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遲來的友誼
  耿氏是沉著臉離開的,思涵鬆了口氣,忙叫來了福媽。

  其實於露萍哪裏送走了,隻是思涵還是怕橫生支節,所以一大早就福媽把她送到府外尋一處小客棧先住了。

  思涵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傷口是愈合了,疤痕還是極明顯的。她便以采馬婚禮用品為借口,出了門。

  坐上了車讓司機送到國安等旁,讓在一旁等著,進了布料行,她們便從另一個門坐了一輛黃包車去了於露萍的客棧。

  “華盛頓先生如何回信?”坐上黃包車,思涵便問一旁的福媽。

  “華盛頓先生收到您的信,極是驚喜,說能給小姐您幫上忙是他的榮幸。”福媽回道,“華盛頓先生說今天下午十一有一艘去美利堅的船,於姨太太可坐那船去,這是船票。”

  思涵接過了船票,看著這張船票,指腹不由的撫上了美利堅那個字樣,心微微一顫。她深吸一口氣:“福媽,昨天晚上你辛苦了,督軍可有為難你。”

  “我都沒見著督軍,是李將軍問了我幾句話,我要伺候小姐你,他們便放我回來了。”福媽回答道,“督軍把一幹人等都問過了,我怎十張嘴也說不過來,隻得承認了。”

  “沒關係。”思涵想著慕辰逸,心頭微縮,“你讓夏雨和初雪有看著我二哥麽?”

  “夏雨派去服侍二爺,已經傳過話了。”

  思涵基本算滿意,不一會兒客棧到了。她直接上樓到於露萍住的客棧。

  於露萍已經準備好了,思涵讓福媽在外麵候著,進去跟於露萍單獨談。

  “夫人,昨天晚上謝謝你。”於露萍一臉珠感激,霍思涵相當於她的再生父母。

  “還是督軍心軟,有心要放過你們,不然我說什麽都沒有用。”思涵和她坐到一邊,“於姨娘,我知道你現在急於離開這裏,現在有兩個選擇,看你自己怎麽選?”

  於露萍苦笑:“夫人,你還是真接叫我的名字吧!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霍鴻勳的姨娘。”

  思涵道:“那你也就我的名字吧!我的閨名叫思涵。”因為她,也不想把自己當成是慕辰逸的夫人。

  “謝謝你,思涵,你是我和辰遠的恩人。以後隻要能用得著我,我拚死也報答你的恩情。”於露萍一臉的感激。

  “先別說這些,我們說正事,因為時間有限。”思涵拿出了兩張票,一張火車票一張是船票。

  “這張是去鬆州的火車,鬆州有我大哥在,他會給你安排一個安身之所。”思涵將火車票拿給她,“你去了鬆州,還可以繼續讀書,也算是重新開始。”

  於露萍接過了車票,眼睛一紅:“思涵,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我。。。”

  “先讓我說。”思涵安撫一下她,“還有這一張,是通往美利堅國的船票,我知道你上過大學,肯定也會英語,去了那裏不會有語言不通的問題。華盛頓先生算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可以在美利堅那邊給你安排一份工作。”

  於露萍萬沒有想到思涵會幫自己幫到這一步,從嫁入霍家以來,她沒有朋友,以前的同學也沒臉去來往,除了慕辰遠,她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

  這一刻,看著思涵,她竟有種尋到了知己的感覺。

  “思涵,為什麽你要這麽幫我?”於露萍握著兩張票,握的死緊,“我們幾乎不認識。”

  “也許是心心相惜吧!你想去哪裏,由你自己選擇。”思涵握住她的手,“這是一個新的起點,不要放棄,好好生活。”

  “我會的,謝謝你。”於露萍握住她的手,“我已經很久沒有朋友了,真的。好不容易有一個朋友,沒想到。。。。”

  “一定會有機會再見的,火車是下午兩點,輪船是上午十一點,你要盡快做好決定。”思涵眼眸微酸,她何嚐不是,來到這裏連個知心的人都沒有。現在尋到了一個,卻是送她走。

  “我要去美利堅。”於露萍拿住了輪船票,若是去鬆州,日後被慕家知道了,隻怕會是思涵的麻煩。去美利堅,倒是可以改頭換麵,真正的重新開始。

  “好,那我們現在就在。”正要起身,思涵像是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打開了自己的手包,拿出一張銀票,“這裏有兩千塊大洋的銀票,因為時間太急,來不及兌換成美票。不過華盛頓先生說過去了美國那邊也是有去處可以兌換的。這些是美票,你可以先用著。”

  “不用了,你幫我已經夠多了。”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離開了霍家,她不想帶慕家的錢離開。

  “拿著吧,這些錢都是我的私房錢,跟慕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可不是白給你哦,以後你賺了錢是要還的。”思涵說著,塞到了她的手裏。

  “思涵,你的恩情我。。。。”於露萍感動的流下了眼淚。

  “別說這麽多了,十一點的船,現在已經十點了,我們得馬上去碼頭。”思涵不想這麽傷感下去,“走吧!”

  她點點頭,兩個人這才出門。

  福媽另外叫了一輛馬車,她們坐上了馬車。

  “你到了美利堅,如果可以,你可以給我寫信,用英文來寫。”

  “我會的。”於露萍心情還沒有完全平複,原本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要困在慕家那個地獄,原本她以為昨天晚上肯定會把她拖進一個更可怕的地獄,卻沒有想到現在她卻可以離開。

  此時馬車路過了東南大學,東南大學前邊是一大片草地,樹蔭環繞,不少男學生女學生一起會著看書,有說有笑。

  於露萍看的癡了,那個最高最大的桂花樹,她和他就在那棵樹下定情。

  “這是你的母校?”

  “是。”突然她發現那棵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青色的身影,手裏抱著一本書,正望著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