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什麽時候讓我陪你睡
  李瑁心頭便是一驚。

  蘇曼莎更是直接扣了兩根長針在手心。

  李白卻依舊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你看他作甚?”

  段飛章立時不悅道:“既是要賣,總得讓段某看看貨吧?段某可信不過杜三娘的眼光,她看女子還行,看小郎君可就差遠了。”

  怪不得剛才一直看我!

  他娘的,居然是個龍陽之癖。

  李瑁突然就有種要打人的衝動。

  蘇曼莎楞了一下,隨即便是掩嘴一聲輕笑。

  李白則是噗嗤一聲把酒噴了一地,然後就露出了惋惜之色:“這麽好的酒,可惜了,可惜了。”

  段飛章眉頭便是一皺:“怎滴,我花錢買人,看看還不行了?”

  李白便站起身來,走到樓梯口往下看了看,然後便朝著李瑁說道:“無妨。”

  李瑁立時便明白了過來,這段飛章應該不是他的對手,當下心頭再無畏懼,“唰”的一下就揭開鬥篷,露出頭麵。

  正要開口,就被段飛章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奇怪表情給噎了回去。

  片刻之後,段飛章便是皺了皺眉:“長得倒算清秀,不過實在太瘦了些,一千貫,不能再多!”

  臥槽!

  老子就值一千貫!

  不對,老子又不是來賣的!

  李瑁頓時就怒了:“動手,打死了算我的!”

  話音未落,李白已經出手。

  閃電般的一擊,竟然被段飛章給擋了下來!

  然而擋得住李白的掌刀,卻是沒料到蘇曼莎的偷襲。

  隻見兩道寒芒無聲無聲的劃破空氣,便聽得段飛章一聲悶哼,雙膝一軟跪在了李白麵前,李白順勢屈膝撞上。

  砰的一聲。

  段飛章的頭顱高高揚起,兩顆牙齒帶著血跡在空氣中劃出美麗的弧線。

  下一刻,李白左右開弓,拳頭便似雨點般落下,直打得段飛章有如爛泥一般癱倒在地方才住手,又抬頭看了李瑁一眼:“當真要打死?”

  “先搜身。”

  李瑁答了一句,便走上前去,一陣摸索之後,果然便從段飛章身上搜出一本賬冊,翻開看了看,嘴角便掛上了笑容:“沒想到杜三娘還挺老實。”

  李白這才又問道:“既已得手,不如先去救被抓的女子?”

  “不急,鬼知道這琦玉莊有多少狗腿子,先綁了此人,讓文修帶杜三娘來見我。”

  半柱香後,杜三娘便帶著十餘名形容憔悴、滿眼驚恐的少女出現在了李瑁眼前:“按好漢的吩咐,人都帶來了,一個都沒剩下。”

  看著這些少女戰戰兢兢地樣子,李瑁忍不住便皺了皺眉頭,但眼下不是安撫她們的時候:“很好,不過還要勞煩三娘送我等出莊。”

  杜三娘心裏是抗拒的,但看了一眼已經被打成豬頭,自己都認不出來的段飛章,便連忙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一行人便這麽大大咧咧的出了閣樓,又走過那條碎石小路,打開暗門,出現在琦玉樓大廳的時候,十幾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立刻引來了不少目光,但卻沒有一人開口問上一句。

  這是琦玉樓的規矩,玩兒就好好玩兒,跟你沒關係的事兒就不要多嘴去問。

  直到離開琦玉樓,來到莊子門口,守門的莊丁才笑嘻嘻的問道:“杜執事這是要把人送到哪位貴人府上?”

  杜三娘立刻狠狠的瞪了那莊丁一眼:“再敢多嘴,割了你的舌頭。”

  那人立時閉嘴。

  李瑁也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順利,待得離著琦玉莊足有幾裏遠之後,他才放下心來。

  杜三娘也是看著都已經到了此處,便試探著問道:“好漢,此處已經不在琦玉莊範圍之內,可以放了奴家了麽?”

  “嗬嗬,你想多了。”李瑁便又是一笑,“太白兄,又要麻煩你了。”

  “小事!”

  李白隨意的答了一句,出手如電,杜三娘便又滿懷不甘的昏了過去。

  十幾個少女突然就止住了哭啼,一個個看向李瑁和李白的眼神卻是比之前還要驚恐幾分。

  李瑁便是大手一揮:“你們自由了!”

  沒有想象中的歡呼,也沒有想象中的感恩戴德,姑娘們還是呆呆的看著他,就像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李瑁皺了皺眉頭,聲音變得大了些:“你們自由了,回家去吧!”

  這次總算是有了點效果,但姑娘們還是沒有一個離開的,隻是看向他的眼神少了幾分恐懼,多了幾分疑惑。

  李瑁有些無奈了,看了陳文修一眼:“交給你了,我們在城門口等你。”

  說完這話,看了一眼又已經鑽到鬥篷裏的蘇曼莎,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把把杜三娘扛上肩膀,還好不重。

  “太白兄,走。”

  月色之下,三道身影默默的走著。

  李瑁扛著杜三娘,步履蹣跚。

  李白扛著段飛章,默然不語。

  蘇曼莎扛著自己的鬥篷,盡情享受著夜間的涼風徐徐。

  三人走走停停,月正當空,方才看見長安城的輪廓,李瑁便是又重重的喘了口氣:“再歇歇。”

  說著把杜三娘一放,便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李白便也放下段飛章,居然又從懷裏摸出一壺酒來,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他摸出來的第三壺了,美美的喝了一口:“我去四下看看。”

  濃濃的夜色中,就隻剩下了李瑁和蘇曼莎。

  蘇曼莎定定的看著李瑁,藍幽幽的眸子美則美矣,但在這特殊的環境之下,就他娘的跟鬼火似的,看得李瑁心裏發毛。

  她不會拿針刺我吧?

  念頭剛剛升起,蘇曼莎便開了口:“你是個好人。”

  李瑁立時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

  蘇曼莎皺了皺眉:“我不是,而且我也沒有家人。”

  李瑁便是微微一愣,隨後立刻抓到她話中的漏洞:“你不是說安祿山抓了你的家人麽?”

  “我說的是族人,不是家人。”

  “有區別麽?”

  “有,我的家人都已經死了,但族人還活著,至少目前還活著。”

  說道這裏,蘇曼莎竟坐到了李瑁的身邊,少女的體香立時撲鼻而來:“你一定會當上太子的,是吧?”

  李瑁便皺了皺眉:“誰告訴你的?”

  “你的王妃。”

  楊玉環?

  李瑁的眉頭立時皺得更緊了些:“她怎麽跟你說的?”

  “她說你有八鬥才智,還說你跟別人不一樣,睡了兩年之後,醒來就,這叫奇人異象,所以你一定能當上太子。你當上了太子,就讓安祿山放我族人回到草原上去,好不好?”

  李瑁沒有說話,他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楊玉環,就那麽想讓自己當上太子麽?

  或者說,是她自己想當太子妃,進而當上大唐的皇後?

  “你今天為了這些不認識的女子,都可以冒險,將來一定也會為了我去救我的族人,對吧?”

  李瑁突然就笑出了聲,笑聲中滿是自嘲和無奈。

  然後就看向了蘇曼莎:“女人,都是貪慕虛榮的麽?”

  蘇曼莎楞了一下,然後鄭重的說道:“你不要冤枉我,我陪你睡覺,是要你救我的族人,可不是因為你能當太子。”

  李瑁便又是一聲冷笑:“說到底,不還是有目的麽?”

  蘇曼莎便有些惱了:“我陪你睡覺,你幫我救人,兩廂情願,互不虧欠的事情,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我也懶得跟你說,我就問你,什麽時候讓我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