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沒有歸處, 何來迷路。
那年的丁蜜把陸時勉當成未來的歸處。
隻是沒想到會一語成讖, 當她連自己都找不到的時候, 怎麽可能有歸處呢？
杜明薇聽完這句話, 莫名心疼, 把牌一摔：“不玩了。”看了眼薑可悠, 拉起丁蜜, “我們唱歌去。”
丁蜜被拽起來，回頭看了眼陸時勉，陸時勉臉色不鬱, 顯然也因為薑可悠的問題而煩躁，她對他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陸時勉低頭戳戳眉, 沒搭理她的笑。
丁蜜撇嘴, 杜明薇搶了一個話筒塞到她手上，“來, 唱首歌給姐姐聽。”轉眼跑去點歌台, “蔣辛子, 幫我點首歌。”
之前因為陸時勉的關係, 蔣辛子跟她們鬧了不大不小的矛盾, 後來調座位她總抽到第一組，加上高三複習緊張, 丁蜜和杜明薇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話，關係倒是緩和不少。
蔣辛子問：“點什麽？”
“《甜蜜蜜》！”
杜明薇又搶了一個話筒, “你都唱了三首了, 輪到我了。”
蔣辛子點了《甜蜜蜜》，還給她們頂置了。
杜明薇摟住丁蜜的肩，跟著音樂節奏晃頭，一邊笑一邊唱：“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丁蜜真是服了杜明薇，每次來KTV都要拉她唱一首《甜蜜蜜》，不過，還是笑著接唱：“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另一邊，已經沒人再玩國王遊戲，有些男生不懂女生的恩怨情仇，隻覺得壞了氣氛不太好，薑可悠大概也覺得麵上掛不住，借口去洗手間。
某個男生想緩和氣氛，笑說：“勉哥魅力真大，這個也不能怪薑可悠，我們繼續，繼續啊……”
徐騫拍他一腦門：“換別的，沒女生了玩什麽國王，喝酒。”
秦漾把啤酒端上桌：“管夠。”
“勉哥，來不來？”
陸時勉扶著額頭，瞥了眼唱唱跳跳的丁小蜜，搖頭笑了，接過牌，“來。”
大家玩到最後，準備散場了，副班長拿著話筒喊了句：“青春不散場，以後每年都聚一聚啊，大家可都別忘了。”
“好好好！”大家紛紛響應。
從KTV出來，杜明薇說：“我跟徐騫打算暑假去考駕照，你們呢？”
陸時勉也有這個打算，他說：“我已經報名了。”
“臥槽，什麽時候？”
“高考前。”陸時勉早就想考駕照了，去年年齡沒滿十八沒辦法，今年家裏幫忙聯係了駕校，提前報名了，“你們現在也可以報名。”
秦漾說：“既然這樣，大家組團去吧，說不定能讓駕校打個折。”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丁蜜比他們都小幾個月，生日在七月底，沒滿十八是不能報考駕校的，就算能考她也不打算現在考，她要打暑期工。
杜明薇：“哦對，丁小蜜還沒滿十八歲。”
丁蜜笑嘻嘻：“對，丁小蜜沒滿十八。”
陸時勉翹了下嘴角，拍下她後腦勺，“走了，丁小蜜。”
丁小蜜衝杜明薇揮手，連忙跟上去。
兩人並肩而行，丁蜜歪頭看他：“我們現在回家嗎？”
陸時勉衝她微微側頭：“不然？”
丁蜜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但是她還不想回家，好不容易畢業，整顆心好像都在躁動，想玩想瘋想鬧，她，圍著他繞了半圈：“我們再走走行麽？”
“11點了，你確定？”
陸時勉單手插兜，站定看她，他記得她有門禁。
丁蜜小聲嘟囔：“12點之前回去就好了。”
薛寧肯定還在外麵瘋玩，她回去晚一點也沒事。
“你想去哪兒？”
“去附近公園走走？就上次那個公園。”
陸時勉側頭斜看她，聳聳肩，“走吧。”長腿一邁，人已經在她幾米開外，丁蜜連忙跑上前。
走出一段，丁蜜忽然想，兩人都畢業了幹嘛還遮遮掩掩，這麽一想膽子又大了起來，低頭看他垂在身側的手，忽然把手塞進他手心。
陸時勉低頭看她，眉梢微挑，丁蜜衝他笑：“牽手吧，被看見也不怕。”
總算可以光明正大了。
陸時勉牽著她往前走，丁蜜一路上都翹著嘴角：“陸時勉我覺得我考得挺好的，你說我會不會超常發揮，然後可以跟你一起去清華呢？”
按照她原本的成績，是考不上清華的，陸時勉不想打擊她，也不想給她太多希望，“等成績出來再說。”
丁蜜：“好吧。”
她隻是幻想一下。
夏夜燥熱，不像冬季那般冷清，一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經過，丁蜜腦袋挨著他的肩頭，小聲說：“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陸時勉嗯了聲，帶她往前走了一段，在上回那個公園椅停下。少年靠在椅背上，長腿隨意伸展，整個人慵懶放鬆，丁蜜站在他麵前，垂眼看他，也不坐下。
她紅著臉想，不知道直接坐他大腿上，會不會被打頭？
“站著不累？”
到底是女孩子，臉皮不夠厚，丁蜜乖溜溜地在他旁邊坐下，鼻尖聞到淡淡的酒氣。
陸時勉喝了不少酒，坐下腦袋就有些暈，人有些浮躁，丁蜜今天穿了條裙子，兩條纖細的小腿並攏伸直，輕輕晃著腳，雪白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瀅光。他看了一眼，更覺浮躁了。
“陸時勉，我明天要去找暑期工。”她歡快地說。
“嗯，打算做什麽？”他咳了聲。
“下午經過步行街，我看見奶茶店在招工，我去試試。”她很有計劃的說，“你們不是說畢業旅行要等成績出來後再去嗎？我先打工賺錢，到時候再跟你們去。”
“可以。”
事實上，夏夜的公園也並不美好。
丁蜜被蚊子咬了好幾下，忍不住去撓腿，原本雪白的小腿上頓時幾道長長的紅痕，還想去撓的時候，被陸時勉按住了手，“別撓了。”
丁蜜側頭看他，嘟囔道：“蚊子好多。”
陸時勉有些懊惱地皺了下眉，把人拽起來，不耐地說：“這次可是你自己要來公園喂蚊子的。”
“我又沒說是你害我被蚊子咬的……”丁蜜腦袋磕到他肩膀，少年身上都是硬骨頭，她吃疼，揉著腦袋看他。
陸時勉低頭瞥她，忽然覺得好笑，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回去了？”
丁蜜低頭：“哦。”
兩人都沒動，似乎都在等著什麽。
高考結束了，好像應該做點兒什麽？
比如，昨天沒親到的地方。
“我們好像……”
話音未落，腰忽然被人扣住，微微往上提，少年高大的身影背著月光彎下來，忽然覆上她的唇，淡淡的酒氣瞬間侵襲她的感官。
少女瞪圓了眼，愣愣地看著他近在遲尺的臉。
陸時勉吻她的唇，或者說堵住她的嘴。
幾乎可以猜測，她剛才想說的話是——我們好像很久沒有接吻了，昨天沒親到……
連語氣都能想象得到。
丁小蜜，你真的很會煞風景知不知道？
丁小蜜不知道，她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心跳如鼓，吃力地墊著腳尖，迎合他的吻。幾秒後，手無意識地抱住他的脖子，發現這樣可以輕鬆一些，瞬間像個小考拉掛在他脖子上。
吻了一分鍾，他停下來。
幾秒後，忽然又吻過來。
離開時，陸時勉牽著滿臉通紅的丁蜜走出公園。
回到小區樓下，丁蜜摸摸嘴角，感覺有些麻，覺得今晚的陸時勉有些不一樣，像是一隻壓抑的豺狼忽然被釋放，熱情又放縱。
難道是因為喝酒了？還是因為畢業了？
不管，她就喜歡這樣的陸時勉。
丁蜜順利通過麵試奶茶店麵試，穿著圍裙，戴著印上logo的紅帽子，化身奶茶小妹。
秦漾在群裏說了考駕照的事，班長和副班長以及彭瑩響應，一群人組團報名，練車場距離步行街不算太遠，每次練完車，陸時勉和杜明薇幾個都會繞到奶茶店，點杯東西喝。
陸時勉不喜歡喝甜的，丁蜜每回都給他一杯檸檬水，還不能太酸。
有時候她上晚班，陸時勉會來接她，很快，丁蜜的臨時同事都知道她有個學霸男朋友，長得又高又帥。
幾個人靠在奶茶店邊上，聊到選專業的事，丁蜜說：“我想選金融。”
杜明薇問：“為什麽啊？”
丁蜜笑：“學金融的工資高啊！”
陸時勉瞥她一眼，嗤笑一聲：“加班加到你想吐，你確定？”
丁蜜頓時有些猶豫了，想了想說：“那工商管理？經濟係？”
“你好好想過了？”
“……”
其實還沒有，周青和薛振都沒有跟她商量過，周青幾年不上班，大概也不知道應該選什麽專業更好，薛振一向不插手她的事。
她還沒想好，應該選什麽專業更好。
陸時勉揉了她腦袋一把：“我幫你看看。”
幾天後，陸時勉給了她一份資料，精選了幾個比較適合女孩子的專業，裏麵介紹得很詳細，丁蜜仔細看過後，覺得經濟類和法學院以及新聞傳播，這三個都不錯。
陸時勉不會限製她選什麽專業，這幾個專業都挺合適，全憑她喜歡。
分數出來的那天，丁蜜第一知道的是陸時勉的成績，他考了全市第一，市理科狀元。這好像是意料之中，又理所當然的事，她一點兒也不驚訝。
丁蜜查出自己的分數時，嚇了一大跳，反複盯著那個數字，有些不敢置信。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做夢，興奮得快要忍不住尖叫。
原來真的有考神相助，發揮超常的時候。
身後的薛寧盯著那個分數，呆住了，周青高興壞了，又不好表現得太興奮，因為薛寧的成績還沒查。
薛振笑了笑：“小蜜這次考得太好了，我們家的榮幸。”
丁蜜抿嘴笑，讓開位置，給薛寧查成績。
薛寧站著沒動，忽然有些害怕，薛振忙催促：“快點兒啊。”
薛寧咬著唇，慢慢輸入考號，查出成績，薛振很快去查三本線。
隻比三本線高出幾分，能不能錄取三本都不知道，根本沒得選擇。薛振當下就黑了臉，罵道：“看看，叫你平時多努力多看書，你都不聽，複讀一年，連個三本好專業都沒辦法挑！我看你這下怎麽辦？”
薛寧壓抑緊繃的情緒當場就炸了，紅著眼說：“是你逼著我複讀的，你以為我想嗎？你之前說上三本線就行了，現在看丁蜜考得好，又開始嫌棄我，考不上我也很難過啊！”
她抹了一把眼睛，衝出家門。
“砰——”
一聲巨響，家裏瞬間沉靜。
丁蜜愣在原地，似乎還能感受到門在晃動。
周青看了眼氣呼呼的薛振，拍拍他的肩膀：“別氣了，不是上三本了嗎？”
薛振怒罵：“上三本有什麽用，才多那幾分，專業都不知道怎麽選。”
丁蜜抿緊唇，他們好像忘了她考了個超乎想象的好成績，沒有人為她分享喜悅，原本興奮的心情瞬間像被澆下一盆冷水，退卻不少。
她默默回到房間，看見手機裏的信息已經快爆了。
丁蜜看到最後一條，連忙跑下樓。
陸時勉，杜明薇，徐騫，秦漾都在她家樓下，全部笑著看她。丁蜜看向陸時勉，陸時勉輕輕挑了下眉，下巴抬抬，示意她過去。
丁蜜瞬間被治愈，咧開嘴笑著跑過去。
杜明薇跑了幾步，興奮地抱著她跳：“哇，丁小蜜，你可以啊！！！！”
那年的丁蜜把陸時勉當成未來的歸處。
隻是沒想到會一語成讖, 當她連自己都找不到的時候, 怎麽可能有歸處呢？
杜明薇聽完這句話, 莫名心疼, 把牌一摔：“不玩了。”看了眼薑可悠, 拉起丁蜜, “我們唱歌去。”
丁蜜被拽起來，回頭看了眼陸時勉，陸時勉臉色不鬱, 顯然也因為薑可悠的問題而煩躁，她對他笑笑，表示自己沒事。
陸時勉低頭戳戳眉, 沒搭理她的笑。
丁蜜撇嘴, 杜明薇搶了一個話筒塞到她手上，“來, 唱首歌給姐姐聽。”轉眼跑去點歌台, “蔣辛子, 幫我點首歌。”
之前因為陸時勉的關係, 蔣辛子跟她們鬧了不大不小的矛盾, 後來調座位她總抽到第一組，加上高三複習緊張, 丁蜜和杜明薇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話，關係倒是緩和不少。
蔣辛子問：“點什麽？”
“《甜蜜蜜》！”
杜明薇又搶了一個話筒, “你都唱了三首了, 輪到我了。”
蔣辛子點了《甜蜜蜜》，還給她們頂置了。
杜明薇摟住丁蜜的肩，跟著音樂節奏晃頭，一邊笑一邊唱：“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丁蜜真是服了杜明薇，每次來KTV都要拉她唱一首《甜蜜蜜》，不過，還是笑著接唱：“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另一邊，已經沒人再玩國王遊戲，有些男生不懂女生的恩怨情仇，隻覺得壞了氣氛不太好，薑可悠大概也覺得麵上掛不住，借口去洗手間。
某個男生想緩和氣氛，笑說：“勉哥魅力真大，這個也不能怪薑可悠，我們繼續，繼續啊……”
徐騫拍他一腦門：“換別的，沒女生了玩什麽國王，喝酒。”
秦漾把啤酒端上桌：“管夠。”
“勉哥，來不來？”
陸時勉扶著額頭，瞥了眼唱唱跳跳的丁小蜜，搖頭笑了，接過牌，“來。”
大家玩到最後，準備散場了，副班長拿著話筒喊了句：“青春不散場，以後每年都聚一聚啊，大家可都別忘了。”
“好好好！”大家紛紛響應。
從KTV出來，杜明薇說：“我跟徐騫打算暑假去考駕照，你們呢？”
陸時勉也有這個打算，他說：“我已經報名了。”
“臥槽，什麽時候？”
“高考前。”陸時勉早就想考駕照了，去年年齡沒滿十八沒辦法，今年家裏幫忙聯係了駕校，提前報名了，“你們現在也可以報名。”
秦漾說：“既然這樣，大家組團去吧，說不定能讓駕校打個折。”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丁蜜比他們都小幾個月，生日在七月底，沒滿十八是不能報考駕校的，就算能考她也不打算現在考，她要打暑期工。
杜明薇：“哦對，丁小蜜還沒滿十八歲。”
丁蜜笑嘻嘻：“對，丁小蜜沒滿十八。”
陸時勉翹了下嘴角，拍下她後腦勺，“走了，丁小蜜。”
丁小蜜衝杜明薇揮手，連忙跟上去。
兩人並肩而行，丁蜜歪頭看他：“我們現在回家嗎？”
陸時勉衝她微微側頭：“不然？”
丁蜜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但是她還不想回家，好不容易畢業，整顆心好像都在躁動，想玩想瘋想鬧，她，圍著他繞了半圈：“我們再走走行麽？”
“11點了，你確定？”
陸時勉單手插兜，站定看她，他記得她有門禁。
丁蜜小聲嘟囔：“12點之前回去就好了。”
薛寧肯定還在外麵瘋玩，她回去晚一點也沒事。
“你想去哪兒？”
“去附近公園走走？就上次那個公園。”
陸時勉側頭斜看她，聳聳肩，“走吧。”長腿一邁，人已經在她幾米開外，丁蜜連忙跑上前。
走出一段，丁蜜忽然想，兩人都畢業了幹嘛還遮遮掩掩，這麽一想膽子又大了起來，低頭看他垂在身側的手，忽然把手塞進他手心。
陸時勉低頭看她，眉梢微挑，丁蜜衝他笑：“牽手吧，被看見也不怕。”
總算可以光明正大了。
陸時勉牽著她往前走，丁蜜一路上都翹著嘴角：“陸時勉我覺得我考得挺好的，你說我會不會超常發揮，然後可以跟你一起去清華呢？”
按照她原本的成績，是考不上清華的，陸時勉不想打擊她，也不想給她太多希望，“等成績出來再說。”
丁蜜：“好吧。”
她隻是幻想一下。
夏夜燥熱，不像冬季那般冷清，一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經過，丁蜜腦袋挨著他的肩頭，小聲說：“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陸時勉嗯了聲，帶她往前走了一段，在上回那個公園椅停下。少年靠在椅背上，長腿隨意伸展，整個人慵懶放鬆，丁蜜站在他麵前，垂眼看他，也不坐下。
她紅著臉想，不知道直接坐他大腿上，會不會被打頭？
“站著不累？”
到底是女孩子，臉皮不夠厚，丁蜜乖溜溜地在他旁邊坐下，鼻尖聞到淡淡的酒氣。
陸時勉喝了不少酒，坐下腦袋就有些暈，人有些浮躁，丁蜜今天穿了條裙子，兩條纖細的小腿並攏伸直，輕輕晃著腳，雪白的皮膚在月光下泛著瀅光。他看了一眼，更覺浮躁了。
“陸時勉，我明天要去找暑期工。”她歡快地說。
“嗯，打算做什麽？”他咳了聲。
“下午經過步行街，我看見奶茶店在招工，我去試試。”她很有計劃的說，“你們不是說畢業旅行要等成績出來後再去嗎？我先打工賺錢，到時候再跟你們去。”
“可以。”
事實上，夏夜的公園也並不美好。
丁蜜被蚊子咬了好幾下，忍不住去撓腿，原本雪白的小腿上頓時幾道長長的紅痕，還想去撓的時候，被陸時勉按住了手，“別撓了。”
丁蜜側頭看他，嘟囔道：“蚊子好多。”
陸時勉有些懊惱地皺了下眉，把人拽起來，不耐地說：“這次可是你自己要來公園喂蚊子的。”
“我又沒說是你害我被蚊子咬的……”丁蜜腦袋磕到他肩膀，少年身上都是硬骨頭，她吃疼，揉著腦袋看他。
陸時勉低頭瞥她，忽然覺得好笑，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回去了？”
丁蜜低頭：“哦。”
兩人都沒動，似乎都在等著什麽。
高考結束了，好像應該做點兒什麽？
比如，昨天沒親到的地方。
“我們好像……”
話音未落，腰忽然被人扣住，微微往上提，少年高大的身影背著月光彎下來，忽然覆上她的唇，淡淡的酒氣瞬間侵襲她的感官。
少女瞪圓了眼，愣愣地看著他近在遲尺的臉。
陸時勉吻她的唇，或者說堵住她的嘴。
幾乎可以猜測，她剛才想說的話是——我們好像很久沒有接吻了，昨天沒親到……
連語氣都能想象得到。
丁小蜜，你真的很會煞風景知不知道？
丁小蜜不知道，她被他吻得昏昏沉沉，心跳如鼓，吃力地墊著腳尖，迎合他的吻。幾秒後，手無意識地抱住他的脖子，發現這樣可以輕鬆一些，瞬間像個小考拉掛在他脖子上。
吻了一分鍾，他停下來。
幾秒後，忽然又吻過來。
離開時，陸時勉牽著滿臉通紅的丁蜜走出公園。
回到小區樓下，丁蜜摸摸嘴角，感覺有些麻，覺得今晚的陸時勉有些不一樣，像是一隻壓抑的豺狼忽然被釋放，熱情又放縱。
難道是因為喝酒了？還是因為畢業了？
不管，她就喜歡這樣的陸時勉。
丁蜜順利通過麵試奶茶店麵試，穿著圍裙，戴著印上logo的紅帽子，化身奶茶小妹。
秦漾在群裏說了考駕照的事，班長和副班長以及彭瑩響應，一群人組團報名，練車場距離步行街不算太遠，每次練完車，陸時勉和杜明薇幾個都會繞到奶茶店，點杯東西喝。
陸時勉不喜歡喝甜的，丁蜜每回都給他一杯檸檬水，還不能太酸。
有時候她上晚班，陸時勉會來接她，很快，丁蜜的臨時同事都知道她有個學霸男朋友，長得又高又帥。
幾個人靠在奶茶店邊上，聊到選專業的事，丁蜜說：“我想選金融。”
杜明薇問：“為什麽啊？”
丁蜜笑：“學金融的工資高啊！”
陸時勉瞥她一眼，嗤笑一聲：“加班加到你想吐，你確定？”
丁蜜頓時有些猶豫了，想了想說：“那工商管理？經濟係？”
“你好好想過了？”
“……”
其實還沒有，周青和薛振都沒有跟她商量過，周青幾年不上班，大概也不知道應該選什麽專業更好，薛振一向不插手她的事。
她還沒想好，應該選什麽專業更好。
陸時勉揉了她腦袋一把：“我幫你看看。”
幾天後，陸時勉給了她一份資料，精選了幾個比較適合女孩子的專業，裏麵介紹得很詳細，丁蜜仔細看過後，覺得經濟類和法學院以及新聞傳播，這三個都不錯。
陸時勉不會限製她選什麽專業，這幾個專業都挺合適，全憑她喜歡。
分數出來的那天，丁蜜第一知道的是陸時勉的成績，他考了全市第一，市理科狀元。這好像是意料之中，又理所當然的事，她一點兒也不驚訝。
丁蜜查出自己的分數時，嚇了一大跳，反複盯著那個數字，有些不敢置信。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確定不是做夢，興奮得快要忍不住尖叫。
原來真的有考神相助，發揮超常的時候。
身後的薛寧盯著那個分數，呆住了，周青高興壞了，又不好表現得太興奮，因為薛寧的成績還沒查。
薛振笑了笑：“小蜜這次考得太好了，我們家的榮幸。”
丁蜜抿嘴笑，讓開位置，給薛寧查成績。
薛寧站著沒動，忽然有些害怕，薛振忙催促：“快點兒啊。”
薛寧咬著唇，慢慢輸入考號，查出成績，薛振很快去查三本線。
隻比三本線高出幾分，能不能錄取三本都不知道，根本沒得選擇。薛振當下就黑了臉，罵道：“看看，叫你平時多努力多看書，你都不聽，複讀一年，連個三本好專業都沒辦法挑！我看你這下怎麽辦？”
薛寧壓抑緊繃的情緒當場就炸了，紅著眼說：“是你逼著我複讀的，你以為我想嗎？你之前說上三本線就行了，現在看丁蜜考得好，又開始嫌棄我，考不上我也很難過啊！”
她抹了一把眼睛，衝出家門。
“砰——”
一聲巨響，家裏瞬間沉靜。
丁蜜愣在原地，似乎還能感受到門在晃動。
周青看了眼氣呼呼的薛振，拍拍他的肩膀：“別氣了，不是上三本了嗎？”
薛振怒罵：“上三本有什麽用，才多那幾分，專業都不知道怎麽選。”
丁蜜抿緊唇，他們好像忘了她考了個超乎想象的好成績，沒有人為她分享喜悅，原本興奮的心情瞬間像被澆下一盆冷水，退卻不少。
她默默回到房間，看見手機裏的信息已經快爆了。
丁蜜看到最後一條，連忙跑下樓。
陸時勉，杜明薇，徐騫，秦漾都在她家樓下，全部笑著看她。丁蜜看向陸時勉，陸時勉輕輕挑了下眉，下巴抬抬，示意她過去。
丁蜜瞬間被治愈，咧開嘴笑著跑過去。
杜明薇跑了幾步，興奮地抱著她跳：“哇，丁小蜜，你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