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番外：荼靡與拓拔驍（12）
拓拔驍醒來了，所有的對話，他都清晰入耳。
後腦勺挨了一下，似乎瞬間，過往如潮浪般爭先恐後湧入腦裏。他閉著眼睛，一邊聽著大家的對話，一邊回憶起過去，百感交集。
臨跳崖之前，與追兵廝殺之際，他滿身是血。對手是尉繚子和墨子宸手下的驍勇戰將，原本武功就在伯仲之間，加上千軍萬馬的追殺，他豈有不被剁成肉泥的時侯？
隻能說，沒有荼靡出現，拓拔驍會死得更快一些，也更難看一些，斷沒有機會逃到懸崖邊的時刻。
然而，荼靡出現了。
她一身白裙，一手玉笛，一手寶劍，騎著快馬，疾縱而來，左右突圍，拚命廝殺，朝他的方向飛奔。一個嬌弱女子，竟似有萬夫難當之勇似的。
拓拔驍在萬軍叢中，看到荼靡的刹那，桃花眸驟然一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眸光裏，恨亦不是，愛亦不是，熾紅的光芒一閃，他也向著她飛奔。
當她拉他上馬，拚死護他周全的時侯，拓拔驍幾乎相信，荼靡是愛他的。
當他們被逼到懸崖邊，拓拔驍罵她，羞辱她，想要把她趕走的時侯，荼靡卻不為所動，隻是不耐煩的叫他“閉嘴”，依舊替他擋住刀光劍影。
嬌弱的身子，因為他，而被拉開了一道道血口子，拓拔驍感到無比心痛，那一道道鋒利，就像劃拉在他的心上一樣。
寒風在呼嘯，笑容淒絕，拓拔驍已知沒有任何的希望。可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她算計他，害了他，卻在最後的關頭，要跑來護著他？
到了後麵，看到荼靡渾身是血，已經力氣用盡，支撐不下去的時侯，拓拔驍忍不住再度趕她：走吧，這原本就不關你的事，給本宮滾！
荼靡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看著他，淒豔一笑，猛然抱住他，就往懸崖跳。
那揪心的眼神，淒豔的笑容，到現在還刻在拓拔驍的腦子裏。
所有人都在指責荼靡，是她算計了他，是她太恨他，抱著他同歸於盡。可是為什麽，拓拔驍所有的感受裏，隻是一個“愛”字。
他能深深感受到，荼靡心裏是有他的！她放不下他！所以，她才會跟著跑來，抱著他一起跳崖。她是在護他，免他被砍成肉泥，死無全屍。
隻是救他罷了，又何必搭上自己一條性命？若非愛恨交織，就是她無法麵對自己的汙點，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可是老天爺垂憐，他們沒有死，在隱逸島，他們一起生活了兩年。
也就是這兩年的朝夕相伴，讓拓拔驍很清醒地意識到，荼靡對生命的熱愛，那種在困境裏也要努力活得精致的熱情。
誰說荼靡無法麵對自己的汙點的，當她拋下過往，帶著他開墾造園，建房蓋屋，努力打造屬於自己家園的時侯，拓拔驍分明看見，在荼靡冷冰冰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也就是在此時，拓拔驍才清醒地意識到，其實荼靡救他，護他，多半是前一個因素。她愛他麽？
拓拔驍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咆哮著一個問題：她愛他麽？
聽著方才他們的對話，荼靡句句在理，又處處為他著想。於是，他自負地認為，荼靡一定是愛他的。在隱逸島生活一輩子，其實也很不錯。何況，如今還有元昊兄弟以及素綃、素綾作伴。
拓拔驍百轉千回，打定主意之後，他才咳了那麽一聲。
大家以為他此時才蘇醒，自然是欣喜萬分，全都圍攏上來，關切的東問一句，西問一句。
拓拔驍微微勾起一道冷笑，假作完全不認識元昊等四人，飛速地坐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進來了？給我滾出去！”他一把抱住荼靡，像用整個生命在保護她一樣，“小姐姐，你別怕，我再把他們趕跑。”
元昊苦笑，連忙抱拳，極為正式的施禮：“太子殿下，你難道真的不認識末將了嗎？我是元昊，是你手下的將軍啊。”
拓拔驍睜大俊眼，將臉湊到元昊麵前，似乎要辯認清楚似的。然而半晌，方道：“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元昊？元昊是誰？”
“你果然什麽都忘了。”元昊神情很是落寞。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一意孤行，要把太子殿下帶出去的話，那麽估計隻能將他打暈才有可能。
“小姐姐說了，這裏不許你們進來。你們都滾！滾回你們的船上去！”拓拔驍大聲厲喝，下逐客令了。
“不，”荼靡的眼眸清冷而犀利，“如今不能讓他們滾蛋了。他們要是出去了，一定會把這裏的秘密說出去。所以，你們要嘛死，要嘛留下來，絕對不允許你們再回西夏。”
拓拔驍用力點了點頭，立刻跳下床，瞪著元昊他們四個。
“小姐姐說了，你們要嘛死，要嘛留下來，和我們住在一起，一輩子幫我們幹活。呃，這個一輩子幫我們幹活是我自己說的，小姐姐，你說我聰不聰明？”
他扭頭回望著荼靡，諂媚地笑著。
荼靡淡淡地點頭：“也好。我們的田園那麽大，正好缺幫手，你們留下來，正好幫我們幹活。眼看，又是秋收季節了，正好可以與我們坐享這秋天的成果。”
兩個人一唱一和，好像元昊他們已經答應了似的。
元昊他們四個人麵麵相覷，很快，素綃與素綾迅速跑過去，站在荼靡身邊。
“太子妃，我們願意留下來。你永遠都是我們的主子，你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我們永遠也不會出島的。你放心吧。”
荼靡水眸盈漾著淚光，拉著她們的手，感動極了：“你們真是我的好姐妹。隻是，在這裏，並沒有太子妃，隻有荼靡，以後我們姐妹相稱吧。不要再叫我‘太子妃’了，好麽？”
素綃與素綾乖乖點頭：“嗯，好的，荼靡姐姐。”
“乖孩子。”荼靡自然高興得不得了，在這樣孤淒的島嶼裏麵，多兩個姐妹作伴，何樂不為。
“那麽，你們呢？”拓拔驍一挑眉，盯著元昊與元欽問。
兄弟倆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後腦勺挨了一下，似乎瞬間，過往如潮浪般爭先恐後湧入腦裏。他閉著眼睛，一邊聽著大家的對話，一邊回憶起過去，百感交集。
臨跳崖之前，與追兵廝殺之際，他滿身是血。對手是尉繚子和墨子宸手下的驍勇戰將，原本武功就在伯仲之間，加上千軍萬馬的追殺，他豈有不被剁成肉泥的時侯？
隻能說，沒有荼靡出現，拓拔驍會死得更快一些，也更難看一些，斷沒有機會逃到懸崖邊的時刻。
然而，荼靡出現了。
她一身白裙，一手玉笛，一手寶劍，騎著快馬，疾縱而來，左右突圍，拚命廝殺，朝他的方向飛奔。一個嬌弱女子，竟似有萬夫難當之勇似的。
拓拔驍在萬軍叢中，看到荼靡的刹那，桃花眸驟然一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眸光裏，恨亦不是，愛亦不是，熾紅的光芒一閃，他也向著她飛奔。
當她拉他上馬，拚死護他周全的時侯，拓拔驍幾乎相信，荼靡是愛他的。
當他們被逼到懸崖邊，拓拔驍罵她，羞辱她，想要把她趕走的時侯，荼靡卻不為所動，隻是不耐煩的叫他“閉嘴”，依舊替他擋住刀光劍影。
嬌弱的身子，因為他，而被拉開了一道道血口子，拓拔驍感到無比心痛，那一道道鋒利，就像劃拉在他的心上一樣。
寒風在呼嘯，笑容淒絕，拓拔驍已知沒有任何的希望。可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她算計他，害了他，卻在最後的關頭，要跑來護著他？
到了後麵，看到荼靡渾身是血，已經力氣用盡，支撐不下去的時侯，拓拔驍忍不住再度趕她：走吧，這原本就不關你的事，給本宮滾！
荼靡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看著他，淒豔一笑，猛然抱住他，就往懸崖跳。
那揪心的眼神，淒豔的笑容，到現在還刻在拓拔驍的腦子裏。
所有人都在指責荼靡，是她算計了他，是她太恨他，抱著他同歸於盡。可是為什麽，拓拔驍所有的感受裏，隻是一個“愛”字。
他能深深感受到，荼靡心裏是有他的！她放不下他！所以，她才會跟著跑來，抱著他一起跳崖。她是在護他，免他被砍成肉泥，死無全屍。
隻是救他罷了，又何必搭上自己一條性命？若非愛恨交織，就是她無法麵對自己的汙點，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可是老天爺垂憐，他們沒有死，在隱逸島，他們一起生活了兩年。
也就是這兩年的朝夕相伴，讓拓拔驍很清醒地意識到，荼靡對生命的熱愛，那種在困境裏也要努力活得精致的熱情。
誰說荼靡無法麵對自己的汙點的，當她拋下過往，帶著他開墾造園，建房蓋屋，努力打造屬於自己家園的時侯，拓拔驍分明看見，在荼靡冷冰冰的外表下，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也就是在此時，拓拔驍才清醒地意識到，其實荼靡救他，護他，多半是前一個因素。她愛他麽？
拓拔驍全身的血液在沸騰，咆哮著一個問題：她愛他麽？
聽著方才他們的對話，荼靡句句在理，又處處為他著想。於是，他自負地認為，荼靡一定是愛他的。在隱逸島生活一輩子，其實也很不錯。何況，如今還有元昊兄弟以及素綃、素綾作伴。
拓拔驍百轉千回，打定主意之後，他才咳了那麽一聲。
大家以為他此時才蘇醒，自然是欣喜萬分，全都圍攏上來，關切的東問一句，西問一句。
拓拔驍微微勾起一道冷笑，假作完全不認識元昊等四人，飛速地坐起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進來了？給我滾出去！”他一把抱住荼靡，像用整個生命在保護她一樣，“小姐姐，你別怕，我再把他們趕跑。”
元昊苦笑，連忙抱拳，極為正式的施禮：“太子殿下，你難道真的不認識末將了嗎？我是元昊，是你手下的將軍啊。”
拓拔驍睜大俊眼，將臉湊到元昊麵前，似乎要辯認清楚似的。然而半晌，方道：“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元昊？元昊是誰？”
“你果然什麽都忘了。”元昊神情很是落寞。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一意孤行，要把太子殿下帶出去的話，那麽估計隻能將他打暈才有可能。
“小姐姐說了，這裏不許你們進來。你們都滾！滾回你們的船上去！”拓拔驍大聲厲喝，下逐客令了。
“不，”荼靡的眼眸清冷而犀利，“如今不能讓他們滾蛋了。他們要是出去了，一定會把這裏的秘密說出去。所以，你們要嘛死，要嘛留下來，絕對不允許你們再回西夏。”
拓拔驍用力點了點頭，立刻跳下床，瞪著元昊他們四個。
“小姐姐說了，你們要嘛死，要嘛留下來，和我們住在一起，一輩子幫我們幹活。呃，這個一輩子幫我們幹活是我自己說的，小姐姐，你說我聰不聰明？”
他扭頭回望著荼靡，諂媚地笑著。
荼靡淡淡地點頭：“也好。我們的田園那麽大，正好缺幫手，你們留下來，正好幫我們幹活。眼看，又是秋收季節了，正好可以與我們坐享這秋天的成果。”
兩個人一唱一和，好像元昊他們已經答應了似的。
元昊他們四個人麵麵相覷，很快，素綃與素綾迅速跑過去，站在荼靡身邊。
“太子妃，我們願意留下來。你永遠都是我們的主子，你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我們永遠也不會出島的。你放心吧。”
荼靡水眸盈漾著淚光，拉著她們的手，感動極了：“你們真是我的好姐妹。隻是，在這裏，並沒有太子妃，隻有荼靡，以後我們姐妹相稱吧。不要再叫我‘太子妃’了，好麽？”
素綃與素綾乖乖點頭：“嗯，好的，荼靡姐姐。”
“乖孩子。”荼靡自然高興得不得了，在這樣孤淒的島嶼裏麵，多兩個姐妹作伴，何樂不為。
“那麽，你們呢？”拓拔驍一挑眉，盯著元昊與元欽問。
兄弟倆麵麵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