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再精致也醜陋
蘇碧落咬了下唇，問道：“那麽，你去見她之後，是怎麽被擒的？你見到她了嗎？她說的可是實情？”
墨子宸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語氣中隱隱透著一股失望。
“是實情。看到她滿身傷痕的時侯，我的確震驚了，也很憤怒……”
“滿、身、傷、痕？”蘇碧落柳葉眉飛挑，冷睨著相公，一字一頓的叱問，“還‘滿身’呢？怎麽見到的？”
“噗——”
墨羽等三人忍不住笑出來之後，又都將嘴緊緊抿住。
蘇碧落沒好氣的掃視了三個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滿臉尷尬的墨子宸身上。
“其實……”他艱澀的滑了下喉結，“我隻是見到她的手臂和胸……”
墨子宸陡然停住，再說下去怕又要引起誤會了。當時蠻語珂一邊哭，一邊拉開衣襟給他看，他的目光就是想避也避不開啊。
蘇碧落灼熾的目光定定地盯著墨子宸，讓墨子宸招架不住。在他的眼裏，這樣的目光比任何叱問和謾罵更叫他難受百倍。
墨子宸輕咳一聲：“反正遭受淩虐是確有其事，懷孕也是確有其事。不過，當本將軍落入陷阱之後，她所說的話卻是令我感到意外。我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跟我講話。”
是的，在他印象裏，蠻語珂一直都是輕聲細語，溫婉柔順的，可那天，眼見他被囚禁，被上鎖練，被鞭打，她卻一言不發，那目光之中的陰毒詭譎卻是他從未見過。
他感到這樣的蠻語珂很陌生。如果她表現出恐慌畏懼，就算沒有能力出麵救他，他都會認為是正常的。可是，蠻語珂的眸底盈斥的卻是一種類似幸災樂禍的情緒。
這讓墨子宸很不安。
直至鞭打他的人離開之後，蠻語珂咬牙切齒的對他吼道：“現在你痛快了吧？表哥，這就是你娶了蘇碧落的下場。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女兒，怎麽跟我一個堂堂公主相比。你真是瞎了眼了。是你害我的，是你非要執固的去救她。為什麽？為什麽你可以不顧一切從船上跳下去救她？為什麽？”
墨子宸聽到這裏，陰鷙的冰眸寒光一閃。
“你讓她就那樣死了不好麽？你非要去救她，你就不想想我還沒逃出險境麽？你明知道陵亦塵就在後麵追趕，為什麽你就這樣丟下我不管？如果不是你這樣執固的追尋她去，我又怎麽會遭到陵亦塵的汙辱？又怎麽會認命的嫁給他？都是你害的！是你和蘇碧落害的！是你們！若非你們，我不會受這樣的苦楚，遭這樣的罪！”
蠻語珂歇斯底裏的樣子，墨子宸頭一次見。卻原來，再精致的五官，一旦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也是一樣的醜陋。
“所以，你這是變相承認，是你推我夫人下的船，是不是？”墨子宸沒有暴吼，但這聽似輕飄飄的質問裏隱含一片薄薄的刀刃，削人的臉麵於無形。
“是！”到了這種地步，蠻語珂覺得再也無須隱瞞。
在這布下天羅地網的銅牆鐵壁之中，墨子宸一輩子也不可能再逃出去。
誰會想到太子府底下的地牢裏，是陰森森地獄般的存在，牆上的刑具羅列著，就像一個個鬼魅一般恐怖。
蠻語珂發誓，如果哪一天捉到了蘇碧落，一定將這些刑具一個個往她身上招呼。
可是，此時禁錮的卻是墨子宸，挨了鞭打，對蠻語珂來說，已經是承受的極限。
看著從小威風凜凜的表哥受苦，她的心裏也在顫怵，也十分不舍。可是墨子宸就該受點苦楚，受點懲罰，誰讓他非跟著蘇碧落跳下去？沒有那一跳，她不會嫁給陵亦塵，不會受今日的苦。
這種膽顫心驚，如履薄冰的日子，簡直如同煉獄一般。
“我這些苦楚，都是拜你們所賜！特別是蘇碧落。如果她不嫁給你，本宮怎麽會受今天的罪？她該死！而你更該死！你為什麽要跟著她跳下去？明明知道她活不了的，為什麽要跟著跳？”
蠻語珂眸底發寒，兩束冷光如同冰箭似的。
墨子宸眸光寒閃，不怒反笑，冷冷的淺笑噙在邪肆的嘴角，就像對蠻語珂無情的嘲弄。
蠻語珂從未接收過表哥這樣的神情和目光，脆弱的心霎時四分五裂，無法承受似的絞痛起來。
“你笑什麽？笑什麽？有什麽可笑的？”蠻語珂急了，氣呼呼的質問著，“不許笑，不許笑！”
她驟然狠狠搧了墨子宸兩記耳光。
墨子宸冷冷的目光瞥向一邊，再也不去看她一眼。
蠻語珂懊悔了，趕緊奔上前去，捧起墨子宸的臉，迭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表哥，對不起。我怎麽會打你呢？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麽會打你呢？你別生我的氣，表哥，對不起，疼你……”
她胡亂親著墨子宸的臉，墨子宸左躲右閃就是避不掉，不禁低吼：“滾！少叫本將軍惡心！”
蠻語珂愣住，怔怔的盯著墨子宸，兩行清淚潸然滾下。
記憶中，這好像是墨子宸第一次在她麵前自稱“本將軍”。一向他對她都是輕聲細語，怎麽現在卻對她吼叫呢？
他眸底的鄙夷像寒刀似的切割著她的心。
但這些對話，這些事情墨子宸怎麽當眾說出口？特別是對蘇碧落。墨子宸甚覺丟人。蠻語珂親口承認，是她推蘇碧落下泥潭的，而他卻冤枉了蘇碧落，要他承認錯誤，比登天還難，大男人的麵子要不要了？
因此，墨子宸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和我說話……”
“怎樣的方式？”蘇碧落眨了下澄澈的眼睛，追問。
墨子宸輕咳一聲，略去過程，總結道：“表妹在陵亦塵身邊待久了，也許是被虐怕了，心理也變得同陵亦塵一樣扭曲。她……已經不是以前冰清玉潔的表妹了。”
蘇碧落“嗤”了一聲，白了他一眼：“當然不是了，肚子都那麽大了，還能冰清玉潔麽？親愛的相公，你對她死心了嗎？”
墨子宸狠狠瞪了蘇碧落一眼：“從來也沒怎樣過，是你小心眼。”
“嗬，我小心眼，”蘇碧落氣壞了，“你就是嘴硬，死不認錯。”
“好了，”墨子宸好像為了躲避似的，站起來道，“我們快點上路吧。”
墨子宸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語氣中隱隱透著一股失望。
“是實情。看到她滿身傷痕的時侯，我的確震驚了，也很憤怒……”
“滿、身、傷、痕？”蘇碧落柳葉眉飛挑，冷睨著相公，一字一頓的叱問，“還‘滿身’呢？怎麽見到的？”
“噗——”
墨羽等三人忍不住笑出來之後，又都將嘴緊緊抿住。
蘇碧落沒好氣的掃視了三個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滿臉尷尬的墨子宸身上。
“其實……”他艱澀的滑了下喉結，“我隻是見到她的手臂和胸……”
墨子宸陡然停住，再說下去怕又要引起誤會了。當時蠻語珂一邊哭，一邊拉開衣襟給他看，他的目光就是想避也避不開啊。
蘇碧落灼熾的目光定定地盯著墨子宸，讓墨子宸招架不住。在他的眼裏，這樣的目光比任何叱問和謾罵更叫他難受百倍。
墨子宸輕咳一聲：“反正遭受淩虐是確有其事，懷孕也是確有其事。不過，當本將軍落入陷阱之後，她所說的話卻是令我感到意外。我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跟我講話。”
是的，在他印象裏，蠻語珂一直都是輕聲細語，溫婉柔順的，可那天，眼見他被囚禁，被上鎖練，被鞭打，她卻一言不發，那目光之中的陰毒詭譎卻是他從未見過。
他感到這樣的蠻語珂很陌生。如果她表現出恐慌畏懼，就算沒有能力出麵救他，他都會認為是正常的。可是，蠻語珂的眸底盈斥的卻是一種類似幸災樂禍的情緒。
這讓墨子宸很不安。
直至鞭打他的人離開之後，蠻語珂咬牙切齒的對他吼道：“現在你痛快了吧？表哥，這就是你娶了蘇碧落的下場。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女兒，怎麽跟我一個堂堂公主相比。你真是瞎了眼了。是你害我的，是你非要執固的去救她。為什麽？為什麽你可以不顧一切從船上跳下去救她？為什麽？”
墨子宸聽到這裏，陰鷙的冰眸寒光一閃。
“你讓她就那樣死了不好麽？你非要去救她，你就不想想我還沒逃出險境麽？你明知道陵亦塵就在後麵追趕，為什麽你就這樣丟下我不管？如果不是你這樣執固的追尋她去，我又怎麽會遭到陵亦塵的汙辱？又怎麽會認命的嫁給他？都是你害的！是你和蘇碧落害的！是你們！若非你們，我不會受這樣的苦楚，遭這樣的罪！”
蠻語珂歇斯底裏的樣子，墨子宸頭一次見。卻原來，再精致的五官，一旦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也是一樣的醜陋。
“所以，你這是變相承認，是你推我夫人下的船，是不是？”墨子宸沒有暴吼，但這聽似輕飄飄的質問裏隱含一片薄薄的刀刃，削人的臉麵於無形。
“是！”到了這種地步，蠻語珂覺得再也無須隱瞞。
在這布下天羅地網的銅牆鐵壁之中，墨子宸一輩子也不可能再逃出去。
誰會想到太子府底下的地牢裏，是陰森森地獄般的存在，牆上的刑具羅列著，就像一個個鬼魅一般恐怖。
蠻語珂發誓，如果哪一天捉到了蘇碧落，一定將這些刑具一個個往她身上招呼。
可是，此時禁錮的卻是墨子宸，挨了鞭打，對蠻語珂來說，已經是承受的極限。
看著從小威風凜凜的表哥受苦，她的心裏也在顫怵，也十分不舍。可是墨子宸就該受點苦楚，受點懲罰，誰讓他非跟著蘇碧落跳下去？沒有那一跳，她不會嫁給陵亦塵，不會受今日的苦。
這種膽顫心驚，如履薄冰的日子，簡直如同煉獄一般。
“我這些苦楚，都是拜你們所賜！特別是蘇碧落。如果她不嫁給你，本宮怎麽會受今天的罪？她該死！而你更該死！你為什麽要跟著她跳下去？明明知道她活不了的，為什麽要跟著跳？”
蠻語珂眸底發寒，兩束冷光如同冰箭似的。
墨子宸眸光寒閃，不怒反笑，冷冷的淺笑噙在邪肆的嘴角，就像對蠻語珂無情的嘲弄。
蠻語珂從未接收過表哥這樣的神情和目光，脆弱的心霎時四分五裂，無法承受似的絞痛起來。
“你笑什麽？笑什麽？有什麽可笑的？”蠻語珂急了，氣呼呼的質問著，“不許笑，不許笑！”
她驟然狠狠搧了墨子宸兩記耳光。
墨子宸冷冷的目光瞥向一邊，再也不去看她一眼。
蠻語珂懊悔了，趕緊奔上前去，捧起墨子宸的臉，迭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表哥，對不起。我怎麽會打你呢？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麽會打你呢？你別生我的氣，表哥，對不起，疼你……”
她胡亂親著墨子宸的臉，墨子宸左躲右閃就是避不掉，不禁低吼：“滾！少叫本將軍惡心！”
蠻語珂愣住，怔怔的盯著墨子宸，兩行清淚潸然滾下。
記憶中，這好像是墨子宸第一次在她麵前自稱“本將軍”。一向他對她都是輕聲細語，怎麽現在卻對她吼叫呢？
他眸底的鄙夷像寒刀似的切割著她的心。
但這些對話，這些事情墨子宸怎麽當眾說出口？特別是對蘇碧落。墨子宸甚覺丟人。蠻語珂親口承認，是她推蘇碧落下泥潭的，而他卻冤枉了蘇碧落，要他承認錯誤，比登天還難，大男人的麵子要不要了？
因此，墨子宸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和我說話……”
“怎樣的方式？”蘇碧落眨了下澄澈的眼睛，追問。
墨子宸輕咳一聲，略去過程，總結道：“表妹在陵亦塵身邊待久了，也許是被虐怕了，心理也變得同陵亦塵一樣扭曲。她……已經不是以前冰清玉潔的表妹了。”
蘇碧落“嗤”了一聲，白了他一眼：“當然不是了，肚子都那麽大了，還能冰清玉潔麽？親愛的相公，你對她死心了嗎？”
墨子宸狠狠瞪了蘇碧落一眼：“從來也沒怎樣過，是你小心眼。”
“嗬，我小心眼，”蘇碧落氣壞了，“你就是嘴硬，死不認錯。”
“好了，”墨子宸好像為了躲避似的，站起來道，“我們快點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