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耳尖子紅了,真可愛
  “此事莫提!”

  眼前的墨九卿,就像是被撩到了逆鱗的上古洪荒凶獸,周身氣勢大開,竟是震得正片山穀裏的花草都悉數朝外翻倒,像是強風過境。

  密密麻麻的六角冰霜開始從他的身邊開始蔓延,隻一會兒的功夫,就將半片山穀都染成了一片晶瑩的白色!

  便是膽氣果然,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高手,見到這樣的場景,也得駭得肝膽俱裂了,更何況是小姑娘?

  怨不得人家都叫他妖神,更是鮮少有姑娘因為這人的美色,而不顧一切地衝上來喊著生猴子呢。

  性格這樣狂風暴雨,的確是不太讓人好消受啊,怕是就算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衝上來了,還沒來得及表白,就得被這人的寒氣兒給刮上天了。

  蘇暮離默默地伸手捋順了自己被狂風掃亂的長發,心中吐槽的同時,卻忍不住為自己剛剛腦補的場景而憋笑。

  一群美女被妖神的冰霜冷風掀上天什麽的,真的是太逗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手邊兒一株被凍成了冰雕的野花,然後歪頭去看墨九卿,哪裏有半分沒有被嚇到的意思?

  正相反,剛剛堪比玄幻大片的場景,讓她驚歎極了,以至於現在扒拉花草的時候,一雙眼睛都閃爍著亮晶晶的興味,嘴角邊兒的小酒窩更是越來越深。

  隻不過,那可愛至極的笑容,看在墨九卿的眼中,卻實在是讓他覺得格外手癢——想揍人,想捏臉!

  “哦,惱羞成怒啊。”

  蘇暮離一點兒也沒有捋虎須的自覺,笑眯眯地撥弄著那朵冰花,一雙鳳目別有深意地盯著墨九卿的耳朵。

  “耳尖子都紅了。真可愛。”

  墨九卿的背脊一瞬間就僵直了,他的薄唇微微一抿,蘇暮離就再一次被冷氣糊了一臉。

  “噗……咳咳咳……”

  蘇暮離第二次伸手去捋自己的頭發,沒忍住悶悶地笑出了聲來,不過感受到男人周身再一次飆降的文段,她終於有些悻悻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生生忍住了笑意,並嚴肅至極地板起了臉。

  她舉起了手,誠懇地道:“我剛剛什麽都沒有看到,真的。”

  那認真嚴肅得與他一般無二的神態,讓墨九卿眸子裏的眸色,成功地加深了。

  從未有人敢這麽撩墨九卿,也從未有人在墨九卿做出生氣狀態的時候,還敢這麽不要命的繼續撩的。

  墨九卿目光沉沉地看著蘇暮離,黝黑深邃的眸子,透著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死寂,看得人寒毛倒豎。

  他開口,低沉好聽的嗓音裏帶著冰冷:“你這是,在逗我?”

  這句話,一瞬間就讓兩人同時想到了當日初見時候的針鋒相對。

  當時墨九卿以為蘇暮離說那隻貓是她兒子,是在耍他,而蘇暮離正氣急敗壞自家兒子被綁架,狠狠地跟他幹了一架。

  尤其是那一日兩人崩壞人設地往對方身上啃出來的牙印兒,如今想想都覺得奇妙至極。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了對方,對視一眼之後,不約而同地決定忽略剛剛詭異至極的互動,轉回各自原本要做的正事兒上。

  無論是墨九卿單方麵的冷氣風暴,還是蘇暮離中二小邪惡的吐槽腦補,都默契地收了起來。

  蘇暮離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態度,衝著墨九卿伸出了手:“把手給我。”

  就算墨九卿今日不來,她也會想辦法到九王府,以確定自己到底能夠為這個幫自己良多的人做些什麽。

  如今見了麵,她麵上雖然嬉笑不已,但是心中卻忍不住一沉。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光是看墨九卿的臉色,她就知道,這人的身體竟然真的很不好。

  墨九卿沒動,深邃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換了任何一個人,被墨九卿這麽看著,早該嚇得屁滾尿流了,偏偏蘇暮離就是沒有這個自覺。

  她不但不怕,而且還膽大包天。

  眼見墨九卿不動,她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伸手就握住了墨九卿的手腕。

  手腕,脈門,那可是每個修者的命門!

  墨九卿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身體最忠誠的反應!

  黑色的靈力從指尖瞬間冒出,帶著攪碎吞噬一切的勢頭便衝著蘇暮離的手去了!

  墨九卿的眸色倏地一沉,目光還落在蘇暮離張認真而謹慎的臉上,靈力黑霧卻已經轉了個玩兒,險險地繞開了她,刷拉一下衝擊到了一旁的草叢裏。

  被那飄散的黑霧觸碰到的瞬間,地上原本漂亮精致的冰花冰草,瞬間就泯滅成了一堆飛灰!

  那黑霧,竟然充滿了腐蝕屬性!

  完全可以想象,這東西一旦觸碰到了人的身上,那個人將會是什麽下場!

  然而蘇暮離卻半分也沒有從鬼門關饒了一圈回來的意思,一直安安靜靜地診脈,就像是沒有看到那凶狠的一幕一樣。

  墨九卿垂目看著蘇暮離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指尖,忽然覺得那微涼的指尖,竟有了種灼熱的感覺。

  他垂目將自己的目光轉開,落在了地上的那些黑灰上,麵癱的俊臉上倏地劃過了一絲類似於心虛的動作,手指微微一動,正要做些什麽,卻忽然聽見蘇暮離開了口。

  “別動用靈力。我已經看到了,想毀屍滅跡……晚了。”

  墨九卿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他側目看了蘇暮離一眼,高冷地沒吭聲,微微張開的手指慢吞吞地回籠成了原本的放鬆姿態。

  原來她竟然看到了。

  墨九卿清冷的眸子裏滑過了一絲茫然,他低頭看著蘇暮離從自己手腕上離開的手,有一瞬間的晃神。

  可是既然看到了,為什麽不怕?為什麽不躲?

  當年他第一次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的時候,就算是他的親生母親,也都驚懼不已,甚至再不願意靠近他,不是嗎?

  沒有人會不怕死,而他,卻像是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藥包,能夠吞噬掉任何靠近他的人,或者東西。

  連他的父皇,都因為擔心他死的那一日,吞噬了他那寶貝皇宮,而美其名曰地將他第一個封王,實則是遠遠地趕出了皇宮,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