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孤兒行』
  平陽侯曹壽垂涎衛子夫的姿色,假意搭救被投入大牢的衛青和衛子夫兄妹,並有意將他們安排在侯府中想找機會對衛子夫下手。

  但迫於衛青的存在,曹壽總是沒機會對衛子夫下手,他就想了個調虎離山之計將衛青支到了長安城的京師巡防營中去當了個巡城司馬的官,衛青不知是計,就留下妹妹衛子夫一個人在侯府中,自己去了都城,曹壽見計謀得逞,就要找機會霸占衛子夫。

  平陽公主每月都固定日期進宮去看望母後竇太後並住上幾天,有一天她又照例離開侯府進宮去了,平陽侯曹壽等的就是這一天,他見機會來了就找了個借口召衛子夫來見他。

  衛子夫哪裏知道曹壽的企圖,不明就裏的就來見曹壽,沒想到曹壽急不可耐的就欲對她行不軌之事。

  揭下了偽善的麵紗,曹壽露出了禽獸不如的嘴臉,衛子夫這才明白曹壽如此熱心的對待她們兄妹的真正目的。

  她至死不從,極力的反抗,而曹壽卻色心大起,不依不饒的非要霸占了衛子夫不可。

  事有湊巧,原本已經出門去長安皇城看望母後竇太後的平陽公主走到半路上突然感覺身體很不舒服,不得已就取消了這次出行,臨時返回了平陽侯府,一進門卻撞上了平陽侯曹壽將衛子夫撲倒在榻上正要強行施暴。

  見到平陽公主突然出現,曹壽也傻了眼,麵對夫人憤怒的表情,曹壽完全不知所措了。

  衛子夫原以為夫人回來了,自己應該有救了,哪裏知道曹壽為了自保竟然反咬一口,對平陽公主說衛子夫生性水性楊花早就有意跟他媾合,是她自己趁著平陽公主不在家的機會跑來主動勾引曹壽的。

  關係到自己的貞潔和清白,衛子夫哪裏肯認,她極力的否認曹壽所言,但卻於事無補,平陽公主一怒之下命人將衛子夫綁了起來,扔進了侯府後麵的柴房聽候處置。

  其實平陽公主未必不清楚真相,可無論她如何的恨曹壽不檢點,但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夫君,她貴為公主,要是讓外人知道她的夫君趁她不在家強暴家中下人,這說出去實在太沒麵子了,更丟她的臉。

  另外一方麵,平陽公主這個女人心理上可能有些問題,她是個醋意極大的女人,否則也不會給曹壽定下不許納妾的鐵律。

  在她看來,除了她自己以外,所有曹壽接近的女子和接近曹壽的女子全是她不共戴天的敵人,不管衛子夫和曹壽究竟誰主動勾引了誰,她都饒不了衛子夫。

  假如平陽公主因此將衛子夫趕出侯府,她也算是解脫了,大可以去長安城找哥哥衛青,但平陽公主怎能讓家醜外揚出去呢,她不僅沒有驅趕衛子夫,反而把她囚禁在柴房裏像個變態一樣親自上手毒打和羞辱衛子夫。

  那個可惡的平陽侯曹壽見此事已經敗露,再想占衛子夫的便宜已經不可能了,他立刻踐行了得不到就毀掉的無賴道理,變本加厲的在平陽公主麵前煽風點火,說了不少衛子夫的壞話。

  平陽公主覺得羞辱和毒打毒都不過癮了,竟然惡毒的罰衛子夫去做了全侯府最肮髒下賤的差事——洗馬桶。

  說到這裏,衛子夫卻忽然停止了繼續敘述下去,她極力的抿著嘴,看著劉不周的眼神中現出了猶豫之色,好像接下來要發生的某些事情很不願意讓劉不周知道似的。

  劉不周本來已經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正在暗自憋氣的時候見衛子夫卻不說了,頗為不解的看著衛子夫追問道:“然後怎麽樣了?你如何不說了?”

  怎奈衛子夫就是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說話,急的劉不周一個勁的催促她。

  半晌,衛子夫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抬起了頭看著劉不周繼續給他講述後麵發生的事情……

  衛子夫被罰去刷洗全侯府的馬桶,全府上下幾百號人的馬桶全得由她來負責刷洗。

  每天天不亮她就會被幾個監督她的老嫗連踢帶踹的打醒,然後坐到堆成了山似的馬桶麵前開始刷馬桶,這一刷就是多半天,可想而知這個活有多肮髒和辛勞。

  衛子夫是個極愛幹淨的姑娘,哪裏受得了麵對著這麽多肮髒不堪、臊臭四溢的馬桶,她總是用一塊粗麻將自己的口鼻堵住,然後把馬桶放的離自己身子盡量遠一些小心翼翼的洗刷馬桶,生怕濺到自己的身上一點。

  每到這時,那幾個監督她的老嫗就會不由分說衝過去一腳將她踹倒在散落在地上的馬桶堆上,強行撕下堵在她口鼻上的粗麻,嫌棄的往衛子夫身上啐上一口唾沫然後滿嘴汙言穢語的大罵一頓。

  這一天臨近傍晚,衛子夫正在院子裏刷馬桶,幾個老嫗斜坐在遠處一邊惡狠狠的盯著她一邊竊竊私語著。

  過了沒一會其中一個老嫗不懷好意的走到她的身邊,突然喝了一聲道:“如此拖拖拉拉的幹活,幾時能夠全部刷完?府裏都等著用呢,你這賤婢又要讓我等替你挨罵不成?”

  說著猛的一腳將衛子夫踹了一個跟頭,手中的馬桶也軲轆了出去。

  衛子夫倒在地上,委屈不已的轉頭看著踹她的那個老嫗怯生生的道:“婆婆……我……我很努力的在幹活了,一刻也不敢停下啊!”

  “呸!”老嫗朝著衛子夫的身上就啐了一口,然後橫眉立目的指著她道:“就因為你,讓我等跟著你在這臭氣熏天的地方受罪,你這賤婢還敢嘴硬,看我不打你!”說著上去對著衛子夫狠命的又是幾腳,直揣著衛子夫在地上慘叫著翻滾,一個勁的求饒。

  踢了幾腳解了氣後那個老嫗指著那些尚未刷完的馬桶,瞪著衛子夫厲聲道:“現在我等出去快活,一會回來你若是不將眼前這些馬桶全部刷完,看我怎麽收拾你!”說完就洋洋得意的和另外幾個老嫗離開了。

  見她們走了,衛子夫這才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坐下來刷起了馬桶來。

  刷著刷著,衛子夫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撲簌簌”流了下來,她想著自己的命運怎麽就這麽的苦。

  原本好好的一家人被一幫神秘人莫名其妙的滅了門,母親又死在了匈奴人的手上、他們兄妹倆無家可歸,浪跡天涯、心愛的人兒伊魯巴哥哥也死了,連屍骨都找不到,而今自己又遭到無端騷擾和誣陷,落得如此下場,哥哥衛青此時又不在身邊,她感到極度的無助。

  想著想著,衛子夫就情不自禁的唱起了一首《孤兒行》,歌詞中唱到:“孤兒生,孤子遇生,命獨當苦……孤兒淚下如雨……淚下渫渫,清涕累累……春氣動,草萌芽……”

  這是一首講述孤兒悲苦命運,訴說人情冷暖的詩歌,歌詞樸實無華,極富感染力,再加上衛子夫天生的一副好嗓子,她將自己內心全部的愁與苦都傾注到這首曲子裏麵,歌聲時而哀婉時而悠長,唱得情真意切,如歌如泣,誰聽了都會不由自主的被感動。

  就在衛子夫觸景生情唱起《孤兒行》的時候,卻被院子外麵的一個人全部偷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