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的就是我的
  “太白兄,你沒事兒吧?”

  李瑁大吃一驚,伸手就要去扶。

  李白卻是擺了擺手:“沒事兒,損耗過度而已,休息一會兒就好。”

  又是損耗過度?!

  李瑁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麽會在這兒?”

  李白一伸手擦去嘴角血跡:“昨夜長安城這邊有些異動,我擔心是太乙四仙出了事兒,便掉頭趕了回來,剛到城門外,就遇到了蒼璿師叔……總之就是巧了。”

  李瑁眉頭又是一皺:“那你這血……損耗,又是從哪兒來的?”

  “嘿嘿,我剛剛去了朱雀大街那間密室裏一趟。”

  李瑁嘴角便是一抽,下意識的就看向元方一眼,果然便見他一臉尷尬的朝著李白拱了拱手:“還是你厲害!”

  李白又嘿嘿一笑,然後扭頭看向李瑁:“張暐他們明日便會抵達玉山鎮,你趕緊安排人手前去攔截,我得留在長安幫你救人。”

  救人?

  這麽說,楊玉環和嫣兒之前果然是被關在那間密室裏的?

  李瑁眉頭一皺,立時便看向元方:“鬼兄,張暐那邊就拜托你了,這梅花令你拿著。陸寧,你帶上陸青和後續趕來的梅花內衛協助元方將張暐拖在長安城外,至少……七日!”

  話說完了,元方卻是沒有伸手來接梅花令。

  而是有些尷尬的看著陸寧。

  陸寧則是一臉不解的看著李白。

  李瑁被他二人弄得莫名其妙,但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也來不及細問了:“見此令如見則天皇帝,武元方,陸寧,還不領命?”

  二人被他這麽一喝,方才回過神來。

  陸寧又看了李瑁一眼,方才狠狠一咬牙,單膝跪在他麵前,雙手高舉過頭,接過了那枚梅花令。

  這讓李瑁又吃了一驚,自己明明是要把梅花令給元方,她憑什麽接?

  許是看出了李瑁的疑惑,元方便輕聲道:“當初則天皇帝曾有嚴令,若非武氏血親,不得掌管此令。”

  還有這種規矩?

  那也不對啊,陸寧又不姓武!

  念頭生出,便脫口而出:“你不是姓陸麽?”

  陸寧此時也站了起來,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令主不也姓李麽?”

  說完之後,竟是扭頭就走。

  這是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啊。

  之前還對自己恭恭敬敬,怎麽突然就變臉了?

  莫名其妙!

  元方便又是一聲訕笑,然後指了指李白:“殿下莫怪,她見到李白……唉,你今後自己問她吧,我先去了,盛王那邊,還請殿下多多上心。”

  說罷也化作一道鬼影,急急追著陸寧而去。

  剩下李瑁和李白麵麵相覷,淩亂不已。

  “太白兄,你把人姑娘怎麽了?”

  “你別亂說啊,我就沒見過這丫頭!”

  “呃……算了算了,你確定環兒和嫣兒曾被關押在那座密室之內?”

  “確定。”

  “怎麽說?”

  “你看這個。”

  李白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一塊小木錐遞到李瑁眼前:“我在密室角落裏尋到的,那些不良人想是不認得此物,故此沒有注意。”

  李瑁隻看了一眼,瞳孔便劇烈的收縮成了一點:“這是環兒的高跟鞋上的!”

  “不錯,想來是不小心把鞋跟扭斷了。”

  李瑁立刻便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是法興寺的和尚幹的麽?”

  “和尚肯定是和尚,但是不是法興寺的,就不好說了。”

  “什麽意思?”

  “那密室中有人施展過往生訣,且功力十分深厚,法興寺的和尚中,應該沒有這號人物。”

  “太白兄……”

  “不用多說,你媳婦兒就是我媳婦兒,我就是拚上這條性命也會救回王妃,你該幹嘛幹嘛,不要為此分心。”

  看著李白那副義薄雲天的樣子,李瑁心頭便是一熱,緊緊握住李白的雙手:“好兄弟……”

  一聲好兄弟出口,忽然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兒……

  李白卻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放心,眼下王琚被太乙四仙所傷,長安城內,我已無敵,定能成功救出王妃和嫣兒!”

  都被人打吐血了,還這麽狂?

  但李瑁現在也隻能靠他了,手上便是一加力,又握得更緊了些:“全靠你了!”

  “那我先去了……對了,不要在太乙四仙麵前提起我被逐出師門的事情,要不然你這一身骨頭和壽王府都得被那四個老頭兒給拆了稀巴爛。”

  “等等!”

  聽他這麽一說,李瑁方才想起他還不知自己現在已被禁足南薰殿的事情,連忙出聲將人叫住。

  然後就從懷裏摸出先前謄寫的那張字條:“你先幫我看看這個。”

  李白接過那張紙看了看,眉頭便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你這玩意兒不對啊,哪兒來的?”

  李瑁心頭立時便是猛的一顫:“哪裏不對?”

  “缺卦象,就這四句,沒有相應的卦象,我能給你解出上百種意思來。”

  “…………”

  李瑁先是一愣,然後心頭又是一鬆,還好還好,不是李隆基在忽悠自己,多半是他也搞不懂推背圖的解法,所以沒給出相應的卦象。

  有了李白這句話,天亮之後在李隆基那兒也能交代過去,而且還能讓他更加相信自己的師傅“忽悠真君”是能解出推背圖的。

  而且不同的卦象對應不同的解法,也更有利於自己忽悠李隆基。

  果然啊,還是李白靠得住!

  見李瑁鬆了一口氣,李白才又問道:“到底哪兒來的?”

  “騙來的,以後再跟你細說,寅時將至,我得回南薰殿去了,你若要尋我,便到壽王府去等,天黑之後,我自會過來。”

  李白就是一愣:“你搬家了?”

  “三言兩語跟你說不清楚……對了,你都被逐出師門了,哪兒來的道尊鐵令?”

  “偷來的,這事兒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寅時已至,你先回去,咱們晚上在壽王府見。”

  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看著他迅速離去的背影,李瑁心頭又是一熱。

  這才是兄弟啊!

  無須多言,也不用解釋,你的就是我的,我的……

  不對!

  什麽叫“你媳婦兒就是我媳婦兒”?

  狗日的李白!

  你給老子等著!

  李瑁罵罵咧咧的一陣疾跑,終於趕在寅時換班之前,進了興慶宮北門。

  又一路衝進南薰殿,急急忙忙的脫了羽林衛甲胄,又換上自己的錦袍,然後就又是一愣。

  剛剛李白好像提到了不良人!

  連禁軍都不許進去地方,不良人憑什麽進?

  不對,有問題!

  李瑁眉頭一皺,立時便衝出寢殿,直奔武惠妃的聚香居而去。

  武惠妃很快便拉著蘇曼莎一起出來相見。

  如此正好!

  李瑁三言兩語就把那四句古篆缺卦象的事跟蘇曼莎說了,讓她自己想些說辭去忽悠李隆基,順便再加快一下騙取推背圖的進度。

  反正李白跟自己約了今晚相見,就讓他先解一部分出來看看。

  蘇曼莎聽完了他的話,便是嘻嘻一笑:“李白回來了?”

  武惠妃聞言就是一喜:“聽元方說這李白是個極厲害的高手……”

  “先別說他,母妃你過來,我有事情問你,你知道不良人麽?”

  “不良人?”武惠妃便是一愣,然後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瑁兒想問的,應該不會是街麵兒上那些緝事番役吧?”

  這回輪到李瑁楞了一下:“母妃什麽意思?”

  “你先告訴我,為何有此一問?”

  李瑁便皺了皺眉:“李白昨晚幫我去辦事,遇到了不良人,雙方交了手,勝負未分。”

  武惠妃的眉頭立刻皺得更緊了些:“你那守門人怎麽會知道不良人的?”

  “母妃你就別問了,先跟我說說這不良人啊!”

  看著李瑁那副欲哭無淚的樣子,武惠妃便搖著頭苦笑道:“怎麽什麽都能被你給撞上……瑁兒,你可知,你要問的那個不良人,是從何而來的麽?”

  “從何而來?”

  “那是太宗皇帝留給後世子孫的一把利刃,本以為早就被梅花內衛給折了,想不到……唉,怪不得昨天陛下要跟我說那番話,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