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狂故我在』
  病秧子公子衝進了起了火的客棧救南宮公主,兩人出來後卻發現侍從負了傷,而劉徹卻不見了。

  病秧子馬上跑過去扶起侍從問道:“這是怎麽了?黃公子呢?”

  侍從忍著痛捂著受傷的手臂指著遠去的人影努力的說出了兩個字:“匈奴!”

  原來,病秧子公子剛進去救人,隱藏在暗處觀察動向的彌加爾他們就從後麵悄悄的摸了上來。

  侍從光關注病秧子進去救南宮了,沒注意他們,布度格恩一把將劉徹掠上了馬,轉頭就要拍馬而去,等侍從發現了上去搶,被彌加爾反手一馬刀砍在手臂上,然後他們就騎馬跑了!

  “追!”病秧子公子站起了身,看了看向北的方向說道,然後就帶著兩人分別上了馬,但他並沒有走彌加爾跑走的方向,而是沿著旁邊的另外一條路追去。

  南宮見狀不解的問道:“咱們這是奔哪裏?”

  病秧子緊催坐馬,嚴肅的回道:“匈奴人對這一帶地理不熟悉,咱們抄近道趕到他們的前麵去,截住他們。”

  客棧遠處的小山坡上。

  那個要害死劉徹的店主帶著手下看著客棧被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

  小侍湊過來問道:“匈奴人把太子劫走了,我們要不要去追?”

  店主眼神犀利而陰毒,悠悠的說道:“不必追了,太子被匈奴人劫走還能有他的好?也正好省了我們的事,我們回去!”說完,帶著人轉身離去了。

  官道上。

  彌加爾和布度格恩等人挾持著劉徹向著北方一路狂奔,走了一段官道後他們就果斷的鑽進了密密叢叢的山林,向著漢匈邊界的扯喇爾川的方向而去。

  彌加爾他們走的這片一望無際的山林名叫莫納森林,出了山林,前麵就是屬於陰山山脈的扯喇爾川,越過扯喇爾川再往前就到了漠南草原,那裏就已經不再是漢帝國的領土了,而是草原匈奴人的家園。

  如果彌加爾他們順利到達了扯喇爾川,那劉徹就徹底的沒救了。

  此時天光已經見亮,一輪初升的太陽在山坡的背後漸漸露出了真容。

  彌加爾他們現在已經快走到了莫納森林的邊緣,眼看此次抓漢太子的行動就要大功告成了。

  彌加爾催著馬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被結結實實的綁在馬上、還堵住了嘴的劉徹對布度格恩幾個人開心的說道:“總算抓到了這隻白毛金睛的錦貂來,回去在大王帳前我給你們請個頭功。”

  布度格恩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就這麽個漢太子真的如此值錢?”

  “至少能跟漢家的皇帝老兒要上咱們整個王庭一個冬天的糧食了,”彌加爾笑著回道。

  彌加爾這話剛說完,突然他好像發覺到什麽似的猛的停住了馬,並迅速抽出了馬刀快速轉身,警覺的看向後麵。

  其他人被彌加爾這個動作給驚到了,也都紛紛抽刀向後觀看,布度格恩緊張的問道:“當戶大人,你發現了什麽?”

  彌加爾冷冷的環顧了下樹林四周,沉聲道:“感覺後麵有人在跟蹤我們。”

  “你們幾個去看下,”布度格恩聽彌加爾這樣說,馬上吩咐身邊幾個匈奴武士。

  那幾個匈奴武士提著刀分散開來,在附近的樹林中四下搜尋起來,一會陸續回來稟報,說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布度格恩微微的鬆了口氣,對彌加爾道:“當戶大人,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彌加爾緊盯著四周,好像也沒發現什麽,他定了定神轉過身道:“也許吧,隻是自從咱們進入漢地以來,我總是覺得後麵有人在一直跟蹤,”然後他揮了下手說道:“算了,咱們走!”

  彌加爾這句話還沒落地,就聽見一個匈奴武士手指著他們正前方喊道:“當戶大人,前麵有人!”

  眾匈奴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前看去,隻見在前方樹林的邊緣處忽然出現了三個人騎著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就見為首的那個人一臉蠟黃,病怏怏的,好像隨時能把肺給咳出來似的家夥在那一個勁的咳嗽不止,他的身後是個眉目輕靈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就是客棧那晚被彌加爾誤以為是漢太子劉徹被扛走的年輕人。

  這三個人正是從近道趕到了彌加爾他們前麵的病秧子公子、侍從和南宮公主。

  彌加爾起初還以為必定是大批追兵而至,的確有些緊張,但仔細一看,卻就是隻有這三個人而已,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神情也逐漸放鬆了下來,區區三個人他並沒放在眼裏。

  劉徹被捆在馬上看到病秧子和南宮來救他,急迫的在馬上不停的亂晃,被塞進了布團兒的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幾個匈奴騎兵不由分說上去就照著劉徹的肋部給了兩腳,踹的劉徹生疼,也不敢再隨意動彈了。

  就見病秧子公子捂著胸口咳嗽的差不多了,他努力的舒了口氣,然後漫不經心的用手指著彌加爾說道:“來,過來呀!”

  彌加爾看著病秧子那副德行,不禁一陣好笑,他命令其他匈奴騎兵看好了劉徹,他自己和布度格恩催馬向前來到病秧子三人的對麵,他頗為不在乎的問道:“病鬼,莫非你也想阻擋我等的去路?”

  病秧子指了指彌加爾身後的劉徹,直截了當的回道:“擋路有錢賺嗎?虧你說的出來,我等隻要人,把人留下,放你們回草原。”

  布度格恩回頭看了看他們帶來的五六個匈奴武士,又指了指病秧子他們三人笑道:“謔,口氣不小,就憑你們區區三人也想阻擋我等的歸路?”

  布度格恩這話還沒說完,他就忽然覺得眼前虛影一閃,那個侍從以極快的身法已經坐在了他的身後,一把短刀橫架在了布度格恩的脖子上。

  病秧子這時才笑嘻嘻的對彌加爾說道:“是啊,對付這麽多人我等未必有勝算,不過呢,製服你們倆倒是綽綽有餘吧。”

  彌加爾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他真沒想到這個啞巴的身法如此的迅捷,布度格恩算得上是草原上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了,能夠瞬間控製住他的人絕非等閑之輩,麵對好朋友被人用刀卡著脖子,他也慌了起來,他對病秧子說道:“你讓你的人放開他,咱們有話好說!”

  布度格恩被侍從控製著根本不能動彈,他用匈奴語對彌加爾道:“當戶大人,你們不用管我,讓我來吸引住他們,你等悄悄迂回到安全地帶,趕緊回草原去。”

  病秧子似乎能聽懂他們的語言,聽完布度格恩的話,不等彌加爾回複布度格恩,就一陣蔑笑著說道:“嗨,別打暗語了,以為我等聽不懂似的,”說著他緩緩抽出了刀,繼續說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玩聲東擊西的把戲,更別想迂回逃走,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人交給我。”

  “你怎麽會懂我們的語言?”彌加爾頗為不解的看著病秧子。

  病秧子催馬來到彌加爾的身邊,彌加爾見他過來,馬上警覺了起來,本能的也抽刀在手,警惕的盯著病秧子。

  “誰稀罕懂你們這破語言呀,”病秧子來到距離彌加爾僅有一米多的地方,用手指著被侍從挾持著的布度格恩,然後繼續對彌加爾道:“怎麽樣,你把人給我放了,我也把他還給你,一人換一人,公平吧?”

  “當戶大人,別聽這個病鬼的,你們趕緊走吧,”布度格恩在旁邊怒道,他剛說完,就見侍從握著短刀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在布度格恩的脖子上壓出了一道血痕,新鮮的血液瞬間流了下來,疼得布度格恩一皺眉頭。

  彌加爾見了著急的說道:“慢著!”

  病秧子懶散的說道:“對嘛,你們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又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就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割喉嗎?”

  彌加爾聽到這,心中頓時疑竇叢生,眼前的這個病怏怏的家夥好像非常了解他們似的,他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病秧子,開口問道:”你……如何知道這麽多?“

  病秧子哈哈大笑道:“彌加爾,你這麽心機用盡的家夥怎麽還反問起我來了呢?”

  彌加爾聽到病秧子說出了他的名字,一雙眼睛不無驚恐的盯著他。

  就連旁邊的布度格恩都非常詫異的看著病秧子和彌加爾二人。

  “唉,算啦,本來還想著再多耍弄你們一會呢,隻是這臉上實在不舒服,”病秧子長歎了一聲,然後悠悠的繼續說道:“不過,你得答應我個條件!”

  “什麽條件?”彌加爾冷冷的盯著病秧子公子問道。

  病秧子突然不再嬉皮笑臉了,表情嚴肅的回道:“回去把你接下來看到的一切告訴給奧琪布。”

  南宮在旁邊不解的問道:“奧琪布是誰?”

  病秧子公子沒有搭理南宮,卻伸出一隻手從臉上慢慢揭下了覆蓋在整張臉上的易容偽裝,等全部撕掉以後,之前那個一臉蠟黃、病怏怏的的憔悴衰樣徹底不見了,卻露出一張英氣逼人、劍眉朗目的俊朗的臉來。

  “伊魯巴?”彌加爾和布度格恩看著病秧子公子的這張臉不約而同的驚聲叫了出來,“你……你沒死?”