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仙人要點化你
正午時分，豔陽高照。
夏日的炎熱讓李隆基本就煩躁的心情又多了幾分不耐。
倘若李林甫所言不虛，那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怕是又難得清閑了。
真是沒想到，前太子之事過去還不到半年，這些家夥便又按捺不住了。
或許，是該把太子之位確立下來了。
朝堂之事也就罷了，一向都是這般煩人，早就已經習慣了。
令他更加心煩意亂的，卻是那楊玥兒居然是壽王府的舞姬，而且還被李瑁這個小混球給趕走了，也不知現在人在何處，若是已離了長安……
想起那夜在曲江池畔的驚鴻一瞥，又想起後來與她的書信相交和那寥寥數麵。
李隆基不免有些後悔。
不該騙她說自己是宮廷樂師李三郎的，若是早早表明身份，接她入宮，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哪怕有可能會破壞了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但總比不知何處覓知音要強上許多。
正自唉聲歎氣，便有人來報，說是壽王求見。
李隆基便是微微一愣，隨即打起了主意，玥兒既然是壽王府的舞姬，瑁兒想必能有一些線索吧？
隻是……
不太好開口啊。
思忖良久，還是決定先見見人再說：“讓他進來吧。”
李瑁在殿外侯了許久，心中早已忐忑不安，聽到宣召之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整肅心神，便邁步走進了沉香亭。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哆嗦了。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隆基心情欠佳，隨意的指了指右手邊的石凳：“起來吧，坐。”
待得禮貌坐下，李隆基又道：“今日常參，李林甫說長安城最近不太平，應該大搜全城，盡除賊匪，瑁兒以為朕該不該答應？”
李瑁知道有唐一代，五品以上的京城各部要員是每天都要上朝與皇帝議事的，這便是所謂的常參，李林甫位列宰相，常參必然少了不了他。
但像顏真卿這種從七品的監察禦史，卻是隻能等到每五天一次的大朝會。
李林甫在常參之上跟李隆基說上這麽一番話，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在偌大的長安城裏找幾個人，要想做到悄無聲息實在是太難了，更何況，在常參之上提出此事，順便還能觀察一下其他人的反應，說不定便能有所收獲。
李瑁隻是沒想到，李隆基會來問自己。
想了一想，還是覺得這種事兒自己眼下最好少摻和，以免多說多錯：“兒臣對這些事知之不詳，不敢妄言。”
李隆基便微微一笑：“你倒是灑脫，被當街刺殺的那個人莫非不是你？”
李瑁連忙答道：“確實是兒臣，不過兒臣覺得或許是誤會也說不定，兒臣一睡兩年，又沒什麽仇家，實在想不出誰會冒那麽大的險來殺兒臣。”
“你啊，聰穎有餘，隻可惜膽氣不足……朕聽說你把壽王府上上下下百餘號人都攆走了，做得如此決絕，看來被嚇得不輕啊。”
可不是麽？
把那群人留在身邊，老子是一點兒隱私也別現有的！
心裏這麽嘀咕，但李瑁知道李隆基不是這個意思，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父皇英明，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住父皇的眼睛，兒臣是有借此舉表明並無爭儲之心的意思，但也確實是養不起那麽多人了。”
李隆基便又笑了笑：“你倒是老實。”
“不要下人，還能得個勤儉之名，但連個守衛都沒有，卻是壞了規矩，你待會兒去南衙找哥舒將軍，讓他調一百龍武衛與你，放心，不用你出錢，朕幫你養著，人也由你自己挑。”
哎呦，對我這麽好？
肯定有事兒要找我幫忙，不用說，絕對跟楊玉環有關！
果不其然，李瑁剛謝了恩，李隆基便又問道：“聽說壽王府有個叫做楊玥兒的舞姬，精擅舞蹈，又通音律，你可知道此人？”
來了！
李瑁便皺著眉頭假裝想了一想：“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印象，不過人卻是不熟，也沒見過她跳舞，想是在兒臣昏睡時入的府。”
李隆基便也皺了皺眉：“如此說來，你也不知現在該往何處去尋她？”
“父皇尋她作甚？”李瑁立時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就算此女善舞，怕是也大大不如宮中樂坊和梨園之中的歌姬舞妓。”
“哼，你知道什麽，那楊玥兒……”
話說一半，又突然頓住，卻是李隆基驚覺險些說漏了嘴，連忙又將話題扯到一邊：“瑁兒今日入宮，可是有事？”
看來楊玉環真的沒有騙自己，李隆基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李隆基這樣子，怕是還沉浸在湖畔偶遇，隱瞞身份，以才情俘獲美人芳心的爛俗情節之中。
李瑁心頭暗暗冷笑，但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分毫，站起身來，納頭便拜：“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
“哦？你有什麽罪啊？”
雖是在問李瑁，但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想必已經猜到李瑁是為了何事入宮。
李瑁又暗罵了一聲老狐狸，還好自己早已編好了說辭：“兒臣有個師妹，性子十分頑劣，昨日夜間，怕是……怕是闖進宮來了……”
李隆基便是微微一愣，他猜到了李瑁是為蘇曼蘇而來，卻是沒想到蘇曼莎是李瑁的師妹！
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哪裏來的師妹？又哪裏來的師傅？”
“此事兒臣早已稟告過母妃，難道母妃未曾與父皇提起？”
李瑁故作驚訝的說了一句，李隆基便又皺了皺眉：“確實未曾聽惠妃提起，想是她一時忘了吧，你自己說與朕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啟稟父皇，兒臣的師傅便是那夢中的仙人，前些日子兒臣以仙人所授之法為母妃驅除邪祟，仙人很是滿意，便在夢中收了兒臣為徒。”
李隆基立時便來了興趣：“還有此等奇事？你可知是哪位仙人入夢？”
“師傅自稱忽悠真君。”
“忽悠真君？”
李隆基眉頭一皺，顯然是被這名號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瑁連忙又補充道：“兒臣初知師傅仙號，也覺得有些奇怪，師傅似乎是看出了兒臣心中所疑，便說了八個字。”
李隆基連忙問道：“哪八個字？”
“倏忽而至，悠然自得！”
李隆基又皺起了眉頭，口中念念有詞，卻是在不停的重複著李瑁的話：“倏忽而至，悠然自得……倏忽而至……自得……”
這八個字其實就是李瑁對自己的一個小小總結。
來到這裏，成為李瑁，對他而言可不就是倏忽而至麽？
既然到了這裏，又成了李瑁，自己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追求，能保住老婆，做個土皇帝，一輩子悠然自得，也就夠了！
李瑁知道李隆基這會兒一定在琢磨仙人的話有什麽玄機，便也不去打擾。
讓他自己腦補去吧。
不管他腦補出個什麽玩意兒來，自己都拍他一頓彩虹屁就是了。
過得片刻，李隆基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嚇了李瑁一跳。
“瑁兒，仙人這是要點化於你，借你之手助朕一臂之力啊！”
夏日的炎熱讓李隆基本就煩躁的心情又多了幾分不耐。
倘若李林甫所言不虛，那接下來的這段日子，怕是又難得清閑了。
真是沒想到，前太子之事過去還不到半年，這些家夥便又按捺不住了。
或許，是該把太子之位確立下來了。
朝堂之事也就罷了，一向都是這般煩人，早就已經習慣了。
令他更加心煩意亂的，卻是那楊玥兒居然是壽王府的舞姬，而且還被李瑁這個小混球給趕走了，也不知現在人在何處，若是已離了長安……
想起那夜在曲江池畔的驚鴻一瞥，又想起後來與她的書信相交和那寥寥數麵。
李隆基不免有些後悔。
不該騙她說自己是宮廷樂師李三郎的，若是早早表明身份，接她入宮，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
哪怕有可能會破壞了兩人之間微妙的關係，但總比不知何處覓知音要強上許多。
正自唉聲歎氣，便有人來報，說是壽王求見。
李隆基便是微微一愣，隨即打起了主意，玥兒既然是壽王府的舞姬，瑁兒想必能有一些線索吧？
隻是……
不太好開口啊。
思忖良久，還是決定先見見人再說：“讓他進來吧。”
李瑁在殿外侯了許久，心中早已忐忑不安，聽到宣召之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整肅心神，便邁步走進了沉香亭。
是死是活，就看這一哆嗦了。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隆基心情欠佳，隨意的指了指右手邊的石凳：“起來吧，坐。”
待得禮貌坐下，李隆基又道：“今日常參，李林甫說長安城最近不太平，應該大搜全城，盡除賊匪，瑁兒以為朕該不該答應？”
李瑁知道有唐一代，五品以上的京城各部要員是每天都要上朝與皇帝議事的，這便是所謂的常參，李林甫位列宰相，常參必然少了不了他。
但像顏真卿這種從七品的監察禦史，卻是隻能等到每五天一次的大朝會。
李林甫在常參之上跟李隆基說上這麽一番話，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在偌大的長安城裏找幾個人，要想做到悄無聲息實在是太難了，更何況，在常參之上提出此事，順便還能觀察一下其他人的反應，說不定便能有所收獲。
李瑁隻是沒想到，李隆基會來問自己。
想了一想，還是覺得這種事兒自己眼下最好少摻和，以免多說多錯：“兒臣對這些事知之不詳，不敢妄言。”
李隆基便微微一笑：“你倒是灑脫，被當街刺殺的那個人莫非不是你？”
李瑁連忙答道：“確實是兒臣，不過兒臣覺得或許是誤會也說不定，兒臣一睡兩年，又沒什麽仇家，實在想不出誰會冒那麽大的險來殺兒臣。”
“你啊，聰穎有餘，隻可惜膽氣不足……朕聽說你把壽王府上上下下百餘號人都攆走了，做得如此決絕，看來被嚇得不輕啊。”
可不是麽？
把那群人留在身邊，老子是一點兒隱私也別現有的！
心裏這麽嘀咕，但李瑁知道李隆基不是這個意思，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父皇英明，果然什麽事都瞞不住父皇的眼睛，兒臣是有借此舉表明並無爭儲之心的意思，但也確實是養不起那麽多人了。”
李隆基便又笑了笑：“你倒是老實。”
“不要下人，還能得個勤儉之名，但連個守衛都沒有，卻是壞了規矩，你待會兒去南衙找哥舒將軍，讓他調一百龍武衛與你，放心，不用你出錢，朕幫你養著，人也由你自己挑。”
哎呦，對我這麽好？
肯定有事兒要找我幫忙，不用說，絕對跟楊玉環有關！
果不其然，李瑁剛謝了恩，李隆基便又問道：“聽說壽王府有個叫做楊玥兒的舞姬，精擅舞蹈，又通音律，你可知道此人？”
來了！
李瑁便皺著眉頭假裝想了一想：“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印象，不過人卻是不熟，也沒見過她跳舞，想是在兒臣昏睡時入的府。”
李隆基便也皺了皺眉：“如此說來，你也不知現在該往何處去尋她？”
“父皇尋她作甚？”李瑁立時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就算此女善舞，怕是也大大不如宮中樂坊和梨園之中的歌姬舞妓。”
“哼，你知道什麽，那楊玥兒……”
話說一半，又突然頓住，卻是李隆基驚覺險些說漏了嘴，連忙又將話題扯到一邊：“瑁兒今日入宮，可是有事？”
看來楊玉環真的沒有騙自己，李隆基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李隆基這樣子，怕是還沉浸在湖畔偶遇，隱瞞身份，以才情俘獲美人芳心的爛俗情節之中。
李瑁心頭暗暗冷笑，但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分毫，站起身來，納頭便拜：“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
“哦？你有什麽罪啊？”
雖是在問李瑁，但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想必已經猜到李瑁是為了何事入宮。
李瑁又暗罵了一聲老狐狸，還好自己早已編好了說辭：“兒臣有個師妹，性子十分頑劣，昨日夜間，怕是……怕是闖進宮來了……”
李隆基便是微微一愣，他猜到了李瑁是為蘇曼蘇而來，卻是沒想到蘇曼莎是李瑁的師妹！
但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哪裏來的師妹？又哪裏來的師傅？”
“此事兒臣早已稟告過母妃，難道母妃未曾與父皇提起？”
李瑁故作驚訝的說了一句，李隆基便又皺了皺眉：“確實未曾聽惠妃提起，想是她一時忘了吧，你自己說與朕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啟稟父皇，兒臣的師傅便是那夢中的仙人，前些日子兒臣以仙人所授之法為母妃驅除邪祟，仙人很是滿意，便在夢中收了兒臣為徒。”
李隆基立時便來了興趣：“還有此等奇事？你可知是哪位仙人入夢？”
“師傅自稱忽悠真君。”
“忽悠真君？”
李隆基眉頭一皺，顯然是被這名號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李瑁連忙又補充道：“兒臣初知師傅仙號，也覺得有些奇怪，師傅似乎是看出了兒臣心中所疑，便說了八個字。”
李隆基連忙問道：“哪八個字？”
“倏忽而至，悠然自得！”
李隆基又皺起了眉頭，口中念念有詞，卻是在不停的重複著李瑁的話：“倏忽而至，悠然自得……倏忽而至……自得……”
這八個字其實就是李瑁對自己的一個小小總結。
來到這裏，成為李瑁，對他而言可不就是倏忽而至麽？
既然到了這裏，又成了李瑁，自己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追求，能保住老婆，做個土皇帝，一輩子悠然自得，也就夠了！
李瑁知道李隆基這會兒一定在琢磨仙人的話有什麽玄機，便也不去打擾。
讓他自己腦補去吧。
不管他腦補出個什麽玩意兒來，自己都拍他一頓彩虹屁就是了。
過得片刻，李隆基忽然猛地一拍大腿，嚇了李瑁一跳。
“瑁兒，仙人這是要點化於你，借你之手助朕一臂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