。

  十餘日的功夫,洛陽城內便已經先後湧進了五千餘挎刀持槍的彪悍人士,倒是讓洛陽城的酒樓旅店一下子火爆了起來。

  不過,這些人大抵都性格彪悍,如今忽然聚到一處,又一天到晚都吃飽了沒事兒幹,難免要惹出一些是非來。

  有感於洛陽城的社會治安有急劇下降之勢,宇文成龍的左衛軍以及宇文成都所部的右衛軍盡皆全力動員,一天到晚十二個時辰,不間歇地滿洛陽城巡邏,重點監控那些外來人口聚集之地。

  但凡遇到惹是生非的,也不管大小老少、不拘天南地北、不問是非對錯,全都先捉起來揍成豬頭再說!

  在左右衛狂野、粗暴的武力威懾下,不論這些外來人士原本如何彪悍剛猛,也都很快被馴服成了乖寶寶,尤其是當見到有左右衛巡邏而過之際,一個個,比小綿羊還老實!

  雖然遭遇了左右衛的強勢彈壓,可有一點很是出人意料,那就是,居然沒有一個因此退縮的。

  隨著正式征兵日期的逐漸臨近,前來應征的人越聚越多,左右衛的軍士也漸漸感覺到了一些壓力!

  因為,終於有真正的高手來到了洛陽城內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雄闊海和秦瓊

  與大興城的東西結構不同,洛陽城以洛水為界,分為南北兩部分,。

  洛水以北的洛陽城,皇宮占據了近一半的麵積,另外一半主要也是皇家園林,以及一些皇親國戚、朝廷重臣的宅院等,。

  而洛水以南的部分,占據了洛陽城約五分之三的麵積裏,則包括最大的皇家園林人苑、各部有司衙門,以及洛陽城最主要的居民區。

  相應的,洛陽城的主要集市也是分為南市和北市兩個。

  北市上之上,除了些日用商品之外,高檔商品比較多。

  至於南市,則是洛陽城最繁華之所在。因此,即便是平常時節,那南市也是人潮湧動、接踵摩肩。

  除了做買賣的,這南市附近三教九流之輩也非常地多,什麽補鍋的、打銀的、耍猴的、唱戲的、算命的,還有小偷、乞丐之流,總之,很亂!

  如今四方武夫匯聚京城,閑暇之餘,自然要滿大街的逛一逛,見識一下洛陽城的繁華。

  而這洛陽城最熱鬧的南市,自然也成了一眾閑人匯聚之所。

  街頭行走之際,難免有擦肩碰頭之時,有那行事彪悍的武夫便橫眉怒目,做欲打架鬥毆狀;也有那倒黴蛋被人梁上君子摸了口袋,怒氣衝天之餘橫刀立馬,意欲大殺四方;也有那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之輩,沒事還要挑撥離間惹出點兒是非來的。

  如此種種,於南市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這京城治安的重災區。

  這一日,正趕上輪到白班,宇文小麻杆兒帶著手下一隊三百人的左衛軍,縱馬洛陽城,浩浩蕩蕩地四處巡視。

  剛剛轉過永太坊,就見前方南市的門口處,一大撮足有數百號的不明人士正聚在一處,做人聲鼎沸狀。

  見狀,宇文成龍小爪子一揮,很是意氣風發地高聲命令道,“都給本將軍圍起來,哪個膽敢亂動,統統打成豬頭,!”

  這段時間,一班左衛軍跟著自家老大,可沒少揍人,業務很是熟練。

  此刻聞聽宇文小麻杆兒吩咐,後麵的那三百左衛軍頃刻分成三路,左右各一百人縱馬包抄了上去,另有一百人跟在宇文成龍的身後,高舉水火棍,做隨時突擊揍人狀。

  眨眼之間完成了對那撮不明人士的包圍,一個隊正方才沉聲開口道,“左衛軍檢查治安,無辜群眾全都抱頭蹲到一邊兒去,膽敢惹是生非者,一律打成豬頭!”

  至今,左右衛已然接手洛陽城近兩個月了,原本洛陽城的那些個小土著們基本都已經熟悉了左右衛的行事風格。

  於是,隨著那隊正的一聲呼喝,呼啦啦足有兩百多號的人全都抱頭蹲在了地上,隻有約三十餘人仍就有些發愣地矗立當場,一臉的茫然。

  這個時候,兩廂的左衛軍們已然各分出一半的人,下馬上前,迅速把蹲下的和站著的人分開。

  對那些服從命令的人,一眾左衛軍們隻是簡單地核查了一下這些人的身份,便沒有多做計較,將之放走了。

  不過片刻功夫,場上便隻剩下這三十餘號的外來人員了。

  “你們,有身份路引並左衛軍處備案過的,統統把身份證明拿出來,沒的全都老老實實站好!不要有什麽讓人誤會的舉動,如若不然,休怪本將軍把他打成豬頭!”

  這會兒功夫,有那機靈的已然回過神來,麵對淫威赫赫的左衛軍,老老實實地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開始配合起檢查來。

  最後,三十多人之中,隻剩下三個人沒有拿出身份證明來。

  這三人貌似分成兩夥,。

  其中一夥是兩個小青年,黃臉的一個大概二十來歲,黃臉小青年身後是一個約略十六七歲的黑臉小胖子。

  二人對麵是一個狗熊一般雄壯的紫臉大漢。

  紫臉大漢長得很彪悍,身高約有八尺,腰圍估計也有近七尺,國字臉,獅子口,雖然丈得不算難看,可這廝滿臉橫肉。而且,雖然這廝的麵容看上去並不如何滄桑,但長著滿臉的絡腮胡子,讓人難以分辨出這廝有多大的年紀。

  此刻,紫臉大漢正手握一張巨弓,瞪著銅鈴一般的大眼睛,滿眼警惕地望著包圍過來的一眾左衛軍。

  倒是對麵那黃臉小青年,看上頗為鎮定。

  這個時候,宇文成龍也已經在一眾左衛軍的簇擁下,來到了這三人的近前。

  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逡巡了一圈,最終落在了那紫臉大漢的身上,宇文成龍心中暗自讚歎道,“這廝,好雄壯!比起二弟,還彪悍三分!這要是弄來當保鏢,嘖嘖,當真是一個天生的肉盾啊!”

  讚歎之餘,宇文成龍臉上卻不動聲色,板著臉,很是聲色俱厲地開口道,“你們三個,都叫什麽名字?幹什麽滴?為何在這裏聚眾喧嘩?”

  “稟宇文大將軍,草民秦瓊,齊州曆城人。這個是草民的表弟,程咬金。此番進京,是來應左衛軍之征的!”那黃臉漢子很是蛋定地插手施禮,恭恭敬敬地開口回答道。

  “哦?秦瓊?”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宇文成龍掃了這秦瓊一眼,淡淡地開口道,“很有禮貌!嗯,你?不錯!本將軍記住你了!”

  “兀那個黑臉小胖子,不要躲在後麵鬼鬼祟祟,!小心本將軍把你關進大牢刷馬桶去!”

  說完也不理會這二人的反應,宇文成龍徑直轉向另一廂的那個紫臉大漢,“兀那大漢,你是哪裏人,叫什麽名字?莫非是哪個山頭下來的土匪不成,怎地長得如此凶惡?剛剛你在此鬼鬼祟祟,又是為何?”

  目光警惕地四下逡巡了一圈,紫臉大漢發現四周的左衛軍雖然氣勢洶洶,可似乎並沒有蠻不講理地上來群毆的意思,紫臉大漢方才略微鬆了口氣、

  低頭瞟了眼個頭不到自己的肩膀、腰還沒有自己胳膊粗的宇文小麻杆兒,紫臉大漢甕聲甕氣地開口道,“稟這位小大人,俺叫雄闊海,冀州南徑人。俺不是山大王,俺是良民。俺進京是來比武當官滴!剛剛俺也沒有鬼鬼祟祟,俺是在這兒賣弓呢!”

  “雄闊海?賣弓?就你手上這把?嗯,看品相,倒是把好弓,多少錢?”

  “稟小大人,俺這是家傳寶弓,價值連城,不能用錢來衡量!”

  “哦?那你想怎麽賣?”

  用蒲扇般的巴掌撓了撓大腦殼,熊闊海憨憨一笑,很是有幾分靦腆地開口道,“稟小大人,俺這弓,不賣錢,誰要是能拉開,俺免費送給他!”

  “呦嗬,你這憨貨,倒是挺自信的嘛!你還真以為,這天底下,你沒有比得過你的人了不成?”

  “那個秦瓊,看你這樣子,神光內斂,精氣十足,想來也是練過武藝的,你能拉開這弓不?”

  “稟宇文將軍,草民力氣不足,勉強隻能拉開一小半。”口中說著,那秦瓊臉上還帶著幾分的愧疚。

  “哦,你們這些左衛軍的兵痞們,平時一個個都恨不得把尾巴翹上天去了,都過來試試,哪個能拉動這張弓,本將軍請他到醉仙樓喝酒!”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史懷義

  左衛軍由於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平日裏都驕橫慣了,雖然宇文成龍掌軍之後把這些兵痞們狠狠收拾了一頓,大家都老實了一些,。可自從前番打了一場打勝仗後,不可避免地,這些兵痞們就再次把尾巴翹了起來。

  尤其是宇文成龍身後這些,被宇文成龍自三萬餘左衛軍中精挑細選挑選出來引為親軍的精銳,一個個都是走路時拿鼻孔望天的的主兒,傲嬌得沒了邊了!

  當然了,在宇文成龍這個老大麵前,這些兵痞們還是非常的乖寶寶滴!

  此刻,被宇文成龍一番言語刺激,又有了醉仙樓請客的賭約,這些兵痞們,一個個,仿佛打了雞血一般,你爭我奪的,都想搶先拉弓。

  可惜,願望是豐滿的,現實是骨幹的。

  不過片刻功夫,數十個自詡膂力頗大的兵痞們先後都憋得臉紅脖子粗,可最好的成績也隻是將雄闊海的巨弓拉開小小的一點弧度而已,連一半都不到。

  對此,壯漢雄闊海搖晃著大腦殼,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另一廂,躲在秦瓊身後的黑臉小胖子程咬金,則很是沒有節操地報以幸災樂禍的嘲笑。

  倒是那黃臉漢子秦瓊,很是有武士風骨,竟然微笑著對那幾個拉動弓弦的左衛軍兵痞點頭示意,似在誇讚那幾個兵痞力氣不錯。

  而宇文成龍這個當老大的,對手下的一眾兵痞卻沒有絲毫的客氣,很是不留情麵地當眾叱責道,“一群飯桶!平日裏尾巴都翹天上去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怎麽樣,關鍵時刻,硬不起了吧?真是一群慫貨!”

  出奇的是,被宇文成龍這麽一通責罵,這些個左衛軍兵痞,竟沒一個不服的,盡皆紅著臉耷拉著腦袋,一副犯錯誤小學生的樣子,。

  暢快淋漓地噴完了一通口水,宇文成龍這才對著一旁的一個校尉打扮的小頭目道,“懷義,你去把那弓拿來,待本將軍試一試這弓到底有多強!”

  那名叫懷義的校尉聞言,不禁有些猶豫,小聲開口道“這個,宇文將軍,要不,末將讓人去把二將軍請來吧?”

  “笨蛋!這點兒小事兒就把你為難成這樣,畏畏縮縮的,真是丟你家老頭的威風!快去,把那弓給本將軍拿來!”

  一看老大又要上綱上線,把自己死去的老鬼老爹都給搬出來了,那名叫懷義的校尉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取過那張大弓,送到了宇文陳龍的麵前。

  說起來,這名叫懷義的校尉還是頗有些來頭的。

  因為,他老爹就是大隋四大名將之一的,與楊素、韓擒虎、賀若弼齊名的,史萬歲。

  這史萬歲原本也是世家出身,其老爹史靜在北周時官居滄州刺史,可惜死的早。史萬歲因其父功勳,拜開府儀同三司,襲太平縣公。後來,史萬歲跟著楊堅打天下,立下不少戰功,一度升官至上將軍。可惜後來因大將軍爾朱績謀反受牽連,被發配到敦煌當了個小兵。

  戍邊期間,在對突厥的戰爭中,史萬歲又憑著軍功又升到車騎將軍。

  後來,史萬歲又被調回了京城,並在滅陳、平定江南高智慧叛亂、平定益州羌族叛亂等戰事中屢立戰功,進位至上柱國。

  可惜的是,這史萬歲人品不夠堅挺,又因為受羌族首領爨翫的賄賂而饒了那廝一命,結果被蜀王楊秀告發,於是又被楊堅給貶為平民。

  過了一年多,因為胡人犯邊,楊堅又想起了史萬歲,於是又起複其為河州刺史兼行軍總管,防備胡人來犯,。

  在對突厥的戰爭中,史萬歲再立奇功,斬獲頗豐。

  可惜,這麽一個神奇的名將,卻因為功勞太大,而遭楊素老頭嫉妒,被進了讒言。

  楊素老頭對楊堅說,人家突厥原本都投降了,可史萬歲那混球居然還不放過突厥人,硬是殺豬一般的把降卒給宰了好幾千。

  楊堅一聽很生氣,就把史萬歲及其手下眾將的功勞全都給抹殺了,不賞。

  史萬歲不明真相,兀自彪呼呼地對手下一眾將士說,你們放心,我去把你們的功勞要回來!

  這個時候,楊勇那倒黴蛋剛剛被廢去太子之位,而楊堅呢,也剛剛從仁壽宮避暑回來,正擔心楊勇心有不甘,暗地裏搞什麽謀反之類的事情,於是就問楊素,史萬歲那混蛋在哪裏。

  楊素趁機進讒言說,在太子那裏,不知道鬼祟什麽呢!

  楊堅聞言大怒,命人趕緊招史萬歲覲見。

  正在氣頭上的史萬歲見麵就對楊堅說,俺們這些將士拚死拚活的給你打天下,如今立下大功,你憑啥不賞?言語之間對楊堅很是不恭敬。

  本就心中懷義史萬歲不軌,見此情形,楊堅愈發震怒,居然讓武士當場把史萬歲活活給打死了!

  史萬歲死了之後,楊堅也咂摸過味兒來了,貌似,好像冤枉史萬歲了!

  可就算明白過來了,楊堅也總不能對朝臣們說,俺這是一不小心犯渾,才把史萬歲給宰了的啊!

  於是,楊堅就下旨,又給史萬歲潑了一大堆的髒水,說史萬歲心懷奸詐,是國賊,不殺天理難容,雲雲,。

  可憐史萬歲一代名將,就這麽死得糊裏糊塗,死後還不得安生,被按上了一堆罵名。

  不過,楊堅老頭對輿論的掌控力度並不是很足,史萬歲死後,天下百姓,不論是否認識史萬歲的,都說這家夥死得冤枉。

  可不論冤不冤枉,楊堅這裏都已經給蓋棺定論了,史萬歲的後代自然也就沒得到啥撫恤,不但爵位沒有承襲,連官都沒得當了!

  直到楊堅死後,楊廣對這事兒已經不怎麽計較了,史萬歲的兒子史懷義,方才終於有機會出仕。

  前番,左衛軍出征後,折損了百餘人,又有總數約一府的人馬外調高升,左衛軍出現大量空缺,史懷義也便尋機進了左衛軍,後被宇文成龍提拔成了自己的親衛隊長。

  書歸正傳,話說史懷義按照宇文成龍的吩咐,把雄闊海的大弓拿到了宇文成龍的麵前。

  接弓在手,宇文成龍仔細打量,這才發現,這弓確實非比尋常。

  別的暫且不論,但隻這弓的型號分量,便遠非尋常的弓弩可比。

  雄闊海的這張巨弓,通身漆黑,也不知是何種材料所造,握在手中寒氣透骨。弓身的重量,高達七七四十九斤嗎,弓弦更是長達有四尺九寸!

  這等巨弓,若是拉滿,尋常的箭枝,根本就搭不上去,因為,不夠長!

  而且,就算夠長,尋常的竹製箭枝,也未必能夠承受這巨弓的恐怖怪力!

  接弓在手,輕飄飄的在手上掂量了兩下,宇文成龍戴上扳指,也不擺姿勢,就那般左手挽弓,右手扣弦,吐氣開聲道,“芝麻,開門吧!”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認打還是認罰

  在一眾左衛軍詫異的目光中,隨著一聲詭異的呼喝,宇文成龍貌似輕飄飄地,就把這張巨弓拉成了滿月,。

  而雄闊海和秦瓊三人,更是險些把眼珠子瞪得掉在地上!

  “這,是神馬情況?”

  “剛剛,那小麻杆兒喊的是什麽口號?好像是,芝麻開門?”

  “難道,這小麻杆兒,被芝麻神附體了?”

  “喂!那傻大個!醒一醒!”沒理會眾人詭異的神情,宇文成龍徑自轉頭對雄闊海道。

  “哦,嗯,啊,!那個,大,大,大人,您和俺說話呢?”雄闊海有些支吾地回答著道。

  “廢話!大個子,剛剛你不是說,誰拉開這張弓,你就把它送個誰麽?”

  “嗯嗯!”

  “那現在,這把弓,歸本將軍了,你沒意見吧?”

  “沒,沒意見!”戀戀不舍地用力看了那巨弓兩眼,又帶著幾分戒懼地瞟了宇文成龍一眼,雄闊海很是有些不甘心地答道。

  “你真沒意見?”

  “沒,沒意見!”

  “不後悔?”

  “不後悔!”

  “那,本將軍可拿走了?”

  說著,宇文成龍還揚起巨弓,在雄闊海的眼前搖了三搖、晃了三晃。

  下意識地,雄闊海大個子伸出蒲扇大手,就要抓住眼前的巨弓。

  這廂,雄闊海剛剛抬起巴掌,宇文成龍身後,一個黑影驀地閃身上前擋在了宇文成龍的身前。

  還沒等眾人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呢,就見雄闊海比狗熊還壯的身軀已然橫飛而出,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直飛出十餘丈遠後,方才“砰”的一聲跌落塵埃!濺起漫天的煙塵。

  目光落在宇文成龍身後一個黑甲罩麵的侍衛身上,眾人不由得心中陣陣發寒,“嚇!這家夥,是妖怪麽?咋這麽大的力氣!”

  煙塵之中,雄闊海搖晃著大腦殼,晃晃悠悠地在站了起來,。

  也不知是被打痛了還是被惹怒了,這一刻,雄闊海大脖頸上青筋爆怒,銅鈴般的兩眼布上了一層的腥紅的血絲。

  剛剛猝不及防被人摔了這麽一下,很顯然傻大個並不是很好受,這下動了真火了!

  “小子,你找死!”喘著粗氣,雄闊海一聲咆哮,蹬蹬蹬甩開大步,瘋牛一般直奔宇文成龍的方向撞來。

  “保護將軍!”史懷義見狀,連忙擎棍在手,高呼著擋在了宇文成龍的身前。

  一眾左衛軍也迅速回過神來,各自掣棍,結成陣勢,把宇文成龍護在了正中。

  做為當事人的宇文成龍,很很是滿不在乎地輕輕擺了擺手道,“不用緊張!”

  宇文成龍的話音還沒落,一道黑影已然遊魚般地滑過左衛軍的陣勢,徑直向著雄闊海迎了上去。

  黑影一身黝黑發亮的明光鎧,看樣子似乎是左衛軍。

  可左衛軍眾人卻知道,這人可不是什麽左衛軍,而是威名赫赫的樂平公主府護衛,雖然不知具體是哪一個,但他們對外有一個統一稱呼,那就是,姽嫿衛!

  對於神秘莫測的姽嫿衛,左衛軍從上到下,都報以極大的尊敬和畏懼!

  因為,姽嫿衛曾經以百人的隊伍,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把左衛軍十二府三萬六千人淩虐了一遍!

  須知,左衛軍中可是不乏軍中世家出身之人,這些人的武藝即便算不上超級高手,可也都不低了,即便如此,可也沒有哪個能夠在姽嫿衛麵前走上十個回合的!

  所以,在左衛軍眾人心目中,姽嫿衛的戰鬥力,那絕對是沒有上限可言的,!

  即便是眼前這大個子長得足夠彪悍,可咱們將軍身後,那可是站著十個姽嫿衛呢!

  這等陣容,隻怕咱們左衛軍中,目前號稱第一高手的張須陀將軍,怕是也吃不到好吧?

  此刻見是姽嫿衛中人出手,一眾左衛軍也略微鬆了口氣!

  沒辜負眾左衛軍的殷切期盼,但見一道烏光閃動,那名姽嫿衛不閃不避地衝到雄闊海麵前,眾人都沒看清是啥動作,便見雄闊海那狗熊身軀再次變成空中飛人,又是飛出了十餘丈,然後破布袋子一般地,“砰”地一聲跌落塵埃!

  此後的一刻鍾多的時間裏,雄闊海小鳥一般左飛右翔,先後連續在地上砸出了近百個大坑。

  連續被摔打了近百次,腦殼反應遲鈍如雄闊海,也終於悟了!

  那就是,眼前這一身明光鎧,黑甲罩麵的家夥,絕對是個怪物!

  有了這種覺悟,被摔得渾身酸痛、仿佛被摔散架了一般的雄闊海,就那般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大狗熊,起來呀!敢向少爺亂動爪子,膽子不小啊!你倒是再起來丫!某家再給你舒一舒筋骨!”

  “不起來!俺死也不起來!你是妖怪!欺負俺這老實人!”口中說著,雄闊海在地上打了個滾兒,臉朝下,屁股朝上,一副這兒皮厚,你愛怎麽揍就怎麽揍的樣子。

  眼見這廝耍賴不起來,那姽嫿衛也沒轍了,人家都不還手了,自己總不能還欺負人吧?

  就在此時,宇文成龍已然排眾而出,來到了雄闊海身前,彎下腰蹲在了雄闊海的麵前奚落道,“我說,傻大個兒,你不是挺猛的麽?還敢頂風違紀,搞非法集會,!這會兒咋不起來了呢?咋了,變狗熊了?”

  抬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宇文成龍,又瞄了眼宇文成龍身旁虎視眈眈的那黑甲侍衛,雄闊海強壓下心中的那一點兒僥幸心理,晃了晃大腦殼,很是低眉順眼地回答道,“稟大人,俺是老實人,俺沒搞非法集會!”

  “呦嗬!眼珠子亂轉,看你這樣子,應該還是不服是吧?”

  “沒有!俺服!俺服!”

  “你服?你哪兒服啊?”

  “俺,俺,俺哪兒都服!俺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呦嗬,你這大個子,不傻啊!挺機靈個人嘛!那你剛剛還說沒搞非法集會,難不成,還是本將軍冤枉了你不成?”

  “沒有!沒有!將軍絕對沒有冤枉俺!俺錯了!俺認打認罰!”

  “認打認罰?那你倒是說說,你是認打啊,還是認罰丫?”

  “這個嘛……”目光瞟了眼一旁虎視眈眈的姽嫿衛,雄闊海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迅即回過神來,雄闊海連忙道,“俺認罰!俺認罰!”

  “認罰?你當真認罰?”

  “嗯嗯!當真認罰!”

  “心甘情願認罰?”

  “嗯嗯嗯!絕對的,心甘情願認罰!”

  “那好!既然你認罰,本將軍就給你個機會!這樣,本將軍正好缺個趕車的馬車夫,我看你就蠻合適的!不如你來本將軍的府上當個馬車夫,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個下人

  在宇文成龍身旁那名姽嫿衛凶殘的眼神威逼之下,雄闊海終於“被心甘情願”地簽下了賣身契,開始了貌似很有前途的馬車夫生涯,。

  至於秦瓊和程咬金二人,則被宇文成龍華麗麗地無視了!

  倒是雄闊海,對這二人的不同待遇心中很是不忿,眼看宇文成龍在一眾左衛軍的簇擁下,就要起身開撥,這廝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對著宇文成龍的背影,疑似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大人,這兒還有兩個非法集會的呢!”

  “什麽大人?要叫少爺!”一旁,剛剛收拾了雄闊海的那名姽嫿衛嘶啞著聲音開口訓斥道。

  “是是是!少爺!少爺,這倆人怎麽處理丫!要不要把他們捉起來,這倆家夥一看就不是好人!長得比俺老雄難看多了!”

  聞言輕輕一笑,宇文成龍暗道,“這大個子,可是一點兒都不傻,反而心眼兒賊多!”

  雖然知道雄闊海沒安啥好心思,可宇文成龍也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而是淡淡地說道,“哦,這樣啊,那你去問問他們,願不願到本將軍府上打雜。本將軍剛剛開府,手下正好還缺幾個使喚的下人呢!記得,不要強迫人家,這種事情總要心甘情願才好,!”

  丟下這麽一句話後,宇文成龍便帶著一眾左衛軍,耀武揚威地揚長而去,隻留下兩名身著明光鎧黑甲罩麵的姽嫿衛,在那裏虎視眈眈、目露凶光地盯著雄闊海。

  驚詫於雄闊海的離奇敗北,此刻,秦瓊和程咬金二人兀自還有些大腦短路呢,那廂雄闊海已然邁著大步,地動山搖地來到了二人麵前,甕聲甕氣地開口道,“兀那兩個小子,俺家少爺說了,俺們宇文府上正缺兩個馬夫呢,俺看你們兩個正合適,不如,你們兩個就來俺們府上打雜,如何?”

  被雄闊海一嗓子震得兩耳嗡鳴,半晌二人方才回過神來。

  這個時候,二人已經完全被雄闊海那小山一般身軀的陰影所籠罩,強烈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可憐程咬金小胖子已經被嚇得腿肚子直抽筋了。

  秦瓊雖然略微好一點兒,可心裏也好似揣了十五隻小兔子一般,七上八下跳挑啊跳。

  強打精神,秦瓊拱了拱手,勉強開口道,“這位好漢,我兄弟二人家中尚有老母要奉養,實在不方便到貴府做事,還請這位好漢海涵!”

  “海涵?海涵個屁啊!要不是你們兩個壞小子,老子我至於被人一頓胖揍麽!如今更是被逼著賣身為奴了!老子我都這麽倒黴了,你們兩個壞中也別想好過!而且,有你們兩個在前麵勾引仇恨,說不定,老子我還有機會跑路呢!”

  如是做想著,雄闊海也不和這二人廢話了,兩個大巴掌驀地伸出,鋪天蓋地一般的,便直奔秦瓊二人頭頂罩了下來。

  原本,雖然扛不住雄闊海的怪力,可秦瓊當真要躲,還是能夠躲得開的。

  奈何,此刻秦瓊的身後還跟著個拖油瓶,一旦躲開,後果難料,沒計奈何之下,秦瓊也隻好硬著頭皮舉手硬抗。

  秦瓊這麵剛剛抬起雙臂做出招架之式,那廂,雄闊海的大巴掌便已經壓了下來,。

  沒有絲毫懸念,雄闊海一掌落下,勢如破竹,直接把秦瓊砸了個兩臂發麻沒了知覺,然後鋼鉗一般的五指便已經掐住了秦瓊的頸項。

  與此同時,雄闊海的另一隻大手也已經越過秦瓊,捉雞子兒一般地把小胖子程咬金也捉了過來。

  “說,你們兩個願不願意到宇文府上賣身為奴,牙蹦半個說不字兒,某家這就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用!”

  麵對雄闊海的赫赫淫威,很沒有節操地,程咬金小胖子第一時間舉手投降。

  一張黝黑的大臉黑中透紫,幾乎要脹成了豬肝兒色,程咬金胖子把腦袋點得好似雞啄米一般,口中吭哧吭哧地嗚嗚著,表示願意賣身。

  命懸人手,而且自己那小表弟已然非常可恥地投降了,心中尋思了一下,最終,秦瓊也非常無奈地選擇了屈服。

  在兩名姽嫿衛的看押之下,好似鬥敗了的公雞一般的雄闊海,還有被雄闊海強行綁架的、好似瘟雞一般的秦瓊和程咬金,來到了宇文成龍的武侯府,開始了貌似前途一片灰暗的下人生涯。

  垂頭喪氣、低眉順眼地進了武侯府,雄闊海三人頓時傻眼了!

  按照朝廷規矩,此刻,身為左衛大將軍、武侯、加柱國的宇文成龍,已經有資格獨自開府了。

  可由於時日太短,加上宇文成龍要求嚴格,所以,這武侯府的各部司職暫時還都空缺著。不過,武侯的府最底層的架構,已經基本搭建了起來。

  這個時候的武侯府分為內外兩部分,外宅目前主要是宇文成龍的一眾親衛,內府自然就是宇文成龍的家宅了,。

  與在大興城時類似,搬到洛陽之後,樂平公主府和宇文成龍的武侯府仍舊是比鄰而居,兩家合起來,整整霸占了一個坊。

  和樂平公主府間隔著一條街的,則是南陽公主府,而南陽公主府另一側,則是宇文述的許國公府。這兩府合起來,同樣也占據了一個坊。

  與先時沒啥變化,武侯府的內在依舊是由樂平公主掌管,主要構成便是從樂平公主府調撥過來的一些丫鬟仆婦,以及負責內府警衛工作的姽嫿衛。

  有感於兩府的麵積太大,而府內人員嚴重不足,樂平公主一狠心,便再次弄來了數十名小丫鬟。

  嗯,確實是小丫鬟!因為,出於某種陰暗心裏,樂平公主這次招的這批丫鬟,年齡真的很小!平均年齡,還不滿六歲!其中最年長的,也不超過八歲!

  人都弄來了之後,樂平公主便後悔了!

  因為,這些小丫鬟,太難管了!

  原來,這批小丫鬟雖然質量上乘,奈何年齡太小,很多才三四歲!而且還都不懂事兒,動不動就哭得地動山搖!直把樂平公主吵得頭暈耳鳴心煩意亂。

  沒計奈何,樂平公主理直氣壯地把麻煩丟給了便宜弟弟兼小情人的宇文成龍。

  對此,語文成龍的對策就是,再從許國公府調來一批與這些人年紀相仿、貌似又比較聽話的小丫頭!

  宇文成龍的方法很是有效,在許國公府這批小丫鬟的帶頭調教之下,樂平公主招來的這幾十個小丫鬟很快便都成了乖寶寶,至少,在樂平公主麵前,確是如此!

  而今天,問題也正是出在許國公府調來的這批小丫鬟身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給我揍他

  把雄闊海、秦瓊、程咬金三人押回了武侯府,交給了外府的宇文成龍親衛後,那兩名姽嫿衛便不知所蹤,留下雄闊海三人麵麵相覷,。

  話說宇文成龍的武侯府內,由於先時跟隨宇文成龍出征的那三百親衛如今都已經有了司職,或者在左衛軍裏充當基層軍官,或者在當初整編楊諒降軍時外放為中高級軍官,如今,武侯府已然另外換了一批親衛,同樣是三百人,也同樣是來自許國公府。

  這批親衛,同樣是經曆宇文成龍、宇文成都、宇文成祥兄弟三人的親自調教,忠心程度自不用說,武藝也是相當的了得。這些人隨便拉出去一個,在左衛軍裏當個旅帥、隊正什麽的,基本也都是綽綽有餘了!

  當雄闊海等人來到武侯府的時候,除了日常巡邏之人外,餘下的絕大部分侍衛都在校場上揮汗如雨地練習武藝。

  “殺!”

  兩百多的侍衛排成整齊的方陣,在兩個侍衛頭領的帶領下,齊聲呼喝著,同時整齊劃一地奮力揮動手中的混鐵長槍。

  雖然是不足三百人的隊伍,可出槍的瞬間,竟爆發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目光在校場之上巡視了一圈後,三人不由得盡皆臉現凝重之色,其中尤以程咬金小胖子為最,。

  因為,程小胖子發現,似乎,眼前的這些護衛,隨便拉出一個來,武藝都不比自己低!

  心裏暗自衡量了一番,秦瓊也發現,按照這些護衛表現出來的實力,要是三個人一起上的話,自己大概有一半的機會取勝;五個的話,自己也就是勉強能夠應付;若是十人一齊出手,估計,自己絕對就隻有挨揍的份!

  “這個武侯府,不簡單啊!”一念及此,秦瓊心裏一陣冰涼。

  原本,秦瓊還抱著找機會帶著便宜表弟程咬金逃跑的心思呢,如今一看眼前這陣勢,秦瓊知道,自己兄弟二人多半不會有機會了!

  那廂的大塊頭雄闊海,心底也是大抵如是!

  不過,比秦瓊略強的是,雄闊海估計,自己要是和這些侍衛玩群毆的話,估計最好也就是打出個一比五十的成績來!若是這些人一起擁而上的話,毫無意外,自己絕對會被打成豬頭!

  更何況,這武侯府裏,貌似還藏著那些深不可測的黑甲侍衛呢!

  武侯府的眾侍衛們可沒功夫理會這三人的心思,此刻眾人正練武練得熱火朝天呢!

  雖然看見了三人的到來,而且這三位長得也都算比較有特點,可校場之上的眾侍衛,竟然沒有一個停下來打量這三個意外訪客的!

  在校場上觀看了一下午的操練,雄闊海等人是越看心底越涼,看到最後,一刻小心肝幾乎要凍成了冰坨。

  “完了!難道,俺老雄就要窩在這倒黴的宇文府,當一輩子的馬夫麽?”

  不但雄闊海如此,秦瓊二人心中也是大抵如此做想著。

  直到日落十分,校場上的兩百多人都已經汗出如漿,不但衣服好似水裏撈出的一般,就連腳下也已經濕漉漉的一大灘,。

  將不知演練了幾百次的槍法最後一式演練完畢,那領頭侍衛轉頭對著眾侍衛簡單地訓了幾句話後,便大手一揮,宣布集散。

  簡單地擦了擦汗,那侍衛頭領方才轉過頭來對著雄闊海等人招了招手,呼喝道,“你們,過來!就說你們呢,鬼鬼祟祟的往哪兒看呢!都老實點兒,再東張西望的,當心老子把你們全都揍成豬頭!”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跟誰說話呢?”

  被那侍衛頭領訓狗一般的語氣說得心中極度不爽,雄闊海甕聲甕氣地高聲回敬道。

  “呦嗬!來了個刺兒頭啊!小的們,挑事兒的來了!給我揍他!揍到他媽媽都不認識他為止!”

  一言不合,那侍衛頭領也不廢話了,大手一揮,直接高聲下令道。

  這個時候,剛剛解散的眾人都還沒有走開,正站在原地,鬆鬆垮垮地舒活著筋骨呢,聞言立即四散開來,三人一組,分成了七八十組,把雄闊海三人圍了起來。

  很是神奇地,就這麽一會兒功夫,眾人手中的混鐵槍,居然都已經換成了白蠟杆兒。

  “雖然咱們是以少敵多,可你們都累成這樣了,還把鐵槍換成了木棍,俺還真就不信了,這都收拾不了你們!”

  如此想著,三人盡皆鬥誌昂揚。

  為首的雄闊海,仗著自己一身蠻力、皮糙肉厚,一聲暴喝,率先向著前方的一組三人的護衛撲了過去。

  “砰!砰!砰!”

  幾乎是不分先後,三根白蠟杆分上中下三路,同時落在了雄闊海的身上,。

  饒是雄闊海一身硬功練得近乎銅皮鐵骨了,仍舊痛得不由自主地直唑牙花,可也僅此而已!

  這足以讓普通人致殘,甚至致死的三棍,僅僅是讓雄闊海痛了那麽一下。

  與此同時,雄闊海已然兩臂一夾,同時繳住了三根白蠟杆,然後兩臂猛地發力向前一送,剛剛打了雄闊海的三人便不約而同地,蹬蹬蹬倒退出十數步,一個腚墩兒跌坐在地,沿途還撞翻了六七名的侍衛。

  兩臂輪開,有若風車一般上下翻飛,雄闊海邁開大步,一路橫衝直闖,不過半刻鍾的功夫,便掀飛了數十名的侍衛。

  不過,雄闊海的好運也就此到頭了。

  連續砸了雄闊海數十棍,雖然沒能見功,可那些侍衛們也很快找到了訣竅。

  就在雄闊海一路猛衝之際,兩組的侍衛已然悄無聲息地轉到了雄闊海的背後。

  “砰!砰!”兩聲悶響,兩根白蠟杆正砸中了雄闊海的腿彎兒,饒是雄闊海膀大腰粗,比狗熊還壯,也被這兩棍砸得一個趔趄,險些跪倒在地。

  還沒等雄闊海穩住身形呢,後麵一連串的棍影便雨點兒一般地盡數砸在了雄闊海的腿彎處。

  “砰!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之中,雄闊海那雄壯的身軀接連打了數十個擺子,然後雄闊海便滿臉悲憤地,撲通一聲跌落塵埃。

  還沒等雄闊海倒地呢,周遭數百根白蠟杆兒,已然交織出一張密不通風的棍網,奔著雄闊海兜頭罩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土匪呀

  “小子,你們兩個為啥不反抗?”

  腦殼腫得比豬頭還大三圈,雄闊海滿眼悲憤地看著衣衫整齊、臉泛紅光的秦瓊和程咬金二人,怒聲責問道,。

  就在剛剛,可憐的雄闊海被兩百多的壯漢用白蠟杆兒狠狠地輪了一遍。

  其結果就是,雄闊海本就魁梧的身軀居然再次神奇的脹大了一圈!

  而雄闊海那一身衣服也都變成了千萬條的布片,此刻被一根粗麻繩綁在身上,雖然遮住了緊要之處,可略微一動做,便四處漏風、春光畢現。

  和雄闊海截然相反的是,秦瓊和程咬金二人的待遇那可是相當的好,幾乎就沒挨揍!

  因為,武侯府的侍衛剛剛圍上來,小胖子程咬金便非常可恥地舉手投降了!

  不但如此,小胖子還主動出手,攔住了想要抵抗的秦瓊,拉著他這位表哥一塊兒投降。

  隻是,武侯府的侍衛雖然沒揍這二位,可貌似也沒有優待俘虜的慣例,把這二人和雄闊海一道,打發到了馬廄了事。

  可憐三人第一次進武侯府,一點兒門路都不清楚,結果,不但晚飯沒人招呼這三位,就連水仨人都沒喝上一口。

  至於雄闊海,被一通胖揍,雖然沒被打個骨斷筋酥,但也是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到處都是烏黑於紫,看上去淒慘無比。

  好在雄闊海身體夠壯,雖然外觀慘了一些,實際上沒啥大事兒,隻是有些痛罷了。

  人在屋簷下,雄闊海也不敢埋怨武侯府的那些護衛下手歹毒,遂把目光轉向了秦瓊二人。

  “你們兩個沒卵蛋的家夥,咋就一點兒骨氣都沒有捏?你們就不能反抗一下麽?就那麽願意給人家當奴才?你們倆咋就不把下邊那玩意割了,進宮當太監去呢?”

  被雄闊海一通奚落,那秦瓊不由得心中懊惱,心暗罵道,“我們之所以來武侯府當下人,還不是被你這狗熊給逼的?”

  不過秦瓊素來蛋定,此刻雖然心中有氣,卻也不願和這土匪性子的熊闊海計較,。

  一旁的程咬金可就沒這麽好的性格了,聞言立即跳了出來,“你個死狗熊倒是有卵蛋,這會兒咋還躺在地上裝死熊了捏?”

  “若是你當真有本事,你咋不繼續和人家鬥去捏?你要是能把這武侯府打個底兒朝天,俺老程才算真心佩服你!否則,你就是狗熊!死熊!窩囊熊!有卵蛋沒能力的活太監熊!”

  “小胖子,你找死!”

  一聲怒吼,雄闊海一個熊打挺,從草料堆裏躍身而起,橫眉怒目,就要向程咬金小胖子撲去。

  沒成想,這廝剛剛人立而起,但覺腿彎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咧著大嘴“哎呦”一聲慘叫,雄闊海咕咚一聲再次跌倒在草料堆裏!

  剛剛被嚇了一跳,程咬金還沒等轉身逃跑呢,一轉眼,見雄闊海再次倒地,貌似一時半會兒不像能起來的樣子,程咬金那是愈發的趾高氣昂了起來!

  “死狗熊,你不是很熊麽?你倒是起來丫!小爺我讓你一隻手一隻腳的!有本事,你倒是起來丫!”

  熊落平陽,被豬欺!

  胸中怒火升騰,雄闊海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盯著小胖子程咬金,一副咬牙切齒,欲擇人而噬的樣子,。

  見此情形,程咬金愈發的得意起來,不但嘴上各式惡毒的言語滔滔不絕,還站在雄闊海身前不遠處,開始扭頭晃腚,極盡挑釁之能。

  險些被氣炸胸膛,可雄闊海眼前還真就拿程咬金這小胖子沒轍,隻能氣哼哼地一麵揉著腿彎,一麵對著程小胖磨牙。

  就在二人鬥氣的功夫,草料棚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聞聽有動靜,秦瓊第一時間跨步閃身,躲到了房門後方,同時對程咬金二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表哥發話,程小胖自然沒有意見,第一時間閉嘴。

  那廂,雄闊海不知出於何種考量,居然也閉上了大嘴巴,還側頭轉身,做假寐狀。

  “當!當!當!”

  出乎三人預料,來人很有禮貌,這裏雖是馬廄,可來人居然很是不疾不徐地敲起門來。

  仿若未聞,雄闊海依舊側頭假寐,門後的秦瓊也沒有撤銷埋伏的意思,見此情形,小胖子程咬金隻得硬著頭皮沉聲開口,“什麽人啊?”

  “送飯的!”門外,一個嬌滴滴、柔糯糯的童音回答道。

  “哦,進來吧!”

  程小胖的話音剛落,吱呀呀一聲悶響,木質柴門被一個纖細的小胳膊推開,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呃……”看清了來人後,程小胖驚訝的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哎呀小妹妹,別亂動!”口中說著,程小胖隱蔽地給門後的秦瓊打了個眼色。

  旋即便急吼吼地跨步上前,迎向了門口,嘴上還念叨著道,“小妹妹,你就別忙了,來,哥哥我自己拿,!“

  雖然有些疑惑於自家表弟的表現,可秦瓊也從程小胖的話裏知道了,貌似來人是個女的!

  自詡英雄豪傑,秦瓊向來是不屑於拿女人撒氣的,遂訕訕地轉身而出。

  等到秦瓊自門後轉出,看清了來人的樣子後,秦瓊也終於理解自家表弟為何如此殷勤了。

  來人是個女的不假,而且還非常的漂亮可愛!

  不過,這些都不是程小胖大獻殷勤的主要原因,問題的關鍵在於,來人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一些,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

  此刻,小丫頭正倒拖著一個大食盒,疑似非常吃力地往馬廄裏拖。

  連忙自小丫頭手中搶過食盒,掂了掂食盒的分量,程小胖的一張肥臉立即堆成了一朵老菊花,“唉呀小妹妹,把你累壞了吧!都這麽晚了,還要麻煩你給我們送吃的來!真是過意不去,下子再有這事兒,你到這裏和哥哥我說一聲,哥哥我親自去拿!”

  聞聽當真是送飯的來了,雄闊海也顧不得裝睡了,一個骨碌翻身而起,徑直向著程小胖撲來。

  “哎呀!有土匪呀!嗚!嗚!哇!哇……”

  似乎是被雄闊海凶殘的樣貌驚到了,小丫頭噗通一聲跌坐在地,兩隻小手蒙著眼睛,嚎啕大哭了起來。

  “呃……”剛剛從程小胖手裏搶過食盒,正自興奮著呢,忽地聞聽此言,雄闊海表情一僵,呆立當場。

  “呃……”程小胖和秦瓊二人見狀,也是相顧愕然。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咋能這樣捏

  武侯府似乎並沒有虐待雄闊海等人的意思,雖然是簡單的飯菜,可分量十足,!

  別的不說,光是那滿滿一大桶的米飯,恐怕就有幾十斤重,此外還有份量大抵相當的青菜,甚至,還有那麽一隻重達三十餘斤的豬蹄兒!

  所有飯菜加起來,一百斤那是隻多不少!真不知道這小丫頭怎麽拖來的,難怪,這晚飯送來的這麽晚!

  不過嘛,現在,眾人可沒心思仔細琢磨這些,勉強安撫好小丫頭不再哭鼻子了,三人便搶在食盒邊上,你爭我奪的胡吃海喝了起來!

  饒是雄闊海三人都是大食腸,這一頓飯吃完,百餘斤的飯菜下肚後,也都被填了個溝滿壕平!而這其中,雄闊海大塊頭吃得最多,消滅了飯菜總量的一半還多!

  “嗯嗯,!不錯!你們武侯府的待遇還真不錯!喂,小丫頭,你們武侯府的夥食,一直都這麽好麽?”撫摸著貌似又大了小半圈兒的肚皮,雄闊海大大咧咧地開口問道。

  有些怯怯地瞟了雄闊海一眼,小丫頭迅即把身形藏到了秦瓊的身後。

  那廂,程咬金對這個問題也非常的關心。

  在程咬金小胖子的觀念裏,要是武侯府的夥食當真每天都這麽好,似乎,來武侯府當下人,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如此想著,程小胖也轉過頭來,盡量堆出一副和善的笑臉,狼外婆一般地開口道,“小丫頭,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你們就是壞人!”小丫頭語氣堅定地反駁道,“我聽那些侍衛大哥說了,說我家少爺抓到了一個山賊,現在就關在我們府上!”

  “我還聽說,和山賊呆在一齊,時間長了,也會被傳染上賊性的!”

  “所以,大家才都不願意來給你們送飯!最後才派到我的頭上來了!”

  聞聽此言,程小胖和秦瓊二人不由得相視苦笑。

  那廂,雄闊海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一般,連忙急吼吼地撇清道,“瞎說!俺才不是山賊!沒有證據,你們憑啥說俺是山賊?”

  “我才沒有瞎說!我家少爺說話,一向最準了!他說你是山賊,你就一定是山賊!我還聽那些侍衛大哥說了,我家少爺已經派人去你們老巢查探去了!過幾天,應該就能把你們的老底兒全都查清了!到時候把你們全都關進大牢裏。隻等到了秋天,把你們的膘養肥了,然後就拉到菜市場門口去,一個一個,喀嚓喀嚓,全都開刀宰了!”

  “還把膘養肥了再殺,這丫頭,是把宰人當殺豬呢!”聞言,程小胖和秦瓊那個冷汗啊,嘩嘩的直往下淌,。

  倒是雄闊海聞言,不由得臉色大變!

  原來,雄闊海這廝,跟腳還真就不怎麽幹淨!雖然沒有聚嘯山林、占山為王,可這廝確實是在太行山上剪徑為生。

  之所以如此,卻是因為這雄闊海食腸太大,家裏種的幾畝地都不夠他自個兒吃的!更何況縣裏還要收稅!而雄闊海本人的,除了一身的武藝又沒有別的本領,沒辦法隻好搶著吃了!

  唯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這廝雖然愣了一點兒,可知道自己要啥,所以平素剪徑,也都是隻搶錢糧,既不劫色,也不害命。

  所以,總體上講,這雄闊海還不算十惡不赦、無藥可醫。

  雖則如此,可是,雄闊海心底發虛啊!

  如今再一聽人家已經派人去查探自己跟腳了,又被眼前這小丫頭一通言語威脅,雄闊海就更慌了!

  銅鈴般的大眼睛嘰裏咕嚕四下亂轉了半晌,雄闊海一咬牙,一狠心!

  “幹了!武侯府就了不起啊!老子就不信,這裏難不成比龍潭虎穴還難闖不成?”

  “再說了,呆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與其等到秋後被斬,還不如趁現在,武侯府防備不嚴衝殺出去,沒準兒還能有一線生機!”

  “退一萬步說,俺老雄,就算是死,也要死個轟轟烈烈!”

  “更何況,憑俺老雄的武藝,隻要不碰到那個黑甲變態,未必就闖不出洛陽城!”

  “如此,幹了!人死鳥朝天!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不過,這武侯府,好像還挺大的,俺進來的時候,左拐右拐的,也不記得轉了多少個彎,!要想順利逃出武侯府,得先抓個認識路的!可別一個人在這武侯府裏亂闖,太危險!”

  “有了!眼前不就有一個認識路的麽!”

  一念及此,雄闊海兩眼之中凶光大盛,目光灼灼地盯著秦瓊身後的小丫頭道,“小丫頭,出府的路,你知道怎麽走不?”

  “出府的路啊,當然知道丫!”小丫頭貌似很沒有心機地回答著道。

  雄闊海眼神一變的時候,秦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再一結合身後那小丫頭的話,秦瓊馬上就想到,眼前這傻大個,隻怕真是個山賊!

  “難怪,那宇文小將軍執意要把這大個子給捉起來呢!”

  意識到不妙,秦瓊隱蔽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旁的程咬金小胖子,同時迅即起身,就打算掩護著身後那小丫頭逃跑。

  程小胖人雖然胖了一點兒,可不傻,被表哥秦瓊這麽一碰,也立即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兒了!

  隻不過,這廝剛剛吃得腦滿腸肥,此刻正斜倚在草料堆上揉肚子呢,急切之間,想要起身,可就沒有秦瓊那麽利索了!

  倒是對麵的雄闊海,說幹就幹,動作相當的快捷。

  這麵秦瓊剛剛站起身來,程咬金小胖子還在艱難地翻身,正猶豫著以那種姿勢起來比較容易一些呢,那廂的雄闊海已經狗熊撲食一般地直奔秦瓊撲來。

  旁邊的小表弟還沒起身,身後的小蘿莉似乎對危險毫無所覺,無奈之下,秦瓊不得不再次悲憤地舉起雙臂,打算硬抗雄闊海的撲擊,以期給旁邊的兩人爭取一線逃亡的機會,。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飛撲過程中,雄闊海掄起那比秦瓊大腿還粗三圈的胳膊,一個橫掃,正砸中秦瓊的胸口。

  可憐秦瓊兩百來斤的身軀,被雄闊海一巴掌便扇得飛了起來,然後砰的一聲撞破馬廄的木質牆璧,一路又摔出了十餘丈遠,方才咕咚一聲跌倒在地。

  而這個時候,程咬金小胖在才剛剛撅著屁股拱起一半的身子來。

  “小肥豬!讓你敢挑釁你雄大爺!”心中恨恨地想著,雄闊海抬起大腳丫,一腳正踹在程小胖豐滿肥厚的臀部上。

  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對手,如今程小胖又擺出了這麽一個典型的小受姿態,結果自然也就沒有絲毫的懸念。

  但聞“嗖”的一聲輕響,然後便是一陣稀裏嘩啦的草料翻滾之聲,再然後,就沒了!

  嗯,是程小胖沒了!消失在了龐大的草料堆裏!

  揮手之間打發掉了兩個礙眼兒的蒼蠅,雄闊海目露凶光地看向眼前那粉嫩可愛的小丫頭。

  還沒等雄闊海想好怎麽放狠話威脅一番呢,那小丫頭抬起粉嫩的小手遮住眼睛,哇的一聲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呃……”

  “咋能這樣捏?這小丫頭片子,進來的時候不是剛剛哭完麽,這會兒咋又哭了捏?”

  雄闊海撓著大腦殼有些傻眼。

  “俺老雄一世英名,總不能欺負一個酷鼻涕的黃毛小丫頭吧?”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聲狼嚎

  “嗷嗚,!”一聲狼嚎劃破夜空,音量之大,直震得整個武侯府都跟著顫了三顫,聲音之慘,宛若被兩百公狼一齊爆了菊花!

  這個時候,武侯府的隔壁,樂平公主府內,樂平公主正和觀音大師、華光、華勝兩位師太等人呆在一間偏僻靜室裏,講經論法。

  事實上,樂平公主和華光、華勝兩位師太都是半路修行,所謂的論法,其實主要是觀音大師一個人在講,樂平公主等人呆在一旁做小學生狀,專心致誌地聽講,還不時地輕點黔首表示讚同。

  不過,今天聽經的人可不隻是樂昌公主三人,而是還多了兩個。

  一個就是來找樂平公主拉家常的、倒黴蛋柳述的老婆,樂平公主的五妹,蘭陵公主,楊阿五;另一個則是被宇文成龍從越國公府拯救出來的前南陳樂昌公主。

  原本,樂昌公主是打算和自己的便宜前夫徐德言回江南隱居的,不成想,在樂平公主府碰見了自己的嫂子,前南陳皇後,現在的觀音大師,沈婺華。

  話說,當初做皇後的時候,沈婺華和坑爹皇帝陳叔寶的關係那是相當的差,幾乎到了形同仇敵的地步。

  而陳叔寶呢,也幾次都動過廢掉沈婺華,另立寵妃張麗華當皇後的念頭。

  奈何沈家勢大,幾乎壟斷了南陳近半的朝廷,猶豫了很多次,最終,陳叔寶還是不得不選擇隱忍了下來。

  可另一方麵,沈婺華和陳叔寶的那些個妃子、妹妹什麽的,卻全都相處的極好,整個皇宮之中,所有雌性生物,就沒有一個不信服沈沈婺華的。

  就連陳叔寶最寵愛的妃子張麗華,在沈皇後麵前,也是低眉順眼的,做良家小丫鬟狀,。

  南陳已經亡國至今已有十餘年了,樂昌公主也被幽禁在越國公府幾乎滿十六年了。

  在此期間,樂昌公主就從來沒見過一個親人,連自己的倒黴大哥陳叔寶也沒見到過。

  如今突然再見到自家嫂嫂,喜極之下,樂昌公主也就暫時留了下來。

  於是,正愁手下缺人的宇文成龍,便把徐德言裏當了個專職教授兼副校長,正校長則是宇文府前馬車夫沈光小胖子的老豆,觀音大師的便宜叔叔,沈君道。

  而樂昌公主,則在樂平公主府出任首席大管家的職位。

  實際上,樂平公主府雖大,可人員簡單,隻有幾十人的丫鬟仆婦,還有就是滿編一百的姽嫿衛,根本就沒啥事兒需要管的。

  而且,樂平公主府在外也沒啥產業,隻有大概萬餘傾的良田,還都租出去了,每年收一次地租即可。

  所以,出任了樂平公主府大管家的樂昌公主,一天到晚沒事兒幹,也便跟著自家嫂嫂學起了念經。

  曆經浮沉,大悲大喜之下,樂昌公主也漸漸看開了。加之本身天資非凡,悟性頗高,如今和自家嫂嫂這麽一學佛,樂昌公主很快便沉浸其中,漸漸的竟也修出了幾分的出塵之氣。

  至於蘭陵公主楊阿五,雖然天資悟性也不錯,可誌不在此,之所以耐著性子跟著念經,除了解悶,主要還是為了跟自家大姐搞好關係。

  蘭陵公主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這段時間,蘭陵公主家黴事兒太多了!

  前些時日,蘭陵公主的夫君,前兵部尚書柳述被楊廣免職關進小黑屋。

  為此,得了宇文成龍的授意後,蘭陵公主回去和婆家人一商量,河東柳家犧牲了一名直係女子,將之送給簫皇後的七弟蕭瑒當二奶,此外,蘭陵公主還出麵,給簫皇後及其八弟蕭瑀送了十數車的金銀財寶,這才把倒黴蛋柳述給從小黑屋裏救了出來,。

  人雖然救出來了,可官沒了,再加上在獄中受了不少非人的待遇,倒黴蛋柳述從此一蹶不振,徹底的萎了!

  盡管蘭陵公主百般勸解寬慰,奈何始終不見效果。

  夫君成了這樣了,蘭陵公主自然心中苦悶。

  後來,蘭陵公主就琢磨著,估計問題還是出在當官的事情上。於是,蘭陵公主就想著多到自家大姐這麵走動一下,看什麽時候方便,讓大姐給幫幫忙!

  雖然誌不在佛,奈何蘭陵公主遇到了,佛法高深的觀音大師。

  精研佛法數十年,觀音大師忽悠人的水平那是相當的了得。

  本就心中鬱鬱,如今,在觀音大師的刻意忽悠之下,沒幾天,蘭陵公主就已經被忽悠得暈頭轉向。

  不知從何時起,身為肉食動物的蘭陵公主稀裏糊塗地,就開始吃素了!

  又沒過一個月的功夫,更加癡迷佛法的蘭陵公主,就不稱自家大姐為姐姐了,而是開始稱呼為“檀越”了。

  原本蘭陵公主身上的宮廷貴婦裝,也換成了一身的素色僧袍。至少,在樂平公主府內,蘭陵公主都是如此打扮!

  與往日相同,今天晚飯過後,觀音大師照例給樂昌公主和蘭陵公主二人洗腦,就在觀音大師口水橫飛,忽悠得正自投入之際,忽然一聲淒厲的“狼嚎”自極遠處傳來。

  沒有那些愛哭的小丫頭們作亂,平日裏,樂平公主府還是很安靜滴,夜晚之時,那就就更加的寂靜無聲,。

  而那狼嚎聲又頗為宏亮,雖然據此極遠,可眾人還是清晰地聽到了。

  雖然狼嚎之聲足夠慘烈悲壯,可眾人倒也沒被這狼嚎聲嚇到。

  不過,眾人卻都不約而同地黛眉微皺。

  而正自講經的觀音大師,也是一陣胸口煩惡,不由得止住了講經。

  狼嚎之聲雖然響亮,但很短促,似乎被什麽東西強行打斷了一般,可觀音大師心中的煩惡卻沒有稍減,反而越來越強烈。

  強自穩住心神,觀音大師暗地裏潛運內功,調息了半晌,卻不見絲毫的效果,反而惡心之感越來躍盛。

  胸口起伏翻滾了半晌,觀音大師自覺已經壓製不住,遂臉色蒼白地勉強衝著眾人擺了擺手,忙起身疾步而出。

  剛剛出得靜室,觀音大師便再也忍耐不住,俯身在一旁的花木叢中盡情地嘔吐了起來。

  “妹妹,如何?可要姐姐請個太醫來給你看看?”

  一旁,樂平公主一麵扶著觀音大師的香肩,一手輕輕給觀音大師按摩著粉背,滿臉關切地詢問道。

  “不用了,姐姐。隻是內息出了一點兒差錯,有些凝滯。問題不大,調養幾日,應該就沒事兒了!”

  “果真沒事兒?”

  “嗯嗯,應該沒,嘔……”

  話還沒說完,觀音大師便再次俯身嘔吐了起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官兵捉賊

  “婠婠丫頭,你親自帶人去看一下武侯府那麵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趕快處理幹淨了,!別再弄出什麽響動來!”

  對於那聲惡心人的狼嚎,樂平公主報以深深的恨意,一怒之下,直接把府上第一殺將派了出去。

  聞言,婠婠小丫頭又抬頭看了看自己師傅一眼,見觀音大師點頭示意,似乎問題不大,小丫頭立即轉身頂盔摜甲,出了庭院,招呼過兩名姽嫿衛,雄赳赳氣昂昂地便向武侯府趕來。

  “肯定是那個臭山賊!少爺也真是的,抓他回來幹嘛?還不趕緊處理了!放在哪兒即浪費糧食又惡心人!”

  “哼哼!該死的土匪,等下,讓你見識下姑奶奶我的手段!不然,你還真把武侯府當成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了!”

  “敢在武侯府附近亂叫!還招惹了我師父,姑奶奶一定要讓你後悔長了個舌頭”

  不過,當婠婠小丫頭帶著兩名姽嫿衛殺氣騰騰地趕到武侯府的前院時,卻發現,似乎,自己根本就是多餘來這一趟!

  因為,那個疑似罪魁禍首的土匪雄闊海,已經被人揍得淒慘無比了!

  不知何時,一代悍匪雄闊海已然被人打翻在地。

  此刻,可憐的老雄正兩手捂著胯下,把龐大的身軀佝僂成蝦米狀,蜷縮在地上,做煮熟的超級大蝦米狀,一張豬頭似的大臉上也是鮮血淋漓,好不淒慘,。

  周圍,有四個約略七八歲的小丫頭,各持一根鐵梨木的長棍,正舞得虎虎生風,“砰!砰!砰!砰!”一下又一下地招呼在雄闊海的身上。

  這四個小丫頭實在是太凶悍了,每一棍落下,雄闊海那龐大的身軀都要猛烈地抽搐一陣。

  也不知老雄受了何等的痛楚,此刻蜷在地上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看樣子也就隻比死人多口氣兒罷了!

  四個小丫頭的後方,另有一個疑似為首小丫頭正趾高氣昂地站立當場,白玉般的小手左指右劃,口中還不停地念叨著,“揍他!給我狠狠地揍他!打到他哭鼻子為止!”

  “敢欺負你家姑奶奶我,當真不知道死字兒是怎麽寫的!”

  “揍他!頭敲碎!腿打折!讓你還敢逃跑!落到姑奶奶我手裏,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為首的小丫頭身後不遠處,黃臉漢子秦瓊和黑臉小胖子程咬金,正緊挨著蹲在馬廄旁的牆角邊兒,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滿臉詭異地盯著場中的小丫頭,仿佛在看一頭史前怪獸。

  秦瓊還略微好一點兒,可秦瓊的那個小表弟程咬金,卻蜷著一身的肥肉,不停地抖啊抖,儼然一頭超肥的寒號豬。

  “宇文出塵,你們在幹什麽?”站在院門口處,定了定神,婠婠小丫頭高聲叱喝道,“你又在欺負人了?”

  聞聽此言,秦瓊和程咬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確實是欺負人呐!

  眼前這狀況,佷明顯是,五個大概七八歲的小丫頭片子,在合夥欺負一個比狗熊還強壯的大人,!

  “住手!別打了!都別打了!大姐大來了!快!快!快!都給我站好了!給大姐大請安問好!”為首的那個小丫頭聞言,連忙呼喝吩咐著道。

  那四個小丫頭片子倒是很聽話,收到命令後立即停手,把手中的大棍一扔,一麵迅速拍打著衣服,一麵飛速的站成一列,亦步亦趨地跟在了為首的那個小丫頭身後,鼻觀口、口問心,滿臉肅穆地做目不斜視狀。

  “大姐大安好!”五個小丫頭灰常有禮貌,整齊劃一地躬身施禮,口中脆生生地問好。

  “錯覺!這一定是錯覺!”仍舊在蹲牆角的秦瓊兄弟二人見狀不由得用力揉了揉眼睛,滿眼的難以置信。

  “宇文出塵!你說!這是怎麽回事兒?你怎麽又欺負人了?還有,剛剛那聲跟狼嚎似的動靜,是哪個怪物發出的?”

  “大姐大!出塵沒欺負人!”為首的小丫頭見狀,愈發的低眉順眼了起來,儼然一副受氣小三兒遇到了大房正室的樣子,全然沒了剛剛的意氣風發之態。

  纖手指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雄闊海,宇文出塵小丫頭信口扯謊道,“是那個土匪想要欺負出塵,迫於無奈,出塵才奮起反抗。而且,出塵也沒欺負他,隻是輕輕地踢了他一腳的!”

  聞言,秦瓊不由得好一陣翻白眼。

  “這小丫頭,不厚道!你丫的,那也能叫輕輕地踢了一腳?老雄那土匪,三百多將近四百斤的身軀,被你從馬廄裏一腳踢了出來,還飛出了近二十仗遠!還好意思說自己輕輕地踢了人家一腳?可憐的老雄啊!也不知道蛋蛋被踢碎了沒有!這個武侯府,太危險了!”

  婠婠小丫頭可不知道剛剛的狀況,而且,即便知道了,也未必就有心思計較。

  此刻聞聽宇文出塵狡辯,雖然知道這丫頭撒謊成性,卻也沒有深究,但隻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哼,!信你才有鬼!告訴你們,給我老實點!公主殿下正在休息,你要是再敢弄出什麽亂七八糟的動靜來,哼哼!”

  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威脅話,又目光冷冷地掃了眼猶自在蹲牆角的秦瓊倆兄弟和仍做蜷在地上蝦米狀的雄闊海,婠婠小丫頭昂首轉身,在兩名姽嫿衛的簇擁下,趾高氣昂地走了!

  直到三人走遠,身影消失在夜色裏,那個為首的名叫宇文出塵的小丫頭方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白嫩的小手輕輕拍了拍平板小胸脯道,“哎呀!嚇死我了!”

  “呼!終於走了!”

  後麵的四個小丫頭見狀,也跟著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大姐大這次沒有深究!”

  “不過,大姐大越來越有氣場了!”

  “大姐頭!大姐大走了,我們怎麽辦?還玩不玩了?”

  “玩!當然要繼續玩了!好不容易逮住一個這麽抗揍的玩具,當然要玩得盡興了!”臉色一轉,宇文出塵臉上露出了個惡魔般的微笑,纖手一揮,高聲道,“現在,我宣布,官兵捉賊遊戲,重新開始!給我殺丫!”

  牆角處,秦瓊和程咬金二人見狀,不約而同地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然後小心翼翼地,再次把身子向牆角縮了一縮!

  “呼!太可怕了!”

  這個時候,樂平公主府內,樂平公主等人已經把觀音大師扶回了房間榻上。

  安置好觀音大師後,樂平公主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華光師太道,“華光妹妹,你且先給觀音妹妹診治一番,看看究竟如何?”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誰的娃

  相交十餘年,又身世經曆相仿佛,華光、華勝兩位師太和觀音大師的感情那是相當的不錯,簡直就是情同姐妹,。

  而樂昌公主呢,則是觀音大師的小姑,先時在南陳之際,關係也是好得不得了,堪稱閨蜜。如今雖然十餘年未見,可此番他鄉重逢,關係反而更近了幾分。

  現在樂平公主一發問,一旁的華勝師太、樂昌公主等人也都把目光看向了華光師太,。

  原本,樂平公主是準備招個太醫進府給觀音大師診病的,奈何觀音大師執意不肯,眾人略一商議,便先由也通曉一些醫術的華光師太給診斷一番!

  纖指搭在觀音大師的皓腕之上,片刻華光師太便黛眉微皺。

  又伸手掀開觀音大師的衣袖,發現觀音大師白玉般的玉臂上,印著一點鮮豔的朱紅。

  然後,華光師太的眉頭片皺的更深了,儼然成了一個碩大的川字。

  再次將纖指搭在觀音大師的脈搏處,半晌,華光時代的眉頭確實越皺越深。

  約略一刻鍾許,華光師太帶著十二分的無奈,收回了纖指。

  便在此刻,樂平公主等人已經圍了過來,關切地詢問道。

  “這個,觀音妹妹嘛,嗯,那個,嗯,隻是剛剛受到了一點兒驚嚇,以至內息有些亂,應該沒有什麽大礙!暫時也不須用藥,靜養調息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

  一麵說著,華光師太隱蔽地給華勝師太和樂平公主使了個眼色。

  “哦,如此,嗯,那我們就先回去吧,莫要打攪了觀音妹妹休息!”雖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樂平公主也知道,似乎有什麽隱情不便明說,遂連忙接口吩咐道。

  然後,樂平公主已然上前來到了觀音大師的塌前,一麵給觀音大師打了個眼色,一麵握著觀音大師的纖手,柔聲道,“妹妹你且安心休息,莫要多慮,姐姐等人明日再來看你!”

  待觀音大師會意稟點頭應了兩聲後,樂平公主便轉頭很是領袖地纖手一揮道,“觀音妹妹需要靜養,我們且先出去說話!”

  恰在此時,婠婠小丫頭也已經疾速轉回,樂平公主也沒心思問小丫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便徑直吩咐道,“婠婠丫頭,你且在這裏照顧好你師父,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她休息,知道了麽?”

  “哦,!”一旁,婠婠小丫頭點著小腦袋,連忙應道。

  樂昌公主雖然很關心自家嫂嫂,可做為主人的樂平公主都已經發話了,身為管家的樂昌公主自然沒有反駁的餘地。

  那廂,蘭陵公主同樣也很關心自己人生的導師,引導自己邁向佛門的引路人,可聞聽自家大姐說觀音大師需要靜養,而且,似乎也確實是那麽回事兒,便也就沒有怎麽懷疑。

  於是,眾人在樂平公主的帶領下,魚貫而出。

  回到前廳,草草聊了幾句,借口要做晚課,華光、華勝兩位師太便早早回去了。

  見狀,樂昌公主、蘭陵公主二人,也很自覺地告退回房。

  外人都走了,樂平公主卻沒回房休息,倒不是為了等宇文小麻杆兒回府,而是一轉身,再次悄悄地回到了觀音大師的居所。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華光、華勝兩位師太已然在門口候著樂平公主了。

  “姐姐!”見樂平公主回來,兩位師太連忙上前施禮道。

  擺了擺手,樂平公主便帶頭徑直來到觀音大師的房間。

  對此,觀音大師沒表示任何意外,倒是婠婠小丫頭,見狀不禁有些迷糊。

  還沒等小丫頭回過神來,樂平公主便已經率先開口道,“丫頭,你先去外麵把住大門,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就算你家少爺都不行!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觀音大師已經休息了,!”

  “哦!”雖然不知樂平公主為什麽如此說,可婠婠小丫頭還是順從地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看門了。

  又四下仔細查探了半晌,確認沒有任何疏漏之處後,樂平公主方才再次回到屋內落座,沉聲開口道,“此地沒有外人,華光妹妹有何話,便之說吧!”

  瞟了眼榻上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觀音大師,猶豫了片刻,華光大師方才試探著開口道,“觀音妹妹,請恕姐姐無理,姐姐想問妹妹一件私事,不知妹妹最近天葵可正常否?”

  “天葵正常否?”

  聞聽此言,眾人盡皆一愣,旋即又想起觀音大師的症狀,不由得臉色大變。

  那廂,觀音大師剛剛支撐著斜坐起來,聞言,也迅即意識到華光師太言語中隱藏的含義。

  再一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和經曆,觀音大師不禁臉色更加的蒼白了,旋即,渾身無力,嬌軀一軟再次栽倒在床上。

  見狀,樂平公主等人忙快步上前,將觀音大師扶好躺回榻上。

  回過神來,星眸微睜,卻正望見近在咫尺的樂平公主等人,觀音大師不由得臉若火燒,連忙再次合上雙眼。

  見此情形,原本還有些不大肯定的眾人,立即信七八分。

  這時,一旁的華光大師忽然開口道,“姐姐,觀音妹妹她,還是完璧之身!”

  “呃……”

  “神仙?”

  “妖怪?”

  “鬼上身?”

  頃刻之間,腦海之中瞬間便轉過了十數個念頭,可無一例外,又都迅速被樂平公主給否決了,!

  尋思了半晌,始終不得要領,樂平公主遂直接開口問道,“觀音妹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觀音大師臉若紅霞,星眸緊密,一聲不吭。

  “雖然這事兒有些蹊蹺,可看觀音妹妹這神情,明顯,這孩子應該是有爹的!嗯,還好,不是個妖怪啥的!”

  心中尋思著,猶豫了一下,樂平公主再次試探著問道,“觀音妹妹,這個,究竟是誰的?”

  觀音大師依舊是一言不發,做假寐狀。

  “唔,難道是,陳叔寶的?那倒黴蛋才死兩個月,應該,還是有可能的!”

  “不是!”觀音大師驀地睜開雙眼,語態堅決地開口否認道。

  目光直直地盯著觀音大師的眼眸半晌,樂平公主終於確認,這位觀音妹妹確實沒有扯謊!

  “呼!這就好!隻要不是那倒黴皇帝的孩子,其它,不論是誰的,關係都不是很大!至少,憑本宮的勢力,保下觀音妹妹應該不是問題了!”

  “可是,究竟是誰的呢?看觀音妹妹這個樣子,應該還不到三個月吧?這三個月期間,觀音妹妹,好像,除了回了一次皇覺寺,基本就沒離開過本公主的府上。”

  “而本公主的府上,唯一的雄性生物,貌似隻有弟弟一個了!嚇!難道……?”

  心中想著,樂平公主下意識地就開口說了出來,“是宇文成龍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意外之喜

  巡街半日,抓到超級肉盾一個,附送打手兩枚,雖然現在貌似還沒徹底搞定這幾人,可宇文小麻杆兒的心情依舊相當的不錯,!

  與我往常一樣,宇文小麻杆兒下班之後,先是要回許國公府給祖母宇文老夫人請安的。

  和宇文老夫人閑敘了片刻,宇文老夫人忽然神色詭異地對宇文小麻杆兒言道,讓他回自己院裏去一趟,有驚喜!

  帶著幾分疑惑,宇文小麻杆兒出了宇文老夫人的宅院,又去書房找爺爺宇文述閑聊了一會兒,然後又轉老爹老娘的房間請安,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轉回了原本屬於宇文成龍的小院。

  自從搬去樂平公主府後,宇文成龍的小院便基本閑置了下來。

  起初,還有宇文出塵領著幾個小丫頭在這裏看家護院,可前段時間,宇文出塵和這些個小丫頭也都被接到了武侯府去當高級丫鬟去了,於是,宇文成龍的這個小院便徹底沒人住了!隻有宇文老夫人每天還派幾個丫鬟仆婦來打理一番。

  所以,這段時間來,宇文成龍即便回府,也很少回自己的小院。

  可今日,宇文成龍剛剛來到自己的院外,卻發現,原本自己居住的屋裏,居然還亮著燈呢,!

  “奇怪?誰這麽大膽,敢住小爺我的房間?”

  心中疑惑著,宇文成龍邁步進院,來到自己的房門外,剛剛要抬手推門,不想房門忽地打開。

  “少爺!”一聲驚呼,還沒等宇文成龍看清是什麽狀況呢,一道香風卷來正撲在了宇文成龍的身上。

  來人的動作非常火爆,可憐宇文成龍麻杆兒般的身軀,猝不及防之下,哪裏是來人的對手,被這麽一撲,蹬蹬蹬倒退了數步,險些跌倒在地。

  好在來人反應相當的迅速,剛剛掛到宇文成龍的身上便意識到了不對勁,手指搭在宇文成龍的肩頭,輕輕地一借力,來人便輕巧地轉身落地,雙手扶住了宇文成龍的胳膊,口中嬌嗔道,“少爺!想死奴了!”

  終於穩住身形,這個時候宇文成龍方才來得及定睛觀瞧。

  “是妃暄啊!嚇死你家少爺我了!”拍著排骨一般的小胸脯,宇文小麻杆兒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來者非是旁人,正是宇文成龍的另一個貼身小丫鬟,宇文妃暄。

  五年多沒見,當年的妃暄小丫頭,如今已經成了半大的小姑娘了!

  大概是營養充分的緣故吧,雖然剛剛過十三歲,可妃暄小丫頭個頭相當的不低,已經將近六尺了!

  這身高,在成年男子當中,也算是高個兒了!比起宇文小麻杆兒來,也僅僅是矮上那麽兩個手指頭!二人若是不站在一處,一般人看來,絕對會以為這丫頭比宇文小麻杆兒還高!

  沒出意外,成為小姑娘的妃暄丫頭已然初步具備了絕色小美女的潛質。瓜子臉、尖下頜,肌理細膩,五官精巧,明眸善睞,纖腰楚楚,配合這一身雪白長裙,頗有幾分嫦娥下凡之態,。

  更可喜的是,小丫頭的胸前,也終於鼓起了兩個小饅頭,雖然不大,可也初具規模,看那情況,貌似還很有成長潛力!

  心中大喜,還沒等妃暄小丫頭開口回答,宇文小麻杆兒便又轉口道,“妃暄小丫頭,想死你家少爺了!快過來,親親一個!”

  再見自家少爺,妃暄小丫頭也是非常地激動,聞言立即將纖手環住了宇文小麻杆兒的頸項,將一點櫻唇送到了宇文成龍的狼嘴之中,旋即吐出一節丁香小舌,和宇文成龍粗糙的大舌頭糾纏在一處。

  “咳!少爺!”就在二人、如膠似漆之際,一個幽怨的聲音自宇文成龍的房間裏傳出。

  瞬間清醒,宇文小麻杆兒連忙抬起頭來舉目觀瞧,卻又是一愣,旋即便是狂喜,失聲驚呼道,“晴兒姐!”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宇文成龍的首席貼身丫鬟,宇文晚晴、

  這幾年來,宇文晚晴和宇文妃暄兩個丫頭得了宇文成龍的授意,開始在江南給宇文成龍打造事業根基。

  在宇文成龍的背後策劃及全力支持下,兩個丫頭費盡心思忙碌了將近六年,終於給宇文成龍打下了一份大得難以想象的家業。

  如今各項事業都已經走向了正軌,二人即便暫時離開也影響不大了,這才一齊回轉京城,向自家少爺報喜來了。

  不過,這二人首先回的可不是宇文小麻杆兒的武侯府,而是許國公府。而且,回府之前,二人也沒有事先給宇文小麻杆兒打招呼,而是悄悄地回府。

  宇文晚晴原本是宇文老夫人的貼身丫鬟,後來被宇文老夫人派到宇文成龍身邊。

  宇文成龍自從出生以來,便一直都是宇文晚晴照顧的,什麽喂飯、把尿,穿衣、洗澡,晚上陪宇文成龍睡覺,這些統統都是由宇文晚晴一個人擔任的,。

  若說這世上和宇文成龍關係最親密的,毫無疑問,便是宇文晚晴了!

  也正是因此,雖然名義上宇文晚晴是個丫鬟,可宇文成龍仍舊以“姐”相稱。

  時隔六年,再次聽到宇文成龍稱呼自己為“晴兒姐”,宇文晚晴隻覺得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被猛地觸動了。似乎,隻為了這麽一聲“晴兒姐”的稱呼,自己在外奔波忙碌這麽多年,也全都值了!

  心思起伏著,不覺之間,宇文晚晴已然淚流滿麵。

  等到宇文晚晴再次回過神來之際,卻發現,自己已經被自家少爺擁在了懷中。此刻,自家少爺正將一張大嘴,在自己的眼圈處來回輕吻著,為自己舔去淚水。

  將嬌軀伏在自家少爺那排骨般的胸膛上,雖然貌似硌得胸口有些難受,可宇文晚晴卻毫不在意,反而覺得相當的安心。

  接下來的一切,便很是順理成章了,身為宇文成龍的貼身丫鬟,宇文晚晴和宇文妃暄兩個大小丫頭自然要服侍自家少爺用膳、沐浴更衣,然後上床……,沒睡覺……

  做為宇文成龍的貼身丫鬟,宇文晚晴和宇文妃暄自小便和自家少爺玩慣了親親,如今分別數年,自然要把這些年落下的補回來。

  於是,兩個大小丫頭把自家少爺洗剝幹淨,就那麽紅果果地弄上了床,然後也跟著紅果果地鑽進了宇文小麻杆兒的被窩。

  然後,三人就開始紅果果地滾在一起,玩親親!

  不成想,玩著玩著,就玩走火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太壞了

  樂平公主很生氣,!

  事實上,剛剛樂平公主等人自觀音大師口中委婉地套出了真相後,不但是樂平公主很生氣,就連華光、華勝兩位師太也是非常的氣憤,!

  華光、華勝兩位師太是覺得,宇文小麻杆兒這小家夥,實在是太壞了!

  咋能這樣捏?觀音大師,雖是帶發修行,不完全算是正式的佛門中人,可也算是方外之人啊!

  就算不拿方外之人說事兒,可人家觀音妹妹那也是有婦之夫啊!

  要知道,三個月前,觀音妹妹的便宜夫君,那個倒黴皇帝陳叔寶,可是還沒死翹翹呢!

  而且,觀音妹妹雖然和陳叔寶關係不睦,但畢竟還沒正式離合呢不是?至少,名義上,觀音妹妹還算是前南陳皇後不是?

  宇文小麻杆兒,這不是硬生生的,給人家陳後主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麽?

  這小家夥,也太,嗯,壞了!

  當然了,兩位師太也就是這麽腹誹一下罷了!真正如何處理這事兒,關鍵還得看觀音妹妹和那宇文小麻杆兒態度如何,還有就是自家姐姐樂平公主的意思!

  於是,幾人合計了一番之後,華光華、勝兩位師太就留在了觀音大師的小院裏,隨時照顧觀音大師!

  而樂平公主,則殺氣騰騰地來到了武侯府,準備和宇文小麻杆兒來個秋後算賬!

  除此生氣之外,樂平公主還有那麽幾分的嫉妒!

  憑啥丫!

  咋就讓她把自家弟弟的頭啖湯給搶去了呢?而且還喝得有滋有味,喝得肚子都大了!

  本公主那段時間也天天喝,喝了不下幾百次,還以為喝的是頭啖湯呢!沒想到,原來已經被人偷偷地嚐過了,!

  更主要的是,自己喝了那麽多次的湯,貌似,也沒見有啥效果,倒是膚色又細膩了許多,疑似有美容養顏、永葆青春的效果,可肚子裏卻始終沒見動靜!

  而觀音妹妹不過偷嚐了一次,就神奇中標,如今更是生根發芽,眼看就要弄出人命來!

  這也太欺負人了!

  等那小混蛋回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在這之前,樂平公主還真就沒想過要親自給那便宜弟弟宇文成龍生個娃啥的,可如今觀音大師那麵忽然有了,不由自主地,樂平公主就嫉妒了!

  躺在在武侯府宇文小麻杆兒的床上等了半晚,直到亥時將盡,樂平公主都已經等得昏昏欲睡了,也沒見宇文小麻杆兒回府。

  “總是熬夜,可對皮膚不好唉!”

  如是做想著,樂平公主懨懨地將婠婠小丫頭喚了進來,讓小丫頭去許國公府詢問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樂平公主自己自己則寬衣解帶,倒頭便睡了!

  這廂,婠婠小丫頭接到命令,剛剛出了武侯府的大門,便有日間跟著保護宇文成龍的姽嫿衛來到了武侯府外。

  同時,這兩名姽嫿衛也帶來了宇文成龍的口信,言道少爺說了,今夜留宿許國公府,就不回公主府了。

  在婠婠小丫頭的再三追問之下,兩名姽嫿衛這才支支吾吾地言道,少爺的另外兩個貼身丫鬟回府了,此刻正陪少爺休息呢!

  “妃暄那臭丫頭也回來了!她在家偷吃少爺!”

  這是婠婠小丫頭聽了這兩名姽嫿衛的言語之後,小腦袋之中轉過的第一個念頭,。

  做為宇文成龍的貼身小丫鬟,婠婠小丫頭和妃暄小丫頭都是還沒懂事兒起就在宇文府了,而這兩個小丫頭也都是宇文晚晴一手帶大的。

  所以,對於宇文晚晴的首席貼身丫鬟地位,二人是都沒有任何質疑的!

  不過,在二號貼身丫鬟的位置上,婠婠小丫頭和妃暄小丫頭可一直都是競爭激烈、分毫不讓的!

  因此,對於和自己相仿佛的妃暄小丫頭,婠婠小丫頭一直都報以強烈的提防之心,唯恐其搶了自己二號貼身丫鬟的位置。

  更何況,前段時間,婠婠小丫頭可是親眼見識過樂平公主和自家少爺現場表演周公之禮的,也自然知道真正的偷吃是怎麽會回事兒。

  而做為一個立誌成為自家少爺最貼心的小丫鬟的婠婠小丫頭,自然也想過瞞著妃暄那臭丫頭先把自家少爺給吃了!

  可惜的是,自家少爺以自己年齡太小為借口,始終不肯讓自己真刀真槍的偷吃一次,最多也就是玩玩親親什麽的!這事兒一直都讓婠婠小丫頭耿耿於懷!

  如今一聽妃暄小丫頭回府,而且還是在陪著自家少爺休息呢,婠婠小丫頭的第一個念頭自然就是,那臭丫頭要把少爺偷吃了!

  那樣的話,自己的二號貼身丫鬟的地位,豈不是要讓妃暄那臭丫頭給搶走了?

  豈有此理!那臭丫頭,太壞了!膽敢偷吃!還想謀奪本姑娘的二號貼身丫鬟的地位!實在是太壞了!

  不行!可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

  一念及此,婠婠小丫頭也顧不得給樂平公主回話了,風風火火地,就往許國公府狂奔而來。

  當婠婠小丫頭趕回許國公府的時候,宇文小麻杆兒剛剛和自己首席貼身丫鬟宇文晚晴,進行完第七場造人原理的交流,。

  釋放出了最後一滴的精力,酣暢之餘,宇文小麻杆兒也覺得渾身發軟,連個動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但隻趴在與宇文晚晴豐滿的嬌軀上,昏昏欲睡。

  一夜之間,完成了從熟女到熟婦的轉變,又是連續迎敵十數陣,此刻,晴兒丫頭也是疲倦已極,擁著自家少爺的排骨身軀,眨眼之間便已經進入了夢鄉。

  倒是一旁的妃暄小丫頭,近距離的觀戰了半日,直看得春潮湧動,奈何自家少爺說自己年齡太小,始終不肯和自己玩真槍實彈的深入交流。忿忿之餘,妃暄小丫頭便以一點櫻唇牢牢霸占了宇文小麻杆兒的狼嘴,自顧自地和自家少爺玩起了唇齒交流的遊戲。

  就在妃暄小丫頭玩得不亦樂乎之際,“砰”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旋即,一道黑影風一般地卷了進來。

  “少爺!呃……”

  一路衝進自家少爺的房間後,婠婠小丫頭也意識到,似乎,自己有點兒緊張過頭了!而且,這般行徑,貌似很不禮貌唉!

  心中惴惴著,婠婠小丫頭舉目半垂著小腦袋偷偷地抬眼觀瞧。

  正自迷糊著的,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了一跳,宇文小麻杆兒不禁心中懊惱。

  睜開惺忪的睡眼抬頭觀瞧,待看清了狀況後,宇文小麻杆兒旋即有放鬆了下來,含含糊糊地開口嘟囔著道,“哦,婠婠丫頭啊?什麽事兒,這麽慌慌張張的?”

  大眼睛嘰裏咕嚕地四下亂轉了兩圈,婠婠小丫頭迅即開口回答道,“那個,少爺,師傅她生病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公主殿下也很著急,這會兒正在武侯府等著少爺回去商量該怎麽辦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抱不平的來了

  被婠婠小丫頭這麽一攪合,宇文小麻杆兒等人便全都醒了,。

  這些年雖然沒回京城,可對於自家少爺的狀況,晴兒、妃暄兩個頭還是基本了解的。

  此刻聞聽觀音大師生病,又有樂平公主在武侯府等候,宇文晚晴很是大度強撐著起身,一麵和妃暄、婠婠兩個小丫頭一起給自家少爺更衣,一麵催促著自家少爺趕快起身回府。

  穿戴整齊後,宇文小麻杆倒是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細心地安撫了一番晴兒和妃暄兩個丫頭,又囑咐妃暄小丫頭照顧好晴兒,宇文小麻杆這才嗬氣連天地跟著婠婠小丫頭出了許國公府。

  一路上反複詢問了婠婠小丫頭十數遍,奈何婠婠小丫頭也不明所以,所以,宇文小麻杆兒也就沒能弄明白觀音姐姐到底生了什麽病。

  帶著滿腦子的問號,宇文小麻杆兒回到自己的武侯府時,已經是子時過半了。

  而這個時候,樂平公主早已經睡得迷迷糊糊了。見宇文小麻杆兒回府,樂平公主也隻是睜開惺忪的睡眼瞟了兩眼,含含糊糊地抱怨了兩聲,便再次合上了鳳目。

  本就有些疲倦,見此情形,宇文小麻杆兒也便息了詢問觀音姐姐病情的心思,再次脫衣上床,抱著樂平公主香噴噴的嬌軀,就開始迷糊了起來。

  當宇文小麻杆兒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紅日初升、滿地紅光了。

  休息了一晚,精力恢複了小半,閉著眼睛默運玄功片刻,宇文小麻杆兒隻覺得通體舒泰、渾身是勁兒,胯下的一根鼻涕蟲也開始殺氣騰騰。

  然後,宇文小麻杆兒就感覺到不對勁兒了,!好像,自己正趴在一個柔軟的嬌軀上。

  心念一轉,宇文小麻杆兒就想起昨晚的事情。

  自從前番縱欲過度被樂平公主禁欲後,至今已經兩個多月沒逮到機會和樂平姐姐親熱了,一念及此,宇文小麻杆兒心頭一片火熱。

  憑著百戰經驗,宇文小麻杆兒兩個小爪子順利地解除樂平公主身上最後一層武裝,然後越馬揚槍,輕車熟路地殺進了桃源洞府。

  被宇文小麻杆兒這麽一折騰,樂平公主也已經醒了。

  正直虎狼年紀,前番又被宇文小麻杆兒打開了的閘門,後來雖然宇文小麻杆兒實施禁欲,可樂平公主也是忍得艱辛!如今再次遭遇自家這便宜弟弟的進攻,樂平公主很快便情潮湧動。

  起初,礙於顏麵,樂平公主還閉著眼睛裝睡,任由那小冤家胡亂折騰。

  可不過片刻的功夫,樂平公主便漸漸忍耐不住,開始哼哼呀呀地主動配合了起來。

  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

  二人這一開始折騰,便漸漸忘了時間。

  從紅日初升一直折騰到日上三竿,連戰三場,宇文小麻杆兒終於再次把積蓄了半晚的精力釋放幹淨,這才火氣全消,死狗一般地趴在樂平公主身上,大口大口地喘了一會兒粗氣,便暈沉沉地再次睡了過去。

  所謂,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樂平公主這些年來修身養性、苦練內功,如今雖然已然四十出頭,可樂平公主不但容貌絲毫不見衰老,反而身體比年輕之時還要棒上幾倍,。

  盡管剛剛被宇文小麻杆兒在自家桃源上連續耕耘了五遍,灑下了三次種子,可樂平公主不但不覺得疲倦,反而愈發覺得神情亢奮,似乎頭腦也清晰了許多。

  “不對勁兒啊!怎麽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兒呢?”

  “對了!是弟弟他,有問題!”

  “剛剛,弟弟他雖然衝殺得勇猛,可比起當初第一次的時候,很明顯,火力不夠旺盛嘛!似乎,攜彈量有些不足!”

  “按說,這段時間來,小弟他都被禁欲來著,而且,觀音妹妹給他開得固本培元的藥方,也一直都在吃啊!就算不到精滿則溢的地步,也不應該是如此狀況才對啊!”

  “對了!昨天晚上,弟弟他回府的時間,好像晚了很多,難道說,他在外麵,包二奶了?”

  “不行!這事兒,必須得嚴查,一旦核實,決不姑息!”

  “可怎麽查,卻是個問題!”

  “總得捉賊見髒,捉奸成雙才行!否則,空口白話,隻怕這小混蛋未必認賬,還平白惹他嫌惡!”

  心中琢磨著這等事關終身幸福的大事,樂平公主不覺之間,便走神了,連院外響起的說話聲都沒有聽到。

  身為皇覺寺兩大主持之一,華勝師太不論是文采還是佛法都相當的不錯,這二十多年來,青燈古佛、修身養性之下,華勝師太的脾氣也修煉得相當的柔和。

  可有一點,身為正統的鮮卑貴族,華勝師太骨子裏潛藏著草原人特有的直爽豪放,眼裏揉不得半點兒沙子!

  昨日聽聞觀音大師懷孕的真相後,華勝師太便對自家大姐的那個便宜幹孫宇文小麻杆兒相當的不忿,!總覺得,這小屁孩兒,有點兒欠管教!

  更讓華勝師太光火的是,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後,宇文小麻杆兒那小屁孩兒,居然都不來看望一下觀音妹妹!

  難道,這小屁孩兒,想賴賬不成?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今兒早上,等了半晌,仍不見宇文小麻杆兒過府來探望觀音妹妹,華勝師太火氣便愈發的大了起來,幾乎要燒穿了頭頂芯兒!

  怒火難平,華勝師太便瞞著自己的好姐妹華光師太,殺氣騰騰地來到武侯府,打算教訓小麻杆兒這個小負心漢一頓,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雖然在名義上,華光華勝兩位師太既不屬於樂平公主府也不少於武侯府,可二人的地位卻相當的超然,就連這兩府的主要防衛力量,姽嫿衛,在這兩位師太麵前,也要恭恭敬敬地稱一聲老師。

  蓋因這姽嫿衛籌建之初,便是放在這兩位師太的皇覺寺裏訓練的。而這些姽嫿衛的文化課,也都是又這兩位師太以及樂平公主親自教授的!

  更兼這兩位師太和樂平公主及宇文小麻杆兒關係相當的密切,所以,華勝師太這一路,可謂是暢通無阻,很是順利地就殺到了宇文小麻杆兒的寢宅院外。

  做為宇文成龍的貼身丫鬟,婠婠小丫頭自然知道自家少爺和樂平公主在屋裏幹什麽勾當呢!此刻見華勝師太怒氣衝衝地殺來,連忙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口中高聲道,“見過華勝師太!師太,我家少爺還沒起床,您有何事?不如且在先前廳候著,奴婢這就去通稟少爺一聲!”

  見婠婠小丫頭還在,華勝師太心中便已確定,宇文成龍那個小屁孩兒應該還在家!

  心中有氣,華勝師太也不理會婠婠小丫頭的問侯,大步流星,徑直向院內闖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誤會啊

  “咣當,!”一聲悶響,可憐那厚達寸許的檀香木房門,在華勝師太的纖纖玉足之下,瞬間便化成了漫天的木屑。

  雖然有些驚詫於自己這一腳的威力,但華勝師太毫不猶豫,頂著紛飛的木屑便衝進了屋內,口中還高聲叱喝著道,“小混蛋,你做下的好事兒!”

  “呃……”

  “大姐,你們,呃……”

  “我什麽也沒看見……”

  原來,剛剛進屋,華勝師太就發現,宇文小麻杆兒的床上,居然有兩個人!

  一個自然是這屋子的主人,宇文小麻杆兒,另一個則是大姐樂平公主!

  此刻,樂平公主正半裸著嬌軀做起身觀瞧狀。

  而宇文小麻杆兒呢,則裸露著排骨一樣的身板,掛在樂平公主的嬌軀上,猶自做酣睡狀。

  雖然二人的下半身還裹在錦被之下,可很明顯,這二位是紅果果地滾在一張床單上滴!

  “呃……”被華勝師太捉奸在床,樂平公主不由得臉若火燒,囁喏了半晌,方才支吾著開口道,“妹妹,你誤會了……”

  話一出口,連樂平公主自己都感覺到不對了。

  都被紅果果地堵在一個被窩了,還能誤會啥,難不成,還能給華勝妹妹說,自己這是在教導便宜弟弟生理衛生知識?

  尷尬之餘,樂平公主把目光惡狠狠地瞪向了華勝師太身後的婠婠小丫頭。

  被樂平公主這麽一瞪,婠婠小丫頭覺得特別的委屈,特別的無辜,!

  原來,剛剛在院外,婠婠小丫頭倒是有心阻攔來著,而且也付諸行動了。

  奈何華勝師太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理會婠婠小丫頭的阻攔。

  而懾於對方的身份,婠婠小丫頭又不能動粗強攔,隻好把說話聲提高了一些,以期給屋內的樂平公主和自家少爺示警。

  可惜的是,宇文小麻杆兒因為操勞過度,已經睡成了豬頭,而樂平公主又在琢磨著捉奸大業,走神了。

  沒防備之下,二人就這麽被華勝師太捉奸在床了!

  看著婠婠小丫頭無辜的樣子,樂平公主也瞬間醒悟,知道這事兒多半怪不到這丫頭的頭上。

  不能怪婠婠,也不能怪自己那妹妹華勝師太,可也不能怪本宮自己吧?

  心思一轉,樂平公主便把目光轉到了宇文小麻杆兒的身上。

  “混蛋!”

  捉奸不成反被捉,樂平公主心中那個羞惱那就甭提了,偏偏此刻那身為奸夫的便宜弟弟,居然毫無所覺地做烀豬頭狀,樂平公主那個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

  “要不是因為你個小混蛋在外麵包二奶,姐姐我至於走神麽?”

  “要是姐姐我不走神,至於被人堵在被窩裏麽?”

  “至少,嗯嗯,也能躲到床底下去吧!”

  心中狠狠地想著,樂平公主便把纖纖玉指伸向了宇文小麻杆兒的腰間,掐提擰旋,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不想,由於太過操勞,宇文小麻杆兒此刻正睡得正酣呢,雖然感覺到了腰間疼痛,可也沒醒,僅僅是迷迷糊糊地抬起小爪子,將樂平公主的纖手遮擋開來,口中含含糊糊地嘟囔著道,“姐姐別鬧,讓我再睡一會兒,好累呢,!”

  宇文小麻杆兒嘟囔的聲音雖小,但華勝師太和婠婠小丫頭那顆都是耳聰目明之輩,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於是,二人看向樂平公主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的詭異。

  “呃,那個,大姐,宇文成龍他年紀還小,身子骨還沒長成呢,您可要,嗯,憐惜他一點兒!”

  話一出口,華勝師太也察覺,似乎有些不對勁兒了!

  這話,怎麽感覺,好像是說反了呢!

  可是,這事實的情況,似乎,就是這麽回事兒丫!

  那廂,樂平公主被華勝師太這麽一說,臉上就更掛不住了!

  偏偏這滿腔的怨氣又不能對華勝師太發,於是,自然而然地,宇文小麻杆兒這個罪魁禍首就成了樂平公主撒氣的對象。

  纖手輕輕一推,然後樂平公主屈膝抬腿,纖纖玉足用力一蹬,就把宇文小麻杆兒這奸夫給踹下床了!

  帶著一床錦被,宇文小麻杆兒咕咚一聲便跌落在地,紅果果的排骨身板兒,纖毫畢現第展現在華勝師太的身前。

  這下,華勝師太算是徹底看清楚了,不論是樂平公主,還是宇文小麻杆兒,果然都是一絲不掛!而且二人的身下,還都殘留著髒兮兮黏糊糊的一灘。

  很顯然,這二人剛剛做案完畢沒多久!連作案現場都還沒來得及處理呢!

  大概是因為耗幹了精力的緣故,雖然被樂平公主一腳踹下床去,可宇文小麻杆兒依舊沒醒,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兩聲,隨手裹過被子,翻身繼續夢周公去了,。

  倒是婠婠小丫頭,很是心疼自家少爺,見狀連忙快步上前,細心把自家少爺用被子裹好,末了還凶巴巴地瞪了樂平公主一眼,這才將宇文小麻杆兒連同被子一同抱了起來,轉身出屋去了。

  那廂的樂平公主,因為把宇文小麻杆兒連人帶被子蹬下了床,反而讓自己紅果果地暴露了出來。

  雖然這裏除了宇文小麻杆兒沒有雄性生物,可樂平公主還是覺得,有些尷尬,連忙扯過床單,將自己的嬌軀裹了起來。

  見此情形,華勝師太也是自覺無趣,瞟了樂平公主一眼,也跟著轉身出去了。

  “妹妹!”見華勝師太要走,樂平公主不禁有些著急,連忙出聲喚道。

  似乎知道樂平公主要說什麽,華勝師太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地答道,“姐姐放心,小妹我就在西廂房等候姐姐!”

  在不倒班刻鍾的時間裏,樂平公主一超乎想像的速度梳洗完畢,穿戴整齊,然後,風一般地卷出了了宇文成龍的寢宅,直奔西廂而去。

  待到進了廂房,發現華勝師太確實在桌案後端坐著等候自己,樂平公主這才暫時把一顆芳心放回了肚子裏。

  轉頭喚過幾名姽嫿衛,小聲叮囑了一番,樂平公主這才轉身輕移蓮步,再次回到書房。

  進屋之後,樂平公主便鬼鬼祟祟地把房門用力掩住,也不知是要和華勝師太暗地裏搞什麽陰謀。

  宇文小麻杆兒自然不知道樂平公主暗地裏搞的這些鬼祟,此刻,宇文小麻杆兒猶自酣睡正香呢!等到宇文小麻杆兒一覺醒來,時間已經是午後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做好人真難

  “唰,!唰!唰”

  “嘩!嘩!嘩!”

  “啪!啪!啪!”

  掃地,挑水,劈柴,來來回回忙碌了一刻鍾許,雄闊海終於把小院收拾得幹淨利落,這才轉身輕手輕腳地來到了小院的主人身前,用力壓低著嗓音,盡量細聲細氣地開口道,“老奶奶,活都幹完了,你看,還有什麽要幫忙的不?”

  雖然雄闊海已經盡量的壓低了聲音,可這廝天生的大嗓門,此刻說出話來依舊跟打雷一樣。

  不過,小院的主人對此卻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豎著耳朵聽了半晌,似乎還沒聽清,反問道,“你說什麽?大聲一點兒?”

  原來,這小院的主人,是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嫗。

  老太太的年紀很大,眼睛也花了,耳朵也不怎麽好使了,雖然雄闊海的聲音好似打雷一般,可老太太依舊沒聽清!

  見此情形,雄闊海隻得小心翼翼地把音量提高了那麽一點兒,再次把話重說了一遍。

  這回,老太太終於聽清了。

  尋思了一下,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絮絮地開口道,“嗯嗯,沒有了,!老身我啊,如今家裏就剩我一個了,院子呢,也就這麽點兒的地方,哪有多少活要幹呐!”

  “要是當初,我家老頭和孩子們還在的時候……”

  大概是平素少有人陪的緣故,老太太這一開口,就有沒完沒了的趨勢。

  眼見老太太嘮叨了近兩刻鍾,仍舊沒有說道關鍵之處,雄闊海不由得有些著急。

  猶豫了半晌,雄闊海一狠心,開口道,“老奶奶,俺這還有事兒呢,您這兒要是沒有其它事兒了的話,那俺就先走了?”

  “哎呀!這就要走啦!這孩子,你看看,你看看!”

  “後生娃兒,要老身說,你還是先在老身這裏吃過了飯,再回去吧?雖然老身這裏沒啥好吃的,可總能管你吃飽的!”

  瞟了眼老太太家那剩下大概有兩鬥米的米缸,雄闊海心中不由得腹誹道,“就這點兒米,還不夠俺老雄墊個肚角的呢,咋能吃飽呢?再說了,俺還有任務沒完成呢!哪有心思吃飯啊!”

  如此尋思著,雄闊海連忙道,“老奶奶,不用了!俺今天還有事兒要做呢!俺就不陪你老人家了!你老人家可要保重啊!”

  雖然口中說著要走,可雄闊海卻沒挪動腳步,而是就那麽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老太太那溝壑縱橫的巴掌,似乎想看老太太手上能不能變出一朵花來。

  “哎呀!怎的要走啊!咋能這樣捏!哦,對了!後生娃,老身我想起一件事兒來!”

  “啥事兒,老奶奶?”雄闊海頗有幾分急切地開口問道。

  “嗯,是這樣兒,今兒早上,有個小丫頭來到老身家裏,說,今天會有人來幫老身做家務,!讓老身在來人做完家務之後,把這個東西交給他!”

  口中說著,老太太顫抖著雙手,自懷中取出了一張卡片來,繼續道,“老身我已經眼花了,也看不出來這是什麽東西!”

  “不過,那丫頭既然說要把這東西交給你,那,你就拿去吧!”

  一麵說著,老太太把一張硬紙板卡片,塞到了雄闊海的手上。

  接過卡片,雄闊海不由得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連忙垂下大腦殼舉目觀瞧。

  雖然沒什麽文化,可鬥大的字兒,雄闊海還是大概能認識個兩籮筐地!

  比如,眼前這紙片上所寫的“好人卡”三個大字,雄闊海就能夠勉強認識的

  “嗚!太感動了!俺老雄,終於收到‘好人卡’了!太激動了!有了這張‘好人卡’,俺老雄這次回府,應該不會再挨揍了吧?阿彌陀佛,滿天神佛保佑俺老雄,可千萬不要在遇到那個殘暴的倒黴丫頭才好!”

  原來,雄闊海這是在跑任務的!

  任務是那個叫做宇文出塵的倒黴丫頭發布的,內容就是收集“好人卡”!

  按照宇文出塵的說法,就是她給一些需要幫助的人家裏發了一些“好人卡”,並告訴這些人家,如果有人來幫他們幹活,而且幹得夠好,能讓他們滿意,就把“好人卡”送給來人!

  而雄闊海的任務,就是上街去做好人好事兒,以便收集“好人卡”!

  到晚上收工後,宇文出塵將會根據任務的完成進度給雄闊海打分!

  按照宇文出塵所說,如果任務完成度不能讓她滿意,將會對雄闊海施以不同程度的懲罰,!

  如果一張好人卡也沒有收集到,就要陪那殘暴的丫頭玩什麽“官兵捉賊”的遊戲!

  一想到昨晚的悲慘遭遇,雄闊海就覺得蛋蛋直抽筋。

  太可怕了!這武侯府的下人,都這麽彪悍麽?咋比俺老雄還像土匪捏?

  麵對宇文出塵的殘暴統治,雄闊海不是沒想過反抗,可是,每次反抗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以可憐的老雄敗北而告終。

  而且那幾個小丫頭雖然表麵看起來粉雕玉琢,疑似人畜無害,可真正下起手來,比先前的那些個武侯府護衛狠多了!饒是雄闊海皮糙肉厚,也險些被揍成了個半身不遂。

  饒是如此,宇文出塵那小惡魔還是不肯輕易放過老雄同誌!

  今兒一大早,宇文出塵便帶著一群幫凶,又來找雄闊海,強烈提出要雄闊海出逃武侯府,她們好玩官兵抓賊的遊戲!

  看穿了宇文出塵的惡魔本質後,雄闊海那是抵死不從,哭著喊著要求在武侯當馬夫,言道就是被打死,也不逃了!

  雄闊海不反抗、不逃跑,宇文出塵這小惡魔也不好意思繼續再欺負老雄了,可小丫頭也不是這麽好忽悠得,鬼主意多著呢!

  這不,眼珠嘰裏咕嚕亂轉了兩下,這丫頭就想出了這麽一個收集好人卡的任務!

  不過,並不隻是雄闊海一個人在做這個任務,秦瓊和程咬金兩個倒黴蛋也被宇文出塵一起派了出來。

  臨出任務之前,宇文出塵小惡魔還特意交代三人,你們可以逃跑!

  確切地說,是宇文出塵小惡魔極力慫恿三人逃跑,好讓她有玩官兵捉賊遊戲的機會,!

  見識了宇文出塵的殘暴手段之後,三人哪裏還敢往這倒黴丫頭手上撞啊!

  於是,今兒一早。三人便各自耷拉著大腦袋,出來跑任務了!

  可憐熊闊海,本就長得滿臉橫肉、不似好人,昨晚又被揍了個鼻青臉腫,這下看上去就更加的麵目憎獰了!

  於是,可憐的老雄一上午跑了幾條街,也沒找到做好人好事兒的機會!反而被人當成土匪上門,好幾次都把執勤的左衛軍給叫來捉賊了!

  虧得雄闊海有點兒急智,揚言自己是武侯府的下人宇文闊海,這次是奉武侯大人的命令,出來做好人好事兒積攢功德,雲雲。

  很是神奇地,老雄這一番破腚百出的謊言,居然幾次都蒙混過關了!

  隻不過,雄闊海的好人卡任務,卻始終進展緩慢!

  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眼神不好使、耳朵也有點兒背的老奶奶,終於有了雄闊海一展身手的機會。

  沒辜負雄闊海的殷切期盼,臨走之前,老奶奶終於想起把“好人卡”發給老雄了,直把老雄同誌感動得心潮澎湃,熱淚盈眶!

  接過“好人卡”,雄闊海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將其揣進懷中。

  饒是如此,老雄猶自有些不放心,還用蒲扇大的巴掌用力地將那好人卡攥在手中、壓在懷裏。

  揮了揮大巴掌,雄闊海很有禮貌地再次和老奶奶告別後,這才轉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小院。

  這一刻,雄闊海同誌心緒起伏,感慨良多,“做好人,真難啊!”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五四三八

  直到日落西山,雄闊海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武侯府,。

  “你咋還沒逃跑捏?”

  老雄剛剛進武侯府的大門,耳畔就傳來一個嬌滴滴、脆生生的童音,。

  聞聽此言,雄闊海隻覺得蛋蛋抽筋、雙膝發軟,“噗通”一聲,便跌坐在地。

  “俺滴娘親唉!小姑奶奶,您老人家就發發慈悲,饒了俺老雄吧!”

  “俺老雄發誓,俺老雄真的已經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從今以後,俺再也不攔路搶劫了!再也不欺負小孩兒了!俺以後天天上街做好人好事兒,給老大爺劈柴挑水,扶老奶奶過馬路!小姑奶奶,您就饒了俺老雄吧?俺是真心改過了唉!”

  口中嘟嘟囔囔地說著,老雄的聲音之中幾乎帶了幾分的哭腔了!

  這也不能怪雄闊海沒種,實在是,宇文出塵那丫頭,太惡魔、太殘暴了!這丫頭折磨起人來,絕對是讓人沒齒難忘、身心懼怕!

  別的不說,但隻一樣,就足以讓老雄終身難忘了!那就是,到現在,老雄還覺得,蛋蛋大受挫傷呢!也不知道功能還正常不了!

  老雄這一認慫,那廂,宇文出塵小丫頭也覺得有些沒勁了!咱欺負壞人可以,但總不能欺負這種連都不掙紮反抗一下的老實孩子吧?那也太沒成就感了!

  猶豫了一下,小丫頭很是懷疑地開口道,“大狗熊,你真的決定,不做土匪了?”

  “嗯嗯!堅決不做土匪了!從今以後,俺天天做好人好事兒!日行十善!”

  “哦!”大眼睛嘰裏咕嚕的亂轉了兩圈,小丫頭再次循循善誘地開口道,“既然這樣,嗯,本姑娘宣布,你的勞動改造暫時先進行到這裏!你可以走了!”

  “走?去哪兒?”聞言,雄闊海的大腦殼裏,不由得滿腦子的問號。

  “你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唄!反正離開我們武侯府就成,!”

  “走?離開武侯府?俺老雄倒是做夢都想著離開武侯府來著!可是,俺敢麽?誰知道你這小惡魔是不是故意消遣俺老雄啊!等俺老雄一說要走,你這小惡魔肯定又要玩什麽‘官兵捉賊’了!俺老雄可就隻有倆蛋蛋,可不能再次受挫啊!”

  心中尋思著,雄闊海打巴掌把胸脯拍得叮咣山響,很是義正言辭地回答道。“不!俺不走!俺老雄決定了!從今往後,俺哪兒也不去了!俺老雄就在武侯府做下人!”

  “你真的願意在武侯府做下人?”

  “真的!絕對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心甘情願?”

  “那是必須的!絕對的心甘情願,沒有半點兒勉強!”

  “嗯,那好,你就在這份賣身契上按個手印吧!”很是神奇地,宇文出塵小丫頭隨手就掏出了一份賣身契,遞到了雄闊海的麵前。

  這下,老雄可徹底傻眼了!

  前番,那個宇文小麻杆兒將軍雖說要雄闊海到武侯府當車夫,可也沒逼著他簽賣身契啊!

  可眼前這情況,咋辦?

  不簽?那小惡魔可正虎視眈眈地瞅著俺老雄呢!估計俺要說一個“不”字兒,俺老雄能夠囫圇個兒的走出這武侯府的幾率,絕對是無限接近於零!

  可要是簽了的話,那俺老雄這輩子,可就當真擺脫不了這下人的身份了!

  難啊!

  做人,咋就這麽難捏?

  “不願意簽是吧?哼哼,!那姑奶奶我也不逼你!”惡狠狠地瞟了雄闊海一眼,那宇文出塵小惡魔纖手一抬,就要把那份賣身契收起來。

  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雄闊海迅速回過神來,連忙不跌聲地開口道,“俺簽!俺簽!小姑奶奶,俺老雄簽還不行嘛?”

  “什麽叫你簽還不行嘛?說的好像是我們武侯府逼著你賣身似的?我們武侯府向來是以德服人,從來不幹這種強買強賣的事情!”

  “對對對!咱們武侯府向來都是以德服人!從來不強買強賣!這次是俺老雄自己強烈要求要到武侯府當下人滴!小姑奶奶,您老人家就看在俺老雄一番誠意的份上,收下俺老雄吧!”

  “俺老雄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停!我們武侯府不招吃貨!你說,你都會幹啥?你要是說不出個讓姑奶奶我信服的理由來,哼哼!”

  聞言,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雄闊海連忙改口道,“小姑奶奶,俺錯了!”

  “報告小姑奶奶,俺老雄啥都會幹!俺老雄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出門能挑水,回家能劈柴,俺老雄還會趕車、會打架,敢殺人,能放火!呃……”

  意識到說漏了嘴,雄闊海連忙閉上了嘴巴,悄悄地抬起銅鈴般的大眼珠小心翼翼地瞄了宇文出塵兩眼,一副謹小慎微、可憐兮兮的樣子。

  似乎沒聽到雄闊海殺人放火的言語,宇文出塵小惡魔淡淡地揮了揮手道,“既然能幹活,嗯,那就勉強收下你了!在這份賣身契上按手印吧!”

  盡管心有不甘,可在宇文出塵殘暴的眼神威逼下,雄闊海還是滿懷悲憤的心情,在賣身契上按下了巨大的爪子印。

  收回賣身契,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宇文出塵小丫頭頭也不回地開口喊道,“采薇,!”

  旁邊,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連忙上前答道,“到!大姐頭,有何吩咐!”

  “嗯,你去回後院,把這份賣身契交給大姐大!”

  “得令!”那個名叫采薇的小丫頭跨步上前接過賣身契,轉身吱溜一下便消失不見了!

  “完了!這下完了!俺老雄這輩子,估計也逃不了當下人的命了!”隨著那采薇小丫頭的消失,雄闊海那一顆心也終於沉到了湖底兒!

  “雄闊海!”宇文出塵小丫頭驀地沉聲高喝道。

  正在那兒顧影自憐呢,被宇文出塵小丫頭這一嗓子嚇得再次一哆嗦,回過神來,雄闊海卻沒敢動怒,而是連忙換上了滿臉的諂媚,“大姐頭,您老人家有啥事兒吩咐?”

  “哼哼!”滿意於雄闊海的表現,宇文出塵小丫頭很是有幾分翹尾巴小母雞的得意之態,“算你識相!你要記住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武侯府的下人了!”

  “嗯嗯!俺老雄記住了!”

  “既然是武侯府的下人了,那你原來的名字也不能再用了!”

  “啊?”

  “哼哼!啊什麽啊?鑒於你一貫表現,從現在起,你就是武侯府最低等的下人!而武侯府最低等的下人,是沒有名字的!五四三八就是你的終身代號!”

  “采萍、采蓮、采荷,你們幾個過來,把他的身份牌給他戴上!”

  還沒等雄闊海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呢,那廂,三個小丫頭已然操起木棍,照著雄闊海劈頭蓋臉便砸了下來。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以德服人

  在三個小丫頭的狂暴打擊之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雄闊海便被敲暈了,!

  然後,三個小丫頭在雄闊海手腳、頸項之上鼓搗了一番,便被一盆涼水下去,把雄闊海兜頭給潑醒了。

  蘇醒過後,雄闊海的第一反應,便是夾緊兩腿,。

  用心感應了一番後,雄闊海發現,蛋蛋似乎沒事兒,沒有一點兒受挫的跡象,雄闊海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還好!那個宇文麻杆兒將軍不算太過變態,至少,在他府上當下人,還不至於要把蛋蛋給割了!

  不過,既然不是要把蛋蛋給割了,那小惡魔為啥還要把俺敲暈了捏?

  “五四三八!”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雄闊海的耳畔響起,不過雄闊海對此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砰!”一根木棍橫掃而來,正抽在雄闊海的肋下,把可憐的雄闊海抽得橫著飛出了一丈多遠。

  “誰?他娘……”

  “啊!大姐頭,你喚俺,有事兒吩咐?”

  “五四三八,你給姑奶奶我記住,從今往後,你就是武侯府最低等的下人,代號五四三八!聽清楚了沒有?”

  “哦,聽,清楚了!”仿佛遭了熊瘟一般,雄闊海沒精打采地垂著大腦殼,小聲應著。

  “做為最低等的下人,武侯府的後院,還有隔壁的公主府,你是沒有權力靠近的!隻能在這武侯府的前院打雜!明白了沒有?”

  “明,白!”

  “還有,姑奶奶我雖然不是管家,可武侯府所有八歲以下的小孩兒,全都歸姑奶奶我管!至於你,估計這智商也不比八歲小孩兒強多少,所以,也就勉強歸姑奶奶我管了!”

  “啊?”

  “啊什麽啊?再啊就玩官兵捉賊去,!”

  “還有,告訴你,姑奶奶我身邊的這四個跟班兒,你以後見到,要稱為大姐,而姑奶奶我呢,則是她們的大姐頭。姑奶奶我仁慈,也破例準許你稱呼姑奶奶我為大姐頭!”

  “鑒於你身份太低,以後,見到少爺,要稱主人,聽到了沒有?”

  “啊?那,俺不是成了……”

  “對!做為最低等的下人,其實,現在你就是武侯府的奴隸!”一麵說著,出塵小丫頭臉上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你看,你手腕、腳踝,還有脖子上的幾個鐵圈,就是你身為奴隸的標誌!”

  順著宇文出塵纖手所指,雄闊海舉目觀瞧,果然在自己的手腕腳踝上果真分別套著兩個烏黑的小鐵板圈。

  那鐵圈是一小塊兒鐵板所製,厚達半寸,寬有寸許,也不知是怎麽打造的,此刻被扣在雄闊海的手腳之上,竟是嚴絲合縫,不見絲毫的人工痕跡,仿佛就是天生長在雄闊海的身上一般。

  又伸手向頸項之間一摸,果然也有一根類似的鐵圈,隻不過,這一個是跟鐵棍製成,粗細約與雄闊海的拇指相仿,大抵相當於那個宇文出塵小惡魔的胳膊一般。

  完了!這哪是當下人啊!很明顯,這小惡魔是騙俺給武侯府當奴隸呢麽!

  都怪俺當初不好好學習,鬥大的字都不認識三籮筐!

  要是能看懂那個賣身契,剛剛俺也不至於稀裏糊塗地就在上麵按下手印啊!

  還有,這個小惡魔,太可惡了!簡直就是,十惡不赦,不殺不足以平,平俺老雄心中之恨!還有,昨天,這小惡魔欺負俺老雄的仇,也是時候一起報了!

  怒氣升騰,雄闊海兩眼噴火,驀地騰身而起,揮舞著粗缽大小的拳頭,口中高呼叫囂著,就向宇文出塵殺去,“小惡魔,你敢騙俺老雄做奴隸,!俺老雄和你拚了!”

  “找死!”三聲嬌叱同時炸響,同時,三根鐵梨木的大棍掄圓,分上中下三路,向著雄闊海砸了過來。

  自恃勇武,皮糙肉厚,雄闊海不閃不避,依舊悶頭向著宇文出塵衝去,打算來個擒賊先擒王,先把這個萬惡的小惡魔砸趴下再說!

  衝到一半,眼看在向前尺許,就能夠殺到那宇文小惡魔的身前了,雄闊海發現,那宇文出塵小惡魔不但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臉上帶著淡淡的嘲笑。

  那感覺,就好像對方是在嘲弄一隻想要扳倒大樹的螞蟻似的!

  “難道,有陰謀?”

  心中一驚,雄闊海連忙收招止住前衝之勢,就要側頭閃身,打算先躲過那三個小丫頭片子的木棍。

  雄闊海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是,對麵那三個小丫頭下手更快!

  還沒等雄闊海做完轉頭的動作呢,那三個小丫頭的木棍已經招呼在了雄闊海的身上了!

  “砰!砰!砰!”

  三聲悶響同時響起,雄闊海胸口、大腿和小腿同時中招。

  旋即,“嗷唔!”一聲慘呼,雄闊海“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鑽心的痛苦傳來,雄闊海發現,僅僅是中了兩棍,自己一條大腿便幾乎完全失去了知覺!

  而且,剛剛,隱約之間,雄闊海好像聽到了胸口內傳來嘎嘣一聲脆響。

  也不知道是骨頭被打錯位了,還是被打骨折了,!總之,胸口也是一片麻木!

  這下,雄闊海終於悟了,“原來,昨天挨揍的時候,人家真的隻是在玩兒而已,根本就沒動真格的!這回才是這幾個小變態的真正實力!”

  “這等本領,就算俺老雄全盛之時,手上也拿著兵刃,也不敢揚言一挑四啊!”

  “俺真傻!俺早該猜道,這小惡魔是故意欺負俺,勾引俺奮起反抗,這樣,她們才好光明正大、義正言辭地揍俺!俺真傻!真的!”

  有了這種覺悟,雄闊海徹底不反抗了,第一時間抱頭、彎腰,把身子蜷成一隻超大號的蝦米,臉朝下,圓滾滾的臀部翹得老高。

  雄闊海的意思很明顯,打這兒吧!這兒肉多,打著有手感!

  雖然驚詫於雄闊海的老實配合,可這三個小丫頭片子卻沒有留手的意思,三根大棍,風車一般上下飛舞,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把雄闊海揍了個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彈指之間搞定了雄闊海,宇文出塵卻沒有繼續留在原地欣賞,而是誌高氣昂地轉身,朝著另一旁屋簷下正做畏畏縮縮蹲牆角狀的秦瓊和程咬金小胖子走去。

  臉上堆出狼外婆般的笑容,宇文出塵伸手又掏出了兩份賣身契,遞到這二位的身前,疑似和藹地開口道,“你們兩個,想不想簽賣身契,到我武侯府當下人丫?”

  “二位放心,我們武侯府向來以德服人,招收下人,也都是全憑自願,從不強買強賣!”一麵說著,宇文出塵還一麵還淡淡地瞟了一眼正被揍得滿地打滾兒的倒黴蛋雄闊海,然後在對秦瓊和程咬金二人投以威脅的眼神。

  雖然小丫頭沒直說,可意思表達得很明確,膽敢不服,這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訴苦大會

  帶著滿臉的悲憤,在那個名叫宇文出塵的小惡魔的威逼下,秦瓊和程咬金小胖子也在一份賣身契上按下了巨大的爪子印,。

  沒辦法,不是俺們沒骨氣,實在是敵人太殘暴啊!

  雄闊海那麽凶殘一個土匪,都被人家打孫子一般,每天揍一遍麽!都被揍得寧肯當奴隸也不敢反抗了!

  俺們哥倆兒雖然自恃勇武,可比起那雄闊海,那可是有著十好裏地的差距呢!

  所以,咱們也還是屈服吧!

  雖說男子漢大丈夫要有骨氣,要威武不能屈,可在這種殘暴蘿莉麵前,偶爾屈一下,也不算十分丟人吧!

  而且,秦瓊看過了兩人手上的那份賣身契後,心裏更是平衡了許多!

  雖然是賣身當下人,可畢竟比雄闊海那奴隸身份還略高一等!

  這就不錯啦!

  帶著三分委屈、三分惶恐,以及三分莫名的優越敢,秦瓊和程咬金小胖子悲壯地在賣身契上按下了爪子印!

  就在二人剛剛按完爪子印的時候,一撮頂盔摜甲的軍士昂首闊步自院外行了進來!

  “是左衛軍!”悄悄地瞟了一眼那明晃晃、黑漆漆的明光鎧,秦瓊壓低了聲音小聲嘀咕道,“大概,是那位宇文將軍回府了吧?”

  不過,等到那隊軍士來到近前,秦瓊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為首的那名將軍,可不是宇文成龍那麻杆兒般的身材,而是非常的雄壯!比起雄闊海那超級大狗熊,也僅僅是略微小上那麽一號罷了!

  而且,那將軍一路龍行虎步,氣場十足,儼然一派高手的風範。

  “這家夥是誰?難道,是那個號稱‘橫勇無敵’的天寶大將,宇文成都?”

  沒等秦瓊琢磨明白呢,那廂,宇文出塵小惡魔已然率先開口給秦瓊解惑了,。

  就見那小丫頭衝著那大塊頭將軍趾高氣昂地脆聲斷喝道,“宇文成都!你帶著那麽多的人馬全副武裝的來我們武侯府,這是要幹什麽?難不成,你是皮子緊了,還想造我家少爺的反不成?”

  見狀,秦瓊和程咬金哥倆不由得心中疑惑,“一個下人,就敢對宇文二少這般說話,難道,這小丫頭片子,活得不耐煩了?”

  更讓二人驚詫的是,那位天寶大將,見狀不但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很是恭敬地止步停身,摘下頭盔,臉上強堆出近乎諂媚的笑容道,“是出塵丫頭啊,我大哥可在家中?聽說大哥生病了,我和三弟不放心。這不,剛剛值班從這路過,就特意過來給大哥請安!還煩勞出塵丫頭通稟一聲!”

  事實上,宇文成都還真是路過!

  由於早上宇文成龍沒按時去和宇文成都換崗,宇文成都這倒黴孩子至今已經一天一夜沒下班了!

  後來聽說大哥生病了,一時半會兒也沒來得及趕過來,這會兒終於把各種事情安排妥當,才逮著個巡邏路過的機會,帶著老三宇文成祥一起來看望大哥宇文成龍。

  “哦,這樣啊!”將食指含在嘴裏吮吸著,宇文出塵小丫頭做仰頭沉思狀,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帶著幾分狐疑地看向宇文成都道,“難道,你們倆兒,不是在外麵幹了壞事兒,怕肩膀小擔不住,才來找我家少求爺救的?”

  “不是!絕對不是!俺和三弟已經改過自新,發誓做好人了!俺現在每天都要幫老爺爺挑水劈材,扶老奶奶過馬路!日行十善!俺已經沒幹壞事兒好多年了!是不是,三弟!”

  最後一句話,宇文成都卻是對跟在其身後的老三宇文成祥說的,。

  聞言,綠眼兒小狼宇文成祥連忙點頭道,“對丫!對丫!俺們真的已經改邪歸正,重做好人了!這些年,俺們就從來沒做過一件壞事兒,天天都做好人好事兒來著!不信,丫頭去這十裏八鄉打聽打聽!沈光,你說,對不對!”

  原本還躲在一旁埋著腦袋做安善良民呢,不想居然被宇文成祥硬扯了出來,沈光小胖子隻感覺到陣陣蛋疼。

  沒辦法,宇文出塵這小惡魔太恐怖了!

  三歲的時候,宇文出塵就已經把十歲的沈光小胖子欺負得蛋疼無比了!

  在宇文府當下人的這些年裏,無數個夜晚,沈光小胖子都是捂著蛋蛋含淚入睡的!可以說是,對於宇文出塵,沈光小胖子那是痛心疾首,嗯,是痛蛋疾首,苦大仇深啊!

  而這些年裏,在婠婠小丫頭的調教之下,宇文出塵愈發的恐怖起來,破壞指數直追當年的婠婠!即便沈光小胖子自負功夫了得,在宇文出塵麵前,也隻有挨揍的份!要是一不小心再被踢上一腳,照樣還得捂著蛋蛋痛哭流涕!

  所以,即便是在左衛軍當了個驍騎統領,可每次見到宇文出塵這丫頭,沈光小胖子依舊覺得蛋蛋直抽筋,很顯然,小胖子已經有了心裏陰影了!

  蛋疼歸蛋疼,可見到宇文出塵小惡魔,沈光小胖子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半禮道,“大姐頭,俺們真的改邪歸正了!您老人家可要相信俺們呐!俺們真的是好人呐!”

  滿意於這三個家夥的謙遜態度,宇文出塵小丫頭也沒再此事上多做計較,反正不管是好是壞,自己總能查個一清二楚!將來不愁沒有算總帳的時候!

  點了點頭,小丫頭嫩白的小手一揮,很是領袖氣質地脆聲呼喚道,“好了!采芷,你們幾個別玩了!走!咱們回去稟告少爺去,!”

  說完,小丫頭昂首闊步、趾高氣昂地轉身而去。

  那廂,三個小丫頭聞聽老大發話,盡皆脆生生地應了句“是”,便同時收棍,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而這個時候,可憐的雄闊海早已經被揍得屁股開花,趴在地上死豬一般的直哼哼了。

  “喂,這個,嗯,大狗熊!你咋得罪那小惡魔的?難道,你搶那丫頭的棒棒糖了?咋就被揍成這樣了捏?”看著雄闊海可憐兮兮的樣子,沈光小胖子不由得心有戚戚,一麵命人拿過金創藥,胡亂地給老雄的臀部撒了一大片,一麵不無同情地開口詢問道。

  沈光小胖子的金創藥相當的不錯,雖然小胖子灑藥的手法很不專業,可藥麵撒上去之後,不過片刻功夫,雄闊海那原本鮮血淋漓的臀部,便已經基本止血了!

  感覺到屁股似乎不那麽痛了,老雄勉強側過半邊身子,向沈光小胖子投以感謝的目光。

  又聽聞小胖子稱呼宇文出塵為小惡魔,老雄更是覺得遇到知音了!

  不過,這小胖子畢竟是宇文府的人,老雄從心裏,還是對這廝有些戒備滴,猶豫了片刻,老雄垂著大腦袋,一句話也沒說!

  “我說,大狗熊,你是不知道啊!”見老雄同誌心存戒懼,沈光小胖子也沒有很是在意,而是自顧自地開口說了起來,“兄弟我這些年,可被那倒黴丫頭給欺負慘了!”

  “想當年,說起俺沈光,那也是響當當的角色!可以說,俺隻要跺一跺腳,整個大興城,也要顫上三顫!”

  “可自從遇到那倒黴丫頭之後,兄弟我過的那可苦啊!”

  “話說俺沈光十歲那年……”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送甜棗的來了

  沈光小胖子的訴苦大會開得非常的成功,不過一刻鍾許的功夫,可憐的雄闊海就被沈光小胖子給忽悠得熱淚盈眶了,拉著沈光小胖子的手直呼,“兄弟,苦了你啊,!”

  就連一旁的秦瓊程咬金二人,也被沈光小胖子的悲慘經曆感動得兩眼發紅。

  “所以啊,要想在武侯府吃得開,首先要忠心!要緊密團結在以宇文大將軍為核心的宇文府周圍!”

  “其次呢,人品要過硬!具體而言,就是要堅持做好人好事兒,千萬別做壞事兒!“

  “我告訴你,別看那些個臭丫頭們,一個個一天到晚足不出戶,可消息靈通著呢!隻要你一幹啥壞事兒,不出三天,她們一準兒知道!”

  “其它人還罷了!如果要是落在那宇文出塵小惡魔的手上,保管讓你蛋疼得終生難忘,!所以,千萬別做壞事兒啊!”

  “再然後呢,還要肯學文化,要有能力!”

  “你們看,本將軍,原本隻是我家少爺的馬夫來著!可這些年來,在俺家少爺的英明領導之下,俺勤習武藝,苦讀兵書,終於學成了一番本領。”

  “前次,俺跟著俺家少爺出征,硬是憑著自己的本領,賺軍功,當上了一個左衛軍驍騎的五品實權將軍的官兒!”

  “要知道,一般的官宦人家,隨家主出征的下人,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勞,那也是要算在主子頭上的!最多也就是主子高興之餘,回府的時候賞你二斤酒、一斤肉什麽的!”

  “所以說啊,咱們宇文大少爺是世上最好的少爺了!能夠在武侯府當下人,你們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一般的人,哭著喊著想要進武侯府當下人,還沒這機會呢!”

  “如今能有機會在武侯府當下人,你們就偷著樂去吧!”

  聞聽此言,秦瓊和程咬金小胖子不禁對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按說,這沈光小胖子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丫!

  可是,為什麽,俺們就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兒捏?

  那廂的雄闊海心中也大抵有如此的疑問,可是,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兒,就不是老雄同誌能夠想得出來的了!

  就在三人心底狐疑的功夫,此間的主人,左衛大將軍,武侯,宇文成龍,在幾個大小丫鬟的簇擁下,也終於出場了!

  挽著胳膊攙扶著宇文小麻杆兒的,自然是宇文成龍的貼身小丫鬟,婠婠,。

  而落後兩步,亦步亦趨地跟在宇文成龍身後,做安善良民、良家小丫鬟狀的,則是小惡魔宇文出塵。

  宇文出塵身後,則是一溜兒的四個黃毛小丫頭,正是宇文出塵的四大跟班,采薇、采芷、采蓮、采荷等四個小丫鬟。

  “大哥!”

  “大哥!”

  宇文成都、宇文成祥兄弟二人連忙上前躬身施禮道。

  沈光小胖子也跟在宇文成都兄弟的身後,恭恭敬敬地給宇文成龍見禮,口稱“少爺!”

  衝著宇文成都、宇文成祥二人點了點頭,宇文成龍便把目光轉向了沈光小胖子,“阿光也來啦!”

  “是!少爺!”

  “我說阿光啊!如今,你已經不是下人了,早已是自由之身了,又是正五品的將軍,所以啊,這稱呼,得改一改了!再這麽稱呼,傳將出去,可是要被那些閑著沒事兒幹的禦史大夫彈劾的!”

  “是!少爺!”

  見此情形,宇文小麻杆兒不禁搖了搖頭,卻沒再多言,而是將目光轉向了雄闊海、秦瓊等人。

  “本將軍記得你,你叫秦瓊是吧?”

  “稟宇文將軍,草民正是秦瓊!”

  “你不是說進京來左衛軍應征的麽?怎麽跑到本將軍府上來了?本將軍這裏,可是嚴禁走後門的!”

  “呃……”秦瓊聞言,愕然無語。

  “呃,那個,少爺,!”宇文成龍身後,宇文出塵小丫頭怯生生地低喚道。

  此刻的小丫頭,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當真是一副可人小丫鬟的模樣。那眼神也是相當的可憐兮兮,似乎唯恐一句說錯,惹來主子雷霆震怒一般。

  “嗯?什麽事兒?”似乎微微有些不悅,可挑了挑眉毛,宇文成龍還是,貌似和藹地開口詢問道。

  “少爺,這個秦瓊,還有他表弟,是想來我們武侯府當下人的!”

  “哦?可有此事?”宇文成龍把目光再次轉向秦瓊,詢問道。

  “呃,那個……”有心說不是,可秦瓊剛一抬頭,卻正望見宇文成龍身後,宇文出塵小丫頭正以近乎凶殘的目光盯著自己,不由自主地,秦瓊就一陣頭皮發麻!

  自己要是說不是的話,按照自己對著宇文小麻杆兒將軍的了解,大概有一半的可能,會放了自己兄弟二人。

  當然了,還有一半的可能,那就是,這個小麻杆兒惱羞成怒之下,再狠狠收拾自己兄弟一頓!搞不好,把自己二人來個殺人滅口,也是灰常有可能滴!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一旦自己說不是來武侯府當下人的,很顯然自己兄弟必然會因此惡了那個宇文出塵小惡魔!

  看那小惡魔,在武侯府的地位似乎相當的不低,但是,看那樣子,保不齊將來就是那個宇文小麻杆兒的妾室什麽的!而且應該還是相當得寵的那種!

  沒看見麽,就連那位宇文小麻杆兒的二弟,天寶大將宇文成都,在其麵前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所以啊,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得罪這種女人,那都是相當的不智!

  更何況,就算不論別的,單憑那小惡魔的身手,一旦她心存怨恨,打擊報複我們兄弟倆,就足夠我們喝一壺的了,!搞不好,俺們也會像那可憐的老雄一般,被打個生活不能自理啥的!

  可若是就此應下來,那我們兄弟,豈不是真的要在武侯府當下人了?

  糾結啊!

  不過,剛剛那沈光小胖子說,似乎,武侯府的下人,是個很搶手的職業,貌似,福利很不錯的樣子!

  心思急轉,頃刻之間便反複權衡了十數遍,最終,秦瓊還是抵敵不住宇文出塵小丫頭那殘暴的目光,硬著頭皮,一咬牙,一狠心,秦瓊懷著悲壯的心情開口道,“稟宇文將軍,草民兄弟二人素來仰慕宇文將軍高風亮節,所以,此番自願賣……”

  “宇文出塵!”一聲炸雷般的怒吼打斷了秦瓊悲憤的賣身宣言,“你是不是又欺負人了?”

  發話的是此間的主人,宇文成龍小麻杆兒!

  似乎是剛剛發現宇文出塵的罪惡行徑,宇文小麻杆兒此刻正轉過頭去,滿臉的憤怒。雞爪子般的小巴掌猛地抬起,看樣子似乎是要收拾宇文出塵那小惡魔。

  “嗚嗚!哇哇!”

  被自家少爺一凶,那廂,宇文出塵小丫頭垂著小腦袋,滿臉的委屈,大眼睛一眨,便開始淚水滂沱。

  “呃……”見此情形,那宇文小麻杆兒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小爪子舉在半空,半晌,終於無奈地落了下來,“唉!”

  “這個,秦壯士,還有這位程壯士,本將軍家教不嚴,讓二位受委屈了!某家這裏,給二位賠罪了!”一麵說著,宇文小麻杆兒還恭恭敬敬地,給秦瓊二人施了一禮。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好多米丫

  雖然祖上也曾經是一代名將,可秦瓊如今畢竟已經淪落為草根階層了,!

  這些年的草根生涯,也讓秦瓊嚐遍了世道艱辛,人間百態!

  見慣了大隋官僚主義作風,秦瓊從來就沒想過,有一天,某個位高權重的大將軍會對自己這個草根屁民賠禮道歉!

  所以,如今,宇文小麻杆兒這一鞠躬賠罪,秦瓊心裏那是相當的感動,感動得差點流下兩行英雄淚來!

  而隨著宇文小麻杆兒的封官許願後,秦瓊就更是感動得無以複加了!

  宇文小麻杆兒是這樣說的,“這位秦壯士,本官知道你們二人都是有本領之人,!不過呢,左衛軍哪方麵,本將軍是堅決不會給你們開後門的!”

  “這樣,本將軍剛剛開府,各部所屬司職,目前還沒有合適之人。本將軍擬請秦壯士到某家的將軍府擔任參軍之職,這位程壯士可以給秦壯士當個副手,不知兩位壯士肯否屈就?”

  天上掉下個金餡餅,一下子就把秦瓊和程咬金小胖子砸了眼冒金星,暈暈乎乎!

  話說,原本,秦瓊對於這次進京參加左衛軍的征兵遴選,還是相當的有自信的!

  在秦瓊看來,隻要那個宇文小麻杆兒將軍不營私舞弊,憑著自己的家傳武學、文韜武略,就算是在藏龍臥虎的左衛軍裏,怎麽著應該也能拿下個旅帥來當當吧?

  至於自己那小表弟程咬金,就算當不上個小隊長,可當個夥長總沒啥問題吧?

  可進京的頭一天,秦瓊就被打擊了!

  憑自己的膂力,竟然連張弓都拉不開,雖然老雄土匪的弓確實是大了一些!可是,秦瓊還是覺得,非常的丟人!

  看來,自己有些坐井觀天,小覷天下英雄了!

  這個時候,秦瓊還隻是信心有那麽一點兒動搖而已!還沒有自卑,正出於一種重新定位自己的階段。

  然而,見識了武侯府的三百護衛之後,秦瓊的信心有再次減了三分!

  而真正讓秦瓊自信心崩毀的,還是宇文出塵小惡魔及其四個跟班小丫頭!

  見識了這幾個小丫頭的殘暴手段之後,秦瓊清晰地認識到,以自己的本領,若是單打獨鬥,或許還能在那四個小丫頭麵前走上幾十回合,而且取勝可能性,應該小於一半,!若是那四個小丫頭一起上,那,自己還是幹脆逃命吧!

  至於和宇文出塵那個小丫頭相比,嗯,這個,還是算了吧!

  俺秦瓊身為人類,是不能和魔族生物相比較滴!

  更讓秦瓊心底拔涼的是,這幾個小丫頭片子,才不過七八歲丫!

  想當初,俺秦瓊七八歲的時候,還在玩尿尿和泥吧?

  而宇文出塵那麽殘暴的一個小丫頭,都隻能在武侯府老老實實弟弟當個小丫鬟,咱秦瓊武力值比人家明顯低了不下一個階層。所以,咱就是去給武侯府當下人,都未必夠格丫!

  至於說憑著武力值,到左衛軍博個旅帥什麽的,那更是想都不敢想啊!

  就在秦瓊滿心以為,自己最好的結局也就是能夠囫圇個地走出京城,老老實實回家拿鋤頭種地去之際,天上忽然掉下個金餡餅,那個宇文小麻杆兒說要自己到武侯府當個參軍!

  武侯府的參軍,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多大個官兒,可按照大隋的官吏設置,似宇文小麻杆兒將軍這種三品大將軍府上的參軍,最低應該也有七品了吧?

  七品,那可是已經相當於縣長級別了耶!

  更何況,在這宇文小麻杆兒府上做事兒,絕對是前途無量啊!

  君不見,那個小胖子沈光,先前不過是個車夫而已,可由於有機會跟在宇文小麻杆兒身後撿軍功,如今都已經當上五品的將軍了唉!

  這樣好的機會,絕對是千載難逢啊!

  可是,這與俺秦瓊小時候的誌向,貌似有點兒相違背啊,!一直以來,俺可都是想著征戰沙場,憑著自己的真本領,一刀一槍的殺出個功名來的丫!

  有了這種考量,雖然心動,可秦瓊並沒有立即答應宇文小麻杆兒的要求!

  知道自家這位便宜表哥是個什麽心態,見此情形,程咬金小胖子不由得有些著急,連忙跨步上前,對著宇文成龍恭恭敬敬地施了個大禮道,“如此,俺程咬金和我家表哥秦瓊,就多謝宇文將軍賞識了!請講軍放心,程某與表哥,願為宇文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同時,程小胖還隱蔽地拉了拉秦瓊的衣角,小聲嘀咕道,“表哥,快答應啊!不想當參軍,難道你還想當下人不成?”

  聞言,秦瓊也迅速回過神來。

  可不是嘛,剛剛,自己和表弟可是在賣身契上按了爪子印的!

  如果這會兒,自己再不識抬舉,拒絕了這位宇文小麻杆兒的招攬,人家一氣之下,不小心“忘記”了解除那份賣身契的事情,那俺們哥倆,豈不是一輩子頭逃不了當下人的杯具了?

  “秦瓊多謝宇文將軍提拔!從今往後,秦瓊與表弟,定當為宇文將軍馬首是瞻!”

  “嗯,如此,甚好!”

  “這樣,從明日起,你們兄弟,便正式在某家這武侯府履職吧!”

  “嗯,還有,在我武侯府任職之人,除了正常的薪水之外,每戶人家可按照官職大小不同,分得一份相應田產。”

  “不過,你這個參軍,本府也是第一次設,沒有先例。如此,嗯,這樣,本將軍可以先給你你們兄弟二人共一千吊錢,你們可自行在洛陽城內挑選一棟宅院。至於田產麽,就每人五頃良田吧。”

  那廂,程咬金小胖子聞言,心底已經把小算盤撥得劈哩啪啦亂響了,!

  一吊錢是一千文,一千吊錢,那就是一百萬文!

  這要是在俺們曆城縣的話,一鬥米才賣三文錢,一百萬錢,那就能買三十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鬥。

  十鬥是一石,那就是三萬三千多石的糧食啊!

  哎呀俺滴娘親唉!這麽多的糧食,怕是都夠俺們全縣的人吃上近一年的嘞!

  洛陽的米雖然貴了很多,可一鬥米也就三十文左右吧,即便如此,一千吊錢,也能買三千多石米了!

  還有,那五頃良田!

  一頃地是一百畝,五頃就是五百畝!哎呀呀!

  俺們曆城縣最大的地主王老財,也號稱才家有良田千畝!可實際上,還是那廝在吹牛,其實最多也就六七百畝而已!

  要知道,那可是曆城唉!而這裏,可是洛陽丫!

  哎呀呀!發達了!發達了!從今往後,俺老程,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哇哈哈!等俺老程有錢了,豬頭買兩個,吃一個,看吃一個!

  等俺老程有錢了,老婆娶兩個,白天用一個,晚上用一個!哇哈哈哈!……

  就在程咬金小胖子陷入意淫的狂想中時,那廂,宇文小麻杆兒已經丟下了猶自發愣的秦瓊和程咬金,轉頭看向了一旁仍舊撅著屁股做小受狀的雄闊海道,“雄闊海是吧,如果本將軍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做無本買賣的吧?你自己說,本將軍該如何處置你呢?”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給點獎勵丫

  “沒錯,!俺老雄就是做沒本買賣的!”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雄闊海倒也想開了,很是光棍地開口道,“不過,俺老雄可從來沒亂殺好人!俺最多就是搶點兒吃的和錢財什麽的!”

  “嗯,這話,本將軍倒是信的!你這憨貨人雖然糙了一些,可還不算凶殘!”

  你丫的才凶殘呢!嗯,不對,是你家的那些丫頭才凶殘呢!看把俺老雄欺負的!都快被那群黃毛丫頭給揍殘廢了!從小到大,俺老雄還沒被人這麽打過呢!就算俺娘,當初也沒打俺打得這麽狠丫!

  當然了,這話隻是雄闊海在心裏腹誹一下而已,可不敢當著宇文成龍,嗯,確切地講,是不敢當著小惡魔宇文出塵的麵說出來!

  那廂,宇文成龍可不知道雄闊海的心思,此刻正自顧自地開口道,“既然你認罪,那就好說!”

  “你這種情況,按照我大隋律例,也是要判刑滴。要是那判官人好一點兒呢,可能還給你個活命的機會,判個流放三千裏,去嶺南那種滿是山嵐瘴氣的地方喂蚊子,或者去幽州關外天寒地凍的地方去放羊喂虱子什麽的!”

  “要是你運氣不好,碰到和狠一點兒的判官,直接判你個斬立決,也是有可能的,!”

  “呃……”聞言,雄闊海立即哭喪著臉,垂下了大腦殼。

  雖然不怕死,可閑著沒事兒,誰也不願意自個兒找死不是?

  囁喏了半晌,雄闊海方才小聲嘟囔著道,“俺不知道罪名這麽重,俺,俺隻是想吃飽飯而已!”

  “左衛軍的征兵公告上寫得很清楚,其中有一條就是要求應征者身世清白,沒有犯罪記錄。這一條既然已經公開確定了下來,即便是本將軍,也沒法幫你!”

  “更何況,你這身世,若是哪天被有心之人揭露出來,早晚也是個麻煩。”

  “不過呢,你既然到了本將軍的府上,本將軍也不能見死不救!”

  “嗯,這樣,本將軍就讓人給你弄個官奴的身份,就說你是因為攔路搶劫,被官府捉住,發配為奴,然後被本將軍買下來的。”

  “官奴,那不還是奴隸麽?”聞聽此言,雄闊海心裏,那是拔涼拔涼的。

  有心反駁,可瞟了眼宇文成龍身後那早已不再裝哭,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的宇文出塵小惡魔,雄闊海不由自主地夾緊了雙腿,又用力縮了縮脖子,沒敢說出半句反對的話來。

  “至於具體的司職嘛,嗯,本將軍府上正好還缺個趕車的,就由你來擔任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趕車?唔,這個,好像,很有前途的樣子唉!”心中尋思著,雄闊海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沈光小胖子,“這小胖子,當初不就是給這宇文小麻杆兒趕車的麽?聽這小胖子說,雖然遭幾年的罪!可如今總算千年的媳婦熬成婆,已經當上五品的將軍了,!”

  “論本領,俺老雄,怎麽著也比這小胖子強吧?最多就是挨那小惡魔折磨幾年,怎麽也能混個將軍當當吧?”

  “再不濟,這武侯府,貌似,管飯唉!而且管飽!貌似,每天還都有肉吃!”

  “這個,有這麽多的好處,那俺到底,要不要答應下來捏?”

  “如果俺要是不同意的話……”

  一念及此,雄闊海驀地驚醒,連忙抬起頭偷眼觀瞧,卻正望見宇文出塵小惡魔那凶殘的目光,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可千萬別答應啊!那樣,我們就可以繼續玩官兵捉賊了!

  看懂了宇文出塵那殘暴的眼神,雄闊海有若醍醐灌頂一般,瞬間就悟了!

  咬了咬牙,一狠心,雄闊海連忙道,“稟宇文將軍,俺願意當車夫!真的願意!俺絕對是心甘情願的,自願當馬車夫!”

  看似輕描淡寫的就搞定了雄闊海、秦瓊等人,宇文成龍這才轉身和宇文成都等人敘話。

  對於自家兄長,宇文成都、宇文成祥哥倆素來是滿心敬畏的,在自家老大麵前,說話那是相當的拘謹,那廂的沈光小胖子也是大抵如是。

  所以,見宇文成龍雖然神色不大好,可似乎不像得了重病的樣子,這一行人沒在武侯府逗留多久,便借口還要繼續上班執勤,急匆匆地溜走了!

  而宇文成龍呢,確實是有點兒精神不大好,一副懨懨的樣子,似乎真的有些微恙,也就沒多留這哥幾個,揮手便把眾人給打發走了。

  隨後,又讓人給秦瓊、雄闊海等人重新安排了一下住處,又交代了一下三人的司職,並命武侯府的一眾護衛頭領都過來與三人見了一麵,自覺沒什麽需要安排的了,宇文成龍這才在一眾大小丫鬟簇擁下,回轉了內宅,。

  剛剛回到內宅,宇文出塵小丫頭便伸出纖纖玉指,扯了扯宇文成龍的衣角,怯生生地輕喚道,“少爺!”

  還沒等宇文成龍開口回答,一旁的婠婠小丫頭已經率先瞪眼看了過來道,“臭丫頭,你扯少爺衣服幹嘛?是不是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

  在更加凶悍的婠婠小丫頭麵前,宇文出塵立即變成了乖寶寶,縮著小腦袋,怯怯地開口辯解道,“出塵才沒有!出塵很乖的!”

  “臭丫頭,膽敢瞞著少爺,偷偷在外麵欺負人,你還有臉說自己很乖,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一麵說著,婠婠小丫頭還舉起小巴掌,衝著宇文出塵小丫頭的小屁屁比劃了三下威脅的意味十足。

  小臉迅速垮了下來,宇文出塵連忙倒背著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小屁屁,一麵還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家少爺,投以求饒的眼神。

  “好了,婠婠,你們就不要鬧了!都是自家人,要團結友愛,要一致對外!不能窩裏鬥!”見狀,宇文小麻杆兒立即心軟,忙出言勸和道,“況且,這次出塵丫頭雖然鬧得有些過火了,可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好處!”

  “要不是被出塵丫頭折磨這麽一番,那幾個人,隻怕未必就會這麽快屈服呢!”

  “嗯嗯!還是少爺厲害!一眼就看出了出塵的用意!出塵本來就是一心想幫助少爺收服那幾個壞人的!是你誤會了出塵的良苦用心!”

  被宇文小麻杆兒一表揚,出塵小丫頭立即把小尾巴翹了起來,傲嬌地瞟了婠婠小丫頭一眼,儼然一隻驕傲的小母雞。

  還沒等婠婠開口反駁,出塵小丫頭已然迅速轉身,努著小嘴對宇文小麻杆兒道,“少爺,看在出塵這麽努力的份上,您是不是該給點兒獎勵丫!”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大家都很忙

  做為當朝正三品的大將軍,又有武侯的爵位,再加上一個柱國的勳爵,宇文小麻杆兒早已經夠資格開府了,。

  所謂開府,就是可以自己設立府署並自選僚屬,而且,這些僚屬,雖是自行任命,可卻有著正規的公務員編製的!

  一言以蔽之,就是可以自己搞一個小朝廷了!

  不過,這個小朝廷是個精簡版的,一般而言,其主要僚屬有四位:參軍、主簿、長史和府丞,。

  這其中,主簿的主要職責是掌管文書;長史和府丞的職責比較模糊,但大抵而言,屬高階幕僚,甚至在某些時候,可以臨時代其上司做主的,約略相當於一秘吧。

  至於參軍,顧名思義,大抵相當於軍事參謀。

  既然是軍事參謀,那不打仗的時候,基本上就沒啥事兒可做了!

  所以,目前秦瓊和程小胖的工作還是比較清閑的,基本上也就是武侯府的侍衛們一起搞一搞訓練,又或者跟著大老板到左衛軍裏轉一圈,研究一下左衛軍的訓練情況。

  不過,宇文成龍貌似對秦瓊這個第一任武侯府參軍還是相當的關心滴。

  似乎不忍心秦瓊這娃就此荒廢了時光,宇文成龍特意把秦瓊和程小胖介紹給了自己手下的頭號打手,左衛將軍張須陀。並讓二人跟著張須陀多學一些兵法、武藝什麽的!

  事實上,張須陀的武藝確實不錯!按照宇文成都的說法,比起其老師魚俱羅,相差也不是特別多!

  所以,目前,左衛軍的絕大部分將士,都在跟著張須陀學武藝!就連另一位左衛將軍李靖,也是如此!

  至於兵法麽,左衛軍大部分的基礎兵法課,是張須陀和李靖輪番教授的。宇文成龍這當老大的,隻是抽空過來講一下關於兵法的高級應用之類的。

  不過,左衛軍的絕大部分日常訓練科目,都是宇文成龍一手安排下去的,其訓練成績的考核,也都是由宇文成龍親自主持。

  所以,宇文成龍雖然平素裏對左衛軍管得並不是特別多,但在左衛軍中的聲望不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是與日俱增,。

  而隨著各種訓練的逐漸展開,左衛軍的戰鬥力也是呈直線上升,左衛軍的一眾大小軍官,看向宇文成龍的目光之中,也多了幾分的欽佩,甚至是狂熱的崇拜!

  不但原本的左衛軍如此,就連秦瓊這個新近入夥的將軍府參軍,在左衛軍廝混了一段時間後,也開始對自家老板佩服得五體投地了起來。

  佩服於自家老大的高瞻遠矚、高深莫測,秦瓊在左衛軍中,開始熱火朝天地學習了起來。這下可苦了秦瓊的那位便宜表弟程咬金,因為,不論學文還是習武,秦瓊都會強行把自己這位小表弟拉著一起去學。

  可偏偏這程小胖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讓他學習,當真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即便如此,程小胖還不算是最難過的,因為還有一個人,比程小胖更家的苦難深重,那就是可憐的太行山土匪,雄闊海!

  前番宇文小麻杆兒一錘定音,正式宣布任命雄闊海為武侯府的首席馬車夫後,雄闊海便開始了苦難的生涯。

  倒不是因為給宇文小麻杆兒趕車有多累,而是,宇文成龍還給雄闊海交代了另一廂艱巨的任務,那就是,積攢功德!

  具體而言,就是要求雄闊海做滿一萬件好人好事兒!

  完成任務的獎勵很誘人,就是可以解除雄闊海的奴隸身份,並幫助雄闊海解決有犯罪前科的問題。

  當然了,這個任務完成的難度也不小!、

  更為關鍵的是,負責監督雄闊海進行勞動改造的人,是最讓雄闊海頭疼,不,最讓雄闊海是蛋疼的小惡魔宇文出塵!

  在宇文出塵的殘暴統治之下,雄闊海的小日子過得那是相當的辛酸,當真是血淚橫流啊,!

  唯一能夠讓雄闊海覺得有那麽一點兒安慰的就是,宇文成龍的前任馬車夫,沈光小胖子,會經常過來開導一下老雄,以現身說法告訴雄闊海,你就知足吧,當初兄弟我可比你慘多了。所以啊,老雄你一定要忍住,兄弟我的今天,就是老雄你的明天!要堅信,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雲雲。

  還真別說,沈光小胖子的這一番言語,還是相當的有效果滴!

  幾番勸慰之下,老雄同誌,竟然逆來順受地認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做起了老黃牛!

  事實上,這段時間,不但是雄闊海秦瓊等人在忙,宇文小麻杆兒也非常的忙!

  宇文小麻杆兒要忙的事情很多!

  比如:隨著日期的逐漸臨近,左衛軍的征兵工作也進入了緊張的前期準備階段。

  此外,武侯府的開府招人工作,宇文成龍也正積極謀劃醞釀著呢!

  與這兩件事兒相比,還有兩件事情,更讓宇文成龍忙了個幾乎是焦頭爛額。

  其中一件,就是樂平公主姐姐吃醋了,要求宇文小麻杆兒給自己也弄一份事業來做!

  這事兒的起因還在宇文成龍的首席貼身丫鬟宇文晚晴身上。

  前番宇文成龍終於吃掉了早已熟透的首席貼身丫鬟宇文晚晴,不想第二天便被樂平公主察覺!

  經過幾番的旁敲側擊、威逼利誘,樂平公主終於從婠婠小丫頭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於是樂平公主便背著宇文小麻杆兒,偷偷地把宇文晚晴喚到了武侯府,二人私下裏麵進行了一番秘密會晤,。

  也不知二人私下裏是如何鬥法的,總之,事後,樂平公主很生氣,某晚借著和宇文小麻杆兒偷情幽會的機會,就向宇文小麻杆兒提出了要自己搞出一番事業的要求來。

  樂平姐姐要創業,宇文小麻杆兒自然要句雙手讚成了!

  可當這出謀劃策的重任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宇文小麻杆兒不禁發愁了!

  苦思了數日,耗費了無數腦細胞後,宇文小麻杆兒終於想出了兩個貌似非常賺錢的門道,一個就是販賣糧食,另一個那就是搞美容!

  以糧食而言,在糧食產地,比如山東,又如江南,豐收的年景,一鬥米也就三文錢左右,而京城的糧價卻高達三十餘文,這其中,可是足足有著十倍的利潤啊!而且這東西家家都要吃,根本就不用愁銷路!

  更何況,一旦以樂平公主府的名義運糧,難道,沿途還有哪個不開眼兒的官員,敢收公主府的稅不成?

  如此,則隻需在成本上加個運費即可,若是當真做開了,可謂是財源滾滾,連綿不絕!

  另一個美容行業,在宇文小麻杆兒的醞釀當中,則是走高檔路線,可以借著樂平公主的身份,打出個宮廷秘方什麽的來!再加上宇文小麻杆兒心中那點兒超越時代的美容觀念,隻要運作得當,不愁洛陽城的那些名媛、貴婦們不大把大把的往外掏錢!

  把自己的想法個樂平姐姐說了一遍後,樂平公主很是大氣地一揮纖手道,“好!這兩條財路,本宮全要了!”

  隨後的幾天裏,樂平公主便風風火火地開始召集人手,開始醞釀起了發財大業。

  而宇文小麻杆兒自己,除了要給樂平公主打下手當參謀外,還要積極地忙碌籌備另外一件人生大事兒!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識字兒唉

  宇文小麻杆兒要成親了,!

  當然了,這可不是光明正大的娶妻納妾,而是要偷偷摸摸地,包養小三兒!

  至於包養的對象,則是前南陳皇後、現在的觀音大師,沈婺華!

  隨著觀音大師的反應越來越強烈,有孕的事情已經確認無疑了!

  可關於觀音大師的身份安排的問題,卻是個不小的麻煩!

  按照宇文小麻杆兒的本意,自然是要光明正大的把觀音姐姐娶進家門的。

  沒想到,宇文小麻杆兒剛剛提出這一要求,便遭到了觀音大師、樂平公主及華光、華勝師太等人的一致反對!

  至於反對理由相當的多,但主要還是集中於兩點。

  一個是觀音大師的身份問題。雖然陳叔寶死了,可這才死不到三個月,觀音大師這個時候就改嫁,傳出去影響不好,也會給宇文小麻杆兒帶來很多麻煩!

  另一個則是年齡問題。宇文小麻杆兒過完年才剛剛十六,屬於還沒成年的那種小屁孩兒。而觀音大師雖然容貌保持得不錯,如今看上去依舊青春靚麗,可實際上已經比宇文成龍的老娘年紀還大了!比起宇文成龍的祖母宇文老夫人,也隻是小幾歲而已。更主要的是,一直以來,觀音大師都是和宇文老夫人姐妹相稱,!好姐妹變成孫媳婦,這要是讓宇文老夫人知道了,情何以堪啊?就是觀音大師自己,也拉不下這個臉麵來丫!

  於是,把宇文小麻杆兒扔到了一邊兒,樂平公主和觀音大師等四人私下裏協商了數日,最後,終於做出決定,由樂平公主和華光、華勝兩位師太,私下裏給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大師偷偷搞一場秘密婚禮,就算是讓二人完婚了!

  至於觀音大師在武侯府的身份問題,則被眾人一致回避掉了!

  畢竟,這個問題比較敏感。

  當正妻,那肯定是不行的!觀音大師自己心裏也過不去那道坎兒!當妾,那就更不行了!人家好歹也是當過皇後的人,咋能當小妾呢?

  所以啊,眾人一尋思,莫不如,就讓他們那麽糊裏糊塗地過吧!反正娃都有了!而且,有樂平公主等人鎮壓著場麵,也不怕宇文成龍這小屁娃敢虧待了觀音大師!

  敲定了諸般事宜後,剩下的就是這個秘密婚禮的籌備問題了!

  這等事情,自然要瞞著觀音大師的小姑子、綠帽皇帝陳叔寶的妹妹樂昌公主了!同時還要瞞住的,還有宇文小麻杆兒的內定正牌兒未婚妻,獨孤鳳!

  好在樂平公主這個時候已經開始醞釀著發財大業了,於是,很是光明正大、順理成章地,樂平公主便把這二位給支了開來!

  在樂平公主的統籌指揮下,獨孤鳳被派出去江南倒賣糧食,而樂昌公主則被安排去打點開美容院的事情。

  一同被派出去的,還有樂平公主府的二十名丫鬟仆婦,以及二十名姽嫿衛。

  這個時候,樂平公主終於發現姽嫿衛好用了!

  這些姽嫿衛,論文的,經商算賬,雖然不說個個拿手,可也都很有一套,!至少,樂平公主看過之後,就很是自愧不如!論武的,盡管貌似還沒殺過人放過火,可這些姽嫿衛揍人的本領還是相當的了得地!有姽嫿衛負責樂昌公主和獨孤鳳的安全,樂平公主也便放心地把這二人遠遠地給支了出去。

  把這二人支離樂平公主府後,樂平公主便尋機把觀音大師悄悄地送過武侯府這麵安置了起來,然後便眾人開始秘密籌劃起了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大師的婚禮事宜。

  娃都已經有了,所以,問名、納采這些繁文縟節能省就省了,最關鍵的,就是布置好好新房,以及局限在樂平公主和華光、華勝兩位師太範圍內的一場微型婚宴了!

  為了保證這場婚禮的隱密性,一應所需,都是樂平公主和華光華勝兩位師太親自督辦的,除了婠婠小丫頭這個頭號跟班跟著忙前忙後外,再沒有其它人參與。

  宇文成龍倒是想跟著參合來著,奈何被樂平公主趕了回來!

  事實上,宇文成龍最近的事情確實不少,一方麵要在左衛軍執勤,一方麵還要籌備二月初二的征兵比武事宜,此外還要給樂平公主的創業大計寫發展規劃,最重要的是,宇文成龍每天還要抽出時間來陪觀音姐姐!

  也不知是宇文小麻杆兒的誠懇態度打動了觀音姐姐,還是說因為有了娃的緣故,總之,這段時間裏,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姐姐的感情那是與日俱增、一日千裏,旬日的功夫便已經好得好似蜜裏調油一般,對於宇文小麻杆兒時不時的吃點兒小豆腐的行為,觀音姐姐也從最初的臉紅推拒到後來的欲拒還迎,再到後來的甘之若飴。

  甚至,某日夜裏,觀音大師還瞞著樂平公主等人,偷偷地把宇文小麻杆兒拽到房裏。

  內心淫蕩的宇文小麻杆兒還以為觀音姐姐要和自己玩親親、摸摸,甚至玩個嘿咻什麽的,不由得已經是滿臉猥瑣的笑容。

  不成想,觀音姐姐卻從枕邊偷偷地摸出了一本精致的書冊,塞到了宇文小麻杆兒的手上,。

  回過神來,宇文小麻杆兒連忙低頭,一本正經地凝神觀瞧。

  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宇文小麻杆兒也隻能確定這是一本奇異的書籍!

  說它奇異,首先是因為其質材很獨特,非金、非帛亦非紙,不過,摸在手中,宇文成龍感到,這東西,應該很結實!

  讓自詡文化人的宇文小麻杆兒鬱悶得是,那書上的字,很奇怪!

  打開書冊飛速地瀏覽了一遍,宇文小麻杆兒這才發現,這上麵,竟然沒有一個字兒是自己認識的!

  抬頭向了觀音姐姐,宇文小麻杆兒眼現疑惑之色。

  “這是梵文寫成一部經書,也是一部功法!這段時間你先集中精力修習這部功法,對你很有幫助!”觀音大師臉色微紅地開口解答道。

  “哦!觀音姐姐,這是什麽功夫啊?很厲害麽?”

  “讓你修煉你就老老實實地修煉,問那麽多幹嘛?”臉色更紅,觀音姐姐忽地一挑柳眉,纖指在宇文小麻杆兒的額頭用力一點,做怒聲訓斥狀道。

  “嗯嗯,是是是!我聽觀音姐姐的!我這就去修煉還不成麽?”觀音姐姐一發怒,宇文小麻杆兒立即俯首投降,不迭聲地俯首認罪。

  一麵說著,宇文小麻杆兒還一麵拿著經書轉身,似乎打算立即就去刻苦修煉。

  可剛走了兩步,宇文小麻杆兒忽地又想起一事,連忙轉頭,帶著幾分可憐兮兮的樣子開口道,“可是,觀音姐姐,我不認識字兒唉!”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武林大會開鑼

  白天裏裏外外地忙來忙去,晚上則偷偷地跑到觀音大師的房間裏跟觀音姐姐學功夫,這段時間,宇文小麻杆兒的小子日過得那是相當的忙碌而充實,。

  宇文小麻杆兒的悟性相當的不錯,幾日的功夫,便已經把那本梵文經書學了個滾瓜亂熟,那門功夫也開始登堂入室了。

  可有一點,那就是觀音姐姐始終沒告訴宇文小麻杆兒這門功夫叫啥名字。

  連續問了幾次,都遭到觀音姐姐雷霆手段的鎮壓,宇文小麻杆兒便也不敢再多問,隻能老老實實地在觀音姐姐的監督下苦練內功。

  由於實在太忙,這段時間,宇文小麻杆兒都沒能回府去安慰晴兒丫頭,也沒逮到機會和樂平姐姐偷情。

  可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沒做那些損耗精力的事情,又有觀音姐姐的藥膳滋補之下,宇文小麻杆兒的氣色恢複得不錯,很快便又變得紅光滿麵了起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姐姐的婚禮,便已經籌備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便隻是挑選個合適的日子給二人秘密成親了。

  而這個時候,觀音姐姐的肚子,也開始漸漸凸顯,整個人也變得愈發慵懶了起來。

  眼見觀音大師身子漸重,為了保險起見,樂平公主等三人開始每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輪流陪在觀音大師的身旁,。

  至於宇文小麻杆兒,則被另一件事兒纏得分身乏術,那就是,左衛軍的征兵工作,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做為禁軍中的禁軍,左衛軍一向以來都是在各大世家子弟之中遴選軍士的,比如,唐國公李淵,起初就是在左衛軍中當大頭兵的。

  如今忽然傳出左衛軍公開招兵的消息,而且還不論出身,隻論武藝,各方豪傑之士自然是趨之如鶩!

  待到二月初二這天,趕到京城來應左衛軍征招之人,已然高達兩萬餘人。

  好在這些時日,宇文成龍對此情況已然早有預見,又有手下一眾將領的積極籌謀,右衛軍宇文成都方麵的主動協助,以及宇文述掌管的兵部方麵全力配合,所以,宇文成龍的準備工作進行的相當的順利,並沒有出現什麽大的疏漏,一應事宜,開展得有條不紊。

  早在三日之前,左衛軍便在自家營門外臨時搭建了一個大大的校場,一應考試所需器械也都搬入場內布置停當,並安排專門的軍士開始對校場進行管製。

  而征兵工作的具體通知也於三日之前便貼遍了洛陽城的各大小城門和主要人口集散地。

  二月初二這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各方豪傑便開始向左衛軍大營方向聚集。

  剛到辰時,校場之外便已經聚集了近萬人。待到辰時三刻,紅日初升之際,抵達校場的人數已然接近兩萬人了。

  而這個時候,校場的大門還沒打開,一眾身穿明光鎧的左衛軍,此刻或是躍馬橫刀,或是持槍而立,但有一點,一個個盡皆神情肅穆、殺氣騰騰。井然有序。

  跟著宇文成龍討伐了一次漢王楊諒,雖然未必個個都殺過人了,一眾左衛軍的兵痞們確實全都見過血腥了,有殺氣,很正常,。

  至於說神情肅穆、井然有序,則是得益於宇文小麻杆兒這半年來的狠狠操練了!

  經過宇文小麻杆兒這麽一番折騰,如今的左衛軍,僅以隊列整齊程度而言,可以說是天下無出其右了!就連縱馬急行軍之際,左衛軍都能夠整體上隨時保持各種隊形的變換,而絲毫的不顯淩亂。

  可以說,如今的左衛軍,已經初步具備了天下精銳的雛形了!唯一所欠缺的,就是血與火的反複淬煉了!

  見慣了各地府兵的散漫無序,來到京城這些天來,很多人也都悄悄地查探過了京城十二衛的大體狀況,如今再一見左衛軍的軍容軍紀,這些彪悍人士頓時傻眼!

  這才是真正的精兵啊!別的不論,但是這表麵氣勢,很明顯,就高出其它衛的那些軍隊不知兩條街嘛!

  誰說左衛軍是群公子兵啊?很明顯,這才是真正的精銳之師嘛!十二衛的其它幾衛,給人家左衛軍提鞋都不配嘛!

  難怪那個宇文將軍,能夠憑著五萬大軍打敗了楊諒的二十餘萬大軍!

  一念及此,這些英雄豪傑們就覺得熱血沸騰!

  自己這可是來應征大隋最精銳的左衛軍啊!憑俺的本事,不說當個驍騎之類的軍官吧,可當個夥長、隊長之類的,總沒啥問題吧?再不濟,怎麽著也能當個大頭兵吧?

  這要是自己在左衛軍混個兩三年,運氣好的話,再跟著老大撿點兒軍功啥的,到時候再找個機會外放,怎麽著,也能各地的府兵裏,混個郎將之類的官職吧?

  心底的小算盤打得劈哩啪啦亂響,這些四方豪傑加入左衛軍的願望愈發的炙熱了起來。

  在眾人百爪撓心般的焦急等待之中,直到辰時四刻,一個三千餘人的隊伍簇擁著一輛貌似非常低調的青漆小馬車出現在了校場外,。

  沒有儀仗在前麵鳴鑼開道,也沒有軍士縱馬高呼回避,可當那對人馬殺氣騰騰來到校場門外時,不論是執勤的左衛軍,還是在場的這些應征之人,都不由自主地分立兩廂,向著隊伍中的那輛青漆小馬車投以注目禮。

  萬種矚目之中,青漆馬車不緊不慢地駛入了校場之中。

  約略過了一刻鍾許,終於有一軍官模樣的左衛軍自校場內昂首闊步而出,高聲對一眾應征者宣布,左衛軍征兵工作正式開始,請所有應征者分為文職應征者和武職應征者兩類,分別排隊入場,並接受守門的左衛軍的檢查。

  所謂的接受檢查,其實也隻是象征性,主要是查看應征者有沒有攜帶武器。

  凡是自帶武器的,一律登記後暫交由左衛軍保管。

  雖然左衛軍方麵準備得比較充分,可由於人數太多,兩萬多人排成了幾百條隊伍依次入場,待到所有人全部進場,已經過了兩刻鍾許的功夫。

  進場之時,所有應征者按照應征文武職位的不同被分成了兩大類分別入場。

  其中的至於文職應征者,相對而言人數較少,總計不足千人。然而,這部分人人員的考核,卻是由宇文小麻杆兒親自主持,主要是三場的筆試,包括兵法、術算及策論。

  武職人員的應征者同樣也是考核三項,膂力、箭法及武藝。

  略有不同的是,武職人員的武藝考核上,多了一個同組競技的項目。

  其實,所謂的同組競技,說白了,和武林大會差不多,就是武者之間相互打架鬥毆比輸贏,隻是不準動兵器而已!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盡入吾彀

  大隋第一屆武林大會,嗯,是左衛軍征兵大會,采取的是計分製,。

  具體而言,就是把舉重、射箭和比武三項考核的成績都量化為具體的分數!

  三項考核的成績滿分都是一百分,左衛軍將根據實際需求人數,按照考生的考試總成績擇優錄取。

  具體而言,舉重方麵,能夠舉起五百斤(隋一斤克)為滿分,五百斤以下,則按比例折算為具體分數。射箭的標準是百步以外的箭靶,十箭皆中十環為滿分,其它的按環數累加。至於比武,則是十一人一隊,彼此輪流較量,按照勝一局積十分,連勝十局為滿分。

  對於這種如此公開透明的選拔標準,一眾應征者倒是沒有異議,反而大讚比賽公開、公平、公正。

  興奮之餘,這些凶人們,一個個磨拳擦掌,神情相當的亢奮,恨不得馬上就開始揮拳揍人!

  不過,最先開始考核的可不是打架鬥毆,而是射箭和舉重。

  這兩個項目進行的頗為順利,由於左衛軍安排的這個臨時校場足夠寬敞,一應設施也都準備得比較充足,大家隻要按部就班的參加考試即可。

  可等輪到那個比武大會,場麵可就顯得比較亂了!

  一組十一人,每人打十場,可算下來,每一組總計就要打上五十五場!

  而全場總計有兩萬多的應征者,共分成兩千多組,全都加起來,那就是要打駕鬥毆十萬餘次!

  更兼這些選手大都比較彪悍,一旦開始打架鬥毆,常常是下手沒個輕重,出些意外也就在所難免了,!

  好在左衛軍這些悍卒對於打架鬥毆頗有心得,加之武力值頗為不俗,又有張須陀、宇文成都等一眾高手壓陣,雖然這一天的比賽下來,打得亂哄哄的一團糟,可到底還是沒出人命!不過受傷就在所難免了!

  有那武力值不夠強大的,被人揍個鼻青臉腫、屁股上被踹了一大堆腳印什麽的,這還算是輕的了!還有那運氣不好的,被人打得胳膊脫臼、肋巴扇骨折也是有的。當然了,這種情況隻是極少數罷了!

  不過左衛軍方麵對此倒也準備得比較充分,一有受傷倒地的,馬上便上前分開二人,並視情況安排大夫給傷者診治一番。

  經過整整一日熱火朝天的打架鬥毆後,過半武職應征者被淘汰了下來。

  按照當初公開的比賽規則,第一輪比賽中,小組內成績前三的人獲得進入複賽的資格。

  所謂的複賽資格,實際上,這些人,若無特別情況,基本便可以確定會被招入左衛軍了!

  此外,還有一些單科成績滿分,而總成績沒達到小組前三的人,也按照事先的規定,享受到了特招待遇。

  至此,左衛軍的征兵工作算是初步完成了,最終有總計有六千餘人光榮地入選了左衛軍。

  不過,那些落選之人卻沒有立即打道回府、回家種地,因為左衛軍方麵還傳出消息,明日這些入選之人將繼續進行第二輪的比賽。

  這第二輪比賽的目的,則是給這些入選之人的武力值排序,最終評出個十大高手來!而且,貌似能夠入選十大高手的,入選左衛軍後,最低也會有個隊正的官職!

  因此,這第二輪的比賽,那是相當的引人注目!

  不過,正因為是選拔武林高手,所以這比賽規則相對先前而言,就簡單了許多,純粹就是是打架鬥毆,。

  與第一輪比賽類似,依舊是十一人一組,每人打十場,勝一場積十分,敗了則不得分,每組依舊是隻選前三名。

  此後又經過連續三輪的殘酷選拔,期間還從失敗者中遞補上來了一部分成績較好之人,這第一自武林大會的前兩百名高手終於新鮮出爐。

  再接下來便是五選二的比賽選出前八十名,連續三次的四選二,選出前十名。

  期間又休整了兩次,待到武林大會召開到第十天,終於到了整個武林大會最精彩部分,那就是本次武林大會的前十名排位賽。

  而這個時候,文職應征者的筆試工作早已落下帷幕。

  在千餘人的應征者中,宇文成龍總計選拔出了二十四人,基本上是五十裏選一,競爭不可謂不激烈。

  為了昭示比賽的公開透明性,宇文成龍命人把所有入圍者的試卷全都謄錄了一遍,並張榜公布了出來。術算和兵法科的考試連同最終答案都有一起公布出來,至於策論,雖然沒有標準答案,可公布的每篇策論都附有宇文小麻杆兒的親筆點評,哪裏寫得好,哪裏有瑕疵,一目了然!

  此舉一出,原本還有幾個自恃才高八鬥卻反而落榜之人,心中對考試公正性的質疑也迅速消失,一個個紛紛閉上了嘴巴,老老實實地收拾起行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當然了,也有很大一部分考生沒有回家,因為,隨同入圍者試卷一同公布的,還有一份小由於擴建,現缺一部分老師,現特麵向所有考生公開招聘,有意者可於事後到武侯府找一個叫徐德言的小老頭聯係,待遇從優,雲雲。

  不說這些士子們如何抉擇,單說宇文小麻杆兒,放榜之後,此刻正拿著這前十二名的應征人員的名單傻笑呢,!

  因為,宇文小麻杆兒在上麵看到了幾個頗為熟悉的名字。

  其中一個的簡曆上是這樣寫的,魏征,魏州曲城人,二十五歲,職業,道士,法號玄成。

  另一個,房喬,字玄齡,齊州臨淄人二十六歲,曾經職業,齊州羽騎尉,後因父故辭官賦閑,現白身。

  此外還有一個,杜如晦,字克明,京兆杜陵人,二十歲,開皇二十年補滏陽縣尉,年前辭官,現在也是個白身。

  經過一番了解,宇文小麻杆兒這才知道,原來這三人之所以來宇文小麻杆兒這應征,還是有那麽一點兒故事滴!

  魏征是有學問的,奈何是草根出身,加之那性格,簡直就是頭小倔驢,說話不帶拐彎地。結果就是,這廝給自己勾引了一大堆的仇恨,自然也就沒人肯用他了!

  一身學問無處施展,這魏征又不會種地,也沒啥別的謀生本領,所以,小日子過得那是相當的落魄。

  沒計奈何之下,這魏征終於想起,貌似有一個職業,似乎不用啥技術,那就是出家。

  可魏征又不是真心想做個方外之人,自然不想剃光了腦袋當和尚,於是,就隻好選擇當道士了!

  這職業,還俗改裝方便嘛!而且,閉著眼睛裝一下神棍,怎麽著也能混口飯吃!

  可道士畢竟不是個長久職業,就算當得再好,最多也就是個高級神棍罷了!

  更何況,由於人品堅挺,不善忽悠人,所以,魏征這道士做的不咋合格,也就勉強能夠維持著餓不死罷了!

  於是,當魏征聽說宇文小麻杆兒這麵招人不論出身的時候,略一尋思,就抱著一試的態度過來應征了,!

  而房玄齡呢,則是齊州小世族出身,才思敏捷,頗有急變。五年前,房玄齡二十一歲的時候,也曾得文帝手下的吏部侍郎高孝基的賞識,被封了個羽騎尉。

  可惜,大隋的朝堂是以關隴世族為主導,其它士族,隻能居於二流。

  所以,當高孝基老頭不再位了之後,落魄的山東士族出身的房玄齡,當了幾年的羽騎尉也沒能升官。

  府兵裏麵,就算當到鷹揚郎將,也才管個千八百人,而羽騎尉,不過是個百餘人的小官罷了。本來官兒就小,又一直沒法升職,房玄齡心裏麵那是相當的不爽。後來他老爹病重,房玄齡也就借故回家伺候老爹去,辭官不幹了!

  這次聽說左衛軍招人不計出身,房玄齡方才重出江湖,打算拿宇文小麻杆兒試試水!

  至於杜如晦,出身京兆杜氏,也算是關隴世家弟子了。不過,杜家隻能算是個小世家,遠遠上不到關隴世族的核心階層。

  早年,杜如晦十五歲時,倒也憑著才學得到禮部侍郎高孝基的賞識,小小年紀就當了個縣尉。可後來,高孝基老頭走了,於是,杜如晦小黃牛一般任勞任怨地當了五年的縣尉,也沒能挪個窩!

  心中憋氣,杜如晦早就有了辭官兒不幹的念頭。

  年前,杜如晦就聽說了宇文小麻杆兒很有本領,行軍打仗很有一套,心中便頗為向往。及到後來,又接到兵部下發的左衛軍征兵的榜文,杜如晦心裏這麽一盤算,杜如晦幹脆就接著這個機會辭職不幹了。

  這次來左衛軍應征,杜如晦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看宇文小麻杆兒是否真是個伯樂!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兩朵奇葩

  一下子挖出了三個有丞相之才的文人,宇文小麻杆兒心中那是相當的高興,。

  而相較於文職人員這麵的大毛小貓三兩隻,武將那麵卻是人才濟濟。

  這武力值前十名的名單一出來,宇文小麻杆兒就樂得有些合不攏嘴了!

  不單單是因為這份名單裏麵名人特別多,比如,尉遲恭、單雄信、王伯當等。

  更因為,這次的前十名裏麵居然出了兩個奇葩式的人物。

  其中有一個名叫謝科的小家夥,今年才十一歲。

  原本,謝科這小家夥運氣不咋好,第一輪就遇到了三個武力值超高的家夥,結果第一輪比完,謝科就被淘汰了下去。

  可這小家夥有一個特長,那就是箭法高超,硬是射出了十箭全中把心的滿分成績,理所當然地,小家夥就被特招了!

  而隨後的連續七八輪比試裏麵,這小家夥一路運氣好到爆崩,再加上小家夥手上也確實有點兒本領,結果硬是一路闖到了前十名來。

  另有一個小家夥更是神奇,他的名字叫做裴元慶,今年才十歲。

  和謝科相比,裴元慶走的是另一個極端!

  因為,這個裴元慶那是完全就不會射箭!一百步外的箭靶,這小子硬是一箭也沒射到靶子上,十支箭全都被這小家夥全都射飛到不知哪兒去了!

  可這小子力氣奇大、武藝也非常高,舉重和比武兩項居然全都得了滿分!

  和裴元慶一組的其它那十個武夫,年齡最大的有近三十歲,最小的也是二十出頭,硬是沒有一個人在裴元慶麵前走了三個回合!

  所以,在第一輪比賽中,盡管總分沒排進前三名,可這裴元慶也理所當然地享受了特招的待遇,。

  而在隨後的各輪比賽當中,這裴元慶硬是憑著一雙小鐵拳,過關斬將,一路殺進了前十名。

  有了這麽兩個奇葩人物存在,到是把其它那些個英雄豪傑,全都給比了下去!

  誰讓人家年紀小來著!

  對此,除了個別心胸極度狹隘之人外,絕大多數人,都對這兩個小家夥報以極大程度的友善,甚至不少圍觀群眾都喊出了強烈支持這兩個小家夥奪冠的口號來。

  對於這兩朵奇葩,宇文小麻杆兒也同樣給予了相當程度的關注。

  比如,今天這最後一輪比賽,宇文小麻杆兒就親自跑下台來,對那個名叫謝科的小家夥進行強勢圍觀。

  與前幾輪比賽的積分製略有不同,這最後這輪排位賽,采取的是淘汰製。

  而且,比賽也不再局限於空手,而是允許使用兵刃,甚至還包括弓箭,而且,兵刃也準許自帶。這是因為,高手之間相爭,趁手的武器往往能夠讓人發揮出十二成的本領。

  這次的比賽規則是,十個人先是抽簽分成五組,兩兩捉對廝殺。然後落敗的五人在相互殘殺,決出武力值最高的一個,這人再與得勝的五人混編分三組比試。隨後落敗的三人裏再比試出武力值最高的一個,再與得勝的三人分兩組比賽!最後的兩組之中,落敗的兩人比試角逐第三、第四,得勝的兩人則角逐狀元和榜眼的寶座!

  有左衛將軍張須陀宣布完了比賽規則後,接下來便是抽簽了。

  到了這一步,謝科小家夥的好運終於到頭了!

  因為,抽簽完畢後,謝科小家火發現,自己的對手,貌似有點兒眼熟,赫然竟是在第一輪比賽之際遇到過的一個家夥,。

  謝科還記得,這家夥好像是叫做魏文通。

  這個魏文通,身高有近八尺,紫麵長髯,蜂腰猿背,當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今年剛剛到十一歲的謝科,雖然發育得比尋常人略微好一點兒,可身高也才剛剛夠五尺,由於練武的緣故,謝科的身體也算強壯,但遠稱不上壯碩。和這個魏文通一比,謝科很明顯就成了一隻站在狗熊麵前的小綿羊了!

  更主要的是,如今換上了趁手武器的魏文通,很明顯,又多了幾分的殺伐之氣。

  魏文通手中的那金背砍山刀,柄長七尺有餘,比謝科的小胳膊還粗,刀身寬達兩尺,刃長四尺有餘,背厚三寸,通體還泛著璀璨的金光。

  “這刀,如果通體都是精鋼打造的話,隻怕要有上百斤吧!”

  “這大塊頭,居然使這麽重一柄大刀,難怪當初小爺我會敗在這廝的手上!”

  “居然又遇到這廝了,這可如何是好!總不能一招不打,就跪地投降吧!”

  尋思了片刻,不覺之間,謝科小家夥就已經伸手摸向了腰間的寶雕弓,“唔,對了,弓箭!”

  心中有了對策,謝科也不理會對麵那魏文通看過來的凶神惡煞的目光,徑直轉身下場,招過自己的白龍駒,便反身上馬,直奔比武場行去。

  再次遭遇這個未成年小屁孩兒,魏文通心中得意,原以為自己一番眼神威懾,就能來個不戰而屈人之兵,把那小屁孩兒嚇得跪地求饒呢,沒想到,竟然被無視了,魏文通不由得心中大怒!

  “小屁孩兒,膽敢不給你家魏大爺的麵子,!當真是,不知道死字兒是怎麽寫的!你等著,看你魏大爺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揍得哭著找媽媽,俺老魏我就跟你姓了!”

  心中狠狠地想著,老魏同誌抄起金背砍山刀,也跟著反身上馬,直奔比武場行去。

  那廂,比武場正中,早有兩個裁判各自騎馬手舉一麵小紅旗,胸前掛著竹哨,等在比武場中。

  見二人都已進場,各自占據了一方,兩個裁判便開口詢問,二人都準備好了沒有,得到了二人肯定答複後,倆裁判對視了一眼,便同時吹響了竹哨,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哨音一響,那廂的謝科便已經彎弓在手,搭箭扣弦,瞄準了對麵的魏文通。

  對麵的魏文通也不客氣,躍馬揚刀,氣勢洶洶地,便直向謝科殺了過來。

  箭尖瞄準了魏文通的胸口,謝科卻並沒有急著開弓房間,而是不疾不徐地催馬向著場邊退去。

  一個衝得急切,一個退的緩慢,二人之間的距離疾速拉近,不過十息的功夫,便已經有一百丈的距離縮短至五十丈。

  敵人已經進入有效射程了,謝科仍沒有急著開弓放箭,而是緩緩收住了戰馬,轉頭對著魏文通的方向,開始緩緩加速了起來!

  謝科的白龍駒很是神駿,僅僅是兩息的功夫,速度便已經加至了極快,如風一般地向魏文通衝去。

  經過數十丈的衝鋒,魏文通的戰馬早已催至極限,此刻謝科再一提速,兩馬對衝,二人間的距離更是縮短得極快,兩息之間,二人便已經相距不到三十丈遠了!

  這個時候,但聞“啪”的一聲弓弦響,一道烏光自謝科手中激射而出,直奔魏文通胸口要害射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連珠箭

  早知道這個名叫謝科的小娃娃射箭方麵很有天分,所以,一直以來,雖然沒有十分地把謝科放在眼中,可魏文通也一直都提防著謝科的弓箭,。

  此刻,見謝科肩膀一晃,身前烏光迸射,下意識地,魏文通就做出了個揮刀遮擋的動作。

  剛剛把刀橫在身前,魏文通耳中便傳來“當”的一聲脆響,旋即一股大力傳來,魏文通隻覺得手中的金背砍山刀向後一震,竟被撞得退後了三寸,險些撞在魏文通的胸口。

  “好家夥!好厲害的箭!”

  心中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魏文通隻覺得後背瞬間便已經濕漉漉的一片了,!

  “這要不是俺老魏準備得充分,反應夠快,這柄刀的刀身又夠寬大,隻怕這一下,俺老魏就要栽在這裏了!”

  還沒等魏文通尋思完呢,眼前再次寒芒暴漲,一杆金燦燦的長槍已然破空而至,直奔魏文通的麵門刺來!

  “來得好!”

  心裏暗叫一聲,魏文通兩臂猛抬,手中金背砍山刀仿佛安了彈簧一般,徑直飆射而起,向著那杆金槍架去。

  刀槍交擊,但聞“咣當”一聲悶響,空中竟爆出來的一長串的火花。

  一擊過後,兩馬錯鐙而過,待到再次撥馬而回時,魏文通已然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凝神打量起眼前這個小娃娃對手來。

  “這小娃娃,箭法很厲害!武藝也還湊合!最關鍵的是,這小娃娃才十歲!這要是等他長成年了,那還了得?要是有名師調教一番,說不定,能夠超越俺魏文通也未可知啊!”

  “這種人,絕不能讓他成長起來!否則,這大隋,就沒有俺魏文通混的地方了!”

  一念及此,魏文通心中殺機陡增,兩眼之中,寒光四射。

  對麵的謝科小家夥,眼見自己蓄謀已久勢在必得的一箭被擋住,緊隨其後的一槍也沒能建功,不由得暗自叫苦,心道,“這個怪物,反應咋那麽快捏?而且,他力氣也太大了吧?”

  原來,僅僅是剛剛交手那麽一下,謝科小家夥就已經被震得戶口崩裂、兩臂發麻,這會兒連握槍都有些握不穩了!

  這倒也是,謝科本來就不是以力氣見長,加之還沒成年,又碰到魏文通這種重量級對手,正麵交鋒之下,吃虧也就難免了,!

  兩臂微微晃動,同時潛運內息,不過片刻的功夫,謝科的雙手便已經恢複了知覺。

  而這個時候,魏文通已經再次催馬舞刀,直奔謝科殺來。

  眼看相距不過十餘丈遠,謝科連忙抖動金烏槍,催馬迎了上去。

  吃了一次虧後,謝科心中有了計較,把手中一杆金烏槍舞得上下翻飛、金光四射,招招搶攻,槍槍不離要害。

  而每當魏文通揮刀格擋之際,謝科又馬上收招變式,忽左忽右,神出鬼沒。

  這般鬥了十餘個回合,那廂的魏文通也大致摸出了謝科的路數來了!

  原來,這小子是力氣不足,在和俺老魏耍花招啊!

  這個好辦!

  心中有了計較,魏文通迅速改變作戰方式,開始和謝科玩起了搶攻對砍來!

  本就得過名師指點,魏文通自己又著實下了一番苦功,如今這一找對了方式,謝科立即就開始落下風了

  再過十餘回合,謝科已經被逼得硬接了魏文通兩刀,被震得小胳膊發麻,胸口煩悶,一股血腥之氣自胸腹間翻滾而上,直抵咽喉。

  若非謝科調息之法高明,幾乎就要壓製不住當場吐血。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得出絕招了!”

  心思急轉,謝科再次把目光轉向了腰間的長弓。

  趁著兩馬錯鐙之機,謝科再次挽弓在手,這次,謝科一口氣搭上了四隻箭,!

  撥馬、轉身,挽弓、放箭,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嗬成。

  那廂,魏文通剛剛調轉馬頭,便覺眼前烏光閃動。

  心中一驚,魏文通下意識地,便來了個縮頸藏頭,把腦袋藏到了金背砍山刀的後麵。

  不出預料,又是“當”的一聲悶響,卻是謝科的一箭再次射在了魏文通的金背砍山刀之上。

  再次擋住了謝科的一箭,魏文通心底微鬆,兩腿一夾馬腹,繼續向著謝科衝去。

  不過,剛衝出不到兩步遠,魏文通便覺得胯下的寶馬身體前傾,徑直向著地麵栽去。

  “不好!這小娃娃,好歹毒,敢射俺的馬!”

  意識到不妙,魏文通反應那也是相當的快,兩腿在馬鐙上用力一蹬,一個鷂子翻身,便已經躍身下馬,落在了馬屁股後麵。

  身形還沒站穩,魏文通便已經再次橫刀,將金背砍山刀寬闊的刀背擋在了身前。

  虧得個魏文通反應迅速,這麵魏文通的刀身剛剛橫在身前,魏文通的耳畔便再次傳來“當”的一聲悶響。這卻是謝科的第三支箭趕到,被魏文通險之又險擋了下來。

  “這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子已經射三箭了!應該沒了吧?”

  魏文通也是懂箭之人,自然知道這頃刻之間連射三箭的難度,有此想法自是不足為奇。

  更何況,耳畔傳來的馬蹄聲告訴魏文通,那小子已經距離自己極近了!這個時候再不收弓換槍,隻怕已經來不及了,!

  有了這種想法,魏文通撤刀抬頭,舉目觀瞧。

  還沒等魏文通看清眼前是什麽狀況呢,又一道烏光激射而至,猝不及防之下,正中魏文通的頭盔頂端的盔英之上!

  但覺頭頂一輕,魏文通那精鋼打造的、重達四五斤的頭盔,竟被謝科一箭射得廢了出去。

  頭盔被射飛,魏文通那滿頭的長發瞬間就披散了下來。

  心底一驚,魏文通也立即意識到是怎麽回事兒了,然後,魏文通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慶幸,然後就是狂怒!

  “小子!你找死!”怒目圓睜,一聲暴喝,魏文通手中金背砍山刀一橫,便徑直向著謝科撲去。

  一路縱馬疾馳,期間連射四箭,此刻,謝科距離魏文通已經不過五丈許的距離了。

  原以為這一箭射完,對麵那魏文通應該就跪地請降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不要臉地又衝了上來。

  心中暗惱,謝科小家夥也不得不急匆匆地收弓換槍。

  謝科的動作不可謂不快,奈何二人間的距離太短,而且有都保持著對衝之勢,更何況,魏文通的金背砍山刀長達丈許。

  一個箭步飛出,魏文通的大刀便已經掄圓,再一步跨出,在距離謝科三丈許處,魏文通的金背砍山刀已然呈力劈華山之勢,奔著謝科的頭頂落下。

  而這個時候,謝科才剛剛把寶雕弓收起,兩手還沒來得及握住長槍呢。

  “住手!”眼看謝科就要隕落在魏文通的金背砍山刀之下,場外驀地響起一聲斷喝,同時響起的,還有一個弓弦震動之聲。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恐怖一箭

  出身世家,自幼得名師傳授兵法、武藝,後來更是拜得一位絕世高人為師,這些年勤學苦練之下,魏文通自覺這一身的功夫已然相當的了得,。

  按照魏文通的估計,這當今世上,還能夠堪稱自己對手的,估計也就是自家師傅,還有那位大師兄了!

  沒成想,這次的校場比武,竟然被一個小奶娃給羞辱了!

  雖然魏文通心裏也知道,此番被射中盔英,很有可能是那小奶娃留手了!否則,以那小奶娃百發百中的箭法,若是瞄準自己的心口要害,自己多半就得交待在這裏!

  然而,魏文通心裏卻沒有多少的感激,反而是相當的憤怒,覺得自己被這小奶娃給侮辱了!

  而這種恥辱,必須用那小奶娃的血才能洗刷幹淨!

  有了這種想法,雖然聽到場外傳來了‘住手’的喊聲,而魏文通也依稀辨別出了那發聲之人是誰,可魏文通卻絲毫沒有留手的打算。

  把心一橫,魏文通手上發力,金背砍山刀毫不遲疑地,繼續向謝科的頭頂落下。

  眼看金背砍山刀距離謝科的頭頂不過尺許遠,而這個時候,謝科的雙手距離金烏槍還有寸許遠呢,。

  若無意外,下一個刹那,就可以見到謝科人頭落地的場景了。

  這一刻,魏文通清晰地看到,那個名叫謝科的小奶娃眼中滿是絕望之色,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奇異的快感來!

  然而,還沒等魏文通的快感傳遍全身呢,校場外一道烏光以流星趕月之勢激射而來,間不容發之際正撞在了魏文通的金背砍山刀之上。

  但聞“咣當”一聲悶響,一股如山巨力傳來,魏文通隻覺得虎口劇震、兩臂發麻,不由自主地,魏文通便雙手一鬆。

  拿捏不穩之下,可憐老魏那重大一百零八斤的金背砍山刀,居然就這麽被撞得橫飛出了十餘丈遠,方才“咕咚”一聲跌落塵埃!

  “什麽人!”下意識地,魏文通便怒聲開口叱喝道。

  旋即有想起一事,魏文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低頭瞧了一眼發麻的雙手,魏文通這才發現,剛剛那一下,自己的虎口竟然全都被震裂了!

  再抬頭向自己的金背砍山刀望去,魏文通心底那就更加的震驚了!

  原來,自己那精鋼打造的金背砍山刀厚達三寸的刀背上,竟然被神奇地插上了一根精鋼長箭!

  “誰那麽大的力氣,居然能把箭射進某家的金背砍山刀裏!難道,是妖怪幹的?”

  心底惴惴著,魏文通抬眼向著剛剛那聲“住手”聲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麻杆兒小將,此刻正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緩緩向比武場內走來。

  瞳孔微縮,魏文通便迅速把目光落在了那麻杆兒將軍身旁的一個高個子護衛身上了,!

  這護衛個子很高,足有八尺有餘,即便是站在平地之上,也不比那騎著高頭大馬的麻杆兒將軍矮多少!

  更恐怖的是,這護衛,身體那是相當的雄壯!隻看那腰圍,即便沒有八尺也有七尺,而且這人還滿身的橫肉,一看就是那種彪悍到令人發指的絕世凶人!

  最讓魏文通關注的,卻是這人手中挽著的一口特大號的長弓!

  “難道,剛剛,就是這家夥射的箭?難怪,這麽恐怖!真是個,怪物啊!”

  就在魏文通胡思亂想的功夫,那廂,麻杆兒將軍已經在眾護衛的簇擁下,緩緩開到場中,冷冷地開口道,“你叫魏文通是吧?”

  迅速回過神來,魏文通連忙整了整盔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麵磕頭,一麵低聲開口道,“草民拜見宇文大將軍!稟宇文大將軍,草民正是魏文通!”

  來者非是旁人,正是此番征兵工作的總考官,左衛大將軍宇文成龍。

  這個時候,對麵的謝科小家夥也已經翻身下馬,來到宇文小麻杆兒的身前躬身施禮道,“草民見過宇文將軍!”

  還沒等宇文小麻杆兒再次開口,那廂,謝科小家夥已經把目光轉向了宇文成龍的保鏢兼馬車夫,原太行山賊,雄闊海。

  “敢問這位壯士高姓大名?剛剛可是壯士救了謝某的性命?”

  見謝科開口詢問,雄闊海不由得滿臉苦色,連忙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看向自家的主子宇文小麻杆兒,似乎是在問,老大,俺怎麽回答,要說實話麽?

  惡狠狠地瞪了雄闊海一眼,宇文小麻杆兒卻沒有在此事上糾纏,反而轉頭瞟了眼那魏文通道,“魏文通,比武的規則,你都知道吧?”

  連忙再次磕頭,魏文通滿臉謙卑地回答道,“稟宇文大將軍,!草民知道!嚴禁惡意傷人,嚴禁下殺手,呃……”

  迅速回過神來,魏文通這心裏不由得咯噔這麽一下,暗道不妙!

  就在魏文通心裏七上八下之際,那廂,宇文小麻杆兒已然再次開口道,“知道就好!本將軍念在你是初犯,又沒有釀成什麽不可挽回的惡果,此番便罰你重責二十大板,若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草民領罪,草民謝過宇文大將軍不殺之恩!謝宇文大將軍不殺之恩!”被罰打板子,這魏文通不但沒有絲毫的懊惱,反而臉現喜悅之色,仿佛被這麻杆兒將軍打板子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似的。

  似乎很享受於這馬屁精式人物的吹捧,宇文小麻杆兒眼角微挑,似有得色,略一尋思,便淡淡地開口道,“嗯,念在你後麵還有比賽,這次的二十大板,可以暫且記下,待到全部比賽完畢,你自個到軍法處領打去!聽清楚了沒有?”

  “草民明白!草民多謝宇文大將軍提拔之恩!”

  揮了揮手,宇文小麻杆兒便沒再理會這個魏文通,而是轉頭看向謝科小家夥。

  片刻,宇文小麻杆兒方才開口道,“謝科,此次比武,若是本將軍判你輸了,你可有什麽不服?”

  忿忿地瞪了宇文小麻杆兒一眼,猶豫了半晌,最終,謝科還是地下了小腦袋道,“稟宇文將軍,草民並無不服之處!”

  “嗯,如此,甚好!這樣,你先隨本將軍下場吧!”

  說完,也不待謝科答話,宇文小麻杆兒徑直掉轉馬頭,比武場外行去。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吃我一錘

  當宇文成龍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回到主席台的時候,其它四場的比試也已經出了結果,。

  小屁孩兒裴元慶連對手叫啥名字都沒問,簡簡單單的一錘子,就把對手砸下馬去,順利進階前五強。

  鐵匠出身的尉遲恭,憑著一條碗口粗細的鋼鞭,疾風暴雨一般地猛錘了一頓,打鐵一般地把前元德太子的千牛備身、十七歲的晉州公子哥,柴紹,砸了個吐血落馬,也不知道肋骨被砸斷了多少根。

  綠林出身的單通單雄信,與河州總管劉升之子,一個名叫劉弘基的小將激戰百餘回合後,以一招之差,險險獲勝。

  另一個被宇文小麻杆兒看好的白衣小將,王勇王伯當,則意外落敗,敗在了一個長得頗似關公,騎棗紅馬、使青龍刀,名叫王宣的小將手上。

  按照原本的比賽程序,接下來應該是落敗的五人先角逐出第六至第十的次序。

  不過,謝科小朋友剛剛落敗,心裏有了一點兒陰影,死活不願意接著上場了!

  而那個被裴元慶砸下馬的家夥也因為尾椎骨被摔斷沒法接著比賽,此外,倒黴孩子柴紹也重傷起不了身。

  於是,便隻剩下王勇和官二代劉弘基二人角逐第六、七名了。

  也不知是不在狀態,還是本身實力就這樣,總之,這一次王勇王伯當再次辜負了宇文小麻杆兒的殷切期盼,沒出一百回合便敗在了官二代劉弘基的手上。

  至此,前六名的人員終於確定了下來,分別是:裴元慶、魏文通、尉遲恭、王宣、單雄信、劉弘基,。

  接下來,便是六進前三的分組賽。

  抽簽完畢後,可憐的官二代劉弘基就哭了,因為,這次,他的對手竟然還是先前打過一次的單通單雄信。

  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劉弘基小童鞋奮發圖強、奮起直追,打算來個鹹魚翻身。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大概是心態不穩的緣故吧,這次,劉弘基小童鞋居然連八十回合都沒撐住,便再次落敗,被單雄信以金釘棗陽槊掃下馬去。

  另外一組的裴元慶小童鞋銀錘再次顯威,僅僅用了十錘子,就把尉遲恭給砸下馬去。

  這倒不完全是因為裴元慶的力氣更大一些,而是,鐵匠出身的尉遲恭,不怎麽會騎馬!事實上,尉遲恭膂力也相當的不俗,更兼裴元慶還沒成年,雖然天生神力,可現在也僅僅是比尉遲恭高上一線而已。

  也正是因此,尉遲恭雖然落敗,可場麵並不算難看,也沒受傷,僅僅是摔了個大腚墩兒而已。饒是如此,尉遲恭那也是心服口服。

  誰讓人家才十歲呢!

  至於第三組,倒是打得異常的激烈。

  旗紫臉金刀將魏文通,遭遇紅臉綠袍青龍刀的王宣,這二人長得都有幾分酷似關公,又是一樣的手使一口百餘斤重刀,刀法也都大抵屬於剛猛霸道類型,這一打起來,場麵那是相當的火爆。

  武藝相仿佛,路數又差不多,這二人蒲一開戰,便刀來刀往,打了個棋逢對手、難解難分。

  比武場中馬嘶如鼓,刀鳴若雷,二人馬打盤旋,直殺得天昏地暗,。

  激戰了近半個時辰,最終還是魏文通棋高一著,半招之差,以刀尖挑破了王宣的護甲絲絛,算是勉強獲勝。

  接下來仍舊是落敗三人進行排位賽,決出武藝最高的一個和獲勝的三人分組比賽。

  先是鐵匠尉遲恭對陣官二代劉弘基。

  這次倒沒出啥意外,憑著打鐵練就的一手錘法,以及從某位高人哪裏學來的一路鞭法,激戰百餘回合後,尉遲恭把官二代劉弘基砸落馬下。

  隨後是小關公王宣對陣官二代劉弘基,結果,可憐的劉弘基不幸再次落敗,最終得了個第六名。

  然後則是尉遲恭對陣王宣。大概是被關公附體了把,奮勇之下,王宣竟然很是神奇地打敗了宇文小麻杆兒心目中的種子選手尉遲恭,順利晉級前四名。

  而尉遲恭的最終排名則定在了第五的位置上。

  當進軍前四名的裴元慶、魏文通、單雄信、王宣四人再次抽簽分組時,奇異的一幕又出現了!

  兩個冒牌關公,魏文通和王宣,仿佛是兩個冤家一般,再次遭遇到了一處。

  不忿於前番的半招落敗,這次,王宣小童鞋使出了十二萬分的本領,咬牙切齒的仿佛要和魏文通拚命一般。

  那廂,魏文通也被王宣的悍勇激起了匪性,一口金背砍山刀舞得上下翻騰、金光遍地,招招不離王宣的要害。

  兩虎相爭,這二人再次鬥了個難分軒輊。

  倒是另一組的單雄信和裴元慶二人,沒用半刻鍾的功夫便分出了勝負。

  綠林出身的單通,最終還是沒能敵過裴元慶小朋友,僅僅是三錘子,可憐的單通便被砸下馬去,。

  收拾完了單雄信,裴元慶提著兩柄大錘就來圍觀魏文通和王宣二人。

  可等了近小半個時辰,裴元慶發現,這兩個使刀的雖然打得基情四射、火爆異常,可打了半天都不見一刀砍到正地方,裴元慶不由得心中暗惱,“喂,我說,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了?這麽長的時間,人家生孩子也該生完了!你們就不能快點兒麽?趕緊打完好回家吃飯去!你們不餓,老子我還餓呢!”

  “噗哧!”

  裴元慶這話一出口,在場圍觀的眾人裏,倒是有一少半的人都樂了,心中暗道,“這位小子,還真是有個性啊!”

  可場上的魏文通和王宣兩個聞言,不由得盡皆滿臉通紅,好似猴屁股一般。

  被氣了個七竅生煙,這二人手上不由自主地就抖了那麽一下。

  就這麽小小的一次失誤,卻險些讓二人同時中刀。

  好在這二位本身功底紮實,也算身經百戰,反應極快,連忙側頭閃身,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對方的陰差陽錯的一刀。

  再次撥轉馬頭,二人盡皆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凝神對戰。

  你來我往,二人你來我往,又打了三十餘個回合,仍舊是難分勝負。

  這下,場外的裴元慶可終於再也忍耐不住了,雙錘一擺,裴元慶兩腿一夾馬腹,便縱馬衝進了比武場內。

  一麵疾馳著,裴元慶還一麵揮舞著雙錘,聲若奔雷般地高呼道,“喂,那兩個使刀的,你們吃我一錘!”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遭遇蘿莉

  (今兒有點兒事兒,又剛剛得到電腦,才急匆匆地碼完一張,晚了點兒,抱歉啊,!)

  經過十餘天的角逐,大隋第一屆武林大會,嗯,是第一屆左衛軍征兵大會,終於落下帷幕。

  雖然算不上十分圓滿,可這屆比武大會,大地上還是讓大不部分人都感到滿意。

  至少,基本沒有人說這次的征兵比武工作存在不公平現象。

  而此次比武出現的兩朵奇葩,更是讓一眾武夫大開眼界之餘,津津樂道了長達數月之久。

  這其中,又以裴元慶小童鞋的表現,最是讓人歎為觀止。

  自兩萬人中脫穎而出的,魏文通和王宣二人,可謂是真正的萬人敵了,然而,這倆人聯手,居然都沒能在裴元慶的手下走上兩個回合。

  話說當時,魏文通和王宣二人打得難解難分,惹惱了等得不耐煩的裴元慶,結果小家夥衝進場內,雙錘一擺,就把王宣和魏文通的大刀全都給磕飛了!

  要知道,魏文通和王宣雖然都不以膂力見長,可這二人的兵器可都是重達一百多斤的大號重刀!

  尋常的軍士,莫說是使用這般武器,就算是拿起來,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氣來!

  可哪成想,就是這二人,一個照麵,就被裴元慶把大刀打飛出了十餘丈遠!

  於是,那結果也就沒有絲毫的懸念了!

  虎口崩裂,失了兵刃的魏文通王宣二人,在氣勢洶洶的裴元慶麵前,沒有絲毫猶豫地選擇了舉手投降!

  至此,本屆比武大會的三甲終於正式出爐,第一名自然是前漢王楊諒府長史裴世基的長公子,今年剛剛十歲的小童鞋,裴元慶,。

  第二名則是花刀將魏文通,第三是大刀將王宣。

  雖然最後這二人打了個難分軒輊,可鑒於魏文通曾經有過戰勝王宣的實績,結果,還是被點為第二名。

  至於另一位假關公王宣,便隻能當第三名了,盡管這小家夥對此心理相當的不忿!

  而第四名往後,則依次是,綠林豪傑單雄信、鐵匠尉遲恭、官二代劉弘基、神箭手謝科、濟州好漢王勇、前元德太子楊勇的千牛備二世祖柴紹,以及另一個號稱四寶將名叫尚師徒的使槍的倒黴家夥。

  說起這尚師徒,這裏插一句,原本這家夥也是師出名門,武藝那也是相當的不俗,比起秦瓊、尉遲恭等人來,那是隻高不低!

  可惜的是,這家夥運氣不咋好,剛進前十,就遭遇了蠻力王裴元慶,被一錘子砸下馬去,落了個股斷筋舒,險些成了二等殘疾!

  書歸正傳,話說,比武大會落下帷幕,宇文成龍小麻杆兒當場宣布了比賽結果,然後又宣布,此番比武進入一百名之人,都將獲得出任左衛軍中低層軍官的優待。

  當然了,具體的安排,還要等再考核過眾人的兵法,並且還有對眾人的身家底細進行審核,若經確認沒有不良記錄的話,則會把結果遞交給大隋陛下楊廣,請陛下親自加封眾人的官職。

  而明日開始呢,左右夠資格入圍左衛軍之人,除了受傷起不來的,都要進入左衛軍,開始進初步的軍事培訓,目的就是讓大家完成由武夫向軍人的轉變!

  宣布完這些事情之後,宇文小麻杆兒便非常不負責任地扔下眾人,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之下,揚長而去,回轉武侯府了!

  宇文小麻杆兒急著回家,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經過半個多月的陰謀策劃,樂平公主等人終於把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姐姐的婚禮籌備停當!然後又和觀音大師那麽鬼鬼祟祟地一商量,最終,就把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姐姐的婚禮定在了二月十八。

  而這一天,也正是大隋第一屆武林大會結束的日子。

  事實上,這場婚禮等到如今,樂平公主等人都已經等得有些著急了。

  蓋因到了第四個月上,觀音姐姐害喜之症已經徹底顯露出來了,這個時候,隻要是個長眼睛之人,都能看出觀音姐姐的狀況了,再想遮掩,已經是不可能了!

  更主要的是,經過樂平公主等人的一番計算,覺得,這個時候,懷胎的狀況已經已經基本穩定下來了,如果小心一點兒的話,應該可以讓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姐姐圓房了!

  若是再拖久了,反而不妙了!

  又綜合考慮了一下宇文小麻杆兒和觀音姐姐的生辰八字,最終,眾人便把日期定在了二月十八這天。

  心中有了這般人生大事,宇文小麻杆兒自然顧不得先拉攏新近招來的這些打手們了,況且天色又不早了,所以,蒲一散會,宇文小麻杆兒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中。

  剛剛進院,宇文小麻杆兒還沒等喘勻了一口氣兒呢,樂平公主已然急匆匆地從內院趕了出來。

  見到宇文小麻杆兒,樂平公主也不廢話,一把抓過宇文成龍的小爪子,連拉帶扯地,便把宇文小麻杆兒拖進了內宅。

  此刻,剛剛熟悉了一點兒武侯府的新工作的魏征等人,正拿著一摞摞的本章,等著宇文成龍這個當老大的開會給點兒指示什麽的呢,見此情形,魏征等人不由得盡皆在心底暗自歎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公主殿下這般急色,很明顯,是要把自家這個麻杆兒老板,拖向萬劫不複的深淵啊!也不知自家老板那小身板兒,還能禁得住樂平公主這虎狼年紀的凶人折騰幾天的!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老板丫!而且,這丫的,看樣子,對我們還很欣賞的樣子!

  可欣賞歸欣賞,自家這老板,照這情況看來,隻怕撐不了幾天了!那樣的話,俺們又得出了這武侯府,重新去找工作啊!

  真是的,早知如此,當初,俺們就不該傻乎乎的跑來左衛軍應征啊!找一個好老板賣身打工,咋就這麽難捏?

  事實上,雖然剛剛接觸不過十天,可此番應征入左衛軍的一眾文職,包括魏征、房玄齡、杜如晦在內,對宇文成龍這個小麻杆兒的評價,還算是不錯滴!

  至少,人家對我們這些落魄文人,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和重視!而且,工資待遇也是相當的不錯!還給我們安排了一個較為長遠的職場發展規劃!

  這樣的好老板,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有了這種想法,魏征等人對宇文小麻杆兒的不務正業,那是相當的痛心疾首,可偏偏對方有是個女人,而且還是當今皇帝的大姐!這事兒,不好說啊!

  要是當今陛下,俺們還可以罵個昏君啥的,搏個好名聲。可遇到皇上他姐,那俺們就隻有裝聾作啞的份了!否則,當真惹惱了這人,全家難保啊!右仆射蘇威老頭,就是前車之鑒呐!

  心中腹誹著,魏征打頭,房、杜二人緊隨其後,在後麵跟著一溜兒十餘人的武侯府記事,眾人邁著方步,就要回轉自己的辦公室,打算收拾一下,就下班回家!

  可還沒等眾人回到辦公之所呢,就見迎麵一個小蘿莉,提著一個特大號的食盒,貌似非常吃力地向著眾人走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姐頭安好

  “你叫魏征?”小蘿莉瞪著大眼睛,帶著幾分好奇,開口詢問道,。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可麵對如此嬌俏的小丫頭,尤其是看到小丫頭那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後,魏征也生不出什麽其它亂七八糟的念頭來。

  原來,這小丫頭才七八歲的樣子。若是魏征如尋常人那般早早成親的話,女兒應該都比這丫頭大了!

  對於這麽一個小丫頭片子,魏征沒有絲毫的防備,點了點頭,很是幹脆地開口回答道,“嗯,我就是魏征,。”

  放下食盒,墊著小腳丫,圍著魏征轉了兩圈,又伸出白嫩的小手,在魏征身前身後比劃了半晌,最終,小丫頭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道,“嗯?不對呀?你不是魏征!”

  被小丫頭的古怪舉動弄得莫名其妙,魏征遂徑直開口反問道,“哪裏不對了?我怎麽就不是魏征了?”

  “不對!就是不對!按說,魏征應該是個大胖子才對丫?”一麵說著小丫頭還把兩隻小手伸展開來,手舞足蹈地比劃了一下。

  這下,不但魏征有點兒迷糊,就連魏征身後的眾人,也是滿頭的霧水。

  按這小丫頭比劃的樣子,哪裏會是魏征啊,那很明顯,就是一個超大號的肥豬嘛!

  沒等眾人再次開口發問,那廂,小丫頭已然自顧自地轉移了話題,糯糯地開口問道,“那個,誰是房喬丫?”

  “我是!”魏征身後,房玄齡帶著幾分疑惑地接口回答道。

  照例圍著房喬也轉了兩圈,小丫頭又道,“也不對,也是不夠胖?”

  “哪個,杜如晦是哪一個丫?”帶著幾分好奇,幾分靦腆,小丫頭似乎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再次開口詢問道。

  “某家便是?請問,嗯,那個,姑娘,有何見教?”和房喬並肩而立的杜如晦接口反問道。

  “哦!可是……”猶豫了一下,小丫頭喊著手指做舉目觀天狀。

  半晌,方才回過神來,下丫頭帶著十二萬分的疑惑地再次開口道,“可是,你們都不夠胖耶?”

  “呃,小丫頭,誰和你說我們三個是胖子的?”魏征再次結果話語權開口問道,。

  “那個,嗯,是少爺說的!”

  “哦?你家少爺究竟怎麽說的?”

  “我家少爺說,這次招的人裏麵,有三個人有宰相之才,聽名字,好像是說你們三個啦!”

  “呃……”

  回頭瞟了眼身後的房、杜二人,魏征發現,此刻二人也正滿臉詫異地看向自己,不由得心中更是多了幾分的怪異來。

  宰相啊!

  宰相那得多大的官兒啊!

  宰相本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咱就不說了!

  俗話裏有這麽一句,叫做,“宰相門前七品官兒!”

  來武侯府打工之前,魏征就是個草根兒屁民,窮的都揭不開鍋了,沒餓死就已經算是魏征運氣不錯了!

  莫說是七品縣長了,就算見到個衙役,魏征都要保持足夠恭謹的態度。否則,一個不慎,就會被人家抓起來關進小黑屋喂老鼠去!

  而房喬呢,原先倒是當過官,羽騎尉!可那隻是個從九品的小小官兒!

  要知道,七品縣令,才稱芝麻官兒啊!

  至於房喬這個從九品,可以說是連個芝麻都不如,幾乎就是不能再小的官兒了!

  關隴出身的杜如晦也一樣,是個滏陽縣尉,大約相當於縣公安局長,是個從九品下的職位,屬於官吏級別之中最最底層的小小官兒!絕對沒有比這品級再低的官了,!再低,那就不是官了,是基層小嘍囉!

  就是這麽三個小人物,忽然被人評價說自己又宰相之才!而且說這話的人,還是當朝三品大員,大隋陛下的嫡係心腹,十五歲便手握重兵、執掌京畿安危的左衛大將軍,宇文成龍!

  饒是三人素來自負,此刻也不由得心跳加速、臉上發燒,很是覺得受寵若驚!

  “我家少爺還說過,宰相肚子裏能撐船!”

  那廂,小蘿莉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三人的反應仍舊自顧自地說道。

  “可是,我看你們的肚子,好像沒那麽大吧?不要說撐船了,就是放一輛馬車,也裝不下丫!”

  “吭哧!吭哧!”

  魏征三人身後,那十來個將軍府記事們,一個個手捂著大嘴巴,忍得很辛苦,可仍舊難免整出了一些動靜。

  就連魏征和房、杜二人,聞言也是滿臉的哭笑不得。

  肚子裏撐船,還跑馬車,這也太,那個,嗯,不像話了!

  可麵對如此天真純良的小丫頭,三人又實在是發不出火來!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下不得,險些把這三人給憋出內傷來。

  三人之中,魏征是個倔驢式的人物,有一說一,說話不拐彎;而房玄齡呢,則比較內秀,向來喜歡隻做不說,偶爾開口,那也是惜字如金;倒是那個杜如晦,雖然年齡最小,可自幼聰慧,喜讀文史,說起話來也是滔滔不絕,頗有幾分辯才。

  這會兒被小丫頭這麽胡亂一編排,眼珠嘰裏咕嚕亂轉了兩下,杜如晦便有了計較。

  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半晌,杜如晦終於在臉上堆出一個笑臉來,開口道,“小丫頭,既然你家少爺說宰相肚子能撐船,那你家少爺有沒有說,將軍的肚子裏能撐什麽丫?”

  望著杜如晦笑眯眯的神情,小丫頭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連忙雙手抱胸,後退了兩步,滿臉戒備地看向杜如晦,。

  蓋因,這個杜如晦實在沒啥演戲的天分,臉上那笑容,落在小丫頭的眼中,怎麽看怎麽像自家少爺講的故事裏的狼外婆!

  待到聽完了杜如晦的問題,小丫頭臉上的戒備迅速被鄙夷所取代,“你真的是杜如晦?”

  “嗯嗯!某家就是杜如晦!”

  “不對丫!就這你智商,這麽低,少爺怎麽會認為你有丞相之才呢?”

  “噗哧!噗哧!”

  這下,確實魏征和房玄齡兩個,再也沒忍住,終於笑出聲來。

  兩個當領導的都笑了,後麵那十來個當小弟的也就不再強忍著了,一個個,盡皆捂著肚子笑得“哧哧”有聲。

  便在此時,武侯府參軍,秦瓊,領著自己的小表弟程小胖,還有幾個新近加入武侯府參軍隊伍的家夥,昂首闊步地自院外行來。

  按照司職,魏征現在是武侯府的府丞,相當於武侯府外院大管家,秦瓊這個參軍,也是要受魏征領導的。

  這會兒,眼看天色不早,秦瓊便來向魏征請示,看是否還有其它的事兒,沒啥事兒的話,就可以下班兒、吃飯、回家睡覺了!

  不過,看清了場中的情形後,秦瓊卻沒有先向魏征問好,而是領著一眾小弟快步來到眾人身前,很是恭恭敬敬地對著那小丫頭鞠了一躬,口中道,“大姐頭安好!”

  正文 第二百章 智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