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不如與君同去
墨子宸恨得牙癢癢的。但是聰明如他，再衝動也能從方才文武百官的態度以及蘇碧落的話裏聽出端倪。
在西夏胡作非為之後，與蘇碧落一前一後，慢慢撤離西夏，才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不知道拓拔驍是否真的死了，現在他撤退還為時過早，不過如果蘇碧落能提前離開西夏，回到北漠，也能了結他的心事。隻要她平安無虞，那他就一定也會想辦法擺脫拓拔玉罄。
沒錯，來日方長，這是蘇碧落一再對他的告誡。
已經成功在望，不可功虧一簣。
“放心，我當然會保重！蘇碧落，你要把北漠的兵馬全部帶回，西夏不能有北漠的兵馬。多謝貴國的相助，希望今後西夏與北漠能和平相處，千秋萬代！”墨子宸附議著拓拔玉罄。
“是！”蘇碧落唇邊勾起一抹淡笑。她確實很高興，墨子宸終於想通了。
拓拔玉罄盡管心中仍有疑慮，但是既然蘇碧落願意離開，墨子宸願意留下，隻要自己再盡心些，墨子宸早晚一定會感動的。
她對墨子宸，終究還是放不下。
“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啊，哇——”突然之間，殿內爆發出一陣嚎啕大哭。
所有人全部吃了一驚，望向殿內。
“母後——”拓拔玉罄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拔腿衝向殿內。
她的母後竇璉珺雖然在荼靡的調理下，恢複了神智，但是身子一直虛弱，也喪失了記憶，一直就在脆弱狀態。
所以，方才拓拔泓這個刺激，並且是親眼目睹兒子殺死夫君，血淋淋的場麵，拓拔玉罄恐怕母後會支撐不住。
剛才她已經想奔去殿內看望母後了，可是被蘇碧落喊住，現在一聽這悲愴的哭聲，怎麽能不魂飛魄喪？她不由分說，立刻向殿內飛奔。
“啊——我的女兒啊，敬亭啊，我可憐的敬亭！”
蘇碧落與墨子宸也跟著往殿內奔去，此時蘇碧落看見竇璉珺已經跌坐在地麵，一邊捶打著心口，一邊嚎啕大哭。
她的鬢發已經亂了，一雙眼睛哭得猩紅。
“母後，母後……”拓拔玉罄奔了過去，哭著緊緊抱住竇璉珺，“你想起來了嗎？你想起來了嗎？母後，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蘇碧落與墨子宸對視一眼，當下明白竇璉珺受此刺激，肯定是已經想起從前的事情了。否則，不會叫出從前那個宮廷侍衛的名字。
可惜荼靡不在，不然還可以讓她看看。
“走開，你走開，玉兒，我要打他，我要打死這個殺人犯！”竇璉珺突然掙脫拓拔玉罄的手，踉踉蹌蹌奔向王座，抬起手就要打拓拔泓。
“不要啊，母後！”
“不要啊，皇後娘娘！”
……
拓拔玉罄與文武百官都在喊。
可是，還沒有等拓拔玉罄衝上前去抱住竇璉珺的時侯，竇璉珺自個已經停住了，她好像被拓拔泓慘烈的死狀嚇傻了一般，眼球凸顯出來，怔怔地指著拓拔泓好久。
拓拔玉罄已經奔上了丹樨，緊貼在母親身後，仿佛怕驚擾她似的，輕輕拉住她的袖管，神情緊繃，好像迫不及待要把她立刻攥回來似的。
“母……母後，父皇已經駕崩了，你，你不用找他報仇了。他已經得到報應了，你就饒過他吧。”拓拔玉罄小心翼翼地替拓拔泓求情著。
竇璉珺聞言，摒息凝神靜了好一會兒，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
笑聲淒厲而恐怖，透露出幾分暢快，又蘊藏著幾分淒楚與無奈。
笑到最後，竟變成了“嘠嘠嘠”的聲音，就像鋸子劃木的聲音，幹澀又令人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好，死得好！報應！報應！”她指著拓拔泓罵，“你這個大混蛋，死得好。我記起來了，是驍兒殺得你，驍兒殺了你，真是太好了！驍兒太有能耐了，替母後報仇了，哈哈……”
拓拔玉罄連忙捂住竇璉珺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國有國法，朝有朝綱。就算拓拔泓做得再不對，他也是一位駕崩的君主，任何人都不可以對他不敬，就連皇後都不可以。否則，就是欺君之罪。而拓拔驍殺得再對，也是一個亂臣賊子，當誅。
所以，除了金鷹十三衛，在朝的那些武將和皇宮侍衛，在拓拔驍被尉繚子追殺之後，居然沒有一個前去救援。
最大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是弑君之罪人。
拓拔玉罄已經失去了一個皇兄，不願意再失去母後。偌大皇宮，她隻剩下這麽一個至親之人了。
可是竇璉珺正罵得痛快，被捂著嘴實在不舒服，她將頭搖來晃去，就是不願意被捂著。
“本宮就是要罵，就是要罵！”
拓拔玉罄與竇璉珺正在掰扯之際，大殿突然闖進來了三位將軍，為首身背拂塵手持劍的將軍，正是前去追殺拓拔驍的尉繚子。緊隨其後的，是墨鈺與墨羽。
“大將軍，蘇夫人——”尉繚子的臉色蒼白中泛著青。
蘇碧落一見這臉色，心裏格登了一下，是怎麽樣的情景，能夠讓一向雲淡風清的尉繚子也變得不淡定。
蘇碧落看著他們身後，不詳的預感籠上心頭，愴惶問道：“荼靡呢？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麽沒有把荼靡帶回來？她呢？”
“我皇兄呢？”正在與竇璉珺掰扯的拓拔玉罄也顧不上她的母後了，扭頭就追問。
尉繚子垂頭喪氣：“誒，都死了。”
“死了？”眾人齊聲詫異。
拓拔玉罄失神道：“皇兄真的死了，你們殺了他！”
“不是，”尉繚子道，“我們追殺到了懸崖邊，原本好心好意地勸說荼靡離開拓拔驍，我們好動手。可是，沒有想到，荼靡抱著拓拔驍死也不放手。雙方對峙了許久。拓拔驍也讓荼靡放手，荼靡也不放。最後，誰也沒有想到，荼靡就抱著拓拔驍一起，跳下了懸崖，屍骨無存！荼靡跳下懸崖之前，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蘇碧落顫聲問道。
尉繚子歎道：“荼靡說她雖然已經報了父母之仇，卻不恥自己所為，繼續活下去，隻會覺得肮髒，也不知道要怎麽樣麵對世人。與其如此，不如與拓拔驍同去，這樣的話，也算是美滿的結局，省卻大家的麻煩！”
在西夏胡作非為之後，與蘇碧落一前一後，慢慢撤離西夏，才是最好的選擇。
何況，不知道拓拔驍是否真的死了，現在他撤退還為時過早，不過如果蘇碧落能提前離開西夏，回到北漠，也能了結他的心事。隻要她平安無虞，那他就一定也會想辦法擺脫拓拔玉罄。
沒錯，來日方長，這是蘇碧落一再對他的告誡。
已經成功在望，不可功虧一簣。
“放心，我當然會保重！蘇碧落，你要把北漠的兵馬全部帶回，西夏不能有北漠的兵馬。多謝貴國的相助，希望今後西夏與北漠能和平相處，千秋萬代！”墨子宸附議著拓拔玉罄。
“是！”蘇碧落唇邊勾起一抹淡笑。她確實很高興，墨子宸終於想通了。
拓拔玉罄盡管心中仍有疑慮，但是既然蘇碧落願意離開，墨子宸願意留下，隻要自己再盡心些，墨子宸早晚一定會感動的。
她對墨子宸，終究還是放不下。
“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啊，哇——”突然之間，殿內爆發出一陣嚎啕大哭。
所有人全部吃了一驚，望向殿內。
“母後——”拓拔玉罄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拔腿衝向殿內。
她的母後竇璉珺雖然在荼靡的調理下，恢複了神智，但是身子一直虛弱，也喪失了記憶，一直就在脆弱狀態。
所以，方才拓拔泓這個刺激，並且是親眼目睹兒子殺死夫君，血淋淋的場麵，拓拔玉罄恐怕母後會支撐不住。
剛才她已經想奔去殿內看望母後了，可是被蘇碧落喊住，現在一聽這悲愴的哭聲，怎麽能不魂飛魄喪？她不由分說，立刻向殿內飛奔。
“啊——我的女兒啊，敬亭啊，我可憐的敬亭！”
蘇碧落與墨子宸也跟著往殿內奔去，此時蘇碧落看見竇璉珺已經跌坐在地麵，一邊捶打著心口，一邊嚎啕大哭。
她的鬢發已經亂了，一雙眼睛哭得猩紅。
“母後，母後……”拓拔玉罄奔了過去，哭著緊緊抱住竇璉珺，“你想起來了嗎？你想起來了嗎？母後，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蘇碧落與墨子宸對視一眼，當下明白竇璉珺受此刺激，肯定是已經想起從前的事情了。否則，不會叫出從前那個宮廷侍衛的名字。
可惜荼靡不在，不然還可以讓她看看。
“走開，你走開，玉兒，我要打他，我要打死這個殺人犯！”竇璉珺突然掙脫拓拔玉罄的手，踉踉蹌蹌奔向王座，抬起手就要打拓拔泓。
“不要啊，母後！”
“不要啊，皇後娘娘！”
……
拓拔玉罄與文武百官都在喊。
可是，還沒有等拓拔玉罄衝上前去抱住竇璉珺的時侯，竇璉珺自個已經停住了，她好像被拓拔泓慘烈的死狀嚇傻了一般，眼球凸顯出來，怔怔地指著拓拔泓好久。
拓拔玉罄已經奔上了丹樨，緊貼在母親身後，仿佛怕驚擾她似的，輕輕拉住她的袖管，神情緊繃，好像迫不及待要把她立刻攥回來似的。
“母……母後，父皇已經駕崩了，你，你不用找他報仇了。他已經得到報應了，你就饒過他吧。”拓拔玉罄小心翼翼地替拓拔泓求情著。
竇璉珺聞言，摒息凝神靜了好一會兒，驟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
笑聲淒厲而恐怖，透露出幾分暢快，又蘊藏著幾分淒楚與無奈。
笑到最後，竟變成了“嘠嘠嘠”的聲音，就像鋸子劃木的聲音，幹澀又令人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好，死得好！報應！報應！”她指著拓拔泓罵，“你這個大混蛋，死得好。我記起來了，是驍兒殺得你，驍兒殺了你，真是太好了！驍兒太有能耐了，替母後報仇了，哈哈……”
拓拔玉罄連忙捂住竇璉珺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國有國法，朝有朝綱。就算拓拔泓做得再不對，他也是一位駕崩的君主，任何人都不可以對他不敬，就連皇後都不可以。否則，就是欺君之罪。而拓拔驍殺得再對，也是一個亂臣賊子，當誅。
所以，除了金鷹十三衛，在朝的那些武將和皇宮侍衛，在拓拔驍被尉繚子追殺之後，居然沒有一個前去救援。
最大的原因，正是因為他是弑君之罪人。
拓拔玉罄已經失去了一個皇兄，不願意再失去母後。偌大皇宮，她隻剩下這麽一個至親之人了。
可是竇璉珺正罵得痛快，被捂著嘴實在不舒服，她將頭搖來晃去，就是不願意被捂著。
“本宮就是要罵，就是要罵！”
拓拔玉罄與竇璉珺正在掰扯之際，大殿突然闖進來了三位將軍，為首身背拂塵手持劍的將軍，正是前去追殺拓拔驍的尉繚子。緊隨其後的，是墨鈺與墨羽。
“大將軍，蘇夫人——”尉繚子的臉色蒼白中泛著青。
蘇碧落一見這臉色，心裏格登了一下，是怎麽樣的情景，能夠讓一向雲淡風清的尉繚子也變得不淡定。
蘇碧落看著他們身後，不詳的預感籠上心頭，愴惶問道：“荼靡呢？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麽沒有把荼靡帶回來？她呢？”
“我皇兄呢？”正在與竇璉珺掰扯的拓拔玉罄也顧不上她的母後了，扭頭就追問。
尉繚子垂頭喪氣：“誒，都死了。”
“死了？”眾人齊聲詫異。
拓拔玉罄失神道：“皇兄真的死了，你們殺了他！”
“不是，”尉繚子道，“我們追殺到了懸崖邊，原本好心好意地勸說荼靡離開拓拔驍，我們好動手。可是，沒有想到，荼靡抱著拓拔驍死也不放手。雙方對峙了許久。拓拔驍也讓荼靡放手，荼靡也不放。最後，誰也沒有想到，荼靡就抱著拓拔驍一起，跳下了懸崖，屍骨無存！荼靡跳下懸崖之前，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蘇碧落顫聲問道。
尉繚子歎道：“荼靡說她雖然已經報了父母之仇，卻不恥自己所為，繼續活下去，隻會覺得肮髒，也不知道要怎麽樣麵對世人。與其如此，不如與拓拔驍同去，這樣的話，也算是美滿的結局，省卻大家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