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傀儡軌跡
  第五十五章 傀儡軌跡

  我清楚地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有力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正在把我的身子也推動著向前移動,這種溫度和力度給我的第一感覺就不是人類所能發出來的,我們四人緊緊抓著才不至於被頂出去,當下的感覺像極了一台推土機在緩慢地推動著我們向前,雖然速度不快,但力量卻奇大。

  遇到這不明物體,我不敢隨便回頭去看,雖然我們安慰自己後麵頂多不過是一張和那些幻象一樣慘白的臉,但關鍵是後麵這家夥不是幻象,而是真實存在的某種不明物體,實在讓我拿不出勇氣去正視他。二蝦和卯金刀似乎也是和我同樣的為難,同樣的不知所措。

  當下我們隻有向能看得見這東西的黑子求助,畢竟人家也算是這裏的主人,就算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人家解決起來應該還是比較順利的。

  二蝦叫苦不迭:“這東西是老鷹投胎嗎?擠著我們就擠著吧,怎麽這麽使勁地抓我的肩膀,再這樣下去我的肩胛骨就要斷了啊!”說著身子便往下一沉,被那東西頂著往前傾倒。

  阿妍顯然對我們這古怪的姿勢和動作很不理解,走到我們麵前輕聲正待詢問,忽然後麵的東西忽地又猛地一撞,我們這下沒把持住,幾人一起向前差點就趴到了地上,幸虧阿妍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控製好平衡才不至於來個狗啃泥,不過二蝦他們倒是結結實實地啃上了,要不是用手支撐了一下,臉非撞到這地下的石頭上破相不可。

  我還沒來得及慶幸,身上依舊是一列列的幻象戰士穿過,而且明顯感覺到方才的東西在拚命地遠離我們,我確定他沒有從我們身上穿過,而是倒退著遠離。

  我們猛地一回頭,但見整齊的隊伍中,果然有一個和他們穿著不同、體形不一樣的人不住地晃動著雙臂,拚命地往後退,不時地又想上前跟著這些幻象繼續往前,但似乎又對我們很忌憚,走了幾步又退了回去,顯得十分焦慮和不安,似乎怕跟不上這隊伍。

  幻象太過於逼真,以至於遠處夾雜的那人我們根本看不清他的麵目,但憑剛才的感覺我們已經得知這絕對是個實體的東西,看得見摸得著。這東西剛才還那麽凶悍有力,怎麽阿妍一來,就顯得這麽慌亂膽怯,難不成這東西對女子十分的忌憚?

  卯金刀道:“這個人是誰?怎麽會混在這裏?二妮!他好像很害怕你,我們就在這兒等著這隊人走光了,看他到時候還不原形畢露!”

  二蝦吐了一口道:“哼!果然是老鷹投胎的,這老遠了還在那兒亂抓,剛才差點沒把我的肩膀捏碎!”說完對著阿妍又叫了一聲:“這家夥八成是個粽子啊,阿妍,沒想到你還有克製粽子的功能,蝦哥我突然覺得和你在一起好有安全感!”

  阿妍沒有理他,伸手撫了撫胸前的南域伏龍,我知她是緊張才至此,但我一看她觸及的東西便立即知道了那東西為什麽懼怕阿妍了。當日在上天廟,我可是親眼見到南域伏龍將劇毒之屍瞬間就化為一攤綠水,肯定是剛才那東西對它非常畏懼,難道我們遇到的是粽子?

  我一陣後怕,幸虧剛才他隻是用力捏我們,推動我們,要是把他堵急了張嘴給我們一口,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想到這兒我忍不住緊緊抓住阿妍的手臂,將她拉到我們身旁,幾人下意識地都向她靠近。

  黑子對我們道:“你們不要堵他,這叫傀儡軌跡,這東西隻能按著這隊列的軌跡行走,你們不要擋他的道,他就不能出來傷害你們,他走不出這條線的!”

  說完黑子又大聲強調道:“如果他沒能跟得上這批隊伍……”

  黑子還沒說完,我們突然發現剛才的幻象全部消失,接連盯了無數張的臉終於隻存在腦海的記憶中,眼前僅剩了沒能越過我們這道“鋼鐵”人牆的不明人士。

  我們一看:這家夥耷拉著腦袋和雙手,披頭散發有氣無力的,衣冠極為不整,但依稀可以看出衣服的款式,竟然是有點現代服飾的感覺,具體說應該更像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服飾。

  我很是納悶,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這怎麽會有身著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服飾的人?這難道真的是粽子?不過之前南域伏龍把幾百年的大粽子都解決了,眼下解決這麽個幾十年的粽子應該不在話下。這樣想著心裏不由得放鬆了許多,抓著阿妍手臂的手也放鬆了一些。

  阿妍一直輕捂著耳朵的雙手漸漸鬆開放了下來,就像是剛從一個極度吵鬧的環境中解脫一般,她轉過頭對黑子問道:“剛才你說什麽?如果他沒跟上會怎麽樣?”阿妍說完話,臉上已經掛滿了不安,我清楚地看到她那原本嫵媚異常的雙眼此刻填滿了驚恐,閃爍著狐疑,緊張地盯著同樣睜大雙眼的黑子。

  “別站那兒了!你們都快讓開!”黑子對著我們大叫,我們一愣,剛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妙,就見眼前那東西原本垂著的腦袋突然抬起,亂發披蓋著那張慘白的臉,隻露出一隻飽含怨毒眼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們,好像和我們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我一看到這目光,冷汗止不住地順著脊背就下來了,剛才的底氣一下子泄得無影無蹤。那東西當下突然什麽也不怕了,竟朝著我們的方向就衝過來,速度何其快,就在我們驚恐的瞬間,絲毫不給我們一點心理準備。

  這東西又不怕南域伏龍了嗎?怎麽變化得這麽快?隻這麽一瞬間就升級了?我還在那想著,二蝦一把把我往旁邊一推,大叫了聲“還站著幹什麽,你是不是想試試他的爪子硬還是你脖子硬啊”,說話間幾人都跑出了剛才所站的位置。那東西撲了個空,在我們方才所在的位置站立,不住地伸手亂抓,身子卻隻能在方才四人並排寬的地方左右移動,無論如何也走出了那個範圍,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束縛著他一樣。

  卯金刀不住地盯著那東西,就差沒瞅得長出花出來了,大有不看到他的臉不罷休的架勢。

  我長舒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對卯金刀問道:“怎麽?好奇心這麽強?這張臉不看也罷啊,不想做噩夢最好別看!”邊說邊忍不住又去看那東西,隻見他的動作依舊那樣劇烈,幸虧此時我們聽不到聲音,不然這樣的效果足以嚇死我們小半腦的細胞。遲疑間隻見他一邊抓狂著,顯得十分的痛苦,一邊順著那軌道移動,慢慢地消失在了不遠處的黑暗中。

  二蝦止不住抖了抖身子,對黑子問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怎麽和火車一樣還要走軌道嗎?你剛才說的那個傀儡軌跡是什麽東西?”

  我們一聽二蝦這麽問,立即一齊聚到黑子身旁,黑子回道:“對!性質和火車的軌道一樣,當年那位黑甲將軍在政變奪得皇位後,不久就開始斬殺現存的人蛇戰士,他是十分擅長於各種法術和巫蠱的人,用了特殊的方法設置了這道傀儡軌跡,將人蛇戰士全部引至巨洞底的血奴鬼眼之中,實行封殺!”

  “那這個東西是怎麽回事?”二蝦張口又問了一句,我們正聽得用心,被二蝦攪和一下感覺很不痛快,幾雙眼睛一齊瞪向他,二蝦忙含笑解釋道自己是太著急了,抱歉地揮著手示意黑子繼續。

  後來,人蛇戰士果然被按著這種軌跡引導至了巨洞之底,進入了血奴鬼眼之中。但這人蛇戰士本就是血奴鬼眼製造出來的,那人即使將他們引回了血奴鬼眼,也不是之前所說的封殺,而僅僅是封沒法殺。因為即使殺了,又會被血奴鬼眼繼續重生出來。所以那人隻能用傳國玉璽鎮住血奴鬼眼,將人蛇戰士封在裏麵。

  黑子繼續道:“傀儡軌跡設置得非常高明,百密而無一疏,後來隻要有人蛇戰土這種物質形態的東西存在,就會繼續被引導至深洞,而它對其他的人和事物卻不起任何作用!”

  我聽到這兒,結合自己的物理知識,可以這樣去理解一下:這就好比一個質點,給這個質點施了一種力量,使它隻能按照某種軌跡做運動,而不能脫離這個軌跡。就好比月亮有著地球對它的吸引力,使它按照某種軌跡,有規律地進行繞地球旋轉的運動。讓我感到驚奇的是這種力量居然還帶識別係統一般,隻對人蛇戰士起作用,看來這位皇上為了消除這人蛇戰土當真是用心良苦啊!

  看著卯金刀一聲也不吭地在那裏苦思冥想著什麽,我上前打算征求下他的看法,問了兩聲都沒反應,獨自還在那邊想邊自言自語。

  阿妍上前道:“問你話呢!你一個人不斷聽自己在嘀咕什麽呀?”邊說邊拽了拽他的胳膊。

  卯金刀晃了下腦袋這才清醒了一般,望了望我們每一個人,又望了望剛才那東西出現的地方,轉過頭悚聲對我們道:“好奇怪,這個人我肯定在哪兒見過,好麵熟啊!好像是我很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