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錢，好多錢
劍南道共有三十六州。
文州偏北，下轄曲水、正西、長鬆、富源四縣。
在籍人口一千九百餘戶。
屬於是劍南道中人口偏少，經濟也不怎麽發達的地區。
文州刺史的級別自然也就不高。
按照唐朝官製，一州之地，共分輔、雄、望、緊、上、中、下七等，同為一州刺史，品秩也是從正四品下到從三品一共三個等級。
文州乃是七等之中排在最末的下州，文州刺史也是刺史之中品秩最低的正四品下。
這些信息，都是李白和空空帶回來的人告訴李瑁的。
此人名叫崔世軒，曾是文州長史，在文州刺史孔威的手下幹了一年半，前不久剛剛被免了職。
免職原因是妄議上官。
而他所議，正是劍南道免除半年賦稅之事。
李隆基的諭旨是早就發下來了的，但卻一直沒有被公布。
這是褚明義的意思，也是劍南道大多數官員的意思。
朝廷不要這筆賦稅那是朝廷的事，咱劍南道還是該怎麽收就怎麽收，收上來之後，朝廷不要，那就自己分了唄！
崔世軒覺得此舉不妥，一旦有人揭發，整個劍南官場都要遭殃。
但以褚明義為首的一眾劍南官員不但不以為然，還找了個借口把他給開革了。
近日李瑁到來，在富源縣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孔威突然就想起他來。
許是擔心崔世軒胡亂說話，將他們打算私吞劍南道半年賦稅的事情抖露出去，竟是派人前去殺他。
崔世軒知道這些人心狠手辣，被開革的當天就把家人全都打發回老家了。
今日有人去尋他，說是孔刺史有事要與他相商，他心知情況不對，瞅準機會便衝出家門，奪路而逃。
說來也巧，他從家中奔逃而出，正好遇上空空散人。
空空散人聽他一邊跑一邊喊什麽刺史要殺人滅口，便出手救下了他，然後便把人帶到了李瑁跟前。
這可是個寶貝啊！
有了他，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褚明義一黨下狠手了。
李瑁欣喜若狂，拉著崔世軒的事問東問西，又發現此人不止對文州的情況了如指掌、
整個劍南道的地理、民生，也都是信手拈來，而且還是個實用主義者。
這不就是現成的文州刺史接班人麽？
說不定以後還能給他更大的官職，讓他為自己辦更多的事。
作為一個普通人，跟著李白和空空這麽一頓跑，崔世軒早已累得不行，聊得差不多之後，李瑁便讓顏真卿帶他下去休息。
這才又看向李白：“小白，空空救了個寶貝回來，你又有什麽收獲？”
李白便是嘿嘿一笑：“文州州府府衙，自刺史孔威以下，大小官吏共三十七人，已經被我全部拿下。”
李瑁就是一愣：“不是讓你去刺探情報麽，你怎麽還動手了？你不會是把他們都殺了吧？那現在城裏麵不是亂成一鍋粥了？”
“我像是那種嗜殺之人麽？”
李白不滿的瞥了李瑁一眼，然後才又悠悠說道：“隻是下了點藥而已，唉，陳文修的藥，終於還是被用光了啊！”
……
……
文州州府，府衙之內，李瑁看著睡得滿堂都是的大小官員，實在是哭笑不得。
李白這是給他們下了多重的劑量啊？
雖然此起彼伏的鼾聲鬧得他有些煩躁，但總比又跟在富源縣一樣大打出手要來得好。
倒也不是怕打不過，總不能到一個地方就殺光當地的守備軍吧？
連夜跟著李白趕到此處，也是想兵不血刃的拿下文州，那道足夠的罪證，然後就向益州進發。
時間拖得越久，褚明義的準備就會越充分，幹掉他的難度也就越大。
過不多時，府衙後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嚇了李瑁一跳。
再看看堂下眾人，卻依然睡得跟死豬一樣。
正自猶豫要不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顏真卿和陸寧陸青就來到了廳堂之內。
顏真卿、陸寧各自捧著卷軸、絹書若幹，陸青則是手持一本賬簿。
翻開賬簿看了幾頁，李瑁立時就笑了。
這不單單是一本賬簿，上麵記錄的也不僅僅是孔威和上下官員之間的利益往來。
孔威居然還有寫日記的習慣，事無巨細，全都清清楚楚的寫在那賬簿之上。
真是個好習慣啊！
李瑁心情大好，笑嘻嘻的問道：“這是在哪兒找到的？”
陸寧便答道：“府衙後院有間密室，李白猜測那密室中一定藏著孔威貪贓所得，所以我們便進去搜了搜。”
說著頓了一頓，才又繼續說道：“令主，那密室裏還有些別的東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還有什麽東西？”
“錢，很多錢，除了錢之外，還有……令主……”
陸寧話還沒說完，李瑁就已經沒了影兒。
雖然得了寧王所藏黃金，但錢這種東西，誰又會嫌多呢？
李瑁風風火火的跑到府衙後院，便見地上有一個大洞，洞內有燭光，還隱隱有人在說話。
聽聲音，應該是空空散人。
李瑁二話不說便從洞口鑽了進去，果然是一間密室，兩丈見方，也沒什麽裝飾，說是密室，其實更像是地窖。
李白、空空、元方和崔世軒四人都在密室之中。
元方在十分認真的數錢，空空和李白在看著他數，崔世軒則是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粗看看了一眼，李瑁便大失所望。
就這麽點兒，也叫很多錢？
頂天也就幾萬貫，折和黃金也就幾百兩，比起自己在法興寺所得，實在是差遠了。
不過再轉念一想，一個下等州的刺史都能貪墨這麽多，那到了褚明義那個級別的官員怕不是個個都肥的流油！
再加上鮮於仲通這類為富不仁的地主豪強……
這是要發的節奏啊！
李瑁越想越開心，嘴角便是一翹，朝著崔世軒嘿嘿一笑：“崔兄，你這次發現密室，可是立大功了，等明日梅花內衛調查歸來，若是沒什麽問題，這文州刺史一職，就是你的了！”
崔世軒連忙說道：“殿下，這密室並非下官所發現，不敢居功。”
瞧他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李瑁便是一愣：“不是你發現的，那是誰？”
崔世軒便看向了正在數錢的元方。
元方也在此時抬起頭來，朝著李瑁憨厚一笑：“令主，但凡貪官，家中必有密室暗格，這可是你說的。”
李瑁無語，沉默片刻才又問道：“那你是怎麽發現機關的？”
元方便又看向李白。
李白就癟了癟嘴：“何必費勁去尋什麽機關，挖就是了……運氣不錯，一挖就挖對了地方。”
鬧了半天，那個大洞是這麽來的！
李瑁再次無語。
不過他也猜到崔世軒為何那副模樣了，多半是被李白和空空“挖密室”的手法給嚇到了。
先前那聲巨響，恐怕就是他們在“挖密室”。
這樣也好，既然有讓崔世軒接任文州刺史的打算，讓他心裏有個怕的，是件好事。
又看見元芳一個人數錢實在是數得辛苦，便又叫了大家都來幫忙。
於是乎，除了空空散人，所有人都開始數錢。
李瑁當然也是要擼著袖子上陣的。
數錢這種事兒，永遠是快樂的，尤其是數自己的錢！
花了足足半個時辰，密室內的財物方才清點完畢。
密室之中，有銅錢七萬三千五百貫，絹一百二十六匹，金銀器物若幹，折合下來，總計價值十萬貫左右。
聽到這個數字，李瑁忍不住便說了一句：“還真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
李白聞言便是一愣：“知府是個什麽東西？”
李瑁就笑道：“知府就不是個東西！”
見眾人個個都是一臉問號，李瑁知道自己又觸及到了他們的知識盲區。
想得一想，便微微抬起下頜，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此為官，百姓之殤，社稷之禍！本王此來，定要將這些蛀蟲一掃而盡，還劍南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文州偏北，下轄曲水、正西、長鬆、富源四縣。
在籍人口一千九百餘戶。
屬於是劍南道中人口偏少，經濟也不怎麽發達的地區。
文州刺史的級別自然也就不高。
按照唐朝官製，一州之地，共分輔、雄、望、緊、上、中、下七等，同為一州刺史，品秩也是從正四品下到從三品一共三個等級。
文州乃是七等之中排在最末的下州，文州刺史也是刺史之中品秩最低的正四品下。
這些信息，都是李白和空空帶回來的人告訴李瑁的。
此人名叫崔世軒，曾是文州長史，在文州刺史孔威的手下幹了一年半，前不久剛剛被免了職。
免職原因是妄議上官。
而他所議，正是劍南道免除半年賦稅之事。
李隆基的諭旨是早就發下來了的，但卻一直沒有被公布。
這是褚明義的意思，也是劍南道大多數官員的意思。
朝廷不要這筆賦稅那是朝廷的事，咱劍南道還是該怎麽收就怎麽收，收上來之後，朝廷不要，那就自己分了唄！
崔世軒覺得此舉不妥，一旦有人揭發，整個劍南官場都要遭殃。
但以褚明義為首的一眾劍南官員不但不以為然，還找了個借口把他給開革了。
近日李瑁到來，在富源縣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孔威突然就想起他來。
許是擔心崔世軒胡亂說話，將他們打算私吞劍南道半年賦稅的事情抖露出去，竟是派人前去殺他。
崔世軒知道這些人心狠手辣，被開革的當天就把家人全都打發回老家了。
今日有人去尋他，說是孔刺史有事要與他相商，他心知情況不對，瞅準機會便衝出家門，奪路而逃。
說來也巧，他從家中奔逃而出，正好遇上空空散人。
空空散人聽他一邊跑一邊喊什麽刺史要殺人滅口，便出手救下了他，然後便把人帶到了李瑁跟前。
這可是個寶貝啊！
有了他，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對褚明義一黨下狠手了。
李瑁欣喜若狂，拉著崔世軒的事問東問西，又發現此人不止對文州的情況了如指掌、
整個劍南道的地理、民生，也都是信手拈來，而且還是個實用主義者。
這不就是現成的文州刺史接班人麽？
說不定以後還能給他更大的官職，讓他為自己辦更多的事。
作為一個普通人，跟著李白和空空這麽一頓跑，崔世軒早已累得不行，聊得差不多之後，李瑁便讓顏真卿帶他下去休息。
這才又看向李白：“小白，空空救了個寶貝回來，你又有什麽收獲？”
李白便是嘿嘿一笑：“文州州府府衙，自刺史孔威以下，大小官吏共三十七人，已經被我全部拿下。”
李瑁就是一愣：“不是讓你去刺探情報麽，你怎麽還動手了？你不會是把他們都殺了吧？那現在城裏麵不是亂成一鍋粥了？”
“我像是那種嗜殺之人麽？”
李白不滿的瞥了李瑁一眼，然後才又悠悠說道：“隻是下了點藥而已，唉，陳文修的藥，終於還是被用光了啊！”
……
……
文州州府，府衙之內，李瑁看著睡得滿堂都是的大小官員，實在是哭笑不得。
李白這是給他們下了多重的劑量啊？
雖然此起彼伏的鼾聲鬧得他有些煩躁，但總比又跟在富源縣一樣大打出手要來得好。
倒也不是怕打不過，總不能到一個地方就殺光當地的守備軍吧？
連夜跟著李白趕到此處，也是想兵不血刃的拿下文州，那道足夠的罪證，然後就向益州進發。
時間拖得越久，褚明義的準備就會越充分，幹掉他的難度也就越大。
過不多時，府衙後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嚇了李瑁一跳。
再看看堂下眾人，卻依然睡得跟死豬一樣。
正自猶豫要不要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顏真卿和陸寧陸青就來到了廳堂之內。
顏真卿、陸寧各自捧著卷軸、絹書若幹，陸青則是手持一本賬簿。
翻開賬簿看了幾頁，李瑁立時就笑了。
這不單單是一本賬簿，上麵記錄的也不僅僅是孔威和上下官員之間的利益往來。
孔威居然還有寫日記的習慣，事無巨細，全都清清楚楚的寫在那賬簿之上。
真是個好習慣啊！
李瑁心情大好，笑嘻嘻的問道：“這是在哪兒找到的？”
陸寧便答道：“府衙後院有間密室，李白猜測那密室中一定藏著孔威貪贓所得，所以我們便進去搜了搜。”
說著頓了一頓，才又繼續說道：“令主，那密室裏還有些別的東西，你要不要去看看？”
“還有什麽東西？”
“錢，很多錢，除了錢之外，還有……令主……”
陸寧話還沒說完，李瑁就已經沒了影兒。
雖然得了寧王所藏黃金，但錢這種東西，誰又會嫌多呢？
李瑁風風火火的跑到府衙後院，便見地上有一個大洞，洞內有燭光，還隱隱有人在說話。
聽聲音，應該是空空散人。
李瑁二話不說便從洞口鑽了進去，果然是一間密室，兩丈見方，也沒什麽裝飾，說是密室，其實更像是地窖。
李白、空空、元方和崔世軒四人都在密室之中。
元方在十分認真的數錢，空空和李白在看著他數，崔世軒則是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粗看看了一眼，李瑁便大失所望。
就這麽點兒，也叫很多錢？
頂天也就幾萬貫，折和黃金也就幾百兩，比起自己在法興寺所得，實在是差遠了。
不過再轉念一想，一個下等州的刺史都能貪墨這麽多，那到了褚明義那個級別的官員怕不是個個都肥的流油！
再加上鮮於仲通這類為富不仁的地主豪強……
這是要發的節奏啊！
李瑁越想越開心，嘴角便是一翹，朝著崔世軒嘿嘿一笑：“崔兄，你這次發現密室，可是立大功了，等明日梅花內衛調查歸來，若是沒什麽問題，這文州刺史一職，就是你的了！”
崔世軒連忙說道：“殿下，這密室並非下官所發現，不敢居功。”
瞧他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李瑁便是一愣：“不是你發現的，那是誰？”
崔世軒便看向了正在數錢的元方。
元方也在此時抬起頭來，朝著李瑁憨厚一笑：“令主，但凡貪官，家中必有密室暗格，這可是你說的。”
李瑁無語，沉默片刻才又問道：“那你是怎麽發現機關的？”
元方便又看向李白。
李白就癟了癟嘴：“何必費勁去尋什麽機關，挖就是了……運氣不錯，一挖就挖對了地方。”
鬧了半天，那個大洞是這麽來的！
李瑁再次無語。
不過他也猜到崔世軒為何那副模樣了，多半是被李白和空空“挖密室”的手法給嚇到了。
先前那聲巨響，恐怕就是他們在“挖密室”。
這樣也好，既然有讓崔世軒接任文州刺史的打算，讓他心裏有個怕的，是件好事。
又看見元芳一個人數錢實在是數得辛苦，便又叫了大家都來幫忙。
於是乎，除了空空散人，所有人都開始數錢。
李瑁當然也是要擼著袖子上陣的。
數錢這種事兒，永遠是快樂的，尤其是數自己的錢！
花了足足半個時辰，密室內的財物方才清點完畢。
密室之中，有銅錢七萬三千五百貫，絹一百二十六匹，金銀器物若幹，折合下來，總計價值十萬貫左右。
聽到這個數字，李瑁忍不住便說了一句：“還真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啊！”
李白聞言便是一愣：“知府是個什麽東西？”
李瑁就笑道：“知府就不是個東西！”
見眾人個個都是一臉問號，李瑁知道自己又觸及到了他們的知識盲區。
想得一想，便微微抬起下頜，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
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如此為官，百姓之殤，社稷之禍！本王此來，定要將這些蛀蟲一掃而盡，還劍南百姓一個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