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商談
  無奈,薑異磕磕絆絆的說道:“是的,理論上說是的。”

  在大歧皇朝,開國大帝薑木為了保證整個薑氏家族的延續,充滿生機的延續,為此製定了十分殘酷的皇位繼承製度。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並不是隻有嫡係一脈,所有具有薑氏嫡係血脈的後代均有資格繼承皇位!因此,每次皇位交替,競爭都十分激烈,除了當朝皇帝的一脈自身,其他有資格的強大支脈也都虎視眈眈。在大歧皇朝這幾千年來,雖然大多是嫡係一脈一脈相傳,但是其中也是換了數次。像是現在的當朝皇帝薑發,若真是追溯到千年之前,也隻是薑氏的旁支,大概在七百多年前,他的一位祖父足夠優秀,奪得了皇位,否則,現在薑發也隻能算是一個王爺而已。

  薑文虎,號稱皇家第一將軍,皇家在軍方除皇帝外影響力最大的人。更難得可貴的是,薑文虎十五歲參軍,從小兵做起,一步一個腳印,後來建立了自己的心腹軍隊,並且立下了赫赫的戰功。直到七十歲才做到監國大將軍這個職位。

  因此,他在軍方的威信,不單純是靠個人武力和皇室血脈建立起來的,主要靠的是戰功!

  但與皇室其他支脈不同,他這一脈一向人丁稀薄。薑文虎他本身沒有兄弟,後代也隻有兩個兒子,而嫡親孫子,也隻有兩個,這就造成一種十分尷尬被動的局麵。

  薑文虎的封地在大歧皇朝東北部的寒英州,不僅與北冥海相接,也與東華相接,地域遼闊,民風彪悍,這裏帶出來的軍隊戰鬥力在大歧皇朝也是一流的水準。但是同樣的,寒英州的土地貧瘠,自古就不富饒,加之與東華之地的宗派戰爭不斷,與北冥之地的一些異族也是經常爆發戰爭,這就要求寒英州的鎮守者要有大才,文武兼備,有極高的軍事才能,隻有這樣,才能夠坐穩。

  薑文虎顯然是這樣一個人。

  但是他的兒子卻不是。

  兩個兒子雖然說也有一定的才能,但是一個隻善於吟詩作畫,對軍事方麵隻是紙上談兵。另一個兒子經商一流,商戰也算是常勝將軍,但是麵對軍隊之間的戰鬥,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好在,薑文虎的兩個孫子,還算是比較不錯,給了薑文虎一些安慰。大孫子薑英對軍事十分敏感,用兵如神,是天生的軍事人才。

  薑英今年隻有二十三歲,但是已經帶兵五年,大大小小經曆過十餘場千人以上的戰爭,勝者居多,從未慘敗。並且薑英極善調度,對軍隊的後勤管理的十分到位。這樣一個集優秀指揮者和優秀後勤人員為一身的天才,讓薑文虎十分欣慰,唯一一點,薑英的個人武力十分差勁,二十三歲的年紀,隻有羽化二重的實力。雖然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已經是很不錯了,但是要知道,這可是薑文虎拿無數資源堆出來的!若是換做一個資質稍微不錯點的人,從小有薑英的條件,現在這個年紀,至少也是羽化三重乃至以上的實力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這樣也沒辦法。因此,據說薑英身邊無時無刻都有墟之境的高手保護。

  作為薑文虎的第二個孫子,薑異,也被寄予了極大的期望。

  薑異,從小也是極其出眾,雖然沒有薑英那樣出眾的軍事才能,但也不像他的父親和叔叔那樣,他還是具有較為出色地軍事才能得。而且,他的個人武力的潛力十足。今年薑異隻有十四歲,但是已經達到了通靈五重巔峰的層次,半年之內,就能夠踏入羽化之境。這等天資,已經算是極其優秀的了,而且憑借家族的力量,三十歲踏入墟之境,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說吧,你的來意。”諸葛帝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薑異的資料,繼續跟薑異說道。

  “這個,嗯”薑異沒想到諸葛帝如此直白,略微整理了一下話語,開口說道,“嗯,是這樣的,想必你也知道,雖然我皇室一脈一向極力打壓你諸葛世家,但是我們這一脈還是一向與你諸葛世家交好的。甚至你的姐姐,諸葛月,哦,也就是我未來的嫂子,現在一直跟在我的大哥身邊。我這次來找你,也是來看看你需不需要什麽幫助,我認為我們之間有必要建立起一段深厚的友誼。”

  “這樣啊,我對你的提議完全沒有興趣。”諸葛帝淡淡的說到。

  “為何,有什麽問題麽?”

  “我們雙方關係好是因為建立在同樣的利益之上。你們這一脈與現在掌權的一脈關係不和,而我諸葛世家與他們一脈關係也不好,所以我們建立起一種友誼,或者稱之為同盟關係更好,我想我那個姐姐應該就是維係我們雙方關係的一個紐帶。既然我們有共同的利益,而且已經有了維係我們雙方的一個關係,那麽我並不準備與你在建立起那所謂的毫無意義的友誼,再說,我瞧不上你。”

  聽到這話,薑異突然站起來,一股強大的威壓從薑異的身上散發出來,壓在諸葛帝身上。“小兄弟,那麽不給麵子?”這薑異雖然優秀,但也有優秀的天才所具備的的通病,那就是自傲。

  諸葛帝藐視的姿態惹怒他了!

  而諸葛帝依舊平靜,咽下口中的飯菜,然後抬起頭,望向薑異。

  “我不得不說,你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嗯,或者說,我再重新闡述一下我剛才的話語,可能你沒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是,友誼這種東西,在我看來。是雙方擁有同等的實力,然後才能談友誼,並且友誼這種東西並不靠譜,從來都是。而你,在我眼中,我根本看不上你,你目前的地位與我不對等,或者說,如果你想效忠於我,我倒是可以考慮,嗯,為了向你證明一下,那麽”

  突然,諸葛帝的雙目突然曝出精光,毫不畏懼的與薑異對視起來。

  被諸葛帝這一看,薑異頓時渾身一顫。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比他要矮不少的身影,現在仿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一般,而他從山腳極目遠眺,根本看不到頂,一種王者之氣籠罩著諸葛帝,仿佛君臨天下一般。薑異的雙腿忽的隱隱發軟,想要跪下朝拜一般。

  “看在薑文虎的麵子上,我原諒你這一次的無禮。相對於你,我倒是很有興趣跟薑老將軍親自談一談,談一下有關我們兩家未來的合作。好了,記住,下一次不要用這麽愚蠢的方式。”說完,諸葛帝將盤中的最後一口食物送入嘴中,然後放下餐具,轉身向門口走去。

  薑異望著諸葛帝的背影,他很想挽留對方,因為對方讓自己大失顏麵。但是潛意識卻告訴他,如果他要真敢做出些什麽,自己可能會死。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隻有在自己犯了錯誤時,麵對發怒的外公才有這種感覺。

  但是薑異的外公是誰?

  堂堂監國大將軍,又怎是一個六歲的孩童能夠相提並論的!

  但是事實就發生在眼前!

  這是錯覺,對,這是錯覺。

  這一定是錯覺!

  突然之間,薑異的心中有一絲的苦澀。從小,家族裏除了爺爺薑文虎,其他人對自己都是寵愛有加,並且自己也不負厚望,從小背負天才之名,他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雖然比大哥差一些,但他是心服口服。雖然有時候爺爺經常批評自己,並沒有在公開場合宣稱自己是天才,但是偶爾從爺爺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絲滿意的目光,也是讓薑異的心中興奮無比。

  但是今天他才發現,自己也算得上是天才,跟眼前的諸葛帝一比較,他什麽也不是!即使是自己的大哥,與諸葛帝相比,很有可能差的也不是一點半點。

  在皇室,或許隻有那個瘋丫頭能夠與諸葛帝相提並論吧。

  對於薑異種種想法,諸葛帝卻不以為然。雖然自己剛才的言語確實有些驚世駭俗,但是他是誰,一代暴君,世間萬物,都必須臣服在他的腳下。

  接下來,估計薑文虎應該會有自己聊一聊的想法了吧。

  至於皇室,他還不放在眼裏。

  最後,就是要考慮一下,如何跟薑文虎博弈。其實,無非兩種,臣服或死亡。

  玄靈城背麵的一座大宅,其豪華程度雖然較之諸葛侯府還是差了一些,但在玄靈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宅了。

  這座宅子的主人,正是當今監國大將軍——薑文虎在京城的宅院。

  一間幽深的小屋子,微弱的燭光在艱難的搖曳著,仿佛隨時會被黑暗吞噬,令人揪心。上手位置,一位老人正威嚴的坐著,不過偶爾眼中流露出的一絲精芒,卻讓人感到這老人的不簡單,而在他的麵前,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正是薑異!

  “諸葛家那小兒真的是這樣說的?你可還有什麽遺漏沒有?”

  “回稟祖父,小子陳述一字不差。”

  “再說說吧,他給你什麽感覺。”

  “這。”薑異沉思了一會,緩緩的略帶敬畏的說道:“完全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小孩,言語之間十分流露出強大的自信,對待別人喜歡一種藐視的姿態,完全不講我放在眼裏,我感覺,而且,而且”

  “說。”

  “我感覺他身上有一種王者之風,就像,就像薑發一樣,或者說,君臨天下!”

  對待薑發,雖然是當朝皇帝,但是作為有資格角逐皇帝之位的薑文虎的孫子,對待薑發沒有什麽恭敬的覺悟。薑異雖然在明麵上對薑發較為尊重的,但私下裏卻很隨意,畢竟薑文虎跟薑發的關係也不很好。

  “此子,有意思啊,出生時伴隨著的冥龍異象,難道是在昭示著什麽?而那天地大悲之兆,到底是福是禍?”對自己孫子的判斷,薑文虎還是十分信任的,麵對這樣一個諸葛帝,薑文虎感到自己平時判斷力對此無能為力。

  “對了,你知道昨天開學的時候工部侍郎費子銘家的一個孩子侮辱了諸葛帝,今天怎麽樣了嗎?”

  “回稟祖父,不知。”

  “沒想到諸葛羅這次反應的那麽快。”不等薑異再說什麽,薑文虎自顧自的說道,“今天早晨的大朝會,數十位官員聯名彈劾工部侍郎費子銘,而昨天半夜,費家的至少五處秘密據點遭不明人士洗劫,費家完了!”

  “對了,他要見我?”忽然,薑文虎問了薑發這麽一句。

  “是,是的,他確實說過要親自跟您見麵。”

  “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啊。他提的條件,無論什麽,隻要不是謀逆大罪,其餘的盡你所能去滿足他,好了,你先去吧。”說完,薑文虎閉上了雙眼,也不知是在思索,還是在休息。但是在薑異退出去之後,薑文虎的身影也是逐漸的消散,直至虛無。

  在這所宅子千米處的高空,一個人影正望著下麵。

  “果然隻是個投影,這薑文虎夠小心。嘿,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說著,這人影也是漸漸的消散。

  諸葛侯府。

  諸葛羅正坐在桌前批閱著文件,在他的旁邊,一位遮住身形的黑衣人正恭敬地立在一旁。

  “這次帝兒與薑異的談話都有誰知道?”

  “回稟主上,房間內的談話並無外人探聽到。而薑異與帝少爺談完之後,直接回到宅院麵見了薑文虎老爺子,其間並未與其他人接觸。”

  “這真是吾兒的話語麽?”諸葛羅帶著三分感歎的語氣自言自語道。他給與諸葛帝的那枚天地規則令牌,已被諸葛羅重新祭煉過一次,除了原來能夠幫助感悟天地規則的能力之外,還能夠當做護身符,在諸葛帝危急之時救他一命,還可監聽諸葛帝周圍發生的一切事情。因此,諸葛帝與薑異的談話,也是原原本本的被諸葛羅探聽到。

  開始諸葛羅對待諸葛帝的言行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在情理之中,這小子從小一向冷酷。但是聽到最後,諸葛帝竟然要越過他,直接提出和薑文虎見麵,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了。

  他到底要做什麽,他以為這是在玩遊戲麽?

  “哎。”諸葛羅歎了一口氣,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老了,真的不行了。到底是伴隨著天象出生的孩子,而且又接受了諸葛孔亮親自遺留下來的傳承,更重要的是,他確實是自己的孩子。

  隨他去吧,畢竟,將來諸葛世家是要交到他的手上的。

  “繼續暗中觀察保護少爺,傳令下去,若是有遇到不開眼的,不必手軟,諸葛氏,這個榮耀的姓氏也該強硬一次了。”

  “等等。”諸葛羅沉默了一下,“暗示一下薑文虎,諸葛帝,就是我諸葛世家下一任家主,不過現在,他無法決定我諸葛氏的走向。去吧。”

  諸葛帝對這件事情抱著一種淡然的態度,依舊按照規律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不過他相信,隻要薑異將今天所發生的原原本本的告訴監國大將軍薑文虎,薑文虎一定會對自己感興趣的。

  最主要的是,薑文虎和諸葛世家一樣,與薑發一脈關係也十分不好。

  下午講的是禮樂方麵的知識,文化差異在某些方麵並不是很大。不過整體來說,玄靈大陸,最起碼大歧皇朝的民風不如冥龍大陸彪悍,這是諸葛帝上完課之後的結論。

  接下來的日子十分過的就有些格式化了。由於諸葛帝不合群,不管是別的宿舍的人,還是同宿舍一起的人,在開始熱情了幾次之後,就都不理他了。而李武天,雖然幾次熱情想和諸葛帝建立起關係,但是碰了幾次壁之後,也是對他逐漸的冷淡了下來。再過了兩個多月,也就離開了這些小學弟。雖然沒能夠與諸葛帝建立較好的聯係比較遺憾,但是宿舍的其他小學弟李武天已經在他們中建立起了十分高的威望,他也就知足了。

  諸葛帝平時的表現就是努力的學習各種大家看來有用沒用的課程,閑暇的時光就一個人發呆,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在這期間,薑異又來過幾次,但隻是禮節性的問候,然後幫助諸葛帝輔導一下課程,至於諸葛帝想麵見薑文虎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薑異在與諸葛帝接觸的過程中,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他對諸葛帝的態度越來越尊敬,甚至是敬畏,而且是發自內心的。

  這樣一晃,五年過去。原本,很多人以為諸葛帝既然身為諸葛世家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選,而且從小表現出超乎年齡的成熟,那麽這基礎學業,大概一年就能全部完成,甚至於刷新紀錄都有可能。但是沒想到,諸葛帝穩紮穩打,一點一點,硬生生的熬到了第五個年頭,入學四五百個新生當中,諸葛帝成為僅有的十幾個在第五個年頭才畢業的學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