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和你師門不正經
  李白依舊坐在門檻上,連姿勢都沒變,隻是換了一壺新酒。

  李瑁徑直走到他身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李白便把酒壺遞了過來:“天快黑了。”

  “嗯,但明天還會亮的,日升日落,潮漲潮退,這些都是自然規律,沒必要傷春悲秋,為賦新詞強說愁。”

  “為賦新詞強說愁,隨口一句,便是名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說得好啊!”

  “行了,別誇我了,我問你,蘇曼莎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麽?”

  “還有幾個問題不太清楚。”

  “你問,我答。”

  “蘇曼莎那個隱穴是怎麽回事?”

  “應該是道門秘法《天風姤》,此法也是脫胎於《黃道經》……天風姤者,陰陽相遇,有風相吸,剛濟柔,柔乘剛,乃風雲相濟之卦,或聚或散之象。”

  李瑁便是一皺眉:“說人話!”

  “呃……天風姤是個卦象,此功法以其為名,取的便是卦中陰陽相遇,剛濟柔,柔乘剛的意思,說白了也是雙修法門,但這法門卻有個致命的缺陷。”

  “什麽缺陷?”

  “都說了此法脫胎自《黃道經》,你就不能自己動動腦子?”

  “之前小蘇偷偷跟我說她練的那功法能吸人精魄,難道是這天風姤跟吸星大法一樣,能把人的功力給吸走?”

  “吸星大法?”李白皺了皺眉,“這名字倒是霸氣,哪家的功法?”

  “我瞎掰的,快告訴我,我說得對不對?”

  李白這才又點了點頭:“不錯,大概就是那麽個意思,但百裏牧應該是對天風姤做了一些修改,所以蘇曼莎至今未能衝開隱穴,我猜,可能得找個男人才行。”

  “不過她身上那處隱穴十分特殊,看著像是被強行催生而出,我估計她一旦衝開了那處隱穴,便再也沒法子停下修煉,除非她不想活了。”

  “但女子修煉天風姤,是不能凝氣成脈的,所以功力越深,反噬越大,到得難以承受之時,便隻能轉嫁於他人之身,至於這轉嫁的法子,我不說你也該知道。”

  “換言之,隻要衝開那處隱穴,她便隻能無休止的練下去,但無論她練到何種程度,最終也隻是為他人做嫁衣。”

  “這便是天風姤最為陰毒之處。”

  李瑁聽得眉頭大皺:“太白兄,我能問個問題麽?”

  “你不是一直在問麽?”

  “《黃道經》是你祖師爺搞出來的,《天風姤》你也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怎麽覺得你和你那師門不怎麽正經啊?”

  李白立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才不正經,這些都是我在玄機閣藏書樓裏看來的……不過有一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什麽事?”

  “小蘇說百裏牧不能用她,這到底是為什麽?”

  “莫非……他下麵沒有了?”

  李白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對對對,很有可能,很有可能!”

  “我隨口說說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太白兄,你這師兄,不會給你帶過綠帽子吧?”

  “滾!”

  “嘿嘿,開個玩笑……太白兄,你上次跟我說的那些道門往事,都是真的麽?”

  “我哪兒知道,都是在玄機閣藏書樓看來的……”

  “要不你什麽時候帶我也去看看吧。”

  “看不成了。”

  “為何?”

  “被百裏牧一把火給燒了……”

  ……

  ……

  行氣一周,再來一組日常訓練。

  做完了這一切,太陽將將好探出頭來。

  正準備跳到池子裏涼快涼快,然後再出門辦事。

  蘇曼莎便找了過來:“主人,若是無事,我先回南薰殿去了,娘娘還等著我回去報信呢。”

  “嗯,去吧,記住了,看好我母妃,什麽都別讓她做。”

  “我盡量吧。”

  “嗯……那個,還痛麽?”

  蘇曼莎便微微一笑:“痛啊,痛得要死,主人幫我揉揉唄?”

  李瑁撲通一聲跳進池中,片刻之後方才從水麵下冒出個腦袋來:“就不能對你好……我昨天問過李白了,你那處隱穴,暫時先封著吧,等我找到了法子再說。”

  蘇曼莎雙眼便是一亮:“什麽法子?”

  “等我找到的意思,就是我現在還沒找到,你可明白?”

  湛藍的眸子立時又黯淡下去,但也隻是那麽一瞬,片刻之後,她又笑眯眯的說道:“找不到也無所謂,大不了就給主人做一輩子鼎爐嘛,隻要主人幫我報仇,怎麽樣都行。”

  “說道這個……蘇曼莎,你跟安祿山,還有那個百裏牧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那個尤勇應該快來了,主人還是先處理這件事情吧,奴家下次再來壽王府,便好好的把這個故事講給主人聽。”

  “下次是什麽時候?”

  “這我哪兒知道,得看娘娘讓不讓我出來啊。”

  “說起來,你現在到底算是壽王府的人,還是南薰殿的人啊?”

  “不都一樣麽?”

  蘇曼莎嘻嘻一笑:“真羨慕主人,有個那麽好的娘親……好了,我走了,下次再來給主人講故事。”

  看著蘇曼莎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視野之中。

  李瑁忽然便搖了搖頭:“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李璡混久了,我怎麽也有點兒戀愛腦了,這可是個危險信號啊。”

  自嘲一番,便又將自己整個兒沒入了池水之中。

  再次浮出水麵,李白就站在了池邊:“宰相府那群廢物來了,你打算帶他們去哪兒逛?”

  “嘿嘿,先去裴耀卿府上看看。”

  李瑁一邊說,一邊爬上了岸,又拿了衣服往身上套。

  李白皺了皺眉:“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

  “什麽意思?”

  “比如你剛剛從池子裏出來,明明可以一躍而上,卻非要用爬,實在是有損高手形象。”

  李瑁便是一個趔趄。

  看來裝逼這兩個字,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李白的骨頭上:“行了行了,我現在不是還沒成高手麽,成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嗯,那你自己小心,我塞人去了。”

  “你也小心,聽說我那儀王弟弟可是個武學愛好者,他的王府,應該會有不少高手。”

  李白一聲嗤笑:“長安城內,也有高手?”

  說罷便是一伸手:“給點兒錢。”

  “幹嘛?”

  “買把劍防身。”

  “你不是說長安城內,沒有高手麽……你該不會是想騙了我的錢,拿去買酒吧?”

  “買酒就是買酒,買劍就是買劍,何須撒謊?難不成我找你要錢買酒,你還會不給?”

  “伸手要錢,還能要得像你這麽霸氣側漏的,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李瑁無奈的搖著頭,一邊嘀咕一邊解開錢袋,挑出一錠金子遞給李白:“母妃就給了五十兩,你省著點兒花。”

  李白接過金錠,輕描淡寫的“嗯”了一聲,扭頭就走。

  李瑁這才又長長的出了口氣,調整好心態,邁步走向王府大門。

  尤勇早已領著眾鷹衛集結於此。

  數了一數,加上他一共十六個,其中幾個還纏著繃帶拄著拐。

  看來是傷沒好利索。

  想想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哪兒有那麽快就能養好的?

  當下大手一揮:“鷹十三,帶有傷的兄弟們去平康坊尋個花樓先耍著,其餘的跟本王到裴耀卿府上走一趟,再來與你們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