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無法解釋的事件
  第四十六章 無法解釋的事件

  我一怔,眼下的確也找不到其他辦法去搜尋青銅寶函,隻能將就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這攝像機的內容裏找出點蛛絲馬跡。

  二蝦對機器這玩意似乎有種特殊的天賦,他平日裏就愛擺弄這些玩意,之前在老家打魚的時候,那些發動機、電瓶之類的,他隻要看別人弄上這麽幾回就能學會,他船上的電器、發動機之類平日都是他自己修理,而且搞得有板有眼的,連那些專業修發動機的都服了他。

  這台攝像機是比較新式的那種,小巧輕便,並且還有放映的功能,隻要有幕布,就可以像放映露天電影一般地來觀察。二蝦輕輕測試了幾下,對我們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隨即道:“新的!拿來拍部寫真都沒問題,先看看裏麵的內容,嘿嘿!剩下的幹脆給咱們留著拍盜墓專輯吧!”

  我拍了他一下道:“別顯擺了,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候,火燒眉毛了還開玩笑。”卯金刀也皺著眉頭催促他快點,二蝦這才調試好鏡頭,就以眼前的牆為幕布,打開放映機,牆上果然出現了畫麵,於是前後挪動著距離,將畫麵調至了較清晰的狀態。

  我們就地坐下,像看電影一般,兩眼睜大捕捉著屏幕上的內容,生怕錯過每個細節。不知道是這機器的質量不錯,還是二蝦的手法高明,黑暗的環境中,畫麵清晰度很高,不足之處就是沒有聲音,而且拍攝的地方光線不好,黑糊糊的,像是在一個通道裏麵,什麽也看不清楚,鏡頭還不住地抖動。無奈為了尋找到線索,我們隻能硬著頭皮看下去。

  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這不住抖動的鏡頭,從畫麵上看,絕不會是人跑動形成的,鏡頭的抖動頻率很高,幾乎就沒停止過,但振動幅度卻不是很急速,反而顯得比較緩,無奈拍攝的地方光線太暗,無論我怎麽努力還是看不出什麽有明顯特征的地方,當即也確定不了這究竟是蛇宮的哪個角落,難道是我們未曾到過的?

  二蝦邊看邊道:“太暗了看不清楚,這地方我們好像沒走過,我們沒有從這樣的洞口走過的經曆啊,這夥人是不是從其他通道到達這裏的?”

  我搖了搖頭繼續盯著畫麵,接下來接連好幾分鍾,一直是這樣的景象,除了感到鏡頭在緩慢向前外,沒有任何新發現。我有些著急了,眼下還不知道這究竟是哪門子事情呢,哪有閑工夫盯著這讓人無聊的畫麵。於是對著二蝦道:“能不能讓它快進一下?這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完呢,就算有青銅寶函的內容,也不可能是在這小黑洞中啊!”

  二蝦道了聲“有道理”,便上前操縱著攝像機,顯然他也看得有點不耐煩了,巴不得快點進入正題。他的手剛觸及攝像機,畫麵突然閃過一個東西,我一驚,立即對二蝦道了聲“快倒回去”。

  二蝦不解地問:“倒回去?不是快進嗎?到底怎麽搞?”

  “倒回去!我忽然看到一個東西沒怎麽看清楚,再倒回去我看看!”我揮著手比畫著,一個勁地催促著二蝦,“倒回去半分鍾就可以,我再仔細看看,你眼尖,你也好好盯緊了,還有卯金刀也是!”

  說話間,二蝦快速地調試好,畫麵回到了半分鍾前,我們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估算著剛才出現那幅畫麵的時間,默數著等著它再次出現。很快,畫麵上一道亮光閃過,正是上麵的人手電發出的光,光柱掠過鏡頭的一刹那,一個銀白色的小物體出現在鏡頭前,眨眼間隨著光柱的移去又消失在黑暗中。因為有了思想準備,這一次的一幕我是看得清清楚楚。

  二蝦驚叫道:“魚?怎麽是一條魚,而且是這種魚?”邊說邊拍著腦袋,不解地望著我。

  卯金刀也吃了一驚,隨即道:“說明這些人是遊在水裏的,這是個水洞!難道這裏還有個水洞?”我此刻也得到了這樣的判斷,終於知道了這鏡頭為什麽是這樣的振動,之前的光線太是昏暗,根本看不出來。

  這時,二蝦又把鏡頭給倒了回去,我還沒明白他什麽意思,他指著鏡頭示意我們仔細看,當那魚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立刻卡住鏡頭,將畫麵定格在這裏,指著它對我們道:“我看恐怕不是這裏的水洞吧,這種魚我可是沒少見過,一夏天不知道能網上來多少,歡子你應該也能認識,你也沒少吃過呢!”

  我聽他這麽一說,忙又仔細瞅了瞅那畫麵上的魚,它在黑暗中光線的照耀下,格外的清晰醒目,我看了一下便認了出來:這分明是我們關月湖的特產銀魚啊!這種魚在水裏渾身是透明的,能清楚地看到身體裏的內髒,而且這種魚不能離水,離水就死,我雖然知道其他的湖泊裏也產有銀魚,但這碰巧又出現這麽個水洞,讓我不得不開始懷疑這地方來。

  “這是個水洞,難道是關月湖?這是我們走過的那個通向劉無傷王陵的逃生密道?”我驚愕地對他們道,卯金刀吃了一驚,瞪大眼睛望著我,很快又轉而望向那畫麵,示意二蝦再加快些播放進度。

  快進中我們看到了關鍵的東西,熟悉的地麵,巨大玉石棺槨,血奴王雕像……一切都證實了這裏就是我們曾經光顧過的劉無傷墓穴。真是無巧不成書,怎麽在這裏剛好碰上了這夥也去過上天廟的人,難道他們是在那裏看到了什麽,受到了指引才來到這裏的?

  卯金刀突然讓二蝦停止快進,畫麵恢複了正常的播放,此時他們似乎是增加了光源,因為畫麵變得亮堂了起來,裏麵的情景更加一目了然了,我們觀看也輕鬆了許多。這其中的情景我們是相當的熟悉,一看到地上那些蟲子屍體和散落的箭矢,便知道那都是我們的傑作。

  我對他們道:“看來,這幫人是在我們之後進去的,不知道是什麽目的?那些黃金之類的不會被他們拿走了吧,要真是這樣可虧大了……”話沒說完,鏡頭便又轉向了其他地方,我仔細辨別著,發現那些被我們鑿出洞口的牆壁不知道怎麽的都恢複了原狀,我確定這夥人是在我們之後進入這裏的,難道還有人來修複了這些牆壁?

  尋思間,但見兩個人上前欲檢查牆壁,突然朝攝像機這邊望了望,大概是攝像的人對他們說了些什麽,他們聽完朝著一邊望了望,又走了過去。鏡頭掉轉跟蹤著二人,畫麵上靠著玉棺的一角突然出現了幾個躺在地上的人,並排躺著,看著像是幾具屍體,大概又是之前在這裏掛掉的盜墓賊。

  光線突然暗了下來,應該是他們關掉了光源,從幾人的四處亂竄,一個勁地搖頭的表情來看,我覺得他們並沒有找到通向劉無傷真正棺槨的通道,很可能也是把這裏當成了明代的遺塚。我暗暗得意起來,我們曆盡艱險才找到的東西,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被你們找到?還是我們運氣好,最起碼真實地見識了如此奢華的棺槨和巨額的寶藏。

  這樣想著一邊繼續觀看這畫麵,幾人漸漸從鏡頭上消失了,鏡頭不再對著幾人,而是慢慢向剛才發現的幾具屍體靠近。這時二人又突然出現,在屍體麵前慢慢蹲了下來,伸手在每具屍體的鼻子前都探了探。我一看第一眼便覺得十有八九了,誰沒事大腦發熱啊,躺這裏睡覺!這幾人肯定是死人!

  果然,那二人探了氣息後都擺擺手,很明顯是說不行了,三具屍體而已。這時,鏡頭突然又靠近,燈光直接打在了那幾具屍體臉上,泛出一陣煞白,屍體的臉還是很清楚地顯現了出來。

  我一個趔趄直接坐到了地上,卯金刀和二蝦更是“啊”一聲大叫,往後退了一大步。我們倒鬥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大風大浪也算是見識過,對屍體已經產生免疫力了,但當我們看到眼前畫麵中的情形時,根本止不住驚愕爆發式地躥出來。

  這具所謂的屍體這張臉,全世界再也找不出比我更熟悉他的人了,那竟然是我,我大腦一陣熱,不相信地又揉了揉眼睛,攝像機的鏡頭似乎很合我的意思,順著又照向了其他兩具屍體,這兩具不是別人,正是二蝦和卯金刀!

  “二蝦!”我指著攝像機對著二蝦大叫了一聲,二蝦呆在那裏還沒回過神,我又叫了一聲他才會意過來,急忙上前又倒了回去。鏡頭又回到了燈光照在我們臉上的時段。絕對沒錯,燈光照在臉上是那樣的清楚,我絕不可能連自己的臉都認錯,還有我們脖子上隱約可見的勒痕,盡管很淺,但光線這麽一照,一切都顯露無遺,包括我們當日身上所穿的衣物,唯一不同的是我脖子上的南域伏龍不見了蹤影。我努力地想證明這不是我們,但我卻找不出一點可以證明不是我們的證據。

  盡管如此,我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心道:這絕不會是屍體,要不然我們現在算什麽?總不能是鬼吧!我輕聲地對二人道:“這很可能是昏迷後的我們,是不是他們把我們背到了外麵?”剛說完,隻見幾人每人扛起一人,順著大殿往一邊走去。

  我疑心他們就地準備撤回,因為之前快進了許多畫麵,很可能他們感到這次沒有什麽收獲,直接準備返回了。因為看到了我們突然出現在畫麵上,並且是以這樣詭異的形式出現,不得不讓我們看起來更加用心了,仔細盯著像撒網似的,不讓任何一個細節溜走。

  幾人扛著我們,來到那巨大的玉棺麵前,畫麵上的我們顯得格外的僵硬,真的就像是死人一般,他們放下我們,兩個人努力將棺蓋啟開,繼而一個個將我們扔了進去。看好了,是扔進去的,不是放進去的,看得出他們是一點也不在意這幾具他們眼中的屍體的。

  幾人連棺蓋都沒來得及合上,突然就急速跑開了,鏡頭劇烈晃動起來,開始遠離玉棺,眼前的畫麵又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遠處成堆的食屍血獰蟲,泛著紅色的恐怖光點,向著鏡頭這邊追來,另一堆竟然順著玉棺爬了進去……

  “怎麽?!”二蝦驚得差點沒栽倒在地上,半張著嘴驚叫道,“把我們扔進了這棺材裏,這群蟲子爬進去,我們還能活嗎?這東西可是死人活人都吃的啊!這家夥不是在拿我們拍恐怖片玩吧!”

  我沒有回答,畫麵到此戛然而止,似乎是到了終點。我深吸了口氣,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盡管這樣,我還是能清楚地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按照畫麵上的這種情形,我們的物質形態很快就會是沾滿血和碎肉的骷髏,絕不可能是現在的這種坐在這裏觀察著這樣的情景,想到這兒我似乎聽見了血獰蟲啃咬我們發出的聲音,止不住渾身發抖。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莫過於某個人去參加自己的葬禮,而現在我們就是親眼目睹了一場自己死後被埋葬的過程,和最荒謬的事情絕對有得一比,這情景,保準換了誰看到都要精神崩潰。

  我開始懷疑起自己來,我現在還到底是不是我自己?二蝦是不是二蝦?卯金刀是不是卯金刀?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個嘴巴,畫麵上的情景真實得無法讓我覺得那是偽造的,而且這些人是確認了我們死亡後才把我們扔進玉棺的,一切都真實地告訴我們:我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們很可能已經以另外的物質形式存在著。我苦笑著,甚至有種想哭的感覺,難道我們真的一年前在上天廟就死了,現在成了鬼?那為什麽我們一年以來沒有任何感覺,不怕光不怕熱,不怕鬼所害怕的一切東西。

  卯金刀道:“這究竟是什麽陰謀,從這個畫麵上看,我們是必死無疑了!但我實在不相信為什麽我們現在還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