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金漆書信』
  劉陵兒表情極為不屑的撇了一眼郭解說道:“郭大俠,能到這來的都不是一般角色,我看你未必能做的了他吧。”

  自從跟了郡主劉陵兒之後,這位所謂的大俠郭解徹底被這位郡主的美豔所征服了,為了討好劉陵兒,這郭解不僅賣力的為劉陵兒做事,而且整日就像個哈巴狗似的在劉陵兒麵前卑躬屈膝,早就沒了從前虎嘯山林的那股霸氣了。

  怎奈劉陵兒卻對郭解的忠心和卑屈討好視而不見,不僅從不給郭解好臉色看,還經常出言奚落郭解。

  剛才聽到劉陵兒鄙夷自己不如劉不周,郭解明顯被激怒了,他雖不敢對劉陵兒發作,但仍堵著氣的對劉陵兒抱怨道:“郡主莫非信不過我?”

  劉陵兒這個時候放下了酒樽,麵容嚴肅的看著郭解道:“郭大俠,現在可不是你好勇鬥狠的時候,你不要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麽。”

  郭解聞言,馬上把話止住了,連連稱諾,不再多言。

  藏在雅間外麵盆栽後麵的劉不周手裏拿的那個葫蘆狀的東西其實是一種叫做“獨望”的古老便攜式監聽設備,用“獨望”貼近牆壁進行監聽,可以偷聽到三進以內的房間中說話的聲音。

  劉不周這一監聽才知道,原來劉徹在微服私訪期間遭遇的那場山道上的劫持和在那個小鎮子的客棧中下劇毒番木鱉的都是郭解這夥人所為,目的就是要殺死太子劉徹,看來這郭解和郡主劉陵兒並不是表麵看著的那麽簡單,其中必然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劉不周轉念一想,僅憑二人這幾句話還說明不了什麽,此事不能過早的聲張,畢竟沒有抓到他們刺殺太子的確鑿證據,必須想辦法搞清楚他們的真實目的,把罪證坐實才是上策。

  劉不周正想著,兩個彪形大漢扛著一個還在不停晃動的大包袱走進了雅間,謙卑的對劉陵兒道:“主人,客人帶到了!”

  劉不周聽到裏麵有異動,趕忙收回了思緒,耳朵緊貼著“獨望”仔細的聽著。

  “哦?”雅間裏劉陵兒馬上一掃剛才慵懶的狀態,看了看那個大包袱,對兩個大漢說道:“打開!”

  兩個大漢應諾了一聲,把大包袱放到地上,解開紮緊的繩索,包袱裏麵竟然露出一個大活人來。

  隻見這個人被五花大綁著,一身米黃色的百水長裙,頭發烏黑修長,而現在卻雜亂無章、亂蓬蓬的,這可能因為被塞進包袱裏的時候給弄的,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人竟然是個妙齡的女子。

  她嘴裏似乎被塞入了什麽東西,說不出話來,隻能“嗚嗚”的不停哀嚎。

  往這個女子的臉上看,因為多日的奔波,她的臉上被搞得髒髒的,但仍可以看出那是一張渾然天成、嬌豔欲滴的美豔俏臉。

  仔細端詳,原來這個女子正是太子劉徹在大婚之夜和太子妃陳阿嬌賭氣,跑到妓院中找的那個身份最為卑賤的賤奴樛雨詩。

  此時藏在雅間外麵偷聽的劉不周可著了急,這“獨望”隻能聽,卻不能看,情急之下,他在不透明的白紗窗簾上開了個三角形的小口,用一隻眼睛湊過去往裏麵觀看,此時他的位置正好在劉陵兒和郭解的背後,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樛雨詩的正臉正好能被劉不周看了個正著。

  雅間裏麵,劉陵兒端詳著樛雨詩良久才說道:“樛雨詩,你可讓我們找的好苦啊!”

  樛雨詩的嘴裏被塞進了麻布團,沒法言語,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用一雙驚恐的眼睛表達著惶恐和不解。

  劉陵兒看到這,衝那兩個大漢一揮手,其中一個大漢伸手取走了樛雨詩嘴裏的麻布團,樛雨詩這才緊喘了幾口氣,雙眼仍舊驚慌失措的看著劉陵兒說道:“郡主,奴婢……奴婢做錯了什麽?”

  劉陵兒麵無表情的質問樛雨詩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婢,三年前太子大婚之夜他跑到妓院中跟你過夜,你因此得罪了太子妃,太子妃恨不得將你置於死地,要不是本郡主可憐你,在太子妃麵前保你不死,還將你送到趙王千歲的府上為婢,太子妃能容得了你嗎?恐怕你現在早已經死了多時了!”

  “郡主,這件事奴婢早已承認過了,當時並不知道他就是太子啊,再說……再說太子他根本就沒碰過奴婢,”樛雨詩低著頭膽怯的小聲辯解道。

  劉陵兒笑道:“太子妃當時若信了你的這些話,還會要你死嗎?沒有本郡主,她能饒了你?”

  樛雨詩抬起頭看著劉陵兒說道:“奴婢感念郡主的救命之恩,但奴婢也為郡主做了不少事呀,郡主將奴婢送到趙王府為婢,其實是讓奴婢去做臥底,暗中打探趙王府的動靜和消息,雖然趙王對奴婢百般淩辱,但奴婢為了報答郡主的恩情,該做的都做到了啊!”

  劉陵兒怒目厲聲斥道:“可你為什麽竊取金漆書信後,不辭而別了呢?”

  樛雨詩這才明白劉陵兒千辛萬苦的抓自己回來的真正原因,她一臉驚恐的看著劉陵兒身邊的郭解說道:“不是郭大人給奴婢傳的話,讓奴婢偷了那金漆書信即刻離開王府,遠走他鄉,藏匿身份,沒有他的召喚決不能出現的嗎?”

  有人說,當迷戀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表現得不自然,這郭解也不例外,郭解聽樛雨詩這麽說立刻慌了,他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劉陵兒,然後氣急敗壞的厲聲對樛雨詩斥道:“賤婢,你敢血口噴人,我從未指派你偷過書信!”

  劉陵兒轉過頭冷冷的看著郭解問道:“郭大俠,這你怎麽解釋?”

  郭解趕忙轉身對劉陵兒謙恭的說道:“郡主,我郭解對郡主一片忠心可鑒日月,還望郡主不要聽信這個賤婢的一派胡言。”

  劉陵兒對著郭解輕笑了一聲說道:“你不要著急解釋嘛,是非曲直還得問清了才知道不是,”說著她轉頭問樛雨詩:“我問你,可是郭大人親自給你下的指令嗎?”

  樛雨詩低聲回道:“那卻不是,奴婢接到的是郭大人所派之人的指令,隻是此人全部接對了我們事先定好的暗語,所以奴婢才相信的。”

  郭解聽到這才如釋重負,他趕緊對劉陵兒說道:“郡主,定是有人冒充我們的接線人給這賤婢下得指令。”

  劉陵兒沒有回應郭解的解釋,她繼續問樛雨詩:“那你可知這金漆書信中的寫的是什麽?”

  樛雨詩回道:“奴婢不敢看,但曾聽趙王獨自看信的時候自語過幾句,說金漆書信中是足以扳倒王皇後和太子的證據。”

  劉陵兒不禁眼前一亮,她追問道:“樛雨詩,那金漆書信現在哪裏?交出來,本郡主可以對你之前所犯的錯誤既往不咎。”

  樛雨詩顫抖著小聲的回道:“奴……奴婢在逃匿的路上給丟了。”

  “哈,你這個賤婢,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這個謊話你覺得我們會信嗎?”郭解可算抓到在劉陵兒麵前表現自己的機會了,他大聲對樛雨詩吼著,隨即“唰”的抽出一把匕首筆直的插在桌子上怒道:“再不說實話,信不信我一刀一刀的將你臉上的肉全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