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原來隻是個看門的
  益州刺史?

  李瑁聞言便是一愣。

  在屋裏的家夥不是褚明義,而是被他架空了權力的費伊?

  這事兒給鬧的……

  不對,這費伊自始至終連吭都沒吭一聲,全是這個叫做青竹的女子在說話。

  她不過是個陪酒賣笑的歌姬舞娘,憑什麽為費伊代言?

  就算被架空了權力,好歹也還是益州刺史,這等地方大員,最基本的麵子總還是要的吧?

  難道是,他說不了話?

  念頭生出,李瑁心思電轉,費伊會不會是被褚明義給控製了?

  天香樓根本就是褚明義用來軟禁費伊的的地方?

  而這個叫做青竹的女人,便是專門負責監視和看守費伊的。

  再細細一想,先前那個女子收了自己的金子,立刻就把自己帶來了這裏,這其實也不太合理。

  還是那句話,一個歌姬舞娘,哪兒來那麽大的麵子說引薦就引薦?

  除非費伊根本就是她的囚徒,她也隻不過是在借著費伊這個益州刺史的名頭招搖撞騙,伺機斂財!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眼下的情景便全都說得通了。

  那現在怎麽辦?

  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扭頭就走?

  不對!

  費伊要是真的被褚明義給軟禁了起來,那就說明褚明義對他還是有所忌憚的,否則完全不用采取這麽激烈的手段。

  換言之,隻要費伊能擺脫他的控製,回到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就一定能跟褚明義掰掰手腕兒。

  所以,自己今夜若是能將費伊從這天香樓裏救出去……

  這樣一來,即便短時間殺不了褚明義,自己也可以通過和費伊合作,迅速奪回劍南道的軍政大權。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費伊鬥不過褚明義,今天救下了他,對自己而言沒有什麽損失,等搞定了褚明義,需要穩定局勢時,他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對!

  就是這個邏輯!

  李白敢讓自己一個人進來,就說明這閣樓中的人對自己沒有威脅。

  從一個歌姬舞娘手裏搶出費伊,想必也不難。

  主意打定,李瑁也不做聲,直起身來,看準珠簾背後的兩人,足下猛的一發力,便自衝了過去。

  那珠簾被他撞得嘩啦啦一陣脆響。

  響聲尚在耳邊,人已衝到近前,一把抓住費伊的肩膀,便要將他搶到自己身邊:“刺史大人,我是來救你了,快跟我走!”

  卻不料費伊竟是毫無反應,身子也是綿軟無力,被李瑁這一麽一抓,不但沒有順勢站起來,反而往旁邊一栽,大大的腦袋“咚”的一聲就砸在了地上。

  李瑁大吃一驚,莫非費伊已經死了?

  打眼一看,便見他雖然倒在了地上,但胸腹之間一起一伏還是十分明顯的。

  李瑁這才鬆了一口氣,便在此時,一道勁風直襲後腦。

  不用說,定是那叫青竹的歌姬反應過來,朝自己動手了。

  李瑁也不驚慌,腰身一扭,抬臂一擋,便聽得“咣當”一聲。

  青瓷花瓶立馬碎成數片,瓶中清水灑了李瑁一身。

  拿花瓶砸他的自然便是那叫做青竹的歌姬。

  這一砸沒有奏效,青竹連忙退開數步,朝著樓梯跑去,作勢便要喊人。

  李瑁哪裏會給她這樣的機會?

  順手撿起一塊瓷片,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青竹手腕猛地向後一扯。

  溫軟的身子撞上胸膛,濃鬱的香味撲鼻而來。

  李瑁卻是無暇體會這美妙的感覺,手中瓷片往雪白的頸項上一放,便是一聲厲喝:“不許叫!”

  也是直到這時,他才有機會看清這個叫做青竹的女人。

  柳葉細眉,剪水雙瞳,肌膚白瓷一般光潔雪白,配上一頭烏黑的青絲,讓人眼前一亮。

  本已到了嘴邊的高呼被李瑁這一聲厲喝活生生嚇了回去,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細長的脖頸一陣哽動,為她又添了幾分魅惑。

  這樣的一個女人,無論是誰看見了,都會有短暫的失神。

  李瑁也不例外,尤其是,她還朝著李瑁微微笑了笑。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這般情形之下,還能笑得出來,這女人絕非一般的歌姬舞娘。

  李白說了,這地方有些古怪,最好是速戰速決,別鬧出太大動靜。

  方才那花瓶碎裂,聲響已經不小,若是再這女人身上耽擱,恐怕要出問題。

  念頭生出,也不猶豫,抬手便是一掌劈在青竹頸間。

  便聽得一聲嬌呼,靠在胸前的身子微微一軟,便癱倒在地。

  李瑁連忙又回到費伊身邊,一拉一扛,便將他放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後立刻便朝著閣樓樓梯跑去。

  剛一下樓,就看見先前領他前來的那個女子同樣癱倒了在李白的身邊。

  李瑁也來不及多問,開口便道:“這人是費伊,快走。”

  李白隻是稍稍一愣便反應了過來,一把接過費伊,剛要轉身,眉頭便是一皺。

  與此同時,雙腿也凝在原地。

  李瑁心頭立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怎麽了?”

  不等李百回答,那熟悉的嬌媚嗓音便在身後響起:“嗬嗬嗬,想走?怕是沒那麽容易了。”

  說話間,已有數條人影從西麵八方包了過來,將二人去路盡數堵死。

  李瑁大吃一驚,回頭看向閣樓樓梯,便見青竹娉娉嫋嫋的站在那裏,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和李白:“呦,這還有個高手呢。”

  李白眉頭大皺:“怎麽不殺了她?”

  李瑁的眉頭皺得更緊:“我都不知道她是誰,怎麽殺?再說了,我剛剛明明已經把她給打暈了啊。”

  話音落下,青竹便又笑道:“好歹也練了些年頭,哪有那麽容易便能被人打暈的……這位元公子,可真是小瞧了人家呢!”

  “啊,對了,元公子不是說不知道人家是誰?那你現在可挺好了,人家姓秦,名叫青竹,到了陰曹地府,可千萬別說錯了哦!”

  奶奶的,她剛剛竟然是裝暈的!

  不用說,這些家夥定然也是他發信號招來的了。

  李瑁暗罵一聲,又看向李白:“搞得定麽?”

  李白點了點頭:“等會兒你帶人先走,我隨後就到。”

  聽他這麽說,李瑁心頭大石瞬間落地,還好有李白在,不然今天可就真要在陰溝裏翻船了。

  但秦青竹可不這麽認為,笑眯眯的看著他們二人:“今夜誰也走不了……嗬嗬,你們二人,都留下來幫我種花吧。”

  種花?

  李瑁眉頭一皺:“不好意思,種草我在行,種花是真不會,告辭!”

  李白卻是微微一笑:“巫神教花妖?看著不太像啊?”

  巫神教?!

  李瑁又吃了一驚,這秦青竹是巫神教的人?

  褚明義跟巫神教有所勾結?

  自從在法興寺看到了那些藥屍之後,李瑁對巫神教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巫神教三個字在他心裏,像極了小時候看見某種不知名的蟲子一樣,想要捉起來細細研究,卻又擔心被它咬上一口,心裏毛毛的。

  突然從李白口中聽到這秦青竹是巫神教的人,這種感覺瞬間被放大數倍,竟是讓他對秦青竹生出一絲莫名的害怕。

  秦青竹此刻也把注意力放到了李白身上:“還知道巫神教花妖?你到底是什麽人?”

  李白嘿嘿一笑:“我怕說出來嚇死你,聽說過壽王殿下的守門人麽?”

  秦青竹楞了一下,隨後又嬌笑道:“原來隻是個看門的。”

  說著又看向李瑁:“那你又是幹什麽的呢?看門?掃地?還是跑腿兒打雜?”

  李瑁沒有答話。

  反倒是個四十出頭,一身青衫的中年人站了出來:“你們是壽王李瑁的人?團結軍營中的謠言可是你二人傳出?”

  李瑁和李白齊齊白了他一眼,這種事需要我們出麵麽?

  那人明顯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手腕一翻,便從背後解下一柄形製怪異的長劍:“不管是不是,敢在天香樓鬧事,那就留下命來吧!”

  李白見了那柄劍,眉毛就是一挑:“賈永?”

  秦青竹似乎很愛說話,不等那人搭腔,便搶先說道:“不錯,他就是劍南武道榜排名第七的巴山夜雨劍賈永賈大俠,怕了麽?”

  “劍南武道榜排名第七麽?很好……那就從你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